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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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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家,总要有几分小性儿的不是!”
  睿王先前顿下的手指复又带着节奏轻点着面前的案几,轻笑道:
  “寡人倒是不觉得女儿家皆是如此,难道爱卿不认为也有些‘很不同的么?”
  听着睿王高低不同的声调,晏亭心头跳得厉害,脑子里盘算着可是哪里出了什么马脚令睿王知道了根底,可想想又不尽然,恬歌的出现是晏亭始料未及的,其实在很多人眼前,她是女儿身已经不再是秘密,却是没料到睿王避开了她身边所有的人,舍近求远的把恬歌找了出来,只此一点,便令晏亭愈加的明白,在睿王面前,她得万分小心,步步为营。
  让晏亭放松了警惕而知道她女儿身的人皆是极其亲近的人,若睿王一旦动了他们,晏亭定要生出防备,恬歌却不尽然,想想那个时候也是晏亭做得太过反常了,引起他人怀疑到恬歌头上也不稀奇。
  自古风流之事,过了也便过了,谁还管得上那么许多的后事来,可晏亭却把恬歌送出去了老远,不必细细琢也能猜得到了,若是恬歌不是知道了什么,晏亭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对待一个妓子呢!
  终归是个仅仅一面之交的风尘女子,睿王这招若是没出了纰漏她晏亭的根底大概已经暴露了,好在有苍双鹤的留心,才保全了她。
  尽管知道苍双鹤做事的周全,可晏亭还是感觉不安,因此格外的托人留心了恬歌的下落,苍双鹤到底怎么办到的那个时候晏亭没心思问,如今想问,可让人已经不在身边了,每每想到,心头总是一阵强过一阵的失落。
  以前总要恼他怨他,可如今任她驰骋的大梁城里没有了他的存在,好像一切都乏味了,他使她斗志昂扬,没了动力,哪还能昂扬……原来苍双鹤走了比卿玦走了之后更令晏亭难受,他们在她面前,她的思绪受他们的影响,他们不在之后,静下心思才能看得透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晏痕才那么肯定她是爱着苍双鹤的吧!
  不管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她首先还是要保全了自己,因此托人去问恬歌的时候,也带上了技巧,只是说与恬歌有过一夜之缘,如今算是知道了‘旧相好’的存在,这心底就跟长了草似的,总也惦着,倒也不求能与睿王争些什么,只要如道恬歌如今就好。
  几个各不相交的人带回的消息都是那个恬歌不识好歹,惹了大王不悦,被关迸了一处私密的地方,至于在哪里,却是没人知道的。
  恬歌能令睿王不悦,自然不可能是她有什么惊天的本事,大概只是没让睿王得了个满意的答案罢了,因此晏亭渐渐的放了心,如今才敢如此坦然的站在睿王面前,可听着睿王暧昧不明的话,晏亭心头又开始涌出不安,毕竟有把柄在人家手中攥着呢,怎敢断然恬歌会不会受不住睿王的折磨,把她就给卖了求得安宁呢!
  苍双鹤在的时候,晏亭就常常走神,苍双鹤离开之后,晏亭走神的情况更加的明显,即便如今面对着的是睿王,晏亭竟然就这么思度了起来,久久未曾回答了睿王的疑问。
  睿王这几日心情极好,即便晏亭站在他面前失神了,他也不恼,只是唇角勾笑的打量着晏亭垂着的眉目,愈看愈是觉得晏亭比先前顺眼了许多。
  萱草雅站在晏亭身后百无聊赖,四下张望着,久久没听见他们二人的声音,才转过头去看看情况,见睿王正‘奸笑’的打量着晏亭,好像黄鼠狼见了鸡一般,只差口水没流出来了,顿时觉得有危险逼近,倒也不顾所谓的礼教,上前一步,装作没站稳的样子直撞上晏亭的后背,差点将晏亭撞倒。
  晏亭趔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并不回头去恼萱草雅的‘莽撞’,抬头看着睿王,知道这是萱草雅在提醒了她,对睿王尴尬的扯着笑,机械的声音恭敬道:“大王恕罪,方才听见大王说女子是有不同的,臣便想起了内子,竟想得失神了,实在是……”
  睿王听着晏亭说起了自己的夫人,嘴角的笑顷刻凝结,大婚那日鼓山之上翩然起舞的女子他敢肯定绝非是姒塔,却也不会是寻常之流,总感觉那身影看着熟悉,事后问过几个上了年岁的宫人,许多皆说初看之时竟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见到了盈姬,而与盈姬有最直接的关系的就是晏亭。
  虽然睿王总觉得这样的联想有些荒谬,可再看卿玦与晏亭在一起的情况,又觉得好像一切又明了了,许多人都当卿玦有断袖之癖.可睿王知道卿玦没有!
  那是一种比对付盛康还要刺激的感觉,可生出希望之后又有些抓心的痛苦,总是幻想着那个女子便是晏亭,固执的觉得盈姬不会养出难看的孩子,所以第一次见到晏亭的时候,莫大的失望,因此睿王赏晏亭最好的补药……比他最宠爱的姬妃用得还要好,总觉得大概是长在荒郊野地,没有好生保养的关系,只要补好,晏亭也能长得受看些的。
  然而经过大婚之夜,那等期待竟在一夜之间膨胀到令睿王夜不能寐,天下第一美女的王后,多么引人遐想,若换做从前的他,早已经迫不急待的压在身下了,可大婚之夜他竟留在了自己的寝宫,就那么对着盈姬的画像枯坐了一夜……不过晏亭已经有了子嗣,且传说晏亭和其夫人相处甚是融洽,又在寻到了据说当初曾因为和晏亭私处过而被晏亭潜人送走的妓子恬歌,可恬歌也只是说晏亭不喜欢她,咬死了说晏亭就是个男人,令睿王原本升腾出的幻想一点点瓦解。
  那一晚他贤良淑德的新王后赵娥黛知道了他的沉闷,差人来请了他四五次,睿王吃了许多酒水之后顺了赵娥黛的意,幸了她,即便知道她是个处子,可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
  虽然看上去醉了,可脑子却愈加的请晰,他看得见赵娥黛极痛苦咬牙却坚持着不肯出声的表情,这样的女子当王后最恰当不过,且处处附和姬氏选后的标准,可是睿王伏在她身上的时候却不觉得快乐,待到一切静寂之后,空虚的感觉更甚。
  她是他的后,他却在云雨之后起身离去,那个屈意承欢的女子倔强的表情在他站起身之后轰然倾倒,再也隐忍不住,呜咽出声,睿王只是顿了一下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一夜拥着红色的舞衣才有了睡意,梦中是晏亭那一双灵秀的眼,对着他甜甜的笑,那舞衣上还残着淡淡的幽香,睿王总觉得那香气他在晏亭身边闻到过的。
  其实,只要晏亭不提到自己的夫人,睿王愿意把她看作是个女子,可是晏亭提到了,又勾起了睿王心底的矛盾,所以他怒了,伸手便抬起案几上的笔架朝晏亭的方向丢去,厉声道:“同寡人说话,爱卿竟然想着旁的人,置寡人于何处?”
  睿王这笔架乃整块墨玉雕成,直奔着晏亭的门面来,晏亭只是片刻闪神之后,并不理会身后萱草雅拉扯着她的动作,硬生生的接下了睿王掷来的笔架。额头上顷刻见了红,顺着她此时暗哑的脸缓缓流了下来,却也是触目惊心的效果。
  身后萱草雅叫的凄厉,好像她才是那个受伤的人一样,睿王脸上竟透出了不安,喃喃道:“爱卿怎么不躲开呢,以前的你总会躲开的,寡人没想到不同了,来人,传御医……”
  晏亭伸手不慎在意的拂去额头上的血迹,脸上挂着笑,清淡道:“臣在大王眼前一心二用,自当受些惩处的,大王不必寻御医了,臣总要长些记性的。”
  睿王并不理会晏亭说了些什么,慌张的从王座上起身,快步走到晏亭眼前,对着先前听见萱草雅的尖叫跑过来的内侍大声喊道:“快去传御医,怠慢了,提头来见。”
  那个面容清秀的内侍听了睿王的话,快速的跑了出去,方才还尖叫着的萱草雅这会儿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一手掐腰,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那内侍离去的背影呢喃道:“这家伙怎么感觉那么像流云呢?”
  听了萱草雅的话,睿王脸色由方才砸伤晏亭的苍白转为淡淡的红润,语调也冷上了几分,恶声道:“你不是要嫁给晏爱卿为三夫人么,如今怎么有心思看别人去了,别以为你是先生的师妹寡人便会处处忍让着你,玥谣嫁不成,你也别想嫁给晏爱卿。”
  “呃——这些小伤本来就死不了人的,大不了破相了而已,流云又不指着那张脸,为什么不让我嫁给他?”
  萱草雅不甘心的顶了回去,睿王也不含糊,直接冷声道:“因为你配不上晏爱卿,寡人已然知晓你与公子野的关系,能嫁给晏爱卿的,绝对要身世清白的。
  “迂腐。”当然,这话萱草雅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因为晏亭一边抹去额头上的血迹,一边回头背对着睿王给她递眼色。
  萱草雅咬着红唇,心有不甘,却在晏亭回头的一瞬间恍惚的感觉她的眼神和苍双鹤很像,令她不由自主的顺着晏亭的意思办……真是个怪异的念头!
  晏亭见萱草雅安分了,回头对睿王轻笑道:“多谢大王关心,不过一点点小伤不碍事的,只要雅雅给臣处理一下就可以了,先前与南褚征战的时候臣也伤过,雅雅处理的很好。”
  雅雅!萱草雅感觉自己的鸡皮一路蹿升,可依旧要陪着谄媚的笑面对着睿王,苍双鹤离开之前曾交代过她的,睿王今非昔比,让她小心点,老虎的须子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萱草雅自认为十分有自知之明,睿王是真的生气了,怒火没处发泄,晏亭硬生生的承了他那一下,倒是给他泄了些气,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怒了呢!
  先前离去的内侍已经引着御医跑着赶来,晏亭听了先前萱草雅的疑问声,瞥了一眼那个低眉顺目的由侍,倒是真有几分像她呢,心下想着巧合的可能性。
  御医跪倒在睿王面前见礼。
  睿王看也不看御医,冷声命令道:“晏爱卿伤了面容,医好他,宫中珍贵药材随意取用,可若是晏爱卿的额头留了痕迹,拿命来偿。”
  听了睿王的话,那御医的身子明显的颤了一下,先前听内侍说晏亭被睿王砸伤了额头,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小毛病,他倒也放心的跟着过来了,可伤口容易好,不留疤痕却太难了,先前即便是宫中受宠的夫人伤了,睿王也没要求过不留疤痕的,如今却要求本来就长得‘面容差强人意’的男人不留疤痕了,此举实在匪夷所思。
  心里有百般计较,面上只能战战兢兢的领旨。
  晏亭看着御医的模样,莞尔一笑,转头对睿王恭敬道:“臣还是喜欢让雅雅给包扎的,御医把损伤药给雅雅,就让他下去吧。”
  睿王原是不肯的,不过晏亭也不肯让,萱草雅站在一边看着晏亭和睿王的坚持,自然明白他们心底的意思……想来睿王还是怀疑晏亭究竟是男是女的,若是女子,伤了面容总是缺憾;而晏亭的心思就更好理解了,御医总不是泛泛之流,若是太近的接触,总要担心会被他看出端倪,又怎么肯让他近身呢!
  僵持不是办法,萱草雅润了润嗓子,尖声细语的呜咽道:“留了好多血……呜呜,若是再不包扎,我的流云怕就真成了云飞走了,可怜的我未嫁竟成未亡人!”
  看着萱草雅像模像样的抽噎,晏亭心底轻笑,睿王却惶恐不安了起来,连声道:“既是如此,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晏爱卿包伤口,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未亡人也不必你当了,直接给他殉葬!”
  萱草雅眦牙咧嘴的,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十分的迅速,就从御医的医箱里拿出了东西几下就替晏亭包好了额头。
  睿王看着晏亭的脸,浓黑的睫毛微微茸答着,遮了半边睿智的眼,轻叹道:“晏爱卿当真的倔强,罢了,寡人累了,爱卿回去吧。”
  这几日是特别的,所以睿王不能天天见到晏亭,好不容易见了,却弄成这个模样,人前他依旧是高高在上,可心底却涌起了莫名的沮丧,特别是他开了口之后,晏亭竟毫不迟疑的失礼退下了,令他是是难受,竟有些嫉妒跟在晏亭身后的萱草雅了。
  直到没了晏亭的身影,睿王才粗暴的遣下所有的侍卫,偌大的仪昇殿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愈显得空冷,伸手扫开案上的所有东西,最后把那方砸了晏亭之后被内侍捡回来的笔架高高举起,却迟迟未丢开。
  “大王。”
  软柔的声音响起,睿王慢慢放下手中的笔架,终于明白为什么迟迟不肯丢开,却原来那上面的一角还沾着一抹红,睿王知道那是属于晏亭的,心头一瞬间便盈满了动容,并不理会婀娜而来的绝色女子,由着心中所想,抬起了书架靠近唇边,在女子错愕的目光中缓缓的探出了舌尖,轻尝上笔架上血的味道。
  “大王,您…”
  赵娥黛轻捧着胸口,眼睛瞪得极大,颤抖着声音又喊了一次,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睿王把手中的笔架没血的那一侧贴上了自己光洁的额头,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赵娥黛,冷声道:“寡人既能封你为后,便可撤下,别试图影晌了寡人的举动,看见了么,这上面是血迹,寡人方才就用这个砸伤了喜欢的人……”
  第一四三章 假意的恩爱
  
  何谓痛的彻骨?
  如花的年岁,为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俊美男子绽放了妖娆,世人皆道她是无双的公主,被堰惠王捧在手心中宠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为何当她把自己的一颗真心巴巴的捧到他眼前的时候,却只是换来了他的不屑一顾!
  睿王,所有的人都说他昏庸好色,可赵娥黛固执已见的认为那些都是他们的偏见,如今,她倒是希望他真的好色,她被世人奉为天下第一的美女,可传说中好色的睿王竟当着她的面说喜欢别人——那个貌不惊人的男子究竟哪里好?
  乱了心思,失了礼数,捂着缺了血色的唇转身就向仪昇殿外跑去,什么王后的仪态尊荣,在那个男子面前,她本无尊严!
  为何要来自取其辱,只因为真的爱上了,枣儿听人说睿王见过晏亭之后便在仪昇殿发了脾气,枣儿说这许是个机会,以前堰惠王也常常暴怒,是那种不悦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人脑袋的躁动,可每每见了她甜美的笑,便怒气全消,堰惠王说这世上没几个人牙财导过她甜美的笑,看了心里会十分的惬意,哪里还有怒气!
  因此,她是堰国唯一一个可以不守规矩上朝堂的女子,当无辜的大臣受到波及的时候,她便是他们最好的救命符,却原来,会认为她的笑容恁般美好,只因为真心的喜欢,她那倾国的容颜即便笑得犹胜夏花,可到了不喜欢的人的眼中,也是一无是处。
  晏亭,这个名字她先前便听说过的,大央姬氏皆喜貌美之人,而晏亭却是个特别的存在,听说他长得很寻常,或许该说在姬氏眼中能算得上丑陋的,却得了睿王的重用;也和那个据说比她还要好看的姬将军有着外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更有甚者还有说帝师鹤先生为了晏痕甘愿舍弃大央国婿之荣……
  如今,她的天,她的夫言之凿凿的告诉她,他喜欢晏亭,窒息一般的痛苦,多么可笑,她这个美誉天下的堰国公主居然败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手上。
  赵娥黛前脚已经迈出了仪昇殿的大门,胳膊却被硬生生的拉住,纤细的手腕好像要被捏碎一般的痛苦,那带着寒意的拉扯让赵娥黛清晰的知道,睿王还在盛怒中,先前怎么会以为自己有平复了这头困兽的本事呢?
  不待她站稳,睿王回手一带,赵娥黛踉跄了几下,却不是跌进睿王的怀中,而是重重的撞在了一边的立柱上,后背靠在朱红的立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以平复痛苦,眼圈中盈满了水泽,咬唇道:“为什么,妾身哪点不好,大王为何如此对待妾身,妾身究竟哪点比不上他?”
  外面的阳光打进大殿内,衬着那一双美眸中的水泽更加的晶莹,这便是传闻中的绝色,即便是哭泣的时候,也美得令人移不开眼。可睿王只是微皱了眉,缓缓的放开了手中柔若无骨的手腕,最后转为波澜不惊的淡漠,冷声道:“给寡人安生点,别去烦扰晏亭。”
  看着睿王眼底的坚决,赵娥黛感觉比方才还冷了,他追上了她到底还是为了晏亭,嗫喏了许久,最后也只能认命的轻应道:“妾身遵旨。”
  睿王颔首表示对赵娥黛识时务的满意,甚至伸出方才几乎要捏碎了她腕骨的那只手轻柔的抚上了她细致的面容,倾身向前唇角不带温度的吻上了她失了血色的唇瓣,轻探舌尖,尝到了属手赵娥黛的咸涩。
  在他不带感情的吻上她那一瞬,她眼中的水泽终究不可遏制的倾泻而下,可是她却不曾推开他,只是柔顺的仰头承受着睿王这一吻—— 那是她听话得来的赏赐!
  即便明白这吻的意义,赵娥黛却还是舍不得离开,未见之时便生出了无数憧憬,见面之后更加倾心,那日的云雨初试虽然痛苦,却令赵娥黛觉得无比的欢愉,因为她和他曾经那么的亲近,饶是如此,他占了她的身之后便不再理会她了,如此,今天这吻才更令赵娥黛难以自持。
  赵娥黛心头百转千回,而睿王却快速的抽身离开,轻手拂去赵娥黛眼角的泪,声音也放柔了些:“寡人要的便是你这样一个王后,没有人比你完美,高贵的血统,天下第一的美貌,最主要,你是个懂得分寸的女人,只要你一直听话下去,别贪心跟寡人要求所谓的“爱”和“权利”,你会一直是寡人的王后,好了,下去吧,寡人今晚会到朝华殿。”
  挺直了身子站在睿王面前,父王曾偷偷的同她说过的,她的母后在年经的时候也曾被世人奉为天下第一美女,父王那样的喜欢母后,且不顾她的过去而执意立她为后,父王说她比她的母亲还要好看,且没有受世人诋毁的污点,所以睿王一定会很喜欢她,就像她父王宠着母后那样宠她。
  可是,为什么她在睿王的眼中没看见一点点的惊艳,甚至他说要去她宫中渡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那么的冷漠,就好像是在和她谈妥交易之后付酬金一般口吻,他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个人,更像个会说话的宠物一般了,泪还在流,睿王却不再多看她一眼,轻摆着手谴她离开了仪昇殿。
  婀娜多姿的来,步履蹒跚的去,每见一次,便添一份锥心,可若不具,相思更摧人,见于不见皆成伤,却原来老天不可能偏宠个别的人,她前半辈子太过幸福,所以遭天妒了。
  张效摇头叹息的看着赵娥黛失魂落魄的离开,随后躬身走进了仪昇殿,谨慎的施礼道:“大王。”
  睿王斜着身子颓靠在王座之上,右手肘撑在扶手上,拇指轻托着下巴,余下四指微微的卷曲着,头倾垂,冕旒微荡,遮住了那双睿智的眸子,令张效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搁在案几上的左手若无意般的轻抚着墨玉笔架,听见张效的声音,并不抬头看他,慢声道:“他呢?”
  张效顿了一下,想说已经回宫了,可略一思考便明白,睿王口中的是‘他’不是‘她’,斟酌之后才开口道:“小晏上大夫偕萱姑娘去了囚着公子野的院子。”
  睿王嘴角勾了一抹笑,声调倒是柔和了起来,“原来还在宫中。”
  张效愕然的抬头看着睿王,却是不知道到要如何应承睿王这话,卿块可以喜欢晏亭,苍双鹤也可以,唯独睿王不能——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若是传扬开来,在与西申相抗这个关口上,引得人心浮动总不是件好事,睿王该明白这点。
  冕旒晃动的幅度突然大了起来,在张效略带着些不知所措的目光下,睿王站起身子,对依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的张效平淡的吩咐道:“加几道补血的药膳。”
  张效应了之后才恍然睿王说了什么,看着负手洒然而去的睿王,摇头腹语道:“这都是怎么了?”
  打小就成了这不男不女的身子,倒是对所谓的情情爱爱看得浅薄,总也想不透,男男女女的痴缠究竟有着怎般的魔力,竟让一个个睿智沉重的人变了心性。
  卿块倒是不必说了,很久之前张效便知道他了,信常侯也提到过几次,说这个孩子安静的吓人,但凡有些怪异行为的人,做出些反常的举止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再来就是苍双鹤,张效一直以为他会成为大央的国婿,可四年过去了,那种猜想已经明了——苍双鹤是不可能会迎娶玥谣了,间或也听人无意间提及,当初南褚行军途中,有一段时间,苍双鹤与晏亭总也形影不离,连夜里都是同榻而眠;如今,端看睿王的态度,大概也要掺和进这一团麻中去了!
  为此,张效曾不止一次的上上下下打量晏亭,实在想不出睿王怎么突然转性了,竟对赵娥黛置之不理,反倒去纠缠原本被他嫌恶过的晏亭。
  天真的热了,张效扯着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看着前方挺拔的背影,又是一声长叹,只当睿王是觉得好玩,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那厢晏亭先前得了睿王的恩准快速的离开了仪昇殿,本觉得今天绝非她的吉日,想就那么离开尚晨宫的,可转念想想总要处理一下公子野,公子野的存在说的直接点,关乎到卿玦未来的动向,晏亭不能置之不理,何况,身后那个还在絮絮叨叨的女人也是被她带过来看公子野的,若是这次食言了,想必回府之后,自己的耳朵又要遭受一番毒害了,为了自己未来的清净,公子野更是得见,因此她带着萱草雅一路向囚禁着公子野的院子走去。
  先前萱草雅东拉西扯些没用的,待到了僻静的地方,突然压低声音小心道:“流云,你还真是呆呢,明知道自己躲开了,睿王也不可能真的定你的罪名,就那么硬生生的挨了那下子,要是破相了,要我怎么跟师兄交代啊!”
  听见萱草雅提到苍双鹤,晏亭心头又是一颤,不过面上依旧维持着先前的淡漠,低声道:“若是我不挨那下,我们现在也出不来,大王本不是个愚蠢的人,如今是愈发的不好糊弄了,小心为妙,至于本大夫破不破相倒是与你师兄没什么干系的,若他寻你麻烦,便说本大夫与内子嬉闹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你也管不了。”
  晏亭不回应她的话,萱草雅便念经一样反反复复的说个没完,听见晏亭张口了,萱草雅那双猫儿似的顿时眯成了狐狸样,笑嘻嘻的上前,软腻着声音道:“我就知道师嫂待我极好,跟我是一条心对付师兄的,你放心,等着你嫁了我师兄,他惹你不高兴的时候,我一定带着你走得远远的,让他独守空闺,让他懊恼自责,让他急得又哭又闹又上吊……”
  萱草雅是越说越兴奋,而晏亭只是翻着白眼斜睨着萱草雅,撇嘴道:“你师兄离开之前是不是给你什么气受了?”
  “咋?”
  晏亭依旧用那种质疑的语调说道:“若你师兄没给你闷气,你怎会总想着要算计他呢?”
  听了晏亭的疑问,萱草雅眯成狐狸样的眼睛又瞪圆了,粗声粗气道:“原来你早就在意师兄了,这会儿都向着他说话呢,呜呜,你们合着伙欺负我。”
  拧着眉头斜着眼看着萱草雅是又笑又哭的,她那张脸本就轮廓深刻,这会儿上面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的,看着晏亭慢慢的笑了起来,先前她害怕
  萱草雅会当着她的面哭,毕竟那段过往换做寻常的女子,怕就算时隔多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下,可萱草雅表现的这般的淡然,那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样子让晏亭从心底生出了几分艳羡来——她若是如萱草雅一般什么都不去在意,会不会就不用如此的矛盾了!
  晏亭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只是机械的沿着小径向前走着,不想萱草雅突然扑进她的怀中,小鸟依人般的贴着她撒娇道:“流云,你真的要娶明谣公主么。奴家不依,你说过要娶我当三夫人的,若是娶了明谣公主,那奴家怎么办,你已经有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了,若是再来个公主,那奴家一个月也就没几个晚上词候你了,奴家不依啦!”
  寒—— 恶寒!晏亭感觉自己下到脚指头尖,上到头皮发梢都都战栗,却没有立刻推开萱草雅,眼角的余光中闪过一个人影,即便看不分明,端从萱草雅的表现便可知道那人是谁了,轻笑起来,伸手怀上萱草雅纤细的腰身,声音竟然比最初相见之时睿王那逗弄着姒塔的声音还要更邪上几分,“放心便是。本大夫就算娶尽天下的女子,每个月还是会拨给你几夜的。”
  这话说得当真欠揍,萱草雅附在晏亭耳畔看似无比娇羞、亲昵的小声道:“若你当真是男人,也是个会惹女人落泪的家伙。”
  晏亭爽朗的笑出声来,还要伸手亲昵的点一下萱草雅小巧的鼻尖,其实闺房之事怎会这样的大声呢,不过混乱了脑子的人是听不出异常的,晏亭眼角复又瞥见了那身影还僵在原地,遂大声的回应着萱草雅的嬉笑道:“你这样说,本大夫愈加的觉得喜欢的紧,今夜便到你房间去吧!”
  晏亭说得连自己都感觉一阵阵的冷,却不想萱草雅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微微仰脸,看似娇羞的说道:“便知道你放不下奴家,哎!
  谁让奴家这么喜欢上大夫呢,做小便最小好了,只要你每个月还能有时间去我那屋里歇歇脚就好,让奴家能常常看见你,奴家也就满足了。”
  方才还凶神恶煞样的萱草雅如今看上去娇羞魅惑,判若两人的表现令晏亭侧目,脸上有憋着笑的痕迹,却没有立刻开口回应萱草雅的“深情”。
  晏亭这厢没动静,那头的公子野终究忍受不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大踏步的上前,站在晏亭和萱草雅对面,本想着要底气十足的对他们说话,可如今顶着阶下囚的身份,到底失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底气,半晌也只是说出了个名字,细细尖尖的,有些走调,“雅雅,你……”
  仅此一句,再无其他。
  晏亭微微垂着眼,视线轻瞟过萱草雅的表情,果真又笑成了狐狸样,俯身贴着萱草雅小声道:“本大夫日后万万不会得罪你!”
  萱草雅挑起下巴,恁般的得意的回应着晏亭的调侃。
  她二人的眉来眼去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的眼中,无异于赤裸裸的调情,公子野终究隐忍不住,忘记了这几日受过的苦,怒声道:“下贱的女人,当初跟着本公子的时候,口口声声不做小,如今倒是巴巴的求着给人家当小了,呸!算本公子瞎了眼,平白了念叨了你这么多年!”
  萱草雅眸光一闪,虽然极快,却还是被晏亭捕了个正着,心中方才真的分明,倒不是她天性洒然,只是遮掩的太好罢了。
  原本已经要松开的手在那不经意的发现之后,偷偷加了分力道,把萱草雅更往自己的怀中带去,扬高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睨着不复光鲜的公子野,冷哼道:“公子想必忘记了身在何处了,竟如此诋毁本大夫的爱姬,她愿意给本大夫做小,自然是爱极了本大夫,宁肯委屈了自己,亦舍不得别离,本大夫奉劝公子一句,本分点,皮肉才能舒坦些!”
  被晏亭气势所震,公子野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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