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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股市套中套:女散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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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科长!”郭越连忙上前打了声招呼。

  “啊?”郑凤阁猛一抬头看见郭越,连忙挤出来一个笑脸,“小郭越,锻炼去啊?” 

  郑凤阁这么一抬头倒把郭越吓了一跳。只见他那大如牛目的双眼里头,红彤彤地布满了血丝,就跟鸡血石似的。

  这时候郑凤阁旁边的几个男同事开始七嘴八舌地劝郭越:“别去了,别去了。”

  “今儿给你放假了。咱奥运不缺你一个。”

  郭越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嗨,傻丫头,”郑凤阁上前扒拉着郭越的肩膀,给她来了一个向后转,“不该问的别问,省得吃不下饭。”

  郭越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再问了,转身跟着往回走。就听见郑凤阁在骂那个小保安:“你他妈的死人啊!”

  小保安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郑凤阁又抬起头来对郭越说:“小郭越啊,我们还有点儿事儿,你自己先回吧。”

  郭越只好快抢几步走在他们前头,回宿舍去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晓燕已经睡得打呼了。提心吊胆了一晚上,郭越也觉得困倦得不行,把晓燕往里推了推,合衣躺在旁边也睡了过去。直睡到过了早饭的时间,走廊上扑通扑通的脚步声把两人吵醒了。

  晓燕睁开眼睛:“郭越姐,你不是去锻炼了吗?”然后又好像明白过来了似的,自己跟自己解释:“噢,不是。是我刚才做梦你跟我说的。”

  郭越心里直觉得好笑,也没说什么。

  等两个人收拾停当去了食堂,早饭的时间已经快过了,食堂里头没有几个人。

  晓燕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跟郭越交待:“昨天晚上的事儿千万别说出去啊,省的别人说咱们造谣。”

  郭越心里头一阵苦涩——我跟谁说去啊?现在大伙儿都孤立我。

  实际上,郭越这么想也是冤枉大伙了。本身郭越的性格说是孤傲也好,自卑也好,反正就是不愿意同别人交往,都到单位1年多了,跟同事的关系还很生分。因此,一旦处境尴尬了,人们自然而然地会跟她划清界限。所以昨天的事儿,也不能说是没有郭越自己的因素在里头。

  但是郭越自己不这么想,郭越很委屈,她想的是:我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什么时候听过我传别人的闲话,造别人的谣?你们这样疏远我,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不就是为了那点儿钱吗!

  郭越越想越气,饭也不吃了,坐在那里直愣神儿。

  晓燕也是乖觉的,看到郭越气色不对,连忙把饭往自己嘴里紧扒拉两口,然后把筷子一放:“郭越姐,我得干活去了。”说完一溜烟,跑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女散户(35)
晓燕是单位的勤杂员,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在上班之前把书记室、站长室什么的打扫干净,给领导跑跑腿儿,还有就是开会的时候给沏个茶、倒个水什么的。活儿不累,很轻松。反正一样是正式在编的职工,晓燕不但不觉得干勤杂低人一等,相反还因为空闲时间多,对自己的工作相当满意。

  郭越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吃完了早饭,食堂里的人都走光了。眼看着上班的时间还没到,郭越又去宿舍补了一觉,直到上班铃响了,这才满肚子委屈地下楼,去了生产科。

  同事们疏远她,再加上昨天晚上那个梦,司路雨的这个活儿,郭越不想干了。但是她也知道,不想干也不行。现在顶替司路雨的这份工作,是个烫手山芋,没有那么轻易可以摆脱的。

  等郭越进了生产科,发现情形又不对了。

  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手脚忙碌地在准备仪器、写标签、配液,每个人都不闲着。现在几个人正坐在椅子上闲聊天,连仪器上面的罩布都没打开。

  郭越一进来,几个人都同时闭口不谈了。张东旭咳嗽了一声:“我出去抽根烟。”起身走开,剩下几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郭越心里一阵尴尬,也不好意思问她们在聊什么,就一心指望着牛舍的人快把牛牵到采精室,好开始干活儿。可是也奇了怪了,平常这个时候牛舍的那些临时工都已经牵着牛等在采精室的外头了,现在老远地听见牛在牛舍叫唤,外头的采精室却一点儿动静没有。

  郭越心里头虽然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看到那些女人们的态度,也懒得开口问个为什么,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白丽娜往她这儿瞄了一眼,没说什么。刘秀萍跟王红娟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也出去,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有高娃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往窗户外面的采精室张望张望,好像心里头很焦急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郭越听见一声门响,有人把采精室和操作室隔壁的隔间门打开了。高娃听见声音连忙走过去,郭越就听见高娃问:“陈魁,你怎么进来的?”

  就听见那陈魁答应了一声:“跳墙。”脚步声声就进了操作室。

  进来这人身材中等,面目黝黑,穿着一身牛舍里头临时工常穿的迷彩服,高挽着裤脚,露出下面的一双解放鞋来。郭越抬头一看,认识,是牛舍一个管负责采精的小头头儿。只不过以前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陈魁进了操作室左右望了一眼,又问白丽娜:“你们科长呢?”

  白丽娜正在那儿无聊地抠指甲,现在抬头看了一眼陈魁:“说出去抽烟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

  陈魁又转过身来对着跟进来的高娃说:“这活我一个也没法干啊!”

  “他们呢?”高娃着急地问。

  “都在外面呢。有的一看那样,转身就回家了。”

  高娃说:“你不跳墙进来的吗,他们怎么不跳墙?”

女散户(36)
陈魁好像觉得高娃这话说得特别傻,回道:“那围墙那么老高,还是倒钩刺儿,你以为人人都敢跳啊?!”然后看到高娃失望的表情,又跟上一句作注解:“再说,他们还乐不得歇着呢。”

  高娃急得直搓手:“这昨天开会耽误半天了,今天又耽误……”

  陈魁一屁股坐在刘秀萍的椅子上,反倒开始安慰高娃:“革命工作天天有。你也别急,等门开了他们就进来了。”

  这时候白丽娜也凑过去:“听说两个门全给堵上了?”

  陈魁点了点头:“这帮犊子,太不地道了。”然后又抬头问白丽娜,“你没去看看啊?”

  白丽娜连连摇手:“我可不去!”

  陈魁又觉得很好玩似的笑嘻嘻地看着郭越:“你没去看啊?”

  郭越正听得满头雾水,听这么一问,自然而然地反问了一句:“看什么啊?”

  陈魁看到她这个反应更乐了。指着郭越对高娃说:“看这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知道外头出什么事儿呢。”

  高娃不好意说什么,也就笑了笑算作回应。

  可陈魁兴致起来了,笑哈哈地望着郭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吧?我告诉你……出大事儿了,”然后又故作神秘地顿了一下,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说,“咱单位呀——这回——臭了!”

  白丽娜听他这么一讲,就像听到了什么最有意思的笑话一样,把两手一拍,笑得是花枝乱颤。

  高娃也在旁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埋怨陈魁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这事开玩笑。”

  被他们这么一说一笑,郭越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别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显得自己是白痴似的。

  “到底怎么了?”郭越有点儿不太愿意了。

  看到郭越的表情,白丽娜不屑地来了一句:“你不会自己去看?”

  郭越站起来就往外走,高娃在她后面叫:“郭越,别去了,没什么好看的。”郭越也不理,开门出去,还听见白丽娜在一边儿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愿意去看就去呗,也回来给咱们讲讲。”

  陈魁笑得跟头牛似的:“她还真去看了!你说这姑娘她傻不傻?”

  郭越还没等走到单位的大门口就后悔了。她脸色一红,捂住鼻子,转头就往回跑。

  原来单位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门顶上还缠上了一块大白布做的横幅,上面用墨汁歪歪斜斜写着几个1米来高的大字:“我们要种地!”。要是光这些还好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大门外头还堆了一堆高高的农家肥。从上到下好几米高,跟座小山似的,把整座大门都埋在里头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又是怎么运来的。

女散户(37)
郭越单位是二级防疫单位,为了不让出入的车辆传染瘟疫,在大门口挖了一个长条形的消毒池,池里头平时都灌着石灰水,现在那些农肥一直从铁栏杆的大门外头钻进来,落得满池子都是黄浆浆的,跟屎尿汤一样。

  这些农家肥里头有庄稼秸秆、牲畜粪便、人屎人尿、鱼塘清出来的陈泥等等,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简直就是臭不可闻。单位里头的人就是再不怕脏、不怕臭,也不敢去想办法开门。因为门一开,说不定那座农肥山就会倒下来,把人活埋在里面。

  好好的一个人让粪堆给压死了,这谁受得了啊?

  所以,就算是郑凤阁他们一早上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也是束手无策,堪堪地看着一个大太阳越升越高,把整个院子熏得奇臭难闻。

  郭越早晨出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闻到这股子臭味儿。但是当时她跟自己解释,这是因为单位里养了牛。百十头牛一起排泄,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那味道能好闻吗!这回儿自己非得巴巴地跑来看这座大粪山,郭越都被自己气得要死。

  从一早上人们就提醒她说,不要看,不要看。她这是跑来看个什么劲儿啊,回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实际上觉得丢脸的何止是郭越一个人,郑凤阁现在觉得自己都快窝囊死了。

  郭越只看到大门这一面。实际上这座壮丽的小山,在郭越他们单位的后门还有一个小号的复制品。前后门这么一堵,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别人先不说,那些牛舍的临时工就先炸锅了。这些临时工都是就近招来的,一大早从家出来上班,看到单位这个样儿,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当时就不想干了。其他人就在外面拼命往里头打电话,要里头的人拿主意。反正现在手机也便宜,人人都有,郑凤阁的手机都快让他们给打爆了。那个平时没主意的书记也毛了,拼命地催郑凤阁赶紧解决问题,说什么影响不好之类的。

  他郑凤阁干了这么多年保卫了,还不明白这样的事儿影响不好?!

  明摆着,门口这两堆农肥是单位搬迁的时候,被征地的那些农民的手笔。这事属于征地纠纷,事情可大可小,主要还是看政府怎么调节。他一个小小的保卫科长能在里头解决啥问题?你今天把粪清走了,明天他们再拉回来,累死你也弄不明白,还白让人小瞧了。

  所以郑凤阁横下一条心,管你谁说些什么,我都按兵不动,就打电话报警,再打电话给主管单位,等着政府来解决。

  这一等,可就等得没边儿没沿了。

  原来,郭越的单位是市属的单位,搬到黄花湖来之后,报警是由黄花镇管。这黄花镇接到报警,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首先是黄花湖边上的这块地历史特殊,很多事情不好处理。其次这块地是市里头直接征的,跟黄花镇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现场就一张横幅,两堆农肥,又没抓住人,出警也没意思。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不来了。

  市里那头一来是一级压一级,一层层汇报上去都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哪能那么快就有反应?二来是山高皇帝远,这些农民闹事也不在市区内,市民又不知情,新闻媒体不会报导,影响不大。于是层层领导都是想着下面的人自己解决,干脆也没人管了。

  所以堵住郭越单位前后门口那两堆粪山,直堆到太阳西斜,也没有动静,就好像横下心来要给郭越他们单位站岗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女散户(38)
郑凤阁也是被弄得没有办法,才不得不给书记打报告,说让单位出钱,在附近农民那里雇几辆车把那些农肥拉走。书记一听说要单位出钱,还犹犹豫豫地不太愿意。郑凤阁心想:你不愿意,我还更不愿意呢。

  郑凤阁心里头明镜似的,那些粪肥就是那些农民搞的鬼。所谓雇车,不过花钱请那些人把自己拉来的东西再拉回去,实际上就算是闹事儿的奖赏。

  但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郑凤阁就联系些本地的临时工,再让他们去联系当地的农民,然后农民漫天要价,郑凤阁就地还钱,这件事情轰轰烈烈地就这么过去了。但是郑凤阁心里头也明白,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完了。

  那些农民就像牛尾蝇一样,哄是哄不走的。一旦尝到了甜头,下回还得来。

  这头郭越含羞带臊地回了生产科,大伙又去聊别的去了。无非谁家孩子学习好坏、哪个电视剧是怎么演的、什么毛线衣又是什么针法,也没有人搭理她。白丽娜正眉飞色舞地聊着一部韩国的电视剧,看到郭越进来也只是瞟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宣告剧情去了。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过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张东旭回来了,说牛舍那些人看这么久都不开门,都回去了。眼看着今天生产不成,他跟书记打过报告了,今天就休息了,周日加班。

  女人们一听说周日要加班,都纷纷埋怨着,也就散了。

  郭越早就在那儿坐不住,一听说休息,一溜烟儿地跑回打字室去了,她心里头还惦记着“那谁”给她一天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给“他”做徒弟的事儿。

  实际上郭越也不知道“那谁”是“他”还是“她”。 

  郭越属于很矜持的那种人。也可能是因为对自己容貌自负,郭越跟人在网上接触从来都不肯视频的,甚至连语音聊天也不用。她总有个想法,就是要把自己严严实实地隐藏起来,好像生怕别人一旦把网上的她和现实中的她联系起来,就会天塌地陷似的。

  “那谁”跟郭越也很相似。两个人在网上结识了几个月,聊天的时候只是打字。“那谁”从来不要求视频,也不要求语音,更从来不问“你是男是女”、“今年多大了”、“哪儿人啊”这类屁话。

  郭越凭直觉把“那谁”当成男人,“那谁”也好像凭直觉叫郭越“女人”。

  所以郭越也不是完全因为“那谁”股票做得好,才对他另眼相看的。郭越之所以特别看重他,还因为郭越觉得“那谁”是跟自己是同类的人。

  “师傅!师傅!”郭越笑嘻嘻地在对话框里写道。终于摆脱了生产科的那些女人,郭越的心情比较舒畅。

  “猴哥儿,别叫了,你师傅跟蜘蛛精喝喜酒去了。”

  郭越知道“那谁”在跟她开玩笑,于是故意问道:“那你是谁啊?”

  “我是你师母啊!”

  “那你是蜘蛛精?”

  “然也,不然怎么会上网!”“那谁”好像心情也很愉快,继续调侃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女散户(39)
“那师母,我师傅不在,谁给我上课?”郭越也跟着他调侃。

  “你师傅那点儿功夫你师母都会,师母教你。”

  “好啊,师母,我们今天第一课上什么?”

  “卖股票。”

  “卖?还是买?!”

  “卖。我要你明天把手上所有的股票都卖了,包括杭萧钢材。”

  “全部卖掉?师傅,你不是开玩笑吧?”

  “不会卖,怎么会买?明天开盘价,全部出掉。师傅不拿股票开玩笑。”

  “真的要卖?”郭越又开始蒙了。

  “你听不听话?”

  郭越犹豫了一下:“听。”

  “敢不敢骗师傅?”

  “不敢。”

  “好。下课。明天等你消息。”

  “这就下课了啊!!!!”郭越打出一串惊叹号,这第一课也太别开生面了。

  QQ那头已经没有反应。“那谁”又走了。

  第八章   卖了之后是休息

  “郭越姐!”

  郭越一推开宿舍的门,吓了一大跳。只见自己房间里头,单位给配的电脑桌和储物柜都不见了,自己的床边又多了一张床,床上还放着一条都跟人差不多大的绒毛狗。自己床头柜上四四方方的小闹钟也不见了,换成了一个肚子上镶着闹钟的中国娃娃。晓燕正站在一边,拎着几件衣服往自己的衣柜里头挂。

  晓燕扭头看到郭越进来,甜甜地一笑,向郭越打了声招呼。

  “那谁”给郭越上的第一课就是“卖股票”三个字,把郭越弄得满头雾水。她想既然已经认了“那谁”做师傅,也说过要听话、不骗他,卖就卖了吧。总而言之,这第一课的作业谁都会做。于是郭越也不多想,把昨天看了一半的电子书又翻出来,囫囵吞枣地继续往下看,直看到肚子饿了,才收拾东西回宿舍去了。可是没想到,刚离开半天,“江山”就被别人占去了半壁。

  “晓燕,你怎么回事!”郭越很气愤,这个晓燕怎么自作主张把“家”搬来了。

  晓燕转过身来,把手里拿着的一条裙子举在胸前比画了比画,叹口气说:“去年才买的,今年就不能穿了。”

  郭越把两手抱在胸前,说:“谁让你搬来的?”

  她的意思是说,你跟我打过招呼了么,你就往我房间里头搬?

  哪成想,晓燕在那儿无辜地睁大眼睛:“我跟孙姐说过了,孙姐让我搬的。”

  合着她还有理了!

  晓燕把手里拿的那条裙子挂进了郭越的衣柜,“呯”地一声把柜门关上,摆出一副挺大方的模样:“郭越姐,这条裙子给你穿吧。等我以后瘦了,咱俩的衣服换着穿。”

  郭越被她气得没话说。你说这个晓燕,说她自私吧,挺漂亮一条裙子没怎么上过身她都舍得给郭越穿。你说她不自私吧,她连招呼都不打就闯人家的空门。

  “你们怎么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

  “郭越姐,”晓燕委屈地说,“人家和孙姐等你半天了,你也不回来。我俩寻思你别再半夜回来,到时候再搬,乒乒乓乓地影响人家休息。”

  “你哪来的钥匙?”

  “孙姐给我的。我说我要搬过来跟你作伴儿,她就把钥匙给我了。”

  “你说搬她就让你搬啊?”

  “她还帮我搬呢。要不这么沉的一张床我自己能整进来?”

  “我找她去!”

  晓燕连忙上来拉住郭越:“郭越姐,你别生气。昨天晚上的警报你听见了?” 。。

女散户(40)
晓燕连忙上来拉住郭越:“郭越姐,你别生气。昨天晚上的警报你听见了?”

  晓燕把脑袋都快凑到郭越脸上了,散落的头发弄得郭越的鼻子直痒痒。

  “啊,听见了。”郭越一愣,“怎么了?”

  晓燕又压低了声量:“郭越姐,我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听见郑凤阁跟书记说……”

  “说什么了?”郭越把晓燕往外推了推,让她站好。

  晓燕一屁股坐在床上,抱住床上的大狗瘪了瘪嘴,眼圈儿都红了:“马兰沼的老犯跑出来啦!太吓人了。郭越姐,我都不想干了。”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郭越也吓了一跳。

  “骗你干吗?书记不让郑凤阁往外说。怕咱单位这些女人知道了,不好好干活儿。”

  “这个书记也真是的。”

  郭越也一屁股坐在晓燕的床上,手托着腮帮子发起愁来。马兰沼关的都是重刑犯。强奸啊,杀人啊,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儿。单位还建在这么个荒郊野外的地方,要是半夜三更的时候,那些老犯突然闯进来可怎么办呢?!

  郭越嘴里埋怨着书记,实际上她心里也明白,书记也没招儿。难道他还能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喊:马兰沼的老犯跑出来了,同志们赶快逃啊!

  “郭越姐,你也别犯愁了,”晓燕倒反过来安慰郭越,“孙姐说了,咱单位就咱们两个小姑娘,住一起多个照应。孙姐还让我跟你说,以后早晨就在单位院子里头锻炼,别出去了。外面不太平。”

  “你不是说书记不让往外传吗,孙姐咋知道的?”

  “孙姐也没说她知道。不过我估计郑凤阁得跟她讲,她是管宿舍的,怎么也得注意着点儿。”

  晓燕眨巴眨巴眼睛,又做出一副命运坎坷的表情:“郭越姐,你说郑凤阁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瞒着我们?”

  “嗯。要不孙姐怎么说外头不太平?”

  “她可能是指门口的那件事儿吧。”郭越想起来今天那座大粪山又是一阵恶心。

  “不是。”晓燕把下巴靠在大狗的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她才不在乎那个呢。我觉得她这样说,是因为司路雨……”

  郭越连忙打断她:“你可别乱说。”

  “我是说比如。”

  “比如也不兴说。”

  “那她怎么还不回来?”晓燕的眉头拧拧着,眼泪又要下来了,“郭越姐,我想请假……回家……”说到家字,晓燕真的呜呜地哭起来了,“我又怕在路上遇见坏人……我在家我妈都没让我扫过地,我在这儿当勤杂员……呜呜呜呜……”

  下班的时间早就过了。常笑宇蹲在地上,慢慢地把散乱在地上的文件一张一张地捡起来,最后又把一个黑皮的文件夹从地上拿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满地纸张乱飞的局面才正式宣告结束。

  这些文件是他自己摔到地上去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女散户(41)
半个小时前,队里的小沈来了。他这些天的任务就是去查司路雨那辆毫无特色的银灰色东风标致307。也不是说东风标致不好,就是开这车的人太多了,走大街上随便扔一块砖头就能砸上一辆,然后反弹回来再砸上另一辆。

  常笑宇甚至还替司路雨着急。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不弄一辆有特色、有品味、开到大街上让所有人眼睛一亮、过目不忘的车呢?这样的车不但与她的美貌相衬,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不过常笑宇心里也明白,一个漂亮女人和她座驾的漂亮程度,并不一定成正比。虽然她的容貌会起一定的作用,但并不起决定性作用。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她容貌的鉴赏者所为何人。就像施哲这样一个穷警察,能给她老婆弄一辆什么样的好车?既然施哲这样的穷警察没实力给他老婆弄一辆与众不同的名车,施哲的这些穷哥们儿们就只得靠着一张车牌号,去茫茫的车海里去捞那一根毫不起眼的小绣花针。

  “常队。”小沈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点儿畏缩。

  刚两天的工夫,小沈那张脸就像掉到仙人掌堆里了,戳满了胡子茬。脸色灰蒙蒙的散发着疲倦的味道。

  看到小沈的表情,常笑宇心里愤怒的小火苗就“唰”的一声点着了。

  “常队,”小沈挨到桌子前头,把手里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他桌子上,“这是目前查找的情况,我给你放桌子上了。”说完,转过身来就急忙要走。

  “这屋子里头有狼?”常笑宇恼火地从鼻子里长长地喷出一口气,说。

  “没有,没有。”小沈连忙站住了,在脸上硬挤出来一个微笑。

  “没狼你跑什么?”常笑宇在心里冷哼了一声,“80后!”

  常笑宇讨厌80后。他觉得他们要么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像施哲一样。要么畏畏缩缩,多愁善感,不愿承担任何责任,像眼前的这个小沈一样。

  在常笑宇心目中,80后的孩子就不应该做警察,也不配做警察。他们看起来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光滑的面皮上连青春痘都找不出一颗,宿舍里却乱得像一锅粥。他们的被子叠得也像是一块豆腐——一块发生了车祸的豆腐。

  他们的床下塞满了换下来的内衣内裤,还有某只形单影吊的陈年旧袜。就这些连换下来的内裤都要带回家去让老妈洗的人,凭什么当警察呢?他们去当明星算了。反正那些明星都有保姆照顾他们,有粉丝儿哄着他们,天天喊着“你是最棒的!”、“我们好爱你!”可这里是公安局,半军事化管理单位,你们以为像在家里一样,六个大人一起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也不怪常笑宇要发脾气。自从司路雨她妈跑到韩局长那里去报案,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在这四天里,司路雨她小姨儿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法把这事儿捅到了市里。昨天分管公检法的副市长特地给韩局长打了招呼,过问施哲的情况。说“要注意维护公安执法机关在人民群众中的正义形象,要保证公安系统的纯洁,不能因为过去是同志关系就姑息包庇,有了毒瘤就要挖。”等等。一番话说得韩局长有苦难言,一筹莫展。

女散户(42)
施哲那头又死抗,问他为什么要找司路雨,还说那样的狠话,他就东绕西扯。一会儿说是看见司路雨好些日子不回家,家里又脏又乱,心里生气,就去找她,然后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心情不好所以在她同事和母亲面前胡说了几句。一会儿又说,是因为司路雨曾经给他手机上发短信说是要离婚,所以他才急了去找司路雨。办案人员要看他的短信,他就说已经删除了。谁都拿他没法儿。常笑宇甚至还找机会去跟他谈过,并且暗示自己一直在帮助他洗清嫌疑,要施哲不要有所隐瞒,把实情说出来。施哲是任凭你舌绽莲花也不领情,只说自己绝对没对司路雨做过什么,还问司路雨找到没有。三番两次的话不投机,气得常笑宇连打他的心思都有了。

  常笑宇一心想替施哲洗脱罪名,所以才从找车入手。常笑宇觉得,如果真是施哲对司路雨怎么样了的话,他不会冒着被查到的危险,再去处理司路雨的车。所以一旦司路雨的车出现在脏车市场上,施哲就能洗脱八成的嫌疑。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司路雨还活着,她驾车出门去了某地,或者找了个可靠的地方把车托管起来。那么通过临近几个城市公安部门的协查,以及对本市的停车场、洗车行、汽修厂进行排查,也能摆脱施哲的嫌疑。另外他还有个直觉,就是司路雨的车现在一定在某人手里,说不定,他现在正开着司路雨的车逍遥自在地满世界乱转呢。而这个人就是洗刷施哲罪名的关键!

  所以一看到进来的小沈气色不对,常笑宇马上就联想到这条路又走不通了。

  “坐。”常笑宇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

  小沈小心翼翼地把半个屁股搁在椅子上:“队长……”

  小沈心里头直打鼓。自从施哲出事儿以来,队长的那张脸就没晴过。说不定,自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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