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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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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消沉道:“早发现了倒也好,至少大王现在侍赖着苍双,不能将他怎样,总比天下定了之后再发现要来得稳妥一些。”
  萱草雅斜着眼睛看着晏痕颤抖的手,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你是在自欺欺人么,这个时候发现只能是麻烦,师兄既然与流云在一起了,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师兄认为的好时机。”
  晏痕静默不语了,萱草雅扫了他一眼,恨声道:“真是的,当初还一个老谋深算的谋臣呢,如今怎么遇上自己的事情就乱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如本女侠冷静。”
  说罢不理会晏痕,径直向院子里毒去。
  见萱草雅这样的动作,曾胜乙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焦急道:“你干什么?”
  萱草雅头也不回的答道:“救那一对鸳鸯于水深火热中。”
  曾胜乙无奈摇头道:“还当真得形影不离的看着你。”
  “谁要你看着。”
  晏痕本就心思不定,若然先前没被发现,他还觉得这全是为了晏亭好,是他这么多年亏欠了她的,如果将她的后半生幸福也葬送进去,实在是他的不该了,可如今他又觉得有愧当年的誓言,两种情绪交缠着,哪里还有当初冷静睿智辩驳是非的能力,又有萱草雅在他耳边不停的叽叽喳喳,终究是忍无可忍,厉声咆哮道:“你们闭嘴。”
  这一声将萱草雅和曾胜乙震慑住了,也让晏亭紧闭的门扉敞开了,几双眼同时向门口看去,还是萱草雅最先反应了过来,陪着笑脸上前道:“流云,我听说你这一两天又要出征了,今天起早过来问问呢。”
  萱草雅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晏亭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她看上去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素雅的长袍,整洁的发髻,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 其实萱草雅更想问问晏亭可有被睿王“抓奸在床”,不过还是有些理智的,这样的问题若然脱口,怕没有麻烦也要滋生出来麻烦了,再看晏亭的状态,似乎一切都好,遂放了心,在许多人眼中,苍双鹤是闲适的鹤,可在萱草雅看来,苍双鹤是老谋深算的狐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人家抓去了呢!
  就在萱草雅问完了出征的事情之后,睿王信步毒了出来,抱臂环胸,倚着晏亭身侧的门板看着萱草雅,冷声问道:“怎的,你也想去?”
  虽然睿王的表情看上去那么欠扁,可萱草雅与她身后的几人却是放了心,睿王没有震怒的表情,且看上去还十分的平和,那就是并没有撞上苍双鹤与晏亭怎样,这个非常时期,只要晏亭不惹出麻烦来,睿王冷言冷语几句又如何?
  萱草雅笑,花枝乱颤的笑,掩住唇如小母鸡打咯一般。
  晏亭瞧着萱草雅这样的表现,有些哭笑不得,听萱草雅的笑便知道她心中想了些什么,不过睿王却是不知的,只是冷眼瞪着萱草雅,自言自语似的出声道:“这真的是女人么?”
  若是换做从前,替草雅听到这样的话。管他是不是大央的王,定会出声反驳回去的,如今却是不同,先前有了那样的担心,现在担心解除,心情大好,实在不介意睿王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在萱草雅心底,只要曾胜乙看她舒服就好,她是何等模样,实在与旁人没多大的干系。
  看萱草雅笑也笑够了,晏亭轻轻的咳了咳,沉声吩咐道:“大王尚未用早膳,吩咐下去,备上宴。”
  睿王站在晏亭身后,听她这样说,心情好像又舒服了些,并不理会晏府能做出何等上宴,只是一直静默的看着晏亭的侧影。
  瞧着没事了,萱草雅和曾胜乙还有随后赶到的章化等人放心的下去了,晏痕却是不走,躬身立在一边,不确定的出声道:“大王不及用早膳。匆匆赶来,定是有要事。可是西申又有别样的情况?”
  睿王寻了借口前来,也只是想与晏亭单独的接触,如今晏痕立在这里,睿王心头十分不满,可碍着晏痕身份特殊,又不能像对待普通臣子一样的恶语相向,遂耸答了眼皮,不咸不淡的应道:“寡人想与流云单独在这园子里走走。”
  静了心,晏痕又岂会不懂睿王的心思,可他偏偏要耗在这里,只是因为了解晏亭年岁尚轻,怕她沉不住气,再惹恼了睿王,晏亭乃至整个晏府的前途怕就飘摇了,因此即便睿王话说得如此浅白了,晏痕依旧躬身垂头立在这里。
  睿王脸色开始不好了起来,晏亭不必转头都能感觉到睿王渐生的怒气,她也清楚晏痕的担心,略一沉吟之后,对着晏痕轻笑了起来:“爹,大王近日为国事劳神费心,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今早风景正好,便让云儿陪着大王在咱们这园子里走走,对了,劳请爹通知一声章总管,先前云儿身子不中用,下山的时候师父给云儿备了一棵珍草,大王临时到府,也没什么准备,便将那草给大王熬碗粥吃,也好补补。”
  这是晏亭第一次唤晏痕为爹,这一声出口之后,在三个耳中便是全然不同的意义了。
  晏痕不再盘算旁的,连连点头退下了,转身之后,便是纵横的老泪,他以为还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听见晏亭这声称呼,不想这一声真真切切的回响在他耳畔了,他明白晏亭是迫不得已才会唤他,就是明白才更加的心疼她的处境。
  而对于睿王来说,晏亭在他面前认晏痕为父,便是告诉他晏痕在她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先前他不会为难晏痕,今后更不会——  只要她不忤逆他!
  晏亭面上无有波澜,心中已经翻江倒海,苍双鹤离开了,不过是在睿王进了晏痕大门之后才走的,他料到了睿王会来,饶是如此,分别却难,所以掐在了这样的时辰离开,只是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睿王会到,若是他告诉了她,想必她一定会让他早早的离开,他给她的消息太过突然,以致他已经离开,睿王闯进她的房间之后,她才想起了紧张。
  终于静了,睿王与晏亭并肩走在一起,其实若按规矩,晏亭是该走在睿王身后的,可是她要是走在睿王身后,睿王就看不见她了,所以睿王很强势的说他便是规矩,他要她走在他身侧,她就必须走在他身侧!
  晏亭心中有鬼,睿王怎么说,她便怎么应,只要睿王不发火就好,看着睿王红过白兔子的眼,暗色的眼圈,晏亭颇为识趣——若不识趣,脑袋开花是小事,怕脑袋搬了家就得不偿失了!
  睿王心中惦记着的是密道的出口,晏亭也了然睿王定要去密道出口瞧上一瞧的,只是他们都明白此行最终的目的地,可是谁也不先往那头拐。
  七绕八拐的,想着早膳快准备好了,睿王才悄悄的将路线引上密道出口那边。
  在睿王看似无意识
  的举动做出之后,晏亭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直到睿王在那堆石头前站定,晏亭才偷偷的吸了几口气,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睿王绽开了一抹笑。
  “晏爱卿,这是?”
  呸!这厮真能装——晏亭心中如是想着,可脸上的表情却愈发的柔和,“禀大王,臣父尚在,臣自是不能占了他老人家的主宅,如今住的房子阴冷,臣本体寒,遂想着改建一处院落,冬天里住着也好舒服一些。“
  晏亭的话听上去无懈可击,睿王视线徘徊在那密道的出口,想也不想便应了句:“昭阳殿冬暖夏凉,随时侯着你。”
  晏亭眼角抽了抽,静默不语。
  睿王偏过头来看着晏亭为难的表情,轻笑了起来,“寡人的工匠乃天下之最,既然你想在这里翻个宅子,寡人便遣他们过来,准保你住着舒服。”
  晏亭笑得牵强,推拒道:“大王对臣的偏宠已经令朝臣侧目。若然将大王的匠师再派到臣这里,恐将引人非议,臣只是改个够住的宅子便好,实不必如此劳心劳力!”
  若然让睿王派来的工匠改了宅子,今东的冬天,她就甭想舒坦的住着了!
  睿王自然想到的与晏亭的十分相似,只要他的心腹来改建她家的宅子,那么王室的秘密便不会有人知道,而且还可以按照他的意思布置了密室的出口,实在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因此他笑得朗然:“流云不必介意,若有哪个不开眼的说三道四,寡人便害了他的舌头!”
  晏亭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显得刻板凝滞,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一
  切随他去吧,现在才是春天,离冬天还早,与其争这一时的畅快而惹怒睿王,不如留着几个月的时间看看结果如何——她并没有长留在此的打算!
  前几日的彻夜难眠,昨晚如跌入万丈深渊的绝望,在这一刻全部消散,睿王甚至有些窃喜,觉得不虚此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极难满足的人,却原来他的要求也不是那么的高!
  吃过山珍,品过海味,都不过尔尔,第一次觉得寻常的脆食也会这么美味,章化上膳的时候将那碗飘着药香的粥奉到他面前。
  睿王却命章化另外寻来一只碗,将这药粥分成了两份,其实若不是他着了风寒,是断不会将这药粥平分出来的,两个人挨在一起同吃一碗粥,想想便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这厢睿王觉得这餐饭恁般的可口,对面晏亭却觉得如坐针毡、味同嚼蜡,苦苦的挨着,只要将这尊神人送走了,她便解脱了,偏偏,一个早饭而已,竟让他吃了半个多时辰,吃过之后还是不见起身,像模像样的秋了口,洗了手,看着下人将残羹冷炙收拾下去,方又中规中矩的正正衣冠,方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初南已经到了谷池。”
  晏亭点了点头,睿王扫过晏亭看似平静的脸,复又接着说了起来:“只要你开口,寡人便不会让你置身那等危险的境地。”
  这句话将晏亭的平静逼走了,仓皇的正视了睿王,紧张道:“大王,军务非儿戏,怎能出尔反尔。”
  却不想睿王只是看着晏亭紧张的脸浅浅的笑,他说出口的话竟令晏亭呆住了:“你终于肯正视寡人了。”
  晏亭不知道这话她该怎么接口才好,最初见到的睿王是个即便在初次见面的臣子面前也要狎玩女子身子的荒淫昏君;相处的久了才明白,他本不昏庸,却比昏君更令人忌惮,阴晴不定的暴戾,不知道什么时候喜,什么时候怒,或因一句话而开怀重赏,或因不经意的小事而置人于死地,也才两年,她已经见过他那么多的样貌,却独独没见过他堪比春日暖阳的笑容,恁般的平和,细思量之后才想到,其实他也只比她大四岁而已。
  “大王,臣……”
  睿王轻叹了一句:“去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看见了他眼中明显的酸楚,那是他自己的抉择,她也听说过姬氏的诅咒,其实她是从来不信那个传说的,所谓诅咒只是姬氏给自己寻的借口罢了,晏亭相信的是事在人为,他们的爱情悲剧源自他们内心的摇摆,正如眼前的睿王,他若然狠下决心,苍双鹤也不会那么顺利,他的每一个抉择都在苍双鹤的算计内,并非说苍双鹤当真如先知一般可预知未来,而只因为苍双鹤了解睿王的软肋!
  睿王气势汹汹的闯了过来,意犹未尽的离开了,有了睿王通知的关于初南的消息令晏亭更有理由将征途提前,管它是风还是浪,她的身边有他在,转过身,苍双鹤在她身后笑得灿烂,比他身后的春花还艳美,他柔柔的说着:“夫人,为夫也没吃早饭呢!”
  第一九二章 会合
  
  春风拂面暖,麾旗迎风飘,举目望去,集十数万人的校场中,那骑着雷行乌骓马的将军威风凛然,煞是醒目!
  初南这一路上惹来的风风雨雨,对于晏亭来说,算得上于无形之中助她一臂之力——若不是他闹得欢实,睿王也不会这么爽快就放他们离开大梁。
  晏亭已经将晏妙萏迎了回来,也不知道睿王是有意遗忘还是当真国事繁忙,先前说过要让卿玦去下聘的事情,过后再也没有提起。
  对于卿玦来说,睿王说让他娶,他就顺着睿王的意思娶,睿王不要求他成亲,他也懒得给自己找麻烦。
  纵然卿玦又恢复了晏亭初见的淡漠,可晏亭总也放心不下他,卿玦喝了绝情草之后,晏亭曾遣曾胜乙问过一直守在卿玦左右的瑶童。
  两年前,瑶童是除了姬殇之外唯一能与卿玦沟通的人,晏亭出现后,卿玦的心思便栓在了晏亭的身上,倒也渐渐的疏远了瑶童,而如今,瑶童又回到了卿玦的生活中,他们一起吃饭,一同休息,卿玦闭门用功的时候,也只有瑶童能走进他的院子。
  曾胜乙遵着晏亭的意思去问瑶童,不想那小子也是个脾气倔强的,他若然看不上眼的,不管是何等身份,也要拿白眼对着人家,见到曾胜乙,即便知道曾胜乙或许与苍双鹤也是有关系的,可一想起曾胜乙有可能是受了晏亭的差遣,就没了好心气儿,曾胜乙问他三句,他也吱不到半声。
  曾胜乙虽是个武夫出身,可对付瑶童这种闭锁在一方天地中的少年还是绰绰有余,三言两语的便让瑶童将卿玦的情况尽数抖落给曾胜乙听了,再然后晏亭知道,卿玦似乎真的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了,将自己关在信常侯府那一方小天地中,不管任何人拜访,总是拒人千里,在漫天海棠花海下,练习着他那夺目的画戟。
  晏亭可以想象那种画面,美得如诗赛画—— 她曾经为那种画面所倾倒,如今他的艳美还在,而他们的生死相随却成了只她一个人的回忆,总有几分淡淡的失落,可失落过后倒也释然,这对她和他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号角响起,将晏亭自回忆中拉到现实。高居上位的睿王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所想,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中走到晏亭面前,将大央左丞相的官印交到了她手上,他说他等她回来,要完完整整的回来。
  晏亭笑着接下了官印,却并不给睿王许下什么承诺,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再是完整的了,未来更不可能给睿王一个“完整”的流云,她只有和苍双鹤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还能给旁人什么承诺呢?
  睿王得不到晏亭的承诺,执拗的认为她的笑便是无言的承诺,只是这么多人面前,羞于开口罢了,这样想了,心情也便好受了许多,他不会正视真相,也不准别人帮着他正视,在睿王的认知里,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心中所愿的那个,还有在这里没瞧见苍双鹤,也让睿王心情大好,纵然知道他会与晏亭同行,可在众人面前,他不会与晏亭并肩,怎么想,怎么觉得畅快。
  这两年苍双鹤因为晏亭的缘故偶尔也会出现在人前,不过大军阵前,他是断不会出现的,昨晚他告诉晏亭会在城外十里的官道上等着她,她懂他,并不多问。
  柴安这次没有去,他留在了大梁,顶着晏亭先前的缺,帮着睿王出谋戈策,如今的柴安愈发的彰显出来了谋戈上的长才,他已经不再是当年被人追着打的穷酸寒士,即便顶着晏亭岳丈头衔的屠太史见了柴安,也要恭敬舟尊称一声大人,大梁城中的达官显贵家派到柴安府上的媒婆子踏破了柴府的门槛,也没见柴安定下谁家的姑娘。
  晏亭懂他的心思,校场外曾偷偷的告之柴安,他们的约定还有一
  年,只要他再坚持一年便能得偿所愿。
  柴安并没有反反复复的言谢,扑通一声给晏亭跪下了,不许来时当牛做马,只求今生能倾力相报!
  晏亭甚欣慰,说着说她不在府中的时候,让他有时间替她去照顾一
  下屠幼菱和晏子恩母子,晏子恩已经开始咿呀学语,那小家伙需要与父亲亲近,她是没办法陪在晏子恩身边,希望柴安能代替她看护了晏子恩。
  这是柴安求之不得的机会,又怎能错过了,而且晏亭已经将这样的说法讲给所有的人听了,并且还有个更合乎情理的由头,那便是她无法给晏子恩辅导,便让晏子恩拜柴安为师,以便能在闲着的时候给晏子恩一些教导。
  屠幼菱听了晏亭这个安排,抱着晏子恩来到晏亭面前,无语凝咽,不过他们这样的静默相对看在外人的眼中,又成了另外一种画面
  那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小夫妻,即将离别,满腹别绪,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间接地也让当初晏亭和卿玦那传得沸沸扬扬的私情化为乌有,人们只当有些人嫉妒睿王对晏亭的宠爱而散播的谣言。卿玦对晏亭的爱并不介意天下人都知道,而苍双鹤与晏亭的*情,却懂得在不恰当的时候,将浓情隐藏起来,他们要为将来可以天天在阳光下携手徜徉做长远的打算。
  与亲近的和不亲近的人拜别之后,大草起程,晏亭伸手挑了帘子遥望了远处的官道,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她知道苍双鹤在前头等着她。
  萱草雅身子有异,却坚持要随军出征,苍双鹤也随她闹,曾胜乙没办法,自己骑着乌骊马,引着肥妞,让萱草雅与晏亭同车而行,萱草雅最初是不肯的,她喜欢与曾胜乙并肩而行,不过终究还是耐不过许多人的坚持,撅着嘴坐在了晏亭对面,脸上显出十分不满的表情来。
  晏亭的视线从官道上收回,匆匆的扫过前方穿着铠甲的卿玦,那个时候她送他出征,他掀起狰狞的盔胄对她柔柔的笑,如今,他转身便是转身,再无回首相望,晏亭摇头笑了笑,松开帘子对着坐在对面嘴角嘟的老高的萱草雅说道:“若然当真这样生气,本大夫便替你出头将他休了,咱再找更好的。”
  这话也不过随口说说,逗着萱草雅笑的,出乎晏亭意料,萱草雅果真煞有介事的思考了起来,半天之后得出了结论,“你这说法好像真不错,自从嫁了他,他就像个女人一样絮絮叨叨的不准我干这个,不准我动那个的,本女侠要的是个温柔听话的夫婿,哪里要这样一个多事的男人,休了,休了,再找个听话的,我说东就不敢看看西的那种男人。”
  晏亭眼角抽了抽,迟疑道:“你当真?”
  萱草雅重重的点了点头,“自然。”
  晏亭生出了一种一种无力感,抚着自己的额头叹息道:“那好吧,本大夫这就出去给你把他休了,真是辱没了我晏府的声誉,送出去了还被退回来了,不成,这次去了西头,寻个走商的队伍将他卖到西域去,省得留下被人知道了,丢了我晏府的脸面。”
  说罢起身,伸手撩起车帘子,随即探出身子去,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了萱草雅的反应,脸上浮现了一抹开怀,这一路上有萱草雅调剂,定不会闷了。
  果不其然,在晏亭还没背喜个身子探出马车的时候,萱草雅已经伸出双手抓住了晏亭的后衣摆,眼神若小女孩一般的显出无辜来,细声细语的问道:“流云,你要干什么?”
  晏亭也装作无辜的样子回她:“这样的事情宜早不宜迟,长痛不如短痛,拖得久了对大家都是伤害,你放心,本大夫尽快替你打发了他,岂有此理,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像个婆娘一样,成何体统!”
  萱草雅呛咳了一声,面皮渐渐涨红,小声道:“算了,为了你晏府的声誉,本女侠还是忍忍吧。”
  这下换成晏亭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放下帘子瞪着一脸无辜的萱草雅道:“你太善解人意了,本大夫甚感欣慰,没关系,本大夫会偷偷处理掉他,到时候有人问起,就说胜乙战死沙场了,还能找大王给你请个名衔来,一举两得的事情。”
  不科萱草雅听了晏亭这番话,猛地直起身子,恶狠狠的瞪着晏亭,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好你个流云,本女侠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是和师兄一样不是东西的,好歹我的胜乙也护着你出生入死来着,你居然在背后这么算计他,本女侠这就去告诉他,让他动动脑子,别再那么忠心耿耿的帮着你和师兄,不然哪天你们合伙将他给卖了,他还要帮着你们抗银子,也实在太不幸了。”
  看着萱草雅激动的表情,晏亭只是看着萱草雅轻柔的笑,将嘴砸吧出大大的声音,“啧啧,“你的胜乙”啊!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休了他了?”
  萱草雅东瞧一眼,西瞥一下的,就是不看晏亭戏谑的表情,歪头晃脑的说道:“本女侠是个十分疼惜孩子的娘,不忍见娃娃一出生便没了爹,就再忍忍好了。”
  晏亭看着萱草雅,饱含深意的笑,将萱草雅笑得连连翻白眼。
  大军行至城外五里,晏亭挑了帘子对护在马车左右的曾胜乙还有晏忠说道:“本大夫想起尚且有些私事要办,稍后跟姬将军言语声,先行一步。”
  所谓私事晏亭不说,曾胜乙等人也明白,并不多问,快马上前靠近卿玦,小声禀明,得了卿玦的点头之后,曾胜乙命人马让出去路,晏忠驾着马车从队伍中让出的小路急速前行,不多时便超过了前头的卿玦。
  路过卿玦的时候,晏亭探身出了帘子对卿玦拱手笑道:“姬将军,本大夫先行一步,于今晚安营之地再与姬将军会合,告辞!”
  卿玦面无表情的看着晏亭,听她说完之后,微微颔首,依旧没什么言语。
  晏亭知道他以前就是这样冷漠的人,心中想着就要与苍双鹤重聚,今后又可以肆无忌岸的腻在一起,心情大好,倒是不介意卿玦拿什么表情对着她,见卿玦**听见了她的话,晏亭对卿玦露出一抹开怀的笑,缩**,马车在卿玦面前扬长而去。
  直到马车走得已经看不见踪影,卿玦才微微侧头,对着跟在一边的瑶童说道:“先前城中看见的东西可曾买来?”
  瑶童点头笑道:“买来了,买来了,五公子,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样的物儿了,莫不是给那晏府的小姐买的,对了,出门前我还听府中的下人们议论呢,大公子说了,您的婚事可是府中的大事,已经遣人去寻侯爷回来了,等着这次您凯旋了,便去跟晏府下聘,大公子要好生给您张罗张罗呢!”
  卿玦不耐烦的扫了一眼瑶童,冷声道:“何时也跟那些婆子学得一样絮叨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将东西拿来!”
  被卿玦训了,瑶童甚委屈的瘪了瘪嘴,不甘不愿的伸手自怀中摸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催马靠近卿玦,将盒子递到卿玦伸出来的手中,瑶童即便奉上了盒子,嘴中也不闲着,碎碎的念叨着:“我说五公子,您如今也是有薪俸的,怎么可以这样的小气,好歹那晏府的小姐也是个大家闺秀,您咋能就买这么一根木头的簪子,至少也得给人家小姐备下一根玉簪子不是?“
  卿玦并没有立刻打开木盒子,将那外头缠着绸子的长条盒子小心翼翼的塞进自己的怀中,随后冷淡的扫过瑶童,冷声吩咐道:“有人问你旁的,你便遵着我教你的说法说一遍,若然没有人问你,也别这样絮絮叨叨的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起道与外人听了,懂么?”
  瑶童伸手抓了抓头皮,不甚在意的说道:“五公子您还真不同,这事也是经过大王授意的,怕什么呢。”
  见卿玦侧头瞪着自己,瑶童瘪瘪嘴,“五公子您放心吧,我的嘴严实着呢,我也就跟您说这么多话,旁的人我才不稀罕搭理呢,若是我说了假话,您就把我卖给人家做娈童。”
  卿玦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瑶童日渐方正的轮廓,毕竟已经有两年时间,少年的变化总是最大的,现在的瑶童已经渐渐的显出了成熟男子的阳刚,想必长成了,定然是个壮硕的体魄,再配上他这番立誓,怎么看怎么的格格不入,卿玦竟微微现出一丝笑,语调平缓道:“你又没有生成本将军这么好看的脸和身材,做娈童,人家会要你?”
  听见卿玦这一句,瑶童险些从马上跌下去,呲牙刻嘴的看着卿玦,小声嘟囔道:“五公子,您瞧瞧您说得这话,多伤人啊,这世上别说男人,就是女人又有几个比得上您好看呢—— 呃,五公子,您,您不会打算靠着您这张脸,去当,当……”
  好在他们与身后的人马存着一段距离,不然被那些人听见他们这番话,想来传扬开来,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局面呢!
  而这时先行一步的晏亭已经到了城外十里的地方,未见其人,便听见了悠扬的箫声,晏亭不禁勾起了嘴角,这一首曲子是当初在桃花涧里那石台上苍双鹤吹给她听的,每一次听见,都感觉满满的情感好像要溢出来了,怎能不开怀。
  萱草雅撅着嘴,半垂着头,故意用眼角的余光瞪着晏亭,嘟囔道:“瞧瞧,笑得那么花痴,好像人家不知道你们勾搭成奸了一样,还有师兄也够猥琐的,那个时候咱都喜欢听他的曲子,可他是连搭理都不稀搭理咱的要求,如今一个人躲在深山老林子里,吹得那叫一个兴致勃勃啊,恐怕人家不知道他那鬼狐狸终于骗到了傻女人为妻一样!”
  晏亭瞧着萱草雅好似自言自语,却偏偏那么大的声音,让她一字不漏的听清楚的模样,并不感觉怎么难为情,反倒仰起了自己的脸。甚气人的表情道:“恩恩,他不但甘愿给咱吹箫听,还会背着人给咱唱歌听,啧啧,那声音真好,本大夫甚是满意他的表现,不吝啬与他共赴云雨,哎!谁让咱这么倾国倾城,他就是死乞白赖的爱上了本大夫,本大夫也就屈就一下,也算是结一个善缘,救人一命了,没了本大夫,他可是活不下去了呢!”
  晏亭的表情配上她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声调,看上去恁般的欠揍,萱草雅斜着眼睛看着晏亭,不屑道:“本女侠发现你愈发的没个自觉了,如今我倒是有些同情师兄了,狐狸再精明,也斗不过猎手,哎——聪明了一世,大风大浪都挺过过去,不曾想阴沟里翻船了,晚节不保,可惜啊,可惜!”
  晏亭还是对萱草雅露着沾沾自喜的表情,前头的箫声戛然而止,萱草雅突然转了话锋,甚是明白道:“本女侠有自知之明,咱不耽搁你们狼狈为奸!”
  说罢站起了身子,撩开了车帘子,并不意外的看见站在对面树荫下,一身淡紫色的长袍,手执玉箫,淡笑着的苍双鹤。
  第一九三章 兵不厌诈
  
  这路的尽头是危机四伏的沙场,却无阻晏亭欣赏沿途风景的心情,马蹄悠扬,轻踏着欢快的拍子,苍双鹤靠在原木的镂花矮几前看着上面铺陈着的帛书,晏亭伸手撩起了车厢上的小帘子看着外头的花红柳绿,眉眼处承着笑意,喃喃的念着:“真舒服。”
  萱草雅十分自觉的去了先前苍双鹤的马车,如今车厢里只剩下晏亭和苍双鹤,而驾车的也换成了苍双鹤的人手,苍双鹤说他的人有些特殊的本事,若然你想让他听见的事情,他一定能听见,若是不想让他听见的,那他就万万听不到。
  晏亭总觉得苍双鹤说这话的时候,那一双别致的眼底盛满了算计,可晏亭却还是顺了苍双鹤的意思,或许他是邪气的,她也不是个安守本分的女人就是了,萱草雅说他二人是臭气相投,晏亭嘴上反驳过,却在心底觉得萱草雅的话还是有些根据的。
  “夫人好雅致,已经瞧了好一会儿了,不知夫人可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晏亭收了嘴角的笑,转过头来恶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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