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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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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驻扎在谷池的西申主帅接到了申厉王的命令,却无法立刻做出回应,申厉王补派的五十万人马也被套住了,进退无路,又怎能回调。
西申主帅承认自己先前是低看了大央,感觉苍双鹤、卿玦还有晏亭,三个人加起来不到八十岁,卿玦先前还败在了初南手下;而苍双鹤藏头缩尾的,大概是徒有其名,想来是大央编排出来的本事吓唬他们西申
的,至于晏亭,就更好办了,他是三个人之中年纪最小的,传闻中他性好男色,不见有十分出色的作为,倒是常常与男男女女的传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是是非非来,因此以为这三个人凑在一起,不能有什么大作为也是正常的。
不过随着桩桩件件的小战事让西申主帅对大央的看法一再改观,事后倒也不再儿戏看待这场战事,自以为已经尽量做到高估大央的能力,却还是被大央打得措手不及,如今又接到了申厉王的旨意,更觉火上浇油,闷躁非常,就这么一病不起了。
谷池这边主帅病倒了,西申王宫久久得不到回应,申厉王眼睁睁的瞅着树还未倒,猢狲已散的局面,只觉痛心疾首。
申厉王调兵之前冒死进谏的重臣,其家中的门客多数劝他西申气数已尽。大央与波斯两面夹击,申厉王出现了致命的失误,倒也怨不得他们这些底下人,还是明哲保身,随着他人去吧。
这忠良之臣竟痛斥门客,说其不懂大义,留下无用,将其驱出府去,其家人也觉得西申这次恐真的不行了,他是怎么也不肯承认,只觉得西申乃六国之首,百年基业,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倒下,总相信会出现一个旷世奇才,能力挽狂澜,助西申立于不败之地。
他是这么的肯定,之后听闻主帅病倒。申厉王震怒,连夜入宫觐见,不曾想申厉王得知如今的局面,正在气头上,看见此重臣,不觉感动,只是想到他先前科想过的危险,觉得他这人是个污秽口,好得没见怎么灵验过,这坏的一说就成了真,满腹的怨气正寻着发泄口,这重臣来之前他已经赐死了十几个宫娥、内侍,尤不觉解气,见了重臣那张满是悲伤的脸,怒火更炽,话不多说,直接命人将其拖出去杖毙,适才吐出了一口闷气。
申厉王暴戾了几十年,没有人敢挑衅他的王威,如今大势已去,聪明的知道急流勇退,不过现在也只是暂时的危险,还有许多重臣行观望的势头,若是大央败了,他们还是位高权重的重臣,而西申若是有失败的苗头,他们也想好了要么缴械投降,要么退隐世外,不过如今在看见重臣惨死之后,那些心性不稳的不再迟疑,也就在杖毙那重臣的消息传出之后不多时,西申竟跑掉了四分之一的重臣。
内忧外患,苦等公子野和公子舒不见回转,在申厉王下令封城不准任何人随意出入的当天,潜伏在大央的探子携了一个漆木盒子匆匆赶回西申王宫,胆颤心惊的将盒子交给了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掂了掂盒子的份量,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开口问了探子,探子含糊其辞,只是匆忙的说了句是公子舒的东西。
内侍总管看着那探子的表情,虽觉事有蹊跷,不过这几日申厉王心情不好,如今有了公子舒的消息,他哪里敢耽搁,拎着箱子一路小跑的去了申厉王的寝宫。
御医给下了凝神静气的方子,内侍经过准许进门的时候,申厉王正饮着药汤,听见脚步声,头不抬眼不睁。
内饰总管躬身立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王,有公子的消息。”
听见是日思夜盼的消息,申厉王顿时来了精神,抬了头看着内饰总管,急声道:“有什么消息,速速禀来。”
内饰总管得了申厉王的准许,才将手中捧着的盒子举高,道:“大王,方才安排在大央的细作回返,送来了这个箱子,说是公子的。”
申厉王盯着木头盒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气,对内饰总管断然道:“敞开,看看是何物。”
内饰总管先前心中存疑,可也不敢私自敞开盒子,如今得了申厉王的命令,不再迟疑,伸手便掀开了盒子,打眼望去,面色如土,扑通一声跪在了申厉王面前。
申厉王第一眼看见这箱子就觉得不好,如今见内侍总管的反应,心直往谷底沉去,再也顾不得什么王者威仪,仓皇的站起了身子,一并将药碗掀翻了,药汁洒在了申厉王的王袍上,他曾是个受不得一点点污秽的君主,如今好像并没有发现衣袍上挂着的药渣子和滴水的袍边一般,三两步来到跪地的总管身前,低头向盒子里望去,随即身子一抖,厉声道:“这是什么?”
内侍总管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禀大王,这是人的一只右手和一双耳朵。”
申厉王暴喝道:“孤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孤说这是谁的?”
其实他怎会不知这手是谁的,在他众多的公子中,只一个人的手是特别的,右手上较之常人多出一根手指,这个儿子虽不及他的胞兄那么有才能,可申厉王却十分喜欢他,他便是迟迟未归的公子舒!
第一九九章 真正的原因
“央国小儿,孤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纵然夜里睡着,梦中回旋的也是战火连天,时常只是微微合上眼皮,脑子里就浮现自己身首异处的凄惨相,以致睡非睡,醒不醒的,体倦神疲,痛苦非常。
许是梦过后的醒悟,许是幕迟的阅历,原本不甚在意的父子情谊竟凸显了起来,心心念念就是一双有本事的儿子能从大央回来,帮衬了自己应对眼前的境地,哪怕他们回来陪在日渐空落的王宫中也好——昨天有消息传来,虽然已经严防脱逃,可大公子及其府中的子女妻妾等人连夜失踪,那是他的亲血脉啊!
大公子跑也就跑了,他原来就不得意他们那一支血脉,只是听见他们走了,心底还是十分不舒服的,更把希望寄托在了公子野和公子舒身上,他已经想好了,原本迟迟不肯颁布的立储诏书,只要公子野回来,他就立刻拿出来,却不想等来等去,人未见,竟等回来了盛在盒子里的手和耳朵。
内侍总管见申厉王的暴怒,愈发蜷缩在地面上不敢有丝毫动作——大王不高兴就要杀人的,而此刻这里没什么其他的人在,内侍总管感觉自己可能大限将至了。
等死的滋味比死更可怕,内侍总管久久等不到申厉王对其的处置,最初是蜷跪在光洁反寒的地面上,后来却成了用虚软的手脚贴在地面上,支撑着堆瘫的身子。
大概是那个打击太大,申厉王只顾着咆哮,忘记了自己生气之后总是拿人命发泄,就在内侍以为申厉王许是在思考用什么方法将他折磨死的时候,头上响起了申厉王依然凛冽,可细细品味却带着丝颤抖的声音,“去给孤将那送了盒子的探子带上来。”
真可谓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这里早已经见惯了生死,只要不是自己死,申厉王要置办了谁。内侍总管是不带丝毫同情心的。
先前这总管的速度也快,却从来没这么快过,好像要将身上一把老骨头渣子都颠碎了似的,出去不多时便将那探子并几个侍卫带了回来。
探子自认为这绝不是一个好差事,入宫之前已经交代了后事,即便如此,可亲见申厉王,还是无法遏制的颤抖。
申厉王轻抚着变色的断手,声音若地狱恶鬼般的沙哑,问道:“这手你是从何得来?”
探子瘫跪在地,颤声回道:“禀大王,是央睿王的侍卫受命交给小人的。”
申厉王的声音没变,继续问道:“你乃我大申的细作,又怎么会跟那央国小儿的侍卫勾上的?”
探子身子明显的打起了摆子,声音愈发的细小,“回大王,小人无用,被央国的守卫擒获,本以为他们会处死小人,却不想后来只是给了小人这盒子,说是若小的当真忠心于大王,便该将此物带回来给大王。”
这个探子也是个能言善辩的,即便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可若然有那一丝机会也断不会平白的放过,非但将自己并不是有意要带回这盒子的缘由同申厉王说了,且还要表一表忠心。
从这细作进门的时候,申厉王便偷偷的打量过他了,此人眼底并不是刻意装出的惶恐,想来没那个胆子从中做手脚,因此申厉王对他究竟如何要将这盒子带回来并不在意,他想知道的是旁的。
每看一次盒子里的手和耳朵,就好像有锥子在他心尖尖上狠狠的扎了一下,可他还是要再看上一眼,然后阴冷的问着跪在前面的探子,“你可知两个公子如今的情况?”
这个探子被派到大央去就是为了寻找公子野和公子舒,虽然早先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两个公子已经被救出去了,可是谁也没亲见了,只是一层一层的传下来的,西申这头问的急,他们也就将这还未确定的消息传了回去,也就在这探子被擒的前一天,他们探知了公子野和公子舒被羁押的地方,不过那里守卫森严,他们正苦寻着进去的办法,不想办法还没知道,他就被擒了,然后,得到了这个盒子。
回想起当时让他传送这盒子的圆脸胖子说的话,探子不禁要打个冷战,可申厉王问了,他也只能如实的回答:“让小人带盒子回来的央国人说了,若然大王呈上降书,他们就将两个公子送回来,若然一日不降,就一天遣一个我大申的细作带样公子们身上的物什儿回来,直到最后将二位公子……”
“该死!”
这一声将那探子吓得颓在了地上,老半天吱不出一声来,终究这探子的顾虑成了真,在申厉王咆哮过后,当即喊人将他给拖出去斩了——连理由都没有给出一个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大央那头也只是说说罢了,还是有了前车之鉴,探子再也不敢带这要命的差事回返,从那天之后竟没有如那无辜的探子说**时候都没了,整天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看哪个不顺眼**去砍了,宫中先前也只是跑一些他身边的内侍,最后连宫娥、婆子和侍卫都跑了。
再两日,波斯攻陷京师,也就在波斯大军一举占领王宫前,申厉王接到了大央快马传回的公子舒支离破碎的尸体,他是自杀了,大央给天下人的说法是其调戏大央王后,被睿王当场擒获,断其手以示惩处,却不想这公子舒得了失心疯,镇日絮絮叨叨的念着赵娥黛的名字,最后从七层高的宝塔上纵身跃下,一命呜呼了。
申厉王捧着公子舒的尸体,愤恨的骂,他是绝不会相信公子舒是自杀的,可他无能无力,身边连服侍了他几十年的老内侍都不再,终究众叛亲离了,公子舒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他已经没有办法,将传国印玺藏了起来,随后在波斯大军涌进王宫之时。抱着残碎的公子舒身体,从三层高的王殿上头跳了下去,没有当场毙命,抽搐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慢慢的咽气。
西申主帅还在死守谷池,晏亭得知了具体攻城的日期,绕过了谷池,背着苍双鹤,领了一队精兵,带着萱草雅的信物与波斯的首领会合,她与苍双鹤已是夫妻,可她还是没忘记当初与苍双鹤的赌注,她想要西申的镇国宝鼎,先前苍双鹤曾经允过她一个愿望的,那个时候她没想到究竟该要什么愿望,现在她想到了,不为争强好胜,只是好像夫妻嬉闹一样的想要先他一步将宝鼎集齐,或许,也还有报答阴业养育之恩的那么一点点的愿望吧。
宝鼎她得到了,不过西申的传国玉玺她没寻见,与她同行的曾胜乙说可能是被西申的哪位公子给带走了,因为大军压在谷池,大概还要抱着一线希望,所以才不将印玺献出。
对于国玺,晏亭本就没十分的上心。她想要的宝鼎并不十分困难就寻到了,心里头恁般的舒畅,迂回潜入西申后方,晏亭做得悄无声息,等到得了宝鼎,其后令人快马将消息传到谷池,听说上次病倒了之后,这几日好药调养着,那主帅有复原的可能,这对于晏亭等人来说可是十分不妙的,如今王宫已被占据,这主帅要是得了这样的消息,还想那么快好起来,怕是十分不容易了。
就在晏亭得到了她第三口宝鼎的时候,谷池后方,大央主营之中,苍双鹤一手捏着帛书,一手把玩着紫玉,靠在软榻上展阅着姬殇亲自送来的消息。
姬殇躬身立在一边,见苍双鹤态度悠闲,姬殇知道晏亭已经走了两天,可苍双鹤不闻不问的,姬殇实在好奇,忍不住要出声询问了:“先生,上大夫此时应该已经得到了西申的那口宝鼎,难道您当真的不在意么?”
苍双鹤眼睛都没眨一眨,平缓着声音道:“既然她喜欢,便随她去吧,不管宝鼎是谁先得到,终究还是我们的。”
姬殇眨了眨眼,晏亭是苍双鹤的,她的宝鼎自然也是苍双鹤的,毕竟他们是夫妻,却还是禁不住的提醒道:“先生,若然这样,那么您的师父不是输了?”
苍双鹤菲着紫玉的手慢慢的停下,微微偏过头看着姬殇,缓声道:“姬殇,你是见过师父的,可认为他会在意这所得的输赢?”
那时在山中养病,姬殇不放心苍双鹤,一直陪在他身边,自然与天尘子多有接触,天尘子比苍双鹤看起来更漫不经心,并不是他以前以为的那种争强好胜的人,而且,晏亭和苍双鹤似乎也并不是奇虎相当的对手,这三口宝鼎,若非苍双鹤有意相让,晏亭又怎么可能轻易得到手呢,细细想来,疑问便生出来了,姬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愕然道:“阴业先生与天尘子师父比得并不是谁能先定了天下?”
苍双鹤缓缓的垂了头,看着手中的紫玉,柔笑道:“他们只是要看谁的徒儿先收了谁罢了,阴业师父嫉妒师父得了重瞳子,他也在寻寻觅觅,终究发现了降龙星,其实,降龙星命定是与真命天子相互纠缠一生一世的,不过,阴业师叔改了她的命格,以百兽之血凝练其身上的煞气,只为让她缠住重瞳子,不管我是不是帝王,不然,你以为她这两年做的桩桩件件皆是差强人意的,为何阴业师叔从不插手?”
对于这样的说法,姬殇已经预见到了,不过听着苍双鹤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饿有些承不住,尴尬的笑道:“那究竟是谁先收了谁呢?”
“这个——可以有百般解释,端看听始末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结果罢了。“姬殇掂了掂苍双鹤话中的意思,突然笑了起来,倒也忘记了自己本是下属的身份,嘻哈道:“先生不愧是先生,连糊弄老人家看上去都这样的真诚。”
苍双鹤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紫玉,声调浅柔温和,“阴业师父是何等精明之人,鹤怎能糊弄他呢!”
听闻此言,姬殇才察觉自己一时失言,连忙解释道:“先生,属下不是,不是……”
苍双鹤自软榻上站起身子,将手中先前捏着的帛书放到一边的画几上,径自走到营帐的暗帘边。伸手挑起了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正好的阳光,嘴角勾了笑,“鹤若不哄着师叔,想来他定还不服,要与师父争个没边没际的,其实几十年了,这样的争锋相对总已成了他们的一种乐趣了,可面子上会觉得受了辱,到时候定要为难流云的,她与我总算在一起了,不管是谁,鹤不会给他们一丁点为难流云的借口。”
姬殇了然的点了点头,小声道:“先生对上大夫是真心的好。”
说道此处顿了一下,没等到苍双鹤回应的时候,姬殇更小声的补了一句:“先生这样的能力是卿玦比不得的。”
提到卿玦,身为他兄长的姬殇总觉得异常的伤感,轻轻叹息一声之后,不再言语。
苍双鹤听了姬殇的话,微微侧目,片刻之后转回了视线,轻缓道:“待到有那么一日,卿玦惹了旁的祸端,你记得寻到阴业师父,告之他说卿玦身上也有块紫玉,不管是何等祸端,阴业师叔皆会渡卿玦过去。”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令姬殇甚是费解,思来想去还是不懂,忍不住出口问道:“先生,您这话是何意思呢?”
苍双鹤浅浅的笑,眼神疏离道:“鹤非圣人,却是知道她终究不忍,你切记下便可,阴业师父并不是常年在桃花涧的,该留意他的行踪了。”
姬殇心头跳了几下,突然就想到了睿王的脸,身子不禁抖了一下,有些慌乱的说道:“莫非是大王欲……”
此时苍双鹤已经转过了身子,正面对着姬殇,好像他先前什么也没说一般的平缓出声,“此话鹤只说这一次,在鹤没反悔之前,你记好了便可,日后也不必再细细的追问,留心便好。”
姬殇觉得阴云罩顶,满腹心事的离开了苍双鹤的营帐,待到他走了之后,苍双鹤侍回软榻,手中把玩着紫玉,收了脸上的笑,喃喃道:“西申即破,无需半年便可尽数扫除余孽,三年之期不远矣,是该有个万全的准备了!”
姬殇走出了营帐之后,直奔着校场去了,他突然十分想见见自己的弟弟,平日里一定会在校场寻见卿玦的,不过这次去了却没见到卿玦,遍寻之后,在角落里看见了瑶童,快步上前抓住瑶童便问了起来:“卿玦呢?”
瑶童已经认识了姬殇,听他问起,思来想去,觉得可以不用瞒着,遂小声道:“总有个位高权重的,经不得闪失,却又总想着强出头,五公子害怕出了旁的是非,总归他是主帅,到时候不好与大王交代,没办法……”
不必再多问,卿玦也知道卿玦是拿这话哄瑶童的,瑶童是个实诚心眼,卿玦说什么,他便信什么,想必卿玦事先肯定做过交代,让瑶童不要将他的行踪透露给别的人,大概还附带上了一个若然被别人知道了,恐让西申有机可乘——姬殇太了解卿玦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好在总算熬过去了,第二天午前,姬殇在谷池布防线十里外遇上了疲惫的卿玦,姬殇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卿玦了,他的发与上次相见的时候更加的不同,看得姬殇只觉得心头一抽一抽的痛着。
卿玦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姬殇,先是绽开了笑颜,随后想到了自己已经几日不再军营中,只让瑶童帮着支撑着,纵然营中有苍双鹤还有卫都等人在,可自己的行为实在算得上冒失,如今看见姬殇,虽然他们是兄弟,可姬殇一直帮着苍双鹤做事,他此刻堵在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卿玦脸上的笑不再自然,不过他伪装的极好,热络的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侍坐在树下的姬殇面前,出声道:“真巧,这几日念着三哥了,竟在此遇上了三哥,原来老天如今是这般偏宠了我的。”
姬殇看着卿玦脸上的平静,其实他很想问卿玦对晏亭如今是怎样的看法,可张了几次口,终究没敢问出声,卿玦从来都是“目中无人”
的,可还是会去关心晏亭的生死。
姬殇害怕问了卿玦之后,卿玦会像曾经一样和他坦白,说他又恋慕上了晏亭,那样他该如何去劝他,让他不要再重蹈覆辙,还是告诉他晏亭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让他死了这条心,似乎哪个都不妥,卿玦一直是个感性的人,若然在这个时候扰乱了他的思绪,便是害了他。
辗转反侧的想过之后,姬殇面对了卿玦,也只是附和的笑,权当卿玦那话是真心实意的,点头应道:“在外头走了好些日子,也一直惦记着你,不知道你这些日子怎么样了,西申王宫那头的事情暂时解决了,我便回来了,正好闲了,在这里静静,竟当真的遇上了你!”
第二零零章 她在哪里
他们是真心的惦念着彼此,却因为这份手足之情而各自藏着心事。
兄弟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的相处过了,并肩走在林荫小径上,东拉西扯的说些有的没有的散碎小事,其实姬殇不知道卿玦偷偷的随着晏亭潜入西申之前,他是想过这次见面了,应该和卿玦谈谈他的终身大事,如今却要刻意的避开这些,怕不经意的失言,结果令彼此无法担当。
却是没想到,姬殇心中辗转,终究忍下了这等关怀,卿玦却是不在意,看着脚前斑驳的树影,脸上的神态如夏日的午后,平淡柔和,真心实意的说道:“三哥,若是我没记错,你已是而立年岁了,该考虑一下,寻个本分的女子,成婚吧。”
这样一句把姬殇吓了一跳,瞪了眼睛转头看着卿玦,见他脸上认真的表情,结巴开口道:“怎么突然想到这样的问题呢?”
卿玦站定了脚步,转过身子正对着姬殇,笑的真诚,“年岁大了,总该给自己寻个保障,先前从来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只是经了一些事情之后,才感觉,若然身边有个女子陪伴,总是欢喜的,三哥不同于我的闭塞,定会得到幸福的,你我是兄弟,这么多年,你一直默默的照应着我,若然那年白玉门的事情没有你,想来我也不会再见到今天的太阳,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幸福,三哥,别在漂泊了,你本不喜欢那等居无定所的生活,我一直是知道的,找个女人安定下来吧。”
姬殇从来不知道卿玦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些事情,心头顿时被无法言表的感情充斥了,满满歪盈的感动着,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是没能说出什么来,却不想卿玦居然在说完方才那番话之后,接着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我兄弟是府中最为亲近的,总不好两个人都没个结果,我是没办法了,至少希要三哥还有希望……“动容的情感顿时消散,姬殇错愕的抬头瞪着卿玦,一缕阳光洒在了他银白的发丝上,愈发的显眼,他已经没有多少黑色的发丝了,明明还是年少的面容,却已经是满头华发,男儿身,却可用风华绝代来形容的卿玦,两年而已,竟如此模样了,姬殇伸手捏住他颈侧垂下的一缕银发,轻声道:“卿玦……”
卿玦的微微偏了头,对着姬殇笑得愈发的平和,悠然道:“许多人说我命不好,只是因为男子生我这般模样,是遭天谴了,如今这样正好,并非我刻意为之,它自己成了这般模样,想来不会再遭天妒了。”
卿玦说得轻松,可姬殇却说了真心的话:“纵然你满头华发,却也美得惊心,赵娥黛我是见过的,她远不及你!”
卿玦垂下了眼角,轻轻缓缓的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赵娥黛是不配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
姬殇附和道:“就是,她都没你生得好看。”
卿玦勾唇似假还真的笑:“我也不是天下第一美人。”
姬殇愣了一下,眨了眨眼,随即了然的笑道:“莫非你说先生,他是很美,与你不同的美。”
卿玦转过了身子,并没有给姬殇一个回答,继续悠然的前行了,雷行乌骓马见它的主人走,它也不再寻食,马蹄若它主人一般优雅的轻踏着小径。
姬殇看着卿玦这突然的反应,撇了撇嘴,不平道:“你这家伙,怨不得都说你特性,这话都没完呢,抬腿就走,也才几年没在你身边,竟如此的不可理喻了。”
姬殇的声音不是很大,不过他确定卿玦是听得见的,不等卿玦做出回应,跟在它身后的雷行突然住了蹄子,姬殇自是不会在意它。只当这畜生又瞧见了肥美可口的草,挪不动步子了,口中冷嗤道:“吃货。“姬殇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超过了住了蹄的雷行,摇头晃脑的哼哼唧唧,不想也才超过雷行不足一步远的距离,雷行居然张了嘴,毫不客气的咬上了他的后衣领。
行走江湖了几年,早已将先前当公子时候的整齐洒然抛诸身后,光裸着身子,外面套着藏青色的胡服,腰间扎着一条宽粗的黑麻带子,因为天暖,半敞开着衣襟,露出一片黑亮的胸膛,倒是凉快,却不想那雷行会咬他,咬也就咬了,还要向后用力一扽,这下子倒好了,先前也只不过露出了一小片的胸膛罢了,这下整个上半身全都露出来了。
仓皇的伸手拉扯了自己的衣服,边护着身子,边对着卿玦喊道:
“你养得这畜生是公是母,怎得会这么好色?”
卿玦顿了脚步,并没有回头看姬殇的狼狈样,略高声道:“雷行,三哥同我说笑的,没有污辱的意思,别闹了。”
卿玦话音方落,雷行当真松了口,姬殇看着破碎的胡服,愤愤道:“这要怎么穿出去见人,难道要我跟人说本侠士被一匹马给非礼了不成?”
姬殇自顾自的低头察看衣服,听见雷行打响鼻,想也没想就抬头,没想到雷行的舌头随即舔上了他的脸,舌头过去,姬殇的脸已经没法看了,卿玦终于转过了身子,看见了姬殇不知道是喜是怒,是哭是笑的难看表情,微微挑了挑眉梢。
姬殇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卿玦走来,那表情好像当真被非礼了一样,呜咽道:“这次真的被你的马给非礼了,你说要三哥娶媳妇,三哥听你的话就是了,怎么可以让你的马非礼三哥,三哥顺着你,好歹,你也给三哥找个人来不是?”
卿玦笑了起来,磁柔的声音,比这林间的百鸟群唱更加的好听,已经多少年没听见他这样的笑了,姬殇扯着袖口擦掉脸上的涎液,跟着笑了起来,管他什么世俗、礼节的,只要高兴就好—— 真的,能看见卿玦再这样的笑,已经足够。
雷行不再撒泼。姬殇却特别的离它远远的,心底嘀咕着,海水不可斗量,畜生不可貌相,瞧着是高高大大的身体,里头却装了副小心眼,得罪不起,咱躲得起!
笑闹过后,纵然有过几年的不相交,可在这一瞬好像从未生出过隔阂一样,兄弟二人一致的闲散步子,卿玦提了那一句让姬殇成家立业,姬殇却不敢回过头来提到卿玦的婚事。
姬殇的绰号绝非浪得虚名,旁的消息都是苍双鹤需要的,他自然要多加留心,可卿玦的消息却是他自己想了解的,又怎会错过了,所以姬殇知道卿玦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推辞就接受了睿王的指婚,可晏妙萏和初南的关联姬殇也是知道的,一个晏亭已经让卿玦差点死了,不能再出一个类似的情况,所以姬殇给信常侯去了消息,信常侯终究是真心爱着卿玦的,因此他断不可能让自己最爱却也亏欠最深的儿子自己的后尘。
睿王发自内心的不喜欢着卿玦,先前那等肤浅的憎恶已经随着阅历的加深而慢慢淡去,睿王再任性,毕竟也是个男人,是男人本不该一直因为样貌输给了别的男人也斤斤计较,如今卿玦的战功足以抵消了当年罪臣之后的耻辱,或许看这两点,睿王应该不会再那么的记恨卿玦了,可是,卿玦万万不该同晏亭有过那么一段,睿王对他的憎恶已经很多年了,睿王想要晏亭却不能得,而卿玦却与晏亭那般的亲昵过,对于睿王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即便过去了也不行!
现在睿王身边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苍双鹤与晏亭,晏亭是满心期待着卿玦能娶妻,她自然不可能去跟睿王说卿玦和晏妙萏不适合,而另外一个苍双鹤,姬殇总也猜不透他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因为猜不透,所以不敢去跟苍双鹤开口,混沌之后,脑子突然来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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