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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惹尘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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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先将人留下来再说。于是第二日,他便来到高升客栈,邀随心出游,将她拐到了临波别馆。可喜的是随心果然爱上馆内的布置与周围的环境,而且考虑到住客栈的确有些不便,再加上他一再保证,这别馆是断不会有闲人来打扰,随心终于接受了他的盛情住进了临波别馆。

  卫元朗见随心住得满意,心中也极为高兴,这二日,他让随心自处也不来打扰,想着随心住在别馆内,享受众人照顾,日子久的必定不愿离去,到时一切便都好办了。今日一问,随心果然颇为满意,心中得意,便提议随心四处转转,目的依旧是希望随心贪恋四下风景以及他王府的舒适环境。随心无可无不可,便随卫元朗漫步。燕十三在远处悠然跟随。

  这临波别馆依山而建,背山临水,别馆后便是悠悠青山,山上有清泉,曲曲弯弯,顺着山坡流淌,在山腰处汇集成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形成山脚下一汪清潭。泉水甘洌,小潭清澈。随心当日一眼便看中了这一处的风景,因而应卫元所请,住了下来。如今二人又漫步于此,听得不远处妇人用杵子捣洗衣物时发出的拍打之声,混合着山间鸟雀的鸣叫之声,显得无比悠然平和。

  “见过王爷。”一位挑水的男仆经过二人身边,放下水桶向卫元朗行了个礼。

  “罢了。”卫元朗摆摆手,那男仆重新挑起水桶,向馆里走去。

  “他一日须往返多少次,方能挑够别馆所用之水?”随心看那仆人远去,道路高低不平,桶内不时有水溅出,忽然问道。

  这种问题是卫元朗从未想过的,他虽然率性洒脱,对下人也不刁难,算得上是个宽和的主子,但这种事他还是不会管的,所以一下子被随心问住了。

  随心本也就不指望他知道,只叹了叹,又道:“想来这临波别馆一日也需用不少桶水,道路不平,如此往返也还是挺辛苦的,做下人的真是不容易。”

  卫元朗听随心口中大有同情感叹之意,忙道:“我一年之中在此别馆的日子不多,这别馆多半是空着的,倒也用不到那许多,而且我待下人一向宽厚,我府上的例钱银子也多过别府,他们可是非常感激的。”

  随心似笑非笑地看了卫元朗一眼,道:“六公子的为人我自然知道,只是如果可以想些别的办法,减轻些下人的负担不是更好?”

  卫元朗正是不知如何开口打探随心还有些什么能力,现在见随心主动开口,语意似乎有解决的办法,忙道:“如果能减轻些下人的负担,我自是愿意,只是不知有何方法?”

  随心想了想,道:“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想,有刘七师傅在,至少可以做到不需仆人来回挑水,那些个洗衣女,也不必出馆来这潭边,既可以少走些路,也不必弄污了这一潭清水。”

  卫元朗道:“你想如何去做?”

  随心道:“六公子如果信得过我,就请容我在你这别馆做些小小改动。”

  卫元朗喜道:“有何不可?便是你将这别馆拆了,也是不妨的。”

  “那行,我们现在就去找刘七。”

  次日,临波别馆便热闹起来,京里的一些木工、泥瓦匠齐聚,在随心的指挥与刘七的协助之下,便乒乒乓乓的开工了。于是就见别馆之中,今日多个青石池子,明日添了个木头架子;今日将园子里青石板铺的路掀了,明日又将卧室隔壁的墙拆了。别馆内人人见了也是好奇,不知这原公子要搞什么花样。

  随心日日与刘七一起研究施工方案,她如此积极,一方面是为了减轻仆人的负担,一方便也是想看看,在这个时代,是否能按她的希望建一套尽可能人性化的居室,她想看看,现代的住房观念在这里究竟能有几分行得通。卫元朗、燕十三自然日日跟随,只不过在这些人中,刘七才是内行之人,只有他从一开始便切实体会到,随心的各种构思中是多么的科学与合理,对随心是越来越佩服,对她提出的各种建议认真考虑,尽可能的还原随心的想法。

  一个月之后。

  刘七与一帮木匠正在临波别馆后的那道瀑布边上,刘七命人抬了个大大的木制的圆架,正在安装。

  随心与卫元朗在一边观看,燕十三远远地跟在后面。卫元朗边看边问随心:“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们那天在刘七那里说的水车呀。”随心答道,“刘七说了,今天先装上试试效果,如果不行再进行修改。”

  两人看着刘七指挥着工匠们上上下下,终于,水车装好了。泉水冲击着水车的刮板,就听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水车徐徐地转动起来。水斗依次装满泉水,慢慢上升,当升到轮子上方中时,水斗翻转,将水倾倒入一边横出的木槽中,沿着高高架起的竹管,静静地向别馆中淌去。

  “耶!刘七,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随心欢呼。跑到刘七身边一脸兴奋,“刘七师傅还是你最厉害!”

  刘七笑道:“原公子,如果没有你的巧思,我可是想不出这种好东西来,对了,我们可是早就说好了再也莫称我师傅,不然,我刘七可要羞愧死了。”随心嘻嘻一笑。边上的一干工匠们也都发出了欢呼之声。

  正在些时,远远地就听有人道:“六弟,你这别馆这些日子好热闹啊,大家这般欢喜却是为何?”正是卫元琛带着沈扶松与伍怀云并几个从人,走了过来。

  一帮工匠们忙跪下道:“拜见靖王爷!”随心立刻跳到了一边,她不愿行跪叩之礼,若还与刘七等在一处,未免太扎眼了。

  卫元琛走到近前,一抬手,“免了,都起来吧。”众人谢过,这才纷纷起来站立一旁。

  卫元琛知道六弟卫元朗留下了随心,便想着怎样让她为自己所用。奇怪的是头两日,卫元朗还往他府上来一下,虽然不曾有说服随心的迹象,但到底也通个消息。可最近一段时日,卫元朗却是踪迹全无,只听说临波别馆内正在大兴土木,几乎将京里的各种能工巧匠网罗一空。卫元琛知道多半与随心有些关系,便也来到了临波别馆。初时,他只道随心贪恋此处的风景,卫元朗为了留下随心故而投其所好,在馆内再添些个别致的亭台之类,谁知,进到馆中,从仆役口中得知,这馆内的种种变化俱是出自随心之手,虽然某些地方他还不甚明白有何用处,也惊讶于随心的何来这许多古怪的念头。后来听闻卫元朗与随心带着刘七等一干工匠,现如今俱在后山的瀑布处,他也动了好奇心,忙赶来后山看看,正赶上水车安装成功,众人发出一片欢呼。

  卫元朗道:“三哥,你也来啦,这些日子我可都没空上你那去。看,这可是随心帮我这别馆设计出的水车。嘿,随心,你倒是说说看,这水车有何好处?”卫元朗希望随心可以在他三哥面前显示才干,况且,他也是真的不知道随心的所有构想,所以便请随心自己说。

  随心冲着卫元琛一揖,道:“给王爷见礼了。”

  卫元琛笑道:“原师傅何须如此多礼,还请快快说说这水车的妙用,本王正等着听原师傅的高论呢。”这话说得比起当初在宁安可是要客气多了。

  随心淡淡一笑道:“这水车能做成多亏了刘七师傅与这许多工匠,我只不过动了动嘴皮子,实在算不上什么。”

  刘七忙道:“如果没原公子你的巧思,我刘七可做不出来。”

  卫元朗也道:“就是,随心,你也不必太过客气了。还是快快说说这水车的妙用吧。”

  随心无奈,只得指着瀑布边道:“王爷请看,那边的那样东西,便是水车了,我们利用瀑布的水流之力,推动水车,引水上升,再以这架起的竹管引导,便可将这泉水引入别馆之内,这样,便无须仆役们辛苦担水。”随心边说边走,指点着沿途架起的竹管,众人在后面跟随,大家又一起回到了别馆之中。

  随心指着一根架设在青石小池上的竹管,竹管中已是哗哗地有水向外流出。道:“我将这水直接引入这池子,以后便也无须去潭边浆洗衣物,只在这水池中便可。这池上青石砌的洗衣板也是方便洗衣之用,如果能配上些皂粉之物,效果更好。这池下的圆孔,便将洗衣后的污水通过这地下的下水道排出馆去。”

  随心顿了顿,又指着另一条竹管续道:“那条竹管与这根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向将水引入厨房,这样,厨房用水也不必另外担取了。”

  卫元琛听了连连点头,道:“果然是巧思,可省下不少人力。”

  随心点头:“不错,本来就是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那个高高的圆塔,又是所为何用?”卫元琛指着一个青砖砌成的圆圆的塔状物问道。

  “那其实是个锅炉,本朝用大炉锻造铁器,我请刘七师傅帮我将之改造,这青砖之内有个大大的铁炉,炉内注水,下面以火烧之,日常沐浴之水便取于此处。那铁炉一侧有水管伸出,直接接到浴室。”说着,随心将众人领到浴室。这已是内宅,浴室也不太大,于是除刘七外的一干工匠便留在外边。燕十三也只在门外负手而立,反正以他的耳力,里而说什么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便也不愿挤在里面。

  这浴室建得便如一水池,用汉白玉的石材砌成,池子一面靠墙,墙上装了两根铁管,中间合成另一个向上升起的管子,管子顶端向下弯曲,上面还装了个如莲蓬一样的东西。随心指着浴室内的水管道:“这两根水管可花了刘七师傅与一干铁匠不少工夫,锻造弯曲颇有难度。”说着,她用手拧开左边的一个阀门,水管中却并没有水流出来。随心道:“这水管便是与那炉子相通现在炉内之水尚少,这里便没有水流出来,等到那铁炉注满了水,单靠水压,便能将水源源不断地引到此处,因此,这里需安装阀门,免得不用时,热水白白浪费了。”

  卫元朗也一直津津有味的听着,他虽然日日与随心一起,看她指挥工匠工作,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是一知半解。这倒不是随心有意藏私,只是她认为这水车没有做出来,许多东西说不清楚,再则,她也不耐细心解释,反正如果能做的成功的话,到时一用便知,无须解释。谁知今日卫元琛来了,迫得她只好在此解释。此时,卫元朗便插嘴问道:“既然如此,那另一根水管,莫非又是将水引出馆外,只是方向似乎有此些不对?”

  随心摇头道:“怎么会?这一根是冷水管。那炉中所烧的热水,必然不可能烧得刚刚合适,而且也无此必要。这根水管里却是直接引得是那后山的冷水,两根水管在中间交汇,从中间的这根水管中流出来。通过阀门的控制,便可如个人心意,要热便热,要冷便冷。”说着,将冷水管上的阀门拧开,水立刻便从莲蓬头洒了出来,随心调节阀门,便见那水流忽大忽小。

  卫元朗赞道:“果然妙极!”卫元琛与两位幕僚也是一脸赞佩。便是门外的燕十三也是目露异色。

  最后,随心领着他们来到卧室,卧室一侧的墙壁被打掉,装了扇推拉门,她将门打开,是一间小小的隔间。里面装了个小小的便池和一个洗手池,洗手池边置了个木架。随心指着那便池道:“卧室内置放恭桶,即便是以布幔屏风相隔,点上薰香,依然会有异味。用这便池便不会有这些烦恼。这上面有个水箱,箱中注水,水满了,这阀门便会升起,便不会有水再进来。方便过后,将水一放,秽物俱去。水箱空了,阀门下降,便又会自动注水。”说着,随心也演示了一遍,果然水箱空后,大家便又听到注水之声。

  卫元琛叹道:“果然是鬼斧神工!”恭桶的不便,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是从未有人想过如何解决,王公贵族能用的方法不过是着人勤换多洗,多添点香料罢了,随心这种釜底抽薪之策根本是闻所未闻。

  这个浴室与方便之所实是随心的心血所在,她自打来到这时代,一直对这里的卫浴设备颇不习惯。木桶浴虽然不错,但她是女子,一月之中总有几日是不适用木桶浴的。而且如果是洗头的话,无人帮忙还真是不太方便,她又不能将一头烦恼丝尽数剪去。淋浴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而这便池更是贯彻了现代的卫生理念。只是若不是这一般能工巧匠,她原随心能做的不过是纸上谈兵。

  众人从卧室出来,都对随心佩服得五体投地,议论纷纷。就听得沈扶松道:“原公子,我观那水车,似乎还可做别的用途,不知公子可有想过?”

  随心漫不经心道:“这水车本来就是为了灌溉农田所设计,我不过借来此处帮王府的下人们节省些劳力。”

  卫元琛一听,那可是治国之本,忙问道:“不知这灌溉农田又是如何操作?”

  随心看卫元琛一脸兴奋,暗骂自己多嘴。转而又一想,算了,如此一来,不知节约多少劳力,就当为平民百姓尽点力吧。于是道:“将这水车置于江河之畔,便可引江水灌溉农田……”还不等她说完,卫元朗便急不可耐的插嘴道:“用那些竹管将水引到田里,真是好方法,既无须人力,速度也快了许多。”

  随心轻轻摇头,唉!都是些不事生产之人,道:“我用那竹管,并将之架高,是因为王府所用之水,是要供人饮用的,浇灌农田何须如此?只在农田与河岸间修些水渠,也就可以了。”卫元琛与两个幕僚对看了一眼,皆是大喜。

  随心说了这许久,又渴又累,虽然别馆的婢女给众人奉上了茶水,可是随心怕一旦坐下来,又是扯个没完没了,她还是不太愿意解释太多,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与其又弄出什么事来,不如早走为妙。于是便推说自己忙了这许多日子疲惫不堪,向卫家兄弟俩告辞,说是要回去休息一下。卫家兄弟俩也有些话想私下聊聊,便没有挽留。随心懒洋洋的起身,燕十三也跟随而去。

  次日,金銮殿上,梁帝卫明璋正与群臣讨论今年的收成问题。

  梁帝道:“今年我朝连逢干旱,稻米歉收,不知诸卿可有何良方?”

  二王子卫元诚抢道:“南越向来是鱼米之乡,如今我大梁遭受旱灾,他既是我大梁的属国,今年,我们便让越王多多供奉些米粮。自可解我国库之危。”

  左相秦铮上前道:“恭王殿下所言极是,这果然是目前解决国库空虚的最好办法。”

  卫元诚一派的官员也纷纷点头称是。卫元诚一脸得意。

  梁帝看看底下的官员,注意到卫元琛正低头沉思,道:“元琛,你可是有不同看法?”

  卫元琛也听到了他二哥的奏表,心道,如果不是昨日听了原随心的一番话,想必他所能出的主意必也是如此,不能出其左右。如今却大大不同,虽然今年已是入冬,别无他法。但明年开春,用上随心所说的水车灌溉农田,大大提升了效率。他与沈扶松、伍怀云等还研究出在山上修建蓄水池,依山造田等方法,以后就是遇上干旱,也是不惧。比起依靠外邦,自是上上之策。正沉思,听到父皇呼唤,忙出班奏道:

  “二哥所说自是良策,只不过如果年年依赖南越,终非长久之计,一旦我朝与南越开战,这粮草问题便是后患。儿臣近日在家中反复研究,终于想出一些办法,或可使我大梁永决后患?”

  梁帝大喜;“哦?那你就快快道来。”

  卫元琛道:“儿臣已将它写在了奏章之上,请父皇过目。”

  “快呈上来。”一旁的太监忙走下殿来,接过卫元琛的奏章,递交给了梁帝。

  梁帝当即打开奏折,细细审阅。看过几段之后,梁帝颇为动容,不时拍案道:“不错,不错,果然不错。”底下一班朝臣面面相觑,不知卫元琛的奏折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引得梁帝如此赞不绝口。

  过了不久,梁帝抬起头来,道:“元琛,这些方法可都是你想出来的?”

  卫元琛道:“是儿臣的一点浅见,再与门下的客卿共同商讨,最终得出这些方案。”

  梁帝龙颜大悦,道:“有了这些个办法,可解我大梁稻米生产之不足,百姓便可安居乐业,我大梁便再无后顾之忧。元琛果然是个治世之才,你门下的客卿也是不错,可以考虑举荐为官,也好为我大梁多做些贡献。”

  卫元诚在一旁听了,脸色大变,父皇如此说,岂非有意传位于三弟?

  卫元琛心中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拜倒于地,道;“多谢父皇夸奖,儿臣代家臣谢过父皇看重,儿臣会安排他们出仕,以报效父皇隆恩。”

  梁帝抚须点头,对工部侍郎余敏道:“余爱卿,这靖王的奏本,就转到你处,按靖王所奏快快制定方案,着手实施,务必于明年开春在各地实行。天佑我大梁,我大梁再无粮米之忧。哈哈哈。”说罢,站起身摆了摆手,黄门官唱道:“退朝——”百官一齐跪送:“吾皇万岁,万万岁!”梁帝笑着回宫去了。

  卫元诚首先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对卫元琛道:“三弟好本事,得父皇如此褒奖,将来这帝位也非你莫属了。”

  卫元琛淡淡一笑道:“不敢,只不过见父皇为国库空虚烦恼,做儿臣的,尽自己一点力罢了。”

  卫元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卫元琛回到王府,沈扶松等人忙上前询问朝中的情况,卫元琛与他们一一讲了,最后道:“多亏了原随心所设计的那水车,不然便无法压过我二哥的势头,也得不到父皇褒奖,如今父皇龙心大悦,对我是大大有利,总算是将之前的弱势,扳了回来。你二人我也可安排入朝,多增些我在朝中的助力。”他转头对沈扶松与伍怀云道。

  二人大喜,忙道:“谢王爷栽培!”

  卫元琛又道:“这原随心我一定要收归门下,为我所用。今日在朝堂之上,我不敢提他的名字,便是怕他被二哥拉拢过去,于我大为不利。”伍沈二人皆点头称是。

  卫元琛暗道,如今便要找出这人的弱点,只不知他原随心的弱点究竟为何?

第十三章  尘嚣
恭王府。

  “滚!都给我滚出去!”

  大厅内咆哮如雷,卫元诚双目赤红,狰狞可怖。地上一片狼籍,他几乎将手边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烂了,尤不解恨。几个仆役缩在门边,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相劝。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喜怒无常,现在气头上,谁要是上前,便立刻成了主子的出气筒,不死也要脱层皮。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奇怪,这一段时日,自家王爷是志得意满,颇为兴奋,上朝前都是得意洋洋,不知为何下了朝回来竟成了如此模样?

  “殿下,殿下!出了何事?如此暴怒?”少傅夏敬方听到仆人禀报匆匆前来。夏敬方原本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三年前太子病故,梁帝就把他赐给了卫元诚,令其尊之为师。夏敬方老诚持重,深得帝心,梁帝的这一举措,也使得朝中不少大臣揣测圣意,认为帝有意立卫元诚为太子。因而许多墙头草便倾向了恭王这边,一时之间,卫元诚在朝中的势力大涨,故此,卫元诚对夏敬方还是尊重的。

  卫元诚一看来的是夏敬方,总算收敛了些脾气,气哼哼地坐下。夏敬方忙向仆役使了眼色,令人将一地狼籍清扫,又重新给卫元诚奉上茶水。等他喝过茶,火气消了些,才问道:“殿下,今日朝堂上是否出了大事?莫不是胡人又来犯境?”

  “不是。”卫元诚冷哼。

  “那是为何?难道昨日我们研究的向南越要粮的方案有何不妥吗?可是除些之外的确是别出良策啊。再不,就是有何细微之处我等考虑不周,让靖王爷掠美而去?”

  “休再提向南越要粮之事!三弟不知跟父皇建议了什么,父皇龙颜大喜,直夸他有治世之才,这岂不是要将王住传与三弟么?”说到此处,又转为惶惶,“先生,你看,若父皇有意传位与三弟,这可如何是好?”

  夏敬方看卫元诚惶然无助的模样,暗暗叹气。他已是五十开外的人了,本来,太子病故,他就打算辞官归隐,怎奈梁帝不许,宣他进宫,彻夜深谈。他也知道梁帝的心思,二子卫元诚浮躁平庸,本非帝位良选,可是长幼有序,梁帝也不愿有悖古制,废长立幼终非上策。于是便希望他能辅佐卫元诚,多多提点,只要卫元诚肯听从他的意见,不求开疆扩土,做个守成的君王还是可以的。这这两年来他呕心沥血,努力培养卫元诚。教他如何处理国事;教他亲君子、远小人。无奈这卫元诚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资质平庸也就罢了,偏偏好大喜功,只爱听些阿谀奉承、吹牛拍马之言,可真若是遇事又全无应对之力。看看如今这样子,哪里有一点为君的模样?只是无论如何,如今梁帝既将他托付与他,总也得尽臣子之力,于是,他劝道:

  “殿下,先不要着急,且先将今日殿上所发生的事情与老夫仔细说说,再来慢慢研究。”

  卫元诚便将今日殿上发生的事说与夏敬方听。夏敬方仔细听着,不时提问,卫元诚一一回答。最后,夏敬方道:“殿下可有将陛下转与工部的折子要来看过?”

  “不曾。”卫元诚道。“看了有何用处,功劳已经被三弟全占了。”

  夏敬方叹息,道:“如今我们只知道靖王爷递了折子,与粮食有关。具体却是一概不知,总得要将折子拿来瞧瞧,才好知道该如何应对。”

  是哦,卫元诚想,自打退朝,自己光顾着生气了,三弟折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一无所知。他也知道自己太糊涂了些,忙道:“我这就派人到工部去,将折子要来睢瞧。”他正要派人,就听总管来报,相国秦铮到府,卫元诚连忙命人将秦铮请了进来。

  秦铮进来后,听卫元诚吩咐人去工部要靖王的折子,忙道:“不必了,这折子么,我已经拿来了。”说着将折子取出交给了卫元诚。

  夏敬方知道,秦铮实际上是卫元诚最大的支持者,见他拿了折子过府,便明白这折子上的内容果然非常值得看重,要不然秦铮也不会急急过来商议对策。他从卫元诚手中接过奏折细读,看完之后,抬起头来,对秦铮道:“不知靖王的这道本章,秦相如何看呢?”

  秦铮道:“就这本章所奏,果然是治国良策,惠及万民啊。”

  “不错,粮食乃国之根本。此策一出,我大梁不说五谷丰登,至少是不用为粮食发愁的。”

  卫元诚听了更是心中惶惑,道:“那我给父皇出的主意岂不是全无是处?这可怎么办呢?”

  秦铮安抚道:“殿下也不必过于着急。一来此策要到明年方能施行,至少今冬明春的粮食还是要靠南越进贡,殿下所献之策,陛下还是会采纳的,所以不能说是全无是处。二来此策的功效究竟如何,还要看施行情况。”

  卫元诚一喜,道:“你是说,我们可以在施行过程当中做些手脚?”

  秦铮暗道:笨蛋,这种事也是能说出来的么?不说别人,你的少傅大人就不会同意。果然,就听得夏敬方道:“不可,此事万万不能!这可是关系国运的大事,万民安康,我大梁的基业才能久长。”

  卫元诚道:“可若是此策成功,靖王岂不是出尽了风头?本王可不想被他打压下去。”

  秦铮道:“这个目前还不妨事,前些日子,殿下也做了不少功绩,陛下会记在心中的。只是有一点我颇为奇怪。”

  卫元诚插嘴道:“奇怪什么?”

  秦铮道:“一直以来,不曾见过靖王在农田治理上有什么长才,我大梁稻米一向不丰,如果靖王有何方法想必也早就提出来了,没道理拖到现在。他府上的几大幕僚,我也曾仔细研究过,都不应是这方面的能人,特别是那水车,工艺精妙,如果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是万万想不出来的。”

  “定是那时因为有太子在,三弟不想将功绩送与大哥,所以隐瞒实力。”卫元诚断然道。

  秦铮道:“虽然不是绝无可能,但终归不合常理。”

  夏敬方亦点头,叹道:“谁能料到太子英年早逝?”

  卫元诚撇撇嘴,没有说话。秦铮看了他一眼,道:“如今,我们就要找出究竟是谁在后面为靖王出谋划策?”

  “不错,找出那人将他挫骨扬灰!”卫元诚咬牙切齿。

  “不!是设法将他收归已用。”秦铮慢慢道。

  出了恭王府,秦铮长吁了一口气。其实秦铮很明白卫元诚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可他是打算做个权臣,想要权倾朝野就不能选英明的君主,所以他选了平庸无能的卫元诚,便于控制。可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卫元诚是个庸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免便要秦铮时常替他收拾烂摊子,总算他手段高明,且卫元诚也身在长位,依循传统,朝中还是有不少支持之人,特别是些守旧的老臣。本来,这一两年他在朝中上下打点的颇为妥当,又替卫元诚安排建下几处功绩,梁帝十分欣慰。迫得卫元琛只能暂避锋芒,南下宁安。虽然打的是为母贺寿,采办礼物的名义,只是那何须一住便是三五个月?只不过,如此一来,那卫元琛与南面诸府关系日好,却也是他的疏漏。

  
  这几日别馆内的访客颇多。

  刘七日日前来,随心并不奇怪,可是靖王身边的两位幕僚也三天两头的来就有些过了,她跟他们好像没那么熟吧?卫元朗也是,自从她改造了别馆之后,卫元朗再也没回他京里的桓王府,天天赖在了这里。只是这本是他的府第,他要住在此处,随心也无话可说,但那两位就回回打着拜访卫元朗的名义来别馆骚扰她,有时还领着其他人一起来。言语之间总是涉及朝堂,暗示她可以为卫元琛出谋划策,以期进官求爵,最糟的是连卫元琛也来了了两回,嘘寒问暖的,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她真的很后悔自己一时心软,住进了别馆,更是千不该万不该出什么见鬼的计策为王府的下人减轻负担。现在可好了,她快被这些人烦死了!

  随心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坐在别馆后山的山崖边上。脚下便是奔流的瀑布。一大早,她就拉着燕十三躲到了这里。听着轰鸣的水流之声,她静静望着远处山脚下的水潭,潭边已无人在此浆洗衣物,也没有了挑水的仆役,只余水车缓缓转动。她明白;即便是在现代,因为资源浪费、人口暴涨等原因,粮食依旧是全球性的大问题,何况如今这个基本上还是靠天吃饭、以农业为主的古老而落后的年代。她提出的水车方法可以大大提高生产能力,增加粮食产量,如果还不能引起轰动那才叫奇怪呢。可是这样一来,却把她自己套进了这纷扰的俗世之中。她叹了口气,道:“真不知这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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