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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银行崩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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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泽审视自己的内心深处。不管是失学的时候,还是进了美国的大学之后,好几次都确实想起了庆子,也不断地期望什么时候能跟庆子结合。听到她跟明石结婚的消息后,也曾伤心地想过,即使伸手,无论如何她都已成为够不着的存在,心里懊恼不已。可是,今天晚上自己的举动是怎么啦。
“是百分之七十的男人吗?”
想起儿玉什么时候说过的话了。细想起来,自己不是老在不断地逃避吗。逃避失学的生活,逃避从前的回忆,逃避工作。我还没有使尽全部力气。只要认真而深切地介入,全力以赴,就可以做得更好,只是不肯这么做罢了。总是这么替自己辩解,便一直都挣扎在半途而废中了。
而现在,不单是逃避明石最后的呼唤,还要逃避庆子吗?为什么就不能走进庆子的家呢?自己在犹豫什么害怕什么呢?不,这之前又在期待什么,拒绝什么呢?
芹泽深深地埋进车座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策划 第二节
2
第二天傍晚,芹泽正准备要离开交易厅下班,坐席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是儿玉实特意从债券交易商写字台打过来的,说有话要说,今晚见个面。
芹泽大致核实了一下伦敦市场的动态,确认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新闻后,便去了约好的饭馆,儿玉已经到了,正喝着生啤酒。这家店还是第一次来。芹泽环顾着四周,走近儿玉就坐的吧台。
“来迟了,对不起。这地方有点难找啊。”在他身后打了声招呼,儿玉回过头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其实要说的呀……”
芹泽就了坐,在叫饮料的时候便一脸遗憾的神情了。看儿玉兴奋成这样就知道,是因为今天过晌终于见到他们谈论的有吉州波了。
“这纯属机密,希望绝对只能在这儿说。”
儿玉的表情显得异乎寻常地认真,眼珠子飞快地转着,大略扫视一下周围后,才凑近芹泽的脸。
“刚好一个月前左右,我们银行提出要和那家康和银行商量业务合作的事,你知道吗?”就这个康和银行的名字,他的声音说得特别低。对话语中提到的专有名称,儿玉似乎变得非常神经质。
“说什么?”
从哪儿得到这么绝密的情报呢,芹泽纳闷得不得了。
“上星期让老板叫去了,决定让我也中途加入那个业务合作的项目推进小组。说是这么说,也只是从交易商的角度提些客观的意见,并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说是研究阶段,只是列入讨论的议事日程。但强调了好几次,这话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啊。”
儿玉也叮嘱了好几遍,因为是芹泽才透露这种情报的。
“可康和银行不是要和梅森&;#8226;图拉斯特合并吗。现在才提出这个话题要跟我们结成伙伴关系什么的不是很奇怪吗?”
“不过呢,从听到的真实情况看,跟梅森&;#8226;图拉斯特的谈判好像也还没有达成完全一致的意见。”儿玉将声音压得更低道。今晚是避开了金融业界人士时常光顾的店,但不一定就没有谁会在哪儿听到。
“就是说我们和梅森&;#8226;图拉斯特之间在互相争夺康和银行吗?”
“不,不如说正相反哪。听说康和将自己的生死都豁出去了,正在权衡我们和梅森&;#8226;图拉斯特两家呢。”
“是吗,那就明白了。”芹泽勉强点头道。
“我们的头头们,好像觉得暂且还有探讨的余地,因为康和在全国所拥有的营业网点对我们来说可颇有吸引力啊。不管说什么,康和银行在日本的客户中都是相当深入人心的。要论挤入日本市场,我们可是后来者,在这方面是非常有兴趣的吧。康和又是不属于任何企业集团的独立机构,还有谈判不会复杂的优点。作为我们法斯特美洲银行,假如要以金融大变革为契机,在日本开展小额信贷的业务,那它肯定是我们非常渴望弄到手的一枚棋子。”
“可康和也够大大咧咧的啦。上次开记者见面会时,行长连将来合并的可能性都清清楚楚地表白出来了。所以,乍一听和我们之间也有那样的谈判什么的,就实在想问是怎么回事啦。话说回来,这件事跟遇见有吉州波又有什么关系?”芹泽催促他说出下文。
“嘿,那么焦急啊。好歹先喝点啤酒呀。”
芹泽的手还没碰过叫来的生啤酒,儿玉拿起自己喝了一半的酒杯碰了一下,装着要干杯的样子。
“其实开口提出这个议题的,是总部设在纽约的一家美资经营顾问公司,它的东京分公司位于帝国饭店内。”
“帝国饭店内?”
“嗯,在新楼那边呗。从五楼到十八楼是债权事务所,包括形形色色的公司,它在其中租了一间来营业,叫做太平洋咨询,以法律或会计专家为中心,总共有将近五十人吧。今天我也和公司的同事一道去了那里。”
芹泽一口气喝了大约三分之一啤酒后,点了点头。
“今天的会晤只称得上是碰头就立刻匆忙结束了。于是从坐位上站起来正要离开时,分公司经理室的门开了,秘书走了出来。不经意地看了一下屋内,里面沉甸甸地摆着一张大写字台呢。看得见里面有个什么女人,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半坐半靠在写字台上,正在跟谁通电话,像机关枪似地说得飞快,用的可是漂亮的英语。嗯,英语好的人在外资银行并不稀罕,但不只是这样啊。她稍稍歪着脑袋,就这么将话筒夹在下巴和左肩之间,空着的两只手在翻阅着什么资料呢。”儿玉自己还一边模仿用肩头夹着听筒的姿势一边继续说道,“说话时问话的口气好严厉啊。是精明果断呢,还是坚决而客气。不过没有挖苦人,而是不知不觉中将人拉拢过来。有那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啊。因此就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她是谁呢。我以为准是外国人,你想她是谁呢?”
儿玉完全是一副为那女人所倾倒的模样。
“是有吉州波吗?”
“是的,大吃一惊吧。”
儿玉用力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得意扬扬的。
“竟然知道是她呀,你应该还没见过吧?”
“听说以前在美国的经济杂志上有介绍她的报道,前些日子借来看了。报道里还配发了全身照,所以今天见到时一眼就认出她啦。”
“可不是很奇怪吗。她怎么会在那种经营顾问公司什么的呢?莫里斯证券也打算跟哪家公司合作吗?”
“不知道。但确实是见过了,错不了。”
儿玉对芹泽的怀疑似乎不服气。
“不过越来越不明白啦。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不能找那家经营顾问公司的人打听一下她的事吗?”
想探究州波情况的欲望愈发强烈起来了。
“我当然也问了一下啦。我就知道芹泽大概会这么说呗。而且总觉得她的态度落落大方,光明正大,只是不见客户。但是他们怎么都不说啊,也许所谓的经营顾问是个比其它行业更要严守保密义务的职业,那就无可奈何了。我也试着拐弯抹角套他们的话,可总被巧妙地岔开话题啦。”儿玉满脸净是想起来都觉得懊恼的沮丧表情,“她就在那儿,这绝对没错,但也许被人撞上就会有什么麻烦吧。以后,等纽约的朋友回东京来就可以问到许多内情了,不过眼下有关她本人的事,她跟明石君有什么瓜葛,都无从打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呀。”
“是吗。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真过意不去。往后还请继续帮帮我啊。”
芹泽很高兴儿玉能惦记着明石的事并有所行动。可是,越想了解就越发觉得,一点一滴积累起情报,却似乎更远离了被迷雾遮掩的真相。
那天夜里,芹泽跟儿玉分手回到家里后,又取出明石那份传真端详起来。庆子仿佛已经从明石的死亡中完全恢复过来了,可自己却不知道还要拖到几时。最后一次见面时明石的面容,已经在记忆中逐渐淡漠,但唯独那个夜晚梦中的呼喊却似乎言犹在耳。“救救我”的叫声果真是明石的吗?这么一想,就愈发觉得至少自己可别忘了明石的事。必须得记住,而且还必须千方百计去了解求救的原因。
芹泽想去今晚听儿玉说的那家太平洋咨询看看。造访事务所,可能的话,就要直截了当地打听一下州波的情况,没准儿还能跟州波直接对上话呢。要是不仅开动脑筋作出各种设想,还索性找她本人直接提出明石的名字问问看,应该就能抓到一点反应。如此一想,芹泽便坐不住了。
明天就要马上出动。作出这样的决定,便突然变得心神不宁了。想到也许终于可以见到明石最后告诉他的那个叫州波的女人了,却让他自己如此忐忑不安,芹泽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
翌日傍晚,下班后立刻去了帝国饭店。照儿玉说的,为了要到事务所所在的新楼部分,走进了正面大门,正要横穿主楼前厅的时候,感觉到了微微的穿堂风。身后来了两个人,旋即从芹泽的身旁疾步赶过去了。
呀,几乎要失声叫出来,因为他闻到了记忆中的那种香气。细腻清淡中,骨子里似乎有着强烈鲜明主见的那种香气。没错,正是当时州波的香气。把脸转向就要赶过去的人,触手可及的位置就是有吉州波。
即使光靠背影也可以确认。绷紧的脚先往前甩出脚尖着地的步法,以及每迈出一步便摇曳一下的直发。
走在她身边的是大藏省银行局的宫岛秀司。宫岛的脸也眼熟。芹泽不由自主地在他俩身后尾随而行。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干出跟踪的事。不过,芹泽是被吸引着尾随在两人身后的。
避开了他俩的视线,在他们身后搭上了同一架电梯。两人去了最顶层的会客室,坐在临窗的坐席上边喝鸡尾酒边聊天,趁这个时候芹泽在会客室入口处的柜台边坐了下来,边喝威士忌边密切注意他俩的动向。
两人神情相当严肃地谈了大约三十分钟吧,之后便又下楼去了。芹泽确认他们搭乘的电梯停在了七楼后,急忙跳进了相邻的电梯。心脏跳得异常剧烈,紧张得吊到了嗓子眼儿,甚至觉得塞住了与心脏一起脉动的气管,令芹泽感到窒息。
在下行的电梯里,芹泽多次作了深呼吸,有意识地长长地呼气。装在电梯里的镜子映着自己扭曲的身影。每当芹泽呼吸的时候,镜子里自己的肩头都要大幅度地上下耸动。我到底要干什么?芹泽窥镜自问。为什么连这种事都做了?
然而,浮现在脑海中的疑问转瞬间便烟消云散了。觉得仿佛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操控着,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驱使着自己,是被跟自己的意志完全不同的别的什么东西推动着。芹泽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电梯很快到了七楼。芹泽想要早一秒钟冲到外面,便叉开双腿堵在了门边。电梯停了下来,伴随着金属声门开了,芹泽正要跳出去时,几乎就跟正要跨进电梯的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霎那间企图一闪身,但芹泽的肩头还是轻微地触碰了对方的身体。
“失礼了。”对方出声道歉,芹泽也慌忙低下了头。马上抬起头来的芹泽,差点儿就“啊”地叫出声来。撞上的人正是那位宫岛秀司。
究竟是怎么回事。对这场不期而遇的来龙去脉,芹泽的脑子又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了。自然而然想到的是,州波就住在这饭店,宫岛是送她到那房间来的。可能是送到了房门前,于是分手后只有宫岛返回了。
话虽如此,州波和宫岛关系密切这一点也准保错不了。最起码,只是证券公司的董事与大藏省银行局审议官的关系,那事情就应该不会这么展开。假如特意送一个女人到她所住的饭店房间,那就该有那么些理由的。
也不能就这么站在那里,芹泽好歹先下到七楼。一进一出后电梯门关上了,宫岛的身影随之消失。
芹泽的错愕,转瞬间活跃的想像,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四下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下到了七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芹泽的跟踪没有达到目的就这么波澜不惊地中断了。沿着走廊走几步看看,迅速地扫视一下周围,客房处什么声响都没有,连住人的迹象都没有。
死了心重新回到电梯前,芹泽正要摁下下楼的按钮,就见上行的电梯停在了七楼。为了避免发生刚才那样的尴尬,芹泽退后一步等候开门。
看了那男人的脸,芹泽又不得不抑制住惊叫声。因为走出电梯来的,那个个子高得要抬头看的白人男子的脸庞,也依然是似曾相识。
想不起他是谁,不过,肯定曾在哪儿见过。恐怕是跟金融有关的人物。男子瞧都不瞧芹泽一眼,便立刻迈开大步从他身旁挤过去,毫不迟疑地顺着走廊开始走了起来。芹泽不坐电梯了,隐身墙角用眼睛追踪那男人的去向。男人很快便在走廊拐角处左转,就那么稍走几步在最先到达的房门前停下了,摁响了客房的门铃。芹泽躲在走廊的拐角处,等待房门打开。
芹泽的直感完全正确。开门露出脸来请那男人进屋的正是有吉州波。
“果然不出所料。”芹泽不禁失声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果然的,可就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满足感。反正州波让大藏省的宫岛送到房间,宫岛回去后又将其他男人请进房间,这些都是确凿的事实。
她究竟要干什么呢?好不容易才似乎抓住的州波的本性,又被浓雾所笼罩,变得模糊不清了。
“喂,哲彦。你真的跟那女人有来往呀,是了解那女人才交往的吗?或者也是受骗的呢?”芹泽搭上下行的电梯,内心在询问明石。在曼哈顿会面的那天,明石分明断言她是现在支撑着自己的女人。可是,自己却已无法清晰地想起在从那个爱尔兰酒吧回来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兴高采烈谈笑风生的明石的脸庞了。
正想要设法回想起明石的笑脸时,明石的脸上却又叠现出另一张白人的脸,是刚刚走进州波房间的那个男人。
“是的,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男人。美国参议员,肯定是那个斯蒂芬&;#8226;罗宾逊三世。”
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出那个名字,连芹泽自己都惊诧莫名。去年秋天出差纽约的那十天期间,芹泽曾跟同事一道出席了大型证券经纪公司的成立纪念晚会,在晚会现场就见过刚才那个白人的脸。应邀作为主宾在正面舞台上致祝辞,被全场热烈掌声送上台的就是那个斯蒂芬&;#8226;罗宾逊三世。这个男人不仅是美国政界的大人物,而且幕后对美国的经济界或金融界都具有极大的影响力。甚至有流言称,现在的美国金融市场其实并非由美联储主席,而是由这个罗宾逊三世在背后牵线搭桥的,他就是这样的人物。
“不单有大藏省的官员,连美国政界的重要人物都巴结,那个女人到底打算要搞出些什么名堂来。”
明石的死,恐怕跟那个州波并非全无关系。不,准保有点什么关系。芹泽的直觉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了。明石大概是被那女人所愚弄,受指使,被利用去干什么荒唐事了吧。若是那个女人,看来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果设想与芹泽重逢后不久,明石便因为什么原因,偶然认清了过去一直都信任的那个女人的真面目,那么时间上也是吻合的。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明石,为了设法摆脱那个女人,就向芹泽求助来了。
这么一想,便忍不住怒上心头,甚至一时冲动想要立刻返回刚才的房间,即使踢破门也要冲进去,将那张装得一本正经的脸扭过来摇几下,问她究竟对明石干了些什么。
然而,就算这么做了现在也毫无意义。什么证据都没有,也就没有什么办法去穷追州波。照目前的状况,芹泽完全无能为力。首先,为了查清那女人的真面目,切实化解明石的悔恨,要做些什么才好呢?芹泽咬住嘴唇。使劲攥紧的拳头,颤抖着要找到击打的目标。但体内直往上冒的怒火,此刻也只能暂且按捺下来。
无论如何都要查明真相,芹泽想道。那女人做了什么?明石有什么苦恼非得选择死亡不可?不管做什么也一定要将它揭露出来。真能这么做就该会有点救赎的希望了。或许自己一心要从与明石和庆子的过去中逃避的那种卑琐的心理,也可以稍稍获得一点宽宥。
第四章 策划 第三节
3
传出意想不到的消息,是在刚好两星期后的四月二十四日早晨。法斯特美洲银行的交易厅里,任何人也都以为,在四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下星期即将开始的黄金周之前,一天的行情将会在波澜不惊中展开。
面对皇宫的窗外,春晖普照,已经枝叶繁茂的樱花树映射着柔和的晨光。不知从哪儿传来了毫不客气的响亮的哈欠声,还重叠着近旁年轻女助手发出的笑声。因此,既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新闻,也没有预计要发表可成为搅动市场行情的素材的经济指标,是个平静得让人毫无防备的早晨。
写字台上的显示器画面所显示的外汇市场、债券市场的行情都简直像在春天里贪眠似地难以苏醒过来。
那种平静仿佛被劈开了似的,一位交易员突然高声惊叫:
“什么,日本股票有大量卖盘?海外卖盘杀到,看来要开始形成恐慌状态?”
据说是正在电话里跟证券公司的朋友闲聊时,对方告诉他股票市场已经轰动。
法斯特美洲银行的交易厅不从事股票交易。然而,所有市场都会相互影响而引起联动效应,因此哪怕是自己负责之外的市场,也都要侧耳倾听,密切关注,这是交易员的习惯。
“大量卖盘什么的当真吗?为什么,必须在这种时候卖?”旁边席位的同事半信半疑地问道。
芹泽麻利地点击鼠标,确认了市场动态。
“是的,看看吧。期货市场也开始狂泻啦!”
随着这一声惊呼,其他交易员们也都一齐盯上了显示器,查核各种市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交易厅霎时一片哗然。
芹泽随即用左手拿起话筒,给美资证券公司负责金融衍生产品的熟人打去电话。对方的答复大大出乎芹泽的预料。
“是吗,不仅期货卖盘,连期权也大量被收购吗。对象是日本的股票和货币选择权吗。”
好像都等不及东京市场开市,卖盘就蜂拥而至了。
“所谓买入期权,就是预料股票将下跌呗。而且日元走低也是吧。可今天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新闻吗?”在一旁看着显示器的助手一脸讶异地问芹泽。
“没有。不过,有相当大规模的卖压看来错不了啊。外汇市场那边也听到什么了吗?”
朝交易厅的外汇部门看了看,也同样是歪着脑袋一个劲儿地纳闷。
“快,查清楚有什么原因。”芹泽不由得提高音量向年轻的助手们发出指示。
市场突然苏醒了。
准保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无以形容的嘈杂让芹泽浑身紧张。
聪明能干的助手从证券公司的负责人那里搜集有关此刻股票市场的信息。他将电话那头传来的情报同声翻译似地马上复述一遍,告诉周围的人们。
“听说还在继续委托卖出。被抛售的是以康和银行为主的日本银行股。早市最先开始抛售的毕竟还是国外的卖盘,好像主要是大笔的投机盘。随后美国的养老基金、投资信托好像也加入了,现在似乎连日本的投资家也跟了上来。说是不清楚有什么看跌的特别因素,要是抓到什么特别的情报……”
莫明其妙地就这么开始了,东京股票市场清一色卖盘,几乎呈现出一派恐慌状态。看样子市场已经无法应付超量的卖盘了。
“理由是什么,为什么要抛售康和的股票?”
必须追究搅动市场行情的因素,因为他担心那个因素也会影响到自己负责的市场。
“喂,知道是什么了吗?”
“不。”芹泽回答同事的询问,“总觉得有什么隐情啊。”
变化异常,在不显眼的地方肯定正在发生着什么。凭借动物嗅觉般的直觉,芹泽察觉到这一点。突然涌现的大量抛盘意味着什么呢?大做日本银行股的空头,连带也要将日元汇价压下去。想像一下它的真相,背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种变化恐怕不会就这么结束吧。
“不得了啦!”这时,芹泽跟前有人叫了起来,是跟芹泽一样负责银行间交易的短期金融市场的同事。“听说康和银行正在起劲地四处寻找有资金实力的人,似乎已无可挽回地陷入资金严重不足的境地啦。没准儿又要出现挤兑风潮了……”
据说是听从事银行间日元资金交易中转业务的关东短资的负责人在电话里说的。
“康和发生挤兑风潮?”芹泽也不由得放大了音量。发生了什么并不明确,但康和银行发生了某种紧急事态这一点确定无疑。
“看来康和正在短期同业拆借市场拼命筹钱,短期利率急升。就算不是这样,长假前也正是资金需求量大的时候。这会造成挤兑风潮果然没错呀。”
“要是以这么高的利率筹措资金,不出问题也要吃苦头啊。”其他年轻助手发出了同情的声音。
“尽管那样不做也不行吧。何况,还能借到就算好的了,要是知道会发生挤兑风潮,交易对手立马就要转身走啦。”
资金部长博布听到挤兑的风声便走到交易员席来了。
“芹泽,现在紧急确认一下,我们给日本本土银行的贷款余额有多少?”
芹泽当场完整地报出记在脑子里的所有银行名称和数字。为了确认,又马上操作写字台上的终端机,调出资金周转和贷款余额的画面,指给博布看以证明数字没有差错。
“给康和银行的余额呢?”
“贷出的是三个月期的,但上个月那一笔已经满期了,所以眼下余额为零。”
“OK,很好。目前,只要无法取得对方的国债担保,就全面中止给日本的银行贷款。大家都好吧。”这么说着,博布大略扫了一眼负责人的写字台,便放心地回房间去了。
股票市场陷入恐慌,被集中抛售的康和银行的股票,终于达到跌停价而中止了交易。在此前后各地营业网点纷纷发生挤兑风潮的康和银行,为了填补支付储户存款的资金缺口,在短期金融市场的银行间交易中也不顾形象地四处借钱。然而由于突发的事态,市场参与者对贷款给康和都踌躇不决,康和银行的资金筹措变得越发困难了。
传出和梅森&;#8226;图拉斯特银行的业务合作破局的消息,已经是在康和银行深陷动弹不得的泥淖之后的事了。
“原因就是这个吧。这么一来,康和银行就完全陷入经营危机了。结果,康和银行和梅森有关业务合作协议书的签署眼下似乎就被单方面搁置啦。”
芹泽听到这话,便一动不动地死盯着显示屏画面。在新闻快报里,新闻的大字标题连续不断,详细的后续报道也一个一个地接踵而至。
“虽然康和银行老早便发布了业务合作的消息,跟大型的美资银行梅森&;#8226;图拉斯特就业务及资本合作达成了初步意向,但在草拟协议细则的最后阶段却未能取得一致,梅森&;#8226;图拉斯特银行纽约总部终于发表了弃约的决定……”
刚看到这里,便发觉儿玉不知何时已经过来站在自己身后了。
“果然不出所料啊……”
儿玉好像并不怎么惊讶。
“早就知道了吗?”
“不,可不能那么说啊。只是觉得即使对我们银行,康和对公开有关经营内容情报的态度也太不明朗啦。合作谈判还脚踩两只船,跟梅森的洽谈不是会觉得很不靠谱吗。我们的头头们跟康和的董事会负责人像是见了面,但据说他们的与会者似乎净是些不起眼的角色。洽谈的议题听说中途也平白无故地改变了两三次。我就断言啦,那家银行值得信赖的领导人一个都没有。这就是康和的特色吧。”
“今后康和银行将会如何呢?”
芹泽掩饰不了自己的担心,再次将视线投向连续的新闻速报。
“因此,当初预定通过梅森&;#8226;图拉斯特银行的证券子公司梅森&;#8226;图拉斯特亚洲证券的主要干事发行同业附属债和优先股的业务将自动中止,预计资本的筹措将更加困难。”
看到这里时,旁边席位上的交易员告诉芹泽道:
“正当梅森&;#8226;图拉斯特银行要对康和银行撒手不管的时候,听说昨晚经济学家约翰&;#8226;布赖顿在纽约回答经济大报记者的采访,就康和银行的事情所作的辛辣评论就成了导火索啦。对之前藤荫组的那件案子好像也用强硬的语气严加批判了。”
看样子是从正在交换信息的交易员同伴那儿听说的。
惊涛骇浪的一天结束了。芹泽靠在椅背上,使劲儿地伸了个懒腰。法斯特美洲银行的交易厅几乎都已经没了人影,一看手表,都过了夜里十点半了。市场运作的中心,在东京市场收盘后,也已经由伦敦市场转移到了纽约市场,叫人放心不下的康和银行挤兑风潮的影响,就连纽约市场的开盘也只有些许反映,一切似乎又都恢复到往常周末平稳的运行状态中了。
本来的话,东京市场的今天也应该是平静的一天。可康和银行的新闻披露后,却忙得连离开一下席位的工夫都没有。下班前芹泽就想要喝一杯咖啡,便去了简易食堂。在昏暗的简易食堂,搁在角落里的电视机被人们冷落在一旁。
看得见有个穿藏青色制服的男人站在电视机前,可能是保安公司的人吧。好像是夜间新闻节目,仍然提起了康和银行的事情。
芹泽一手拿着纸杯,走近电视机一看,发现另外还有人正坐在近处的桌旁看电视。全国各地的分行今天发生挤兑风潮的情形,岂止是银行职员,任谁都不可能不关心的。在营业网点造成混乱的人数,远远超过了芹泽的想像。芹泽就这么站着不动,盯住电视画面的时候,儿玉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真够戗啊。我都累死啦。托康和的福,日元债券市场也是一片大混乱。突然的资金需求,国债的卖盘就都来了,但股票市场暴跌逃出来的资金,随后又回过头来买国债,的确像是过山车行情呀。”
“不觉得哪个市场都总有暂时狂乱的时候吗。假如像康和银行那种规模的城市银行都同样发生挤兑风潮那可就惨啦。看到他们四处拼命筹钱,就实在觉得可怜。我想今天的风潮让康和遭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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