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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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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卿玦便有意无意的绕在了晏亭营帐外,是他懂得晚了,竟就那么错过,苍双鹤那话最初的时候是他的明灯,指了方向给他;如今却成了一把利刃,生生的割据着他的心头肉,“即便他二人皆为男子,只要喜欢上了,便不会在意。”若当真喜欢上了呢?
亲眼瞧着苍双鹤那一袭淡紫色的身影悠然的走进了晏亭的 营帐,或许自己曾经是局中人,总要沉沉浮浮的纠结,如今却成了无法插入的旁观者,何等无奈,想学着晏亭那等洒然的笑,可怎么也笑不出,竟开始怀念以前相处的日子,可以肆无忌惮的纠结,至少那个时候,他们彼此对视的时候,眼中的笑是全然的真诚,如今,他已经配不上了。
苍双鹤步入晏亭营帐的时候,晏亭正瞪着矮几上雷心子送来的两个玉坛,心中盘算着现在退缩了,可算是失信于人?
见此情景,苍双鹤只是淡然地笑,语调平和道:“那一双坛子,有一个中盛着山间清泉,辅以别样的药材,不但不会醉,睡一晚之后,明天一早,反而会神清气爽。”
听着苍双鹤的声音呢,晏亭方才察觉自己失神了,收回了瞪着那一对玉坛的视线——再瞪也瞪不飞它们,反倒要让苍双鹤笑话了去。
端正了身子,抬眼对苍双鹤淡然地笑,声调也差不多的平和,说出的话却是顶着苍双鹤的,“本大夫曾闻听先生深谙医术,更会使毒,倒是有些好奇,先生可会混淆了这两样本事,一时失神,用错了药,恐到那时,非但不会神清气爽,反倒要一睡不起了。
苍双鹤脸上的笑未曾改变,轻缓道:“若是如此,鹤会陪上大夫一道长眠,上大夫自是不会独行。”
晏亭心头一跳,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身体里涌动,连手指尖也跟着微微的颤,不过口气却丝毫没断了讥讽,“若当真有先生同行,本大夫怕连投胎都会误了时辰,还是免了。”
对于晏亭的冷语相讽,苍双鹤并不介意,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洒然落座于晏亭对面,收了手中擒着的紫玉,探手取过一边的玉壶,柔和着声音道:“看来上大夫当真怕了,可惜了如此上佳之物,竟未遇识它之人。”
说罢为自己斟满一碗,抬手端起,对着晏亭微微一送,清淡的药箱随着他的动作而充盈在了晏亭的鼻翼间,随即就口饮下,眼角载着玩味盯着晏亭脸上的表情变化。
晏亭冷哼一声,“笑话,本大夫岂会怕你。”
然后伸手便去抓方才苍双鹤倒水的玉壶,拿到跟前就要为自己倒水,却被苍双鹤倾身上前,掣碗挡住,晏亭不解的抬眼看着苍双鹤咫尺之遥的那张愈加深刻鲜明的脸,而他还是那副淡笑着的表情,煞有介事道:“这碗方才鹤用过了,应该是没毒的,上大夫既然害怕,便用这只好了,若当真有毒,尚有鹤给上大夫垫底。”
晏亭抬手推开苍双鹤的手臂,不屑道:“先生并不避人走进本大夫营帐,一旦本大夫生出何等变故,先生自然难逃其咎,以先生之智,怎会犯下如此浅显的错误,因此不但不会陷害本大夫,想必还要护着本大夫的周全,再者,既是先生的碗,本大夫又怎么好夺过来呢?”
笑着收回了手中的酒碗,对于晏亭的轻视并不过多的计较,探手取过另外一个玉壶,替自己斟满上半碗清酒,平缓道:“此乃南褚国酿,以清醇着称于世,既行于天下,当尝天下之珍品,此酒万不好错过了。”
晏亭并不应话,莫说只是南褚的国酿而已,即便是天上仙酒,送她也不会贪吃上它一口——若到时出了问题,谁该负责?
瞧着晏亭蹙眉盯着他这头的酒碗,苍双鹤端起送到晏亭跟前,逗弄道:“上大夫不尝上一口么?”
晏亭撇嘴道:“饮酒误事,明天就要进陈县,本大夫可不像有些人贪杯,还是吃些醒神的药水好些。”
说罢忙替自己满上一整碗的药水,随后端起就口便喝,若身边每个男人倒还好些,贪上几口,也只是她自己受些罪而已,且如今的她还当真想学学不如意之人的借酒消愁,现在对坐着的那个妖孽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一旦她酒后乱性,毫不客气的骑到了苍双鹤身上,那实在是一副不可想象的画面。
甩开脑子里混乱的幻想,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小口浅尝,清凉舒服的感觉沿着唇齿一直流淌进胸腹,似乎当真顺畅了许多。
见晏亭已经喝下了那药水,苍双鹤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饮下手中的清酒,待到酒尽碗干,放下玉碗,就瞧见晏亭正用那一双杏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瞧见他发觉了她的视线,晏亭又若无其事的别过了脸去,苍双鹤轻声问道:“上大夫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
窥视了别人却被当场生擒,总也生出几分尴尬,苍双鹤素来以善察人心闻名,如今这样问了,便是不放过她的尴尬,晏亭心中轻咒了几句,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谄媚,恁般温柔道:“先生之姿容实在令本大夫嫉妒,只是想不透,如此好样貌,为何要凭空浪费了去?”
这话确实说的没边没际的,苍双鹤微微挑了挑眉梢,笑声道:“为何说是浪费了?”
晏亭摇头晃脑,白天的时候苍双鹤要同她吃酒,她最开始想要拒绝可随后竟然答应了,那时脑子里装着的就是玥谣的事情,其实原本应该放在回程才说这事的,可谁能断定那个时候有没有机会与苍双鹤独处,今晚倒也算是个极好的机会,她焉有放过的道理,颇有些豪爽的说道:“明日便要进驻陈县,说到底,本大夫还是要生出些紧张的,却也莫可奈何,谁让本大夫生得难看,若本大夫生成先生这般好样貌,才不会出来吃这个苦头,玥谣公主明艳动人,若有幸娶她为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又不必吃这等夜宿野地的苦楚,且到了陈县,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死于非命,真是越想越要怨上一怨本大夫的爹娘,当初为何就没把我生的像上大夫这等好姿容呢!”
闻听此言,苍双鹤自然明白晏亭现在藏了怎样的心思,倒也不直回绝,反倒要装作混沌不明一般的说了起来:“原来上大夫竟然会对玥谣公主有心,果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鹤曾听人说过的,上大夫家中娇妻已有身孕,不过也好,上大夫既然喜欢,待到班师回朝之后,鹤寻个机会同大王说说,便把玥谣公主许了上大夫好了。”
呸!跟老子装糊涂,老子偏偏不让你如意,整了整心境,装出十分失意的样貌沮丧道:“本大夫何尝未曾想过要同大王开口,可惜——哎!玥谣公主只对先生情有独钟,得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何用,早晚有一日,公主要爬墙,本大夫可受不住这等打击,若本大夫如先生这等样貌,哪来今日的烦恼!”
方才饮下的药水,最初入口的时候带着微微的苦涩,她是忍着喝下的,可如今回味一下,竟觉得还想再尝尝,倒也不客气,伸手取来便为自己满上,她话说完了,不见苍双鹤回答,也懒得去看他搪塞的表情,端了碗就往自己嘴边送。
苍双鹤也同晏亭一般的动作替自己斟上清酒,不同的是他一直盯着晏亭脸上的表情变化,最初的时候晏亭倒还算敬业,把那脸上的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若换做他人,或许就被晏亭糊弄了去,可到后来倒水的时候,苍双鹤却清晰的瞧见了晏亭嘴角绽开的轻笑,浅浅的笑纹,有一种勾人的魅惑,苍双鹤轻笑出声:“可惜鹤与公主实在不相配,若是娶了她,怕鹤早晚也要爬墙的!那个时候公主若是去同大王哭诉,恐鹤将遭受无妄之灾,鹤可是受不得这等罪过。”
晏亭呛咳了一下,挪开喝了一半的药水,斜着眼睛睨着苍双鹤,见他只是对着他无辜的笑,好像方才那些都是内心的真心话,晏亭撇撇嘴,不屑道:“即便高贵如玥谣公主也配不上先生,难不成先生也要同姬将军一般觊觎大王新后,天下第一美女赵娥黛,啧啧,可惜赵娥黛已经定下了终身,先生若是当初直接去堰国寻求仕途前景,许堰惠王爱你之才,就把自己最宠爱着的二十一公主许配给你了呢!”
说罢复又把碗靠在了嘴边,小口啜饮着,苍双鹤摇头笑道:“鹤自己便有样貌,又何须要求伴侣也要如此!”
晏亭从鼻孔里哼气,冷言道:“原来先生当真恋慕大王,好好一名男子,却有此等癖好,可惜了,当真可惜了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大夫实在可怜了先生的祖上,竟生出了此种不肖子孙。”
说完这话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接着把碗中余下的药水尽数饮下,略凹陷的两腮因为含着一大口药水而鼓出两个圆圆的小包,苍双鹤看着晏亭现在的表情,眼底显出真心的笑,执酒相对,轻言道:“若你是女儿身,我便娶你!”
噗!方才含在口中的药水不及咽下,如今尽数喷出,对面苍双鹤说完那话之后在晏亭不曾留心之时,一个闪身挪离了正对着晏亭的位置,不曾沾上半滴药水。
晏亭抬了抬胳膊用袖子拭去嘴角残余的水渍,愤恨的盯着躲在一边的苍双鹤,咬牙切齿道:“苍双鹤,你什么意思?”
苍双鹤脸上的笑容在晏亭看来实在的碍眼,似乎见她出丑他就能乐开了花一般,他的语调很懒散,说得亦让人辨不出真假,慢条斯理道:“此乃鹤的真心所想,只是突然发现,若上大夫是名女子,与你相处,鹤也许便没多余的心思去爬墙,倒也是件趣事!”
霍然起身,晏亭冷哼道:“你还是去爬墙吧!”
说罢拂袖而去,苍双鹤靠着矮几,一手捏着玉佩,一手轻点着几面,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扩大。
那厢晏亭才走出了营帐,经凉风一吹,顿时清醒了过来,斜着眼睛伸手若扇子般在自己胸前扇乎着,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是我的营帐,凭什么我要走。”
说话转身又走了回去,方才被苍双鹤给刺激了,心中全是他那句若她是女子便会娶她,冷笑一声,待到他日瞧见她果真是个女子后,看那厮还能笑得那么悠哉!
心头乱糟糟的跳着,倒也未曾留心周边的情况,因此她已经转过身后,依旧没瞧见对面的矮树下静静地倚着的那道颀长的人影,更不会发现那人最初看见晏亭走出来之后,脸上盛满了欣喜,可待到晏亭转身之后,那一副欣喜的表情顷刻收敛,还能怎样,或喜或悲,皆因自己所选!
晏亭气势汹汹的奔回营帐,站在苍双鹤眼前,环臂抱胸,冷言冷语道:“鹤先生,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该歇了。”
苍双鹤收了手中的紫玉,莞尔笑道:“也好。”
说罢洒然起身,绕过矮几,晏亭看着苍双鹤的侧影,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瞪出个洞来,她都没去寻他算账,而是好言相劝,娶了玥谣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他竟然还要戏谑她取乐,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瞎眼小人!
却是不想苍双鹤信步走到帘子边,还未掀了帘子,顿了一下,竟又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卧榻旁,悠然坐下,平缓道:“一同睡吧!”
晏亭愕然的瞪圆了一双杏眼,四下扫了一圈,这营帐内只那一张卧榻,苍双鹤竟然厚颜无耻的强占着,还说什么要同睡,她疯了才和他同塌而眠,“这是本大夫的营帐,请先生回自己的营帐去歇着。”
苍双鹤甚无辜的探手道:“实在不巧,先前只想着要与上大夫把酒言欢,料定不过子夜不会吃好,并没想到这么早就要散了,因此鹤根本就没让卫将军给备营帐,再者又非一次、两次了,鹤与上大夫皆是男人,又何必斤斤计较着呢!两个人同睡,也暖和些!
晏亭涨红了脸,老半天憋出一句:“先生去找姬将军吧,本大夫习惯一个人占整张卧榻,先生硬要分一半去,本大夫怕深夜会将先生踢下塌去,伤了先生可实在不该。”
她这话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了,而且把早先他总拿来威胁她的由头也搬出来了,那个时候怕苍双鹤对卿玦不轨,现在她已经不怕了,卿玦已经同定下婚约的女人有了那样的关系,她还跟着操什么心呢!
却不曾想苍双鹤听了她的话非但不起身,反倒躺下了,笑言道:“夜深了,怎好再去叨扰姬将军休息,上大夫若实在害怕伤了鹤,倒也有办法的,鹤来的时候好像瞧见外头营帐旁边倚着一卷席子,上大夫取回来自行安排吧!”
随后悠然的转过身子,拉起一边的锦被盖住自己,似乎真的打算就这样睡了,当真够无耻——晏亭又在心中暗暗的咒上了许久,倒也无计可施,转身就向营帐外走去。
她那厢掀起了帘子,苍双鹤缓缓地转回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晏亭的背影,手中捏着前几次与晏亭同营时候的香囊,那香囊和着晏亭先前饮下的药水有静心凝神的作用——曾胜乙曾提到过的,晏亭每夜似乎都无法安稳成眠,特别是在弱水死了之后,这对于一个谋士来讲,是致命的威胁。
晏亭出了营帐,果然瞧见了苍双鹤说的那卷席子,其实这席子出现的有些奇怪,卫都从不在她的营帐外摆一些没有用处的杂物的,抱着席子转身,视线一瞬间定格,似乎时间也跟着在这一刻静止了,眼角有别样的酸涩,却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半天凝成一个“你”字。。。。。。
第一百零四章 你动心了么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只要伸出手便可以触及,可是,这一臂之遥却远如天涯海角。
残月未现,薄雾绕身,看不通透的朦胧,暗夜里的卿玦更有着惊人的艳丽,或许是那地府中的判官疏失了职责,本该是绝代佳人却弄错了雌雄,即便亲眼见了他的男儿身,可还是会在这样的夜里,恍惚的感觉面前站着的是个国色天香的美娇娥。
思绪飞旋,禁不住停留在那揪心的一幕,那日的阳光正好,她挑了帘子的一瞬,阳光洒在了他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恁般的美好,仿若画中的仙子,可也让她同一瞬间体会了彻骨的寒,如今再见,那丝未曾清除干净的寒毒似乎还会侵袭心肺,阵阵的痛着,似乎勾起余毒便无法畅快的呼吸,唯有掩饰自己的慌乱,她要让他知道——她真的不在乎。
迷了眼睛,勾起嘴角,就好像苍双鹤脸上总挂着的那般笑着——看似温暖,实则无情,云淡风轻道:“姬将军这么晚了还不睡,明早要是再起不来,本大夫可还是不会客气的硬闯进去的。”
卿玦顿了一下,也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那样也不错。”
晏亭一愣,随即抱紧怀中的席子,淡漠道:“鹤先生还在等着本大夫,先进去了,姬将军也早些歇息吧,一次倒还是个新鲜,次数多了,反倒要在将士心中失去了威严。”
说罢并不等卿玦反应,转身便钻进了帘子,只一臂远的距离,待到晏亭转身,卿玦才敢抬起胳膊,修长的指尖只勾到了随着晏亭转身而飘起的博冠丝带,有如她留在他心底深处那面容上的丝滑触感,也不过只是一瞬,他的手心向上,手指微勾,眼睁睁的看着丝带的边角也滑出了他的手心,却原来到头来,他连属于她那一根博带也留不住。
晏亭抱着席子钻进了营帐,靠在帘子边的梁柱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营帐的帘子算得上单薄,可有的时候,竟又那般的厚重,可以完完全全的隔绝开两个人,她没有勇气停留,更害怕他会对她说:“卿玦要成亲了,请上大夫吃喜酒!因为害怕,才会逃避吧!”
平缓了许久,似乎帘子外已经没有任何的声音,晏亭才静下了心思,营帐中唯一的卧榻上躺着的那人似乎睡得当真的香甜,那是她的卧榻,她的瓷枕和她的锦被,凭什么苍双鹤可以厚颜无耻的鹊巢鸠占,还在她面前这么舒服畅快,她心情不好,看着苍双鹤惬意了,她更不喜欢。
大踏步上前,把怀中的席子重重的摔在卧榻前,不过那席子实在轻薄,并没有打到预期中的震慑效果,晏亭抬起脚就对着苍双鹤的后背去了,可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反倒停下了——那可是她的锦被,踢脏了,她睡什么呢?
“苍双鹤,起来。”
恨恨的说着,却不见苍双鹤转身,晏亭上了火气,咬牙切齿道:“苍双鹤,若是再装作听不见,本大夫就当场验证一下死猪到底怕不怕开水烫!”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当真怕了她的威胁,苍双鹤缓缓地转过身子,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笑着一脸平和道:“鹤记得那席子好像就在帘子外的,莫不是被人拿走了?”
晏亭一愣,随即明白他在取笑她速度慢,尽管她这慢是有理由的,但是她是万万不会甘心被苍双鹤看轻了去,愤愤道:“本大夫从南天门取回来的,你管得着么!起来,现在天冷、风寒、地皮凉,本大夫身娇、体弱、毛病多,不似先生你身强体壮,因此本大夫要睡卧榻,先生若是硬要死乞白赖的耗在本大夫的营帐中,那么久睡席子上,若是觉得受不住这等委屈,方才姬将军还像夜游神似的在外头晃荡,先生可以追过去与他挤一个卧榻,对,还可以彼此温暖温暖,本大夫绝对不会大了嘴巴到处去说些有的没有的,先生放心就是。”
晏亭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苍双鹤非但不恼,反倒笑得更深刻了,缓缓地坐起了身子,随意半拢着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而荡出完美的波痕,有几缕散落在胸前,成就一副艳丽非常的画面。
卿玦是第一眼便让人觉得惊艳,苍双鹤第一眼也很好看,可却不如卿玦来得深刻,不过再看苍双鹤,却是一次比一次更夺魂摄魄,见的次数多了,或许要对卿玦乃天下第一美人的说法生出些动摇来,若他二人乃女子,定是那等祸国殃民的妖精,当然,身为男子也脱不了惹了人心浮动的本事。
苍双鹤坐起身子后,并没有挪身下榻,反倒倚着身后的梁柱,微微曲起一条腿,捏着紫玉的手搭在屈起的腿上,那紫玉握地严实,晏亭也没心思细细打量,因此并未瞧见苍双鹤手中捏着什么,完美圆润的指尖轻轻在手心中的紫玉上游移,浅笑道:“既然怕冷,莫不如同塌。”
晏亭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暗咒骂着苍双鹤:无耻的见识过,这么无耻的还是头一回见,都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看来还真的不幸被她遇上了,今晚都是她在努力把玥谣推给他,又没见他跟自己说了些什么有用处的,想必苍双鹤是明摆着要耗在这里了,她却傻乎乎的以为是甩开玥谣那个潜伏的包袱的大好时机。
深深地吸着气以平缓自己的怒火,半晌对苍双鹤露出一抹比张效见了睿王还要谄媚的笑容,用着令自己汗毛倒竖的声音道:“先生,这可怎么是好,本大夫实在怕伤了先生您呢,您瞧瞧,姬将军长得多么赏心悦目,即便晚上相互取暖了,也恁般舒服不是!
苍双鹤眼底盛满笑意,语调却还维持着往日的平和道:“多谢上大夫替鹤着想,不过总有人怀疑鹤是否有异人的癖好,若今晚住进姬将军的营帐,怕那等虚传的消息便要被他人看实了去,莫不如留在上大夫这里,两相比较,倒是不会怀疑鹤与上大夫有些什么的!”
晏亭眼角又开始不自主的抽搐,损人也不带这么难听的不是,睿王那家伙瞧她生得不好,明白的说了,然后便是大包小包的送养颜的补药;卿玦最初也嫌弃她现在的样子难看,可也实打实的说了心里话,莞尔笑过之后,倒也未曾留在心头;就这眼前的苍双鹤令她心生芥蒂,即便说她难看也要绕着弯子,呸!方才是老子瞎了狗眼才会觉得那厮生得好看,两相比较,差得远了!不对不对,怎么可以说自己是狗眼呢,呸呸!都是被苍双鹤那厮给气糊涂了!
板着脸上前,环臂抱胸曰:“要是不走,就去睡席子,这里是本大夫的营帐,就该本大夫说的算,先生若是不满意,就去找人说理去,本大夫困了,要睡觉!”
白天的时候便是吊着眼梢,夜里那双眼更加的特别,由此苍双鹤自然不可能在人前抬眼,却不曾想听见了晏亭的话之后,反倒缓缓地对上了她那一双盛满愤怒的杏眼,眸光一闪,勾唇绽开一抹别样的笑。
只是一个笑脸,却彻底乱了晏亭的心,原本便知道苍双鹤乃是重瞳之人,倒也在心中承了准备,却还是没想到,白天黑亮异常的一双眸子,到了夜间竟换成了碧蓝的色泽,若不是知道他真真切切是个人,晏亭许要猜测自己见到了传闻中的虎狼狐狈之流修炼成精,化成了人形了呢,妖孽就是妖孽,没屈了他的名声。
晏亭心中反反复复的审度着,因为苍双鹤这一双眼而失了自己的坚持,方才带着凛冽站在苍双鹤眼前,如今却染上了几分茫然,想来那厮也不可能会上下其手扒她衣服就是,视若无睹的绕到榻前,脱了最外头的锦袍,直接爬到榻的内侧,老实地躺下,鼻翼间又是上一次那淡淡的幽香,闻见了感觉十分的舒心,渐渐的收了心头无可遏制的激烈蹦跳声,伸手硬生生的拉扯着棉被,怒声道:“本大夫的锦被,还我!”
瞧见了晏亭这等别扭的模样,苍双鹤洒然起身,柔和笑道:“睡吧,鹤还有些东西要看看。”
晏亭带着怀疑的眼神转过头来盯着苍双鹤背对着火光或明或暗的脸,蹙眉道:“先生又藏了什么祸心?”
苍双鹤状似无辜道:“上大夫说话可是愈加的不精致了。”
冷哼一声,抱着锦被转过身去,总以为先前见了卿玦,靠着榻前的案几前还有苍双鹤在,今夜怕是无法成眠了,却不想伴着淡淡的幽香,她竟比平日无心事的时候睡得还快,锦被上似乎还残留着属于苍双鹤的味道睡梦中也是勾着嘴唇的,她并不讨厌这个味道,反倒闻见便有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那年还是少年时,苍双鹤身上也是这样的味道——十几年,未曾变过!
匀细的呼吸声传来,端坐在案几前擒着帛书的苍双鹤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来到榻前,看着晏亭抱着锦被熟睡的脸,莞尔一笑,伸手缓缓拉出被晏亭压在身下的锦被,轻轻覆盖住晏亭的身子,从袖袋中摸出香囊,放在晏亭的瓷枕边,再然后才转身向营帐外信步走去。
外头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细雨,雨丝纷纷,不大,可久了也要透了衣衫,在这样的山间秋夜里,风一吹,是彻骨的凉意。
“先生。”
对面站着的卿玦瞧见苍双鹤走出营帐,眼中一瞬间盛上了不解,几缕碎发因为浸了雨的关系,紧贴着卿玦的脸,乌黑的发衬托的脸色愈加的苍白。
苍双鹤轻缓道:“晏毋庸并非芶惑,与我军相对,除去国恨之外,还有家仇要报,且其几十年不曾间歇的操练,以你现在的心力,你觉得自己可有胜算的把握?”
卿玦哽住了声音,脸上更是没半点的血色了,苍双鹤淡笑着表情不变,可每句话皆如锐利的刀锋,深深地扎在卿玦的心头上,“雅雅乃鹤的师妹,她四年前曾受过伤害,流放了自己四个年头,如今已经不再是少女,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因不必要的纠葛困住了自己的意志,可还有挂帅的资格,战场之外,你可以为自己的感情要生要死,但是你且记住,如今你并非代表你自己一个人,大央与虞国将士加起来二十几万人,这么多人皆听从你的指挥,一旦你生出错误,不要忘记了二十年前芶惑坑杀大央十几万将士的历史,还有,晏亭一连杀了晏毋庸两个儿子,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大央的人?鹤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坦诚自己无法应对了自己的心,鹤会在晏毋庸出兵之前撤换主帅,要么就收了你现在的失落,三天时间,鹤要看见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咬着唇良久,卿玦重重的点头,伸手挑起覆盖住半只眼睛的湿发,盯着苍双鹤无意识的笑道:“是卿玦没用,让先生跟着挂怀了。”
苍双鹤捏着手中的紫玉,淡淡的雨丝飘落在他淡紫色的大氅上,淡笑相对:“鹤相信自己不会走眼,你知道该怎么选择。”
迟疑了片刻,卿玦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先生,卿玦还想问一件事情?”
每次卿玦这样迟疑的时候,苍双鹤便知道他又是为了情感,却还是放任他问出口:“说!”
卿玦咬着略有些苍白的唇,半晌才轻缓的开口道:“先生可也动了情?”
苍双鹤挑了挑眉梢,淡笑道:“你以为呢?”
缓缓地摇头,半晌卿玦道:“卿玦从未看懂过先生,这三年来,也不知道先生究竟能对什么生出兴趣,即便是掌控了大央的百业兴荣,也只是用至多半层心力,可是从上大夫下山之初,先生便对他处处精心,即便是武圣也派到他身边护其周全,卿玦不知,先生为何要这样做?”
轻缓的把玩手中的紫玉,以前手中转着玉环的时候,并不遮掩,可如今的紫玉却并不外现,听见卿玦的问题,苍双鹤修长的手指顿了一下,半晌后轻笑:“鹤自幼游历名山大川,对外界看得还算通透,而晏亭却非如此,闭目塞听对于一个谋士来说实在危险,阴业师叔心中为高低之名所困,有些时候未免狭隘,鹤需要一个可以与自己比肩的谋士替代自己在大王心中的位置,仅此而已!”
听见苍双鹤的说法,卿玦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解道:“先生莫非想要弃大央不顾?”
苍双鹤浅笑:“大央有一个英明睿智的王者足矣。”
卿玦不知所措的看着苍双鹤,见卿玦这等表情,苍双鹤随即又浅笑出声,比平日里更柔和的语调道:“亦或许,鹤当真存了私心,十几年前欠了他的。”
卿玦一愣,苍双鹤洒然转身,背对着卿玦道:“回去吧,鹤给你三天的时间,也只有三天!”
三年前,认识卿玦的人都以为他与别夕之间存着异样的情愫,可是那个时候只一眼便能清楚地看出,卿玦只是太过依赖别夕罢了,他一直被囚在那一方小院中,遇见人的时候,总也要唯唯诺诺的闪避着看,唯有别夕与他亲近,可惜那亲近却写了利用在里面,卿玦那一次伤的很深,除了苍双鹤之外,他什么人都不肯见。
然后,苍双鹤把晏亭送到了他眼前,却是不想这次卿玦当真动了情愫,那个时而愚笨,时而锐利的暗哑、干瘦男子,竟把一直囚在一方天地里的卿玦带到了千军万马之前,其实有些时候,苍双鹤也好奇晏亭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因此他借故接近了她,亦或许,他也想知道,在许多年之后,晏亭可还会那么心无城府的喊着他为哥哥!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有些自以为是,总觉得生活在水边该深谙水性,事后才知道,晏亭真的不会水,阴业说过,那一场大病之后,他便一直是这样一副孱弱的身子,本来约好的让他们每年见上一次,切磋一下奇门之术,可因为晏亭落水的事情,他二人便十几年未见。
大了之后见了,苍双鹤也愣住了,早知道晏亭身子羸弱,却没想到干瘦矮小的吓人,那脸上的肤色异常的难看,苍双鹤记忆中那个会折了桃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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