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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女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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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却让她一阵作呕,身子一弓半蹲在地。
郭光耀连忙赶上前来温声道:“军师,军师?”见青樱不应,崔思博试探道:“这画自然不是真的,俗语道,清者自清,军师的清白名声岂是北朝那等夷子能脏污的?”
他陪同青樱去过靖安见拓跋彦,早就瞧出那平南王对军师有所不同,两人一言一语何尝像敌国之间合纵连横时剑拔弩张地谈判,反而时不时……
青樱闭目咬牙道:“超羽……超羽……”
她心中恨极,拓跋彦行事妖异不同常人,这招舍身饲虎拉她一同下水,不正是叫天下人都知道她失贞于他,从此别说明禹,普天之下的男子,除了他以外,谁还敢娶她么?
况且赵王军中,临城城中,想来已经是遍布此画,人尽皆知,叫她除却投奔他,又怎么立足?
颜超羽在尸体上猛踢了两脚还不解恨,听到青樱叫他方过来,只听她低声道:“帮我杀了他!”
颜超羽和崔思博都是陪同青樱北上过的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一凉,看来这画上的是真的了!不然何以慕容青樱这样悲愤。
然而这次,他们却是错怪了拓跋彦。
他此时正在大夏京师以北的平河行宫中,显然他也刚刚收到同样的一幅画——他府上的幕僚派人从靖安快马送过来的。
他看得很仔细,甚至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冷非冷的笑。高盛在一旁愁眉不展,忍了几番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爷,现在外面人人都说你同这慕容青樱——”停了一下似是觉得说出来不妥,拓跋彦接口悠悠道:“世人怎么说,我几时在乎过?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去吧。”
高盛深知他家王爷个性异于常人,泼在他身上的污水他从来不手忙脚乱地自己擦洗,相反,必要使人心甘情愿地呈上净水与他清洁,还要心存愧疚。
只是。仍是心下难安道:“可是,这分明是七王爷搞的鬼,如此一来,王爷与司马明禹之间纵有联盟也必破无疑,于他本来就有利。而且现在皇上肯定也知道了。七王在设法煽风点火一番,皇上多半会心存疑虑,这储位之争——”
拓跋彦负手看着窗外的细雪,云淡风轻地笑道:“争?我何时争过?我不过是要让父皇心甘情愿地把皇位送到我手上。”
其实彼时他在与拓跋珑之争中并不处于上风,相反有一半的朝臣都与七王爷结交,毕竟七王身后有皇后整个家族的支撑,而四王,难免有势单力薄之嫌。
高盛心中一凛。
“不过,还是要让她知道,这不是我所为。”
***
这是一个坎儿,慕容青樱必须越过去。
她已有几日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是并不代表她不出帐。相反,她每日都起得极早,在兵士清晨操练之前就出营钻进营地附近的林中,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洞,大约是从前山中猎人过夜所挖掘。里头冬暖夏凉,阳光可以透过岩石被雨水侵蚀的地方洒进来,倘若在这样的冬日里躺在地上便能感觉到脸上身上星星点点的温暖。这个地方只有她和司马明禹知道,而明禹,反正……他应该不会再来这里。
她在营地的帐中几乎夜不能寐,虽然在这里仍是一闭眼便是千头万绪应该想明白的事——比如冷静下来细想,拓跋彦一代枭雄,应该不会以这种下作方式来逼迫她,况且于他的江山天下有弊无利;又比如那日罗威的种种言语,那个少年兵士“巧合”地出现,这背后不会没有玄机;再比如拓跋彦为何能精准地追踪到她的行踪,内鬼是谁?
头痛欲裂,心中又烦闷委屈,竟是挂着泪睡着了。
迷糊中觉得有人在她脸上轻抚,听见明禹的声音,似是嫌弃道:“真烦,又哭,我还没对你怎样。”语气中却有着温柔宠溺。
莫非……是自己梦到了在凤鸣山的时候,不想醒来,不是因为太困,而是想到一醒这梦境便会消失,即便还在梦中心中也难过不已,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庞划下。
只觉得被人猛推了一把,她费力地睁开眼,一瞬间瞳孔一缩,有些不敢相信,盯在来人的脸上,转瞬又把目光移开,觉得无地自容。
“你……来做什么?”她眼圈一红,扭过头却忍不住眼泪。
司马明禹身上有着淡淡的青桂香气,伸手抚上她的头发,冲她笑道:“因为,知道你会在这里哭。”
他们多久没有像这样说话了?
就跟当年在山上她被他冷言冷语说得多了,有时候也会生气地跑开一个人悄悄哭。只是不一会他便会出现,虽然脸色还是坏到不行,嘴上一定还是会嫌她很烦,但是一定会最后哄得她破涕为笑。
可是,她好像越发哭得厉害。
颍川之言:爱,必须要在流言蜚语中走过,才体会得到手握在一起的心跳,任外面喧嚣风雨,于无人处一起分吃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看一本喜爱的书,走过没有人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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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几乎是抽抽噎噎,“我没有做那种事……”跟他说起这个,很是难为情。
司马明禹似是认真地想了想,“你给不给我检查?”
他表情严肃,青樱一时止住啜泣,睁大眼睛警觉道:“你要怎么检查?”
他本是想逗弄她玩,见她眼睛哭得虽然红肿,不似这两年的沉稳决断,反而回到了初见时那少女的依赖与可爱,心中本是一动,此刻她发间的馨香更是一种蛊惑,诱他不觉说出道:“我想要你。”
算不上鬼使神差,他想要很久了。青葱岁月耳鬓厮磨中,他年轻冲动的身躯不可能没有想过,只是忍住罢了,她不是他那些姬妾,用来帮他发泄一番瑚。
这些年他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要了她,尤其是最近两年为了笼络麾下将领幕僚,几乎每半年就会新纳一位妃子,再加上他们各自军务冗繁,竟比以前生分了许多,甚至连这般亲密地说话也难以有一回铄。
按照大夏风俗,她早已经到了甚至过了待嫁的年龄,她万一嫁给别人呢……他不是不怕的。
青樱突然嚯地拉开衣带,咬着嘴唇道:“你就是想要这样,不是吗?”说着方才止住的眼泪又噙在已经红肿的美目中,咬牙道:“我到底跟你的那些妃妾有什么区别?她们凭的是父亲的军功,我凭的是竭忠尽智是吗?”
这是她心中的毒刺,遇事便要狠狠发作一回。
僵持了一刻,司马明禹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微笑着摇摇头将她的衣带系好,又替她整好衣服,把她抱入怀道:“你几天没睡了?看看丑成什么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这时候也会对你下手?”声音却是温柔。
他刚才只是一时受到这温馨的蛊惑勾起了深埋的欲念,其实这几日他也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实在是困得很,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他知道她肯定会在这里——几年前初到临城,两人便是不约而同地想要找一处僻静的山林,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就像凤鸣山后山留下无数回忆和笑语的小径。
青樱其实心中堵得慌,急于想要告诉他自己的清白,即使他刚才真的要她,她大约是不会真的反抗的。
可是他没有,这反而让她烦闷不已,只是这种事她又怎么好主动的,本来她少女时代不是在山上就是随他在军中,风月之事不过是看书上的戏文,并不知道要怎样引诱他,一时在他怀中脸涨得通红,犹豫了半天才小声道:“其实……也可以下手的……”说了立时又后悔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司马明禹见她蜷成一团,又是觉得可怜又是觉得可爱,不禁伸手搂住温声在她耳边道:“我是想要,但是你不需要用这件事来证明。”说着安然闭眼轻笑道:“唔……再说这件事也不能在这里做啊……”
青樱汲取着他怀中的温暖,细细嗅着他身上的青桂香气,倦意渐渐上来,将睡未睡之时还是忍不住问道:“明禹……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他向来是个霸道爱吃醋的人,她还以为他至少有半年会不理她,或是又要想出什么法子折磨她一番。
司马明禹合着眼低低道:“没办法,谁叫小时候眼光差心肠软,竟会喜欢你,现在除却巫山不是云。”
青樱听了很安心地缩成一团在他怀中,很快便睡着了。
司马明禹听见她平稳的呼吸,睁开眼睛,见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八年的时光风风雨雨,却好像只是弹指一挥间,这温馨静谧丝毫不改。这个少女还是像最初的时候那样依恋他,想起那时缠着他一起玩,在他房中玩得累了便倒在他床上睡着了,他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只不过他再也不会将她掼到地上冷言冷语地赶她出去。
外面寒风凛冽,洞中的两个人却觉得温暖无比,从前在宫中用的再精致的暖炉也无法相较。
***
此刻平南王拓跋彦平河行宫中,亦是一扫前些时日的担忧魏帝怪罪的阴霾。
高盛喜道:“皇上圣明,明白王爷才是大魏江山所托,并不被乌烟瘴气迷惑,末将倒要看看七王还能玩出什么招数来。”
拓跋彦面色十分平静,把玩着手中的明黄色圣旨,淡道:“君臣之道,本来就在于平衡和制衡,父皇并不是不担忧七弟继位后朝中可能外戚独大,所以时不时也要扶持我一把,用来制衡罢了。”
他头脑清醒,卑微的出身使他在宫中的多年早已养成了荣辱不惊,悲喜不显的习惯,一时的风头无两和韬光养晦,算不得什么。
就像有的人,现在不在身边,也不代表什么,一辈子,还长着呢,他向来不缺耐心。
慕容青樱倒是从这日起恢复了往日的晨昏议事,她乍一进议事厅,倒吓了其他人一跳。
兰陵王自从长婿张英儒阵亡之后,三婿周恒诚便接替了张英儒的兵马,一跃成为临城十将之一。另有二婿李琰杰是文官,自从尚文和被拆穿是北朝拓跋彦的人被囚禁后,他被领了中书散人一职,同青樱,崔思博一道办事。
春宫画一事,现下临城的文臣武将大约无人不知,除了几个老成持重或是与青樱交好的,莫不议论纷纷。
此刻见军师竟然神色清明地走了进来,难免会有些奇怪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周恒诚因着小姨子的缘故向来就不喜青樱,更看不惯她以一双十女子稳居军师之位,自己竟还要受她调遣,这回出了这样的事本来极称心如意的,只盼她从此一蹶不振,谁料这女子不仅重又出现,还半分不畏缩,当下皮笑肉不笑道:“好几日不见军师,我还以为军师真的去了北魏呢,没想到竟还在,真是兰陵军的福分。”
“我前几日不过偶感风寒罢了,为何要去北魏,莫非将军在北魏认识名医?”青樱绵里藏针地回击,却明明白白地撇清。
付继孟最不习惯这样绕来绕去,他是个直性子,自打见了那幅画,对青樱的觊觎之心便早早歇下了,当下跳脚道:“慕容军师,谣言总有三分真,那画上画得有鼻子有眼的,别的不说,你要是没有和拓跋彦有私下的往来,怎么能把你画得那么像呢?军师这几日不理事可能有所不知,拓跋彦已经开始攻打京师。他已经在平河蛰伏了数月,怎么军师出去了一趟他就突然开始攻城?他攻打京师,我们不得不也攻打京师,但是北魏铁骑,根本不是我们步兵可以抵挡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开始攻城?这倒是奇怪,从她前往王屋山寻找康明帝留下的宝藏遇到拓跋彦后,仿佛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一连串的事,看似天衣无缝,自然而然,其实背后必有关联。
她心中一惊,暗道莫非……那步棋被瞧出来了?
那可是她全盘运筹最关键的一步。
青樱独自思索,在有心人看来,却是哑口无言,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抬头正看见李琰杰轻摇折扇意味深长地笑着,周遭的目光多半含着怀疑,唯有颜超羽崔思博等几个人是真心忧虑。她轻描淡写地避开这些目光,只笑笑便入了列,站在众臣之首。她身体虽然比男子纤弱,立在那里的气场却叫人不敢轻视。
付继孟虽然性子急躁,说话不防头,却是真心爱惜手下兵士的性命,舍不得他们白白丧生在北魏铁骑之下,议事一散便急急地赶到校场督促操练,这时练得越苦,战场上活下来的可能性便越大。
青樱远远地跟着他也到了校场,见付家军的兵士都在千总的带领勤练以刀格挡凌空斩。她微微一笑,走到付继孟身边坐下道:“付将军可是担心我们的兵士被骑兵践踏?”
付继孟口中叼着一棵草,斜了她一眼道:“那还能担心什么?”
青樱目光看向操练的兵士,点头道:“付将军想的倒也是不错的,步兵与骑兵高度相差颇大,除了战马践踏,仗着马上的高度,普普通通地砍上一刀也差不多有了凌空斩的威力。”
“只是,骑兵成也在马,败也在马,未必需要将士相搏。”
颍川之言:他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爱,不是他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不爱,也不是两人之间从没有过温情的时刻。
究竟,还是要知道后来,经得起岁月的考验。
日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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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付继孟脖子一梗道:“所以你没看到我叫操练刀术,到时候一刀斩了马蹄才好?”
校场依邻一片丘陵,几匹运送军需的战马在那里徜徉啃草,青樱忽然出手如电,一个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飞虹精准地砸向其中的一匹,顿时惊得那匹马前蹄高高跃起,发出长长地嘶鸣,这又引得同伴的几匹马皆奔跳起来。
青樱这才道:“一块石头而已,便能引得马失前蹄。如果是马最怕的烟火呢?”
付继孟恍然大悟,骑兵的优势就是马,破了马,惊慌失措下又怎么跟训练有素严阵以待的步兵抗衡呢?他不过是性子直,人并不坏,当下便大声道:“谢军师指点!以后谁再敢说军师欺名盗世,付某第一个要他好看!铍”
“不过是些名利,世人茶余饭后,总要有些谈资,我并不看重。”她轻描淡写,并非虚言,天性如此。
年关将至,本来应该有许多小铺售卖烟花,有的价高些便有百姓想再拖几天,待到真的要过年了,小贩儿卖不出去后再去讨价还价便可占些便宜。谁知一夜之间,不说临城城中,就连素来以繁华著称的京师,市面上再也找不到烟花,摊主也只能一摊手道:“已经全部卖完了,谁叫你不早买呢?”
烟花全部在赵王燕水军手中,百姓过年节用的烟花,声响既大放出来绚烂夺目,放完又有大量的烟雾,皆是马匹所不喜的,绑在牛尾上一经点燃便惹得牛狂奔,老远便能惊得战马惊厥发狂。
双方都随时可能攻城,北魏有骑兵,赵王也有应对之策,真正如坐针毡的是已经穷途末路的郑氏。
帐帘开了,是青樱进来。司马明禹见是她,冷冽的眼神瞬间一柔,正要招手叫她过来自己身边,青樱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叫道:“你快看是谁来了?”
青樱事务繁多,两人在一起时多半是在处理棘手的事,甚少见她这样的笑颜,不禁奇道:“谁来?”她自从跟随他出京后,就与京中家人彻底失去联系,只怕凶多吉少,况且司马明禹素来知道青樱与家里人情淡,心念电转眼睛一亮道:“莫非是先生?”如得林轶襄助,何愁不能将北夷驱逐出中原河山?
“先生才不会下山呢!”青樱也等不及让他再猜,直接闪身从外头拉进来一个人高兴道:“是谨瑜!”
施谨瑜,凤鸣山三年同窗,京中自幼的相识。两人同时注视着对方,心中暗暗叹服四年时光给已经将记忆里的少年雕刻成了意气风发的扛起江山的人。目光既有欣赏,亦有敌意,却谁都没有和青樱一样那种别后重逢的喜悦。
“臣施谨瑜拜见赵王殿下。”他很恭敬行了拱手礼,完全是大夏臣下见亲王的规矩,丝毫不错。青樱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这个衣着依旧贵气面上表情一丝不苟的青年,真的曾经那样亲密过吗?
司马明禹却似乎态度忽然和蔼了起来,笑道:“谨瑜何必多礼,当年朝廷不是已经革除了我的爵位,将我从宗谱中除名了吗?这亲王礼,就不必了吧?”
施谨瑜丝毫没有尴尬,沉声回禀道:“回殿下,当年皇上年纪尚小,处于郑皇贵太妃的掌控当中,虽然心中一直想要恢复王爷的爵位,却苦于没有机会,还请王爷念在手足之情不计较。”
司马明禹手握朱笔,闻言朝他笑道:“皇上?”转瞬又自答道:“我还以为你说父皇呢?原来你说的是三弟啊,是他的手足之情,还是郑母妃的舐犊之情?”
听他这样说,青樱便深知不管施谨瑜此行是要求什么,总归是没有希望的。
“殿下向来英明,”施谨瑜听他讽刺也不恼怒,正色道:“皇上深知亏欠王爷,只是王爷倘若袖手不管,京师便即将落入北魏夷子手中,王爷即使与朝廷有隙,又怎能忍心看大夏锦绣河山落入外族手中,届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皇上有意请回王爷,封为辅政王,共同驱逐外孥,保我河山,不知王爷意下如何?谨瑜情知唐突,只是事出紧急,还请王爷见谅。”他字字句句已经全然是朝中重臣的风姿,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稚气,也丝毫不提从前的交情。
司马明禹听得很认真,听他讲完思索了一阵竖起两个指头道:“第一,郑氏一族交由我处置,我要诛郑氏九族。第二,禅位,我不会去做什么辅政王,这江山本该是我的,过去因为我是皇长子,现在也是倚仗我,禅位于我名正言顺。没有这两点,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他言语坚定,不是有回旋余地的,施谨瑜自幼与他相识,于他的个性也是清楚的,知道多说无用,深吸了一口气道:“微臣做不了主,请容微臣回京城禀报皇上。”
司马明禹不置可否,没有说等他回话,也没有立刻请他走,反而提起笔不知在一封文书上批着什么。
一时气氛尴尬,青樱察言观色忙以话替施谨瑜解围道:“不想还能见到你,当时我和明禹从客栈逃走后,你是怎么脱身回京的啊?”
施谨瑜自打进了营地,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她,只见眼前的少女身量虽然依然苗条纤细,却已经长成,一双含露美目隐隐笑意,眉间青黛如画,似是还有从前的影子,却又脱去了稚气平添几分妩媚。
他浅笑温和道:“郑鸿飞不敢把我怎样,拓跋彦也并没有为难我,所以你们离开之后不久我便上路回京了。”种种经历岂有他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先不说拓跋彦虽然忙着去追明禹和青樱两人无暇顾及他,郑鸿飞却逼问了他好几日,即使不敢伤他性命,却时时不给茶饭。况且回到京中,郑妃怎会不和他父亲为难,他硬是咬着牙连玉成驸马罚他跪了十日也只说赵王妃早已死在了瑞安,他去瑞安不过是碰巧外出游历罢了,其余一概不知。
青樱心思剔透,见他虽然如此说,眼中却藏着深深的忧虑,便道:“京城迟早被破,不管是明禹先破城还是北魏拓跋彦先破城,总是修罗场,你又何必回去呢?不如留在这里,我们三个又可以在一起。”
施谨瑜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司马明禹批阅文书的笔一颤,虽然是转瞬即逝,心中一阵黯然,四年他们朝朝暮暮,肯定已经情根深种,自己在这里岂不是难堪?
他至今未娶,虽是朝廷有难,但其实大夏京师向来糜烂奢靡,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至于一个堂堂长公主之子不能娶亲,不过是心中留了一个念想,不亲眼去绝望,竟放不下希望。
是以便语气疏离道:“不了,我父母家人皆在京中,没有我全身而退独享安乐的道理,他日若缘分未尽,自然还会再见。”
施谨瑜回京复命,其实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人意料,郑妃当年对司马明禹下狠手不留余地,如今既不能换他以母妃,也不能还他以皇位?仅凭几句河山锦绣和一个空头的辅政王也想拉得他回来?
休想。
所以郑妃自然也不会把希望全部寄托于此,另一方面她同样派了人去联络北魏平南王拓跋彦。
使臣人选却是出乎意料,竟是从前赵王妃之父慕容勉。自从当年赵王妃莫名“死于”瑞安州后,慕容勉便被严密的监视起来,后来更是有传闻说赵王起事后身边有一名女军师,其实就是慕容青樱,她根本就没有死,不过是和赵王演了一场戏!
好在也不过是传闻,无人能证实,况且慕容勉两朝元老,朝中门生众多,又处于内忧外患之时,虽不被重用,却也没有性命之忧。
郑妃也该庆幸当时的一时仁慈,现在赵王那边投靠的希望破灭,也只能指望这个筹码能打动北朝平南王……
不知最终慕容勉与平南王所谈结果如何,总之一月后北魏和赵王几乎是同时开始攻打京师,赵王这边对于京师地形熟悉,军师慕容青樱又根据皇城地气设下了迷魂大阵,此役后赵王司马明禹四年后终于重回阔别多时的京师,而北魏军则退守到了平河以北。
颍川之言:青梅竹马,最后的最后,多半是各自天涯。但是只要心里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即使那不是爱,也会安心。
就好像青樱和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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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2
京城,当年繁华,彻夜烟花。
归来那日,正有细雨蒙蒙,竟看不清它的轮廓,找不到少年时在这里成长的心情,也不知是往事尽皆消弭在时光当中还是战事毁去了古城的风韵。
又因战事紧急,北部的河山还在北魏手中,司马明禹无心处置从前的种种旧恨,郑氏一族连同党羽一并羁押在大理寺牢中,三位皇弟虽然不至于明面上囚禁,却也同样封宫,只是不少衣食和服侍的人罢了,朝中余下众臣的考校,哪些能留用,哪些即使不杀也需调换一个职位,朝廷现下如何维持,种种千头万绪,直忙得青樱和崔思博等人四脚朝天,干脆在上书房设了软榻,累的便略微歇歇——即便青樱是女子,多有不便,此刻也实在熬不住,顶多她歇息时崔思博便带了其他人在外办公。
自从赵王起事以来,主理的文臣就只有他们两人,一来确实当时只有在西北的官员中选拔,能者有限,二来军机大事也不敢随意信任他人,但是此时赵王军已经回京师,一方面要驱逐北魏,一方面也要整理内政,确保还在大夏手中的半壁江山有条不紊,国泰民安,这样他们二人即使不眠不休也是不够的,青樱甚至过家门而不入,竟都没有回过家。
好在她生于京中,对于朝中人物还是熟悉的,崔思博也是前科探花,当年的同年也大多在京中任职,两人合力编了一个举荐名册递给司马明禹,里面都是认为可以录用为官的人名以及所拟的官职杳。
司马明禹对二人极为信任,草草看了一眼便道:“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崔思博领了命便先去了,青樱先留了下来——却不是两人要倾诉一番衷肠以解相思,而是郭光耀,付继孟,颜超羽和周恒诚即刻便到,商议接下来以平河为大本营与北魏交战一事铍。
到底是青春情热,不过是等待的片刻当中,明禹便耐不住招手要青樱过来:“颜将军上折要求将益州周边的四个郡县同样减免赋税,以便全力准备军需,你觉得如何?”青樱一面飞速地回忆益州旁边郡县的地名以及主政的官员一面走了过去弯腰看文书,两人隔得极近,明禹不动声色地嗅着她发上的清香——也不知道她向来是用什么洗发的。青樱指着文书上的一行字道:“这个三个郡县我认为可以,武平县我却不同意,武平县令是颜超羽的远方表兄,不得不防。”
司马明禹听了没有动静,青樱一回头,双唇刚好轻碰,气息甘甜,若不是他手中的朱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两人一定会耽溺于这美好之中。青樱反应过来连忙一推他想要跳开,明禹拉了回来,抱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声笑道:“还好他们来得迟。”说着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吻,众多的心结一瞬间都沉在心底,两人只觉心意相通。
却说,没过一刻几位将军便到,几人商议了一下午,由于平河两面临水,地势又高,从京中补充军需的要道又便利,以此向北,最终推进到风扬关,收复所有的失地。
文官方面青樱和崔思博分别举荐了鲁忠微,贾昭贾凯叔侄,程义思,庞则,田子方,罗练达等十人,三人跟着青樱去平河,七人随崔思博坐镇京师,共同考核郑氏留下的朝臣,以便各司院能尽快地运转起来。
其实司马明禹初时更属意青樱留在京师的,一是在外征战毕竟辛苦卓绝,现在在平河还好,往后再向北行时必有风餐露宿之苦;二来京师是他立国的根本,相较于崔思博,他当然更相信青樱。
只是青樱师从林轶,长处本就在智谋和行军上,而崔思博出身科举,又有多年治理郡县的经验,实在也不好扬短避长。
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当下便决定仍是慕容青樱随军,崔思博留驻京师。
崔思博之子崔琨已经年满十八,这次也随军前往平河。他到底是,谁也不信任。
又半年,夏军和魏军僵持不下,争夺激烈,魏军骑兵虽然凶猛,却惧怕烟花火牛的冲击,即使吃了几次亏,也并没有好办法破解。
拓跋彦此刻正站在马陵的城楼上,城下飞尘滚滚,两军正在交战,高盛在一旁提醒道:“王爷,还是回去吧,这里毕竟显眼,谁知他们有没有神箭手呢?要是王爷受伤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拓跋彦闻言果真点头掉头就走,最近他颇有些心不在焉。当初退到平河以北之后,父皇便从朝中又派了三员大将,冯霖昌,贺兰德和独孤韬,说起来是要助他一鼓作气再夺南夏京师,可是实际上这三人都是老七的人,又没带半分粮草兵马,因着他们是皇上钦点便指手画脚起来,倘若不派他们出战,便在军中倚仗身份挑事,派他们出战便又无故欺凌将士。拓跋彦索性称病,上折子给父皇,请三位将军代行指挥。
他撒手不管,横竖这江山也还并不是他的,魏军却在数月之内不得不退到马陵。
父皇倒没说什么,却在上月将太师次女嫁与拓跋珑为侧妃。呵,堂堂太师之女,肯为侧室,也愿不得有些同他交好的朝臣也可以见风转舵地与皇七子走动频繁起来。
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出事,那真是大快某些人心。
好在魏帝拓跋洪不至于糊涂至此,他指婚给皇七子不过是为了安抚,令他和皇后能安心在靖安主政,因为他已经决定要御驾亲征,前往马陵。
他一生戎马,虽然也是做太子从先皇手中接过的皇位,却军功不小,年轻时南征北战,一统天下便是那时候就燃起的理想宏图,哪怕如今已经知天命也不曾放弃。如今南夏国内混乱,郑氏倒台,皇权不稳,此时不取又要更待何时呢?况且皇四子与皇七子之间的暗流涌动,以如今的态势,只怕皇位要传给老七才是大势所趋,可是老四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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