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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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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揭开盖子,一股茶香就沁人心肺,茶水色泽深褐,杨云品了一口,觉得苦尽回甘,余香十足。

    “今天可是沾了蔡兄的光,范叔平时可没给我喝过这种好茶。”

    蔡白华也略品了下,微微动容道:“是夜郎的野尖,果然是难得的好茶。”

    范骏大为得意,夜郎和吴国都是大陈的属国,不过一个在西南内陆,一个在东南临海,几乎有万里之遥。

    一两夜郎出产的黑茶,要从夜郎的南面邻国山桂出海,颠簸远航到静海,价格堪比黄金。

    范骏露了脸之后,就不太说话了,他知道蔡白华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自己。

    自从上了折子促成私书公流之事以后,范骏就知道杨云算是在静海县打响了名气,来人拜访是迟早的事情,甚至为此还吩咐婢女,做好了各种待客的准备。

    只不过没想到最先来的竟是蔡家的公子,也许蔡家从府里的渠道得了什么消息?如果宋亭轩如愿升上学政,那杨云中举至少有七八分把握,一个如此年轻的举人老爷确实值得蔡家拉拢。

    想到这里,范骏真心感激王屠户这门亲戚,想着什么时候抽空去拜访一下,弥补以前对他的怠慢。

    杨云和蔡白华相谈甚欢,抛开蔡家公子的身份不说,蔡白华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

    想想也不奇怪,蔡家这样的大户子弟众多,资源丰富,家族弟子从小就在私塾进学,如果表现出色还有家族的大力培养,以保证每代都有几个出类拔萃者。

    当然杨云的学识也没有让蔡白华失望,虽然杨云在一些经义细节上还不够圆润,但他博闻强记,而且时常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见解,处处显示出他的真识才干,这是那些苦读书的学子们望尘莫及的。

    再想想自己五岁进学,今年十九岁,苦读十四年,家族还专门从府城请来明师熏陶,才有如今的小小成就。

    杨云今年才十六岁,根据家族搜集来的资料,此人十岁才在村子里的公学启蒙,实在不知道他这一身学识是如何来的。

    蔡白华有点意兴阑珊,来这里的目的也达到了,过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杨云也不多挽留,和范骏一起送出门。

    望着蔡白华登上门外等候的马车,杨云也是感慨不已。

    “前世蔡白华是本府的解首,我看榜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名字就是他的,然后找遍全榜也没有自己的名字,那时真是心丧若死。”

    想到这里,杨云一笑,轻轻甩了甩衣袖,和范骏携手回屋。

    蔡白华开了头之后,络绎有同县学子上门来拜访,还有一些望山镇出身,在县城混的小有名气的乡党也来凑热闹,范骏还因此谈成了一笔生意。

    这一天又有一个顾姓海商前来,他老家泾园村的,紧邻着小月村。

    范骏开着海货铺,因此和他谈得很是投机,准备从他那里进一批货物。

    可能觉得有点冷落了杨云,顾海商拉回话头,和杨云提起一件事情。

    “说起来小月村也有一个跑海的王老板,他的一条船二月里在黑水洋遇到大风,漏了底,现在买卖撑不下去,要卖了另一条船还债呢。”

    杨云大惊,顾海商说的那个王老板他清楚,小月村的首富呢。

    更重要的是,二哥杨岳就在那个王老板的船上。

    定了定神,二哥应该没有出事儿,对了,前世大约这个时候,二哥回了趟家,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

    “顾叔,你知道那个王老板船上的水手在哪吗?我二哥就在他的船上跑海。”

    顾海商一惊,“王老板的船还没卖出去,就停在码头,那里也许能打听来消息。”

    杨云急忙告辞,范骏和顾海商以为他担心二哥在失事的船上,还殷勤地问要不要派人跟随,杨云也推辞了。

    赶到码头,远远就看见一条旧船孤零零地停靠在最边的泊位上。

    船旁边的岸上,有几个水手模样的人聚着聊天。

    远远的杨云就认出了二哥杨岳的身影。

    “二哥――是我!”杨云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三弟!你怎么来啦?”

    一个身材结实,面色黝黑的人转过头,惊喜的叫道。

    “家里凑了点钱,让我来县里书库进学,听人说了王老板的事情,所以过来看看。”

    “噢――”

    伸手拍了杨云肩膀一下,“不行啊,还是这么?,走――陪二哥喝两盅去。”

    转身对几个水手说,“哥几个先聊着,我和小弟整顿饭去。”

    “行啊,快去吧。”“应该的。”

    码头不远就有一溜小饭铺,杨岳带着路,也没有停留。

    “二哥,那里就行。”

    杨云随手指了一家。

    “不成,今儿得整个强点的地方,说起来我们有一年没见面了,爹娘身子怎么样?”

    “还行,就是操劳了些。”

    “快一年了,刚才要不是你叫我,都有点不敢认。”

    “哈哈,你要看见小琳,那才真的认不出来呢。”

    “是啊,女大十八变啊,小琳也有十四了吧,有人来给她说婆家了吗?”

    山村里的女孩子嫁人都早,杨琳虽然面黄肌瘦,但身子骨也长开了一点,依稀露出些清秀美人的胎子,确实有几家来透过口风。

    杨云微微一笑,“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爹娘还想再留小妹两年帮把手。”

    “那先留意着吧,要是有好亲事也可以先定下来。唉,不过说起来,窝在咱那个穷村子里,能有什么好亲事上门?”杨岳叹气道。

    其实来县城之前,杨云特意和父母谈过一次,让他们无论如何不要急着把小妹许人,一切都等今年秋考过了再说。

    杨父杨母也商量了几回,本来还想着早把杨琳的亲事定下来,收到聘礼可以周转一下,老大杨山早就该提亲了,因为家贫一直耽搁着。虽然杨云卖药得了一笔钱,但大部分都给了杨云进县使用,手里只留了三两,还要还一些欠帐,如果加上杨琳的聘礼就差不多够了。

    不过杨云坚持,二老合计了一下,要是杨云秋天真能中举,那杨山和杨琳都能结一门好亲事,反正也就半年多点时间,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这些事情,现在倒不急着和杨岳说。
正文 第20章 长福号
    第20章 ;长福号(本章免费)

    “就这家吧。”杨岳在一座二层的酒楼前停下脚。

    杨云也有点饿了,和自家哥哥也不客气,一起进去找了个座位,点了一堆酒肉。

    店家先给切上来一盘酱黄牛肉,几式冷盘,又温了一壶酒。

    两人端起酒杯,先尽饮了三杯。

    “行啊三弟,以前倒没发现你好酒量。”杨岳两眼放光,跑海的汉子,哪里有不爱酒的?

    一边放开了吃喝,一边聊天。

    “王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儿?”杨云问道。

    “也是天有不测风云,我跟的船旧了,王老板拿出家底,又借了钱买了条新船,结果一年不到还没有回本,这次就连船带货折在海里了。王老板还要抚恤船员水手,欠了一屁股债,只能把这条船卖了。”

    “说是还没有出手?”

    “王老板要价高,几个买家又嫌船旧,联着手压价,僵在这里了。”说罢叹口气,“喝酒喝酒,海里头风险大啊,王老板还是村里的首户呢,这一下子就倾家荡产,也不知村子里他家那两百亩地能留下来不。”

    “那你们开不了工了?”

    “是啊,船又卖不出去,债主盯着也不让出海,我们一帮子人天天都在合计路子呢。今天幸好你来了,我本来打算过两天就回趟家,那就错过去了。”

    这时酒菜都上全了,杨云扯开腮帮子一顿海吃。

    刚开始杨岳还跟着一起喝酒挟菜,过了一会儿没动静了。

    杨云抬头,看见杨岳筷子顿在半空,眼睛睁得铜铃一样。

    杨云摸摸鼻子,看看空了七八成的一堆碟子,有点尴尬地笑道,“最近不知怎的,食量大了不少。”

    “能吃是好事,”杨岳回过神,喊道:“小二……再切两斤熟牛肉,六张大饼上来!”

    一顿酒喝罢,杨云带着二哥到范家认了认门,范骏很给面子地同杨岳也攀谈了一阵。

    杨岳走时,看四周无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囊,塞到杨云手里。

    “拿去买两本书,再买些吃的多补补。”

    微捏了一下,感觉是几小锭散碎银子,钱囊有点破旧,还隐隐能看见一些汗渍,显然是二哥贴身藏着的。

    上一世,就是这些银子供自己来的县城吧?杨云的眼角微微湿润了。

    把银子递回去,“二哥,我也不和你客气,我现在银子倒不缺,这些钱还是回家给娘收着吧,这些年爹娘太苦了。”

    从码头见面开始,杨岳就发现时隔一年,这个原来做事有点畏缩的小弟大不一样了。

    范骏算是县里的上等人家,可他言语间对小弟十分客气,杨岳也都看在眼里。

    深深地看了杨云一眼,也不多说,“那成,我先回去了,过两天码头的事结了我再来找你。”

    “先等等。”杨云开口道。

    杨岳停下脚。

    杨云也不说话,只是就着初升的月色,仔细看着杨岳。

    “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又用力拍了拍杨岳的肩膀,“二哥,多保重。”

    “哈哈,好。”

    杨岳离开以后,杨云一头扎到房间里,盘膝坐下。

    沐着窗口洒落的月光,月华真气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

    将心神沉入识海,进入还真殿中。

    宽阔的殿堂中央,赫然又出现了一个金色身影,周围有几道银色光华激绕不休。

    “得给二哥选个好功法。”杨云思忖着,他刚才一看一拍,其实是施展了一种叫做观色震脉的武林绝学。

    这种绝学是武林高手用来寻找传人用的,比起常见的摸骨号脉等方法来便捷快速不少,并且非常能够展现武林高手的风范。

    武林高手用这观色震脉之术,只能凭着感觉判断一个人的根骨是否出众,是否练过武功等,而杨云则可以在识海中进行详尽的推演和分析。

    金色身影中丹田和四肢部位,有一层淡淡的白雾,应该是某种低级功法。

    “应该是二哥跑海的时候和人学的,我算算,如果他刚跑海就开始学,差不多两年,这种低级功法能练到这样也难得了。”

    回想一下,如果没有自己插手,二哥凭着这套水手之间流传的无名功法,竟然也修炼到了三流高手的境界,并在海盗里混成个头目,相当不容易了。

    和推演月华真经不同,这次是从现成的功法里挑选,因此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三部合适的功法就飞了出来,悬浮在空中供杨云挑选。

    “易筋经,好是好,上手容易,层次低了些,不过日后转练高级功法也容易,可惜在江湖上有传承,容易惹麻烦。”

    “血刀**,杀气太重,容易入魔道。”

    “蹈海诀,这部不错,练成之后翻山越海如履平地,修炼步法的同时就能增长修为,就这部了……正适合二哥在船上的时候修炼。”

    有很多功法修炼的时候需要安静平稳的环境,这部蹈海诀的优点就是平时修炼完全不用打坐,只要踏几套特定的步法就成,实在是行舟走船之人的良选。

    选完功法,杨云找出纸笔,将蹈海诀前两层功法抄写出来,然后开始专心修炼月华真经。

    出乎意料地,今天的月华真气异常活跃,修炼了没多久,风溪穴就汩汩地跳动起来,一股真气水到渠成地涌入,顿时和穴道中蓄积的真气融成一体,一股清凉从耳部扩散到整个面颊。

    “风溪穴竟然如此容易就打通了?”杨云陷入了沉思。

    今天和久别的兄长重逢,心情高兴,又喝了不少酒,一般说来此时修炼功法应该是不适合的。

    可是月华真经却偏偏在这种时候又突破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我瞎鼓捣出来的这个月华真经,还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杨云想道。

    他以前就知道,月华真经在精神方面有神奇的效果,现在看来,情绪的变化,喜怒哀乐等等,都能化作修炼月华真经的燃料。

    酒能帮助月华真经突破,看来也不是偶然的。

    “修行的主旨就是脱离世俗,所以所有的功法都是让人坚守本心,即使那些魔道功法,讲究个随心所欲,但本心也还是不动的,否则就会沉浮苦海,永无超脱之日。这个月华真经简直是反其道而行之,纵情伤神,以酒为媒,可偏偏这样还能走得通,还能增进修为,简直是奇迹呀。”杨云感叹道。

    修行之途,杨云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摸得通透,想不到就在眼前,一片广阔的新天地徐徐地展开。

    月华真经现在只推演出了凝气期的功法,以后会怎么样完全不好说,也许这条修行之路能走到顶峰,也许半路上就会遇到绝壁。

    杨云有些激动,又有些兴奋地琢磨了一个晚上。

    夜色落去,旭日初升。

    杨云听着窗外的鸟鸣声,心情大好,可惜此时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昨天那顿吃喝,早就化作了寂元化精诀的养料。

    想起小珍卖的包子,不由口水直流,起身出门去。

    刚刚走出范家大门,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张望。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事情找你,怕太早打扰,想在这里等一会儿,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出来了。”杨岳解释道。

    “噢,出什么事儿了?”

    “不急,还没吃早饭吧,走。”

    找了一个卖粥的铺子,要了两碗白粥,一笼包子,还有若干卤蛋。

    这些东西,不一会儿就进了两人的肚子,杨云的寂元化精诀只微微一转,吃下去的食物就转成了一丝精元,在手腕处沉积下来。

    “这里的包子远不如小珍卖的,等会还得再去买上几个。”杨云想道。

    杨岳也吃完了早饭,掏出昨天那个钱囊。

    “昨天我们出去那会儿,长福号的船老大到码头招工,他的船新下水,缺十几个水手,不过他们今天下午就要赶着出海,这笔钱你给捎回家里去吧。”

    “长福号?是去府城的吗?”杨云电光石火地想起一件事情,急忙追问。

    “是,你知道这条船?”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前世的记忆中,这个时候杨云还没有上县城,二哥杨岳却回到了家中。

    事后这件事情,成了杨云全家的遗憾。

    杨岳由于思家心切,错过了上长福号的机会,这条去往府城的船,半路上遇到风暴,避风时在一处荒岛发现了无名宝藏,船上的每个人都发了一笔财,这件事情轰动了全县。

    用力一拍额头,“该死,我怎么忘了长福号,这不是最好的发财机会?”杨云喃喃自语。

    杨岳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是长福号就好。”杨云开怀笑道。想来前世二哥是因为在县城没有可托的人,所以拒绝了上长福号的机会,亲自带着钱回了家。而如今因为见到自己,所以才变了主意,真所谓是一念之差啊。

    “二哥,这钱我托范叔送回去就好。秋试也没几个月了,我早打算去府城海天书院进修一番,既然长福号是去府城的,索性我也搭这条船,路上还有个照应。”

    杨岳想想,小弟的学业是大事,府城海天书院的名气他也听人说过,这次重遇小弟,发现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做事很有主见,可是毕竟他才十六岁,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确实两人结伴比较好。

    “那成,长福号下午申时出发,你提前到码头来找我。”

    静海是凤鸣府的属县,两城都靠海,吴南多山,倒是走海路更方便。

    两地来往的货船大多都顺便携带一些散客,付些船资就行,不用担心上不了船。

    杨云掏出昨晚上抄录的蹈海诀,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我在县学书库无意间发现抄录下来的,好像是一部武学功诀,你看看有没有用?”

    杨岳大感兴趣,接过来翻了翻,“咦?竟有这样的功诀,有意思……哎,这里有个字不认识。”

    “有用就好,你先收着,不认识的字我路上告诉你。”

    “那成,”杨岳把蹈海诀揣入怀中,“我先走了,记得啊,下午申时。”
正文 第21章 启航
    杨岳离开后,杨云一边思索着长福号的事情,然后拔脚走到了小珍家的包子铺。

    “杨大哥,今儿个怎么晚啦?”小珍笑着问道,“快来,我这里给你留了十个包子。”

    杨云却没有接过包子。

    “小珍,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来买包子了,下午我就要去府城了。”

    “啊?”小珍的手停顿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强笑道,“府城好啊,你是去读书吗?”

    “是,去海天书院。”

    “那我祝你学业有成,给――你的包子。”

    “谢谢。”杨云接过包子,递过十文钱。

    小珍却没有要,“不要钱了,算送行礼吧。”

    杨云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远,还抱着一丝希望他会转身回来,哪怕是回头望一眼也好啊,可是他终究还是消失在街头的人流中。

    小珍的双眼微微红了,一层薄雾遮住了视线,是包子笼腾起的热汽吗?

    包子铺老板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旁边,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不是一路人,沉浮世间,偶然相遇,却未必能走到一起啊。经此一事,女儿也应该长大一点了吧。

    xxx

    杨云一路吃着包子,当最后一个包子咽下时,县学书库的大门已经在望。

    想想这一个多月来,自己都是这样啃着包子来看书,现在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

    县学书库比以往热闹了很多,和杨云刚来时门庭冷落的状况相比,现在外间的书房里几乎坐满了学子。

    天气渐热,有些学子甚至直接在院子里搭建了个凉棚,在下面温书。

    看见杨云,大多数学子都含笑招呼,杨云一一作答。

    进到里间,杜龙飞正和几个学子一起,忙着登记造册寻书等事情。

    把杜龙飞叫到一旁,杨云说了要去府城求学的事。

    杜龙飞稍有点诧异,心中又是一喜。杨云一走,主持私书公流的事情就全落在自己手里,等教谕从府城回来,正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

    和杜龙飞简单交待了一下,倒不用多说,私书公流的事情本来杨云就想脱手了,该有的好处都已经到手,也该留给别人一些表现机会。

    杨云和杜龙飞告别,奇怪怎么没有看到孟超,向几个学子打听了一下,都说这两天没有见到。

    孟超家里也没什么钱,现在有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杨云想了想,去了上次两人一起饮酒的那家小店。

    刚一进门,就看见孟超一个人在角落里闷头喝酒。

    小店老板奎叔还记得杨云,高兴地凑过来说道,“杨秀才你来了就好了,孟超他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天天到我这里来喝酒,从早上一直喝到打烊,问他话也不说。你和他都是读书人,好好劝劝他,年轻人嘛,能有什么过不去的槛?要这样糟蹋自己。”絮叨地说了一堆。

    杨云走到孟超对面坐下,先不说话,抓过孟超的杯子,连饮了三杯。

    把杯子砰的一放,杨云开口道:“章小姐要许人了?”

    孟超抬头,两行泪水不知不觉地滑下。

    看孟超的神情,杨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说吧,许了哪家,我知道你是豁达的人,要不是亲事有问题,你不应该难过成这个样子。”

    孟超有点哽咽地说道,“是府城的白家二公子,一脸的麻子。听说十几岁的时候就搞大过丫鬟的肚子,更过分地是还把人打得小产,遣散费没给就撵出门。我真恨呀,章小姐那么好的人…”又抓起酒杯喝了起来。

    杨云追问道:“可正式请媒提亲了?”

    孟超摇头,“还未曾。”

    杨云掰着指头算算,“章家是大户,要成亲六礼肯定少不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总要一年的功夫,只要人没被他们抬走,就总有机会。”

    杨云的话燃起了孟超的一丝希望,他迟疑道:“可是――能有什么法子可想?”

    “我们现在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总要秋试中了举才能有作为。”

    孟超顿时泻了气,“唉,中举,难啊――”

    杨云正色道:“老孟,你相信我吗?”

    “此言何意?”

    “你要是相信我,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你我下午就坐船去府城,进海天学院。多不敢说,我保你五成中举的机会。”

    孟超还有点迟疑。

    “老孟,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所谓倾盖如故,我把你当一个好朋友。我不是乱说话的人,你也别和我客气,上海天书院的学费我先借给你。与其在这里借酒消愁,一事无成,不如和我一起去博一把。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一言而决。”

    孟超听杨云把话说成这样,把酒杯一掷,咬牙说道:“好,就博上一把。”

    搞定了孟超,杨云看看已近中午,和孟超约好在码头见面,连忙往回赶。

    范骏见到杨云来辞行,大为惊讶,“杨贤侄,你有心去府城攻读是好事,为何走得如此仓促?不如多留两日再出发,让我给你办筵送别。”

    杨云把二哥下午就出海,两人要结伴的事情说了一下。

    范骏听说以后就不再挽留,只是让杨云稍等。

    片刻之后范骏回来,递过来一封银子,说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你范叔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点行程你拿去,或有缓急的时候可以一用。”

    杨云也不推辞,接了过来,入手就知道大约有六两银子,这算是一份重礼了。杨云在范家住了一个多月,房资也不过将将付了一两银子,这下倒找回来五两。

    时已正午,在范家用了午饭,也没有什么准备,范骏吩咐厨房多加了几个菜,烫了壶小酒,算是饯行。

    饭后杨云回房间,也没多少东西,几件随身衣物,最重的就是一个包裹,里面放了三百多枚劣钱。

    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一张鲸鱼皮,想起是和手腕上的黑石串一起买来的,顺手也塞到了包袱里。

    挽着包袱,轻松地离开了范家。

    赶到码头时,离申时还有一个时辰,打听到长福号的位置,走过去时看见孟超已经等在那里了。

    “杨贤弟,我在这里!”孟超招呼道。

    “老孟,来得挺早啊。”

    “我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去和小荷说了一声。”

    两人说话时,杨岳和几个水手也到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伙计,一起到长福号上干活。

    上船之后,杨、孟二人找船老大交了船资,算是乘客,不用他们两个干活,舱室在船尾甲板上。

    杨岳就得和其他水手一起,住到底仓去。

    申时一到,长福号收起缆绳,缓缓离开了静海县的码头。

    孟超望着渐行渐远的码头,心情沉重。

    杨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愁眉苦脸的啦,我送你一句诗吧。”

    “什么诗?”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

    这时船头了望的水手喊了起来,“顺风――升帆!”

    长福号的三个桅杆上同时升起了风帆,在强劲的风力鼓动下,长福号破浪而行,浪翻鱼跃,海鸥高飞,孟超顿时间感到天高海阔,烦恼心事一时间都抛到了脑后。
正文 第22章 天降佳人
    凤鸣府在静海县的东北方向,因为一道陆岬的阻隔,船要先向东行,等绕过陆岬探入海中的尖角后,再折向西北,要是风向不变的话,第二天清晨就能到达。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风越刮越大,几面船帆都鼓满了风,涨得好像要撕裂一般。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拍到船头,溅起四散的水花。

    孟超有点晕船,早早地就躲进船舱去了,杨云却一直留在甲板上。

    一轮明月从海面上升起,月光照在波涛汹涌的海上,仿佛无数条银鱼在翻跃嬉闹。

    杨云靠着一根桅杆,手里拿着带上船的一壶酒,一边观赏美景,一边修炼月华真经。

    海上的月华,比陆地更加充足。杨云修炼的速度也快了三分,月华真气在酒意的熏陶下,活泼地在已经凝练成功的窍穴间穿行。

    正修炼得忘我之时,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砸落到杨云的头上。受此一惊,月华真气顿时有一股走入岔道,冲进了闻香穴。

    杨云急忙收拢真气,但已经被激得流出了两行鼻血。

    伸手一抄,害自己差点走火的东西,竟是一只做工精致的粉色绣花鞋。

    天上怎么会掉这种东西?

    杨云抬头向桅杆上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只颤巍巍俏生生的纤纤玉足,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沿着向上望去。

    “啊!”

    头顶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劲风扑面,手里一轻,绣花鞋被劈手夺去,接着是一下清脆的掌掴声。

    杨云捂着火辣辣的脸庞,怒视对面的红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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