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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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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单乌如此评价,“而且看起来,这位吃遍天已经被你说得动心了。”

“呵呵,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有那个可能让他相信,我有本事拿捏住他的胃口了”黎凰暗暗得意,并向单乌炫耀着。

“这铺垫,足够了。”单乌笑了起来,“胜算不小。”

“承你吉言。”黎凰应了一句之后,便暂且放下了单乌这一头,转而去专心致志地应对吃遍天了。

而单乌此刻亦收敛了自己面上的神色,端正了身形,顺了顺手上盘着的念珠,大踏步地走出门去。

门外站了两列僧众,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一艘浮舟,王怀炅和寂空两人正站在门前,等待着单乌的到来。

在这段时间之中,甘露寺与诸家宗门之间的商谈一直都保持隐秘,除了大家都在明面上站定了立场并发誓不会投靠那魔神之外,完全没有谈出什么足够关键的结论,于是单乌在和王怀炅商量之后,便向甘露寺提出了请求,希望甘露寺能允许他这个佛子转生之人前往各家宗门,向那些普通弟子们宣讲一下有关那些魔物的种种,如此,就算最后始终没有达成什么合作,那些普通弟子也不至于就被魔物落了什么手脚。

单乌这提议看起来完全不会起到什么实际作用,但是却可以表现出诸家宗门之间合作降魔的诚意,于是除了甘露寺考虑了一下单乌在这一行当中的安危之外,其他几家宗门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甚至很乐呵地将各自宗门相关的凭证交给了单乌,并且派了一些人跟在单乌身旁,以承担起保卫之责。

有人自告奋勇,有人被强行分派,于是最终成型的队伍之中,几乎汇聚了所有单乌的熟人。

而离开甘露寺的第一站,理所当然的,便是王怀炅的天极宗。

天极宗的所在仿佛在海天尽处。

仿佛有一剑硬生生地斩开了这片天地,天空和海面居然都在此处硬生生地截断。

海水形成了一个骤降的陡坡,下方是不知道多深多宽广的深渊,仿佛能够吞噬一切从上方落下的东西,天空亦陡然从正常的日升月落明暗流转的模样,变成了一团暴风骤雨混杂在一起的灰蒙蒙的混沌,其中时不时地会有紫色的雷霆闪过,好像是将好好的天空打了个稀烂,然后随便地糊在一侧,便形成了一面无人可以逾越的墙壁。

在这样的背景的衬托下,天极宗的本体看起来就仿佛是立在这边界之前的一座上面写着“生人勿进”,“擅闯者死”之类字样的警示碑,抑或正是那柄斩出这片风景的长剑被落在了这片海域之中,经历了万千岁月之后,终于化成了如今锋芒尽褪的模样。

而面对这样的奇景,就算是单乌,也不得不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观。”单乌感慨出声,同时运足目力,想要看清楚那一片看起来无边无际的混沌屏障究竟会蔓延到什么地方。

“不用费力了,这面屏障是没有尽头的。”王怀炅与单乌并肩而立,尽职尽责地履行了主人的身份,向单乌这个客人解说着眼前的这片奇景。

“哦”单乌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来,“莫非这屏障其实是围成了一个圈,所以才没有尽头”

在单乌本能的假设之中,如果如今自己所在的世界与另外那个世界有所对应的话,那么其完整形态必然也是一个漂浮在虚空之中球体,而这球体之上如果被人以剑平平地削掉了一片,那么留下的痕迹边缘自然便是一个圆形,如果被削掉的部分比较大的话,那么没准就直接少掉了半个球。

一个球的话,当然是不会有尽头这种东西存在的。

“呵呵,不知道。”王怀炅摇了摇头,“的确,每个看到这种场面的人都会觉得,既然这面屏障就存在在这里,那么只要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尽头之处,抑或终究回到原点,以证实这屏障不过只是一个圈然而,这面屏障自从被发现之后,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能够完成这个壮举。”

“也许是死了,也许是迷失在了那混沌之中,也许是掉进了那深渊之中总之,最后没人能够回来。”王怀炅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这些不知下落的前辈,我大概早就试图对这面屏障做些什么了。”

第七百七十一回 天剑阁

“我上次听到这些警告的时候,是在神魔界里头的时候。 ”单乌闻言,沉默了片刻之后,扭头看向了苏青。

苏青哈哈地干笑了两声:“也许两者之间的确是有什么关联呢,毕竟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这么一说,我越发想去神魔界看上一看了。”王怀炅也生起了兴趣,正想再说些什么,天极宗之便已经掠出了一些人来,排列出了迎接的队形,夹在了这楼船两侧。

“走吧。”王怀炅干咳了两声,也没再继续废话。

一应礼节按部就班地完成,继而单乌又见过天极宗的宗主,回顾过当年救起王怀炅之事后,单乌在这天极宗里头的一应事务安排,便都交在了王怀炅的手上。

王怀炅当然清楚单乌来到天极宗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也没有废话,在吩咐他人安顿好那些随行之人后,便带着单乌直接来到了天剑阁。

天剑阁乃是天极宗弟子领悟剑意的所在,其实与蓬莱的剑冢有些类似,不过其收藏对比起来,剑冢便真的只能称之为冢。

“那枚令牌你带在了身上”在天剑阁的大门之外,王怀炅回头向单乌问道。

“嗯,在这里。”单乌点头,将王怀炅之前补给自己的那枚天极宗贵客的令牌取了出来。

“凭此令牌,你可以进入天剑阁与那些剑意进行交流,不过它们愿不愿意理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王怀炅笑嘻嘻地说道,同时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你所说的青莲剑意是怎么回事,不过,如果你在这天剑阁之内没有收获的话,我还可以动用点手段,让你往天极宗的禁地去试上一试真正厉害的老家伙们,可都在禁地里头呆着呢。”

“哈,你这样的说法,会让我变得贪心不足的。”单乌笑了起来,算是心领了王怀炅的好意,“不过我想以蓬莱的收藏而言,大概是收藏不到需要被列入天极宗禁地这般水准的剑意吧。”

“谁知道呢没准蓬莱东抢西夺的,真的就被他们发现了啥了不得的玩意呢。”王怀炅摊手,“而且坦白说,我觉得与天剑阁里头的这些小东西比起来,禁地里头那些老家伙们,没准会更喜欢你这样的人。”

“不管怎么说都是禁地,你就这么随意地将我个外人往里带,就不怕被天极宗其他人知道后,而对你有什么处罚么”单乌摇着头苦笑道,“你再这样煽动下去,我马上就会抓着你的肩膀让你带我去那什么禁地了。”

“哈哈哈哈,反正这天极宗到最后都是我的,我又怕个啥”王怀炅仰天大笑。

单乌当然没有直接跟着王怀炅往禁地而去,并且他也已经根据王怀炅话语里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判断出来那青莲剑意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于禁地之。

因为王怀炅毕竟是天极宗的少宗主,故而自他踏上修行这条路开始,其一切修炼的内容自然都是被他人所精心安排选择的,那么,需要他领悟剑意的时候,自然不会让他如其他普通弟子那样进入这天剑阁等待着相互之间的选择和被选择,而必然是送入禁地之,接受那些所谓的“老家伙”们的调教。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王怀炅才会觉得进入那禁地容易得仿佛进入自家后院一样。

可是王怀炅却不曾在这自家后院里看到过类似于青莲剑意的存在。

“青莲剑意这种存在,不管在哪里,应当都足够特殊才对,以他对那禁地之的剑意的熟悉程度来看,更是不可能有所忽略的,可他却对此毫无印象。”单乌的心里暗道,“这只能说明,那禁地之没有这样的剑意。”

“却不知道这天剑阁之会不会有了。”单乌抬头,看向眼前这扇金光闪闪的大门,而后举起了手的令牌。

令牌上汇聚而起了一团灵光,化为了一柄虚幻的小剑,“咻”地一声飞进了那大门之,继而一阵咔咔的响动,那大门仿佛在封闭千年之后,终于松动了机簧之的锈迹斑斑,应约开启了。

“这动静可真是沧桑。”单乌的心里暗想着,只觉得这些声音与这金色大门的模样着实是格格不入。

门缝是一片白金的光芒,燎得人的双眼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同时亦有一道道尖锐的庚金之气扑面而来,气势汹汹得像是要将人凌迟了一般。

单乌手的令牌在迎上了那庚金之气后便呜呜地响动了起来,似乎是在与其交流些什么,继而这庚金之气分作两半,绕到了单乌的身后,再次汇聚成一股,对着单乌的背心之处狠狠一撞,便将他给卷进了那扇黄金大门之。

继而黄金大门重新合拢,天剑阁的外围再度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王怀炅无所事事地翘着腿靠坐在台阶上,同时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凡人世界的纸质书卷,正看得是津津有味。

单乌看不见东西,但是他散开的神识之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很多尖锐的意识来来去去,似乎正在审视着他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存在,不过这大多数的审视都只停留了片刻之后便飘然远去,留下了一道道似乎还带着不屑的轻哼。

“啧。”单乌感觉到了这天剑阁与剑冢之的剑意品性的差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高傲啊。”

于是,在这些哗啦啦的如同冰雹砸穿水面一样的试探之后,单乌眼前那刺眼的光芒终于黯淡下去了些许,并在这种好不容易的黯淡之显现出了几颗漂浮的光团来。

这些光团代表着不同的剑意,并且这些剑意看起来也在犹豫,不知道是走是留。

“看起来连你们几个也很嫌弃我的样子啊,只是看在我那令牌的份上,觉得应该出面相迎”单乌咧嘴一笑,对着最后剩下的这几个光团微微拱了下手,同时神识之传出了一些回应。

下一刻,那几颗光团仿佛终于放下了心事,接二连三地黯淡了下去。

单乌眼前的光芒暗到了正常的明亮室内的程度,而他亦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空间。

单乌的脚下空无一物,整个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挤压在半空之,无法随意地动弹,身边以及头顶上都是一团团往复回转着的七彩流霞,当悬挂着一条高高在上的璀璨的星河,每一颗星子对应的应当都是一道剑意,不过眼下看起来,在知道了单乌的跟脚之后,没有一颗星子愿意为单乌这么个半吊子的剑修落下身份。

“还真是”单乌摇头笑了起来,正想着自己或许就该无功而返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了一团意识。

单乌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团意识靠近的轨迹下方,后侧,与那星河完全相反的方向。

单乌的心里突然莫名激动了起来,霎时间连那挤压着他身体的奇怪力量都仿佛不复存在一样,单乌就这样毫无借力地在这半空之转了个身,与身后那团靠近自己的意识打了个照面。

那团意识并不十分锐利,其表现出来的形貌也并不是那种明亮的光团的模样,而是一团有些暗淡的虚影,好像随时会消散在周遭的七彩流霞之。

单乌的手上,如意金从皮肤的下面钻了出来,凝成了一圈指环,并且散发出了丝丝缕缕的召唤之意,有如意金本身的,也有远在蓬莱的那两团青莲剑意的。

那虚影似乎是犹豫了片刻,终于窜动着,缓缓凝聚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形,满脸疑惑地看着单乌的手指,继而又开始打量起单乌这个人。

许久,这个模糊的人形点了点头,然后单乌便感知到自己意识之收到的那一缕回应:“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下一刻,单乌的眼前,一片混乱的光影流转。

单乌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是站立在一处天顶上的巨大宫阙之只要抬头看看此刻头顶上天空的颜色,以及远处那种邈无一物的模样,便可以轻易地确定这一点。

单乌站在一处广场之,自己的前方正对着一道又宽又长的白玉台阶,正一路通向台阶顶端平台上的大殿。

单乌稍稍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在这处所在之似乎只能如同凡人一样地行走,心里稍稍有些诧异,但还是毫不迟疑地踏上了自己眼前的那条台阶。

台阶上面刻着姿态各异的龙纹,同时前方那大殿的支柱上也是一圈圈盘绕着的五爪金龙,那些龙的眼睛时不时还会转动一二,看看单乌或者看看远处风景那些柱子上的金龙居然全是活物。

单乌心里的诧异已经变成了心惊和质疑他如今虽然还在台阶上,但是已经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那大殿之散发出来的要让万物臣服的霸道的王者之气。

单乌根本没有办法将这种感觉与那一身青衫的落拓书生联系起来。

“这真的是青莲剑意”单乌的心里生出了浓浓的疑惑。

第七百七十二回 指间世界(上)

就算心有疑虑,也要亲眼见过之后才有论断。

于是单乌脚下加快了几步很快地走完了最后的那几级台阶,来到了那大殿的门前。

大殿的门虚掩着,单乌走到门口,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定地将其推开了。

出现在单乌眼前的一切,看起来简直和凡人世界中那些皇宫中的正殿一模一样。

这样的房屋,单乌在永安城中见过,在那胜阳城的地宫之中也见过,不过在琉京之中反而未曾见过,因为对九龙而言,他并不需要有这么一个能将所有人集中起来议事的宽敞所在。

单乌稍稍抬起了视线,将目光落向了前方高台之上的龙椅。

龙椅之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人,穿着黑金衮服,头戴冕旒,双手拄着一柄剑杵在身前,正居高临下地与单乌注视着。

“真的是他”单乌在看清了那龙椅之上的人的模样的刹那,竟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有些意外,却也有些理所当然。

那人的五官轮廓仍是那俊朗书生的模样,不过眉间因为不平而留下的刻痕似乎更加深刻了一些,嘴唇亦紧紧地抿着,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微笑的模样。

“我需要跪地叩首向他行臣子之礼吗”单乌的心里正迟疑着,他手上的如意金却是轻轻一颤。

然后单乌的身旁便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是那手持无心之剑,在湖心亭中弹琴舞剑问天问地的不平书生;另一则是从尸山血海之踏出来,衣摆上全是火焰一般的血痕的青年剑客正是单乌在之前有关青莲剑意的印记中见到的那两个剑意主人的形象。

问君何解曲中意,断弦不闻酒中仙。弗如持剑断浮屠,无令漫漫蔽苍天。

白骨山前懒回顾,赤水河边自西东,尝驻人间惆怅客,万水千山一孤鸿。

这两人出现之后,一左一右地站在了这大殿中央的空地处,一言不发。

那坐在龙椅上的皇者看着这两个人影,轻轻点了下头,然后那冷硬如冰山一样的表情居然裂开了一丝缝隙,在嘴角出现了一条细微的弧线来。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时候,见到以前的自己。”那皇者似乎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而后松开了一只搭在剑柄上手,一振衣袖,从那龙椅之上昂然站起,而后单手提着那柄剑,一步一步地从那放着龙椅的高台之上走了下来。

单乌的视线落在了那剑身之上,觉得眼皮不由自主地有些跳动,因为他已经在记忆之中找到了一柄与那一模一样的剑七星龙渊。

“这些不同的节点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那无心之剑是何时崩断的他手中所握的剑却又为何变成了七星龙渊难道那片大陆上的隐秘,居然也都与他有关吗”单乌的心跳有些加速,看着那皇者的眼神也炽烈了起来。

然而这场中的情景显然轮不到单乌开口。

最初的那名书生在看到皇者走近的时候,眉头一挑,微微抬起了下颌,开了口:“没想到当年的我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么,当年我心中的那些疑问,有解答了么”

“呵。”那皇者咧开了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书生的问题,反而指向了一旁的剑客,“你不如问一问他”

“那些问题没有意义。”那剑客回答了书生的疑问,但是他的一双眼依然死死地盯着那皇者,带着些探究之意,但是更多却是迷惘。

那剑客本就处在最为迷惘的状态之中,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以杀戮来解决眼前的一切麻烦,并在杀戮之中,渐渐放弃了对一些问题的答案的追寻,因为他已经知道,很多时候,答案的对错,根本无关紧要。

书生的视线往那剑客身上扫了一样,转而也沉默了起来。

书生并未想到自己会走上那剑客的道路,也没有料到自己手里那不杀人的剑到头来竟杀出了那般白骨皑皑的景象,更没料到自己居然会放弃追问那些问题的答案

于是书生对那剑客,也就是对未来的自己的感情,就仿佛是一个孩童在孤独地长大成年之后,突然遇到了久未见过的家人一样双方之间固然有源于血脉之中亲近之感,却始终还是有一种带着隔阂的陌生情绪填充在两人之间,形成了无形的壁障。

此刻,这层壁障正在书生与皇者之间渐渐生根发芽,并抽出招摇的枝条来。

然而,看着眼前这曾经的满心不甘的自己,那皇者却似乎感到了一丝他乡遇故知的欣喜,连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活泛了起来,嘴角的笑容亦变得越来越明显。

然而单乌却看得出,这皇者的笑意依然只是浮在表面而已,因为其眉心的刻痕自始至终都没有淡化哪怕一丝半点。

当那皇者的笑容终于到了一个合适的弧度的时候,皇者再度开了口,似有劝慰之意:“人生总是会走到意想不到的方向的”

“我想,我或许只是其中的一种意外而已。”那皇者继续说道,声音却突然拔高,一字一句的着重着。

同时,伴随着这么一句话,皇者昂首阔步地从剑士和书生的中间穿了过去,并且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单乌一样,与站在书生后侧方的单乌擦肩而过。

单乌微微一愣,只见那书生和剑客同时回身跟了上去,于是自己也立即转身跟上于是,单乌眼下是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三个不同时期的青莲剑意身后,仿佛一个随时会被抛弃的小跟班儿。

那皇者根本不曾理会单乌的不安,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大殿之外,以一种期待着发生什么的表情,又说了一句:“我们或许还能有另外一种意外。”

单乌在下方那广场上的时候曾经回头张望过,只能看到一片渺渺,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别的异常,于是直接默认了这些宫阙或许是在半空之中。

此刻,单乌不由自主地循着那皇者的视线抬头远望,只见眼前的那宫阙之外的一片云雾倏忽聚散,露出了下方那一片朦朦胧胧的似乎会让人觉得心胸开阔的连绵江山。

“唔”单乌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随即便想起当初他和黎凰哄骗那魏央之时所玩的把戏,于是他本能地便将那片江山于自己记忆之中的大陆对照了一番,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地方是能够完美对应的,于是心中便生出了更多的不解。

“这是指间世界。”如意金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动静,情绪之中带着浓浓的惊叹。

“指间世界又是何意”单乌一片茫然,只得虚心求教。

“我也说不清楚,这个名称是突然进入我的记忆之中的。”如意金回答道,“似乎是将那些化神高人所具有的小世界,都给玩弄到了一种极致的境界之后,才算成型的神通。”

如意金的解释颇为粗略,而就在单乌打算再过问一句的时候,那皇者已经用实际行动向众“人”展示了什么叫做“指间世界”。

周围的阁楼宫阙瞬间消散一空,诸“人”往着下方急坠,很快便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了诸人的身形,让他们漂浮在那片江山的上空。

单乌如果在这个时候尽力远望的话,他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下方这片土地的尽头,那一片汪洋的所在。

不过单乌眼下根本来不及研究这些,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皇者身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皇者手腕翻转,而后从手心之中落下了一粒细沙。

那似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粒砂石,甚至可以用“尘埃”来形容,一离开那皇者的手掌便可能会立即被周围的风卷个无影无踪,然而,就在这粒尘埃之中,单乌感受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气息。

这种气息让单乌的神识能够紧紧地追着那粒肉眼根本难以察觉的尘埃。

不知不觉间,那尘埃与单乌之间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神识张扬的极限,可单乌却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尘埃之中变动的种种。

“就好像有人着意牵着我的意识让我去感知这一切一样。”单乌终于察觉到了这丝异样,于是视线不由自主地往眼前那皇者的背影扫了过去。

然后单乌便感知到自己神识牵挂着的那粒砂突然一沉,竟险些就将自己从这半空之中拖拽了下去。

单乌踉跄了一下,再度稳住身形,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处在了那三个青莲剑意围成的三角形中间,三人之间的气场无比稳固,而单乌的心中甚至为方才自己的摇晃生出了一丝歉意。

然后单乌的注意力就完全被那一粒细沙所吸引了。

单乌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那一瞬间,突然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突然领悟到,其实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才是毫不起眼的一粒细沙,而眼下自己所关注的那一粒细沙之中,存在着的才是一整个真实的世界。

“虽然能够理解,但是这种感觉”单乌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露出了满脸的疑惑之色。

第七百七十三回 指间世界(中)

剑意幻化出来的世界当然不会是真实的世界,甚至连单乌如今这个看起来凝实的和活人一模一样的人形,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团意识体。

所以对单乌来说,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在并非真实而真实世界只在一粒沙,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之事,毕竟他也算是研究过那些让空间之间不对等的法阵的。

因此,这突如其来的感悟震撼到他的关键,在于那一瞬间,他有了一种能够将那一粒沙拿捏在手,完全掌控的感觉。

“觉得很神奇”那王者微微笑了起来,“你们是不是很想试试看”

然后这周围的世界稍稍变得模糊了一些,再度清晰的时候,出现在单乌眼前的,是一个完全未经雕琢的世界。

似乎只是天地初分的时机,天空还带着些浑浊之意,地面上同样也还有些尘埃未落,远处的水面刚刚成型,似乎还有些滚烫,于是只见一团团热烘烘的水汽上行,冷却,复又凝成水滴坠落,看着简直就像是一个个人往复不断的生死轮回。

“我给你们一个最原始的世界,你们会希望它变成什么样子呢”那王者问道,沉默了片刻之后,先指向了单乌。

然后单乌突然觉得自己肩膀上被压下了千钧重担,差点又往下方趴了下去,不过这一回他到底还是稳住了身形,在满心疑惑之,有些茫然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单乌隐隐觉得自己这两手的指尖似乎牵连到了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只要弹一弹手指,立即就能让下面这个世界天翻地覆。

这种认知会让人觉得自己已经强大到了可怕的地步,甚至想要试试看毁灭世界的滋味,于是单乌忍不住就勾动了一下手指。

下方的地面突然噗噗地凸起了一个个小山包,山包在鼓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开裂,出现了一个个直通地底的深坑,深坑之的赤红的岩浆翻滚而出,堆在那些坑洞的边缘,竟一点点地将那些原本仿佛丘疹一样的小山包给堆叠得有些可观了。

这些咕嘟咕嘟让整片地面都开始翻滚的事情显然让这片原始新生的陆地不堪重负,于是没过多久,这片陆地哗啦啦地裂开了几条缝隙,出现了高低不平互相叠错的板块,同时周围那些勉强成型的水面亦被搅动,或者吞食着陆地的边缘,或者升腾成了一团团浓墨一般的乌云,迁移到陆地之上,哗啦啦的一通降水,砸出了大大小小更多更复杂的坑洞来。

如此一通折腾之后,单乌看着这面目全非的地面和水面,突然觉得有些无聊。

“简直好像是在玩泥巴一样,捏捏土混点水再啪啦啪啦随便糊一下”单乌的心里默默嘀咕着,然后他就开始想着自己还能对这些东西做些什么。

于是翻滚着的滚烫地面渐渐平息了下来,留下了一地的高低起伏,那些断裂开来的沟壑也被水流填满,成为了一条条贯穿陆地的河流,凹陷最深的部分成为了湖泊甚至海面,上面还星子一样散落着一个个的小岛,至此,陆地天空水面总算是有了个雏形,与之前那似乎随时会重新混沌成一团的模样相比,已经是越来越像是个新生的世界了。

单乌也有些稍稍的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的胡乱折腾一番,居然真的弄出来了一片似模似样的山河湖海,而且看起来,再有些树木有些植物有些人,就真的能够造就出一个新世界出来了。

于是单乌开始想要试着制造出一些活物,而这显然是比之间那随便乱搞要麻烦得多的事情,于是这陆地和海洋之,很快便出现了一个个长相怪异扭曲,甚至完全看不出该怎么存活生长的玩意来。

单乌注意到了自己弄出来的一条鱼,乱七八糟的丑陋模样让他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独眼鮟鱇。

“难道我所成长的那个世界也是这样被造就出来的难道我见到的那些奇怪丑陋的家伙们也是因为当时那造物的存在和眼下的我一样,是个不知所措的新手”单乌心里格楞了一下,竟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之意,而这种恐惧甚至开始妨碍他更进一步地塑造这个世界。

单乌稍稍定了下神,抬眼看向了自己眼前那三个正看着自己的剑意分身,那三“人”或审视或猜疑的目光让单乌不由地龇牙咧嘴了一番,而后终于选择硬着头皮将塑造世界这件事给继续了下去。

单乌改变了策略,没再想去如何一步就造就个完整的人来,而是摸索着这个造物的规律,试图从最基本的一个小虫子开始。

于是很快的,海水地面上,都出现了一种缓缓蠕动着的,能够靠着周围的空气,水源,以及四周游离的来自于阳光的能量而存活着的,不知道该是动物还是植物的细小的存在。

这些细小的存在开始生长,并且互相组合,如同积木一样,一点点地堆叠出了蚯蚓一样的活物,而另外一部分则开始试图在地面和海底扎下根系,往着植物的方向变化着。

线虫开始长出爪足,开始分出头胸腹,开始出现骨骼,开始变得更大更强,同样的那些植物也开始从初始之时细细的一条,长出了分叉,长出了能够从地面上挺立而起的木质主干,长出了可以让他们接受更多阳光的旁支和宽大的叶片。

一切似乎渐渐地开始上了轨道,海洋陆地上都热闹了起来,时不时地还有海水之的存在往陆地上走,抑或陆地上的存在往海水里去这是单乌在实验那些活物的潜能并试探他们会不会发生别的自主适应环境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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