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定天下+番外-第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衣衫褴褛的男子听见晏妙萏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显出了满意,眼神勾了勾,小声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且随我来。”
心咚咚的跳,总觉得大概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控制不住心中所想,竟也跟着前头男子的脚步向寺院外面走去,她想了他那么久,如今终于见到了,又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说就分开呢,她至少要问问,他如今还过得去么?
绕开了晏府的马夫,一直走上了一条相对来说十分僻静的小径,到了寺庙后山小树林里面,这里十分隐秘,即便有人经过,也未必能看见他们。
一棵老树下,衣衫褴褛的男子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柔顺跟来的晏妙萏,轻声问道:“妙萏,这一年来你还好么?”
即便如今他的面容看不清楚了,可他的声音却较之从前还要温柔了,这般的真实,令晏妙萏再一次泪水恣意流淌,哭了良久,摇头道:“不好,我想娘,也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整夜整夜的枯坐,如今看见七表哥还活着,感觉真的很幸福—— 只要你还活着!”
曾经那般的洒然风流,如今却是如此扮相,可不管是哪种样子。
他毕竟是初南,只消一个动作和眼神,屠幼菱便能清楚的知道他的根底,可是相对于屠幼菱的泪眼模糊,初南却只是在眼底一闪而过一抹算计的眼神,那眼神闪得那般快,快到令还沉寂在伴着喜悦的忧伤中的屠幼菱丝毫不曾察觉。
“七表哥,你还好么?”
屠幼菱知道自己这话问得蠢笨,可还是那么自然而然的问出了口,问过之后又觉得不妥,哽咽了一阵,小声呢喃道:“怎么会好,是妙萏太过肤浅了。”
初南上前两步,与屠幼菱靠得更近,探出手指轻拭去晏妙萏眼角的泪,恁般柔和的声音道:“不**的时候,你也长大了,看上去倒也平添了那些娇柔女**多愁善感了。”
屠幼菱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激烈跳动的声音,可这样的美好感觉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那个总也避开她的男子竟会主动与她亲昵了,她怎么舍得躲开呢!
“经了那么许多事情,妙萏实在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笑了。”
初南轻点着头,又与晏妙萏客套了几句之后,若不经意的开口问了起来:“我听说今日对晏亭来说该算是个极其特别的日子,可这一早的却只瞧见那个柴安跑进跑出,怎得不见晏亭出门呢?”
晏妙萏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拧得生疼生疼的,先前他一直躲着她,如今倒是突然出现了,温柔只那么一瞬,随即便试探了她关于晏亭的事情。她以前是很天真,但是天真并不代表着她傻,揪根到底,初南回来找她,只是冲着她如今是晏亭妹妹的身份来的罢了,就如曾经的应付只因为她是韩夫人的女儿,真相如此的伤人,可她却要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直到遍体鳞伤,才一个人躲在寂静的角落舔抵带血的伤口,体会彻骨的心痛。
可是躲起来之前,她的面前依旧站着令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这是个不好选择的题目,因此晏妙萏只是沉默的思考着如何应对。
初南不动声色的看着晏妙萏眼中的迟疑。即便晏妙萏以为自己是爱着他的,可初南明白,晏妙萏只是存着少女对爱情的向往罢了,换句话说,晏妙萏爱上的只是爱人的感觉而已。若她真的爱上了他,便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要迟疑,至少他要是问南姬,即便南姬不知道原因,也会拼了命去探查,而不是像晏妙萏这样,明明知道,反倒还要迟疑着要不要说。
心中百般滋味,可面上却还是温和如故,他是初南,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可都有信心,只要晏妙萏知道,他便能让她开口,浅笑过后,初南轻叹出声,不在纠缠方才的问题,而是带着浓浓的伤感嗓音说道:“南褚没了,我也落败了,不过父王死前,我倒是见过他的,可怜姑母自幼极其宠爱于我,她去了,我却连最后一面皆没看见,听说姑母并两个表兄死得极惨,先前便想过要替他们报仇的,如今却是不行了,哎!”
听见初南的话,晏妙萏心头颤巍巍的,声音透着摇摆,小声道:“母亲说过不要替她报仇的。”
晏妙萏声音一出,初南已在心底笑了起来,可面上却还要维持着悲伤,坚决道:“姑母当真宠极了你,杀身之仇如何甘心咽下,她只是担心你,怕你心中执着仇恨,会惹来杀身之祸罢了。”
一声叹息落在晏妙萏心间,身子不由自主跟着抖着,总觉得初南是带着别样目的来找她,又觉得他每句话都说的在理,本以为已经淡然,可在这一瞬间被初南生生的勾出了午夜梦回的恼恨,倒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口说了起来:“他病了,很严重,听说昨夜大王带着御医到了,还是素手无策。”
晏妙萏眼底隐隐透着的恨意令初南十分的开怀,可听见她开口之后,倒是先愣了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一般,顺着话头追问道:“谁病了?”
已经开了口,再说下去便十分容易了,晏妙萏吃吃的笑了起来:“晏亭病了,病得很严重,从算天早上便一直昏睡不吃东西,七表哥也不必总想着寻仇了,晏府中上到屠夫人,下到小厮,无不惶惶,先前给晏亭瞧过的郎中也说了,如果她不吃东西,以她的身子,大概挺不过五天的,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七表哥不要再将自己涉身危险中,你只要等在安全的角落,或许再过四天,这个世上便永远不会再有晏亭的存在,笑到最后的只能是七表哥。
你
晏妙萏以为自己这样说了初南一定会高兴的,可等她顿住了声音抬头看向初南的时候,却发现他好像石化了一般僵着表情站在原地,晏妙萏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七表哥,怎么了,听到晏亭这般了,你不高兴么,你不是十分恨他么?”
睿王大婚的那一日,晏亭手执短刀深深的扎上了他的胸口,长了这般大,从来不会因为某个女子而失神,自己之所以会第三次败在一个人手中,只是因为那惊鸿一瞥的惊艳令他忘记躲闪,初南以为自己只是因为震惊于自己的发现才令晏亭第三次得手——他的敌手竟是个女子,他该如何自持!
可是今天突然得知了这样一个消息,初南竟感觉自己心口又开始痛,且一波强势一波,比那日被晏亭用短刀扎上还痛苦着,真好笑啊,他那般恨着——恨不得剐了的仇人病得要死了,他居然会这么痛苦,好像一瞬间便觉得活着实在了无生趣的,莫不如那个时候随着父王一道去子省心。
晏妙萏从不曾看过初南这样一幅失魂落魄的表情,心头揪痛了一下,较之先前那句还要小心的问出声来:“七表哥你怎么了,莫要吓我,难道晏亭要死了,你真的高兴吗?“
那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是他内心最深的一处桃源,他不希望任何人闯入,待晏妙萏再一次出声之后,初南强迫自己走出了心底的阴影,冷哼道:“她这么死了,我自然是不高兴的,十分十分的不高兴!”
晏妙萏瑟缩了一下,低垂了头不去看初南脸上的暴戾,小声的说道:“如此不是对所有的人都算是最好的结果么,七表哥为何不舍得他死呢?”
女子的感觉总是十分灵验,不过初南是怎么也不肯承认的便是,他只是装作狠觉的冷笑,他是这样同她说的,“她灭我大褚,杀我父王,我未曾寻到机会找她报仇,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我怎么可能高兴呢!”
听了初南的解释,晏妙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以前的初南从不会如此焦急的同她解释,遇上旁人的质疑,他多数的选择就是淡漠的转身,总也带着不屑,而今却巴巴的同她说了这么许多,晏妙萏勾了勾嘴角,瑟瑟的说道:“七表哥与以前十分的不同了。”
初南顿了一下,瞪着眼盯着晏妙萏,冷哼道:“以前我是南褚七公子,如今我是落魄丧家犬,如何相同?”
一句话又将晏妙萏逼回去的泪从新勾了出来,想也不想的便伸手将头上发簪并手上的镯子还有一切值钱不值钱的小玩意全摘了下来送到初南手中,柔声劝道:“今日晏府有盛事,想来城中的门卒管得会松一些,你带着这些东西出城去吧,再过个七八天的回来,兴许就能看见晏亭出殡了,七表哥一直是有本事的,只要过了眼前的这一关,早晚会东山再起的。”
晏妙萏的话如司锋利的刀子一下下的割着他的肉,初期或许没那么疼痛,可是血水透出来之后。痛感便彻底的分明了,低头看着手中闪着诡异光芒的首饰,沉甸甸的感觉,脑子里盘着那句‘再过个七八日或许便可以等到她出殡’,那便是今生无望再见,怎么可以,他没有找到她寻仇,没有让她体会到如他一般的痛苦,没有告诉她……什么都没有,她怎么可以死去呢!将晏妙萏的首饰冷冷的推了回去,冷淡道:“我不是来找你乞求可怜的。”
晏妙萏又将首饰送回初南手上,耐着性子说道:“七表哥怎么可能是寻求可怜的呢,只是眼下你真的需要些费用的,虽说不是很多,但也够坚持一阵子了,等日后有了再还我便是。 ”
初南撤开了手,任晏妙萏不及接住,那些首饰散了花般的掉落在地上,初南锁着眉头看着愣怔的晏妙萏,轻缓道:“多谢你,不过若是我受了你这首饰,稍后你回去定要引起屠幼菱的疑心,金子我还有。今天这样的打扮只是害怕被人认出来罢了,你回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多谢你的消息,告辞。”
他与她已经许久不曾见了,今日遇见的突然,他的转身更令她措手不及,没有任何依依惜别的情谊,背影孤傲中透着令人落泪的落寞,低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首饰,晏妙萏恍惚的感觉,现在的自己实在是个十分可悲的人了。
有一点初南说的是对的,方才她热了脑子,只想着初南的难处,忘记了自己的境地,带着首饰出门,却光秃秃的回去,若他人问起来,她该如何回话呢!
矮下身子,一样样的捡回来,重新戴上,然后沿着来路慢慢的回去,她方才想着替他求个平安符的,经过了这一次见面,垂着头凝思,浅浅的笑了,如今,她还是要回去替他求符!
初南走出了寺庙后面的小树林,总觉得是漫无目的的行进,待到发现四周景物的不同时,猛然抬头,才发现对面朱漆大门的门楣上清晰的大字上婚后苍劲的大字书着“晏府”。
看着看着竟觉得那两个大字好像能吸走他的灵魂,心一紧,豁然转身,看见对面街角一闪而过的身影,猛然想到了自己如今的立场。不再迟疑,快步向那个身影靠去。
那人见初南追了过来,曲着眼嘿嘿的笑,语调透着分自以为是的欢喜,低声道:“七公子。”
这人初南先前也接触过几次的,是盛康的部下,虽然有着自己的算计,可对西申还算忠心,不过初南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只是平淡的应道:“怎么在此?”
那人嘻嘻的笑了几声,“晏府如今是不同的,咱们这些人绕在这附近也不足为奇,只是在此见到七公子,倒是令在下想不明白了。”
初南冷冷的扫过那人明显透着假笑的脸,冷声道:“本公子听说晏亭病了,你去把这个消息通知驻扎在谷池的卿玦。”
那人顿了一下,随后不解道:“七公子是怎么知道的?敢保证消息可靠。 ”
初南这次连看都懒得看那人了,冷声道:“本公子怎么知道与你无关,不管消息可靠不可靠,你只要让卿玦以为是真的便好。”
第一五九章 究竟爱着谁
饶是再有十成好本事。终以一人之力难敌那避了平常人视线绕在晏亭院子外的若干绝顶高手,未能得偿所愿,镇日围在晏府周边,心焦焦的侯着,惶恐担心着怕晏妙萏说得那话成了真。
那夜睿王本要留宿,却被西申来得消息临时寻了回去,其实也没什么十分紧要的,只是被那送信的内侍传得好像天大的了不得,睿王回宫处理过之后,想想总觉得气不过,翌日差人将那个传信内侍好生毒打了一顿,再之后倒也放任自流。
在睿王无暇留心之时,那传信的内侍得了一大笔金子,被打之后在宫中录薄上登了个重伤不治的名头,携了金子离开了尚晨宫。
十几载沉浮,不管当年盈姬到底喜欢的是谁,尘埃落地之后,她还是与他晏痕脱不开关系了,此生此世,她也只能是他的女儿的娘,是他名正言顺的正房夫人,待到他百年之后,她会与他生同床,死同穴直到地久天长。
存在于她心中的那个男子,晏痕曾十分好奇过,总也想探听,却在话到嘴边之后又生生的咽回肚中去。
那年的晏痕,虽不能与姬氏一脉平分秋色,却也是十分有名的美男子,且甚有才情,难免傲气,得了盈姬之后才发觉,她眼底总也盛着忧伤,她躺在他身下的时候从不会主动接触他,只是木然的承受着他满腔热情”就好像没有生命一般,直到后来她有了孩子之后,才勉强可以看见笑脸了。
选择遗忘,或许忘了便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盈姬正名的那一天,当年她死的那日唯一一个侥幸逃脱的活口,后来隐姓埋名了那么许多年,曾在盈姬身边当过差的使唤丫头也来了,她告诉晏痕,盈姬死之前曾喊过两个人的名字,前一个她没听清楚,但是她咽气之前那个名字她却听了分明——盈姬声嘶力竭的喊着“痕“。
一把年岁,本以为看尽人世沧桑,却在那一瞬间潸然泪下,原来,她也曾经为他心动过,那么,他一直以为那对她是解脱,是否便是他在自欺欺人的想法呢,他怎么会忘记了她有孩子之后对着他柔和的笑。
时至今日,犹记得他第一次迫不及待的进了她的身,她无产的哭,他害怕她还惦念着安王,不敢开口问,他怕她承认了,自己便再也没有强留下她的借口。
许是相思太难熬,以便让那个处处以家国天下为己任的安王也乱分寸,在赏了盈姬给晏痕不足月余,安王派了个差事给他,将他支开大梁了七八个昼夜,可晏痕念盈姬念得紧,竟只用了五日便完成了安王派给他的差事,急匆匆的往回赶,不分日夜的回到了晏府,没惊动任何人进了门,直接奔回了盈姬住的厢房,从后院进门之后愕然发现安王竟赤身裸体伏在盈姬身上摆动着。
锥心的痛,他终究没敢闯进去,只是伴着尚有些凉意的风,在院子里那株尚来不及开花,却被突变的气候打败的海棠树下枯坐了一整夜。
天亮之前,安王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他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安王那个时候有些恍惚的同他说着话,那口吻虽然依旧兼具王者的威仪,却也掩不住话语中的点点忧伤,安王说知道他看见了,还说自己实在太想盈姬,若是不见见她,或许会抑郁而死,他没想到会被他看见,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后他不会再来看盈姬,因为若然看了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之前晏痕看见的那样……
不管安王在晏痕面前说了多少对盈姬情浓的话,晏痕始终垂着头沉默,他害怕自己一旦开口便会把盈姬还回去,那样对他来说是剜心的折磨,安王想着盈姬了,可以把他支开而偷偷的潜入他晏府来看盈姬,可他若是将盈姬还给安王,若是想她了,可有那个本事潜入王宫去看她,他不能,因此他不语,牙齿紧咬着唇,血腥不多时便蔓延至整个口中。
安王落寞的离开,他疯了般的冲进了盈姬的房间,晨曦渐明中,他看见她枕畔的湿润,以为那泪是为别离而落,他也痛,可她却在为别的男子而落泪,怒火控制了理智,他第一次狂暴的待她,激狂的撞击中终究听见她痛苦的呜咽,上半夜她的身子一直被安王一次强过一次的占有,才得了喘息却被晏痕粗鲁的对待,终究挨不住昏死过去。
天彻底的亮了,她却好像是朵残破的花朵,身上斑斑点点的淤痕,有安王留下的,也有他为了遮掩安王的痕迹而故意强加上的,枕畔的泪落得更凶,可她梦呓中的呼喊却令他彻底的惊愕,她说:“苍双,求你带我走!”
盈姬口中的男子是谁,晏痕从来没问过,这么多年,他甚至选择遗忘了那个碎心的呼喊,只知道盈姬心中的那人不是安王,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将盈姬留在了身边。
之后盈姬被发现有了身孕,对于晏痕来说,那是喜悦中带着些担心的滋味,再后来,那个孩子未曾出世便**夫人害死了,他心中有些惋惜。却也安了心,直到盈姬**这次有了晏亭,他知道,这个孩子绝对是他的了。
繁华过眼十几载,回头望,竟如转瞬,他是被遮了眼,总也要以为她一直爱着那个男子,其实苍双本不是大姓,从他第一次看见苍双鹤之后便了然了一切,天尘子说苍双鹤肖似其父,他纳了盈姬那年,苍双鹤的父亲早已故去。
其实盈姬存世最后的那一段岁月,红鸾帐内的云雨之情,盈姬已会娇羞的笑,那是晏痕一生之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却被生生的忽略。
那个念着旧情的丫头还同晏痕说了,盈姬曾叹自己是个浅白的女子,第一段缘是她巴巴的痴想,人家身边已经有了娇妻,何来她的位置;再一段缘却是她被逼无奈,当自己是个死人般承了;至于这最后一段,是她不懂如何表现她的情——真的不懂。
一夕之间,垂垂老矣,不再是刻意的装扮,当真的佝偻,晏亭没有醒来,即便有苍双鹤贴心贴肺的陪着,她还是睡着。
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晏痕愈发的看得开了,那一夜他留在了苍双鹤和晏亭身边,拉着晏亭的手交到苍双鹤的手心,他只是那样坚定的对苍双鹤说着,央安王死于心力交瘁,外人皆传他为宏图大业未成而死不瞑目,可是他了解央安王,其实睿王也知道这事,那便是安王死得时候,一直念叨着一个女子的名字,那个女子生下了晏亭,那是她全部风华的延续,得失之间的选择,他相信苍双鹤能做出最令他安心的选择,或许不明智,但是对于他这个自私的人是极大的安慰。
苍双鹤了然他话中的意思,却并没有立刻给了晏痕承诺,他只是那么轻轻的,缓缓的说道:“多谢伯父提点。”
再然后,默语静对直至天明。
睿王那日被叫走之后便没得了机会亲自过来探望晏亭,晏府内内外外的被宫中的侍卫堵了个严实,外人不知其故,窃窃之声传得老远,终究没有人敢上前问上一问,即便是朝中的官员也在心中做着猜测。
渐渐也有些风言风语的传了出来,说是那日睿王要留宿晏亭,可这个少年上大夫竟是个不知好歹的,趁着睿王睡了连夜逃回了晏府,那之后便不见晏亭上朝,如今又被睿王遣人围了,想必是惹了圣怒才惹了这祸端,那之后好像一切都明了了,大家再见面,只是心照不宣会意的笑,原本害怕晏亭状况泄露引起麻烦,被他们这样口耳相传,到成了睿王一件别致的风流事了。
再之后的几日,传说睿王也不知怎的就转了性,居然接连三天宿在朝华殿,睿王离开朝华殿的时候,赵娥黛总也是睡眼朦胧的,偶尔现于人前,也是愈发的妩媚,不亏其天下第一美女的盛名。
别夕将这话带给苍双鹤的时候,苍双鹤只是缓慢的点头,别夕离开前,苍双鹤顺口交代了一句:“再给王后些药,拖住睿王的心思。”
并不意外苍双鹤的交代,别夕点头离开了——只要他冷静了下来,这周遭的一切又有几人能脱开他的算计呢!只那一个逆了他,倒也没做什么关乎他大计的事情,可却好似生生脱了他几层皮去,如此正是苍双鹤口中的相生相克吧!
再然后是日落西山,华灯璀璨,不过天空却笼着一层浓重的云,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的憋闷,晏亭一如既往的睡着,苍双鹤捏着紫玉守在她的榻前,总也不肯歇着,面上看似沉稳如故,可也只有他自石分明,并非当真不会累,只是担心他沉沉的睡去便没有人能给晏亭喂进东西,若是他这一觉睡得久些,怕晏亭会当真把自己饿死了。
实在挨不过,就靠在晏亭身侧,揽着她温热的身子小憩片刻。不经意感觉手心一震,再然后便瞧见外头曾胜乙紧紧的撞了进来,他说:“先生,西城门边有异动。”
苍双鹤敛了眉眼凝思片刻,平缓的说了起来:“鹤那交代还是迟了些,终究泄了秘,寻别夕带了人前去,无论如何将他挡回去,切记定要护住他的性命。”
曾胜乙迟疑了片刻,视线远远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晏亭,随后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先生,卿玦那么老远跑回来,只为见上少主一面,或许他们要是见了,少主能醒来也说不定的。”
久久的凝滞,静默的令曾胜乙感觉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终究等来了苍双鹤的声音,也只是淡然道:“他那般招摇的回来,若进得晏府,只会给流云带来更多的麻烦,自然,也会为他自己埋下更多的隐患,这个时候不见倒是好的,照鹤的吩咐去办吧!”
曾胜乙垂着头,从苍双鹤给了他一个新的起点那刻起,曾胜乙便没在苍双鹤面前提到过任何的意见,今日只是觉得有那么种可能便由着心思说了,可说过之后却是提着心的懊恼,他本没旁的意思的。
应了礼数离开,苍双鹤看着曾胜乙的背影,随后回身对依旧睡着的晏亭柔声道:“其实我真的不希望你去见他,若是他真的唤醒了你,我当如何自处,还可以存着你曾经的爱恋而放任自己留下么,想来是不可能的了,可是,曾胜乙说的对,或许有那种可能,我便不会当真阻止,你能好起来,我才能活下去!”
曾胜乙出门后不久,晏痕到了,萱草雅也得了消息赶来了,他们绕在门外,看着苍双鹤将睡着的晏亭紧紧的拥在怀中,贴在她的耳畔喃喃的说着什么,那副画面让晏痕动容,也让萱草雅酸了鼻子,久久静默,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眼前这一幕。
苍双鹤同晏亭念叨完之后,略略抬眼看了一眼晏痕,也只是清淡的开口道:“可否劳请伯父给鹤备一辆马车。“
深深的看了一眼苍双鹤波澜不惊的表情,晏痕却由这一眼明白了苍双鹤的决定,可萱草雅却没猜到他的意思,紧张的上前看着苍双鹤,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师兄,这才几天你便要弃了流云离开了么,你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呢?”
苍双鹤并不解释,晏痕摇了摇头,转身快速的离开去给苍双鹤安排马车。
晏痕应苍双鹤的要求备下了马车,结果苍双鹤还未出门便已经飘起了雨,不过那雨并没有挡住苍双鹤的脚步,雨势渐狂,来势汹汹,是自入了这年之后第一个令人胆颤的雨夜。
不管外面是怎样的风雨飘摇,苍双鹤都将晏亭小心翼翼的护在自己宽敞的披风下,他的身子或许不够温暖,却令人安生,晏亭睡在他怀中,似乎很舒服,嘴角隐隐可见勾着笑痕的。
彼时西城门外,卿玦站在雨中,全身上下皆湿透,如水中捞出来的一般,他不离开,卫都便陪着他淋雨,听卿玦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卫都,放本将军进去,一切罪责由本将军担着,与你无关。”
实在敌不过卿玦的固执,卫都在落雨成溪的泥泞地面毅然落膝,恳求道:“姬将军,末将求你,回去吧!“
卿玦伸手扫开黏在额头上的发丝,看着卫都微微颤声道:“若是下跪好用,那么本将军愿意给你下跪,求你让本将军进去。”
卫都无语相对,在越来越大的雨中那般的与卿玦对峙着,后来曾胜乙也到了,低低的劝着他离开,卿玦只是木然的回头问他:“传闻可是真的?”
曾胜乙被卿玦这一句莫名的话问得有些愣怔,随即反应了过来,想着苍双鹤曾经的吩咐,迟疑了许久之后小声说道:“姬将军回去吧,别给少主雪上加霜。”
“为何本将军要看她便是雪上加霜,本将军绝不会耽搁了谷池的正事,只要看她一眼,知道她还好,本将军便回去,为什么你们都要拦着本将军,难道看看她也成了大逆不道的罪过了?“曾胜乙深深的吸着气,看着卿玦脸上的忧伤,叹息道:“姬将军,就算你当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可你也得替少主想想不是,你若再这样闹下去,被大王知道了……”
总有外人在场,曾胜乙说话透着几分小心,不过他心中分明,只要自己这样一点,卿玦便明白他那话外的意思了。
听着曾胜乙的话,卿玦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方才打过的闪电击穿,透着清晰的痛,得了晏亭昏迷不醒恐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他怎能淡然的留守在谷池,几天光景而已,他已经往返了几次都没瞧见晏亭,先前总存了侥幸,想着自己若能战胜西申,或许还是有可能护住自己与晏亭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如今是彻底的心寒了,愤怒也在这一瞬达到了极致,即便是要死了也不让他们相见,凭什么!
霍然抽出身后背着的半截画戟,在曾胜乙未曾留心之时直逼上了他的喉尖,冷着声音说了起来:“放本将军进去,不然休怪本将军无情。”
隐隐的感觉那戟尖顶着肌肤的痛楚,可曾胜乙却并没有乱了阵脚,他只是那么定定的看着卿玦,小声的说道:“若杀了我便能进去,我死而无憾,可是,不能!”
是啊,不能,若是杀死一个两个人的便能闯进去,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是他太过心焦,以致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不被容许擅离职守的,环着他的四周围满了人,这些皆是睿王的精锐人马,卿玦知道自己硬攻的希望并不很大。
不再理会身边都有谁,卿玦直接问出了心底存着的那份令他寝食难安的痛苦传说,“大王曾留宿晏亭上大夫?”
雨水打湿了双眼,在昏暗的深夜看不清楚卿玦的表情,曾胜乙迟疑了许久之后轻声叹息道:“上大夫全身而退了。“
第一六零章 会嫁我
“那么她 —— 可有醒来!”
这是卿玦最想知道的,也便是因为听了晏亭昏睡的消息,才令他疯了般执意回返,要知道回来之前他已经日夜兼程的奔波过一次,却未得了见面的机会,心与身体皆处于极度倦乏中,却在听见了晏亭重病的消息之后冲开了拦着他的将士,又急冲冲的赶了回来,可那颤抖的声音却被掩在了震耳欲聋的雷鸣中,终究被旁的人忽略了,一如他对晏亭的感情,得不到旁人的响应。
天道何其不公,偏与他过不去!
“请姬将军不要为难大家了,回吧!”
曾胜乙的声音那般的冰冷,比打在卿玦脸上的雨水还要冷。
这雨下了多久了?卿玦记不太清了,他的脑子里全是晏亭或哭或笑的面容,待到发现天空中飘雨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透了,再回头想想,好像雨水是一路追着他来的。
奔于雨中,身体已经被雨淋的麻木了,却还是在听见曾胜乙不带任何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