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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韵潇潇打陌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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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眨着她那明亮的眼睛弱弱地说道:“入昆仑来,我就一直和青冥师父学习,况且我也想做术士,所以。。。”,她的话已经委婉地拒绝了他们,但那软软的声音勾的众人心痒痒的,拍着胸脯大方地保证如果叶然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他们。
青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叶然立刻弯着月牙般的眼睛笑着看他,一脸讨喜的样子。
青冥朝她走来,摸摸她的脑袋,什么都没说。
叶然摸摸怀中她偷藏的多出来的筑神草,幸好没有在她昨天受不住疼打滚时掉出,若事情能够圆满解决,念娘他们都还在世的话,她就去给他们筑基。
众人都选好师父后;每人都发了一枚玉佩,“这是昆仑山的标志,你们必须佩带在身上,不可轻易拿下。”
萧三拿到后一改方才颓废作风,喜滋滋地佩带到身上,道:“上好的暖玉,这回可赚了。”
被昆仑山正式选中后,会放一个月的假,让他们回到尘世中与亲人朋友告别,从此切断与尘世的联系。裴九和许仙打算回青丘之国整合妖族大军,萧三本想趁他们走后就去告发此事,不知是不是许仙看穿了他的意图,说他是个孤儿,不必回去探亲,就将他也带去了青丘之国。
叶然本想和他们同去,不知为何,还是想回皇宫看看,于是告别他们,独自上路了。
走到皇城脚下时,叶然想了一下,还是给自己施了隐身咒,大摇大摆地进了宫门。
宫中相比叶然离开时要更加繁华富丽了,看来沈子墨重新修葺过。住在这里的时间虽不长,她却闭着眼都识得路是如何走的,便悠闲地漫步在这御花园中。
几名小宫女头戴簪花提着篮子有说有笑地从她身边经过,叶然想若是桃枝还在,定然要呵斥她们不正经做事了,她一向就是这样明明是狐狸精的皮囊,却有一颗母老虎的彪悍心。
如今尘世已是九月,满城皆是桂花的香味,御花园的扫雪亭外堆满了各种名贵的菊花,淡淡的菊香掺杂着浓郁的桂花味,令人如同置身于一片花海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有骗你们吧~~真的双更咯 哈哈哈哈哈!!!!
大家有木有想沈子墨啊????
下章就会出现。。。。。连同他的妃子们。。。。。。
☆、57小产阴谋
“玉姐姐;还是您的福气好,怀了龙胎不说,就连您的父亲也得胜归来,真真满门荣光哇。”坐落在高高石阶上的扫雪亭外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妹妹言重了,这是皇上仁政;天佑我朝;有幸皇上的臣民妃子;一切荣耀都是圣上赐予的;哪里是我福气好呢。”另一个声音温婉动人;四两拨千斤地将话从自己身上引开了;丝毫不因为前者的称赞而露出一点得意。
宫中出现了新人,听他们的这段话,后面的那个姑娘得宠却不骄矜;话语处处谨慎,是个聪明人,叶然忽然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于是爬上了石阶。
原来亭中坐着四个嫔妃,方才那位应该是位份最高的,于是叶然看了看四人的打扮,断定出那穿杏黄色五彩刻丝水缎裙上配赤金头面的应该就是那人。
她的上下没有其他嫔妃穷奢极欲的华丽装扮,但每一处都在自己位份的标准用度内。再打量她的脸,清丽无双,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端庄,一看就是阀门世家里出来的大家闺秀。
“玉姐姐总是这么谦虚,难怪皇上称赞姐姐有长孙王后之遗风,还赏赐了好些东西。姐姐送我一点嘛,上次那个荷蜜冰珠簪云儿也好想要呢。”方才那个拍马屁的姑娘又说话了,她的话娇憨可亲,任性却不让人厌恶。
叶然看过去,竟是个认识的,当年一个月一次的命妇觐见里她也识得了不少人。由于当初她极得皇上宠爱,许多人都卯足了劲凑到她面前来力求表现。这礼部尚书家的王紫云就是其中一个,可惜她夸赞的那些“和皇上长的一模一样”“一见就是天生龙女,命中有大贵之相”都和叶然实际身份没什么关系,全都拍到马蹄子上了。
没想到她摇身一变,入了宫还作了妃嫔,但这溜须拍马的功夫还没丢下。
看来她颇得那“玉姐姐”的青眼,其他两个一直在旁边赔笑,不敢随便开口。
“圣上赐予之物可以随便索要么,云嫔莫是将宫中规矩全都抛到脑后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插入这对话中,众人没有转头便打了个哆嗦。
谁这么大的威风,叶然诧异地转头看去。
是顾衣!
她一身刻丝八团排穗裙,玉膀间的锦边弹墨宫绦随风飘飘,她秀美的脸庞上柳眉轻蹙,眼中射出寒光,王紫云在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威慑中颤着身站起来行礼,磕磕巴巴地说道:“见。。。见过淑妃娘娘。”
顾衣成了沈哥哥的淑妃了。叶然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她想起当年在仙鹤楼后院的回廊上打打闹闹的两人,那番景象恍若隔世。祈星的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如今自己爱的人成了主子的嫔妃,他大约很不好受吧。
她离开的这一年里发生了多少事呢?
顾衣没有让王紫云起来,她看着半蹲了许久有些摇晃的云嫔道:“我当不得你这大礼,你连皇上赏赐的东西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我这区区一个妃子。”
这个严厉的指控吓坏了她,云嫔双膝着地跪了下来,哭着说道:“臣妾怎么敢不把您放在眼里,臣妾冤枉啊!”
“哦?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顾衣的语气越发不善。
云嫔猛磕着脑袋,连连道:“不是不是,淑妃娘娘才得兼备,是臣妾冒犯了娘娘,臣妾该死,要杀要剐悉听娘娘尊便!”这云嫔是个机灵的,一见到自己被抓住了小辫子,丝毫也不心疼自己的被磕破的额头,“咚咚”地往下撞。
“行了,别再磕了,小心地砖被你砸破了。”顾衣轻轻抚着自己珐琅玳瑁,“云嫔须记得祸从口出四个字,谨言慎行才是。”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云嫔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身旁的宫女忙上前帮她擦拭额上还在滴血的伤处,她只顾着拍着胸口道:“真是吓死我了。”
其他几人看上去也是吓得不轻,那“玉姐姐”吩咐旁边的宫女去请太医来包扎伤口,一边扶起她道:“妹妹遭遇这飞来横祸,其中也有姐姐的过错,真对不住你。”
云嫔哭着钻到了她的怀里道:“云儿自小是掌上明珠,快言快语,哪会想到宫中这般可怕,说个一两句被人听到了,就要杀要打的,我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旁的圆脸嫔妃帮腔道:“是啊,云嫔姐姐一开口就被淑妃娘娘抓住把柄,可见她是故意来找我们茬的。玉昭容您的为分高,她不好动您,就拿我们几个出气,您可得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玉昭容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她笑容温婉地安慰道:“此事我自有计较,但也需要你们配合。”她声音渐渐低下去,一阵嘀咕后,云嫔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玉姐姐好妙的计策,就按你说的做!”亭子里回荡着她清亮的声音。
叶然冷笑一声,悄然离开了。
她往自己进宫去的第一个地方——曲水殿走去,不知道华湮还住不住在那了。走近曲水殿,便看见华湮倚在紫藤花密密缠绕的回廊上捧着一本书在认真读着。陈建斌和几个宫女离她数尺的地方静静等候差遣。
那景象恬淡悠然,十分美好。
叶然忍不住朝她微笑,华湮一直以柔弱的姿态来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袅袅纤腰里隐藏的是如钢板一样的脊梁,如今她功成身退,还是守在这小小的天地里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这样的女子是多么的睿智。
傍晚时宫中传遍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扫雪亭中淑妃与云嫔发生了冲突,淑妃利用自己的位份迫使云嫔跪了一下午,害她小产了。
“真可怜啊,谁不知道如今皇上膝下无子,这云嫔好不容易怀上了龙胎,还不知道怀了呢就没了。”一个拿着扫帚的小宫女跟旁边的伙伴说道。
“哎,这下皇上在永和宫一定龙颜大怒,淑妃可就惨了,谁可怜还不一定呢。”
当叶然到了永和宫的寝殿时,就能听见云嫔络绎不绝的呜咽声。
“皇上,你要为我做主啊。我的孩儿,我的第一个孩儿就这样没了。。。”云嫔抬起头,那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嘴唇已经发青,若不是叶然早已知情,说不定就要被她骗过去了。
地上跪着的正是那亭中的其他三个人,她们也拿着手绢在低声哭泣,玉昭容攥着手绢愤声道:“臣妾所说,句句不假,若您不信,可招淑妃姐姐当面对峙。”
沈子墨抬手吩咐道:“让淑妃娘娘到这儿来。”
本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他披上这身龙袍,清俊不减,却平添了些许威严,原本面若春晓的脸上棱角更加分明。叶然在心底默默说道:“沈哥哥,你如今过的可好?”
门口的内侍唱到:“淑妃娘娘到!”
顾衣拖着长长的宫裙,昂首挺胸地进了寝殿,满面冰霜。她一走进来便看到哭泣着的众嫔妃,向沈子墨行了礼后,便斥道:“竖子!你们为何诬陷于我?”
顾衣这一问不可谓不直接,她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云嫔一接触到她的目光便躲到了沈子墨的身后,嗫嚅着说:“皇上,我好怕。”
沈子墨安抚了她一会儿对顾衣问道:“你说她们诬陷你,你可有证据?”
顾衣傲然说道:“那请她们先拿出我害云嫔小产的证据吧。”
玉昭容磕了一个头,缓缓说道:“云嫔方才被褥上的血便是小产的证据,你下午罚她跪在地上时我们三人皆可以作证,不是你罚的难道云嫔会为了诬陷你故意让自己流产吗?难道她不知道龙胎的重要性?”
这也是顾衣想不明白的地方,自己明明没有罚她跪很久,她为什么会小产呢?
“把那包裹秽物的红布拿来。”
一个宫婢取了来,奉给她后,顾衣不顾众人震惊的神态,伸手将那包裹打开。血迹已经干涸有些发黑,顾衣将之放到鼻下凑近去闻。抬起头时,她看见沈子墨在看着她,顾衣镇定自若的脸终于有些崩坏,血凝固的时间与其说的十分吻合,也的确是人血。
云嫔痛哭流涕之下警惕地看了一眼玉昭容,时间紧迫,本以为她会随便找一个畜生的血来代替,没想到竟会将戏做的如此完美。玉昭容今日之计并非是要帮她出头,而是早有预谋!
现在他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先除去淑妃再做计较。
“我从没让云嫔跪一个下午。”顾衣辩道。
沈子墨对她的两个贴身宫婢沉声问道:“ 你们主子说的可是真话?”
那两人互相望了望,眼神闪烁地说:“娘娘让我们站在石阶下面,她一个人上去训话,过了一会儿她就下来了,云嫔小主还跪在上面的亭子里,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娘吩咐的。”
这两人的话极有技巧,既不否认云嫔当时有跪着,也没说是不是顾衣吩咐的,总结来说就是内容详细,实则空无一物。
沈子墨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此事不是顾衣所为,若她想害云嫔,暗地里抹了脖子随便扔到哪个荒山野岭就行,何必做这么明显的事引火烧身呢。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四个嫔妃身后站着的都是朝堂上的顶梁柱,有心包庇都不行。
“来人,把淑妃押入宗人府待审。”
几名侍卫领命上前,顾衣拳头握起,脸上的寒意更甚,过了许久,拳头还是渐渐松开了。
她依然昂着头,脸上却出现了隐隐的颓唐之色,“别碰我,本宫会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写宫斗是真真地好爽啊~~~~~特别顺畅
难道竹子我适合写宫斗?!
默。。。。。
☆、58另一只鞋的幸福
叶然看见了云嫔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和覆在她身上的床单;摇摇头,哪里都有斗争,她赢得了这一次,也许就立刻栽在了玉昭容那麻雀的手上。
一阵厌烦涌上心头,叶然不想再看下去;走出了太极宫。
虽然还没有学会飞行之术;但在昆仑做仙徒一年少食人间烟火;变得身轻如燕;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墙头。
她站在宫墙上;半座皇城尽收眼底。忽然,她看见了一个黑点朝这里快速跑来,那是——祈星。
他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全都收了起来;满是焦急,两腿尽了全力在奔跑。
叶然一阵无奈,本想见一见故人旧居立刻就走,哪知遇到了这样的事。淑妃入狱,沈子墨定有办法保她,但如果让祈星现在去那么一闹,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这下,她不现身都不行了。
“再快一点呵。”祈星咬着牙对自己说。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明面上的身份是皇城禁卫军统领,在宫中看见嫔妃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对皇上说下午他看见在散步的云嫔,这因跪小产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无论怎么样,一定不能让顾衣有事!
忽然他被一面无形的墙挡住了,怎么闯都过不去。“怎么会这样?”他用手拍打着这看不见的墙,可是它纹丝不动。
“祈星哥哥。”叶然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笑眯眯地和他打着招呼。
祈星一呆,“小叶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去调查情报回来,小叶子摇身一变成了郡主,再后来就人间蒸发了,沈子墨对外称她因病移去别宫修养,如今她又蓦然出现了。
叶然唇角勾起应了一声,道:“你不能去太极宫,这反而会害了她。”
“不行!顾衣被陷害了,我得去救她。”
“祈星哥哥!就算她入了狱定了罪,皇上也有办法给她换个身份继续做事啊!你冷静一点。”叶然尽力劝道。
哪料到他摇摇头说:“不,顾衣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陪伴在皇上身边,做他的妃子。如今这个梦被打碎了,她那样固执的一个人定会做傻事的。”
叶然檀口微张,有些吃惊地看着祈星。自己喜欢的人心中有了别人,他丝毫不介意,还一心想成全她。他越是了解她,心中越苦吧。
“让我去救她吧。”叶然忽然下定了决心,“我有办法救她。”
太极宫内,云嫔还在抱着沈子墨梨花带雨地哭泣,玉昭容在一旁心有不忍地劝解道:“妹妹别哭了,小产后哭对身子伤害极大。”
这话刚说完,便听见李公公的惊呼声,
“陌尘郡主?!您怎么回来了?”
沈子墨听到这句话,面色大变,松开挂在身上的云嫔,“腾”地站了起来。
李公公快速走进来道:“皇上,陌尘郡主求见。”
“传。”沈子墨的喉咙有些发干,声音都颤了起来。
叶然迈着轻盈的步子从门口走进了寝殿,众人皆眼前一亮。
当年后宫得意第一人,在场的都见过,若说一年前的她是个粉雕玉琢的俏佳人,那如今已有了倾国倾城的架势。她周身萦绕着清灵的仙气,眼波似流水,好似这俗世没有什么能留住她。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叶儿?”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些日子里,他时常问自己,如果可以回到从前,还会不会让她独自上路去昆仑,江山真的对他有那么重要么?
他多想让她留在身边,不再相思刻骨,只有夜夜在梦中相见。
叶然福了一礼,有些羞涩地笑着说:“皇兄,是我。”
这一声“皇兄”喊出,沈子墨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他凝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却如隔着前山万水。
“平安回来就好。”
叶然的眼圈有些发红,他说这句便是不管她有没有拿到《归一云》,他都愿接受这个妹妹。
“叶儿回来时听说了云嫔的事,以往和她也很有些交情,她出了这样的事,叶儿很难过。”她红红的眼睛显得这话格外真诚。
之前,叶然对她一直不冷不热,方才的这番话让云嫔十分受宠若惊。
云嫔的脸上出现一点潮红,“劳郡主担忧,实在是嫔妾的过失。”
叶然站到她的身旁,关切地说:“如今已是秋天,你跪了那么长时间,恐怕寒气入骨。我之前一直病着,也算久病成医了。让我帮你看看膝盖,若有个闪失也好立刻补救。”
云嫔本有了三分笑意的脸僵住了,下意识地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不用了,太医已经给我包扎过了。”
“请的哪位太医?”
“太医院的陈医女。”这次说话的是玉昭容。
叶然佯装疑惑,问道:“这位是?以前似是没见过呢。”
玉昭容见此模样,心中微微安定,软语回道:“玉娘曾随家母入宫,见过郡主的天姿国色,那时我木讷怕羞,郡主没有注意到我实属平常。如今侥幸入宫,被皇上封为昭容。”
“原来是玉昭容。”叶然点点头,不再与她纠缠,回过头对云嫔道:“陈太医非太医院首辅,云儿你刚经历嗓子之痛,更要注意身体才是,我看一下,若无大碍,也好放心。”
沈子墨立刻觉察到她的意图,心中豁然开朗,“叶儿说的对,朕也十分担忧。你若不信郡主的微末伎俩,朕便请女医官来。来人,请张太医火速赶来。”
云嫔手绞着被子十分不安。
皇上急诏,张太医丝毫不敢怠慢,提着诊箱一路小跑而来,很快就到了。
“这。。。”打开包扎伤口的油纱布,抹去覆在上面的天竺葵药膏,张太医看着伤口十分吃惊。
“张太医,有话不妨直说,我要听实话。”沈子墨淡淡道。
“回皇上的话,久跪之下血脉流通不畅,穴道封住,会使两膝青紫,有较深压痕,甚至关节处突出。可是云嫔的膝盖。。。”她没再敢往下说。
众人看向她的膝盖,青紫和压痕没见到,因为那里一片血肉模糊。
“云嫔,你的膝盖怎会这样?”
“我。。。”她有些结巴,“我在石阶边跪了一会儿,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就往旁边滑了下去,膝盖全都磨破了。幸得玉姐姐拉我,才没从石阶上栽下去,但拉扯之下还是撞到了肚子。。。”
难为云嫔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将谎话编的如此圆满。
却并非滴水不漏。
叶然讶道:“原来是这样?”
云嫔点头。
“你跪了一会儿就小产了么?可是我听说的怎么是跪了一个下午?”她将脸转向玉昭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变成了是你拉扯她才害得小产?”
那两人目瞪口呆,方才云嫔话中的意思乃是虽然玉昭容去拉她可还是发生了意外,怎么到了叶然的嘴里就被曲解成了因为拉她才害得小产。
“臣妾冤枉啊!”玉昭容慌忙喊冤,“臣妾见云嫔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就伸手去拉她。但慌乱下,她的肚子狠狠撞了下石阶,这。。。这不关臣妾的事啊!”
“那她到底跪了多久?”叶然的语气不似刚进来时那么甜美可亲了。
“她。。。”玉昭容有些犹豫,生怕又踩入了叶然话中的陷阱。
“玉昭容记不清了,那你来说。”叶然将脸转向那个圆脸嫔妃。
乍见矛头指向自己,那嫔妃吓了一跳,“半。。。半个时辰。。。不。。。一个时辰吧。”她有些慌不择言。
“连时间也记不清楚,糊涂!”叶然如今已不是那个初入宫需得步步为营,夹缝中生存的小孤女了,她说话少了许多顾忌。
另一个嫔妃长相衣着十分普通,隐在众人之间很难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这时跪在角落中的她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地说:“郡主,臣妾记得云嫔姐姐跪了半个时辰,臣妾还曾提醒她往亭柱边靠一靠偷些懒。但云嫔姐姐说自己惹恼了淑妃娘娘,坚持跪在石阶口,那里石板阴凉,上面还长了好些苔藓。当时臣妾被当众下了面子,冲动之下就离开了。但云嫔姐姐为人耿直却受到这样的伤害,郡主就不要再用这件事刺激她了,她也会自责的。”
叶然的眼睛登时大亮,甚至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唇角的上扬。
妙哉!这个不起眼的小嫔妃知晓自己故意要拿云嫔开刀,立刻弃暗投明,转移阵地了。这句话听似处处在帮她说话,实则句句都在栽赃,如此宫斗高手可惜生在了这样一幅平凡的皮囊下面。
她又召出当时伴在一边的宫女前来核实,那宫女听见似乎是对云嫔有利的话便一口应承,后有差遣人去扫雪亭查看情况,那宫人回来后报告说情况属实。
叶然故意板起脸,一甩长袖,怒道:“云嫔可真‘耿直’的很呐,石阶口上长满青苔十分光滑,容易摔倒,你不听他人劝告,非跪在那里。区区半个时辰而已,还不至于会跪不住,先皇后每日跪五个时辰练经也没像姐姐你这样娇弱,看来这摔下石阶是那青苔所为。姐姐为了不得罪淑妃娘娘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对父母不孝,对皇上不敬!自己犯下弥天大错,却谎称自己被淑妃娘娘罚跪一个下午导致小产,陷她于险境,则是不仁不义!”
“作为郡主,本不应该插手后宫之事。但作为家事,家中出现这样不堪之事,本郡主承蒙先皇皇上厚爱,自然要出来说两句。后院失火,则是殃及整座宅子啊!”
本听见惠美人的话还有些感激和放松的云嫔哪里知道狂风骤雨来得如此之快,一个眨眼功夫,自己已经被叶然安上了数道罪名,各个听上去都是自己大逆不道。到最后,自己险些都要成了祸国殃民的大罪人了!
这些话句句在理,想喊冤枉都不成了,云嫔脸色惨白,她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咳声让大家想起她还是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
“臣妾当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孩子,才跪在那石阶口的,若是知晓,给臣妾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呐。”云嫔柔柔弱弱地抽泣着,“方才臣妾痛失孩儿,大悲之下脑子有些糊涂,犯下了错,皇上原谅臣妾吧,臣妾知错了!”
沈子墨的眼中含着隐隐的笑意,他吩咐侍卫去将顾衣放出,让她回雎鸠宫好好休养,又赐了好些东西。
“念在云嫔初犯,又失去了孩子,朕。。。”
“慢着。”敢打断皇上话的当今世上大概就叶然一人了,“皇上我还有问题要问云嫔。”
沈子墨叹了口气,还是点头道:“朕准了。”
“云嫔姐姐若真的是跪了半个时辰后跌下台阶小产的,那凝固了才一个时辰的血是从哪来的?”
这个问题石破天惊,本以为此事水落石出要了结时,叶然又抛出了如此犀利的话语。
“这真的是一时糊涂么?那你小产的血到底哪去了?!”
云嫔在如此严厉的逼问下害怕的瑟瑟发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叶然示意张太医上前把脉,她听了会儿脉后,回复道:“云嫔小主的脉象稳健,跳动有力,丝毫不见刚小产过的样子。”
“而且。。。”张太医有些犹豫,鼓足勇气继续往下说,“而且也没有喜脉的迹象。。。”
谎报自己怀有龙胎,设局栽赃陷害其他嫔妃,这参与者人人有份,皆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这下别说当事人云嫔了,就连玉昭容单薄的身子都开始摇摇欲坠了。
朝中外戚专横,与宫中嫔妃连枝同气,把持朝政,这下沈子墨终于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沈子墨摈下众宫人,一人走进采薇堂时,看见叶然独自抱膝坐在宫殿的屋檐下看着飞起的檐角。
“沈哥哥,你看,那檐下都有燕子筑巢了。”
沈子墨抬头望去,屋檐下真的有个草和泥搭起简易的燕子巢,空荡荡的,大约燕子都南飞了。他说:“定是宫人见这里没有人住,便偷懒了。”
“没事,这儿没有人来,倒也是好事。”叶然浅笑着,“这里关着我和桃枝那么多的回忆,好像人来了一开门就会溜走一些似的。”
“叶儿。”沈子墨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目光灼灼,“我封你做皇后,你留下好么?”
很久之前,这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在桃花纷飞里对自己说“和我回家好么?”
如今在这空荡荡的宫殿一隅中问她“留下好么?”
他总是尊重她的意思,每一次都用了问句,若她是世间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子,一定立刻飞奔扑进他的怀里,答应他所有的请求。
有一个人愿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带她回家,让她有枝可栖,不再流离失所。在江山尚不稳固时,愿放弃可一统天下的机会,娶她为妻。他不是别人,是王子,是君主,是世间所有女子倾慕的对象。
世事为何如此弄人呢。
她爱他时,她要的是依附权力,但他如过江的泥菩萨,尚为自保而拼命挣扎,错过了。他登上了权力的巅峰,要娶她时,她却爱上了别人。
也许变得不是世事,而是人心罢了。
“沈哥哥,你不要江山了吗?”
“万里河山,无数青山碧水,尚不及你的一分笑颜。”叶然在石阶上往下看沈子墨,他只身站在庭院中,枝头上的露水沾湿了他的衣襟,他比从前更加消瘦,周身却散发着宁静悠远的气息,让这一方小天地看起来如同世外的桃花源。“我坐拥江山,却是孤家寡人,真的。。。太寂寞了。”
她呆呆地站起来,往下走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穿上鞋,石阶上的绿苔沾湿了她的罗袜。
“对不起。。。。。。”
谁能忍心伤害他?叶然的眉连着她的心狠狠地揪起,“我。。。”
沈子墨听到了她的道歉,眼中微弱的希冀一下子黯淡了,他的眼帘垂下,却仍在尽力温柔地笑着,“不要说对不起。。。是我当年利用了你,逼你离宫,是我的错。”
“不。。。我。。。”
沈子墨阻止她再说下去,他拾起石阶上的一双绣花鞋,声音轻柔地说道:“若你想要离开,能否让我为你穿上这双鞋?”
叶然忍着泪将脸侧过,咬着唇点点头。
沈子墨半跪而下,捧起叶然的玉足,小心翼翼地给她套上鞋子,她竟看见他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虔诚。
叶然骇了一跳,脚从他的手中缩回,向后退去,“不,沈哥哥,你会有一个能与你共度一生的女子,你们真心相爱,她若没有穿鞋,你愿抱起她从天涯走到海角。”
“不会有那样一个人。”沈子墨拿着一只鞋苦笑着摇头,“不会有的。”
“世间的人都如一双鞋中的一只,总会有与你成双的那个。沈哥哥,你会幸福的。”
沈子墨凝视着她,“好,我会幸福的。”
而我的幸福不过就是你能过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感觉本章写的最好的一段言情,真的,写的我腰疼
若问我想嫁什么样的人,一定是沈子墨
他真的太完美了,却没有得到幸福
世间事本来就不那么公平,但是我相信只要勇敢地走下去,总能遇到那个另一只鞋的爱人。
不知道看这个文的读者会不会因为我的些许笨拙的文字而感到一些力量?
我的文宣传的卖点是斗,但我想传达的却是那些美好的东西。
亲爱的人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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