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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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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遍天心底嘿嘿暗笑,在远遁离开了那迦黑月的感应范围之后,吃遍天又再度调转了方向,远远地缀在了闷头前行的那迦黑月和艳骨的身后。

“一段时间不见,这两人的关系居然发展得如此之好了?那小蘑菇居然愿意陪着艳骨去向黎凰那小姑娘追讨单乌的血肉了吗?”吃遍天一刻也没有停下对那迦黑月和艳骨的观察,“艳骨的模样似乎有所变化,莫非因为没有那些血肉的捆缚之力……她已经引动了飞升之道了吗?”

“就让我来看看你们是怎么突破那层黑泥区域好了。”吃遍天再三确定着自己与那迦黑月之间的距离,以确保一个万无一失。

……

之前吃遍天留在第一城的时候,那迦黑月不敢靠近,但是她在云梦泽的那些城池之中,也是早早地留下过一些可以被拿起来利用的筹谋的——云梦泽中不但有那些她好不容易发展出来的对她这人间神明心怀敬仰的半吊子信众,同时还有那些修士们开辟出来的一片片用以培育那些蘑菇们的地穴。

那些不断被送到四处酒楼餐桌上的蘑菇们本质上都可以算作是那迦黑月的子孙后代,那迦黑月对这些蘑菇们也有一定的控制之力。

于是在那迦黑月暗地里的引导下,那些蘑菇影响了培育蘑菇的那些小修士,影响了那些烹饪蘑菇的厨子们,同样也影响到了那些特意来到云梦泽中享受那蘑菇美味的“有身份的人”——这些人里包括千鹤,包括明泽,包括那些曾经跟随单乌如今混得风生水起的一堆小修士们。

原本那迦黑月觉得既然吃遍天如今看起来是为了明泽而特意留驻第一城,那么明泽离开之后吃遍天便也会紧跟着离开,于是对明泽的一些念头做了些引导——明泽毕竟只是个连金丹都还没能缔结的小修士,自然毫无所觉地着了道,还认为那一切的念头都是出自于自己的本心。

然后那迦黑月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出了错,吃遍天非但没走,反而对那胥中之地生出了更多的热情来。

于是,那迦黑月那些暗搓搓的引导便落实在了那群曾经进过沼泽地的小修士们身上——如果这些狂妄自大的小修士们能够将一直小心谨慎不肯妄动的吃遍天带进那黑泥区域,等待吃遍天的必然是一番苦战。

而后,在得知吃遍天雇了那么一群人离开第一城之后,黎凰立即带着艳骨通过一系列的传送阵来到了第一城,在发现那通往胥中之地的传送阵是连吃遍天都无法驭使的时候,那迦黑月多少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在失望中盘算良久之后,那迦黑月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尾随吃遍天等人而去,并在吃遍天被那些黑泥包裹成一团逃不开挣不脱的黑泥球体之后,实实在在地满心欢喜并幸灾乐祸地期待了一番。

“他会死在那黑泥之中吗?”心头窃喜驱使着那迦黑月情不自禁地凑近了观战,希望能够看出吃遍天与这强大的黑泥争斗的种种细节——那迦黑月这番举动导致了吃遍天在回转的时候,她一时之间竟没能来得及及时隐蔽。

“差点撞上。”那迦黑月带着艳骨一路往前,心中亦生出了一丝暗自庆幸的意味。“如今这天意果然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第九百一十四回进入下

“好在他看起来心神不宁,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这是那迦黑月如今的想法,基于这种认知,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么一番折腾颇有些阴差阳错老天保佑的意味,“虽然最初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步,但是现在看来,倒是迂回得挺恰到好处的。”

“那么,老天爷会同意让我继续深入那片黑泥笼罩的区域吗?”那迦黑月的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忐忑,之前吃遍天的败退被她从头到尾看在眼里,亦使得她心中原本的那些轻视之意烟消云散。

“你去试试。”那迦黑月迟疑了片刻之后,转头冲着艳骨吩咐道——艳骨如今算作是她的神使,对她的命令言听计从。

“好。”艳骨完全没有推辞,直接就往那片黑泥区域中冲了进去,然后毫不意外地被一波翻涌的浪涛给卷了下去,速度快得让那迦黑月和远处盯梢的吃遍天都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这呆愣了的两人方才生出了一种复杂难言的惊恐后怕之感。

“她……这就死在那黑泥里头了?”吃遍天和那迦黑月的心头同时窜过了这么一句疑问,一方面终于反应过来了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矛盾在两人的心中来回碰撞,终于碰撞出了一些倾向来。

“艳骨身上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她怎么会什么防备都没有就往里头冲去了?”吃遍天自己承受过那黑泥所带来的压力,以己度人,默认了艳骨的悲剧,并因此而察觉到了一丝不妥,于是吃遍天的注意力立即就转向了那迦黑月,并生出了浅淡的杀意来——不管艳骨再怎么可笑疯魔,她和吃遍天之间也算是有了上万年的交情,算是吃遍天在这个世界上难得还能说得上话的熟人之一,所以,艳骨的生死,还是很能够牵引到吃遍天的心境的。

“这疯婆娘就算要死,也不该这么无声无息,甚至连点反抗都没有地就被那小蘑菇坑死的。”吃遍天越想情绪越是激动,于是他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

那迦黑月其实还没能从艳骨身上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便已经感受到了从自己身后直直压逼而来的夺命杀意,这杀意让她本能地就想往前方飞遁,逃之夭夭,可是如今横在她面前的,正是方才将艳骨给吞没了的无边黑泥。

于是那迦黑月飞遁的举动只是稍稍越过了那黑泥的边界,便立即转向往侧方滑去,这短暂擦边的刹那并没有引起那些黑泥的动静,这使得那迦黑月心中暗自庆幸,但是下一刻,她这庆幸便已被抛诸脑后——现在的那迦黑月只顾得上一件事,那就是“逃命”。

吃遍天紧紧地逼在那迦黑月的身后,不管那迦黑月如何想方设法地往前方冲刺,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展出种种自残加速的手段,吃遍天与那迦黑月之间的距离都在一点一滴地缩短,没过多久,吃遍天那小世界的边缘便已经与那迦黑月的小世界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重叠,甚至开始将那迦黑月的小世界给挤压得渐渐变形了。

那迦黑月心中慌乱,她很清楚自己如今如果落到吃遍天手里会是什么结果,她同样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这点斤两——就算她能够依靠黎凰留下来的太虚幻境,借着些许天意垂青而控制住艳骨,她也完全不是吃遍天的对手,她与吃遍天之间的实力差距,完全可以用没有一丝胜算来形容。

那迦黑月就算再觉得天意是站在自己这一侧,她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的前途给完全地交代给天意,于是,在感受到那距离自己这肉身越来越近的吃遍天的小世界,以及那些带着吞噬之意,几乎就要将自己的小世界给完全取而代之的外来掌控的时候,那迦黑月心一横,身上的衣裳猛地崩开,同样她这具人形的肉身也是猛地崩开,而后一团七彩流霞从这自爆的中心膨胀开来,甚至将那迦黑月与吃遍天互相重叠纠缠的小世界都给碾了一个粉碎。

在这生死关头,那迦黑月居然抛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顾虑,显现出了自己的原型来。

那是一棵仿佛有山那么大的巨型蘑菇,呼啦啦地顶天立地地横在半空之中,看起来竟是想要掉头反攻吃遍天。

吃遍天被这变故弄的微微一愣,还没想到自己该做些什么来应对,那大蘑菇便已经扇动着菌盖,在自己的身遭卷起了一阵飓风。

大量如同沙尘一样的孢子借着吃遍天的小世界在之前所展现出来的吞噬之意,呼啦啦就越过了其与大千世界的边界,向着吃遍天的小世界中渗透进去,落地生根,转眼之间便已经是铺天盖地,甚至连吃遍天的身上也都长出了一颗颗的小蘑菇来,看起来就好像一截在阴暗树林里默默等待腐朽的矮粗树桩一样。

吃遍天冷哼一声,自己的小世界中阳光高照,那些小蘑菇立即无精打采地蔫了下去,甚至枯萎死亡,而后,吃遍天便感受到了这些濒死的小蘑菇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厚怨念——这些小蘑菇居然死得仿佛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带着濒死之际不甘不愿,甚至还有想要投胎转世却不能的执念,这些怨念汇聚发酵,短短刹那,便让吃遍天的小世界中阴气沉沉,乌云压顶。

原本七彩流霞一样的孢子变成了一片黑压压的愁云惨雾,努力遮蔽着吃遍天的感知,甚至想要将他的意识给引到到某些歧路上去。

那颗顶天立地的大蘑菇,也依然在吃遍天的前方没命一般地奔逃,不过这遁逃的速度却比人形快上了不少,时不时地还左右摇摆,想要给后面依然没有放弃追逐的吃遍天带来一些误导。

“呵呵。”对于那迦黑月的这么一番垂死挣扎,吃遍天以冷笑应对。

吃遍天的小世界在闪现了数次之后,突然就停滞在了半空之中,当中的那些由那迦黑月带来的阴气汇聚成了一道小小的龙卷风,在吃遍天的手心之中盘旋如同玩物一般,而前方不远处的大蘑菇全身一颤,竟似是被拿捏住了命门,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这真是送上门的要害。”吃遍天冷笑着说道,“当初我为了应对你这蘑菇真身,可是想了不少主意呢……那会儿没来得及用上你就已经俯首认输,这一回,可得让你好好体验一番了。”

吃遍天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足以让那迦黑月化身的那棵大蘑菇颤抖得如同筛糠一样,下一刻,吃遍天一挥衣袖,他手中的那道龙卷风便已经飞溜出去,如流星一样向着那一片黑泥的区域飞去,而那迦黑月亦仿佛被五花大绑后又以绳索牵引,身不由己地紧紧地跟在那道龙卷风的后方,无力反抗。

“既然艳骨被这黑泥吞噬了,那么为了替艳骨报仇,少不得得将你这罪魁祸首也塞进这黑泥之中了。”吃遍天哼哼了两声,负手而立,远远地跟在那迦黑月所化蘑菇的后面,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那迦黑月的菌盖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向着吃遍天求饶,这过程中甚至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看起来竟着实有些可怜的模样——当然,这些可怜还打不动吃遍天。

吃遍天的表情渐渐凝重,他当然不是觉得将那迦黑月给塞到黑泥里有什么不妥,事实上,他是想要试着以这么巨大的那迦黑月为屏障,吸引那些黑泥的注意力,好让自己能够找到机会往那黑泥之中深入——在那迦黑月爆出原型的时候,吃遍天的心里抱持着的便是这么个念头了。

……

吃遍天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迦黑月那山峰一样庞大的躯体在越过那黑泥的边界的时候,那些黑泥居然没有一丝半点的反应,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有那么个庞然大物从它们上方掠过一样。

然而当吃遍天紧跟着那迦黑月越界之时,那些黑泥立即活转过来,再度铺展出了铺天盖地的攻击,这些攻击虽然也有不少擦过了那棵大蘑菇——毕竟那么巨大的存在搁在那种密集的进攻之中总是难免被误伤的——但是这些攻击所针对的重点,自始至终,就只有吃遍天一人。

吃遍天匆忙闪躲,前进后退,最后竟试图躲到那迦黑月那菌盖之下,然而这些动静却都没有作用——一团黑泥化神成了一条带着翅膀的黑蛇,咻地一下削过了如今蘑菇模样的那迦黑月,将她的菌盖给拉开了一道巨大的裂隙,而后一头钻了进去,将吃遍天连同他的小世界一起给叼了出来。

吃遍天再度陷入了与黑泥抗争的要死要活的挣扎之中,无力去分心控制那迦黑月,于是那团由吃遍天捏出来的那道龙卷风四下消散。

那迦黑月重获自由,其本体虽然已经残缺不全,但还是努力蹦跶着挣脱开来,远离了这一片动荡区域。《

第九百一十五回海中月上

“这些黑泥为什么不攻击她?”吃遍天再度挣扎逃窜,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之后,远远张望,只看见那棵巨大的蘑菇早已经窜到了天边,一副逃出生天的欢欣喜悦之态。

“难道这是单乌给她留下的后门?”吃遍天皱起了眉头,视线落在了不远处依然翻滚着的黑泥上——有两朵小蘑菇正从黑泥之中冒出头来,靠在一起,看起来一副长势良好的模样。

“又或者……因为她不是人?”吃遍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依稀记起了当初单乌对他描述过的有关黑泥的种种——那些黑泥上面会长出植被来,装出一副正常岛屿的模样,并以这些植被来诱捕一些不明所以的生物。

“所以,蘑菇可以进去吗?”吃遍天死死地盯着那两朵小蘑菇,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又被人给耍弄了一通。

……

那迦黑月维持着那蘑菇的姿态在黑泥的上空逃之夭夭,眼见自己总算是摆脱了吃遍天的追捕,暗暗松了一口气,便想要再度化为人形,却没想刚冒出来个脑袋,下方的黑泥便开始警觉无比地蠢蠢欲动,吓得那迦黑月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不是因为他的特许,而是因为我这蘑菇的本体……这些黑泥上面能有这些小块的植被存在,足以说明其不会对植物做出反应。”那迦黑月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一棵蘑菇的模样也做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能将裙摆一样的巨大菌盖给扑腾了两下,而后认定了方向,往那标记之中的胥中而去,身后带着丝丝缕缕如同彩缎一样的七彩流霞,看起来仿佛是一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水母。

“不论如何,能够避开吃遍天总是好事。”那迦黑月一边前行一边自我安慰道,“并且,如果能够见到黎凰抑或单乌……哈哈,或许能给她带来一份不大不小的惊喜啊。”

“不管是黎凰还是单乌,都一定没能想到过我这本体是能够得到这些黑泥的豁免的,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在这些黑泥之中再埋下更多的后手。”那迦黑月想到了黎凰在看到自己这本体后可能会有的表情,微微生出了一丝愉悦之意,甚至连暴露出本体的尴尬与不适都消散了不少。

“只是,艳骨她……似乎仍未彻底死去……”那迦黑月感知着自己拥有的那些信力,来源于艳骨的那一点虽然黯淡了不少,但是依然顽强地明亮着,昭示着自己的存在,与来源于单乌的那一点遥相辉映。

……

艳骨确实还没死透。

黑泥深处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巨大压力足以媲美世上一切封印,死死地压制着艳骨的一切反抗的举动,同时那些黑泥不断地侵入着艳骨的身体,不断地改变着其生而为人的本质,令其处在了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之中,并且将她一点一点地往更深处拖拽而去。

艳骨的意识依然清醒,但这显然对应付眼前这境况毫无作用。

如此这般,不知道过了多久,艳骨已经没有了所谓上下左右的知觉,她只觉得自己这肉身上附着着的筋肉都在这黑泥的作用下如死去许久的尸身一样开始**剥落,最终只留下了一副干干净净的骷髅架子,然后,艳骨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那么对劲的地方。

“我的意识……是不灭的存在?”艳骨察觉得到那些试图改造自己这副骷髅骨架的黑泥们的每一丝的举动以及这些举动的意图,她甚至早就已经放弃了反抗的举动,并做好了彻底化身为这些黑泥控制的傀儡的准备,于是,当她发现自己的意识依然清晰,并且依然死死地附着在自己这仍未散架的骷髅骨架之上,没有一丝半点被影响的迹象之后,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要控制这副骷髅骨架做些什么了。

于是,这么一副深埋在黑泥之中的白骨骷髅,在长久的安静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动了动手指。

然后这只手开始缓缓地握拳,又松开,反反复复,而那些粘附在骨骼上的黑泥在稍稍的反抗之后,竟渐渐地就被艳骨的意识所同化了,于是艳骨这副骷髅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并且全身的关节都开始颤抖了起来——那些被艳骨同化了的小部分黑泥居然开始试图反击周边黑泥的压逼之力了。

就这样,在艰难地扭曲成了种种非人的姿态之后,艳骨勉强掌控住了自己这副骷髅身体的大部分关节——这成果让艳骨觉得自己似乎是重新找回了肉身,于是艳骨重新生起了求生的**,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下去,或许有朝一日能够从这黑泥之中挣扎出去,重见天日,更重要的是,重新回到那迦黑月身边。

——艳骨现在残留的这缕意识显然完全被那迦黑月所填满了,而这也正是那迦黑月依然能够感知到那点顽强的信力的缘故。

当然,同化那几处关节之处的黑泥和真正挣脱这黑泥之海之间还有着仿佛凡人登天一样的距离,不过这存在的距离和跨越这些距离所需要的时间对如今的艳骨来说本就毫无意义——只要这缕自我意识不灭,她就能够耗得起。

“我做得到。”艳骨这附着在骷髅之上的意识之中生出了一丝决绝之意,她将自己手里握着的这一线生机归结在了那迦黑月的神明之力上,或者说,她现在是彻头彻尾死心塌地无比坚定地相信那迦黑月所提点的那些以人心执念成就神明并对抗天意的道理了,所以她觉得自己能够留下这缕清醒的意识正是因为她对那迦黑月这人间神明所怀抱的信仰之力。

而真正造就这一切异样的根源其实是单乌的血肉,只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部分早就被艳骨远远地抛弃在了记忆深处。

……

对吃遍天所在的这个世界而言,艳骨死,那迦黑月遁逃,黎凰不见露面,千鹤一如既往,琉国小皇帝和明泽这两人野心勃勃,在那片汪洋之上掀起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杀戮,那些深海之中的鲛人亦在种种风波之后出现在了世人眼前,展现出了他们所拥有的巨大财富。

吃遍天,还有那群曾经体会过单乌血肉的饕客们到底还是陷入了一种生无可恋的状态,他们执着地想要突破那一片不明所以的黑色泥淖,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力不能及——这种挫败感让这些人消沉了不少,也消停了不少。

于是,随着事态的发展,珍荟楼和摘星楼的风头渐渐就低落了下去,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往着更加繁盛的方向发展着,看着竟有些欣欣向荣的意味——琉国的小皇帝因此而意气风发,只觉得这世间一切都可以被自己掌控在手中。

而在寂空所在的那个世界之中,寂空有那魔神暗地里的扶植相助,于是佛魔岛在接连挫败了甘露寺的进攻之后,如今已经真正成为了一方势力,吸引得那些原本就是墙头草的修士们争先恐后地加入,于是其壮大的速度变得越发惊人了起来。

于是这整个外海修真界中四处都充斥了不知道是佛是魔的存在——说是佛,他们如魔一样蛊惑人心无处不在,如魔一样逼得人丧心病狂情义颠倒;说是魔,他们却又摆出了一副对这世间芸芸众生充满慈悲的姿态,甚至连杀戮都是为了将那些凡人们从苦困之中解救出来。

天涯海阁和天极宗在短时间的嚣狂过后相继沦陷,除了一些个下落不明的关键人物之外,其中弟子已经悉数成为了佛魔岛的信徒,大大小小的雕像已经矗立在了这些原本宗门的遗址之上,接受着那些人早晚膜拜。

蓬莱如同死了一般,虽然始终没有人能够攻打进去,但是蓬莱内部的人却也没有一个人从那层屏障之中出来,并且在这日复一日之中,人们终于发现了蓬莱的异样——蓬莱之中,那些人的各种动作,交易的货物,时不时发生的争斗……等等等等,每隔一段时间之后便会完完整整地重复一次,看起来好像是个难以开解的死循环一样,又或者只是一场做给世人看的大戏正在反复上演。

于是,在这长久的观察和试探之后,“蓬莱已死”这个结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而后,佛魔岛以及那些已经疯魔了的修士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大敌人。

……

虹霞岛的深处,鲛人明月,终于在这天下大乱之中,重见天日了。

虹霞岛确实是难以摧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找死的修士们无法深入,更不意味着他们会无能地发现不了明月的存在。

——一个被封禁的化神境界的强大存在,足以吸引这世上所有人的目光,而明月就算能够利用她那天赋之能将那些汇聚来虹霞岛的气势汹汹的修士们化为平和无害之人,也无法阻断那后继而来的绵绵不绝。

于是越来越多的修士们开始想要验证明月的存在,想要试探明月的实力,想要将其度化成佛或者引诱成魔,于是这虹霞岛一时之间,竟是喧嚣无比《

第九百一十六回海中月下

有的时候,争斗这种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就可以避免的。

于是,虽然明月一直低调地存在于虹霞岛中,也没有想要出面挑衅那些修士,但是还是因为自身强大的实力,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强大,不受控,非我族类——在蓬莱当缩头乌龟的这段时间里,明月代替蓬莱,承受了这些修士们最为执着的攻击。

人们开始齐心协力地围攻虹霞岛,动用各种手段,甚至往那海水之中投入了各种上千年都未必能够淡去的毒素,这些手段都被明月一一化解,直到有那么一群人开始动用攻心之术——这些人在虹霞岛的周围布下了一圈子幻阵,并试图以这幻阵来诱使出明月心中的破绽。

布下幻阵的那些人也都是阵道高手,并且,为了达到最好的功效,此人更是查阅了有关明月的种种传说——事情可以被追溯到许久许久之前,那一位定下这天地间修真界规矩的高人仍旧存留于世之时。

而后,这些人欣喜地发现,这个鲛人的心中破绽,简直如同阳光下的金山一样,明晃晃地一眼可见。

于是,一幕幕往事被强行重现在了明月的感知之中——同伴们被人类欺骗,追杀,围剿,驱逐到更深的深海,却又被从深海之中逼出,成为了一处处珠场之中被豢养的普通妖兽,被驯化到了甚至连最最普通的凡人都能够手持鱼叉将其压制的地步,而后每逢月圆之日,鲛人泣珠,为过往她们曾经有过的荣华与自由,更为了丰满那些圈养她们的凡人们的腰包。

明月终于被彻底激怒了——她接受自己的命运,并愿意以这种自我惩罚的方式来赎还自己犯下的罪过,却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有人将这些过往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的面前提及,不管这种提及是通过所谓的幻阵,还是仅仅存在于言语之中的挑衅。

于是,虹霞岛上,让人沉迷的歌声响起,那些一直想要将明月逼出来的修士们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那歌声所控,而后自觉自动地沉入了深海之中,放弃了对于自己这肉身的一切控制,任由这深海之中的妖兽,或者一些奇形怪状的食肉鱼类,将自己的肉身吞吃殆尽。

在这样惨烈的损失之下,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之前的一个认知误区——明月的这个鲛人只是被困,却并不是真正的被镇压被封禁,她的实力仍在,并且,这海洋之中的一切活物,都会无条件地服从她的命令。

……

虹霞岛以及其周围的海域渐渐成了这外海修真界中争斗最为激烈的所在,以至于甘露寺那一头的僵持这一时半会的都没人关心了。

就在这虹霞岛的战事终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佛魔岛上那尊佛像亦终于有了反应——佛像的姿态没有改变,但是在朝向虹霞岛的方向上,一张脸凭空在那佛像的脑袋上生出,与原先的面目重叠在一起,看起来仿佛某个连体的怪胎一样。

这张新生的面孔冲着虹霞岛的方向开始诵经,经文无声,却如甘霖一样洒落在包围虹霞岛的那些人的身上,令他们的修为突飞猛进,甚至能够定下心来,抵抗明月那些歌声的影响。

“只要心怀信念,佛祖便会保佑我们的。”这些细微的改变给了这些修士们极大的信心,亦使得他们每天那向着佛魔岛方向朝拜的举动变得越来越虔诚越来越正式,甚至因此而发展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规矩和礼仪,譬如必须要在某个时辰,必须要有供桌,要上三炷香,要有贡品,要沐浴更衣,要穿某些特定的衣服拿着某些特制的法器,磕头要五体投地,手心脚心背心要朝天……诸如此类。

信徒与神明之间是互相影响的。

这些信徒们的虔诚会让寂空那人间神明的力量变得更为强大和纯粹,而寂空力量的增强,则会让他的那些信众们生出更多的依赖之意。

于是,在这短短的一段时日过去之后,虹霞岛附近的这一群修士们的身上,居然一个个全都生出了佛光来——虽然这佛光看起来有些黯淡,偏向于白金之色,甚至内里还混杂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但却是起到了货真价实的作用的。

明月被这种不纯粹的佛光惹得越发不安,她始终觉得这种佛光带着一丝污秽不祥之感,甚至遥遥地指向了这个世界的终结——一个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死寂的终结。

终于,在那些修士们的又一次挑衅之中,明月怀抱着的对这天下苍生的莫名的责任感,下定了决心,一鼓作气冲破了这困住自己的牢笼。

虹霞岛就这样哐啷哐啷地晃动了起来,好像有亿万条锁链正在碰撞敲击,或者被拖过冷硬的砖墙地面,除此之外,甚至还混杂着一些仿佛在强自压抑的痛苦的呻吟,漫长的时间过后,明月就这样在所有人的密切关注,甚至是多番阻拦之下,突然消失在了那虹霞岛底部的洞窟之中。

这整个过程之中,虹霞岛居然安然无恙。

而当明月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的时候,伴随着她的是从海底深处翻涌而出的滔天巨浪,这浪头只是一个起落,便已经轻而易举地吞没了数百条性命。

然后,明月便御使着这波浪头,往佛魔岛的方向游了过去,与那佛魔岛上的伪佛正式对上,并开始真正地争起个你死我活来了。

……

甘露寺决定趁着佛魔岛与那巨大鲛人纠缠得难分难解的这个机会反击,于是有人想到了那又一次死而复生的佛子单乌,便派人往那佛像脚下的誊经阁而去,希望能够将单乌请出,并由他来率领甘露寺的队伍,毕竟之前的那堆胜负已经证明,甘露寺中的那群长老,的确是不适合带领队伍出去跟人打仗的。

而后这些和尚们便惊诧地发现这誊经阁不知何时竟是完全地封闭了,门打不开窗打不开,更别说砸开那些外墙了,只有屋子里一团正渐渐变得越来越明亮的光团,散发着让人心安的气息。

“这……佛祖是在暗示我们固守甘露寺,并且一直等下去吗?”有人根据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如此推断着,在其他人的苦思无解之后,这个解释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这个时候,围在甘露寺外围的修士们,其实已经不比当初围困蓬莱的人数少上多少了,毕竟在这片外海修真界中,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不知入魔还是成佛的到处打打杀杀“替天行道”的修士们。

对甘露寺来说,如今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就是甘露寺的和尚们足够清心寡欲,也晓得该如何随遇而安,除此之外,由于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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