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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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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举杯一饮而尽,说:“朕的爱女长乐公主下嫁大将军府,如今已有孕在身,也是淑妃之福。”

    淑妃温和的看着女儿,长乐公主脸上的绯红逐渐消退,盛了一碗山药茯苓乳鸽汤,细细品尝起来,皇帝说:“尚食局做的阿胶红枣糕,最有利于安胎,还不快呈上一碟让长乐公主品尝。”

    尚食局的女官司膳说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办。”很快一位宫女端上一碟阿胶红枣糕,长乐公主尝了一口,说:“口感细腻,香味纯正,儿臣谢父皇关怀。”然后得意的看了眼皇后。

    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沁月姐姐,我也想吃。”长乐公主一回头,看见年幼的河阳公主,笑着说道:“许久不见,河阳长高了不少呢。”然后顺手从桌上端起一碟玫瑰香梨糕,说:“这个闻着香,吃着甜,拿一块尝尝。”

    河阳公主指着桌上说:“我要吃那个。”

    郑才人有些紧张,说:“河阳,快到母妃这里来,母妃这里有好多好吃的。”

    河阳公主说:“不,我就要吃那个。”

    淑妃说:“长乐,还不快拿阿胶红枣糕给河阳公主吃。”

    皇后说:“淑妃疼爱河阳公主也要有个度,阿胶滋腻,难以消化,小孩子怎么能吃呢,再说,这红枣阿胶糕可是陛下特赐给长乐公主的。”

    河阳公主说:“父皇偏心。”声音虽细弱,但满殿的嫔妃宾客都听见了,皇帝撇了一眼皇后,然后说道:“河阳最可爱,父皇怎么会偏心呢,阿胶做成的膳食不适合小孩子吃,司膳,西域进贡的奶酪送到尚食局了吧。”

    司膳说:“回禀陛下,西域奶酪刚刚送来。”

    皇帝说:“那就给河阳公主做一份玉露团。”

    司膳说:“是,陛下。”

    郑才人来到麟德殿中间,说:“河阳在大殿之上放肆无礼,都怪臣妾教导无方,还请陛下看在河阳年幼,不要责怪于她。”

    皇帝说:“河阳才六岁,童言无忌,朕怎么会怪罪她呢,你还是带她下去吃玉露团吧,对了,西南部族进贡了蜡染,刚送到宫里,回头让尚衣局送一匹到你宫里去,蜀地进贡的赤玉颜色红艳,你回头去司珍女官那里挑两块,别让河阳小小年纪的就认为父皇偏心。”

    郑才人行跪拜礼:“臣妾谢陛下赏赐。”

    河阳公主也跟着行礼,说道:“玉露团味道甜美,女儿谢过父皇。”然后随郑才人回到后排的席位上。
第74章 相逢借酒意对菊暗思情
    皇后说:“膳食都已呈上,该看歌舞的时辰到了,王公公,吩咐舞姬上来吧。”

    王修杰高喊:“上歌舞。”几名美艳的舞姬来到殿中央,随着曲乐旋律轻舞长袖,袖中藏着的花瓣随着袖舞四散而出,一时漫天飞舞,引得众人一片哗赞,长乐公主低声与淑妃说:“要不是皇后从中挑唆,早该看歌舞了。”

    淑妃说:“这么好看的歌舞都挡不住你的嘴。”

    长乐公主说:“不过是些寻常的歌舞,大同小异,在宫里这些年,也看腻了。”

    淑妃说:“长乐,很快你也要做孩子的母亲了,说话别这么任性。”

    长乐公主说:“长乐只是女儿的封号,母妃还是叫我沁月吧。”

    淑妃说:“既然歌舞寻常,你不爱看,那就陪母妃去偏殿说会儿话。”

    淑妃站起身来准备离席,对皇帝说:“陛下,臣妾刚刚多饮了几杯美酒,有些不胜酒力,去殿外透透风。”

    皇帝说:“去吧。”

    长乐公主和淑妃从麟德殿的小门去了偏殿。

    长乐公主说:“女儿出嫁这些日子,母妃在宫里过的怎么样,皇后可曾欺侮您?”

    淑妃说:“沁月,你大可放心,母妃过的还行,你父皇隔三差五的来陪母妃说说话,皇后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就是母妃想你想的心疼。”

    长乐公主说:“皇后今日怎么突然在大殿之上刁难母妃,还挑拨女儿与河阳关系不和,要不是父皇赐她们一份玉露团和蜡染,息事宁人,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呢。”

    淑妃说:“母妃在这麟德殿过生辰,虽说是借着粮草大丰的庆典,但还是逾制,享受了皇后的待遇,皇后心中不快,出言责怪也属正常。”

    长乐公主说:“那是父皇宠爱母妃,有本事她去找父皇闹去,就知道欺负母妃。”

    淑妃说:“你我母女难得相聚,就别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外人身上了,说说你在将军府过得怎样。”

    长乐公主笑着说:“凌程待我很好,还替我描眉呢。”

    淑妃说:“是吗?可前些日子听说你动了胎气,母妃真是忧心难安。”

    长乐公主说:“母妃放心,女儿已经没事了。”

    淑妃说:“我哪能放得下心,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做些孩子穿的小衣裳,准备让人送到将军府,没成想你进宫来了,就让你带回去吧,孩子出生后能用到。”

    长乐公主从淑妃身边的侍女手中接过一只小包裹,打开一看,足足有十几件婴孩穿的衣裳,缝制精美,长乐公主颇为动容的说道:“母妃劳心费神,处处替女儿着想,其实女儿早该入宫探望母妃,是那周凌程不让。”

    淑妃说:“周将军处事稳妥,不让你入宫是对的,当时是你胎气不稳,倘若路上有个什么,不是叫母妃伤心吗?”

    长乐公主说:“也是,女儿不知母妃提前过生辰,没来及备寿礼,女儿不孝。”

    淑妃说:“是吗?可你的寿礼早已送到母妃的宫里了。”

    长乐公主惊喜的说道:“一定是凌程。”

    淑妃说:“驸马爷如此体贴入微,你与他在一起,母妃真真放心。”

    淑妃轻轻抚着公主风吹凌乱的流苏,说:“母妃还有一串红玛瑙香珠,给你的。”说着从侍女手中的小锦盒中取出一串红玛瑙香珠手串,在宫灯下艳光闪耀,每一颗玛瑙珠上流转的红光,如烛火明亮,在秋风中看的人心暖意融融,长乐公主将手串带着手腕上,说:“母妃,这玛瑙珠红艳无瑕已很难得,怎么会散发清香呢?”

    侍女说:“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这是娘娘精心挑选的红玛瑙,又找工匠磨成圆珠,穿成手串,放入百合花的汁液中浸泡十日,又搁在百合花中熏蒸六日,花香渗入玛瑙,做成香珠,所以才带着股清香。”

    长乐公主依偎在母妃的怀中,说:“岁月流逝,母妃的手还是这么巧。”

    淑妃说:“太医说,玛瑙能增气色,镇定心绪,助安眠的神效,最重要的是,能让人肌肤润滑,保持青春呢,这百合同样有清心安神,补中益气之效,二者合一,最有益于你安胎。”

    长乐公主说:“这红玛瑙香珠我一定日日带着,就如同母妃一直在我身边。”

    侍女提醒道:“娘娘该回席了,离席太久陛下会责备的。”

    淑妃说:“沁月,我们回去吧。”

    长乐公主说:“我不想回去。”

    淑妃说:“出来这么久了,父皇会记挂你的,回去吧,看看还想吃些什么。”

    淑妃和长乐公主一同回到席间,麟德殿里歌舞依旧,皇后说:“淑妃母女离席这么久,看来真是母女情深,说了半个时辰的悄悄话呢。”

    淑妃说:“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妾贪杯,以至酒醉,去偏殿歇息片刻,待酒醒重回席间,完全是出于对陛下,对皇后娘娘的敬重,若臣妾醉了,还在席间,岂非是对娘娘的不敬。”

    皇后说:“长乐公主出阁多日,母女二人难得团聚,说说话也是人之常情,淑妃为何这般抵赖?”

    皇帝说:“不胜酒力也好,母女团聚也罢,皆为人之常情,皇后缩减后宫用度,节约为本,深得朕心,朕敬你一杯。”

    皇后端起酒杯,说:“谢陛下。”然后一饮而尽,坐在那里黯然神伤,再也无心观看华美的乐舞。

    天色渐晚,周将军手捧白菊坐在卧房内,静静的看着,自言自语道:“要是,此时此刻,你在我手中该有多好。”

    白菊娇嫩的花瓣因受不得手心的温度,变得不再挺立,软下去,出现黄褐色的斑痕,周将军伤感道:“你终究还是不属于我。”说完把白菊放置于窗外的石台上,说:“今晚月色好,你走吧。”

    忠敏进屋说:“大将军,门口来了个自称是加工玉器的工匠,说是梁王殿下让他来的。”

    周将军说:“是吗?快请进来。”

    工匠来到东阳居,行礼道:“大将军万安,梁王殿下让在下来将军府,为您修复一只玉镯。”

    周将军上前说:“师傅快快请起。”

    工匠说:“谢大将军,让在下先看看玉镯。”

    周将军小心的从一只香囊中取出两截断镯,工匠拿起仔细看后,说:“回禀大将军,只能用金镶补。”

    周将军说:“不能回复原样吗?”

    工匠说:“没有可能。”

    周将军叹息道:“唉,既然如此,那就用银镶吧,尽量简素些,因为这镯子的主人,不喜欢华丽的装饰。”

    工匠说:“在下明白。”

    周将军对忠敏说:“去,把前院的馨宁轩打扫出来,让工匠师傅住下。”

    忠敏说:“是,将军。”然后退出东阳居,打扫屋子去了。

    周将军说:“师傅,我还有事相求。”

    说着拿出一根金条塞在工匠的手中,工匠连忙推辞道:“无功不受禄,怎敢受此重礼。”

    周将军说:“师傅就收下吧,但对外就说,我请你来将军府,是为公主打造几件精美的玉器。”

    工匠手下金条,说:“将军放心,在下一定为公主做几件精美绝伦的玉饰。”

    周将军说:“嗯,这只手镯修好后悄悄给我就行,别和任何人提及,切记。”

    工匠说:“在下一定谨记在心,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周将军说:“好,一路舟车劳顿,先下去休息吧。”

    工匠说:“在下告退。”

    周将军说:“师傅慢走。”工匠退下后,周将军又默默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如墨般的黑暗。

    宫宴结束后,皇帝携领皇后,众嫔妃向内廷走去,宫外命妇都一一坐轿回府,长乐公主到了该离宫的时辰,眼中带泪的看着淑妃,说:“母妃珍重。”

    淑妃说:“好孩子,早些回府,和凌程好好过,别任性。”

    长乐公主说:“女儿知道。”淑妃强忍泪水,回到皇帝身边,宫女太监手持宫灯,紧随妃嫔队伍之后,浩浩荡荡的去了后宫。

    紫云说:“公主快上轿吧,外面起风了。”

    长乐公主抹去眼角的泪,说:“走吧,下次不知何时才能与母妃相见。”然后坐上辇轿,回到将军府,入将军府后,紫云说:“公主去渺纤院吗?”

    长乐公主说:“不,凌程在哪儿,我就去哪儿,去东阳居。”

    正巧见一个陌生人从东阳居出来,公主说:“站住。”

    陌生人停住脚步,公主走上前去,说:“瞧着你面生,在府里做什么的?”

    陌生人说:“公主金安,在下是梁王府上的玉雕工匠,大将军让在下来替公主做几件上等的玉饰。”

    长乐公主说:“是吗?糊弄我呢?驸马给我定制玉饰,我能不知道?”

    陌生人说:“公主大可以去问问将军,是否确有其事。”

    长乐公主说:“紫云,找人看着他,我去问问凌程。”

    紫云说:“是。”
第75章 幽暗月下香皇后妒淑妃
    长乐公主进了东阳居,幽暗的月色下,菊香浓郁,呼吸间,清凉高爽,一进门,她说:“凌程,我回来了。”

    周将军说:“回来啦,一路辛苦,快歇着。”

    长乐公主说:“刚刚在府里遇着一个面生之人,他说自己是梁王府上的玉雕工匠,你吩咐他为我做玉饰的?”

    周将军说:“你都知道啦。”

    公主似笑非笑的说道:“还敢瞒着我,媛娟,你过来。”

    媛娟从屋外进来,说:“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长乐公主说:“让那个工匠回去休息吧,再赏他几颗金瓜子,说,之前多有得罪。”

    媛娟说:“是。”周将军在一旁暗自庆幸早做安排,否则让公主知道真相,又要吵闹半天,公主见他在愣神,拍他一下,说:“想什么呢?”

    周将军说:“还能想什么,打算送你礼物又让你提前知道了。”

    长乐公主说:“提前知道了更好,这样我就可以按照我的喜好来定制。”

    周将军说:“宫宴上都吃什么了?”

    长乐公主说:“还说呢,就一盘阿胶红枣糕就把我腻住了,到现在心口都不舒服。”

    周将军说:“早知道你会撑着,所以让厨房备下了生姜乌梅饮,既能助消化,又能驱寒保暖,正好紫云来了,去厨房盛一碗来。”

    刚进屋的紫云,又往厨房去了。

    长乐公主说:“连母妃都说你体贴入微,我问你,你是不是用我的名义将寿礼送到瑶仙殿的?”

    周将军说:“母妃过寿辰,哪有女儿不送寿礼的,不过你去的匆忙,我只有让人送进宫。”

    长乐公主挽着周将军的胳膊,说:“你真好。”

    周将军说:“你身上怎么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宫宴上焚香了吗?”

    长乐公主说:“当然不是。”然后将宽大的水袖往上一拽,露出一段白若玉脂的雪臂,红艳如血的玛瑙香珠衬的肌肤香软酥滑。

    周将军说:“真好看。”

    长乐公主说:“这玛瑙香珠是母妃亲自为我做的,用百合花汁整整浸泡熏蒸了十几日,你觉得好看,我便拿下来给你仔细瞧瞧。”说着准备取下手钏。

    周将军说:“别摘,这香珠戴在你手上才好看呢,取下来后不过是凡俗的饰物,也没多大意思。”

    长乐公主说:“你是说香珠好看,还是夸我手臂好看。”

    周将军说:“都好看。”紫云端着茶进屋,放在桌上。

    长乐公主说:“必须选择。”

    周将军说:“快喝生姜乌梅茶,不然凉了。”

    长乐公主说:“凉了也能喝。”

    周将军说:“凉了喝伤胃。”

    公主端起茶杯,喝一口,酸溜溜的入口,吞咽下去,满嘴*辣的,她说:“这茶又酸又辣。”

    周将军说:“你最近不就是喜欢吃这些酸酸辣辣的菜品吗?”

    长乐公主说:“虽说这茶的味道有些奇怪,但喝下去暖胃,心口舒服。”

    月色不知何时隐于云中,黑夜中下起了秋雨,白花仙子周围的落叶被雨水打湿,如同湿透的棉被,吸走剩余不多的余温,雨夜中的白花仙子被凛冽寒风吹的左右飘摇,一场秋雨一场寒,最可怕的是雨后深秋的冰冻和霜降。

    清晨,雨停了,带着湿寒的空气已略显冬季的肃杀,院中的几朵白菊承受不住风雨的摧残,落了一地花瓣,花匠一早就开始工作,用剪刀修剪枯黄的败叶,将稍有颓残的花朵一并剪去,又补种上将开未开的新菊,因为将军府上,永远要开的最美的花儿。

    长乐公主依旧在梦乡中,秋寒的清早总让人有些嗜睡,周将军独自穿好衣裳,简单洗漱后,悄悄的出了东阳居,来到前院的馨宁轩,工匠见周将军前来,行礼道:“大将军早安。”

    周将军说:“免礼。”

    玉雕工匠说:“在下已经连夜修好玉镯,请将军过目。”

    周将军接过玉镯,看见本来断为两截的玉镯修复的极尽完美,在拼接断处时,镶了两朵银白色的小花,枝叶向内卷收,把断了的手镯牢牢固定在一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刻意镶上去的,银白色的小花有些像雨中的白花仙子,素雅而优美,周将军仔细端详着,工匠说:“大将军若是不满意,在下还可以修改。”

    周将军说:“不,你修得很好。”说着将玉镯放入香囊中,又取出两锭赤金,说:“这是你的工钱,收好,再为公主做两件玉如意,一座送子观音雕像,再做一些首饰和玉佩。”

    玉雕工匠说:“在下一定尽快做好。”

    周将军说:“倒是不用这么着急,你是梁王府上的人,到我这里就是客,随意住多久都行,不必拘束,长安晚市挺热闹,你可以逛逛。”

    玉雕工匠说:“谢大将军。”

    周将军说:“不必客气,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你来是为了……”

    玉雕工匠打断周将军说道:“大将军不必多说,在下明白,一定为公主做几件精美的玉器饰物。”

    周将军说:“你明白就好,我先走了。”

    玉雕工匠说:“大将军慢走。”

    周将军走在长廊上,见之前枝繁叶茂的杨树,如今已落尽枯叶,只挺立着光洁的树干,只见迎面走来几个丫鬟,手中捧着一些精致的盒子,周将军说:“你们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去?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领头的丫鬟说:“回禀大将军,这些都是老夫人精挑细选的上好补品,让奴婢们送去东阳居的厨房,让萧大厨在高汤中放一些补品,做成药膳给公主服用。”

    周将军说:“哦,你们去吧,我亲自去谢老夫人。”

    丫鬟说:“奴婢告退。”说着往东阳居去了。

    周将军来到正堂,见夫人坐在那里,静静的观赏着文竹,周将军说:“儿子前来打扰了母亲的宁静。”

    周夫人说:“你看,深秋百花落尽,这小文竹还是这么青绿,又长高一截呢。”

    周将军说:“竹子节节高是好意头。”

    周夫人说:“可不是吗,来年咱们周家就要添丁了。”

    周将军说:“刚刚看见一群丫鬟捧着补药送去东阳居,母亲为儿子费心了。”

    周夫人说:“只要能看着孩子平安落地,娘的心思也算是没白费。”

    周将军说:“儿子为您捶捶背。”

    周夫人说:“行啦,娘知道你有孝心,可现在你更应该去陪陪公主,公主的心不安啊。”

    周将军觉得奇怪的说道:“为何?我看公主挺好的,怎么会不安心呢?”

    周夫人说:“听说昨晚宫宴上,淑妃与皇后闹得很不愉快,你该去安抚公主才是。”

    周将军说:“儿子糊涂,竟然不知晓此事,这就前去安抚公主。”说完转身离去,到了东阳居,公主还在懒懒的睡着,周将军也就没去打扰她安睡,独自坐在桌前品茶。

    后宫中太液池上聚了一层如云似雾的水汽,各宫殿宇间飘出香料焚烧的香气,远远看去,整座后宫雾气腾腾,皇后早已梳妆完毕,身着一件明黄色绣着火红飞尾凤的长衫,领口厚密的水貂毛,既暖和又高贵,只等着皇帝下早朝,亲手为自己带上凤钗,仿佛只有这样,这一天才过的圆满。

    随着殿外一声通传:“陛下驾到。”

    皇后与宫女们纷纷跪迎:“臣妾恭迎陛下圣安。”

    皇帝说:“起来吧。”

    皇后说:“陛下今儿个早早的下了朝,可有兴致看梨园新排的歌舞。”

    皇帝说:“歌舞昨天晚宴上看够了。”说着拿起凤钗戴在皇后高耸的发髻上,凤凰嘴中衔着的米珠链末端缀着的一颗红宝石,正悬在眉心处,仿佛是美人性感的朱砂痣,然而在一张年华已逝的脸上,再美的妆容也抵挡不住岁月的风霜,到底还是显老了,皇帝厌恶的说道:“昨晚宫宴上,为何与淑妃还有长乐发生言语不和?”

    皇后说:“臣妾没有,只是淑妃与长乐公主离席说话时间太久,臣妾也是稍稍提醒她们,别错了宫中的规矩,臣妾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

    皇帝说:“你就是看不得她们母女团聚,长乐嫁出宫外,在宫宴上难得相见,说会子话也是人之常情,何必过于苛责。”

    皇后流下一滴眼泪,划过精致的妆容,流下一道淡淡的粉痕,说:“人之常情?陛下,臣妾好羡慕淑妃的人之常情,长乐有了孩子。”

    皇帝不忍的说道:“婉宁和亲多年,也该有孩子了,你又何必羡慕淑妃。”

    皇后顿时泪如雨下,凄厉的说道:“婉宁有了孩子?哈哈哈……”然后发疯一样的大笑,笑后又悲痛的说道:“婉宁在和亲的第二年就死了,陛下以为臣妾毫不知情吗?”

    皇帝愣在那里,许久眼中才泛起一丝泪光,说:“你如何知晓?”

    皇后说:“陛下封锁消息,因此这么多年来,婉宁音讯全无,可臣妾还是知道了,臣妾明白,陛下对臣妾隐瞒,是害怕臣妾伤心,为了迎合陛下的好意,臣妾装傻多年。”说完便是撕心裂肺的痛哭。

    一瞬间,皇帝的心也被刺痛了,他终于明白,皇后多年的痛苦,明知道女儿客死异乡,还装作不知,只为了成全自己的想法,皇帝抱住皇后,说:“婉宁受不住漠北风沙苦寒,郁郁而终,终究是朕对不住你,哭吧,哭出来就全都好了。”
第76章 素颜拂云眉心中愤不平
    菊叶上的露水凝着寒意,却更显菊花在冷霜中的风华,长乐公主月份简大,身子沉重,处处又格外小心,即使心中烦闷,也不敢走出将军府,只好倚坐在长廊的宽凳上,看着临风而放的菊,心中便畅快许多。

    紫云说:“公主,现在太阳还未完全出来,这里又是风口,冷嗖嗖的,不如让奴婢扶您先回屋,等过两个时辰,正午太阳暖和,再来赏菊可好?”

    长乐公主说:“你懂什么,这菊花只有在秋风寒霜中才美,到了正午,大太阳底下晒得死气沉沉,还有什么可看的。”

    紫云没在言语,默默的回屋拿出一件披风,披在公主身上,说:“公主赏菊不能穿的过于单薄,快披上吧,不能着凉。”

    长乐公主说:“凌程怎么没来?”

    紫云说:“今儿个天不亮,陛下就宣大将军入宫了,见您睡得沉,没敢吵醒您。”

    长乐公主说:“父皇这样着急的召见凌程,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紫云说:“应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宫里的太监来府上只是说让大将军入宫陪陛下下棋。”

    长乐公主说:“是吗?”

    紫云说:“公主,您别担心,估计再过一会儿,大将军兴许就能回府了。”长乐公主看向敞开着的院门,领口银狐皮做成的风毛,既能防寒御冷,又衬的清颜秀美。

    长乐公主凝视着菊,紫云说:“公主看什么呢?这样入神。”

    长乐公主指着其中的一朵黄菊,说:“那朵黄菊叫什么?”

    紫云说:“是西湖柳月,虽说公主您平素里喜爱白菊,可也喜欢这淡黄色的西湖柳月,曾经您还说它别具韵味呢。”

    长乐公主说:“我说的是最外面的那一朵,你去看看。”

    紫云走近了一瞧,说:“这,好像是金皇后,公主息怒,一定是花匠不小心,混进来一株。”

    长乐公主大怒的说道:“这些奴才当我性子好,便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去,把那个花匠拖过来,杖责四十。”

    紫云说:“奴婢遵命,公主息怒,莫要为了这些花花草草的事情,动了胎气。”

    紫云转身,刚走了几步,长乐公主突然说:“慢着。”

    紫云说:“公主还有何吩咐?”

    长乐公主说:“你回来吧,刚刚你说的对,实在不必为这些花花草草的事情而伤及无辜的性命。”

    紫云笑着说:“公主英明。”

    长乐公主说:“去,把那朵金皇后摘来给我。”

    紫云说:“是,公主。”走入菊丛,采下那朵黄菊递给公主。

    公主拿着菊花仔细端详着,说道:“这金皇后开的正盛,怎么这几瓣上出现了败色。”

    紫云说:“金皇后看着虽然华丽多姿,但也难免会盛极而衰。”

    长乐公主冷笑着说:“盛极而衰,说得好。”随后将金皇后的花瓣一根一根的拔下,落得满地金黄。

    公主说:“这花开花落,花落花开,看着心烦,要想让它开不出花,需得连根拔去。”

    紫云说:“公主殿下说的正是。”

    长乐公主说:“这点小事就不劳烦花房的花匠了,紫云,你亲自帮我拔除那株金皇后。”

    紫云说:“是,奴婢这就去办。”

    紫云走过去,一把攥住金皇后的花茎,用力将其连根拔起,带起几团松软的泥土,长乐公主说:“很好,扔了它,别叫我看见。”

    紫云说:“是。”

    周将军早已出宫,坐着马车回到将军府,一进东阳居,便看到这一幕,紫云行了常礼,手持着一株菊走出院子,周将军说:“这好好的,怎么又落花满地了。”

    长乐公主轻轻的瞥了眼地上散落的花瓣,云淡风轻的说道:“因为它是金皇后。”

    周将军说:“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和花儿置气。”

    长乐公主言语中略带凌厉之色,说道:“我就是不能让它活。”

    周将军叹了口气说道:“沁月,你这是何必呢,那株菊只是名字叫金皇后,又不是真正的皇后,何苦。”

    长乐公主说:“这些日子,宫里来报,父皇处处帮着皇后说话,皇后故意挑衅母妃,父皇不仅不帮着母妃,不分青红皂白的让母妃向皇后道歉,以前我还放心母妃独居深宫,因为有父皇护着,而现在……”

    周将军扶住公主,说:“皇后贵为国母,有时也得顾及她的颜面,不能怪陛下。”

    长乐公主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如此一来,母妃日子难过。”

    周将军说:“沁月,只要你好好的,母妃永远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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