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定天下+番外-第4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此刻营帐里,恬歌并没有穿上衣服,裹着缎被靠在帘子边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失望渐渐深刻,靠在帘子边无精打采的空出一只手拨弄着散在胸前的发丝,轻哼道:“也不过是长得好看些罢了,瞧不上奴家,奴家也不稀罕你!”
说完之后,鼻头泛起了酸涩,帘子外卫都小声唤道:“对不住了恬歌姑娘,劳请你移身去别一个帐子。”
一首捏紧身上的锦被,另一手甩开营帐的帘子,恬歌愤恨的站了出来,恼怒道:“奴家虽然身份低微,可也是要挑人的,并非什么人都伺候。”
卫都陪着笑脸,卿玦冷着眼斜着恬歌,半晌轻缓道:“若上大夫受你,本将军也能受。”
恬歌脸色一僵,不解道:“你这话时什么意思?”
卫都也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将军,这话,这话是?”
卿玦微微仰起了头,洒然道:“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说罢绕过恬歌,走进了营帐。
卫都看着卿玦的背影,更加的猜不透他的想法,可不敢忘卿玦的交代对恬歌冷声道:“恬歌姑娘这边请,若你实在不同意,本将军也没有办法,军中不听将军命令之人,可就地正法。”
这话时吓唬恬歌,若是换一个人,恬歌或许不信,可卫都那一脸的凶相配上冷硬的话,却令恬歌不敢不信,卫都看不透卿玦的想法,恬歌更看不透,却清楚地记得卿玦说只要上大夫能接受她,他也可以,说来倒去的,恬歌还是惦记着卿玦的身体。
晏亭将将有了睡意,听见外头似乎有人交谈声,未等完全清醒之时,便瞧见营帐帘子外隐隐有个人影摸了进来,翻身下了卧榻,拎着短刀便冲了过去,那人影才钻了进来,晏亭的短刀便架上了来人的脖子,声音凛冽道:“何人?”
恬歌尖叫一声,抬高了双手,遮住自己的锦被滑落下去,光条条的站在那里,抽抽噎噎道:“今儿个奴家是走了什么背运,怎的都遇上了这样的主,即便是没杀了奴家,怕也要吓死奴家了!”
那厢卫都听见了恬歌的惊叫,捂着嘴憨笑了起来,对身边的晏忠说道:“不想上大夫也是个性急之人。”
晏忠摊手,“小人也是第一次知道。”
恬歌走了之后,卿玦从卧榻边折回到帘子边,听着外头不远处卫都和晏忠的议论声,缓缓地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皆传紫玉凤佩一分为三,除去玥谣公送给晏亭的那一块,余下的两块皆不知去向,又传说三块玉佩可合二为一,若分开,也能感应到所持其余两块玉佩之人的存在。
卿玦低头看着手中的这一块,第一次知道玥谣把自己那块送给晏亭的时候,他便存了一份莫名的心思,手中的玉佩温热着,他知道晏亭近在咫尺,可心头却一抽一抽的痛了起来,是让自己彻底的死心,才会推了那个女人去晏亭的营帐,即便是晏亭的夫人已经有喜讯传出,他却还是不能全然去相信,如今偏偏要在自己眼前证实,同为男儿身,怎么可能开花结果,他与晏亭,终究只能是咫尺天涯的两人罢了。
此时晏亭帐内,恬歌已经冷静了情绪,晏亭并未掌灯,支着额头坐在卧榻上叹息:“这个维度,以前瞧着呆头呆脑的,如今倒是眼观六路了,亏他想的出!”
营帐内太过昏暗,恬歌看不清晏亭的轮廓,可依她的经验来看,晏亭绝对不是个难看的人,倒也稍稍放了放心头的不甘,柔和着声音道:“上大夫,您究竟要不要奴家伺候呢?”
晏亭本想着直接开口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睛转了转,竟暗笑了起来,半晌咳了咳,平缓的问道:“恬歌姑娘是吧?”
听见晏亭出声唤她,想必不会像卿玦那么不给面子,恬歌笑着迎合:“是奴家。”
“听你的意思,在伺候男人上,你很有些本事?”
这话若是寻常女人家听了,定要送她一句“好色之徒”,可恬歌不是,听见之后反倒兴冲冲的笑了起来:“这个是自然,只要尝过奴家的好处,没有那个不惦记着奴家的。”
晏亭抚着下巴轻笑道:“这样说来,对付男人你当真是有些手段的。”
先前那话恬歌还能兴冲冲的应着,可现在这句话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猜不透晏亭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半晌也没个回答的。
她不回答,晏亭倒也不在意,站起身子沉声道:“卫都多少金子请你过来的?”
恬歌小心翼翼的应答着:“他说那是他半年的俸禄,不过被上头拿去了些,到奴家手中,也就剩下一半了。”
晏亭点了点头,朗声笑道:“本大夫可以再给你那么多,全给你自己拿着。”
若当真有这么多,也实在是笔不小的数目,恬歌没有不动心的理由,吃吃地笑了起来,“上大夫要奴家怎么伺候,尽管开口。”
晏亭轻笑着:“你现在出去,进到左边那个营帐,只要能把他伺候好了,本大夫除去方才允你的,还可以另外再赏些宝贝给你。”
那兴冲冲的喜悦被冲散,恬歌结巴道:“又——又要奴家去别处?那是什么人,莫不是极其猥琐的干巴老头子?”
晏亭闷着声音笑,“那人到比姬将军别有一番风韵,若你当真能勾搭上了,也算你实在有福了。”
恬歌狐疑的看着眼前模糊地人影,将信将疑道:“当真还有和姬将军一样风韵的人物?”
晏亭坚持道:“自然。”
令恬歌避开了守在外头的卫都,偷偷地钻进了苍双鹤的营帐,晏亭蹲在营帐后头,听着恬歌软腻着声音魅惑的喊着:“公子。。。。。。”
晏亭笑得愈加开怀,像偷了腥的猫儿般。
半刻之后,营帐内传来恬歌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公子您轻着点,奴家——奴家受不住了!公子您——您真是奴家的良人!”
听见恬歌这个声音,晏亭一愣,心头抽了一下,似乎被利刃扎了一下,随即那痛楚沿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这感觉来得猛,猛到令她有些措手不及,搪着胸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以缓解那痛楚,好像心底深处破了个洞,怎么也补不上的缺憾,那处角落她一直认为不存在——可是,它在!
恬歌的声音断断续续,虽然她没经过男女之事,可毕竟不是懵懂无知的,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等到渐渐缓解了胸口上的痛楚之后,才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冲着营帐啐了一口,瓮声瓮气道:“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却原来也是色中恶鬼,呸!死妖孽,本大夫等着你精|尽而亡。”
说到这里,晏亭伸手抓了抓脑袋,“什么是精|尽而亡呢?”想不明白,又实在受不了恬歌那高高低低的呻吟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抓过了锦被盖住了脑袋,犹如煎鱼一般翻来覆去了半个晚上,天将亮才慢慢的睡了过去,可也不踏实,原来艳丽的桃花林如今全成了黑白的颜色,枝头上将将绽放的花骨朵似乎也要提前衰败了一一般,看得晏亭心中揪痛着。
又转了画面,桃花溪中,那个瘦小的自己正在挣扎,沉沉浮浮的,恍然间觉得应该是梦,却总也醒不过来,片刻,瘦小的自己竟长成现在的模样,披散着过腰的秀发,脸也是那个没经过遮掩的,眼中含着泪痕,幽幽的追问:“为何哥哥不来救我?”
以前总也没人应她,这次却是不同,淡紫色的身影悬于水面之上,对着她浅浅的笑,缓缓地伸出白玉修长的手指。
她一个用力,那浅紫色的身影便跟着落入水中,他不在那么高不可攀,可以与自己咫尺相望,他的手指轻柔的拂过她比桃花还娇艳的唇瓣,然后他那泛着珠光的唇瓣代替了轻抚着她唇瓣的手指,浅浅的辗转。
方才抚着她唇瓣的手沿着她精致的脸盘缓缓的下滑,流连在她弧度完美的锁骨上,轻轻柔柔,若蝴蝶飞过。。。。。。
“啊!”女子的尖叫声把晏亭由朦朦胧胧的睡梦中喊醒,猛然坐起身子,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襟竟然敞开了,晏亭错愕的抬眼,看着恬歌披头散发,颤着手指着自己,结结巴巴道:“你不是——你不是。。。。。。”
晏亭一愣,守在外头假寐的卫都听见了这声,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拎着顺手操来的兵刃,紧张道:“末将来了!”
待到看清眼前的情景,黝黑的脸又胀成紫红色,尴尬道:“末将睡糊涂了,失礼,实在失礼了,上大夫继续,继续啊,呵呵。。。。。。”
边说边退了出去,晏亭压住赤裸的恬歌,用自己的头遮住堵着恬歌嘴唇的手,待到卫都的脚步声彻底的消失之后,晏亭才抓起瓷枕边的短刀,逼上了恬歌的脖子,冷声道:“你方才瞧见了什么?”
恬歌咽了口口水,小心道:“您,您是个女。。。。。。”
短刀往前挪了一分,恬歌白皙的脖子顿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血痕,恬歌吓得哽咽起来,战战兢兢道:“没,奴家什么都没瞧见,上大夫您便放过奴家这一回,奴家保证什么都没瞧见。”
晏亭俯下身子,冷眼看着恬歌,一字一顿道:“家师曾告诫过本大夫,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唯有死人不会信口胡言。”
恬歌哭得更是凄凉:“奴家求上大夫,放过奴家,奴家若是说了这事,不得好死。”
晏亭冷哼:“一旦你说了,那什么都晚了。”
“上大夫,您要怎么才肯放过奴家,奴家知错,奴家不该来这,奴家。。。。。。”
恬歌急切的话说了一半,被晏亭突然塞到她口中的药丸堵住了接下去的话,晏亭让开了身子,恬歌捂住脖子呛咳了一阵,瓷白的脸涨成娇艳的红,眼圈含着泪,不解道:“上大夫给奴家,给奴家吃的这是什么东西?”
晏亭轻笑:“不会再开口胡言乱语的东西。”
恬歌捂着脖子,颤着手指着晏亭,再发出的声音已经断断续续,晏亭冷眼看着,平缓道:“失了你一人的声音,总比我晏府百余口的性命强,本大夫会给你一笔金子,遣手下送你去别一个地方,待到那人送你离开这里之后,你自己在寻个喜欢的地方住下,但是不要再出现在本大夫眼前,不然本大夫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懂么?”
恬歌仓皇的点着头,晏亭心中慨叹:原来我当真如苍双鹤那妖孽所言是个小人,毒哑了这个女人,竟恁般开怀,听不见她的声音——真好!
这些日子一直疏远了曾胜乙,今日这事他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令恬歌穿上了衣服,随后遣守在外头的晏忠去寻曾胜乙。
曾胜乙原本也是跟在卫都身后等着看情节怎么应对卫都这馊主意的,待到瞧见情节把恬歌赶出了自己的营帐之后,曾胜乙边知道事情有变,随后他与卫都和晏忠二人分开,绕道晏亭营帐之后,他知道哪里还有一个出口,守在哪里,自然瞧见了晏亭偷偷地把恬歌送进苍双鹤营帐的过程。
其后不多时,营帐内传来恬歌的呻吟声,最初曾胜乙也愣住了,可那声音断续之时,曾胜乙却瞧见苍双鹤一袭紫衣,负手立在晏亭身后不远处对着他浅浅的笑,曾胜乙回以微笑,心中慨然:即便如玥谣般高煃明艳的女子苍双鹤皆不为所动,又岂会与那等俗艳的女人生出些不清不楚的是非来呢!
晏忠寻到曾胜乙的时候,他正靠在那乌骊马的矮树下假寐,听见是晏亭寻他,心中倒是生出了几分激动来了,屁颠屁颠的跟在晏忠身后道了晏亭的营帐前。
天已经蒙蒙亮了,晏亭这一夜没得了好休息,有些无精打采的,见曾胜乙到了跟前,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晏忠,随后带着曾胜乙进了营帐。
恬歌还捂着嗓子,脸上的妆哭得七零八落,昨夜若是艳俗,今早便是恶俗了,只扫了那么一眼,曾胜乙便别开了眼望向别处。
晏亭冷然道:“此女犯了我的忌讳,给了她些金子,把她送的远远地,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瞧见她。”
曾胜乙一愣,不解道:“要属下送她离开?”
晏亭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你做事我放心,把她送的越远越好,一旦路上她不听话,便杀了,但是此事我希望只你知我知,明白么?”
曾胜乙再一次转头看着恬歌对晏亭连连摇头的样子,心中了然,大概明白恬歌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而晏亭那句强调也让他分明,晏亭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的——她以前吩咐他做再隐秘的事情,也万万不会加上后面那两句的。
面上皆不明说,心中却已经清楚,晏亭让他在这件事情上作出一个选择,只要他点了这个头,那这件事势必要瞒着苍双鹤,一旦隐瞒了苍双鹤,那么他就是背叛了,可若是不应,对晏亭他也有说不过去的亏欠,这个头不好点!
晏亭冷眼看着曾胜乙眼中的犹豫不决,缓步上前,伸手搭上了曾胜乙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毕竟在我心中,你不单单是个门客。”
听闻此言,曾胜乙不再迟疑,点头答应道:“少主放心,曾胜乙不会让少主失望。”
待到曾胜乙送走了恬歌,晏亭方如释重负,昨晚的风波似乎告一段落,可那也不过是表面罢了,卿玦又恢复了他们最初见面之时那种冷然,见晏亭之时淡淡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苍双鹤那个名唤雷心子的短心眼的小侍也追了来,赶来了一辆典雅的马车,苍双鹤没有再跟她挤在一起的理由,算是给了晏亭一些清净。
晏亭昏昏沉沉,没心思琢磨清净陶都突变的原因,看着苍双鹤那浅笑着的脸就觉得碍眼,她是连招呼都不屑跟他那么个“色中恶鬼”打,翻着白眼钻到自己的马车里去了,挨在软毛毯子上,须臾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雷心子伸出两个手指敲着自己的额头,不解道:“先生,为什么我总觉得上大夫好像不喜欢您呢,他刚刚好像还用白白的眼睛瞧着您呢?”
苍双鹤笑着抚了抚雷心子的头顶,柔和道:“世上的人,没有一个可能被所有的人喜欢,差别只在于喜欢这人的是多是少罢了。”
雷心子瘪着嘴,半晌才好像想通了一般的笑道:“先生是不同的,总有一天上大夫会像雷心子这样喜欢您的!”
苍双鹤看着晏亭那辆已经行远的马车,轻缓道:“那个记仇的,怕是不那么容易。。。。。。”
夜晚的月渐渐要圆了,晏亭终究在晚膳后堵到了卿玦,最初的两天她并没有发现卿玦的特别,直到过了三天才察觉到自己似乎好久没喝卿玦说说话了,她都没怪他把恬歌那女人硬生生的塞到她的营帐里,他反倒别别扭扭的,几天下来,晏亭由迷惑不解渐渐转为愤怒,盯着卿玦在月光下似乎有些黯淡的脸,怒声道:“姬将军,本大夫可是哪里得罪你了?”
看着晏亭那双眼因为愤怒而闪着异样的光彩,卿玦微微失了失神,半晌伸手堵着唇轻咳了咳,缓缓道:“上大夫,那天您问的话,卿玦想明白了。”
晏亭愣了一下,不解的呢喃道:“什么话?”
卿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状似无意的笑道:“卿玦绝无龙阳之癖。”
心下一窒,晏亭忘记了来找卿玦究竟为了什么,只是尴尬的扯着嘴角,想要像从前一般伸手去拍卿玦的肩膀,可手才将将的抬起,又硬生生的放下,轻笑道:“这个是自然,本大夫先前就说了,你要寻一个贤惠的女子为妻,那才能过一辈子呢!”
卿玦点了点头,随后好像释怀了一般,看着晏亭,回了和她一样温暖的笑脸,平静道:“夜深了,上大夫回去歇着吧。”
晏亭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好”字,再然后,卿玦绕过晏亭的身子,擦肩,错过!
没有回头去看卿玦决绝的背影,晏亭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半晌才喃喃的说了句:“原来他不喜欢我了。”
眼圈有些酸涩,伸手揉了揉,喃喃道:“没眼泪的。”
再然后苦笑的离开了卿玦的营前,卿玦只是不喜欢男人而已——晏亭如是告诉自己。
又平淡了两日,曾胜乙送恬歌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确定恬歌可以自己寻找出路之后,才由乌骊马载着他,沿着原路返回,会那么做,只是因为对晏亭的承诺,而且恬歌也不会让晏亭寻到,这点有先前晏亭那些恐吓,曾胜乙不必担心,恬歌这个女人活得小心着呢。
乌骊马乃千里马,送恬歌离开,那个女人娇柔着呢,经不得颠簸,后来不得不雇了辆马车给她,可回来却是不同,只载着他一个人,一天就能追上大队人马,待到确定离大军只差十几里之后,曾胜乙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儿,放开了乌骊马,让它自己去寻食,他靠在溪边一棵大树边盖着斗笠小憩去了。
也才将将有了睡意,朦胧间似乎察觉到周边有人,猛的睁开了眼,伸手掀起了斗笠,才抓紧玉首剑打眼望去,却原来对面有个女子,见他掀起了斗笠,猛的站起了身子,曾胜乙一愣,细端量了此女。
先看容貌,瓜子样脸型,冰肌粉腮,黛眉挺鼻,琥珀色瞳子似猫儿般灵动,红艳的唇,褐色的长卷发,高挑丰满,再看装扮,翠玉额饰,秀兰短裙,青莲色幕离,腰悬翠玉长萧,背上背着一只二尺长的牛皮简筒,是个极其明艳的美女,不过但看轮廓和装扮,较之中土女子更深刻上几分,她一手执笔,一手托着个狭长的木板,上面铺着卷帛画。
那女子见曾胜乙瞪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绽开一抹洒然的笑,脆声道:“你醒了?”
曾胜乙轻哼一声:“当然,难不成我做梦瞧着你不成,你在干什么?”
女子垮了脸,十分失望道:“那就画不成了!”
听这话曾胜乙更不明白了,板着脸问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在此是何居心?”
却不想瞧见曾胜乙变了脸色,那女子非但不怕,反倒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在画画,画是我画的,拿走要给钱,高兴天价,不高兴无价。”
曾胜乙又是一呆,不解道:“啥?”
女子丢开了手中的木板,卷了身前的绣球包,慢慢的向后挪着身子,待到确定曾胜乙不会扑上来之后,才扬声高笑道:“画的是你。”
在曾胜乙未曾反应过来之前,跳上身边一匹白鼻梁枣红马,绝尘而去。
曾胜乙错愕的瞪着那匹枣红马,皮质尾箱的马鞍,脖子上挂着三只银铃,尾巴被编成了辫子用红绳绑着,马鞍上铺着鹅毛软垫,鞍子的一侧挂着个五口褡裢和一个绣球包,另一侧一只硕大的绘着一株萱草鱼皮水囊,耳边还有那女子脆生生的欢快喊声:“我会飞,你追不上我!”
乌骊马打着响鼻靠了过来,曾胜乙伸手拍拍马背,撇嘴道:“瞧见没,那枣红色的姑娘驮了那么多物事儿,跑的像风一样快,再瞧瞧你,一个高大壮实的好儿郎,让你多驮个人,就藏心眼,实在比不得人家姑娘强。”
乌骊马似乎听得懂曾胜乙的抱怨般,响鼻声更大,引得曾胜乙伸出小指挖着耳朵道:“小声点,不然卖你去拉车。”
嘶鸣一声,乌骊马掉了头向一边走去,曾胜乙正色道:“好了,该回去了。”
听见曾胜乙正了声,乌骊马又转过了头,待到曾胜乙翻上马背,快速的向大军离去的方向冲去,似乎这马当真懂事一般,速度较之先前还要快上了许多,曾胜乙坐在马背上偷笑,这马他实在打心底里喜欢着,——可是这马也是晏亭送他的,这便是恩情!
天黑之前 与大军会合,曾胜乙寻了晏亭报备了恬歌的情况,并告之恬歌去的地方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晏亭看着曾胜乙的眼睛,知道他没骗她,笑道:“辛苦了。”
看着晏亭的笑,听着她如往常一般略沙哑的嗓音说着“辛苦了”,曾胜乙竟觉得有久违的感动,欢喜的退了出去。
出了门走出不多远竟遇上了雷心子,心中的感动一瞬间消散,剩下的只是深深地亏欠,有些无法面对雷心子的感觉。
雷心子偏着头盯着曾胜乙,半晌后伸手指着他笑道:“好多日子没瞧见你了,你去哪里了,我便说你在军营中么,他们都说你走了,这次瞧他们还怎么说。”
曾胜乙不理会雷心子的问话,上前一步抓着雷心子的手腕,瞧瞧四下无人,小声的询问道:“先生可在营中?”
听见曾胜乙的问话,雷心子仰高了头,自豪道:“若是先生不再,你怎么会瞧见雷心子呢;先生去哪里,我便跟着去哪里!”
曾胜乙似赶苍蝇般的挥手道:“罢了,罢了,我知你在先生跟前受宠,我有正事要寻先生,你可不好给耽搁了。”
听见曾胜乙变了声音,雷心子才不再显摆自己,小心道:“先生应该在前头的营帐里了。”
曾胜乙抱拳,“谢了。”
随即快速向前头营帐走去,雷心子撇撇嘴:“跑的还真快。”
晏亭站在远处盯着曾胜乙的背影,咬着唇,半晌缓缓地放开,轻喃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随后转身走回营帐中。
那厢曾胜乙来到苍双鹤营帐外反倒迟疑了,良久不见有动作,半晌营帐内传来苍双鹤柔和的声音,“进来吧。”
曾胜乙身子战栗了一下,吸了口气之后,挑了帘子走了进去。
苍双鹤靠在卧榻前,一首把玩着紫玉,一首捏着姬殇才从陈县传回的帛书,笑对着曾胜乙许久,并不出声询问他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曾胜乙看着苍双鹤的笑脸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先生不问属下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么?”
苍双鹤平缓道:“你有苦衷,倒不必勉强了自己去做背信弃义之人。”
“先生,我。。。。。。”
苍双鹤笑道:“无需挂怀,鹤乃寻常之人,实在装不下那么多他人的秘密不是?”
盯着苍双鹤的侧脸,曾胜乙轻缓的呢喃:“其实我当真想不出为何上大夫会对先生有莫名的敌意,而先生为上大夫做了这么许多的事情,却不让他知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笑对了曾胜乙一脸迷茫,苍双鹤似假还真道:“或许鹤也有不可靠人的算计,凡事不要总把鹤向好的哪方面想,鹤本不是个良善的人,不会无端端的浪费了时间去做些无意义的事情。”
曾胜乙心头一顿,白天总也朦胧的睡眼此刻瞪得大大的,小心试探道:“先生会对上大夫不利么?”
苍双鹤依旧浅笑:“这个你该去问晏亭才是。”
又是一夜无眠,曾胜乙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回味着苍双鹤的那句话,渐渐浮上了莫名的担心,若当真有那么一天,让他二者选其一,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要如何选择。
第二天中午,曾胜乙又寻了个好地方,放了乌骊马,自己躺在石板上昏昏欲睡,也不过片刻,竟又有前一天的感觉,霍的睁开了眼,便瞧见前一日那个轮廓鲜明的女子嘟着红润的唇道:“真是的,又醒了,姿势也换了,不好,啧啧,真不好!”
“你!”
女子见他出了声,转身便跑,边跑边笑道:“本姑娘一定能画个完整的。”
第一百零一章 不该爱的人
第一次的邂逅叫偶然,第二次遇上叫缘分,本在行军途中,第三次,第四次的接连撞面,怕就有些不单纯了。
即便隐姓埋名,本事却是不会差,藏了个心眼像往常一样靠着树干假寐,装了个正着之后,那女子故技重施,跳上那匹稍显“丰腴”的枣红马就撒丫子了。
曾胜乙纵身跳上乌骊马,这马上一次被曾胜乙给念叨了,总脱不开怀恨在心的嫌疑,可算寻到了表现的机会,那身子,洒然矫健,那速度,疾如迅雷,跑出去没多远,就把那样貌深刻的女子堵进了一处山坳间。
女子见走投无路,猫儿般的眸子来来回回的转了几转,随即笑嘻嘻道:“哥哥,也不过是画张画罢了,大不了还你,你不会将我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吧?虽然我貌美如花,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但哥哥若是喜欢,我们也可以先花前月下的熟悉熟悉,然后再芙蓉帐里度春宵。”
好在定力高,不然非跌下马去不可,那 女子坐在他身前专心画画的时候,恬淡静谧的令人怦然心动;而一旦见他发现了之后,逃脱之时又活泼俏皮,不过如今说出的这番话实在令曾胜乙这个大男人也有些受不住,张口结舌的盯着女子毫不羞怯的笑脸。
女子见曾胜乙不言不语,笑得更加的灿烂,甜腻着声音道:“我就知道哥哥是个好人,怎么舍得伤害我这样一位娇羞可人的女子呢,那啥,我今天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咱们后会有期啊。”
说罢,拉起枣红马的缰绳,轻声催马道:“胖妞,走了,走了啊。”
她这厢催促着,那厢被其唤作胖妞的枣红马却没有立刻移身,女子抬眼看着曾胜乙胯下的乌骊马,顿时明白了过来,愤愤不平道:“你这又思春的肥马,既没有我这般的花容月貌,也没有我的身子娉婷,怎么好意思在美公马面前露出一副花痴样,会被它笑话的,快跑,被抓住了就惨了,会被活扒皮的。”
曾胜乙脸上的表情彻底的僵化,看着那女子说的煞有介事好像他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歹人一般,心下盘算着,这女子不是在装疯卖傻以逃脱他的抓捕,就是脑子有问题,胡言乱语的。
肥妞听了背上女子的话,十分不满的打着响鼻,女子对曾胜乙露出一抹尴尬的笑,随即轻柔的拍着肥妞的屁股,如同对曾胜乙说话那般软腻着声音道:“肥妞,你是马中的天香国色,你这身子圆润可人,就算对面那黑毛美公马也对你一见钟情,可是你身份多么高贵啊,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付出了真心呢,要赶紧跑,让美公马追才显得有身价不是!”
还当真的神奇,方才还无动于衷的肥妞听完女子的话,立刻如箭一般的冲了出去,曾胜乙错愕的眨了眨眼,迟疑了片刻,策马上前,超越那一对奇怪的人马之时,伸出胳膊一带,女子便被抓到了自己的身前,不过却是如褡裢般的搭在了马背上,头和腿分别垂在乌骊马马腹的两边,随着它的奔跑而摇晃。
“喂!死男人,晃死本姑奶奶了,不就是给你画幅画么,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么,有多少有钱的主请本姑奶奶画,我还不稀罕呢,你放了本姑奶奶,不然我告诉天下人,你觊觎我美色,不是正人君子。”
曾胜乙哼笑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说到:“本死男人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别吵,再吵就先杀后奸了你。”
听曾胜乙说出这番话,女子先呜咽出声,片刻即转为嚎啕大哭,“本姑奶奶还有大仇未报,还有心愿未了,不能死啊,壮士哥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这一回,日后我天天供着您,给您烧香还不成么?”
“不成,本死男人还健在,等着真死了之后,你再来跟我这么说好了。”
不管女子怎么求饶,曾胜乙皆不为所动,正逢午膳歇息,曾胜乙把女子带到营外,翻身下马,回头看看那个一脸无辜表情的肥妞,心头涌上一丝玩味。
女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