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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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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晏亭的笑脸,卿玦几不可查的闪了个神,随后若无其事的偏过头去,淡漠道:“同喜。”
  听见卿玦这生疏的回应,侍着心中存的开怀,倒也不甚在意,鼓起腮帮子,灵动的美目游走在那狰狞的盔胄上,细声细气道:“下次换个好看的盔胄,整天带着它,也把自己搞的老气沉沉的,实在不好。”
  这一副鬼面,遮住了他在战场上被人耻笑的绝世容颜,也在这一
  刻,遮住了他脸上的喜怒哀乐,实在是个妙物,真的面具会让他轻松,可那无形的面积,戴着实在太累,其中滋味,又有谁人知?
  马蹄声如此的悠扬,想来是映着它主人的心情,伍国后面的事情,自然有人料理,卿玦是不担心的,因此这会儿,他坐在雷行上,不远不近的跟在晏亭的马车后,寿似顺路罢了,不过那背后也总存着一份心思,那便是堰国的大将军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只有晏亭将伍国的宝鼎彻底带回了他大央的阵营中,才算是安全的。
  车厢里,晏亭跪坐在宝鼎前,将这鼎上上下下的打量,九尊宝鼎,每尊上有的纹路个是不同的,九尊相聚,便是九州,九州一统,天下大定,那个时候,她也能得了一份轻松了吧,自由自在,有爱相伴的日子,真真的好!
  还在陶醉的时候,突听前方人声嘈杂,马车顿停,晏亭心头一动,还不等出声,便听见晏忠粗声粗气的暴喝:“哪里来的鼠辈,也敢挡着我家少主的马车!”
  第二二零章 心中有底
  
  所谓穷途末路,逼得人破釜沉舟,这伍国公子尤其不甘,眼见伍招王垂垂老矣,王位唾手可得,那私藏多年的玄色日月山水纹冕服即将展于人前,只等老王一死,便可坐拥江山美人,却在这最后关头一切化为镜中花,水中月,怎肯认命?
  亲率幕僚前来围堵晏亭,他信宝鼎之说,总以为只要保住了宝鼎,就能保住伍国大好河山,那短见的幕僚也曾知会过他,说晏亭与大队人马是分开走的,且就宝鼎之事与堰国大将军生出了分歧,若然想要夺回宝鼎,绝非难事。
  那寸光鼠目中只瞧见了晏亭的马车悠缓而来,却不见马车后方不远不近跟着的卿玦,也或许是他掀了鬼面,这伍国的公子才认不出卿玦吧,总之,这一群人自议为颇有气势的阻在了马车前头,听见晏忠一声暴喝,竟嗤笑了起来,跟在身着华服的公子身边的那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首先叫嚣道:“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家鼎鼎失名的公子也不识得,果真是个有眼无珠的宵小,竟妄图夺我大伍宝鼎,不自量力!”
  车内晏亭听见了这嘎声嘎气的说话声,伸手撩了帘子,睨着迎面上前的中年男子,啧啧有声道:“你家公子是哪个?”
  听见这一声,那男子住了脚转过头将晏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今日的晏亭只穿了一身素麻衣衫,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愈发显出了她的消瘦单薄,面色也遮掩的好,在那人看来。她只是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说话也轻声细语,愈发的看她不起,撇嘴道:“我家公子华贵非常。你这小子果真有眼无珠。”
  这日子顺心顺意,如今又得了宝鼎,心气好,自然懒得动怒,听这男子吹捧的好,晏亭懒散的抬眼,将拦住她去路的前面一排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同为诸侯国公子,当年的睿王,后来的公子野,公子舒还有晏亭看不上眼的初南,每一个皆是人中极品,唯独面前这伍国的公子,与晏亭印象中的王室公子实在相去甚远,纵然穿着冕服,也没个公子架势,伍招王继位就晚,这伍招王的大公子,早已年逾不惑,长得五大三粗,与当初的晏霍有着十足的相似,一看便是个没脑子的孬物,混在那一群人中间,若不是他站着位置特别,加上他身边的人护他护得紧。晏亭许要将他身前这个猖狂叫嚣着的男子认作伍招王的公子了。
  那些人低看她一等,她也没把他们看高了,面前的酒囊饭袋只是逞一时意气,晏亭那懒散的一眼过后,已将最前头的几个人瞧了个深浅,自然也清楚的看见了马车后赶过来的卿玦,她心中有底,暗笑对方骂人有眼无珠,却认不得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将军,究竟是谁有眼无珠,倒也不必细论了。
  晏亭摇头撇嘴,放下了帘子,毫不在意的口气说道:“晏忠,无需浪费唇舌,回营。”
  走在前头的中年男子听见了晏亭的话,面上顿觉挂不住,额头青筋暴突,尖锐道:“好你个乳臭味干的杂毛小子,给老子滚出来,竟敢瞧不起咱们,老子今天就叫你看看什么叫高手!”
  不管他叫的多么欢实,晏忠接了晏亭的命令,毫不迟疑,催马扬鞭,打算就这么冲过去,那人在最后关头才不得不让开,终究不敢拿命赌晏忠究竟敢不敢撞他。
  这些人也并非当真全无脑子,既然打算拦马车,路障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待到晏忠冲开人群才发现,前方去路被半人多高的木栅栏,上面布满荆棘的丈宽障碍拦了个严严实实,若不清理,实在过不去。
  晏忠勒紧了缰绳,晏亭撩起帘子看着面前的障碍,冷笑道:“当真有本事,这么快的时间居然搭出了这样的障碍,本相实在佩服。”
  这话中多少含着些讥讽的语调,可先前那叫嚣着的中年男子却是听不出,反倒笑嘻嘻的上前,撇嘴讥诮道:“终于知道咱们的本事了吧,乖乖的束手就擒,留你们条全尸。”
  晏亭冷哼,“这话似乎该是本相说的,如何被你抢了去,本相仁慈,本想留你们条活路,既然你们不肯受,那本相也便不客气了。”
  被晏亭这样一激,那人愈发来了斗志,从身边那人手中夺过长戟,嘴中大声叫嚷着上前,“老子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晏亭眯着眼看着那人向她这边冲了过来,并未有什么明显的举动。
  那人瞧见晏亭的表现,心中有了怀疑,奈何已经出手,又不好半
  路回头,硬挺着上前,眼看戟尖就要碰上晏亭的时候,不想后心一
  凉,惊愕的回头,一个惊艳绝伦的面容应在了眼中,那美得不像人的男子说了什么,冷冷清清的一句:“有眼无珠!”
  这中年男子还想说什么,可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缓缓的倒下,眼睛瞪得老大,始终没有合上。
  卿玦抽回画戟,他并未下马,只是那么拎着画戟,戟尖犹自滴血,他的视线冷冷的扫过伍国公子,一字一顿一的说道:“谁还想上来试试,本将军奉陪到底。”
  伍国公子错愕了许久,这才找回了声音,颤抖着手指着卿玦,惊恐道:“莫非你就是央国的姬将军?”
  卿玦冷笑:“正是在下,公子也想尝试一下本将军的画戟?”
  伍国公子眼睛四下瞟着,盘算了自己的人和晏亭这头的人,他手下没那更可以叫得上名号的高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先前的脑子发热在看见血淋淋的例子之后,顿时冷却,咬了咬牙,暗自告诫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为保性命,甘愿俯首称臣,遂抱拳赔笑道:“本公子实在佩服将军,胜者为王败者寇,本公子自愿服输。”
  卿玦依旧冷淡着目光,驱马上前,将滴着血的画戟逼近伍国公子,冷声道:“既然公子甘愿服输,口说无凭的,总得拿出些诚意来才好。”
  那已经服软的公子听见卿玦这话,脸上丕变,微微扬高了头盯着端坐马上的卿玦,咬牙道:“姬将军想要如何?”
  卿玦依旧没有喜怒的说着:“本将军得了个消息,说贵国国玺被公子收入囊中,如今那东西在公子手中已经全无用处,若然公子将它交出,倒是能让本将军信了公子的诚意。“
  晏亭眨了眨眼,想着当真无巧不成书,她原本也不过只是想要伍
  国的宝鼎罢了,不想还能让她撞见了这伍国的国玺,何其有幸!
  那伍国的公子的脸都绿了,他是不敢相信自己趁乱将国玺窃取,连他的幕僚几乎都不知道,而卿玦这与他毫无关系的人竟会知道,说话底气愈发不稳,言语间透着一丝惶恐,小心翼翼的说道:“姬将军当真会说笑,我只是伍国公子罢了,如何知道国玺去处?”
  听这伍国的公子打算来个死不认账,卿玦也不与他絮叨,画戟幽光一闪,在所有的人都没看清楚的时候,伍国公子头上的紫金冠滑了下去,在紫金冠落地的同时,伍国公子也瘫软在了地上。
  卿玦的画戟并非是扫在紫金冠上的,那戟尖滑过他的脖子,挑断了系在他脖子上的冠带,冠带散开,紫金冠才落了地,何其精准的手法,若再深一分,那他的小命就危险了,若再浅一分,那冠带也不可能断开,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才愈发觉得活着的美妙,人家那话说得不错,国已破,他还留着一方国玺有和用处,还是命更重要。
  想明白之后,这公子也颇为识时务,颓坐在地上,小声道:“明人眼前,本公子也不说假话,国玺却在本公子之手,只是若要本公子奉上国玺,还望姬将军能保本公子性命无虞。”
  卿玦平缓着开口:“公子的命于本将军无甚用处,本将军只要你伍
  国国玺。”
  不待伍国公子回话,他身边竟有人小声劝解道:“公子莫要将国玺交出,待到日后……”
  或许这是个忠良幕僚,可他出现的不是时候,话不等说完,卿玦滴血的画戟已经招呼了过去,念他不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卿玦饶了他的姓名,却伤了他的一条胳膊,那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伍国公子抱着头蜷在了一边,连声道:“国玺在本公子身上,莫要伤本公子性命,本公子这就交出国玺,求姬将军饶命。”
  卿玦如愿得了国玺,拎着国玺看了一眼,回转身子递到正看戏似的晏亭面前,晏亭不解的眨了眨眼,小声道:“此物乃姬将军所得,递给本相作甚?”
  他的视线始终不曾不落在她脸上,声音依旧冷清着,徐缓道:“此物在你我谁手上皆是一样的,本将军骑马不方便,左相大人坐车,带着方便些。”
  这是个不甚高明的借口,那伍国公子如今是徒步立在他们面前的,还将此物带在身上,何况卿玦的雷行后背上有那么多空闲着的地方,不过晏亭还是伸手将装着国玺的锦盒接了过来,心头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伍国公子黄然已经奉上了国玺,可身份毕竟特殊,他既是自投罗网,晏亭和卿玦也有没放过他的必要,遂将他一道押回了大央军营中。
  回到营中,卿玦随即便吩咐人将伍国公子并他手下幕僚若干特别管制了起来,而晏亭却是欢喜的寻到了苍双鹤,那国玺毕竟是卿玦所得,她没有借着它邀功的必要,她只是沾沾自喜的向他先摆着自己新得来的宝鼎,比比划划的说道:“你哪里有四尊宝鼎,本相这里也有四樽了,可算是与你奇虎相当,待到本相极其五鼎你便输了,别忘记当初的约定,你可是要接受本相一个要求的。”
  见她神采奕奕,苍双鹤但笑不语,这宝鼎晏亭是如何得到的,他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单凭着她自己,虽然有些防身的功夫,却不可能从堰国与伍国两方人马手中轻而易举的得来此物,既然那人愿意暗地助她,想来也只是图她能得个快活,他又**坏了她的开心去,若然想知道,总有一日,一切皆**而喻,或许有过彷徨,有过纠结,待到一切脱离掌控之后,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晏亭绕在苍双鹤身边,开心的若枝头雀儿,抛开了晏府沉重的压力,没有了睿王的步步紧逼,日子安闲舒适,她也愈发的不再遮掩了本性,这样的日子顺畅舒适,一辈子不嫌长。
  晏亭夺了堰惠王想要的宝鼎,而卿玦又收了伍国公子,那堰国的大将军实在坐不住了,在堰惠王的计划中,是要借着央国的势力吞并了猛国。早先也有人劝谏堰惠王,说睿王之心天下人皆知,若然借央军之势攻打伍国,一旦攻下伍国,而央国反悔,将伍国吞下,这还算轻的,再严重些,这睿王再翻脸不认人,对堰国也存了狼子野心,到那时可该如何是好?
  那时候堰惠王仿佛鬼迷心窍,对这样的话题实在听不进去,反倒面露不满之色,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官僚瞧见堰惠王的脸色,便纷纷站了出来。七嘴八舌的捏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那忠心耿耿的良臣身上,其中也有这堰国的大将军,他说那忠臣是在妖言惑众,企图破坏了堰央两国的和谐关系等等,那人最后是何种下场,此时大将军想起来,方才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当具有远见卓识的忠良之臣不得善终的时候,那一个国家的未来也岌岌可危了,那时昧着良心的逢迎拍马,如今害的也只有自己罢了,这也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事实便赤裸裸的摆在了眼前——  大央果真并非只是出于姻亲关系来援助了他们便是。
  心中既已明白了事实,职责所在,他需要伍国的信物交差,遂硬着头皮来寻苍双鹤,虽然晏亭和卿玦一个是央国左相,一个是此次央军主帅,但说一不二的还是苍双鹤,他这个堰国的大将军是知道内幕的,毕竟赵娥黛不是平白嫁给了睿王的。
  在晚宴之后到了央军的大营,先前他宴请苍双鹤,不过苍双鹤并未到,借口是千篇一律的,虽然大将军面子上觉得颇为挂不住,可苍双鹤一向如此,他很快就找回了自信,因此是在晚宴之后到了央军营中。
  苍双鹤安排了在卿玦的营中接见堰国大将军的,晏亭和卿玦自然陪在其左右,总有他人在场,晏亭不好与苍双鹤腻在一起,三个人分坐在并不宽敞的画几前三个方向,一般动作的垂着头,看着面前摊开的行军图,研究的甚是热络,借着烛光看去,这一副画面竟出奇的和谐。
  见大将军进门,也不避讳着他——  这事早晚都是要挑明的,实在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不是!
  营帐内烛光通亮,堰国大将军进门之后一眼就瞧见了被他们三个围在中间的羊皮卷,上面赫然是堰国与伍国的边境线,还标记着哪条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通往他堰国的国都,还有哪条路是最平稳……
  这大将军脸色顷刻青紫,却是咬着牙不敢张口,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带得人再有本事,也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何况这里还有卿玦这个狠觉的家伙!
  苍双鹤打眼一扫便猜得出这大将军心中的愤恨,并不在意,浅笑道:“大将军请上座。”
  这里每个人都知道苍双鹤这话不过是个客套的虚词,他们见了这大将军并没有当真以礼相待,甚至连身子都没挪动一下。
  那堰国大将军咬了咬牙,随后选择妥协,一步步上前,跪坐在了画几的另一个方向,低头便能清楚的看见羊皮卷上标识,却要视而不见,这也算是一个本领了——大将军如是安慰着自己。
  “不知大将军深夜造访,可是有何要求?”
  尽管堰国大将军装作十分淡定,也自以为对那羊皮卷视而不见,可在苍双鹤等人的眼中,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几上摆着的行军图,苍双鹤明知故问着,心下明白,他这里不出声,还不知道这人要拖延到什么时辰,明早还要起早拔营,哪里有那么许多的时间陪着他耗。
  见苍双鹤出声询问,堰国大将军才抬起了头,对着苍双鹤扯出了一
  抹牵强的笑,气势并不强硬,小声道:“鹤先生,本将军来此,只缘有一事不明,想听听先生的高见。”
  苍双鹤收了压在行军图一角的手,随意拿起了一边搁着的来曾开封的画轴,悠闲开口道:“大将军有事尽管开口,鹤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堰国大将军只听说苍双鹤行事低调,不过但凡对人,皆是温良的笑,如今听他这样说,且笑得如沐春风,只当他当真是个好说话的,顿时轻松了起来,略一沉吟之后,便一鼓作气的说了起来:“此番与伍国对战,贵国也只是施以援手罢了,大王日后定会感激,只是不懂,友军如何要夺我堰国之物?”
  第二二一章 偷偷的看着你
  
  眉目间那一派悠然丝毫不见变化,将先前拿在手中的画轴启了封,宽大的袖摆随着手臂的动作荡出温柔的弧度,日渐变冷了天,却不见添衣,手臂微扬之时,那软滑的料子便堆向下方,露出一小截手臂,线条优美,似玉雕作,烛光相衬,更现完美。
  苍双鹤并不抬眼去看那人,烛光映臂,莹润非常,也一并将那唇红齿白诠释了个清晰,温和的笑,淡然出声道:“物有灵性,有缘得之,安敢妄谈原是谁人所有?”
  这便好比是抢夺了他人的盘中餐,回头还要说,你这人吃的慢了,我怕它凉了,糟蹋了耕作之人的辛劳,不同的是明明在强词夺理的说辞,到了苍双鹤嘴中,倒好像真的有那么点意思,不明就里的人,大概真的要被他糊弄了去。
  这世的人,除去天尘子和萱草雅,也便是晏亭将苍双鹤看得透彻,又怎会不知他那看似温和平静的面容下藏了颗时时刻刻算计的心,手边的几上搁着一碗热茶,氤氲着热气,透着清新的暖意,晏亭倒是没注意是谁将这茶放在她手边的,不过这个时候,一边看着一场好戏,一边吃着热茶,于此寂寥夜色中,倒也别有滋味,伸手端了茶碗,擎在唇边,借着碗身遮挡了她嘴角的笑意,其实,她与苍双鹤在此时何其相似他们二人全是表面上的良善人!
  堰国大将军听了苍双鹤的话,脸色愈发的青中透了紫,额头上青筋深刻,嘎声嘎气道:“难不成鹤先生不考虑一下贵国大王的感受?”
  听他这话,苍双鹤回得更是轻松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其实,即便是在睿王面前。那所谓的军令对于苍双鹤来说也形同虚设,若他当真会受睿王的命令,又怎会执剑逼睿王就范,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名,要诛九族的!
  晏亭嘴角的笑意愈发的不遮拦,正欢愉的笑着,似乎有一道视线注视了自己,想也不想就转过脸去,竟对上了卿玦的视线,好像从他吃过绝情草之后,他就没再正视过她,这一眼倒是令晏亭惊奇,就那么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
  那厢卿玦看见了晏亭的笑,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缓缓的别过头去,端起手边与晏亭手中一般无二的茶碗,就口饮下,白的碗口,衬着那嫣红的唇更胜女子妖娆,似妖精一般的魅惑,晏亭笑想,若然他是个女子,定是那种遗臭万年的祸国妖姬,好在,他是男儿身!
  那一头发这几日似乎不百加剧,鬓角的一缕垂在玉润的脸颊边,别是一番风情,修长的手指擎着茶碗,专心的品着茶水,好像这是绝世佳品,其实,这茶很寻常,猛然想起,这营帐内先前也只是他们三个人在,苍双鹤那厮,若然有旁人在场,是不会给她端茶送水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抹异样的感觉,咬着下唇,不过卿玦不再偷偷看她,缘何?
  堰国大将军不堪其辱,出离愤怒,张牙舞爪的口出狂言,苍双鹤若无其事当着大将军的面展开了先前解了封的绢帛,待到那将军发完了泼,低头一眼,脸霎时苍白,噤若寒蝉。
  先前那一张是堰伍两国的军事要塞图和大央行军图,而随后这一张则是央国如今的兵力图,给堰国大将军看见的不过只是一角,也便是这一角的兵力便抵上的堰伍两国合起来的兵力了。
  见堰国大将军不再出声,苍双鹤缓缓的抬了头,依旧垂着眼皮,淡笑道:“大将军可还有何不明的?”
  堰国大将军颤抖了一下,随后僵着脸皮,比哭还难看的笑,结巴道:“明、明白了,本、本将军还有点事,有点事,先行告辞!”
  “鹤暂时也有些未及处理好的事情,便不送大将军了。”
  “不必,先生忙,本将军自行出去就好。”
  这人来的是气势汹汹,退得更可谓风驰电掣,待到他一离开。晏亭撂了手中的茶碗,笑着靠近苍双鹤,眨着眼睛学着堰国大将军的样子,嘎声嘎气道:“鹤先生,好不给本将军面子,本将军记下你了,日后定不会轻饶于你!”
  方才专心吃着茶的卿玦见晏亭放下了茶碗,他不看她此时是何种样貌,只是盯着她放下的茶碗发呆,碗中尚有少许浓茶,微微的漾着波痕,卿玦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茶碗,这碗很是别致,是苍双鹤随身带来的,他一直想开口问,却始终没敢企口——这茶碗,竟有三只一模一样的,寻常的茶碗皆是二四成双的,他原本以为还有一只,可遍寻之后也只瞧见了三只。
  卿玦兀自沉思,而晏亭却调侃起了苍双鹤,苍双鹤将展了一半的帛书从新卷好,抬了眼对着近在咫尺的晏亭,柔和道:“你能奈我何?”
  晏亭呆了一下,竟不知他这话是回应了她扮的堰国大将军,还是对她挑衅了,伸手就开始掳袖子,边掳边说道:“胆敢挑衅本相威仪,让你知道本相绝不是吃素的。“
  未及靠近,听见苍双鹤清淡的开口:“明日需早起,左相大人可不好耽搁了姬将军休息。”
  晏亭顿住了动作,经苍双鹤提点才想起,这里并非是他们的营帐,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卿玦一眼,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来,她这里闹得欢实,那厢卿玦并未注意到她在苍双鹤面前的张牙舞爪,卿玦这会儿正盯着手中的茶碗发呆呢,哪里会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晏亭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也只是她的自以为是罢了。
  垂着头跟着苍双鹤身后走出了卿玦的营帐,她出门的那会儿,卿玦似乎还在盯着那只茶碗,她实在没发现那碗究竟哪里好看,不过卿玦就是盯得专注,卿玦常是如此。瑶童也曾说过的,他家五公子时常会盯着一件不起眼的小物事,一盯就是整个下午,因此晏亭没有在意。走了也便是走了,并未回头去看。
  在她走出营帐门的一刻,卿玦终于有了动作,他伸手将晏亭先前用过的那只茶碗拿了过来,碗里的茶已经凉了,可他却将那茶连同底下的茶末一并吃了,随后将两只茶碗搁在一起,竟可以严丝合缝,他看了许久,之所以有兴趣,便是发现这碗如果搁着的位置不同,会出现不同的效果,一如他此刻的摆放方式,说到底,这并非是普通的茶碗,一如他身上揣着的紫玉,也并非是普通的玉佩,想到便是动容——  这碗是苍双鹤带来的,也是苍双鹤亲自交到他手上的!
  这一夜过后,堰国大将军与晏亭和卿玦在一起的时候,面上一派的谦和,好像那一夜的张牙舞爪只是他们的一个梦而已。
  卿玦依旧沉默,看上去与往日没有任何的区别,而扮作随侍的信常侯却将他的一举一动全装在了心底,信常侯并不知道晏亭是个女子,却是听说过卿玦与晏亭那些是是非非,怎能不往心里去,这般出色的儿子,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天一天比一天凉,晏亭身上的衣服越添越多,苍双鹤始终还是那一
  袭淡紫色长袍,白天倒还好,夜宿荒野之时,晏亭总也要猜他会不会着凉。也便愈发喜欢腻着他。
  苍双鹤知道晏亭的心思,莞尔笑后,只要她开心,他便全随她去,揪根到底,被晏亭腻着的感觉当真不错,他喜欢。
  两方人马各有各的算计,倒也未曾赶过行程,行至堰国国都已是秋末,为表诚心,堰惠王亲率文武权臣出迎,面容和善,热忱至极。
  莫说是苍双鹤,即便是晏亭和卿玦也是不信堰惠王当真如面上表现出的这般欢迎着他们的,不过人家笑脸相迎,他们也不好砸了面子,一个个笑意盈盈,心底怎样算计,也只有个人知了。
  这一派祥和的场景中,有一人却是绷紧了脸上的表情,能站在堰惠王左右的也不过是那么几个人,他却是不甘心,要将左左右右打量个仔细,传闻中,堰惠王极其宠爱着王后,几十年如一日,走到哪里都是要带着王后的,可是这里却唯独不见王后,莫不是传闻有误?信常侯的由失望转到担心,愈发惴惴不安了起来,可惜这里没有他开口的份,不过转念想想,即便有又能如何,难不成他有理由开口问堰惠王为何不将王后带出来?
  堰惠王迎着晏亭这一行人回到了堰国的王宫,几十年的宿敌除去,大摆筵席是少不了的,堰惠王得知伍国宝鼎并国玺皆被晏亭收去。心底自然生出了揣测,王后却不认同他的担心,她总是在他耳边念叨着央国不会如此,大概只是误会,那央国的主帅是个仁义的孩子。
  这么多年时间,堰惠王已经习惯了听着王后的说辞,她是个有主见的女人,许多时候,谋略不输男子,她说谁好,堰惠王就重用谁,她说谁有可能存着二心,堰惠王便罢黜谁,事实证明,王后当真是具有远见卓识的,因此这次王后说央国主帅是个仁义的孩子,他便信她的话,却不去思考她并非亲见了卿玦,又凭什么说卿玦是个仁义的孩子。
  筵席之上,王后终于出现,她是被堰惠王搀扶着上了正座的,虽然脸上施了粉黛,却还是难掩苍白,间或伴着轻轻的咳,饶是如此,却并未掩去她的风采,她的眉目较之赵娥黛更加的精致,岁月对她十分的偏爱,明明已界半百,却好像只比赵娥黛大上几岁一般,与堰惠王坐在一起,并不像夫妻,倒好像是父女一样,加之颇有能力,如此看来,不难猜出堰惠王缘何这般的专宠于她一人了。
  堰惠王入席的时候,卿玦等人已经坐定,他们是来自央国的上宾,位置自然靠前,苍双鹤也难得的出现在了这样热络的场合,与晏亭并坐在一席上,他二人并不东张西望,只是时而凑在一起耳语几句,说了些什么,旁人无从知晓。
  白天未曾瞧见心中想念之人,信常侯心中失望,随后听说王后未曾出现,只是因为近日染了风寒。御医告诉**王,王后不宜出门,不过夜宴这等正式的场合,王后**到场的。
  得了这样的消息,信常侯又来了精神,穿着侍从的衣服,跟着苍双鹤等人身后混进了王殿,自己寻了个方便的位置站定,堰惠王未到之时,他东张西望了许久,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贴着苍双鹤耳语的晏亭脸上。
  越看便越要皱紧了眉头,先前那么多似是而非的传闻,总归是见过许多世面的,信常侯并不全信,可一路随着央军走来,冉是信了晏亭与苍双鹤有些蹊跷,他二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形影不离,且有些时候的亲昵程度已经令人想不生疑都难,一如眼前晏亭,眉目间呈着点点情谊,那样的眼神,绝非是在看同僚。
  晏亭和苍双鹤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说真话信常侯倒并不是那么介意,只是他们二人贴在一起的画面,信常侯却是实在觉得不过眼,并不是他见不得两个男人亲昵,实在是晏亭那一张乌漆抹黑的脸贴近苍双鹤的时候,便越是衬着她的不堪,只她自己的时候,还勉强能看,可贴着那么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即便是寻常男子也要被比得粗鄙了许多,何况是晏亭 —— 信常侯尤其喜欢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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