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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财妻-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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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穿的,过年前,袁夫人带回来的紫貂皮,袁瑜蓉命裁缝给自己、方氏和邱泽媛一人做了一件夹袄,如今邱泽媛大概是特意为了穿这件皮夹袄吧,配了条青褐色的缎子裙,上面还是绣了朵牡丹。头上攒了两只玉簪,最特别的是前面带着支凤凰展翅金钗,鬓在整个头前。

袁瑜蓉叹口气,现在既然已经是说开了的,她说话也就不肯拐弯抹角,要叫她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短处。

“弟妹,你这个打扮,从头到脚,这样子配倒是配的很好,端庄的牡丹头、紫貂皮夹袄,百褶双裙,这只金钗也很合这一身的打扮,问题就是,这一身打扮,去见皇上都绰绰有余,你穿着去见一个粮道夫人,人家会觉着你是个暴发户。”

邱泽媛脸通红,看着她嗫嚅道:“那……穿什么呢?我屋里的人都说……这样合适。”

袁瑜蓉想了想,很心疼的道:“我屋里有个小丫鬟八月,梳头、打扮最是内行,眼光很好……要不就给你吧。”

邱泽媛一听高兴的点点头:“多谢二嫂!”

“不过我就说是因为你房里人手不够,你也别说因为她眼光好的缘故,免得她得意,你在拿不住她……倒不是说她一定会这样,不过还是预防万一。平常你也不用全听她的,比方说很无意的问问她的意见,自己揣摩一下合不合适。”

邱泽媛连连点头:“好的。”

“你先去换衣裳,我这就叫她过去,正好你换好了衣裳问问她的意见,好像考她一样,这样她必定给你最中肯的意见显本事,”袁瑜蓉笑着道:“博新主子欢心!”

邱泽媛感激的道:“多谢二嫂!二嫂真的是全替我想好了!”

袁瑜蓉笑:“快去换吧。”

邱泽媛去了,一会儿,袁瑜蓉叫来了八月,这个丫鬟只能算二等丫鬟,主要就是伺候袁瑜蓉和曲瀚文梳头的,不过有时候梳头的时候,五月、六月拿衣裳来问袁瑜蓉穿哪件,八月偶尔会建议一下,袁瑜蓉就觉着她眼光还不错。

八月听说去伺候四奶奶,自然是没什么不愿意的,四奶奶还是当家的,磕了头,还想去收拾,袁瑜蓉道:“现在就过去吧,一会儿你们奶奶出了门,你在回来收拾。”

八月答应一声,只身便去了。

一会儿,果然邱泽媛换了一身,青缎子夹袄,腰间系着蓝色长裙,外面罩一件月白棉绒披风,头上换了回心髻,两支玉簪,同样的玉坠儿。从头到脚,亭亭玉立,干净清爽。袁瑜蓉连连点头:“这样好!合适!”邱泽媛心里记着,打扮不能太惹眼,像暴发户一样。

就这样准备出发,她们并没有带银子,因为没有必要,带着银车去人家门口,不但显眼还多此一举,容易叫人反感,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动身,送过去就是了。

那边要送人银子,这边家里还缺银子缺的眼冒绿光,袁瑜蓉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那个礼品行,本钱从哪里来?

其实主意已经想好了,就是没下定决心,现在看看也没有别的办法,她自言自语的道:“为了证明圣人你老人家说的话都对,本女子真的要难养也一回……”

……

190章 曲瀚旭奉命捉奸

送银子给官绅这种事,就是两点,一要送对地方,二要送对人,

袁瑜蓉她们这一次是两样都占了。胡粮道正需要银子解困,胡夫人回来就是筹银子的,可是只筹到一半,现在另一半送上门来,这不就是雪中送炭?!何况在有个袁二哥、袁夫人的关系在那里,怎么会有不收的道理!当然话要说的漂亮,既不显得专门的巴结,但是也叫她明白,这钱不是白送的,今后肯定会有借助的地方。

胡夫人现在等钱已经等得两眼发绿!方氏话说的清楚,她也自己心中衡量,曲家是做生意的人家,生意已经做到了很大,独独缺官场上的后台,虽然二爷的岳丈就是袁将军一家都是大官,可是官场有句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官再大,离得远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总不成什么屁大的小事也去个信请远在边陲的岳丈出面?

还有一点她没想到,生意上讲究的是朝夕之间做决断!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因此,必须找当地的官员做自己的后台。

胡夫人想的不错,她的夫君马上就要到这边做粮道,自然就是现管喽!正好还有这一层关系在,就是看在袁将军的份上,曲家也不能得罪,何况,他们是正经的生意人,也不会闹什么大事连累自己的夫君。这样的人,正是他们也想要结交的人,难得是主动找上门来,还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

想到这里已经点头了,还要感谢!方氏话说的也圆满,既是互相帮忙,也是为了交朋友!

两下里一凑,你情我愿,方氏和邱泽媛的这一趟任务自然是马到功成。

不过银子送出去了。曲瀚侠依然是将方氏住仔细的询问详情,一个字一个表情都不能放过!因为不但要送出去,还要送的漂亮!

正好也到了晚饭时间,大家就坐在一起,边听方氏说边吃饭,听着方氏说那胡夫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什么含义,邱泽媛又长了点见识,因为今天虽然她也在场。不过有时候胡夫人和方氏的对话,她并不能明白确切的是什么意思。

曲瀚文听完了,一拍大腿道:“大嫂!话说得太漂亮了!咱们这件事成功了,一半的功劳都在你身上!”

方氏笑着谦道:“我能有什么功劳!”

“有有有!很大的功劳!你和弟妹记首功!”袁瑜蓉听曲瀚文把邱泽媛落下了。赶紧补救道。

邱泽媛赶紧道:“我更没有功劳了……”她不安的看了一眼曲瀚旭道:“我没扯后腿都不错了……”

曲瀚旭属于那种只要哥哥在。就是天塌了也有哥哥顶着的人,什么事找到他头上,他现在也知道能好好的做了。但是只要不找到他头上,他就毫无心事毫无牵挂,该吃吃,该喝喝!如今还是正月年里,菜肴丰富,他就是埋头苦吃。

曲瀚侠转头问曲瀚文:“这一步行了。下一步怎么办?我这里还有两千多银子……叫弟妹的礼品行先开起来吧?”

曲瀚文还没说话,袁瑜蓉已经抢着道:“不用不用!大哥。礼品行我有本钱!那两千两您留着进丝绸或者茶叶吧!”

曲瀚侠和曲瀚文同时奇怪的看她:“你有本钱?”

“你哪来的本钱?”

袁瑜蓉抿着嘴笑:“这个你们别管了……对了,礼品行开始的时候,需要个人帮忙……瀚旭,你来帮我,”

曲瀚旭正埋头大吃,突然被点名,根本没听清楚,胡乱的把嘴里的东西咬着咽下,才问道:“二嫂!你叫我帮你什么?”

曲瀚文伸手就想打他:“你二嫂说话你也不认真的听着!”

袁瑜蓉一瞪眼,曲瀚文的手又缩了回去。曲瀚旭一点没发觉自己差点脑袋上挨一下,还看着袁瑜蓉等她回答,袁瑜蓉说了句:“圣人都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为了证实圣人这话说得对,本女子要干一件恶人的事!”

“什么恶人的事?”除了袁瑜蓉本人,其他的人都忍不住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袁瑜蓉就是不说。

她不说,曲瀚侠是不能逼着她说,只能道:“那也行!你不用,这两千两我先把场面铺开!”

曲瀚文回去的路上一直磨袁瑜蓉,一定要告诉他是什么计策,袁瑜蓉就很正经的对他道:“不能跟你说!说了的话,你就不让我去了!”

“你不说我更不让你去!”

“那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出面!”袁瑜蓉嬉皮笑脸:“四弟给我跑腿!”

“我把四弟关起来!”

袁瑜蓉很不屑:“关得住吗?就那位,爬墙钻洞,凫水上树,上蹿下跳的你能关得住?”

曲瀚文眨半天眼睛,然后伸手住袁瑜蓉,先亲一下嘴,手在翘臀上轻柔的摸着:“蓉妹妹,今晚上为夫好好效劳如何?”

袁瑜蓉笑得后仰:“美男计对我不管用……”

“管不管用的用了再说……”扛起来就往院里跑,

“不行不行!还没到日子……”袁瑜蓉手脚并用,在他身上又捶又踢,闹得动静挺大,把五月几个丫鬟吓得出来看,一看这情景,又都羞红了脸跑了。

曲瀚文也知道没到时候,进屋把袁瑜蓉放下,道:“你真的不跟我说么?”

“不说!说了你肯定不叫我去!”

弄得曲瀚文手痒脚痒,一晚上翻来滚去睡不着。正好,晚上胖妞又是屎又是尿尿又是要吃奶,他正经的伺候小胖妞屎撒尿,然后请老婆大人起来给孩子喂奶。

袁瑜蓉困得睁不开眼,曲瀚文本来想去叫奶娘,但是实在太晚,奶娘又是在袁夫人那个院,怕把袁夫人吵醒了。

他想了个主意。自己当靠垫,叫袁瑜蓉靠在自己的身上。她就能闭着眼睡觉,而不影响胖妞吃奶,曲瀚文盯着,要是吐奶或者呛奶,能及时处理。

不由的就叹气:“这是糟的哪门子的罪呦,还是个丫头……”嘴里说着,看着自己的女儿胖嘟嘟的起劲的吃着,高兴的合不拢嘴。

胖妞还没有起名字,因为是个女孩儿。家里没重视,曲二老爷没给名字,曲瀚文请曲瀚侠给想一个,曲瀚侠还在想。他们这一辈里面。还没有女儿呢!别的房不算,因为不想跟他们一起串名字。

伺候了小的吃饱睡了,在伺候大的。胳膊和一大块胸脯留在外面,已经冰凉了,曲瀚文害怕得了病,拿白铜暖炉捂了一会儿,这才盖紧被子,重新睡下。

晚上睡得晚。早上就起不来,袁瑜蓉醒了之后。看到父女两个呼呼大睡,于是轻手轻脚的下来,蹑手蹑脚的出来在这边屋子梳洗了一下,就去院里的厢房,命人把四爷请来,

丫鬟去找,一会儿曲瀚旭来了,蹦跳着进了院子就喊:“嫂子?啥事吩咐我去做?”

袁瑜蓉在厢房赶紧道:“小点声,你二哥还没醒呢!”

曲瀚旭吐着舌头蹑手蹑脚的进来,袁瑜蓉看他的样子实在好笑,一会儿欢蹦大喊,一会儿贼眉溜眼,从这个极端到那个极端的,笑道:“倒也不用吓成这样。”

曲瀚旭这才直起身笑着进来问:“什么事呀嫂子?”

袁瑜蓉咳嗽一声:“有点事请你帮我去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嫂子何须这样客气?吩咐一声就是了!”

“呃……确实得问清楚。”

“啥事?”看二嫂客气的可疑,曲瀚旭也奇怪了。

“就是……捉奸!”

“啥?!好啊!”曲瀚旭居然立马答应了!

“你也不问问是谁!”

“嫂子说好了!甭管是谁,我都去!”

袁瑜蓉失笑,如此这般的给交代了一番,曲瀚旭听得瞪大了双眼,乐得手舞足蹈的,这件事……当然是很乐意啦!

于是回去立马去准备!

还有不到十天就要到正月十五了,大家心情也好,准备好好的热闹一下,在二房院办个灯会,选二房院主要是因为二奶奶在坐月子,不能出去。

邱泽媛忙活灯会的事,在外面吩咐一阵,进了屋,就发现曲瀚旭打扮的很不一样,

铁灰色缎面的灰鼠皮袍,枣红色缎面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中间挽个髻,镶着一块轻盈剔透的碧玉,月白的纺绸长衫,脚下一双漳绒面软靴。

腰中系着两样东西,一样是羊脂白玉双鱼玉佩,一样是韧性很好的川竹编制的蝈蝈笼。因为是冬天,手里就空着,要是夏天,在摇个水磨竹骨的折扇,简直就是个翩翩浊世‘纨’公子!

邱泽媛怪异的问道:“你要去哪里?打扮的如此……”

曲瀚旭龇牙一笑:“讹人!”

讹人还是恶人。邱泽媛没听明白,不过倒是昨天听二嫂说过,想来是给二嫂去办事了。

曲瀚旭没说捉奸,这样的字眼太敏感,怕邱泽媛听了抓着没完没了的问长问短,耽误时间。这就出了门,晃晃悠悠的在街上转悠。

此时街上依然是人稀少,除了几家药店开着门,其他的店铺酒楼全都是大门紧闭,门上贴上福寿字样,红对联两旁贴着,虽然人烟冷清,但是气氛不冷清,依然是红红火火满眼都是。

溜溜达达的转着,一会儿走到一条还挺热闹的街。不只是一条红街道,人也多,来来往往的和别的街道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条街开的是客栈,虽然还在正月,但是,来往的商人们却已经早早的开始在水路旱路奔波了,宣城名产很多,特产的文房四宝几乎垄断了整个大明朝,因此,每年很早开始,就有人到宣城来进货看货做生意。

这条街的客栈,很多就算是大年三十也不关门的,就为了做着来往客商的生意。不过做生意归做生意,过年归过年,几乎每个客栈门口都是一地的爆仗碎屑,红莹莹的印在白雪地上,格外的显然。也格外的喜庆。

满街飘得肉香,不管是有钱没钱的人。到了过年,总要好好的犒劳自己一番,就算是身在异地,吃上面也不能亏待了,每个客栈的厨房,可以说是最忙的地方了,因为过年没有吃饭的点,随时都有正在喝的酒席或者马上开始的酒席,一桌接一桌。午时开始吃到凌晨。

曲瀚旭笑吟吟的东张西望着,到了一家客栈门口,晃悠悠的进去,那客栈的店小二笑着迎上来:“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这样问着。但是看曲瀚旭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外地人,连个包裹行李都没有。

曲瀚旭道:“我要二楼的靠北边第二间雅间,这会儿有人吗?”

店小二笑着点头哈腰:“这位爷是本地人吧?”

“你管我是哪里人!能不能包吧?”

“您要是想包。当然可以!敢问客官是包中午这顿还是晚上的?”

“包到正月十五!”曲瀚旭本来就是阔公子出身,要是得瑟起来,派头十足,那副模样,镇住个店小二还不是小菜一碟!

店小二一听,赶紧道:“哎呦!这个小人说了不算。大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

“在哪儿等啊?”曲瀚旭左右张望。

店小二急忙将他让到了通廊的一张椅子上。再三的鞠躬:“稍等,稍等!您老稍等!”

说着飞一般的跑了。

一会儿,店小二领这个掌柜的过来了,两人都是小跑着,还没到跟前,掌柜的已经认出来了,赶紧的双手抱拳到了跟前就是一揖:“哎呦!曲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曲瀚旭站起来也笑着拱手:“老王,生意好啊!”

“托福托福!”姓王的掌柜转头对店小二道:“这位是曲家十爷!”

店小二‘哎呦’一声,急忙的点头哈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十爷莫怪!”

王掌柜的笑着道:“十爷,您要包我们的雅间?后面一条街都是您家的客栈,怎么到我这儿来……”

曲瀚旭道:“全满了!我还纳闷,今年怎么就人这么多?”

王掌柜的笑着道:“有个缘故!不过说起来话长,小人这儿确实是忙不过来,您看,叫我儿子领您去雅间慢慢说行吗?”

“那雅间能给我吗?”

王掌柜的笑着道:“能!当然能!其实每天都有人定!可您曲十爷要,就是得罪别人,我也得给您!哈哈,价格小子也知道,您慢慢上去坐着!”能说会道的不得了,四十来岁的人,对曲瀚旭客气的不行。

曲瀚旭就点点头,一撩衣袍,跑着上了楼,那王掌柜的赶紧又叮咛一下他儿子:“这位爷是个‘纨’!吃喝都挑!你给精致的东西!”

那店小二就是他儿子,赶忙的答应着,飞一般的窜上楼去,抢在曲瀚旭的前面,将曲瀚旭点的那个雅间门给开开了。

曲瀚旭进去,小王跟着进来,笑着请他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又个作了一个揖:“十爷包涵!小的刚出来一年,有眼不识泰山!您多包涵!”

曲瀚旭笑了:“不用这么客气,我算什么泰山哪!整个一君山!”

君山是宣城附近的一座山,不高,小王听了大笑:“爷您真逗乐!”

“废话别说了,这雅间包到十五,多少钱?”

“平常的话就是二十两,可这过年,今年人又多,得三十两。”小王笑着道:“什么缘故,一会儿小人跟您说。”

曲瀚旭点点头:“成!三十两,今天开始……不过我今儿没带,明日吧,把钱带来!”

“那没问题!小人给十爷报报,三十两包括每天一顿午宴,四人桌,五素五荤十个菜,两个汤,您要是单点就加钱。四个干果是奉送的,茶水……您是行家,不敢欺瞒,我们这儿有免费的,就恐怕十爷喝不惯。”

“成!”曲瀚旭道:“我是要招待贵客的,可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来,不敢到时候在找,怕没有了,这才早点来包场的。至于那午宴,你每天给我送家去,我用不上。真正的客人来了,我也得点别的菜!”

这就是说。有尊贵的客人来,那五素五荤的家常菜是用不上的,小王很明白,立刻点头:“好咧!全明白了!今天的茶水……”

“就来你说的那茶,我倒尝尝!”曲瀚旭笑着道。

小王一点都没有怀疑,立马笑着大声道:“十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张罗!”

说着一溜风的出去了。

曲瀚旭看他出去了,便去把靠北边的窗户打开了,伸头往外看。

后面是一排坐北面南的客栈,连成一串。一共三个门口。那个掌柜的说,一条街都是你们家的,这话有点恭维的意思,因为后面那条街。往里是一个大湖。比前面这条街短了一半左右,不过位置确实是顶好的位置,那三个门口也打着一家的招牌。是曲家大房的产业。

三个门口也有讲究,靠近湖那一边的门,跟这边两个门隔着老远,而且那边的屋舍精巧,不像是客栈,倒像是个游园,里面的屋舍也不多,稀稀的在院子的个个角落。而且墙高,跟这边的二层楼一样高,想往里看那是没门。

最里面这个游园,其实也是客栈,不过是招待高官和他们内眷的客栈,因为这样的客人少,而且价格也高,因此并不是常满着,不过住上人了,就算是几个月,也能和任意一间客栈相比。

另外两个门口,就和一般的客栈一样了,门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曲瀚旭注意的看那个游园客栈的门口,他要的这个窗户,正对着那个门口。此时冷冷清清,没人进出。

一会儿,小王就端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面是四色干果,瓜子、核桃,杏仁还有长寿果。还有一壶茶,一个茶杯。

小王将这些一样一样的放在桌上,将茶壶里的茶倒出来一杯。双手给曲瀚旭放在边上,看曲瀚旭侧着身子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后面的那个湖,便笑着道:“如今家家生意都好,那湖边人也多,每天热热闹闹的,也不嫌冷。”

曲瀚旭正好要消磨时光,便问道:“今年是怎么回事?”说着抓了把瓜子慢悠悠的磕着。

小王笑着道:“说来话长!咱们南直隶,举人老爷在大明朝向来是出的最多的政区!”

“那是!陪都啊!”

“可还有一样,好多考官也是咱南直隶出去的,比方说前面的主考、提调两位全是咱南直隶升上去的官员。”

曲瀚旭其实是没什么兴趣,但是因为没事干,一边盯着那个院门,一边听着,频频点头:“嗯!那怎么了?”

“出的举人多,考官也多,上面就搞怪了,听说是皇上亲自叫大臣们把咱们南直隶的举人籍贯给统计了一下,结果就发现,常熟、华亭、武进这几个地方出的举子多。于是,今年春闱,考官就不允许是这几个地方的官员,哪怕就是升上去几年了,只要出身在这儿也不行!怕连成常熟党,或者华亭党什么的!”

听到这里,曲瀚旭终于有点兴趣了,转过头来道:“那怎么样呢?当官的那么多,谁当主考官不行啊?”

“哎呦!这您就……”小王临时改了口,把‘不懂了’三个字咽了进去:“不是这么说,别的官啥出身不论,但是主考官这个,朝廷还是特别的注重,必须是正经的翰林院出身!学问实打实的!可您想想,南边的能考上的考生比北边的考生每年都多一半!八股做的也比他们强,每年进翰林院的,十个有八个是南边的,八个里头有五个是咱们南直隶的!不挑这些人做考官,剩下的有水平的就很少了,太难了!”

“哦,那怎么办哪?”

“只能再往细了划!就小人刚刚说的,把地方划出来!今年参加春闱的举人老爷,常熟、华亭、武进这三个地方的多,那么就把这三个地方的考官给剔出去!免得作弊呀!老乡再加上学生,那在朝里今后不是成了党派了!”

曲瀚旭明白了:“那跟咱们这儿热闹有什么关系?这儿住的都是举人?”

小王双手一拍:“着啊!正是呢!今年的主考官,就是咱南直隶的巡抚大人明老爷!老家是溧阳的!但是因为举荐的匆忙,年前没有来得及交印!过年到正月十五这段时间封印,衙门不办公,所以只能等正月十五之后。开了印才能交接,他才能动的了身上京!这不就因为这个。举人老爷们只要是宣城府周围的,就全都来了!靠近主考官,不管是有关系没关系,走走在说啊!”

曲瀚旭恍然的点头:“这么说的意思,今年的举人活动就在这边了?”

“正是!”

曲瀚旭所说的活动,其实就是举人们互相拜访,走考官门路的意思。

那时候考大学比较的不容易,因为三年才一次,每三年在各个乡(当然是大的县城)举行乡试。考中乡试的,就称为举人,成了举人,就相当于不是老百姓身份了。进了衙门可以不跪。普通百姓见了要叫‘举人老爷’。乡试是每年的八月举行,也叫秋闱。

不过考中了举人,是没有资格做官的。要想更上一层楼,必须参加第二年的会试,会试在京城礼部,秋闱的第二年二月考试,也称春闱。

这样,每年秋闱考中成了举人老爷的举子们。就会立刻的动身往京城赶,远一点的考生。常常是一考上就出发,到了第二年的春闱开始刚刚赶到。

不过像宣城这样近的地方,考上了出发,十月就能到了。

这就是古代鼎鼎大名的‘赶考’。

举人们十月就到京城,可是考试第二年的二月才进行,去那么早干什么?这就有学问了,基本上就是几个字,走关系,巴结上考官。

这里头学问还很大,无法细表,不过总之一句话,主考官在那个时候是非常吃香的一项工作,考前会有很多人通过各种关系来投靠,他当然要挑挑,关系一般的都不理,后台很硬的才敷衍一二,考试后,那些进了榜单的,全是他的学生。

今年特殊就在这里,主考官到了现在,还在宣城,当然,那些学子把走关系的地方也就换成了宣城,等开了印,主考官大人去京城,他们必定是跟一路的。

宣城人有点猝不及防,所以不但是客栈爆满,而且酒楼也不够,因为都关门歇业回家过年去了。

小王再跟曲瀚旭聊了好一会儿的春闱动态,曲瀚旭虽然不感兴趣,不过还是听的津津有味,这总比他自己呆坐在这边强!

午时忙的时候,小王就出去了,曲瀚旭自己在这边盯着后面的院门,盯了一天,没有看到他感兴趣的人出现,

晚上天黑了,他才晃晃悠悠的往家走。

回到了家里,饭菜已经摆上了,屋里人热热闹闹的,邱泽媛正在和方氏还有袁瑜蓉说灯会的事,曲瀚文和曲瀚侠正在低声的商量生意的事。

今天他们已经把银子送出去了,胡夫人那边特别着急,而且因为是和一批粮食一起运走,有官兵护卫。兄弟俩亲自动手把银箱子从地窖里搬出来送去了。

这就松了口气,商量下面的事情怎么办。

曲瀚旭一看全等自己了,不好意思的赶紧跳进去:“哎呦,先吃行了,干嘛还等我?”

曲瀚文道:“敢不等你吗?如今就你一个干正事了!”

曲瀚旭挠着头笑,一点没听出来曲瀚文的不满。不过曲瀚文不满也是因为他啥也不知道,袁瑜蓉不告诉自己,他不敢对袁瑜蓉抱怨,只能把气撒在曲瀚旭的身上。

“去把酒热了!”曲瀚文吩咐丫鬟道。

趁着这会儿工夫,曲瀚旭跑到妇人的那一桌去了,不过不是找邱泽媛,而是找袁瑜蓉,坐在袁瑜蓉侧后面的椅子上,将今天的事情低声的回了一遍。

邱泽媛知道他们谈生意,因此就小声的和方氏说话,只有曲瀚文比较的关心,时不时的瞅瞅这边。

曲瀚旭规规矩矩的坐着,两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眼睛直视袁瑜蓉的脸,在不往别的地方乱看,有时候说到两人都笑的地方,这才挠着头笑一下,好像个大男孩一样。曲瀚文想起几年前,那个在嫂子堆里左右调笑的人,现在在看看,完全是判若两人,目光纯净,神情自然。

曲瀚文心里好一阵感慨。这几年的艰辛,叫瀚旭也突然的长大了。人总是要历经一些磨难,才能变得成熟稳重。

……

袁瑜蓉听曲瀚旭说完,在那边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机会呀!”

于是众人全都停止说话,朝她看去。

袁瑜蓉道:“瀚旭,你把今天听到的事和大家说说。”

曲瀚旭眨眨眼,只能挠着头又说了一遍。曲瀚侠和曲瀚文全听出来了。

“举人多,还都是要上京走关系的,咱们的礼品行要赶紧开业!”曲瀚侠道。

曲瀚文接口道:“对!而且多进些文房四宝!”

袁瑜蓉道:“大哥……”

曲瀚侠已经明白了:“你是说那两千两银子吧?对,商机到了。就应该先用到这儿!瀚文,明日你就拿去……进什么呢?”

“徽墨,宣纸,这两样到处都有。就是京城也多得是卖的。”曲瀚文道:“不如就经营一样!”

“笺纸!”袁瑜蓉拍着手道:“我也是这样想。因为我这里已经有了一样,松江谭笺!”

松江谭笺是曲瀚文他们从松江回来的时候,顺手买的。因为那时候已经打算要做礼品行了,因此进了一些。

曲瀚侠沉吟一下道:“笺纸虽然只有一样,但是名目繁多,各类笺更是花样多……做得,绝对做得!”他立刻就道:“我和瀚文明日就去找货!”

曲瀚文点头:“怎么个走法?”

曲瀚侠沉吟道:“吴中洒金笺、泾县连四纸、还有彩色粉笺、蜡笺、黄笺、花笺、罗纹笺,皆出绍兴。这些都在周围……你往海边跑吧!坐船往东走,那边有名的笺纸全进来。绍兴就是最后一站,估计来回四天足够了。我只去潘阳湖,那里出白箓纸、观音纸、清江纸,四天应该也能回来,最多五天。”

“今天初六,明日一早走,初十回来,正月十五开印,估计明大人也得十六、七就走。”曲瀚文道:“来得及!”

“十六、七算早的,他们官员交接,哪有那么快?亏空什么的不得补补?”袁瑜蓉自从知道了官员亏空这件事之后,总觉着哪个官调任都会有这样的问题。

“弟妹说的也有理。”曲瀚侠笑着转头对曲瀚文道:“你带一千两,因为你那边的纸笺档次高。我就带五百两行了,便宜!”

曲瀚文笑着点头:“不过大哥要多带人……咱们俩都应该多带点人,到那边之后能分头行动!”曲瀚文看着曲瀚旭道:“瀚旭!你跟着大哥好了!”

“啊!哦……”曲瀚旭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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