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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银行崩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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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波至今还能清晰地回想起他们这样的两个人,既不是朋友,更不是姐弟般地交往,而最终成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时的情形。

  明石从一开始就跟州波周围的男人们不同。在那之前州波周围的人们,都是运作巨额资金的大投资家,或只在机构上层见到的男人们,净是些瞧不起别人,自信得狂妄傲慢的野心家。在这当中所见到的明石这个人,似乎净让州波觉得困惑。

  明石不掩饰自己的弱点,简直想说他是没心没肺,毫无戒备。尽管和他是同时入行,可在康和银行里,他好像升了首席,却连工作上失败的事,碰壁的事等等,什么都一股脑儿对州波实话实说。或许还不如说他是有点儿在卖弄自己的弱点。州波屡屡用看怪人似的眼神看着明石,告诉他可以不用说到那份上。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连这种事都实话实说,不要紧吗?”州波经常这么告诫他。同样是在金融业界混饭吃,明石却完全没有戒备之心,工作上的问题,自身知识的欠缺,明石好像都说得毫不害臊。

  纽约是交易的社会,显示自己的弱点是自杀的行为,纵然有缺点也没有人会诚实地将它暴露给什么人。自己的功绩广而告之,自己的失败极力隐瞒,没有欺压对手,排挤掉对手自己便无法幸存。州波的周围就净是些这样的男人。

  不,不仅男人,州波自个儿也是这么活过来的。不这样的话就不可能活下来了。输不起,因为不想再度受伤。

  可明石却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深谙以自己的弱点为武器的策略。这样子乍一看毫无防备,便在不知不觉之间混入对手当中了。他并未强行索要,可事后一想,州波发现不自觉地已经将许多情报,或自己付出沉痛代价才学得的知识都毫不吝惜地提供给明石了。

  那是个寒冷的日子,中央公园的树木全都落了叶,连空气都仿佛冻住了似的。从两个人初次邂逅的日子开始,已经过了两年半时间。

  下班后的星期五傍晚,好久才见面的两个人,在那个秋天让他们真正走到一起的那幢大厦的高层餐厅愉快地吃晚饭。

  晚饭后,离开餐厅搭电梯下楼时,觉得那是个跟平时不一样的夜晚,喝了适量的葡萄酒,微有醉意,还留着愉快聊天的余兴。在电梯里两人互相碰了手指纯属偶然,仅仅只是转瞬间的轻轻一碰,应该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那天夜里就是跟平时不一样,可能是哪一方先伸了手。发觉后便互相勾住了手指,再一眨眼两人的手便握在一起了。在电梯最里头的两个人藏起了拉着的手,默默地站着。明石胸膛的体温传到了紧挨着的州波的肩膀上。

  感觉到明石的手很有力。州波以为自己剧烈的心跳也让明石听到了,抬不起头来。

  在中途的楼层人们下了电梯,只剩下两个人的那一刻,州波目不转睛地看着明石。于是,在什么人也没有的电梯里,明石将州波紧紧抱住了。

  仿佛在过去两年半的时间里花了足够多的时间才达到燃点,霎那间便点着了火。如此看来,平时彬彬有礼,像姐弟一般相处就觉得有点不正常了。

  然而,即使明石希望再进一步,州波也会拒绝。当时还没有孩子的明石和庆子夫妇,纵然有什么特别的问题也并非不和睦。

  明石一星期里想见两三次面,于是两个人一直一起生活。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加深,已经到了片刻都不能分离的程度。以前能姐弟相处,这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两个人也许难免需要一段助跑的时间,而只要经过了这样一段时间,大概就能格外相互理解,相互渴求了吧。

  “可是我总也无法更进一步地接受他。因为不想再度受伤害。活着就只想横竖要独立的我,多亏了明石才第一次那么觉得,世上不光有糟糕的事情,就这一点是确凿无疑啊。”

  芹泽突然看了看州波,因为想起了高考失败,过着无着无落的日子时的自己。断了在日本上大学的念头,逃跑似地东渡美国时,芹泽就觉得好不容易可以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当时我是万般无奈才这么说的。”

  明石带着从东京总行来的董事们到芝加哥的证券交易所出差时,从投宿的饭店给州波的家里打来了电话。

  “我要是有那么重要的话,就让我明白这一点啊,现在马上回到这房间里来见我呀。这是无理的要求,我十分清楚啦。带着董事一帮人出差,明石君不可能回来。就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说了句蛮横的话试试呗。作为正在海外分行就职的银行行员,照顾总行来的董事们,尽管讨厌也是躲避不了的重要工作,这种事也听明石君说过好几回了。”

  “那家伙来了吗?”芹泽不由得问道。州波使劲地点了点头。

  “无法相信吧。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就这么把行长或常务撂在芝加哥啦。我呢,虽然是自己说的,却还责备那个人怎么回来啦。这么做了的话,工作什么的就都一团糟了。我想站在他的立场上自己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将近黎明时分,当门前看到明石的身影时,州波说她全身都发抖了。

  “做了出格的事就马上后悔啦,这完全违反我的规则啊。”

  说是这么说,州波有多高兴芹泽想像得出来,而且觉得肯定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明石了。

  “能遇见明石君我就得救了。”

  看着州波,芹泽只是点了点头。他觉得再次认识到自己过去对州波的看法是多么偏颇了。

  “可是那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啊。”

  州波愁容满面。看样子两人很快便离别了。芹泽回想起跟明石最后见面时的情形。不知道他们有怎样的别离,可分别后,大概只有明石一直在支撑着州波活下去的吧。没准儿明石的死因也就在这里头了。芹泽更想进一步详细了解他们俩的事了。

  两个人发生关系后还只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有一天,突然有封明石的信送到了州波的跟前。当时州波三十岁,明石还只二十七岁。

  两颗心一旦越过了界限,瞬间便燃烧起来,犹如干柴遇到烈火般炽烈。幽会解除彼此的渴望,刚分手就又想再见面。如此周而复始,变得什么时候自己都想独占明石了。州波自个儿都觉得恐怖。

  就在这种时候送来了明石的第一封信。州波觉得仿佛有某种不良的预感似的,打开了信封。

  “本来不打算对你说,可还是决定说了。出现了这种不曾预料到的事态发展,所以连自己都无法真正相信。可这是事实。这个周末,我家里发生了一件事。其实是妻子怀孕了。”

  明石的信写得有条不紊。以他健壮的体格难以想像的纤细得神经质似的字迹,一字未错地继续写着。

  跟妻子是青梅竹马,尽管结了婚却无幸得子,但提及此事并非有什么特别的不满,本也打算今后就作为丁克家庭一直生活下去,他这么写道。跟州波的关系开始后,明石也想跟妻子离婚而选择州波,只是这事还一次都没开过口。

  初次邂逅的时候,州波肯定不管对方是谁都不打算结婚。州波的真实心意究竟如何,明石是否清楚也无从知晓。

  根据明石信上传达的意思,这次是想爱惜、保护以前曾流产过一次的妻子。就是说,为了以妻子和孩子的生活为重,要和州波分手。

  留给州波的只有茫然。

  “我心里很乱,容我思考一阵子好吗?”明石的信就以这句话作结。想要分手这句话并没有明确写出来,然而这反而让州波陷入了绝望。于是留下了这封信,趁着康和银行发出在总行任职的任命书这个机会,明石便离开纽约,跟妻子一起回国了。

  又一次受伤了吗?州波想。

  孩子再次叉开双腿挡在了眼前。为了孩子的存在,自己只能主动接受分手。生命诞生之前,州波完全回天乏力。这世上就存在着单靠自己的努力也毫无办法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她既不责备明石,也不挽留明石。

  虽然跟明石多少次那么疯狂*,也被倾注得*四溢,但自己的身体是绝不结果的谎花,州波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残酷的方法让她认知到这个现实了。

  “你任何时候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啊。就是现在也认为是最好的伴侣。希望你能明白我这番心意。不过,既然生了孩子,我就无法撇下妻子。”明石这么说道,绝无道歉之意。对州波而言,总觉得这既让她不满,又似乎有所补偿。

  “明白啦。你没有错,是正确的选择啊。”州波这么想,没有责怪明石。为什么没那么做?怎么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明石的心情?可州波就是完全彻底地毫无反抗。

  当初接纳明石的时候,自己不是决意要理解明石所有的一切吗。既然如此,那明石的烦恼、问题,明石所背负的一切就应该得理解了。哪怕那是意想不到的命运,也只能有什么就接受什么了。州波拼命地让自己想明白。

  跟忙着准备回国的明石最后只见上一面时,道别之际明石说道:

  “工作要加油啊,因为你是工作上很能干的人。不管在哪儿我都一定会为你呐喊助威的。”

  州波竭尽全力地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违反规则可以被原谅的,只有一次而已。”

  小声的咕哝,明石应该没听明白。跟某一天突然撂下董事从出差地芝加哥跑回来已经不同了。不,假如像当初那样提出要求,明石还会下决心抛下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而选择自己吗?

  明石离开后的纽约,就只剩下工作了。州波所有的,是无法忍受的失落感,诚如明石所言,今后州波只能一味地沉浸在工作之中了。只有埋头工作的时候,才可能忘却一切。

  不知有多么感激还能剩下工作吧。摆脱失落感,恢复自信对当时的州波来说,无论如何都是必要的。

  女人,还有结婚,这一切早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就该抛到九霄云外了。自己生下来就不是为了作为女人去生活的。州波这么说给自己听。于是自个儿主动选择了困难的工作,一头埋进了忙碌之中了。

  工作一点一点地麻痹了跟明石别离的痛苦,州波不知不觉已经三十七岁了。而且如愿以偿,终于升上了常务董事。就在发布升职任命的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又跟那个明石重逢了,这难道有谁预料得到吗?

第五章 报复 第五节
5

  有关跟明石分别后的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七年的空白都不打算告诉芹泽。这就是不向任何人暴露自己弱点而生存下来的州波。

  “明石君第二次去康和银行纽约分行赴任是五年前的事啦。当时我已经三十七岁,他也三十四岁啦。”州波若无其事地对芹泽道。

  那时候,州波在莫里斯&;#8226;汤普森证券总部已经开始构建起稳固的地位。而与此相反,明石则刚开始从事新的交易业务,正在苦思焦虑不熟悉的市场工作。

  “意外地变成要干交易什么的,明摆着会吃不消。万万没想到又返回纽约,还被迫干这种活啊。你可是这个世界的老前辈,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多多指教,拉兄弟一把。”明石将州波介绍给跟他一道来的同事,当着他们的面以恭恭敬敬的语气打招呼。七年的岁月让两人多少冷静了些,却没有长得让过去完全消失。

  同事们先离开了那个场合,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明石完全恢复了从前的语气,说道:

  “太想见你拉,州波。”

  只这短短的一句话就足够了。只这一句话就将七年光阴里两人几乎完全葬送了的关系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州波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一星期前,从到达这里的那一天开始,我每天都在莫里斯&;#8226;汤普森的门前徘徊。心想你今天就会从这座大楼出来的,就这么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啊。”这么说着,明石那双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眼睛便改变了州波的一切。七年前的失落感,此后那漫长的日日夜夜,一眨眼工夫便消失殆尽。以为不可能再度喜欢上一个人,也不曾想过要跟谁在一起的州波,刚跟明石一见面便轻易改变了。心灵、身体都可悲而率直地作出了反应。州波对这样的自己都感到惊讶。

  两人很快便又偷偷幽会,一起度过时光。不过跟上回不同的是,哪怕是在工作上,州波对明石来说也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此外,明石跟妻子的关系也比从前冷淡多了。

  “我给了他相当大的支持啊,工作上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情报,让他讨到了相当多的便宜。借给他许许多多的资料,还给明石君提出了种种忠告。”

  “那家伙向人讨教可是高手啊。小时候开始就一贯如此啦。不知为什么总让人牵挂,撇不下。”芹泽不由得说道。

  “说的是啊。跟他说必须辛苦一点自己掌握呀,可一看,不知不觉还是我自个儿动手了。他这个人,跟人嬉皮笑脸可是高明哪。也许这一点也很像我弟弟呀。还没让对方感觉到这一点,便已长驱直入到人的内心里来啦。我自己辛辛苦苦获得的知识或经验,明石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而且还是理所当然似地弄到手了。这么一想就觉得窝心。不过,结果我还很高兴能给明石君帮助。一被他央求,自己就那么沾沾自喜啦。由衷地希望可以这么一直不断地工作下去。”

  一开始明石作为交易商是很不成熟的。几乎没有市场的有关知识和经验,可做交易却好像非常冒失,让州波总是捏着一把汗。每当这种时候就来找州波商量,寻求帮助。不过州波听了后,好像有时候也终于忍不住,会不客气地数落明石一顿。

  “我认真地问他啦,为什么做那种事。因为他一个劲儿地过分蛮干,一干了那种蠢事,明摆着就会出现严重亏损。”

  在完全注定要失败的市场环境中,只有不可靠的市场知识而没有可靠的信息来源,明石却还执意要冒巨大的风险去进攻,州波总不能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胡闹吧。

  “我看不过去就说啦。我说你不知道市场的可怕呀。是真正的大声怒斥。打算自己去吃大亏吗。我说啦,你没有权利拿银行的资金去冒险,让它蒙受损失吧。这么说了,他就想了一会儿,然后终于说了句哪能啊。”州波说着,便开始提起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据她说,由于历任负责人的隐瞒,康和银行纽约分行存在着长年累积下来的因市场交易造成的亏损,“最早好像可以追溯到一九八三年啦。一开头是在价格变动很少的浮动利率债券的交易上首尝败绩,当时的损失额只有十万美元左右。在那个年代,日本国内的城市银行大模大样地坐在投资海外的日本资金上,竞相染指国际金融市场。当时的日本大藏省还奖励海外资产的累积呢。第一代的交易商看样学样地参与债券市场,就是失败了也不奇怪,不是吗。”

  可是那个负责人并不把亏损就那么计算在内,他认为可以在市场上挽回损失,填补亏空。这一想,便成了一切噩梦的开始。为了弥补损失,靠买卖价格变动小的债券来产生必需的利润太费时间。他认为要在短时间内大捞一笔,最好从事价格变动剧烈的固定利率债券的交易。

  固定利率债券价格变动剧烈,进行顺利时可以预计有很大收益,但这种情况相应地风险也大,对不熟悉的人来说是个极其危险的市场。最早的负责人竟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鲁莽而危险的事情,就那么想把市场上的损失再从市场上捞回来,结果只能以亏损额进一步增加而告终。

  倒霉的是他的继任者,虽说是同一家银行的人,可毕竟还是被迫从别人那儿继承下了一大笔隐性亏损。他也努力设法要赚回来,结果到任期结束,也仍然只是又增加了亏损额。

  “实在无法相信啊。前任所造成的损失,就这么作为负责岗位整体的问题由继任者承受下来,这件事本身要不是日本的银行就根本无法想像。”

  州波说她吃惊得目瞪口呆。然而,事态却更加恶化了。由于是暗地里进行的不自量力的操作,所以从一开始就有一定的界限。亏损额犹如滚雪球般地膨胀起来。第三任负责人虽然趁着市场环境一时的好转,将亏损额成功地减少到一半,但随后得意忘形孤注一掷企图一举定胜负,结果亏损额增加了三倍,仍以愚蠢的行为而告终。

  “本来嘛,要在市场上每次都完美无缺地连续取胜什么的,是绝对难以办到的啊。比起一次两次想要梦幻般地大赚一笔数额大得不合情理的钱,还要难上十倍,不,要难上百倍呀。”

  然而,作为历任负责人,无论如何,提高收益,尽早挽回损失应该是比任何事情都要优先的当务之急。

  “当时在康和银行的上层,诞生了一个与本来就存在的‘国内派’相对立的,被称作‘国际派’的派别啦,他们提出了积极打入海外市场的响亮口号,扩展势力。在所谓护送船队式的银行业界里,如果不想变得比其它银行差劲,那积极开拓的国际金融业务就必须取得好的业绩,作为站在时代前沿的显赫存在,立于比国内派更优越的地位啊。”

  背地里一味隐瞒纽约分行的亏损,偶尔取得好收益的时候又趾高气扬,夸张地大吹大擂一番。

  “为了抑制住对立的国内派势力,就要早一天挽回损失。而且在此之前还得将亏损绝对隐瞒到底,不让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对国际派来说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哪。”

  隐瞒的行径采取了一切手段。办法就是伪造总行与分行之间的虚假交易;不声不响地卖掉客户寄存的债券来填补亏损;或者在海外的免税区设立当地的海外子公司,策划跟这家公司的虚假交易,处理替换亏损的事务,这就是所谓“删掉”的不正当行为。

  于是乎在康和银行纽约分行称得上是公开的秘密的累积亏损额,就这样由成了第五任负责人的明石接手过来了。不过,当事人了解到国际派那些幕后实情,是在下达了在纽约工作的任命书并到任后的事了。

  “在此之前明石君的成功似乎总是一帆风顺呢。据说在同期入行的同事中是首屈一指的。再度来纽约上任时,看来也确实是没有先例的成功啊。他满怀信心地赴任来了。正因为如此,就格外震惊啦。”

  明石上任后不久,到访纽约的森副行长向他说明了过去的情况,拍着他的肩膀说对明石的才干寄予了多大的期望。作为纽约的分行长,森从日银空降下来的那阵子开始便大显身手,成了国际派的领军人物,从各方面推进强化了海外据点。对他而言,堪称纽约分行污点的所隐瞒的亏损,不管怎样都是个碍眼的存在。

  尤其是最近,其它银行隐瞒同类亏损的事情被捅了出去,不得已终于撤出了美国,这更加重了森的不安。

  发出至高无上的命令,利用最近美国市场的兴旺,将积极进行市场交易的收益拿来抵偿亏损,赶紧消除长年积压的问题,以森的角度来看是理所当然的。

  “愚蠢哪。把市场看得太简单了。市场上的亏损,要在市场上再捞回来,这种事的难度看看之前事情的由来始末也会刻骨铭心地明白的。可尽管如此,却也没有勇气仅仅将长年的亏损断然止损,甚至连老老实实公诸于众的义务,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过。”

  芹泽想起跟明石最后见面时,他只透露了一点点自己作为交易商,正在操控相当大笔资金进行交易的情况。不过,没太接触到工作的话题,净谈些最近迷上的个人电脑,这大概也是因为他背地里所要实际面对的那种可怕的局面。芹泽一想到这就如坐针毡了。

  “太可悲了,明石是为了给别人干下的那些坏事擦屁股才被派到纽约的吗。那家伙要承担如此棘手的任务,到现在我都无法想像啊。”

  想到明石是如何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就悲痛得受不了。

  “欸,骗人。你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呀?”看到芹泽的表情,州波感到很错愕,“可你不是说听明石君讲了全部经过吗,所以我才说啦。你要是没听说过,这种事我可是绝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州波说着,吃惊地看着芹泽。

  “莫非,明石君有信托付给你也是谎言吗?”

  “对不起。不过要是不那么说,就不能直接见到你听到这些话了。”

  州波的脸色完全变了。

  “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明石的死因嘛。因此,总有必要见你……”

  “别开玩笑啦。究竟想什么呢。我还很高兴,以为好不容易找到最后的杀手锏哩。找啊找啊,以为终于找到啦,我知道那就是一切的关键,只要找到它就好办了,以为明石君果然将它交给我,还高兴着呢,可……”

  州波的沮丧远远超出了芹泽的想像。不过,州波马上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芹泽。

  “居然相信了你的话,我真是不正常啦。是啊,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依靠谁的。可因为你那么说了,我不由得……”

  仿佛在严厉地数落自个儿。

  “撒了谎对不起了,我道歉。可是,那关键的信是什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能告诉我吗?那全都是为了明石吗?”

  芹泽豁出去了。然而,州波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一声不吭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了几步便消失在浴室里。过了一会儿,换了身新的裤套装出来后,就将刚才披在肩上的芹泽的上衣交还给他。

  “走吧,快从这儿出去。我已经忘了你做的事,所以从我的眼前消失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简直换了个人似的。不,就像在下面会客室见面时那样,完全剔除了感情,恢复了无机质似的表情。将自己的过去和与明石关系的来龙去脉告诉他时的那份亲密,都已经荡然无存。

  “求你啦。就告诉一点好吗?明石是为了那些被隐瞒的亏损自杀的吗?是自己要封住自己的嘴吗?”

  然而州波决不想开口了。

  “拜托了。知道就告诉我吧。明石为什么必须死呢?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啊。而且,你今后到底打算干什么?你拼命寻找的明石的信是什么?”

  州波自己先走到门边。

  “好啦,请回去吧。”

  州波回头看着,连表情都没变。

  “告诉我吧,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那家伙是为什么死的。最后见面时,我没能明白那家伙的心情。那家伙,即将跳楼前还跟我联系过,可我当时正为自己的事殚思极虑,对那家伙见死不救了。那家伙的死都是我的缘故啊。”

  芹泽使尽浑身解数挤出这些话来,一定要让州波听明白。

  “……你要那么想的话,靠自个儿的力量把它查清楚不就得啦。要认真思考明石君的死因,只有自己行动起来呀。”

  芹泽突然闭了嘴。从这句话里可以感觉到的,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州波自身所处境况的严峻。在州波的眼睛深处,似乎看到了跟自己相同的苦恼。

  “明白啦,再也不求你啦。不过,就请你告诉我这个,莫里斯&;#8226;汤普森证券想要整垮康和银行,也跟明石的自杀有关系吗?”

  “你说我们公司想要整垮康和银行?”

  “否认也白搭。我全都知道。你跟大藏省的宫岛审议官见面时,斯蒂芬&;#8226;罗宾逊三世走进你的饭店房间时我都看见了。还有,我还知道向我们银行提出跟康和银行进行业务合作谈判的太平洋咨询的董事名册上,有你的名字。你在那里的办公室时也有人看见过。一切不是莫里斯证券的有意操纵吗?”

  并不打算威胁,只是以为挑明自己已经掌握州波的秘密,她就会改变态度。或许最想看到的,还有州波惊惶失措的样子。然而,州波突然笑了,表情非常奇怪。

  “用笑来掩饰也没用。我这双眼睛紧紧盯着呢。”芹泽满脸失望地说。

  “我不想掩饰啊,也不打算撒谎。你说对啦。跟宫岛跟罗宾逊三世都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呀。他们都迷上了我,对我言听计从啊。但是,这跟莫里斯证券都没关系。随你怎么想好了。”

  “那么,这些事跟明石的死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关系吗?”

  芹泽就想问这个。

  “快回去吧。不会再对你说什么了。”

  州波将芹泽逼到了门边。

  “明白了。我回去啦。可你别忘啦,我可能对谁说出你的事呢。那么一来你不是难办了吗?让我入伙更有利吧。”

  并不打算说这种话的,芹泽想。可是,已经想不出办法说服怎么都不愿打开心扉的州波了。

  “这回是打算威胁我了。已经够啦,出去吧。”

  芹泽被推搡着后背遗憾地离开了房间。

  一走到走廊,完全没了人的气息。慢慢走到电梯前,等它上来的时候,想起了发生在房间里的种种事情,便担心就这么被州波误会了。本想传达出更真实的自己,却让她越发误解,芹泽后悔不迭。但愿她能多少理解自己对明石之死的心情。

  想到这里,芹泽突然发觉自己对州波的感情已经跟过去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第五章 报复 第六节
6

  芹泽离开房间后,州波站在窗前,一直看着外面。

  眼前的夜景,觉得宛如镜头里的影像似的。或许站在这里的自己,本身也只不过是那画面里的一部分。被芹泽欲乱还休的情形,想起那些陈年旧事的情形,都像是画面里在重播的短剧的一部分,此刻都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了。

  还有心思跟人聊起自己的过去,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迄今为止从未对谁坦言的心里话,为什么会想对芹泽毫无保留地吐露出来呢。

  “这是怎么啦?”州波出声嘟囔道。

  让芹泽强行扒掉了穿着的衣服,他连别的什么也一起扒掉了吗?州波对自己当时竟能保持非常老实平静的心态感到吃惊。

  州波那一时被打开的尘封的往事,就犹如水量一下子猛涨的消融的雪水一般流了下来,仿佛连州波本人也要给冲走了。

  而且,就在长时间束缚州波的记忆向芹泽公开袒露的瞬间,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觉得大惊失色,方寸骤乱。

  州波脱去鞋子,爬上向外突出的窗台,靠在冰冷的玻璃上,抱住双膝,看着眼下无边伸展的夜景。无边的暗夜里散布着无数的灯光,那一点一点的灯光,是人们在那儿从事活动,延续生活的明证。那当中究竟有多少对男女呢?彼此争吵,相互关怀,甜蜜幽会,伤心分手。有多少男人真心面对女人,又有多少女人豁出命去对抗男人呢?

  州波想起跟明石最后见面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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