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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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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皇城,点将台。

    百官齐聚,云徽帝端然坐在点将台龙椅之上,笑然俯视台下一万兵马,朗声道:“宣先锋将军祁子鸢上台接令!”

    “宣——”内侍们一声高呼,整齐的队列应声分开一条小道。

    银白色的鱼鳞甲穿戴整齐,子鸢披着一袭黑袍,按剑凛然朝着点将台走去,心底不免有几分激动。

    这是她第一次带兵出征,也是最好掌握兵权的机会,若是云徽帝的信任更多些,她便可以一步步蚕食大云兵权。

    只要有足够多的兵权,她有很多事可以做,说不定还有机会率大云兵马踏破大晋国门,彻底毁了那个以蛊治国的可怖王朝。

    “祁都尉,朕等你大捷的消息!”云徽帝沉声说完,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一脸铁青的曹衙与沈佑,心头早已打定了主意,只要子鸢能够大胜回来,他再顺势给子鸢加官进爵,寻机再给子鸢一些兵权,用以抗衡镇国大将军府一府独大的权势。

    “微臣定不辱使命。”子鸢跪地一拜,双手举起,接过了内侍递上的帅印。

    “祁将军且等上片刻。”叶泠兮的声音忽地响起,只见她招呼锦奴端着一壶御酒走上了点将台,对着云徽帝福身道,“父皇,可否容儿臣以酒为祁将军送行。”

    “楚山有心,父皇又岂会不准?”云徽帝笑然点头。

    “多谢父皇!”楚山福身而起,亲手给子鸢斟满一杯酒,递给了子鸢,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敬向子鸢。

    沈远冷冷瞪了一眼子鸢,曹伯宵早已嫉妒得只差没跑上台给子鸢一拳。

    自大云开国以来,从未有公主给将军亲自送行,祁子鸢是大云开国以来唯一的那一位。

    叶泠兮莞尔,笑意深深,“祁将军,本宫希望你大捷而归。”

    “不会让公主殿下失望。”子鸢点头一笑,仰头喝尽杯中酒,只觉得一颗心被酒汁火辣辣地灼了起来。

    叶泠兮又给子鸢斟满一杯酒,语重心长地提醒道,“事事小心。”

    子鸢重重点头,再饮尽这杯酒,瞧见叶泠兮还有再斟酒的意思,连忙按住了杯口,笑道:“这最后一杯酒,公主殿下不妨等微臣大捷归来再饮!”

    “好!”

    “微臣告退!”子鸢将酒杯放在盘子上,转过身去,举起手中帅印,朗朗呼道,“全军听令!出发!”

    “诺!”

    将士声震九天。

    子鸢凛然走下点将台,一路走到了队伍的最远端,飞身上马,一勒缰绳,回头对着点将台上的众人咧嘴一笑,双腿一夹马腹,大声喝了一句,“驾!”

    马儿飞驰,大军出发,朝着临安西门的方向进发。

    醉今宵,小阁之上,琴声零落,断断续续。

    阿翎坐在窗畔,远远便瞧见了那浩荡而来的云字旌旗,凉声道:“那臭丫头果然选择绕路经过这儿,折雪,你真不打算单独送她么?”

    琴声终停,苏折雪黯然摇头,嘴角噙起一丝苦笑来,“主上,你知我想做什么的……”

    “伤了她,你心里会舒服么?”

    “自是不会。”

    “折雪,其实你不必……”

    “主上莫要再劝我了,你我都清楚,这是你我唯一翻身的机会。”

    苏折雪起身走到了窗畔,忍不住朝那马上少年将军看了一眼,脉脉眸光之下,满满地俱是眷恋之色。

    “折雪……”阿翎还欲再劝。

    苏折雪却将小窗掩好,背过了身去,眼圈一红,心底暗暗唤道:“呆子,可要好好保重,刀剑无眼,可要处处小心。”

    醉今宵外,马上的子鸢侧脸远远瞧向小阁,只见小阁窗户紧闭,她失落地沉沉一叹,喃喃唤了一句,“姐姐,你究竟在恼我什么呢?”

    马蹄刻意放慢了一些,子鸢不时回头张望小阁,可是直到视线中的小阁开始模糊,小阁那紧闭的窗户始终没有打开。

    “驾!”

    喝马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在子鸢打马驰出临安西门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一颗心凉得生疼,似是被什么狠狠一掐,碎成了千点碎屑。

    “主上,以后这呆子就交给你了。”苏折雪涩声开口。

    阿翎一怔,定定看着苏折雪,“我说过,这臭丫头我管不了那么多。”

    “折雪相信主上。”苏折雪幽幽说完,伸出了手去,握住了阿翎的手,含泪一笑,暗暗道,“只要伤过了这一次,这呆子就再也不会因为而难过了。”

    “你若还当我是主上……”

    “咚咚!”

    小阁门突地被敲响,阿翎只能暂时静默下来。

    苏折雪似是猜到来人是谁,只见她整了整鬓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房门后,打开了门。

    “苏姑娘,我家主子差奴婢来请姑娘赴皇城一聚。”来人是个十六岁的丫头,缀在腰间的玉佩可以看出这是伺候皇子的宫婢。

    苏折雪点头一笑,“嗯。”

    “苏姑娘,请,马车已经在后巷备好。”丫头低声哈腰,完全不敢把苏折雪当做普通风尘女子看,一言一行之中充满了敬畏。

    “折雪,你要去哪里?”阿翎一惊。

    苏折雪回头笑道:“师姐,子鸢专门派了禁卫营人马在这里守护,你就安心在这儿好好休养,我去与三殿下聚聚便回。”

    “折雪……”

    “不必送我,好好歇息。”

    苏折雪又嘱咐了一句,跟着那丫头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小阁。

    阿翎送到门口,看着苏折雪的背影,总觉得她有些事在瞒着她,心头忽地闪过一抹不安,她喃喃开口,“折雪,你还要伤那臭丫头多少回?”

    心,蓦地一揪,阿翎发出一声叹息,心底涌起一阵浓浓的愧意来。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马车悠悠,最终在皇城门口停下。

    苏折雪提裙走下马车,望着这巍峨的皇城,想到最初她来这儿的任务,原来兜了一圈,这座皇城,还是她的归途。

    “三殿下请苏姑娘入宫献艺,这是三殿下的金牌。”那丫头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拿出金牌给皇城宫卫看了看,确认可以入宫后,恭敬地回头对苏折雪点头道,“苏姑娘,请。”

    “有劳。”苏折雪低头微微福身,跟着丫头坦然走入了皇城。

    只要进了这皇城,便靠近长生杯一些……

    苏折雪心头默念着这句话,一步一步地走入宫巷,朝着皇子们的宫院走去。

    “启禀殿下,苏姑娘已……”

    “苏姑娘,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今日请不动你呢!”不等那丫头通传完,原本在亭中品茗的叶桓兴冲冲地站了起来,笑然走向了苏折雪。

    苏折雪对着叶桓福身道:“民女拜见殿下。”

    “免礼!”叶桓大笑着连连摆手,眨眼示意这宫中诸人皆退下。

    随着宫娥与内侍们纷纷退下,这偌大的宫院只剩下了她与叶桓,苏折雪有些忐忑,暗暗思虑着下一步叶桓会如何待她,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苏姑娘,我这儿刚好有一壶好茶,还请苏姑娘品评一二,请。”叶桓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意,只见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握着苏折雪的手一起走回小亭。

    苏折雪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当对上叶桓那失落的眸子,她又勾唇一笑,媚然扯了扯叶桓的衣袖,“皇家之茶,自然是好物,我这种民女,能尝上一口已是万福,又岂敢品评?”

    叶桓心头一酥,顺势握住了苏折雪的手,只觉肌肤酥软,只轻轻地一握已足以沉醉,他不禁吞了一口津液,笑道:“苏姑娘太客气啦,其实……”

    “其实今日民女入宫,是想求殿下一事。”苏折雪确定了叶桓的心念,突然打破了叶桓的沉醉。

    叶桓尴尬地松开了手,略显失落地沉声问道:“何事?”他想来想去,只怕苏折雪所求之事八成与今日祁子鸢出征有关。

    苏折雪沉默片刻,最终低声对着叶桓说了一句话。

    叶桓震惊无比,摇头道:“苏姑娘,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不是与祁……”

    “普天之下,唯有殿下可以帮我了。”苏折雪突然跪倒在地,“我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所求不过是能遇到一个良人,相守一世。”

    “祁都尉不是么?”叶桓狐疑地看着苏折雪。

    苏折雪苦涩地摇了摇头,“她是,却不止是我一个人的良人。”

    “难道楚山对祁子鸢的感情也被折雪看出来了?”叶桓愕了一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皇妹。

    “况且……况且……我……”说着,苏折雪身子摇了一摇,突地瘫软在地,发出一串猛烈的咳嗽,“咳咳……”

    “苏姑娘,你怎么了?来人!”叶桓惊忙将苏折雪抱起,大声呼喊。

    “三殿下,怎么了?”内侍们赶紧跑过来。

    “速速传御医!”叶桓一边抱着苏折雪往内殿走,一边下令,“越快越好!”

    “诺!”

    苏折雪悄然抬眼,瞥见了叶桓眼底的关切与忧心,她抬起手来,悄然勾住了叶桓的颈子,心底响起了一个声音,“主上,呆子就交托给你了……”低眉咬唇,苏折雪心头一揪,强忍住眼底的泪水,她合眼靠在了叶桓胸膛上。    子鸢对上了叶泠兮的笑意眸光,心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楚山公主出马,今日的困局应当能解。

    只见叶泠兮俯身抱起地上的锦盒,脸上挂起一抹歉意的笑来,转眸瞧向景柔公主,“四皇妹啊,当日你把这盔甲交给皇姐赏看,本来应该皇姐今日亲手奉还的,唉,都怪皇姐,一时忙昏了头,今日想起归还之事,匆匆差了祁都尉来还这盔甲,因而造成了今日的误会。”说完,对着景柔公主微微眨了下左眼。

    景柔公主愕了一下,为何今日母妃与皇姐所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明白?

    叶泠兮抱着锦盒来到景柔公主面前,把锦盒亲手交到了她的手上,“祁都尉办事不利,是皇姐所托非人,所以现下物归原主,那行事不妥之人自然也该罚。”说完,突然怒目一瞪子鸢,“祁都尉,你说当如何罚你?”

    景柔公主一听到要罚子鸢,顿时大喜,吸了吸鼻子,道:“不错,应当重重罚他!”

    叶泠兮瞬然接过了话茬,拍了拍景柔公主的手背,正色道:“不如就让祁都尉乖乖站在原地,让你狠狠打到消气为止?”

    “本宫恨不得凌迟处死他!”景柔公主恨得牙痒痒的,“打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可是今日之事,绝非祁都尉一人有错,皇姐也出事不周,若是祁都尉要凌迟处死,那皇姐我又该当何罪呢?”叶泠兮为难地摇了摇头,有些无辜地瞧了一眼景柔公主。

    景柔公主转念一想,今日遭母妃云里雾里的几句话,险些毁了声名,而三皇姐的几句话,分明是为了护她声名,句句把罪责都揽上身,若是再不顺势而下,只怕今日这事越闹越大,在这宫中的流言蜚语只会是没完没了。

    沈副都尉……

    景柔公主心底又浮现起沈之淮的英武容颜,若是今日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沈之淮耳里,那这副雁翎锁心甲是无论如何都送不出手了。

    沈贵妃冷眼瞧着叶泠兮三言两语把这个局化解得干干净净,心底反倒是浮起一抹敬佩来,可惜楚山公主终究不是她所出,这个皇女一颗七窍玲珑心实在是不可小瞧,他日必定是个难缠的主儿。

    “皇妹,那你是要一并罚皇姐凌迟处死呢?还是狠狠教训一下祁都尉?”叶泠兮说着,又对着景柔公主眨了下眼,笑意深深,“若是你不愿脏了手,由皇姐来执法如何?”说完,眸光转到了子鸢身上,微微扬起下颌,沉声问道,“祁都尉,你服是不服?”

    子鸢轻笑抱拳,对着叶泠兮与景柔公主弯腰一拜,“微臣心服口服,愿公主动手责罚!”

    “那本宫就不客气啦!来人!”叶泠兮凛声下令。

    “公主有何吩咐?”宫卫们大步走了进来。

    “给本宫拿鞭子来!”叶泠兮回头看向沈贵妃,福身道:“贵妃娘娘应该满意楚山的处置吧?”

    沈贵妃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叶泠兮,凉凉地一笑,“楚山不仅是皇上的解忧果,今日更是本宫的解忧果,本宫岂能说不满意?”

    叶泠兮点头一笑,“楚山处事不周之过,愿意自罚月俸三月。”

    “公主殿下,鞭子。”宫卫将长鞭递上,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子鸢。

    叶泠兮接过了长鞭,冷眼瞧向子鸢,“祁都尉,可要站稳了!”

    子鸢笑然点头,负手而立,“微臣有罪,公主只管惩罚便是!”

    “好!”

    叶泠兮猛地一甩长鞭,鞭子在地上发出一声骇人的脆响,惊得众人不禁一颤,眼看着叶泠兮狠狠地一鞭子抽在子鸢身上。

    子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楚山公主真下起手来,可真是实打实的疼呐!

    “哼!”景柔公主得意地重重一哼。

    叶泠兮瞥见了子鸢额上突然沁出的冷汗,手中长鞭一扬,内劲却卸了七分,再次落在子鸢身侧,却没有方才那一鞭狠。

    子鸢皱眉看了一眼叶泠兮,当对上叶泠兮一双满是忧色的眸子,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来,示意叶泠兮可以继续。

    叶泠兮手指微颤,侧脸看了一眼景柔公主,“四皇妹,可解恨啦?”

    景柔公主对着子鸢皱了皱鼻子,笑道:“才抽了两鞭,实在是太少了!”

    “那皇姐就抽到你满意为止!”说完,叶泠兮用力握了握长鞭,指甲往掌心一掐,微微蹙了一下眉心,猩红色的鲜血沁上了鞭尾,只见她一扬长鞭,又一鞭子抽到了子鸢身侧。

    “啊!”突地,她手中长鞭自手中掉落地上,鞭尾的血色沾染到了地上,惊得锦奴围了上来。

    “公主,你怎么伤了?”锦奴连忙握住叶泠兮的手,当看见了那清晰的指痕,刚想说什么,便瞧见叶泠兮微微的摇头,只能把想说的话咽回腹中。

    叶泠兮怨恼地一瞪子鸢,“抽你三鞭子,害本宫被长鞭勒伤了手,你说,你该当何罪?”

    “皇姐!”景柔公主心疼地走了过来,一看地上染血长鞭,连连道,“不抽了,不抽了,这家伙实在是惹人讨厌,我是一刻也不想再瞧见他了!来人!”

    “祁都尉,你去宫禁卫营那领二十杖,以儆效尤!”叶泠兮抢先一步开口,看了一眼景柔公主,“就算是皇妹的气消了,本宫的气可半点消不了!”

    “诺!祁都尉,请!”宫卫们围住了子鸢。

    “嘶……”子鸢倒吸了一口气,抱拳朝着众人一拜,“微臣领旨!”

    叶泠兮看着子鸢退出了锦兰宫,心底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回头对着一直不发一言的沈贵妃福身道,“楚山怕禁卫营那些人不敢下狠手打,还是先去监视执刑,贵妃娘娘,楚山告退。”

    “去吧。”沈贵妃冷笑了一声,寒着脸看着叶泠兮带着锦奴退出了锦兰宫——

    看来,楚山终究是她沈贵妃所有布局中的最大绊脚石!

    才踏出锦兰宫,锦奴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后怕得很,一边用丝帕给叶泠兮缠紧伤口,一边道,“公主殿下啊,你这是虎口拔牙啊,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今日贵妃娘娘顺势下令杀了祁都尉,你也难逃重罚啊!”

    叶泠兮莞尔瞧着远处子鸢的背影,“本宫相信贵妃娘娘不会。”

    锦奴愕了一下,“为何?”

    “因为祁都尉如今是贵妃娘娘青眼高看的人,又岂会舍得杀了?”叶泠兮眼底的笑意微微一僵,突地发出一声长叹,“只可惜,本宫迟了一步。”

    “其实……”锦奴岂会不明白叶泠兮的意思。

    “本宫无妨,倒是还要去禁卫营一趟,免了祁都尉的二十杖刑。”叶泠兮打断了锦奴的话,“即将要出征的先锋大将军,岂能带伤上战场?”

    “……”

    “随本宫来。”

    叶泠兮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子鸢的背影,火红的宫墙之下,她刻意放慢些脚步,嘴角微微上扬,只觉得就如此随着子鸢的步子走上一段路,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

    锦奴悄悄看着叶泠兮脸上满足的笑意,低头沉沉一叹,难得瞧见自家公主如此在意一个人,偏生自家公主就是不愿意迈出那一步,她该如何去帮她呢?

    禁卫营,即便是烈日当空,依旧在进行着日常操练。

    沈之淮老远瞧见几名宫卫跟着子鸢踏入禁卫营大门,不禁疑惑地迎了过来,“大人,你这是……”

    “今日惹了大祸,自然是来领罚的,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儿杖打我二十。”子鸢说得轻描淡写,可手却忍不住揉了揉被叶泠兮抽打的地方——掌心处的伤口依旧啧啧生疼,如今又将添上些旧伤,回去让苏折雪瞧见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如当初一般心疼?

    子鸢心头一酸,低头发出一声轻叹。

    沈之淮迟疑地看了一眼子鸢,“大人,你确定要杖责二十?”

    “不错……”

    “本宫说,免了!”

    叶泠兮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沈之淮眸光一闪,脸上忍不住浮起一丝贪恋的喜色来,他连忙带着一干禁卫营兄弟迎着叶泠兮一拜,“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叶泠兮挥手示意众人起身,笑眸定定落在了子鸢今日被抽打的地方,笑容逝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掩不住的关切,“今日权宜之计,还请祁都尉莫要怪本宫。”

    “若不是公主解围,只怕今日微臣是怎么都脱不了身了!”子鸢摇了摇头,又对着叶泠兮一拜,“子鸢多谢公主大恩!”

    叶泠兮挥手示意子鸢莫要再客气,只是促狭地一笑,“祁都尉,如今你欠了本宫一个人情,若是本宫日后要你还恩,你可不能说不字。”

    子鸢正色道:“公主吩咐,微臣岂敢不从?”

    “那就好,你先下去上药养伤吧。”叶泠兮点头一笑,似是得了一个最好的承诺,笑然瞧了一眼锦奴,“锦奴,随本宫回宫。”

    “恭送公主!”

    禁卫营上下对着叶泠兮一拜,目送叶泠兮走远。

    子鸢眉心一蹙,心头莫名的一凉,这大云皇室实在是一个比一个可怕,沈贵妃今日这云里雾里的设局已是阴影,这欠下叶泠兮的人情,又该用什么来还呢?

    沈之淮冷眼看了看子鸢,又看了看叶泠兮的背影,悄然握了握拳,心道:“祁子鸢,我不会再输给你半分!”

    叶泠兮低头一瞧掌心处的沁血丝帕,默然抬眼望向前方深宫斗拱飞檐,心底喃喃道:“祁子鸢,抽你三鞭,本宫亦自罚自伤,本宫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你一个人痛的。”    午时,烈日当空,暑气逼人。

    皇城之中,鸣蝉依树而歌,添了几许喧嚣。

    子鸢换了身常服来到锦兰宫外,手中还捧着早晨送来的锦盒。

    待宫女通传之后,沈贵妃宣子鸢入宫觐见。

    “微臣拜见贵妃娘娘。”

    沈贵妃斜倚在雕花栏边,远远眺望着小亭外的景色,听见子鸢的声音,只是轻轻挥手,示意左右退下,“你们都下去吧。”

    子鸢愕了愕,一时猜不透沈贵妃今日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

    沈贵妃站了起来,一双凤目含笑上下打量了子鸢一眼,最后落在了锦盒上,“祁都尉,你今日此举,倒让本宫想不明白了。”说着,沈贵妃伸出了手去,指尖轻轻拂过锦盒,“本宫的原话是,若是祁都尉喜欢这礼物,今日来见。可现在看来,祁都尉似是想要把这礼物退回?既然如此,为何不差人来退,何必走这一遭呢?”

    子鸢嘴角勾笑,“这件战甲甚是好看,微臣确实喜欢,可是这战甲里面藏了一句诗句,于情于礼又实在是不宜收下,所以,今日只好将原物送还。”说着,子鸢将锦盒放在了小亭石桌上,对着沈贵妃拱手一拜。

    沈贵妃轻轻一笑,“祁都尉不妨先听本宫讲个故事,再决定退与不退此礼?”

    “愿闻其详。”

    沈贵妃目光悠远,侧目远远地瞧了瞧小亭外的柳色如烟,“这身铠甲有个名儿,叫做雁翎锁心甲。”

    “二十年前,这具雁翎锁心甲本是一名少年将军的爱物。不论是朝廷要求剿匪,亦或是随军征伐外乱,这少年将军俱是军中翘楚,闪耀的好像是天上星辰。”

    “最难得的是,他还是个痴郞,一颗心如同这锁心甲名字一样,锁住一个女子的心,便一世不离不不弃……”

    沈贵妃突然停了下来,笑容一深,忽地不发一言。

    子鸢琢磨着沈贵妃说这个故事的深意,心底暗暗猜想,莫非那少年将军曾与沈贵妃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最后……那位将军去了何处?”

    子鸢低声问了一句。

    “自古将军百战死,他本来死在沙场之上,偏生没有死得其所。这件锁心甲本该锁住一颗真心,可惜,最终只是个镜花水月的笑话。”沈贵妃自嘲地回过头来,将桌上锦盒往子鸢面前推了推,“本宫送此甲给你,并非是为了让祁都尉着甲上阵,只想让祁都尉把这具锁心甲埋在应该埋的地方。”

    子鸢迟疑了一下,这沈贵妃突然送礼,居然只为了让她把宝价带到寒西关掩埋?

    想来想去,还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沈贵妃究竟想做什么?

    “怎的?不愿为本宫做此事?”沈贵妃脸上笑意一僵,挑眉冷冷看了子鸢一眼。

    目光如刀,子鸢知道沈贵妃素来不是好招惹的主儿,如今虽然猜不透她想做什么,但是此事若是拒绝了,必定会与沈贵妃结下什么梁子,于日后行事实在是大大不好。

    “微臣愿为贵妃娘娘办成此事。”子鸢低头,拍了拍锦盒。

    “很好,那就先退下吧。”沈贵妃挥手示意子鸢可以退下。

    子鸢抱起锦盒,低头拜退。

    锦兰宫门前,身穿金丝红裳的景柔公主急匆匆地带着两名宫女走来,才踏入锦兰宫门,便瞧见了子鸢双臂端着的锦盒,不由得脸色一沉,鼓着红彤彤的双腮怒然拦住了子鸢的路。

    “又是你!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乱动本宫的东西!”

    子鸢一怔,低头看了一眼锦盒,“公主殿下的东西难道是这锦盒中的雁翎锁心甲?”

    “你竟然知道这甲衣的名字!”景柔公主怒叉小腰,更是气极,“你给本宫放下!放下!来人!给本宫拿下这个小贼!”

    子鸢听得一头雾水,“等等,公主殿下这话微臣实在是听不懂!”

    “你这个无赖!把本宫的东西还来!”景柔公主见左右实在是动得太慢,忍不住自己出手,准备去抢子鸢手中的锦盒。

    沈贵妃听见了外间的动静,悠悠地走了出来,似是不准备阻止景柔与子鸢的冲突,只见她眉眼往景柔身边的贴身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宫女悄然在景柔公主脚下伸出了脚尖,景柔公主一个不察,整个人重心不稳,便朝着地上栽去。

    “公主小心!”子鸢连忙放下锦盒,伸手去拉景柔公主的手臂,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一绊,身子一个不稳,原本已拉住景柔公主,却因为这一绊,整个人往景柔身上扑去。

    “你!”景柔公主又羞又怒,想要推开子鸢,偏偏根本推不了动她分毫,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子鸢扑倒在了自己身上。

    “放肆!本宫要摘了你的脑袋!要你凌迟处死!”景柔公主惨声大呼,两名侍卫上来扯起了子鸢,将子鸢拉到了一边。

    “祁都尉,你好大胆子!”沈贵妃怒声大喝,锦兰宫上下跪倒一地。

    子鸢错愕无比地看着沈贵妃,恍然明白,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沈贵妃设下的局。

    若是今早没有收下锦盒,又岂会出现还盒后事,又岂会听沈贵妃说的那些云里雾里的话,稀里糊涂地答应什么埋甲之事。

    “母妃!”景柔公主挣扎起身,委屈无比地跑向沈贵妃,哭着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贵妃娘娘,微臣方才不是故意唐突公主殿下,方才只是一个意外,何况……何况……”子鸢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锦盒上,“这雁翎锁心甲不是娘娘你嘱咐微臣,要带去寒西关掩埋么?”

    “呜呜……这雁翎锁心甲是本宫打造来送……送……未来驸马的!母妃怎会……怎会……”景柔公主越听越委屈,突然一顿足,怒指子鸢,“你这个无赖!无赖!”

    沈贵妃冷冷看着子鸢,“祁都尉,为何你会有这个锦盒呢?”

    “这……不是娘娘你送给……”子鸢的声音突然停下来,此时此刻,她已清楚,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也终究是徒劳。

    “本宫才听见有人通传你来送礼,却不想一出来便瞧见你那班欺负缨儿!”沈贵妃一脸惊异,“不对啊,这锦盒既然是缨儿送给未来驸马的,为何你要退回?难道是你们两人私下吵闹,所以你才准备退回?”

    这个沈贵妃,再如此说下去,只怕是越说越黑,旁人听了去,还以为她祁子鸢与景柔公主早已两情相悦,今日不过是来胡闹而已。

    锦兰宫外,探出了几个围观的宫女脑袋,笑瞧着这里面的动静。

    自古宫中的是非传得甚快,今日锦兰宫的这场好戏又岂会让宫娥们错过?

    不多时,几乎整个皇宫都知道了祁都尉今日负气退还定情信物,现下正在锦兰宫大闹呢。

    “不好了,公主殿下,祁都尉好像惹上大事了。”锦奴急匆匆地赶回宫中,通报叶泠兮。

    “什么事?”叶泠兮蓦地一惊,回宫才小憩了一两个时辰的她,脸上带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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