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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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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阳光虽然炽热如火,但是绝丽的晚霞染红了天空,宣布傍晚时分来临,再热毒的阳光也如柔和的少女一般,阵阵湖风吹来,带着温凉的水汽,稍稍滋润着晒的干裂的热土。

    天暗了,又暗了,便黑下来,无际的夜空又属于精灵般闪烁的繁星,一轮皓月悬于繁星深处,深邃的神秘穿透在夜晚的静谧中,投向人间大地,不远处的湖中倒映着明月,一只蛙从荷叶跳入水中,镜面似得湖泊泛起阵阵涟漪,碎了湖心的月影。

    白花仙子说:“妹妹,今日你何必救我,让我化作一堆枯枝败叶,随风散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粉花仙子说:“你本是我来世的姐姐,我哪有不救的道理,只是姐姐这样消沉颓废,还不是那凡间男子所致。”

    白花仙子说:“你莫要再提他。”

    粉花仙子说:“姐姐又在伤心。”

    白花仙子说:“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感觉被火烧一样痛不欲生,可又觉得像被寒冰冻住般的裂骨之痛,真是痛在心里。”

    粉花仙子说:“姐姐,之前你恢复的已经很好,今日怎么突然灵气大伤?”

    白花仙子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只是妹妹,你以泪救我,金色都褪去一圈了。”

    粉花仙子说:“之前我加紧修炼,失去一滴眼泪,很快便能恢复,况且今日月圆,姐姐就别为我烦心了。”

    白花仙子说:“今日,谢谢你自散灵液救我,你放心,以后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折损。”

    粉花仙子开心的说道:“真的?姐姐肯保重自己,我这个做妹妹的就放心了。”

    白花仙子说:“我要好好修炼,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等你返回仙境时,要讲述人间世事给我听。”

    粉花仙子说:“姐姐肯这样想就好,要我说,姐姐喜欢人间男子,世间英俊男子多得是,我多找几个来陪你,可好?”

    白花仙子说:“别闹。”

    粉花仙子说:“我没说笑,只要姐姐能开怀一笑。”

    白花仙子说:“我并非喜欢长相英俊的男子,皮相好不过是一时的,数十年后还是会衰老的。”

    粉花仙子说:“那难不成,还喜欢长得丑的。”

    白花仙子说:“也不是,其实当初我喜欢他,是喜欢他的灵魂,爱他的心。”

    粉花仙子说:“姐姐早说啊,我把他的心挖来给你就是。”

    白花仙子说:“姐姐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明白。”

    粉花仙子说:“姐姐比我早成仙一千年,当然比我懂得的,姐姐,等你完全恢复灵气,还会化作人形去找他吗?”

    白花仙子说:“不会了。”

    粉花仙子说:“当真?”

    白花仙子说:“嗯,今日我突然疼痛难忍,以至垂危落地,你救我之后,我也奇怪,之前我日日都想念他,这心里如千针在刺,可现在想到他,却心中平静,无牵无挂,仿佛他这个人,已经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粉花长长叹了口气,白花仙子问:“你叹气做什么?”

    粉花仙子说:“姐姐要么是真的想通了,放下了他,要么是伤心糊涂了。”

    白花仙子说:“之前我的确伤心糊涂了,可现在突然清醒过来,心中很平静,就像曾经没有见过他的时候一样,乐然无忧。”

    大将军府上的宾客逐渐散去,剩下的满院满堂的残羹冷炙,几位仆从扶着周将军,应付过成百的客人,此时的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忠敏说:“今日将军与公主大喜,还是该去公主房里。”

    周将军一把推倒忠敏,说道:“不去,不去。”

    另一位仆从说:“现在将军满身酒气,可别熏着公主,还是先抬回东阳居,等酒醒一些,再去见公主。”

    忠敏说:“也好。”站起来继续扶着周将军,一路东倒西歪的走去东阳居。

    渺纤院内,纯金烛台闪着富丽的光辉,将龙凤红烛晃得格外明亮,公主望着幽暗的窗外,精致的妆容也因失落的泪水划出一道白皙的湿痕,像极了愁眉啼妆,紫云说:“公主,好好的怎么暗自落泪?”

    长乐公主说:“快入夜了吧,宾客都散了,凌程怎么还不回来。”

    紫云说:“公主稍安勿躁,奴婢去前院看看,再来回禀公主。”

    长乐公主说:“也好,你帮我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云这便出了渺纤院,顺着竹林溪流,走上青石桥,往前院去了。

    宾客已经全部散席,数十位仆从丫鬟正在收盘擦桌,扫地除尘,紫云走上前,问一位仆从:“这位大哥,你见着驸马了吗?”

    仆从见她打扮的很是娇俏,穿戴也美,疑惑的问:“你是?”

    紫云说:“我是紫云,公主的陪嫁宫女,天晚了,驸马还未回去,公主让我前来看看。”

    仆从说:“哦,大将军喝多了酒,恐怕面见公主酒醉失了礼仪,所以先被扶回东阳居,等酒力下去些,再去公主的渺纤院。”

    紫云说:“原来是这样,多谢你。”说完转身走了,仆从傻傻的看着紫云的背影,赞叹道:“不愧是宫里出来的,真漂亮。”

    紫云回到渺纤院,来到公主身旁,长乐公主说:“怎么样?可问清楚了?”

    紫云说:“奴婢问明白了,今天宾客多,驸马喝多了酒,怕酒醉失仪,所以先去东阳居了。”

    长乐公主说:“原是这样。”想了想,又说:“紫云,这礼服太过厚重,捂得我浑身上下汗津津的,腻的难受,快伺候我沐浴更衣。”

    紫云说:“可是,驸马还没回来。”

    长乐公主说:“不必等他了,再说,这酒劲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去。”

    说着走到屏风后,解开衣带,褪下厚重的长袍。

    浴盆内温热的水,倒入整桶的玫瑰花瓣,厚厚的一层艳红色漂浮于水上,随着袅袅的热气上升,花香也弥漫在整间屋内,愈艳愈浓,公主摘下所以的金钗珠饰,披散这长发,脱去衣物,进入水中。

    半个时辰后,公主出浴,拭去身上的水珠后,披上丝衣,冰肌莹彻,身染花香,紫云说:“公主殿下,还穿礼服吗?”

    长乐公主说:“不了,穿一件薄一些的,凉快。”

    紫云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粉色梅花娇纱裙,长乐公主说:“这件太艳了,天热看着不免腻烦。”

    紫云说:“今天是公主的好日子,颜色当然要喜庆。”

    长乐公主说:“那件逶迤拖地的云烟笼翠纱长裙就不错,就穿那件吧。”

    紫云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简素了。”

    长乐公主说:“快帮我穿上。”

    紫云拿起云烟笼翠纱长裙,服侍公主穿上后,公主说:“我就喜欢这件衣裳,白如云烟,薄如轻霞,裙边上的翠绿色层淋尽染,看上去像浸在水里慢慢晕开似的。”

    紫云说:“奴婢伺候您梳头吧。”

    长乐公主说:“嗯,梳好些。”

    紫云说:“梳飞天宝髻如何?”

    长乐公主说:“不,飞天宝髻太过复杂,要戴的珠饰也多,与这件云烟笼翠纱衣不协调,不如梳双鬟望仙髻,戴一只双蝶素银钗,既简单,又不失高贵。”紫云为公主梳好头,插上双蝶钗。

    长乐公主站起身,不敷脂粉,水浴后的粉面娇若桃花,用青黛轻描柳叶眉,画出民间宫里都流行的涵烟眉,逶迤拖地的裙纱透出一丝冷傲的高贵,她轻扬朱唇,一抹美丽的浅笑,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略带仙人之姿,长乐公主对紫云说:“凌程酒醉,我不放心,这就去东阳居看看,紫云,你就在渺纤院,帮我看着龙凤红烛,不能灭了,否则可不吉利。”

    紫云说:“是,公主殿下。”公主走出了渺纤院。
第66章 醉卧巫山梦花落君至晚
    莲花池内满是月色,在荷叶上泛起淡淡的温情,长乐公主的心绪恬静了许多,借着月光,穿过幽谧的长廊,看到院墙的尽头有一扇门,上面写着“东阳居”三个字,公主半掩娇容而笑,心想:就是这里了。

    轻轻推开掩着的门,进入院内,绕过曲折圆润、重峦叠嶂的太湖石,透过窗纸能看见屋内昏暗的烛光,院内空无一人,静的让人有些不安,公主走到房门前,门竟然半开着,她轻手轻脚的跨过门槛,只见屋内的桌上点在一只白蜡烛,通体苍白的烛身在幽暗的屋内如玉柱一般温润,烛光不亮,但却有些泛白,像是在送别离去的灵魂,长乐公主有些害怕,尽量不去瞧那白烛,目光看向四周,尽是红色的纱帘,但却感受不到新婚的喜庆,在厉白的烛光下,只觉得那红帘上泛起一抹凄艳的淡泽,公主又看向那根白烛,一股阴森之凉从背后生起,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想走,想逃离这里,慌张的往后退时不留神装上门框,发出一阵响声,周将军站立不稳的走到屏风前,隐约看见一名白衣女子站在门口,仙子楚楚,美如皎月,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些,又往前走了几步,仔细一看,这眉眼,不正是自己思念多日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曾经的眉下水眸中总是泛起一弯清澈的雾,冰冷若流风回雪,而现在的她,柔情绰态,瑰姿艳丽,周将军说:“你来了。”

    长乐公主说:“是。”

    周将军说:“你为何而来?”

    长乐公主略带羞颜的说道:“因为,我心里放不下你。”

    周将军的泪水顿时飞出眼眶,公主不解的走向周将军,拭去他脸上的泪痕,说道:“大喜的日子,为何点这白烛?”

    周将军说:“整天一袭白衣,你不是就喜欢白色吗?”

    长乐公主欣喜道:“你连这都知道,为了我,你也是处处留心。”说完后,红颜一行胭脂泪,含情脉脉的看着周将军,让他怦然心动。

    周将军默默的伸出手,抹了公主脸上的泪,将沾了泪水的手指塞入嘴中,忽然紧握长乐公主的手,慌张的说道:“你的眼泪怎么是咸的?”

    长乐公主疑惑道:“可是,你的眼泪不也是咸的吗?”

    满身酒气的周将军晃了几下,说道:“对,你的眼泪为我流尽了,你我早已合泪,现下你眼中流的是我的泪,可不就是咸的嘛。”

    长乐公主听不懂周将军的话,本想开口问清楚,后来一想,他已经酒醉,说的也是醉话,不必太过认真,看到周将军深情的注视着自己,公主娇羞的低下头,说:“你喝多了,也不见这院中的奴才伺候你。”

    周将军抱起公主说道:“他们太吵闹,我把他们赶出去了,今晚,只有我和你。”说完抱着公主绕到屏风之后。

    幸福、美好,在白烛的惨光下淡去颜色,月圆了,人也圆满了,公主总算嫁与周将军,这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男子,虽然新婚之夜的东阳居在白烛的映衬下冷若冰霜,但也算新鲜刺激,比起别的公主在新婚时要行千百条规矩好得多,而周将军,在酒醉中,总算重逢了日夜所思的白衣女子,今夜,再也不需要在梦中与她泪眼相看,浓浓的思念化作对她的温存和顺,雨意云情,两人同做巫山之梦。

    醉人的月色,惹得白花仙子与粉花仙子忘情的吸吮着月之精华,粉花仙子白天失去的灵液补回,重现金色花瓣,白花虽是吸食天地间雨露作为灵气的补给之源,月之精华对她的灵气、灵液没有明显作用,但她还是吸着月光,因为月色阴柔,吸食后可对抗白天的暑热。

    月亮随着光阴的逝去而渐渐西沉,褪去了最初的美好,几点残星陪伴着失色的月,躲在西边天际最后的黑暗中,最终与黑暗一同被冉冉升起的太阳赶下地平线。

    一抹朝阳透过窗户纸将屋内照得通亮,一堆凝固的白蜡将烛台封的结结实实,像一滩冷却的猪油,又如梨花榨出的浆汁,周将军睁开睡意十足的双眼,望了一眼刺目的阳光,突然手好像碰到了什么,轻软滑嫩,他缩回了手,看向床的里侧,长乐公主像一只熟睡的小鹿,紧紧的依偎在自己的身旁,周将军耳旁骤然安静下来,似乎连心跳都停止了,他紧紧的想,难道,昨夜与清雪重逢,不是做梦,她不是清雪,而是长乐公主,一时间悔上心头,都怪自己昨天席上醉酒,以致误事,可是,保持清醒又有何用,无论醒着还是醉着,长乐公主都已是自己的结发妻子,由不得自己选择,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充满嘴里,是他努力保持镇静而咬破了嘴唇。

    津液与血水混在一起,周将军吞了下去,胃里泛起一阵翻腾的恶性,许久才慢慢平静,他苦笑着,心里想:还是喝醉的好,无论是谁,在眼中皆是清雪。

    为了不打扰公主安睡,周将军起身拿起衣服去厢房洗漱,之后便带着一炷香和一只香炉,独自骑马去了远郊的山林,因为山林深处,有一片白色的玉兰。

    一阵快马加鞭后,到了深山里,才发现,花已飘零君至晚,四处郁郁青青,草木葱茏,依稀还能看清泥土中残存着未腐烂干净的玉兰花瓣,周将军自言自语道:“盛开之时如皑皑白雪般纯洁无暇,一朝飘零入土,竟落得这般光景,将烂未烂的散发着阵阵腐味,还不如从未来过。”

    说完取出香炉,焚香后插进炉中,对着天说:“还是花仙好,凋零后随风而去,不像凡尘之中的花,要在泥中腐烂,清雪,这里本来盛开一片玉兰,白的像你,所以我来这里祭奠你,自你散去,在空气中,还是在水中,或是都在,世间气相连,水相通,我在府中亦可祭你,可是如今,我结婚了,你说的对,没人能容得下你,父亲甚至不让我对你有一点念想,可是那长乐公主偏偏长了像你一样的柳叶眉,我看着她,满心满肺的想着你,你说,我这日后数十年光阴该如何熬过。”说着痛哭一番,等香纷尽,又倒去香灰,骑上马回将军府。

    长乐公主醒来,发现枕边空空,换了几声无人回应,便穿好衣裳,简单的梳了梳头发,独自回到渺纤院,听府上的奴才说,大将军一早带着香炉策马而去,也不叫人跟着,公主心中暗暗生疑,他这是做什么去了?

    对镜凝思,突然发现白色的裙裾有了脏色,之前竟未察觉,还一路从东阳居走来,羞得面红耳热起来,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淡紫色百合映月的宫装,不知紫云去向,屋内又无侍女,只好自己换上,手挽着薄雾般深紫色垂地烟纱,又过许久,紫云才满脸疲惫的进门,见公主站在窗前,说:“公主回来啦。”

    长乐公主说:“紫云,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

    紫云说:“公主殿下恕罪,奴婢实在困得不行,撑不住去偏室眯了会儿。”

    长乐公主说:“一整夜你都干什么去了,困成这个样子。”

    紫云说:“您昨天晚上让我看着蜡烛,所以我一夜未眠。”

    长乐公主哭笑不得的说:“天哪,你真的盯着龙凤烛一夜?”紫云困得睁不开眼,点点头。

    长乐公主说:“那你快去睡吧,不然一整天都没精神。”

    紫云说:“谢公主。”然后迷迷糊糊的去了偏室,公主摇摇头,说:“真是个傻丫头。”

    周将军已经回到长安街市,心想:无缘无故的出来这么久,回府后无论是父亲还是公主,又要细问一番,看到街边有一家妆容店,便下马走了进去,想到公主那如清雪般的眉,于是买了盒远山翠螺黛,又骑上马,往将军府去了。

    回到将军府,奇怪的是,竟无一人过问他的去处,做了何事,周将军松了口气,既然无人过问,就不必解释那么多,独自回到东阳居,屋内早已收拾整齐,丫鬟媛娟还在清理沾了蜡泪的烛台,见周将军回府,行礼道:“大将军万安。”

    周将军说:“起来吧。”

    媛娟说:“谢过大将军。”然后起身拿着烛台,继续清理,周将军说:“好好的烛台,拿着它做什么?”

    媛娟说:“回禀大将军,这烛台上的蜡要清理干净才好看。”

    周将军说:“差不多就行了,你现在把它清理干净,晚上点蜡烛又弄脏,那不是白白浪费心思和时间。”

    媛娟说:“伺候大将军和公主殿下,奴婢费些心思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您看着舒服就好,这烛台是青铜铸造,表面鎏金,看着贵气,昨晚您非要把红烛灭了,换成白烛,这白蜡沾上去,灰白一层,挡住了金光,看着不吉祥,当然要清理的干干净净才好。”

    周将军说:“好,那你就把烛台拿下去,好好清理一番。”

    媛娟说:“是,奴婢告退。”说完拿着烛台,出了房门。
第67章 手软如丝绵醋意胭脂泪
    周将军从袖中拿出远山青螺黛,本想亲自送到公主住的渺纤院,可又难以忘却白花仙子,又怕见了公主的眉眼多添愁闷,懒懒的坐在那里不想动弹,看了眼精美的盒子里的眉黛,又合上盖子,仍在桌上,没过多久,听见门帘响动,他转脸一看,是长乐公主来了,便起身说:“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长乐公主说:“凌程,昨天我嫁入你家,今日一早该和你一同去父亲母亲那里敬茶才是,你一早出去,现在才回来,眼看着都快中午了,若再不去,可要误了时辰。”

    周将军说:“沁月,您贵为公主,应是我与父亲母亲拜见你才是。”

    长乐公主说:“我是公主,可更是你的妻子,是父亲母亲的儿媳,去给他们敬茶是应当的,快走吧。”说着拉起周将军的手,走出东阳居。

    长乐公主的手软如丝绵,暖暖的如春日阳光,周将军边走边想起了白花仙子的手,也是这样柔若无骨,只是冰冰凉凉的,像初春的雪,让人不敢随意去触碰,只怕一碰,这初春的雪便会消融为一滩冰水。

    来到正堂,周老爷和夫人正坐在桌旁闲聊,听到屋外有响动,门外一看,是公主与儿子携手走来,老爷和夫人站起身来,刚准备向长乐公主行礼,却被公主拦下来,长乐公主说道:“二老不必拘礼,快请上座。”说着扶着老爷夫人坐下,公主说:“儿媳给父亲母亲敬茶。”说着端起茶杯跪在老爷夫人面前。

    老爷夫人一阵欣喜,可这儿媳又是公主,行此大礼,又觉得有些不妥,说:“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快快请起,老夫岂敢受您跪拜。”

    周将军对父亲说:“父亲,这是沁月的一片心意,您还不快些接过茶杯,也好让她起来。”

    周老爷接过茶杯,呡了口茶,立刻说:“殿下快快请起。”

    长乐公主彬彬有礼的说道:“沁月谢过父亲。”说完站起身,端了另一杯茶,敬周夫人:“母亲请用茶。”周夫人连声说:“好,好。”接过茶杯饮了口,说:“公主起来吧。”

    长乐公主说:“谢过母亲。”说完后站起身。

    周老爷说:“能得长乐公主如此礼遇,臣与夫人倍感受宠若惊,按照皇家规矩,公主下嫁于臣子,是不必行跪拜礼的。”

    长乐公主说:“那是皇家的规矩,可现在沁月不在宫中,而是身居将军府,二老是凌程的爹娘,我虽为公主,可嫁与凌程为妻,便是你们的儿媳,儿媳见到公婆哪有不拜的道理,若在平时,父亲母亲体恤沁月不必多礼,是你们心疼沁月,可今儿个敬茶之礼在民间也算是一礼节,可错不得。”

    周老爷和周夫人没想到长乐公主对自己日此客气,很是感动,连站在一旁的周将军也颇为动容,长乐公主又说:“若父亲母亲无事吩咐,儿媳这便告退。”

    周老爷说:“公主殿下慢走。”公主微微点头,转身缓步离开。

    周将军亦说:“儿子先行告退。”

    周老爷严肃道:“回来。”

    周将军说:“父亲有何吩咐?”

    周老爷说:“听你母亲说,今儿个一大早你就骑着马跑出去,足足两个时辰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周将军看了眼周夫人,说:“没什么,就是散散心。”

    周夫人说:“孩子,如今你已成家,是大人了,不能随心胡闹下去,听仆人说,昨夜渺纤院里空点一对红烛到天明,幸好公主没有降罪。”

    周将军说:“昨天酒席上饮酒过量,烂醉如泥的面见公主,岂非失礼,对公主不敬。”

    周夫人说:“那也不能在新婚之夜把公主放在洞房里不管不问。”

    周将军说:“我是没去渺纤院,可是她来东阳居了。”

    周夫人听他这样说,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周老爷说:“别打岔,今儿个早上干什么去了?”

    周将军说:“公主殿下蛾眉如淡淡远山,双目如盈盈秋水,见她画眉用的是普通的青黛,所以早上一起来,特意去街上的妆容店买了上好的远山青螺黛,打算空闲时送给公主。”

    周老爷紧张的心静了下来,好在儿子的心思还是系在公主身上的,至于那偏远之地的野花,想来早已忘得不知去向了,公主美貌动人,又通情达理,性情温和,当然能将凌程的心留住,想到这里,周老爷脸上竟有了一丝笑意,但很快又严肃起来,板着脸说道:“不在行军打仗的兵法战略上好好研习,整天就知道在女子眉眼上面下功夫,也是个生性风流的酒色之徒。”

    周夫人说:“老爷,这小两口新婚恩爱,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周老爷觉得有些失言,毕竟周将军是给公主买的远山青螺黛,便说道:“你下去吧,好好服侍公主。”

    周将军说:“是,父亲。”然后快步跑出正堂。

    周夫人笑了,周老爷说:“好好的,你笑什么?”

    周夫人说:“我笑老爷,也笑凌程。”

    周老爷说:“我们爷俩有什么可笑的?”

    周夫人说:“记得我新婚之时,你也曾说我眉眼好看,说我秀眉入鬓,弯如新月,翠眉暗聚时最惹人怜爱。”

    周老爷说:“多少年的陈年旧事,还记那么清干什么?”

    周夫人说:“刚刚听凌程说公主的眉眼好,我仿佛看见数十年前的你,真是儿子像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天气干热了许久,总算下起了雨,一连就是好几天,时而如烟如雾,无声无息的飘洒在人间,湿了土地,润了花草,时而如泣如怒,狂风暴雨的骤然抽打在地面,伤了草叶,损了花枝,落叶残花在雨水中无所依托,顺水飘零,渐渐的,飘得不知去向。

    长乐公主见窗外猛烈的雨,伴随着阵阵雷响,说:“这暴雨来的突然,但能一扫之前的暑热,倒也酣畅淋漓。”

    周将军说:“看着是痛快,只不过经这暴雨洗礼后,院里的晚香玉要凋零的所剩无几了。”

    长乐公主说:“晚香玉又叫月下香,花茎细长,开白色小朵,夜晚花香更浓,真没意思,大晚上的都睡觉了,凭它再香,也闻不着,倒不如让大雨把它们冲的七零八落,等天晴之后,让花匠重新培土,栽上美人蕉,据说这美人蕉是仙女的化身呢。”

    周将军说:“是吗?可我怎么听说,这美人蕉是因为佛祖脚趾流血变成的呢,所以花型硕大,色泽艳丽。”

    长乐公主说:“我还是喜欢我听说过的传说,你那个太血腥了,佛祖的脚趾怎么会流血呢?”

    周将军说:“好,那就听你的,等天晴了让花匠种上美人蕉。”

    长乐公主说:“凌程,你真好,什么都依我。”周将军笑了,却什么也没说。

    长乐公主说:“凌程,我怎么没见你赏花呢?”

    周将军说:“有你这娇花玉叶相伴左右,我又何必赏什么花呢。”

    公主上前挽住周将军的脖子,说:“真的吗?”周将军轻轻推开公主,说:“当然,只是沁月,就快用晚膳了,你在东阳居住了好些日子,打算何时回渺纤院?”

    长乐公主生气道:“大将军是要赶我走吗、”

    周将军说:“当然不是,你别多心,那渺纤院比我这里精美华丽的多,特意修建给你住的。”

    长乐公主说:“是,渺纤院什么都好,比你这里好十倍,可又有什么用,自从我嫁到你家来这些日子,你又何时踏足过渺纤院,我若不来东阳居,只怕老死了也见不到你。”

    周将军随口编了个理由,说:“公主恕罪,我也是住东阳居习惯了,改了住处睡不着。”

    长乐公主大怒:“你糊弄鬼哪,换了地方睡不着觉?你行军打仗,日行千里,难道晚上都睡不着吗?”

    周将军的谎言被拆穿,又想不到新的理由来自圆其说,一时窘在那里,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公主气恼,双颊被涨的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想着这些日子在东阳居,周将军对自己颇为照顾,时常逗乐解闷,生活起居也从不怠慢,可就觉得哪里不对,每晚就寝时,虽然同床共枕,但他都和衣而睡,在白天,彼此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却缺少了夫妻间应该有的情爱,难道是……

    想到这里,心中醋意翻滚,大声吼道:“说,是不是为了她?”

    周将军只觉得脑子一嗡,心跳飞速,难道,她知道清雪的事,不,这绝不可能。

    他尝试着问:“谁?”

    长乐公主说:“还能有谁,这府里上上下下,仆人丫鬟几乎人尽皆知,老夫人身边之前的丫鬟青凌,本来是打小买进府,长大了打算过门,让她做你的妾室,做着将军府的姨娘,给你生儿子,可后来,父皇指婚将我下嫁于你,你母亲才放缓此事,直至婚期临近,你们家怕此事得罪我,见罪于父皇,才将青凌嫁给你身边的仆人阿润,不仅如此,还将二人赶出府去,你以为你们做的滴水不漏,可我早就猜到,你的心思还在那个丫头身上,整日的冷落我,亏我还以为你是这世间最合意的男子。”

    说着,长长的睫毛忍不住颤了几下,几滴泪顺着香腮而下,沾了面颊的胭脂,周将军抬手用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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