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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惹尘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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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元朗看着随心离去,不知是否受了刚才一席话的影响,觉得那少年的背影竟是无比的孤单瘦弱。卫元琛也望着随心离去,但他更关心的是随心的身份。手一抬,一个侍卫便上前来拱手“爷!”

  “你去打探一下这个人的来历。”那侍卫应了声也跟着下山去了。

  “三哥?”

  “我有些个不放心,你方才也听到了。他的言谈举止分明不俗,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为厨子?让人探探也好。”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游湖
事情的发展果然按照随心所期望的那样,两家酒楼相互竞争,渐渐进入了良性循环,成就了双赢的局面。他自己也渐渐地从厨房时脱离了出来。现在他已经很少下厨了。也不再住在酒楼里,他在城西寻了处小屋,住了下来。“醉仙楼”里也就只挂个名,偶尔过去烧两个菜,多数时都是只出些个点子便罢。

  清晨,随心方洗漱完毕,就听外面有人喊:“原大哥!原大哥!”“谁呀?”随心应了声,出门一看,原来是卖豆腐家的小孩柱子。

  “原大哥,我给您送豆浆来了。”

  “是柱子啊,多谢你了。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钱去。”说着,随心进度房取了几枚铜板出来,对柱子道:“柱子,这是今日的钱,明日还请你帮我送过来,这枚铜板给你买糖葫芦吃。”

  柱子连声道谢,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随心看着柱子高高兴兴地远去,心中又生出一丝怅然:真是想念自己的家啊!这一阵子他不在醉仙楼掌厨,日子就渐渐空闲下来,那种孤单彷徨便如影随形般跟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无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这里的一切他都不习惯。没有电灯;没有电视;没有家人、朋友。他不知道自己怎样回去,甚至不知道是否能回得去。他正站在门前发愣,耳中又听得有人唤道:“原师傅。”他回过神来,发现有两个人正向他走来,却是李掌柜和那日灵台山见过一面的卫公子。

  来的却是卫元朗。那天他三哥派人去调查,却是摸不出底细。只知道随心是从桐城而来,待再差人去到桐城打听之下,竟是从未听过此人,似乎他就这样凭空冒了出来。也不是没有考虑到改名换姓,但是对照了许多相关人物,不是身份不符,就是年龄不对。而且桐城也不曾出过什么厨艺高手。那道名叫“东坡肉”的菜肴在桐城更是闻未所闻,更别提吃过了。卫元琛就上了心,偏偏原随心这些日子深居简出,又没什么异动。他根本无法摸出什么名堂。只好将这事请托给卫元朗。因他素好交游,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来往,由他出面最是方便。于是这日李掌柜来找随心要些菜谱,卫元朗就跟来了。李掌柜平素是让店里的伙计来取,今日有了卫元朗,少不得亲自带路。

  “卫公子。”随心见了个礼。“今日你怎么有空到寒舍来?”

  卫元朗哈哈一笑,用手一指李掌柜,“喏,他要来找你求些菜谱,我想看看又有什么好吃的花样,就跟来瞧瞧了。”

  随心将他二人请进门来坐下,取了纸笔来,就准备写菜谱。卫元朗看他拿笔的架式,取笑道:“原大厨你菜烧的不错,笔可拿的不怎么样。”。随心听他一说,看看自己的手,原来,他用的姿势是钢笔的握法。以前,李掌柜派人来时,他都是让人在外等着,写好了再拿出去给他。可今天卫元朗来了,却不好让他站在外面等,当面来写,倒是望记握笔姿势的问题了。笑了笑道:“我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随心将菜谱写好,拿起来吹了吹。递给李掌柜。李掌柜伸手接了,交给卫元朗。卫元朗接过来看了看,字倒不难看,可就是字无筋骨,柔软无力。心道:三哥还是多心了,这字可不像一个饱读诗书之人。或许真的只是自幼出来闯荡,见识多些罢了。放下心来,就仔细看了看。却是两道素菜“醋溜白菜”,“翡翠三丁”。“咦?怎么都是素的!”

  “现在已是入了夏,天气渐渐热了,如果都食荤,很容易败了脾胃。这两道菜清爽开胃,若客人点了几道荤菜,可以推荐他配上,正是合适。”随心对卫元朗解释,又转头对李掌柜道:“这两道菜最要紧的是火候,一定要大火爆炒,且时间不能久了,可要记住了。”李掌柜点头称是。

  得了菜谱,李掌柜便先行告辞。随心与卫元朗二人便坐下闲聊,说说各地风情。很快卫元朗就发现随心似乎对宁安以外的地方便很不熟悉,即便是桐城,他也所知甚少。不过提到各地风光,他倒是兴致勃勃,问东问西。偏偏各处的一些个特殊事物他又能一听就明。他曾偷偷潜入过南越,在山里见过一种身被红色龙鳞,貌似蛇鼠的动物。昼伏夜出善于掘洞。他还是问了几个那里的老猎户方才得知,那东西名叫“穿山甲”。说与随心听,随心一下子就说出是“穿山甲”。偏随心说他从未到过南越,且表情似是不知还有南越小国,卫元朗心中暗暗称奇。本来,这南越国偏安一隅,向大梁称臣,多年来未有战事。如果是一般的无知百姓,不谙国事,不知南越倒还罢了,可他原随心言语不俗,见识广博却没道理表现得像是不知有南越。他留了心,便小心探问。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很快他就发觉随心对自己所处的州衙府县也是茫然不知,竟好似是不知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可谈论事物言语新鲜,颇有见地。实在是矛盾重重。

  两人一番东拉西扯,倒也相谈尽欢。坐了一阵子,卫元朗虽然是愈谈愈对随心好奇,但毕竟达到了相交的目的,留下下次再访的话头,也就不再久留,告辞而去。

  随心送走了卫元朗,想想刚才的一番谈话,发觉自己对这世界了解的太少终是不妥,决定上书肆转转,寻两本正史野史,风土人情之类的书来看看。

  深夜,随心又从梦中惊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他起身,点燃屋里的油灯,坐在桌前。桌上有一把瑶琴,这是他前几日买的,虽然不是什么好琴,但总是个伴,可以排遣心中寂寞。其实,他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倒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他不愿与人交往。一来没什么谈得来的,二来,则是因为他还抱着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也不敢与人深交。

  随心随手抚了几个琴弦,发出“铮、铮”之声,随后他拢起双手,轻挑慢拨,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低低吟唱:“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待唱到“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不由得悲从中来,伏在琴上放声痛哭。渐渐哭累了,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随心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知道是夜里着了凉。熬了碗姜汤喝了,发了些汗,略略舒服了些。只是胸口还有些闷,知道这多半是心病造成的,也不去管它。洗漱之后,他换了身青衫,便出门往醉仙楼而来。到了醉仙楼交待了一下各项事物,便向老板请辞。虽然老板再三挽留,但他去意坚决,老板也不好为难,只向他旁敲侧击地探问肯定了他不会改投第一楼之后,便多多赠些银两与他。一场宾主,也算尽欢而散。

  出了醉仙楼,随心站在大街上,抬头看看天空一片蔚蓝,几朵闲云悠然飘过。街上,往来人群熙熙攘攘,欢笑忙碌。小贩的吆喝、叫卖之声,虽然嘈杂,但也平添许多热闹。他不由得想起一幅画卷——《清明上河图》似乎正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

  “可惜缺了条河,却多出个我来。”随心喃喃自语。正发愣,忽然肩上被人一拍,回头一看,却是卫元朗一脸笑意地站在身后。

  “想什么呢?随心。怎么站在街上愣神,要是一个不小心被车子撞到可不好。”

  “啊,没什么。不过是看着人来人往的有些感慨。”随心转过身,退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卫元朗:“六公子今日一身光鲜,风流潇洒,莫非是准备去会心上人么?”

  卫元朗白了随心一眼,“公子我几时不是一身潇洒了,谁要去会什么见鬼的人。”说着眉头一皱,“莫胡扯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游‘澄明湖’吗?走!今日我们便去游湖。”说罢,也不管随心同不同意,扯了人就走。

  原来,自打那次卫元朗登门之后,随心与卫元朗又交往过几次,一来二去的,俩人便渐渐熟识。卫元朗素性随和洒脱,不拘俗礼。随心与他虽然不过谈些美食风物,但两人性情相和、言语投机,随心便当他是自己来到这世上的第一个朋友。以前他们说到宁安城的风景时,就提到过“澄明湖”。这澄明湖是除了灵台山之外,宁安的又一处颇有名的景致。据说这澄明湖,通澈清明便如一面镜子一般,因此便有了“澄明”这个名字。随心虽然很好奇,却一直不曾去过。因为他有些个顾虑,这澄明湖上的船支虽多但总的来说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小的乌篷船,依湖而生,主要是打些鱼虾上街贩卖,也有载一两个散客观赏湖上风光。另一类是画舫,是专门供人游玩用的。但这类画舫多数是青楼妓院所有,湖光山色,丝竹管弦,又有美相伴,正是针对那些文人墨客或是附庸风雅之人而设。随心对这种地方没有多大兴趣,可小乌篷又太过简陋且多半有些难闻的气味,他也是不愿意的,所以竟是一直未能成行。今日有卫元朗相邀,画舫是坐定了,只是不知是卫家私人的,还是租了某处妓馆的。可惜不容他细想就已被卫元朗扯住,拽了便走。

  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随心终于忍不住道:“大少爷,烦你行行好,不要欺我腿短。你走得那么快,我哪里跟得上,今日我必定陪你游湖就是,还请你先放开我吧。”

  卫元朗这地注意到随心有些狼狈,放开他,取笑道:“你的个头太矮了些,也不知你都吃到哪去了。”

  。卫氏兄弟身材高大 比常人要高出大半个头,而随心尚在发育,身量本就较常人略矮些。虽然他一直注意饮食进补,骨头汤,豆浆什么的拼命灌,这段日子也长高了不少,可是与卫元朗一比还是颇有些差距。“也不想想自己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倒拿我跟你比。”随心心里嘀咕口中却道:“我早年孤苦,吃得太差,所以才生得矮些,等过两年,我一定能长得比你高。”

  “切!”卫元朗嗤笑一声,“美的你!”不过总算是体谅随心,放慢了步子,两人往澄明湖而来。

  澄明湖上有不少画舫,或岸边停靠,或湖中游弋。船上传来阵阵管弦,还有歌女婉转吟唱。据说这画舫在湖上可是要通宵达旦的。现在却是尚未近午,便也如此热闹,随心不由佩服他们精力旺盛。当下两人招了一艘小型画舫登上船去。这船便离了岸,慢慢向湖心驶去。

  随心进入画舫,四处一打量,觉得这小画舫倒也精致。画舫分为两个船舱,中部大的是主舱,门口挡有细竹帘子,里面也挺宽敞。靠船舷两侧有软榻,游人可半靠着观赏外面的风景。窗口处也有细竹帘子,用来阻挡烈日。此时竹帘半卷,娟纱轻扬,平添一份闲逸气息。软榻一侧还有张矮几,上面摆了几样瓜果点心,船舱内放了两张锦墩,估计是给琴师或歌女坐的。

  随心正奇怪为什么这条画舫上怎么没有艺妓出来相迎,就见竹帘一挑,进来个翠衫女子。她抱着个琵琶,踩着碎步,走进来向两人福了福身,道:“小女子瑶红见过二位公子。”

  随心看她抱着个琵琶,低垂着头,用琵琶遮住了半个脸,一时看不清样貌。心道;难怪白居易要写诗说“犹抱一琵琶半遮面”的,看来一点不假。有些好笑,又觉得有趣。

  那女子见过礼后,抱着琵琶坐在了一张锦墩上,终于抬起了头。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眉目清秀,姿色只能算中等,难得的是气质干净,没有明显的风尘之色。就听那瑶红姑娘问:“不知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随心不知道卫元朗想听什么,怕他万一点个什么十七摸、十八摸之类的小调可就糟了,当下抢着说:“听两个雅致些的,比如‘碣石调幽兰’、‘平湖秋月’的不知道有没有?”

  他随便说了两个自己熟悉的曲子,也不知道这里是否有这样的曲子。见到瑶红点头,总算放心了。其实,他一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这里和他所知道的古代既一样又不一样,至少他从未听过什么大梁王朝。唐宋元明清的,也一个没找着。说不一样社会形态与他所知的古代又差不多,文字也差别不大,除了少数异体字,大部分他都认识。虽然是繁体,但还难不倒他。毕竟小时候,他看的第一本小说便是繁体的线装书。他那时大部分汉字都还没学全,不也连猜带蒙的把书看完了?更何况后来大学选修的也是中文,那种文绉绉的古文不算很难理解。总之,大部分日常事物,名称与用途基本上也都是相同的,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样在这世上活下去。今天在这画舫上也是赌一赌。反正乐曲这种事完全可以有听过没听过的,很容易掩饰,至于他说的是琴曲、琵琶曲的,那可顾不了那么多。

  瑶红拨弦弹奏了起来。随心斜倚在榻上,凝神细听。他发现这“平湖秋月”与他常听的不太一样,多了一个过片,而且有几处调子的高低起伏也有些差异。不过却是别有特色。于是不再细究,转头望向窗外。

  窗外,青山隐隐,湖上一片澄明,如一块透明的翡翠。阳光洒在湖面上,微风一吹荡起一阵金色的涟漪。几艘画舫在湖心荡漾,好不逍遥自在。

  “如此美景,就算在这里终老也是不错。”卫元朗忽然感叹道。

  “怎么个终老法?隐居湖心岛吗?这可不像你六公子会做的事。就你这奈不住寂寞的性子,怕过不了几天就受不住跑出来了,那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随心顿了顿,又接道:“莫不是想要终老画舫?这主意倒不不错,很适合你。”他瞟了眼卫元朗,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那样本公子一定捎上你,决不会让你吃亏的!”卫元朗反击。

  “如此多谢六公子了,正好我刚被张老板解雇,正是无处可去呢,这下子可以跟着六公子吃白食了,呵呵。”

  “张老板解雇你?怎么可能?除非他得了失心疯了。哈!”卫元朗大笑。

  随心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卫元朗收起了笑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不会是真的吧?”

  随心忽而展颜,“自然是真的,不过不是张老板解雇我,是我自己辞了工罢了。”

  “我说呢,张老板怎么舍得解雇你这个财神爷呢。不过你为何要辞工呢?”

  “我原本也没打算要一直做下去,反正现在两个酒楼大事底定,辞了刚刚好。”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说到这个,随心眼中闪过迷茫与落寞,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卫元朗望着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气氛有些窒闷。正在这时就听到有人惊呼:

  “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啊!”

  随心与卫元朗二人俱一震,忙把头转向窗外。就见不远处水花翻腾,似有一人载沉载浮。随心忙吩咐船家:“快,划过去上前看看!”

  “六公子,你可会游泳?”

  “游泳?”

  “就是泅水。可否救他一救?”

  “我不会泅水。”

  “船家!船家!快下去救人,救上来有赏!”随心暗骂自己愚蠢。直接叫船家不就完了吗,船家必定是会水的。待船家下水救从之后,他才注意到有一艘双层楼船离溺水处更近,却不知为休竟然无人下去抢救,不由暗自感叹世情凉薄。

  这时船家已经把人救了上来,放在了甲板上。随心与卫元朗这时已都出了船舱,站在了甲板之上,随心上前查看,落水的原来是个女子,双目紧闭。她探了探呼吸,还有气。又按压胸腹帮着控了控水,那女子呛咳了一阵,终于醒了过来。随心这才有空打量了她一番,看衣饰打扮像是个青楼女子,只是不知为何落水。随心见她已醒了,轻轻问了句:“姑娘,你好些了吗?”

  那女子茫然地望了望四周,似乎还有些神志不清。接着,身子一颤,打了处喷嚏。

  “啊!”随心反映过来,虽然现在是夏季,可是湖上风大,这女子刚才泡在水中,一身透湿,被风一吹还是要着凉的,忙道:

  “瑶红姑娘,这船上可有干净衣裳?烦你带她进去换身干衣服,顺便再……”

  “且慢!”突然有人打断了他的话。随心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那艘双层的楼船已驶到近前,船头站着一人,一身肥油,穿着件锦袍。脸皮的肉也都堆了起来。正眯着眼打量他,一脸的怒气。

第四章 援手
随心看了看那人,道:“无论有何事,都请等我把人先安顿好了再说。”说着将那女子扶起来交给瑶红。

  “老爷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竟敢给我使性子。我说了,谁都不许救!”

  随心恍然,难怪船上无人搭救。他冷冷地盯了锦衣人一眼,转向瑶红道:“不要理他,按我说的做!”谁知瑶红却静立不动,他有些奇怪,随即便明白这锦衣人必定颇有些势力,瑶红不敢得罪他。锦衣服人见瑶红不敢动,得意地哈哈大笑。随心心中愤怒,却也无奈。只能轻轻对瑶红道:“那去端碗姜汤来总可以吧,顺便拿件干衣来给她披上。难道你真忍心见她如此吗?”见瑶红还是犹豫,他只得求助于卫元朗。

  “六公子?”

  “去吧,按原公子吩咐的做。”

  瑶红也是见过世面的,光看卫元朗的打扮就知道是个富贵之人,有他顶着胆气也壮了壮,便应声去了。

  这边锦衣人见随心不把他放在眼里,小眯缝眼中更是凶光大盛。“哪来的臭小子,敢跟老爷我作对!不要命了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她有什么不是,你大人大量,放她一马,又何必一定要致人于死地!”

  “她不过是个卖唱的婊子,老爷我看上她不知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没想到这贱人给脸不要脸,竟然敢给我跳湖!今日我便就是要她死!你这小子最好乖乖地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

  随心眉头一皱。说实在的,他并不想生事。原本只是单纯地想要救人,没想到还冒出了这么一茬。他知道在这样的一个王权时代是没什么公理可言的。权势大如天,像他这样的平头百姓想要对抗权势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可他又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一时不免有些头疼。末了,心一横,道: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将她交给你的。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难道还真的没有王法了不成?”话虽如此,可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只能期盼锦衣人不敢明目张胆,还有卫元朗不会坐视不理。

  “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上去抢,把那贱人给我捉回来!”锦衣人小眼一瞪,张狂地一挥手,几个家奴便待上前。

  “住手!”一旁的卫元朗忍不住了。本来他也不大想管这档子事,不过既然救了也就救了。等到锦衣人前来要人,态度十分嚣张,他心中不喜,便已动了几分怒气,再来见锦衣人要上来抢人,不由大怒。他卫六爷的船也是能随便让人抢的?!

  锦衣人听到一声断喝,不由震了震,看向卫元朗。见他身材高大,衣饰华美,气度高贵,不似寻常人物。他方才没注意到卫元朗,一门心思只气恨随心救人,且看到随心一身布衣,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可这会子见卫元朗气度不凡,倒也不敢冒然得罪。拱了拱手道:“这位是?”

  忽听身后有人道:“六弟,你怎么也来了?”回头一看,却是卫元琛。

  “三哥?”卫元朗也十分惊讶。

  随心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么一来,这件事基本上就算解决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原来是卫六公子,适才多有得罪,见谅!见谅!”锦衣人见卫元琛、卫元朗两人竟是兄弟,态度登时大变,前倨而后恭。

  原来,这锦衣人便是“云绣坊”的老板王大富,做的是绸缎买卖。开了家“云绣坊”会织一种叫“织云绣锦”的绸缎,织成的绸缎上好似有云彩浮动,非常的有名。卫元琛这次找上他定了一批“织云绣锦”要给母亲贺寿。虽然卫元琛没有道明身份,但王大富是惯与权贵打交道的,便猜出了一二,更是曲意逢迎。谈好了生意后,便安排了游湖。而卫元朗一向自在惯了,四处闲荡,不常在随园,所以互相并不认识。不成想今日卫元朗神使鬼差的也拉了随心游湖,结果两船相遇,弄出这么一场事来。

  刚才投湖的这名妓女名叫若柳,是留香苑的头牌。颇有文采,更兼弹了一手好琴,歌喉也是相当婉转,一向是卖艺不卖身。本来这王大富也是知道的,但偏巧今日请了卫元琛。卫元琛听了这若柳姑娘的琴赞不绝口,王大富就动了心思想让若柳伺候卫元琛。偏生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若柳都不肯答应,于是他便想用强的,不想若柳竟投了湖。王大富大失面子,恼羞成怒,竟不许人下去搭救。卫元琛知道若柳投湖后,多少也猜到些原委,暗恼王大富多事,又觉得折损了颜面,便避而不出,任王大富折腾,谁知道忽然听到六弟元朗的声音,这才出来看一看。

  这里卫家兄弟两下一见面,若柳的事也就不了了之。随心使眼色让瑶红把若柳扶下去安顿。那边三人寒暄了一番,卫元琛也看见了随心。随心行了个礼:“卫公子”

  “原来是原大厨啊,没想到原大厨不但菜做的好,还侠肝义胆。佩服,佩服!”

  这话却有点酸。卫元琛因若柳的事觉得失了颜面,对随心救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快的。虽然若柳并不该死,但又不是他逼她投湖,如果若柳真的死了,他心里反倒舒坦些。因此他就把这一点点不快发泄到随心头上。

  “不敢当。”本来,随心是想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但转念一想,卫元琛当时也在船上却没有出手,自己这话一说出来,倒像是在讽刺他,他面上须不好看。反正人也救了,目的已经达到。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当下就只客气了一番。

  “咦!原来你就是醉仙楼的原大厨,怎么是个小毛孩子!”王大富有些惊讶。

  “我已辞了醉仙楼的工作,大厨什么的,也不敢当。”随心对这个王大富实在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看在卫氏兄弟的份上,不想面上弄得太难看,便淡淡地回了一句。

  王大富既知道卫元琛、卫元朗两人是兄弟,当下便邀卫元朗一同。卫元朗望了望随心,知他不喜王大富,而今日总也是他拉得随心游湖的,这做东道的跑了却不大像话。反正王大富也不是什么紧要人物,便婉拒了。于是两下便分手各游各的。且不说王大富那边经这么一闹,有些败兴,不久就散了。却说这边随心与卫元朗回到舱内,那若柳姑娘已换了干净衣裳,喝了姜汤,稍稍恢复。又知道今日之事算是暂时躲过去了,安了些心,见到两人进来,忙起身跪下道:“若柳谢过二位公子救命之恩。”

  随心忙上前将她搀起,“应该的,不必客气。”转而又向卫元朗道:“不过说实话,今日若不是有六公子你,漫说救下若柳姑娘了,怕是我自己也要搭进去。”

  “哦?你也知道?”卫元朗挑挑眉

  “我又不是笨蛋,那王大富摆明了有些势力,否则也不敢说那样的大话,我不过一小小百姓,如何与他斗?”

  “那你还敢逞英雄?”

  “这不叫逞英雄,不过是不能见死不救罢了。当然我知道六公子宅心仁厚,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说罢,冲卫元朗眨眨眼睛。

  “哈!原来算计好了拿我当挡箭牌使呢!”二人相视一笑。

  笑罢,随心转头望向若柳,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若柳果然不愧是留香苑的头牌,体态轻盈、容颜秀美。尽管刚刚落水,精神有些萎顿,仍旧不掩美貌,反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若柳姑娘,今日之事虽了,但那王大富怕是不会放过你,不知你可有打算?”随心关心道。

  若柳也正悄悄打量眼前的两人。卫元朗身材高大、丰神俊朗,一眼即知非富即贵。而这位小公子却是一身布衣相貌普通,真不知这样的两人怎么会混到一处。这时听到随心的问话,神色一黯。

  “若柳不过一个卖笑的女子,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也就是了。”

  随心长叹一声,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若柳心头一震,讶然地望着随心。卫元朗目中也似有微光闪过。随心见他二人神色有异,暗呼糟糕。刚才一时感慨,竟然又说溜了嘴,立时住了口。

  “没想到公子竟是我青楼女子的知己,体恤我等身不由主,任他人摆布。”若柳适才虽然为随心所救,但听得二人言语知道实是卫元朗之功,加之卫元朗仪表不俗,风流潇洒。他便将注意力放在卫元朗身上,对随心不免轻视。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少年出口成章,而又一语中的,这不能不叫她吃惊。

  “随心,你一向总说自己是山野鄙夫,现在可终于被我抓到了吧,你却如何说。”

  随心听卫元朗口气略有责备之意,实在尴尬。总不能说这首词确实不是他所作,是他从书上看来的,而作这首词的人是一位宋代名妓吧,那样非出乱子不可。只好含糊其词,转移话题。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也不过是同情若柳姑娘的遭遇,一时感慨。啊,若柳姑娘,你刚才落水身子必定还虚,还是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卫元朗盯着随心看了一会儿,随心偏要藏拙,他也没有法子,哼了一声,径自坐下。随心心中苦恼。他是真心当卫元朗是朋友,卫元朗性格爽朗,待人坦诚。而自己却因种种原因诸多隐瞒。心中有愧。这也是他不愿与人交往的原因之一。自然,卫家兄弟派人调查他,他却是不知。

  若柳见随心尴尬,便忙接腔:“我已大无碍,如今便不打扰二位公子游湖,稍后,留香苑会差人来接,我自去便可。”说着,福了福身子,便退出了主舱。

  随心点点头,任若柳自去。卫元朗这厢也知道人总有些难言之隐,终是不能勉强。他不也没有对随心表明身分,且还差人暗中调查于他?遂气过也就罢了。于是两人便在这湖中闲游,终尽欢而散。

  若柳被留香苑的人接回去之后,便总也不得安生。王大富弄了些个地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常来胡缠,好在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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