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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惹尘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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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心无奈。其实她说的都是实话。她又不是救世主,若见一个管一个,她还要不要活了?想她原本在现代,路边的乞丐都是激不起她什么同情心的。今日之事不过是一时义愤,同身为女子,且她又深知古代的女子有多可怜,所以便手帮个忙而已。毕竟,让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被逼良为娼,这种事她还是做不到的。不过话说回来,有燕十三在身边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想她在宁安,看着那卖身葬父的女子被人带走,不也只是袖手旁观?于是她对燕十三说道:“今日之事多亏你了,不然不说别的,那一巴掌我就躲不过去。”

  “我是你的护卫。”燕十三淡淡道。

  随心看着他,正色道:“相信我,我请你做我的护卫不过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而不是为了在我四处惹事闯祸时,充当打手或是替罪羊的。所以,能不惹事,我会尽量不惹事。”

  燕十三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讶异,过了片刻,才道:“你真的很不一般。”

  “哪有那么多,不过尽量做到推已及人罢了。所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相信谁也不想镇日跟在个惹事精后面收拾烂摊子,我不欲收拾别人的烂摊子,自然也不能让人总替我收拾烂摊子。”

  两人正说话间,门上响起了扣门声:“叩,叩。”

  燕十三上前打开门,店小二走了进来,作了个揖:“客官,外面有人找您二位。”

  “有人找?什么人?”随心与燕十三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奇怪。

  “是位姑娘,说是要找恩公。”

  恩公?不会是方才那个女子吧?随心有些头痛,不会吧,这里还在说呢,难不成救人还真救出毛病来了?

  “你让她进来吧。”随心吩咐小二。

  小二应命而去,不一会儿,领进个人来,正是方才的女子。她身上还挎了个小小的包袱。

  一进门,那女子就跪下了。

  随心抚额长叹:“麻烦你有话站起来说,别动不动就跪的,我见了头疼。”

  那女子并不起身,叩头道“恩公买下我,我如今就是恩公的人了,为奴为婢,随恩公差遣。”

  不是吧,怎么就多了个尾巴?“我不是把卖身契撕了吗?告诉你自由了啊,还跟着我做什么?”

  “小女子愿为奴婢,报答公子大恩。”她连连磕头。

  随心皱眉,没道理好好的自由人不当,硬要做奴婢的。难不成那群打手又上门威胁人了吗?

  “你回去之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爹爹见我拿了银子回去,又去赌了。”

  原来如此。想必是怕老子输了钱又抓她去抵债,所以来投靠她了。随心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再给你些银两,你去投奔亲戚可好?”

  “小女子除了老父再无亲人。”

  这下可麻烦的紧,难不成真的成了狗皮膏药,被粘上就撕不下来了?可是自己现在也是居无定所,如何能又带个人呢?

  她正在这烦恼,外面又起了一阵喧哗。

  “哎,你不能乱闯啊。”

  “我找我家闺女,有人看见她到这里来了。”尔后,又是一阵狂呼乱喊:“秀儿,秀儿!”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听,目中露出恐惧。接着,“啪”的一声,门开了,外面闯进个五十来岁的干瘪老头,看见地上跪着的女子,大喜:“秀儿,救救爹!”说着,拽着那女子就要往外走。

  “慢着!”随心喊道。

  “干什么?”那老头睁着浑浊的双眼盯着随心。

  “你不能带她走。”

  “我的闺女,我为什么不能带走?”老头紧紧抓住女儿。

  “带走再卖往窑子里吗?”

  “我养大了她,她理当孝敬我这个老爹。再说了,到了窑子里,好吃好穿也不坏,还能多拿些银子供我花销。”老头一脸理所当然。

  随心只觉得恶心。“你女儿我已经买下了。你不能带走。”

  “你不是把卖身契撕了吗?”那老头望向他的女儿,眼中有些微不确定。

  随心一窒,后悔刚才卖身契撕得太爽快。

  老头也看见了随心的神色,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恬着脸道:“您要是相中了我家闺女,想买回去做小也行。”

  随心厌恶地看着眼前萎琐的老头,冷冷问道:“多少钱?”

  “二十两。”老头狮子大开口。

  随心冷冷地盯着他。老头缩了缩脖子。“十两?”

  “成交!”

  “你去请店老板来,让他做个保人。”随心吩咐那老头。老头欢天喜地地去请店老板。当下双方立下字据,随心第二次买下了秀儿。老头喜滋滋地拿着钱,看也不看女儿一眼,掉头便走了。

  随心死死盯着房门半天,吩咐秀儿:“你先在这歇着。十三,你来一下,我和你商量点事。”

  “十三,帮我做件事。”

  “杀了那老头?”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那老头?不过杀了倒不必,而且也太便宜他了。我要你去把刚才的银子给偷回来,再去点火烧了他的房子。”

  “为何?杀了岂不简单?”

  “因为他不配!他没了银子,还不了赌债,自然有人收拾他,断手断脚在所难免。再没了房子,得露宿街头,想他也撑不了许久,我要他冻饿而死。你犯不着为这种人沾染血腥。”

  黑暗中,燕十三眼睛闪亮。“好!我去办。”

  “多谢你。”

  燕十三走后,随心回房,见秀儿失魂落魄地站在房中,不由一叹,这回想不留下她都不行了,只好先带着吧,以后再想办法安置她。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秀儿。

  “奴婢名叫赵香秀,大家都唤我秀儿。”

  “哪,现在你既然跟了我,那就得听我的。你先起来,我很讨厌跪来跪去的,记住了。还有,不要动不动就奴婢奴婢的,听着不舒服。就称呼自己我就可以了,错了,别怪我赶人!”

  “是,奴婢明白。”

  “嗯?”

  “是,我明白。”

  “这还差不多。”解决了一桩要事,随心心里舒服多了,要不然多一个人天天跟在身边奴婢奴婢的,她会抓狂。

  燕十三出门后,很快便缀上了赵老头,办这种小事对燕十三来说实在是大材小用。。只在赵老头身边一晃,便轻轻松松地把方才他自随心处得来的银子给摸了过来。随即。他离开赵老头,向路人打听出赵老头家住哪里之后,便直奔他家。

  赵老头家住在城南,不过是两间破瓦房。燕十三来到厨房,取了些菜油柴草,火折子一打,随手一抛,很快,大火便熊熊而起。

  燕十三看着自己的杰作,勾了勾唇角。真奇怪,为何如此简单无趣的事,他倒是像做得兴致勃勃?正思索间,忽然听得有人道: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别离剑竟在此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燕十三一惊,心想自己跟着随心日子久了,竟有些失了警惕。回头一看,眼神立刻变得冷锐起来。

  “怎么是你?”

  来人一身白衣,翩然潇洒,面上浅笑盈盈,正是与自己齐名江湖人称“断肠萧”的司空展。只不过两人一个中黑道,一个为白道,他是杀手,司空展却被人称为大侠。断肠萧声里断送的都是万恶之徒。

  司空展轻咦了一声:“咦?你竟然没带面具。难得啊,难得。”

  燕十三没空和他闲扯。道:“司空大侠来见燕某,又是所为何事?莫不是还打算要替天行道?” 他与司空展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最终都是不了了之,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过后来,司空展见他倒不是为了打架,似乎总想和他攀上关系。可惜司空展人虽然不错,但他二人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燕十三没想攀个什么白道的朋友

  “你知我一向当你是朋友,朋友偶遇,打个招呼,没什么不妥吧?”司空展两手一摊,一脸无辜。

  燕十三冷道:“我不过是亡命之徒,高攀不起司空大侠,朋友二字不敢当。”

  司空展露出苦笑。他刚才在街上无意中发现一人背影象极了燕十三,于是便缀上来瞧瞧。恰巧看见燕十三偷赵老头的东西,心中已是称奇。谁知后来竟见他放火烧了赵老头的房子。燕十三虽然是杀手,但别离剑下也从不死无名之辈。这赵老头分明不是江湖中人,与燕十三八杆子打不到一处,却不知为何燕十三要找他的麻烦,而且还是用这种偷人钱财,毁人房屋的下三滥手段?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那老头何处得罪了你?”

  “不干你的事。”

  司空展一窒。转而又道:“你我难得一遇,不如我请你喝酒,你我二人痛饮一番如何?”

  “没空。”燕十三答道。随后不等司空展再开口,说了句:“告辞!”一招“大地飞仙”翩然跃起,接着又变换了两次身形,便消失不见。

  司空展一时措手,眼睁睁地看着燕十三一去无踪。脸上又露出一丝苦笑。他有心与燕十三相交,可是燕十三总是避开他。虽然燕十三身为杀手,出手无情。可他绝少伤及无辜,且又身手高绝,他一向是很佩服的。可惜又被他甩掉了,司空展叹了口气,方缓缓地转身离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非恩
随心留下秀儿,又立下平时的规矩。放下了心,心思便转到其他事物上。看到自己买回来的丝棉还散落在床上,心中一动,想起了秀儿曾说过的话来。

  “秀儿,你说你是以绣活儿为生的,对吧?”

  “是。”

  “那你一定能缝制衣物啰?”

  “爹爹的衣服与秀儿身上穿的都是我自己缝制的。”

  “哦?”随心打量了一下,秀儿身上一件白底子青色碎花布的小袄,下身一条青色的襦裙。虽然不过是粗布棉衣,但缝得很是密实服帖。手工真是不错。心中高兴,道:“正好,我这有些丝棉、细布,你看看可能为我缝件夹袄?”

  “这样的夹袄奴,呃,我从未做过,不知如何缝制。”

  随心虽然不会做,但却是见过别人做的。当下就和秀儿详细解说,秀儿心灵手巧很快就明白了,两人仔细地讨论了裁剪、缝合的要领。趁此机会,随心将现代服饰观念带了进去。她来到古代这么久,却一直很不习惯古代的服饰。没有扣子,没有拉链,什么都要用衣带绑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得很是头痛。无奈她自己做不来,只能买成衣,因此只得忍耐。现在可好了,有个会做衣服的在身边,那还不赶紧按着自己的需求来?拉链虽然是没办法啦,扣子还是可以办到的。

  秀儿觉得随心要求她做的棉袄很是奇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不做得出,心中忐忑。随心发觉她有些紧张,安慰她:“不要紧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即便做坏了也没关系。多试几次,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是。”秀儿心中稍安。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于是,随心便让秀儿去歇息。

  “秀儿先伺候公子歇息,然后再去睡。”

  “不必了,你去睡就是,我不需要人伺候。”

  秀儿不肯。坚持去打了盆水,拧干了布巾递给随心,待随心洗了脸,又去打水,要给随心洗脚。随心无奈,这样子弄得她跟废人差不多,实在是颇不习惯。坚持自己洗了脚之后,秀儿将洗脚水端去倒掉,随心便脱衣准备上床。反正她不睡,秀儿也不会去睡。她又惊又吓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让她安心休息算了。随心脱了短袄正准备上床,就听到背后想起秀儿的惊呼:“啊!你,你,你……”回头一看,秀儿指着她,张口结舌。

  “怎么啦?”

  “你,你是女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自从她请了燕十三后,脸上的妆也不化了,本来缠了胸的,后来也不缠了,反正气候日渐寒冷,虽然尚未入冬,但薄棉衣已是可以上身,衣服厚重,不细看是不明显的。她仗着有燕十三保护,也不想费心掩饰。毕竟缠胸是很疼的,何苦找罪受。她放才棉衣在身,可现在衣服一脱,女性体征立刻便显露出来,秀儿一眼就看了出来,吓傻了。没想到这斯文好心的公子竟是女子,心中隐约有一丝失望。

  “不错,我是女子。不过,秀儿,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你都还是称呼我为‘公子’,听明白了吗?”随心认真交待。她暂时还没有换回女装的打算,毕竟穿男装可比女装方便多了,出门在外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可如果让秀儿人前公子人后小姐的喊,难免会有说漏嘴的时候,不如固定称呼,让她养成习惯。

  “是。”秀儿点头。

  随心将秀儿打发去睡觉。一宿无话。次日,随心起床时,秀儿已早早候在门外,等着伺候她。随心知道如果是什么都不让秀儿做,她必定不安,干脆随她,就当请了个过分尽责的保姆好了。梳洗完毕,叫了早点,吩咐秀儿去请燕十三。与燕十三碰面时,随心给了个询问的眼神,见燕十三微点了下头,知道事情已经解决,更是心情大好。吃罢早饭,就带着秀儿出了门。

  昨日,随心便发觉秀儿穿得有些单薄,准备帮她置办些衣物,谁知道来到富春衣庄,秀儿却死活不肯。在她看来,这里的衣服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才能穿的,她一个小小奴婢,如何敢当?随心不耐烦了,说了句:“难道说你想等到冻病了,让我来伺候你不成?”终于堵住了她的嘴。既然秀儿会做衣服,随心便又买了各色布料,准备从内到外大翻新。随后三人又来到马市,准备置办一辆马车。

  自打无量山丢失了那匹小马之后,随心便再也没有买马了。天气渐冷,两人又是一路向北。骑在马上颇为寒冷,所以都是雇的马车。可道路不平,车辆又很简陋,颠得她实在是难受。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干脆买辆马车。现在多了个秀儿,肯定是个不会骑马的,这车子便是一定要买了。

  这样一来,行程便又耽搁了下来。好在本就是游山玩水,随心也不着急,身边又是不缺银两,便只想着尽量将马车弄得舒适些。终于,在五日之后,三人又重新上路。

  这辆马车很大,两边的木榻上都垫得又厚又软,上面还铺了层虎皮,车窗上也挂着厚厚的布幔,阻挡寒风。车厢一侧,随心舒舒服服地靠在厚厚的软垫上,手中捧了本闲书,正在慢慢翻看。秀儿坐在另一边,手中拿了针线,正在缝制衣裳。

  没过多久,随心便腻烦了手中无趣的书册,抛开手里的书,撩起窗帘向外看去。她们正行驶在官道上,路边的树木,叶子基本上都已掉光,只余光秃秃的树干,马车扬起了黄沙,同样也卷起了落叶漫天飞舞。万物萧条,晚秋天气果然不一样呢。随心暗中思忖。她掀开车帘,从马车里钻出来,坐在燕十三的身边。他们没有雇车夫。因为居无定所,没人便意跟着他们漫无目的地四处游玩,不知何日方可回家。好在燕十三会赶车,又不介意充当车夫,随心干脆就将马车交给了燕十三。看着他熟练地驾驭马车,随心觉得她认识燕十三实在是件幸事。他简直是万能的,样样精通,自己真是挖到宝了,要能一直留下他就好了。

  “十三,你为何会做杀手?”随心轻轻地问。

  燕十三用眼角瞄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做了便做了。”

  “不可能!杀手目的不外是钱财,可你并不贪财,没道理会选择干这个。莫非有人威胁你?”

  “我无亲无故,何来威胁?”

  “要不,有人在你身上下了什么毒?”

  “你倒是会猜,不过并无人给我下毒,这世间也没有几样毒能毒倒我。”

  “不对!那一次我遇到你,你不就是中毒吗?”

  “那不过是个意外。”

  “哼,只要你继续做这一行,这种意外就会经常发生。”

  燕十三沉默不语。随心望着他,“真的不能不做吗?”

  燕十三看着随心眼中的关切、期盼,半晌才道:“我自幼被义父养大,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太过分了,他不过是拿你当工具!”随心怒道。

  “义父他对我有养育之恩。”

  随心望着燕十三固执的脸,低下头,一时沉默。

  “听过一首诗吗?”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燕十三,慢慢道,“‘养鸡纵鸡食,鸡肥乃烹之。主人计自佳,不可使鸡知。’十三,你认为那只鸡应该感谢它的主人吗?”

  燕十三浑身一震,豁然转头,定定地望着随心。

  “答应我,别做那只鸡。那不是恩情!”随心一脸严肃。

  沉默半晌,燕十三终于道:“我会考虑。”

  “太好啦!你要是决定了,可要第一个告诉我。”随心一脸笑意。

  “为何?”燕十三挑挑眉。

  “我好继续请你做护卫呀!你这个护卫什么都会,不知道多好用。”

  “哦?莫非你想做那鸡的第二个主人。”

  “喂!我可没让你杀人哦,这性质可完全不一样,你别冤枉人。”

  燕十三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心看着他,心中温暖。“你知道吗,十三,你现在可多了些人气,不像以前冷冰冰的。这样子多好。”

  燕十三目露深思。

  在马车外坐得久了,北风一吹,随心连连打了几个寒颤。燕十三看了她一眼,道:“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到车里吧。”

  随心钻回车内,见秀儿还在忙碌,道:“秀儿,休息一下吧,也不是急等着穿,不必那么赶的。”

  “秀儿又没什么事,况且这活儿也不累人。秀儿觉得公子的想法很特别,也想早些做出来看看是什么样子呢。”因为随心不许秀儿自称奴婢,我呀我的,她却不是很习惯,就干脆自称秀儿。无论如何总比称奴婢强,随心便随她。

  随心见秀儿做衣服的兴致高昂,也就不再多说,反正自个儿高兴就好。可这样一来,她便显得无所事事。虽然与秀儿谈天说地也未必能讲到一处,但总比不知道干什么强。前段时间,随心与燕十三一路跋山涉水,仗着天气尚不算太冷,沿途也欣赏了不少风光。可她本就是畏寒之人,如今有了舒服的马车,就不再原意感受风寒。但如此一来,便多出许多无聊时光。靠在舒适的软榻上,随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弄一两样玩意儿出来打发无聊。

  道路迢迢,马车摇摇。靠在摇晃的车厢内,随心渐渐又生睡意,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秀儿见随心睡了,取了狐皮大氅盖在她身上,掀起车帘,告诉燕十三他放慢速度。

  “公子,公子。”随心被一阵轻轻地呼唤声给叫醒。她揉揉眼,道:“到了吗?”

  “没,燕护卫说赶不及进京了,我们就在这朝阳寺借住一宿,明晨再进京。”

  “噢。”随心漫声回应。伸了个懒腰,慢慢地下了马车,迈步走进寺中。燕十三已经和庙里的僧人交涉好了,包下了整个西跨院。这个跨院本就是供礼佛或出行之人借宿之用,所以院内一应俱全,甚至还单独配了个小灶间,方便使用。

  秀儿身为丫环,自然什么事都抢着要干。生火做饭这种事便是义不容辞。领着随心进了厢房之后,她便忙着去了厨房。随心暗想,难怪有钱的人都想着要请仆人,像这样事事有人代劳,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确是太舒服了。

  随心左右无事,便在这寺中到处转悠。

  寺院不太,但房屋坚固,四处的廊柱上油漆也基本完好,没什么剥落的现象,想来这小小寺院的香火也是很不错的。过了她所住的这处跨院,穿过两处小小的天井,便是寺里僧众的禅房了,僧人们现在正在大殿做晚课,这里没什么人,随心知道她毕竟是女子,在这里多有不便,于是退了出来。出了小小的角门,她来到寺外,这座寺院建在片竹林里,天色已晚,竹林里静谧安详,只有树叶被风吹动时,发出些沙沙之声。

  悠悠钟鼓,笃笃木鱼,果然是修行的好地方。可惜,没有多久,这一派安详便被一阵马蹄声打碎。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便来到了寺外。当先是几匹快马,后面还跟着辆马车。

  当先一匹枣红马上坐着个身穿大红风衣的少女,几个护卫模样的人,骑马紧跟其后。少女来到寺门口,停下马,高声唤道:“王管家,去,叫开寺门,告诉庙里的住持,我们要在此借宿。”

  从后面的马匹上跳下个五十岁上下的人来,应了声是,便上前去扣门环。不大会儿,寺里出来个小沙弥。小沙弥双手合什,施了一礼道:“阿弥陀佛。施主,请问有何事?”

  那王管家道:“阿弥陀佛,小师傅,烦你告诉住持,天色已晚,我们却错过了宿头,请他行个方便,让我们在此歇息一晚。”

  小沙弥道:“阿弥陀佛,施主来得不巧,庙里的客房已是有人住下了。”

  一旁的少女听了,道:“让他们搬出来!我们可是京兆尹王府的家眷,我姐姐更是要进宫做娘娘的,难道敢让我们在外露宿吗?”神情傲慢骄纵。小沙弥一听,这施主来头可不小,不敢得罪,忙道:“施主请稍候,我这就去请住持来。”

  过了好大一会,寺里的住持匆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人,却是燕十三。原来,小沙弥进去和住持长老一说,住持荒了神,这来的是官宦人家,他可是得罪不起,但是,燕十三在商洽住宿时,给的香油钱很丰厚,而且衣着打扮也是不俗,他也不敢冒然得罪,于是便只能去和燕十三商量,看他是否肯让出一两间。

  燕十三不愿,住持却不敢得罪京兆尹,无奈之下,便请他出来,让两家自己交涉。

  王二小姐在外面正等得不耐烦,看到住持出来,正想大声呵斥,忽然就瞧见了走在后面的燕十三。实在是燕十三长得太好,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帅哥面前,身为女人怎样也会注意一下形象的,王二小姐收起了将出口的斥责,也掩住脸上的骄纵气息,问道:“这位公子,也是在此借宿吗?

  燕十三不理她的搭讪,径直问道:“便是你们要我让出地方来吗?”声音冷淡无情。

  王二小姐到底是骄纵惯的,难得的释出善意,却无人答理,立时这脸上就难看了,忆起了自己的身分更是骄气大涨,道:“不错!我可是京兆尹府的二小姐,要在此歇宿,你还是快快把地方给我们让出来,不然……”

  “我要是不让,你待怎的?”燕十三冷冷截道。王二小姐大怒,道:“不然就要你好看!”说着,手上的鞭子一挥,劈头便向燕十三打来。

  燕十三一抬手,抓住鞭子,轻轻一扯,王二小姐的鞭子便脱手而飞,王小姐的身子也向前一栽,险此摔下马来。这还是燕十三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收敛了力道,要不然,王二小姐只怕立时便要受伤。王二小姐长这么大几时吃过这种亏?当即叫道:“给我打!”身边的护卫纷纷跳下马来,直扑燕十三。可惜不过转瞬之间,便一个个倒地哀号。

  王二小姐见手下的一班打手,倾刻间便被燕十三全收拾了,更是气极败坏,叫道:“一群没用的废物!平时一个个趾高气扬,没想到现在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我养你们有何用!”王二小姐素来骄纵,仗着父亲爱宠,带着一帮护卫,在京师里一向张扬惯了。她又是一个女孩子,长得也颇为貌美,即便是一些王公大臣们见了,也让她三分,于是更是肆无忌惮。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一时竟也全无对策,只指着燕十三叫道:“你,你,你……”

  忽听有人道:“十三,算了,就让两间给他们吧。反正本来也有一间空的,另外一间,今夜,我就和秀儿挤一挤也就是了。出门在外的,与人方便与已方便嘛。”说话的正是随心。她其实已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了。从听到马蹄声起,她便在一旁好奇观望,到后来燕十三出门与王家交涉,她便在一旁观看,反正有燕十三在,他自会将这种事打理妥当。没想到两方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

  燕十三自然早就看到随心在一旁,不过随心既然没有说话,他就按自己的方式来。出手惩戒了王家小姐的家仆,看谁还敢在他面前嚣张。谁知此时,随心却让他放他们一马。

  一旁的住持早已是一头大汗,这京兆尹府上的家眷在他这里被人打了,他这间小小寺庙怕不久就要被拆了。可是眼见燕十三一脸无情,随手便将一帮家丁全打翻在地,他也是不敢上前相劝。如今见有人阻止,连忙上前搭腔:“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说的是,出门在外,大家相让一二,便可相安无事。善哉!善哉!”

  燕十三冷哼一声,负手而立,竟不答腔。

  那边王家的马车上也下来个小姐,一旁丫环扶着,对二小姐道:“小妹,出门在外,不要生事。”又对随心道:“多谢公子让出两间屋子供我姐妹二人歇息。”口中虽说谢谢,却是连欠个身也没有。随心暗想,这个姐姐倒是个狡猾的角色。方才以为凭父亲京兆尹的官威便可镇住,便任由自家妹子胡闹。如今见在燕十三手上没讨到好,正是不好收拾,自己主动相让,立刻便就坡下驴。她只说是让小妹不要生事,却是一句道歉也无,这就是燕十三身手好,反制住了他们,如果换成别人,那打了岂不是白白被打了?

  那大小姐又回头对管家说,“还不快点将二小姐的马鞭给拾起来?”

  王管家将马鞭拾起来交给王二小姐,王二小姐头一次惹事生非没上到上风,满肚子火无处可发,接过管家递过来的马鞭,对着那帮护卫,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乱抽,“还不全给我滚起来,难道还要等着本小姐去扶你们吗?”又对着住持道:“老和尚,还不快点带路!”

  住持长老不敢怠慢,赶紧领着他们一行进入寺中。

  等王家的人都走了,随心方叹道:“嚣张跋扈,天子脚下,尚是如此,这天下可见一斑。”

  “那你为何相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燕十三想起随心曾说过不惹事的话,道:“这也不是你惹事,我是你的护卫,有责任保护你不受委曲。小小京兆尹,我还不放在眼里。”

  “总是麻烦。我们还要进京呢。况且,你方才也见到了,以那王小姐的脾气,今日受了气,必然不肯罢休,我们可以一走了之,这寺里的和尚却是跑不掉的,到时必然遭殃,又何苦让他们为我们所拖累。”

  燕十三默然。

  两人回到西跨院,院中正是鸡飞狗跳。那王二小姐一条鞭子劈里啪啦作响,丫环仆人个个遭殃。就听得她用鞭子指着一个婢女道:“死丫头,当初你在街头要饭,是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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