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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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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话又是从何说起”那侠士开口追问,“听怀炅小子说,小兄弟这样的人,可是到哪里都该是被人重点关注的对象啊。”
“是在天剑阁之被冷遇了吧,所以觉得天极宗所收藏的剑意都是那种半瓶水乱晃还自视甚高的家伙们了”垂髫童子借口,满脸的不屑,似乎是对天剑阁之的那些小辈们很是不屑。
单乌干笑了两声,没有反驳。
“闲话休提,我且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看来,剑是什么”那垂髫童子看起来并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趁手的兵器”单乌迟疑了一下,如此回答道,而这答案显然太过冒犯眼前的这些剑意,于是单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些人形的脸色,只要发现稍有不妥,他便会立即想方设法逃之夭夭。
于是果然有些人形皱起了眉头,但是很显然,大家的涵养都相当不错,并没有对单乌的回答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那么,你为何会觉得剑这种兵器趁手呢”垂髫童子在单乌答案的基础上继续问道。
“为什么你在转生之后,没有选择刀枪棍棒那些常见的佛门兵器,没有选择那些念珠铜钵金刚杵之类效果千奇百怪的法宝,而偏偏选择了这往生剑呢”
第七百八十回 禁地之行(中)
“我相信,以你的身份,不管你要什么法宝,那甘露寺都不会拒绝的。 ”那垂髫童子似乎一定要逼着单乌说些足够好听的话来,比如冥冥之命注定啊,或者觉得剑这种兵器才能抒发自己某些意愿啊,等等等等。
“唔”单乌沉默了一会,一方面是在思考怎么说才能让这垂髫童子觉得满意,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在自我分析为何自己就觉得剑是最顺手的兵器呢
“我第一次杀人,用的就是一截断了的剑尖”单乌思考了很久,终于决定从最初的时候开始整理自己的想法,不过他现在顶着一副和尚模样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动手杀人的种种,也的确是颇有些讽刺的意味。
“轻短,灵活,锋利好像是我这手掌的延长”单乌总结着自己在使用那些短剑匕首之时的感想,同时将自己的手掌举在了面前,略略比划了一下,“不管是切削还是刺击,甚至劈斩,明显都是剑的形状比较合适其他的任何一种兵器,似乎都会拖慢我进攻的度。”
“这么一想,选择用剑简直是太理所当然了嘛”单乌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语,但还是硬生生地将这句感叹给憋了回去。
“你那个时候还是凡人”垂髫童子向单乌确定了一句。
“嗯,是的。”单乌点头,“其实我那个时候还使用过一种兵器,叫做天罗丝,用于设置陷阱之类。”
“所以你修道之后,便专注于阵道了”垂髫童子显然关注到了其微妙的联系。
“如果一定要找点关联的话,似乎也可以这样认为。”单乌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经历说得太细,于是他的话题仍旧转到了对剑这么一种兵器的使用之上。
“我见过很多人用剑,甚至还遇到过一名半吊子的剑修。”单乌陈述起其他的理由,“我第一次弄到相对完整的修真功法,就是从那剑修的手里坑来的。”
“坑来的”垂髫童子眉头一挑,虽然他并不认识那名剑修,但是莫名地觉得天底下剑修都该是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存在,随随便便就被一个凡人坑了的话,也着实太过废材。
“我使了些诈,而他那个时候也刚好有求于我。”单乌说道,“现在想来,也许我后来一直没能放下剑修之道,与这么个也有点关系吧。
“嗯,所以你是先走了剑修之路,后来才偏到了其他的法门上么”垂髫童子追问,脸上露出了有些可惜的神色来,觉得单乌这兼修它学实在是有些不走正道。
单乌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杂念一堆,是不可能一心一意走剑道的,而且,我想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身上存在的这缕剑意,其实并不纯粹。”
“的确。”边上王怀炅突然点着头插了口,“而这也正是我怎么想都想不通的地方,因为我从小到大,所接收的理念都是剑道一事,唯精唯专,但凡有所杂念,其威力便会大打折扣然而为何你所拥有的剑意依然如此强横”
“不要用剑阵来当借口,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就算没有那剑阵加持,你的剑意也不会比我们当任何一个人差上多少。”那侠士也忍不住在此刻开了口,“并且,我也一直想问一问怀炅小儿,为何这认可了单乌兄弟的,看起来如此强横的剑意却是存在于天剑阁之为何他一直没有被请入此处莫非这天极宗里头的人一个两个都瞎了眼了吗”
单乌突然察觉到了周围空间传来的淡淡的压逼之意,而他斜眼看向王怀炅的时候,王怀炅的脸上却是显露出了一丝有些羞赧的笑容,好像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单乌身体周围的异常。
“就是因为认识到了自己的眼瞎,所以我才将单乌兄弟直接带来给诸位过目了啊。”王怀炅嘿嘿地笑着,同时对单乌挤了下眼睛,露出了一脸“我兄弟果然不凡”的得瑟表情来。
“看来,我大概是想错了一点他们关注我身上的剑意,或许只是因为感受到了这可能存在着的强大剑意,而并不是因为对天极宗旁边的那条界限有所感应”单乌观察着周围那一圈剑意的表情,终于是确定了这一点,“他们在意的不是这剑意的跟脚,而是这道剑意为何会认可我这么个半吊子的剑修,以及这道剑意真正的威力。”
而就在单乌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给王怀炅以及这群剑意一个交代的时候,这月牙亭的外头突然飞入了一道传讯符箓,一路直冲到了那垂髫童子的眼前,“啪”地一声爆炸开来,其蕴含的讯息亦飞快地传达给了每一个剑意。
“他们没有在天剑阁发现类似的剑意。”周遭那些剑意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之意,“并且天剑阁之的那些剑意,也都否认了他们对你曾有所认可。”
那垂髫童子脸上的好奇之色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亦是越发浓厚,但是它依然还是十分冷静地摆了摆手,让其他的那些剑意冷静下来,并继续按部就班地向着单乌问道:“我们暂且不要管那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你也别被其他人的问题分了心我且问你,对你来说,剑意又是什么东西”
“剑意”单乌心里的答案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转眼又想到了自己是不是应该给那些剑意留点面子。
“但说无妨,我想听的是你真正的想法。”那垂髫童子看出了单乌的犹豫,于是补充了这么一句。
“剑意对我来说,大抵可以类比于一种足以穿越生死的执念。”单乌回答的时候,稍稍加了一些形容词,方才继续阐述到,“所以在我看来,所谓的剑意,其实不一定非得和剑有关,要是某位书生心有不甘以笔为剑,一样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属于他自己的剑意来。”
“以笔为剑”垂髫童子的嘴角勾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观点,“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单乌有些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最初接触到青莲剑意后的那一通长篇大论原样翻了出来。
垂髫童子听得十分认真,甚至连王怀炅也是一脸又惊又喜的神色,到了后来更是直接一拍大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就这几句话,你真能悟出什么来你这捧场的表情是不是演得太假了点”单乌斜眼看着王怀炅,不由自主地撇了下嘴,他可没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些领悟现在还能糊弄到人,说这一些道理,不过是为了铺垫一下预备的解释而已。
“你口才真的很好。”那垂髫童子如此评价。
“承蒙夸奖。”单乌微微拱了下手,算是谢过了那垂髫童子的夸奖。
“我这辈子所见过的修剑之人,在说起剑道抑或剑意这些话题之时,都是将其视作世间奇珍的态度,满满的都是溢美之词,简直好像一个饿了七天七夜的凡人突然看到眼前摆放着的海陆大餐一样那是一种连性命都可就此豁出去的贪婪。”垂髫童子的嘴角勾着一丝有些轻蔑的笑意,“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可以抛妻弃子,背叛师门,言而无信,丢掉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是生而为人之傲骨,格调,自尊等等等等。”
“只要修炼出了剑意,或者得到了某些剑意的认可,那么,哪怕是活得仿佛一条狗,这些人也会甘之如饴。”垂髫童子轻轻地哼了一声,“而这些剑修还会将自己的作为美化为所谓的以杀证道,一往无前,无我无剑诸如此类,并且以此为荣,然后让后来的追随者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可怜。”
“这些人既然主动选择了自甘下贱的道路,就别怪那些剑意们高高在上,摆出不屑的姿态来了。”
“必须得说,有时候故意给那些剑修出些难题,看着他们出丑挣扎而后妥协我就算只是一道剑意,我也会感觉到愉悦啊”
单乌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垂髫童子,他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一些不怎么好听的铺垫居然能引出这垂髫童子如此狂妄的长篇大论,于是他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王怀炅,想看看王怀炅是否也如自己一般被震惊得不知所措,抑或早已了然了其关窍。
随即,单乌便看到王怀炅仿佛是被冻在了玄冰之,依然是那么一副傻乐的表情,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虽然肉眼可见,但是王怀炅与单乌显然已经分别处于了两个不同的小世界之,并且这两个小世界之间的时间流并不一样,所以王怀炅相对于单乌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完全静止。
因此,方才那垂髫童子那一通长篇大论,王怀炅自然也是不会听到的,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保持住这样没心没肺的表情
“所以你觉得我是可以听到你们这些唠叨的人”单乌将视线转到了眼前这群剑意之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第七百八十一回 禁地之行(下)
“你们会不会在唠叨完之后,一拥而上将我灭口”单乌的表情带上了一丝戒备这种“话只说给你一个人听”的场面,十有等在最后的就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单乌虽然死不了,但也不想在这天极宗的禁地之闹太大,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动手并且将场面闹僵了的话,那么那位天极宗宗主完全可以给单乌直接安上个心怀不轨擅闯禁地的罪名,并尝试将他从如今这被众人捧着的转生佛子的位置上踢下去。
单乌知道,如果事情往那个方向发展的话,自己这转生佛子的身份能不能撑住固然还在两可之间,自己与天极宗之间的关系大概是要彻底地宣告终结了而单乌想到了天极宗边上的那道界限,便觉得这和平友好的关系还是持续下去得好。
好在,就在单乌如此心忐忑之时,那垂髫童子给了单乌一个能够安心的回答:“我们这些剑意长年居于此处,的确很是无聊,但是我们也没有无聊到见到一个人就要和他过不去的地步。”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单乌拱了拱手,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虽然我还是觉得阁下的这些话说给我这个人类听,很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呢你可是我们来到天极宗之后,等了这么多年才遇到的唯一一个,不但能够理解我的这些话,同时也绝对不会将其透露给其他人知道的小家伙啊。”垂髫童子笑了起来,双眼直直地盯着单乌,满满的笃定之色。
“我”单乌总觉得这种被加上“唯一”之类限定词的形容往往意味着未来有什么会让自己无比头疼的大麻烦,于是本能地想要否定,但是迟疑了片刻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去反驳这句话。
“好吧。”单乌只能点了点头,“我得承认,你方才唠叨的那些内容,我的确都有想过。”
“其实那些话黎凰也都说过类似的。”单乌的心里嘀咕着,“只是我没想到会有剑意如此坦率地承认而已。”
之前在与黎凰分析那堆晋级元婴的方法的时候,黎凰也曾经以幻阵之景模拟过那些剑修的心态的行事,最终的结论,几乎和方才那垂髫童子的唠叨一模一样。
“我都想说一句人傻钱多了。”黎凰站在不同的角度分别分析了那些剑修和剑意所会抱持的念头之后,对那些传说之一心为剑的剑修们的评价就开始刻薄了起来。
“那些剑修如果继续这样修行下去的话,最终是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难不成会化为剑灵么”单乌亦在旁观的过程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不知道。”黎凰同样也没见过修为高深的剑修,“不过,总不会是正常的人类形态就是了。”
“都踏上修道之路了,和正常人类还能有关系么”单乌忍不住暗嘲了一句,转而又想到了一处无法解释的地方,“话说回来,剑意,甚至法剑本身,归根到底都是剑修们创造出来的所以,最初留下这些东西的剑修,莫非也会如此一根筋地犯蠢么”
“按理来说是不会”黎凰摸着下巴思考了许久,终于认可了单乌的质疑,“所以,如果我想要真正了解剑修之道,还是应该追本溯源,去理解最初那些剑意的创造者们的心境,以及处境”
“青莲剑意的属性太过独特,根本无法作为参考。”单乌沉吟了片刻,如此说道,“看起来得找到另一道愿意同你说人话的,比较正常一些的剑意,你才能有那个机会追本溯源了。”
“这种事情,总觉得只能交给你了。”黎凰亦只能将这种需要机缘巧合的事情暂且放到了一边。
然而单乌却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此地,他居然真的就碰到了这么一个能够对自己说人话的,并且看起来无比正统的剑意。
“你怎么就能在开口之前,便确定我是这样的人呢”单乌忍不住向那垂髫童子发问。
“因为我问你那两个问题之后你的回答你将剑视为武器,视为自己手脚的延长;将剑意视为执念,视为他人遗留下来的好比心得体会功法批注之类的东西不管面对什么,你都会斟酌着权衡,而并非毫无思考地照单全收。”垂髫童子微笑地解释道,似乎对单乌有着充足的耐心,“你将我们的存在价值放在了最为切实的物的层面上,而没有想当然地参和进人为的境界拔高,譬如说当我们是某种祭拜了就能心想事成大杀天下的神明,也没有觉得我们可以直接指点出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你是能保持住自己身而为人的骄傲,与我们之间进行平等对话的那一类人。”
“原来我这么了不起”单乌听着那垂髫童子的分析,忍不住啧啧感叹了两声。
“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存在,都只会对能够平等交谈的对象和颜悦色,不是么”垂髫童子反问道。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于是单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并且,也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在剑道上走出一片天来,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只是不断重复着前人们的失败,却还觉得甘之如饴。”垂髫童子一字一句地说着,其真诚的表情让单乌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凝重了起来。
“失败”单乌有些惊诧地重复了这个词。
“是的,就是失败。”那垂髫童子着重地强调着,同时指了指周围那一圈默不作声的剑意,“我们背后的真正意义,其实正是失败这两个字。”
单乌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见过的那三道青莲剑意那书生,剑客,甚至那皇者心的强烈的不甘,不正是因为种种缘由不同的失败而引起的
单乌猛地意识到,那书生剑客皇者能够被认定为剑意,除了他们所使用的兵器都是长剑之外,他们所表达出来的不甘之意,亦同样是剑意这种存在所特有的禀性。
“一个人,如果一直被欺压,一直生活在底层,一直努力想要改变现状却永远都是一事无成,那么他心对于成功这件事的执念,自然会远远超过那些一帆风顺之人由此,或可衍生出剑意”单乌的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另一头的黎凰也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迷雾正在缓缓消散。
单乌和黎凰都回想起了他们看到的那些有关剑修的传说,大多数人的终点最后都是在某场明知不可而为之的战斗之后,成为一柄断剑深埋地下,并在世上留下某些不甘之意。
而就算不论结局,这些剑修在修炼的过程,也会不断地强调着百折不挠,一往无前之类的词语,好像自己只要真正拼了命,事情就真的会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越强调什么,说明越缺什么。”单乌在心底对黎凰说道,“所以,他们正是因为失败得太多,所以才会特别在意最后一剑荡开天地宽的领悟”
“现在看来,不如说是破罐破摔之后突然发现原来真的是所有人都怕不要命的。”黎凰感叹道,“可惜大家头顶上这老天爷却从来不管你要不要命,再怎么横,该死的时候还是得死。”
“然而留下青莲剑意那人,虽然满满的不甘,但是似乎其本尊并没有沉迷于这些不甘之。”单乌心暗道,“这一点那皇者也曾说过在留下了他这道剑意之后,其本尊便已经飘然远去。”
“因为他不是纯粹的剑修。”黎凰同样也有所感悟,“或许就和佛门的善体与恶体,道门的斩三尸之类一样,他手的长剑始终都是用来淬炼自己的心境,协调所谓天意人心的手段,是一种工具而已他其实从未想过要抛却自我意识,全身心地融入剑道之。”
“以歌咏志,以剑明志,以琴寄怀,诸如此类吗”单乌无声地感叹,他知道这正是留下青莲剑意那人与其他剑修之间的本质区别,“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那个会在湖心亭以剑作舞的书生啊。”
“有些庆幸自己自己能够遇到他这样的剑意了”黎凰轻笑着问了一句。
“非常庆幸。”单乌由衷地回应。
“看来你已经抓住关键了。”垂髫童子看着单乌的表情变化,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单乌的悟性很是满意。
“难怪那些有关剑修的传说”单乌拽回了思绪,如此感叹了一声,然后硬生生地把下半截话给吞了下去。
“不够悲剧的话,算什么剑修”垂髫童子却自己说了出来,撇着嘴自嘲地冷笑着,“当然,你们人类,始终会有那么一堆觉得这种传说有一种叫做悲壮的美感,然后恨不得自己也能成为这些悲剧的主角。”
“其实我原本也觉得那些故事听起来挺有趣的。”单乌真诚坦白,换来了那垂髫童子的连声冷哼。
单乌只好暂时停了这样的话题,转而认认真真地问了一句:“所以,你点醒我这些关窍,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七百八十二回 剑意们的野心(上)
“很显然,你们也没有无聊到对我这么个外来人如此掏心掏肺说上一通,却只是因为我能够与你们平等对话。 ”单乌稍稍让自己跪坐得更加正直了一些,“同样,我也不觉得自己运气有好到随随便便就能领受到前辈高人们的指点,只因为我大概是个有潜力有前途的苗子。”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都是有来有往的交易。”单乌看着眼前那垂髫童子渐渐严肃起来的神色,反而在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我已经感受到了你们愿意实话实说的诚意,所以我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可以放到台面上来讲个清楚明白了。”
“如果你愿意多点耐心,你还能够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指点。”那垂髫童子沉默了片刻之后,如此回应,似乎是有些可惜的模样。
“很多事情还是靠自己经历自己领悟比较有效。”单乌回应,“有的时候,指点太多引导太多,反而会让人心猿意马无所适从的。”
“你觉得我的指点是多余的”垂髫童子露出了些微的怒意。
“并没有,我只是想劝你一句适可而止罢了。”单乌回答,“你直到目前的话语,我都可以认为你是意图以这种骇人听闻的狂妄姿态来引起我的兴趣,让我想要探究其中真相但是你如果还要继续这样下去,而不谈论些正事的话,我很可能就会想要对你念一些镇魔咒语了。”
“魔哼,我该认为你这是佛门弟子的天赋吗”那垂髫童子微微一愣,脸色越发阴沉了下来,嘴唇的色泽开始发红,额头上冒出了两个弯弯的小角,脸色亦变得有些青灰,看起来竟仿佛是一个小小的孩童模样的妖物了。
“咦我随便打个比方,居然就猜中了”单乌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但是他眼里得意的笑意却摆明了他没有一句话是随便说说的。
单乌确实是没有感觉到什么魔气,但是他能感觉到那垂髫童子话语里的诱导之意,而这种诱导的意味简直和他自己对别人做过的那些事情一模一样,于是,或许可以认为是同行相轻的心理作祟,单乌忍不住就开口挑衅了一下,没想到居然真的就挑衅出对方的底细来了。
“随便打个比方”垂髫童子一字一句地重复,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不过看到你的本来面目之后,我想我大概真的能猜出来你想做什么了。”单乌在发现那垂髫童子乃是某道带有魔性的剑意之后,心下顿时坦然了起来大家都太太平平那是最好,然而就算真闹出点什么动静来,单乌相信自己也能够直接拿住眼前这小魔物一样的剑意,并且在与天极宗打交道的过程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哦说来听听”那垂髫童子冷哼了一声,盯着单乌的视线之中已然带上了些许的红光。
“你应该的确是一道足够强大的剑意,所以才能压服场中这诸多剑意,并且得到天极宗上下的各种追捧,甚至可能还有人为了你而豁出性命,因此,如你所言,你开始觉得那些人类愚蠢难言,同时你也开始试图打破自身只是一段意识残片的局限,想要亲自动手去控制那些笨蛋一样的家伙们。”单乌分析着那道剑意的意图,“一般来说,有这种心理的,最终的目标,大概都是成为这人间神明,至于最后成型的究竟是佛祖还是魔神这种细节根本无关紧要。”
“不过,鉴于此地是天极宗,鉴于你对王怀炅那么关照的态度我总觉得,你的目标应当还有更多才是。”单乌的目光闪烁了起来,“你是不是收养了那种会吞吃人体并取而代之,同时最喜欢以人之意识为食的小怪物了”
单乌所言的小怪物正是小苍山,而在他形容完毕之后,那垂髫童子突然变形,一张嘴张得巨大,甚至大过了自己那童子一样的身形,如同一朵食人花一样,冲着单乌的所在之处便是一口咬下。
那垂髫童子的这般形貌一出来,便等于在单乌面前自曝了身份。
而此刻,单乌来不及细想,手中念珠一振,咫尺天涯之术便施展开来,将那张大嘴给拦在了自己面前三寸之处。
下一刻,那张大嘴便主动地退了回去,似乎方才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了之后知道事不可为,因此果断放弃了继续进攻的行为,而单乌亦做出了安抚的姿态,并开口表示自己其实并不介意对方是谁,示意双方之间的对话仍可继续。
“你去算命一定很棒,连那些化神高人都会来找你求一句指点的你这说什么来什么的本事都快比得上我了”黎凰察觉到了单乌这头的动静,稍稍的惊讶过去之后,如此感叹。
“我这又不是什么星象玄学,我都是建立在已知事情上的合理推断,只是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快。”单乌默默地反驳了黎凰一句,转而对那已经恢复成人型的垂髫童子笑了一下,并开口问道,“你化为了剑意,莫非就忘了曾经我的那些本事,怎么还敢攻击我”
“记忆深刻着呢,你这碾成碎渣都还能复活的小子。”垂髫童子哼哼了两声,同时摆手压下了周围蠢蠢欲动的其他剑意,“这家伙死不了的,不要把他逼太狠,否则的话,会是我们这一群一并玩完。”
“然而我也得承认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直接化为一道剑意。”单乌看着那显然应该是小苍山的意识碎片们所归化而出的剑意,忍不住啧啧称奇,“我原本推测的当年王怀炅带着小苍山身上的那些小怪物,昏迷不醒地回到天极宗的时候,那天极宗的宗主必然会想方设法对他进行救治,如此一来,将他带入此地,求诸位剑意前辈想些法子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如今这身剑合一的状态,的确是能够摆脱那些小怪物唔,摆脱你的影响的”
单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些似乎只有自己这么个活人知道的小怪物,以及眼前这位不知道是不是能算那小怪物本体的垂髫童子,于是一番话说得就有些别扭了。
“而我同样也没有想过,当初那么些破碎的意识碎片,如今居然能成长出这么一个完整的,能说会道思维敏捷,甚至看起来还会盘算下未来前景的剑意。”单乌上下打量着那个垂髫童子,依然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的神色,“莫非你是在这个地方找到了能够让那些意识碎片真正融为一体的方法”
对于单乌来说,这种意识融合的可能性以及其具体的融合之法比单纯的剑意要有价值得多,因为他在晋级元婴之时,他所选定的道路就是那天意人心的融合共生之路,只是后来大概是哪里走得岔了,融合没见合上多少,反倒是自我意识的分裂玩得是越发地得心应手。
那垂髫童子敏锐地发现了单乌心中那有所求的意念,立即再度振作了起来:“我可以告诉你我化为剑意的方法,但是你也要帮我完成一件事。”
“何事”单乌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句知道了对方所求,自己就能推断出对方愿意付出的代价和底线,之后的行事便可掌握主动,而不需小心翼翼地全凭猜测了。
“我想当人。”那垂髫童子说道。
“哦”单乌闻言,眼皮微微跳了下,继而追问,“什么样的人”
“我想当一个有呼吸,有心跳,能够走动能够思考,能够离开这里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不受任何约束的人。”垂髫童子说到这个话题,竟有些激动了起来,“我想当一个能够正常的成长,体会生老病死,能够进入轮回转世投胎,体验世间一切喜怒哀乐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依附在某些傀儡人形上不生不死的存在。”
“你知道方法”单乌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挑了起来,他一时之前经不知该如何评价那垂髫童子的雄心壮志。
“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当一个普通的凡人真是了不起的事情啊。”黎凰也惊得差点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半晌才无声地感叹了这么一句。
“我和我的伙伴们或者说之前的那些我,都在努力地想要完成这件事。”那垂髫童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有些岁月沧桑的表情来,仿佛是回忆起了附生在小苍山之上的那些岁月,又或者是记起了在小苍山诞生之前,无数次失败的尝试。
“所以你化为剑意的执念便是来自于这化生为人的愿望而这执念成型的动力,就是你和你那些同类们无数次的失败”单乌忍不住开口问道,继而感叹了一声,“难怪你如此不屑那些想要化身为剑之人自己之所求成为他人之所弃的感觉,的确很能够激起滔天怒火。”
“我觉得如今的我已经无限接近于成功了。”垂髫童子闻言,收回了那飘远的视线,看着单乌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七百八十三回 剑意们的野心(下)
“人与其他活物相比,最大的差别便是意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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