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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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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瞬间,这大殿似乎都消失了,黎凰的眼前,一片万里河山铺展开来,就好像当初单乌利用她给那魏国皇帝展示那大陆的地图一样黎凰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有了和那魏国皇帝一样的悸动。
而在这个时候,她身旁的男人张开了怀抱,将黎凰给揽进了怀里,宽厚坚实的胸膛之,一颗滚烫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着,仿佛在述说着无尽的柔情蜜意,山盟海誓:“我可以将天下都拱手奉上,只为换你一世欢颜。”
黎凰一时之间,竟就有了沉迷之意。
然而好景不长,这颗跳动的心脏之,突然就生出了杀机。
江山倾颓万民呼号,那些沉默的臣子亦不再沉默,而是纷纷指着黎凰,斥其为惑国妖姬,更是不断祈求那皇帝模样的男子将黎凰赐死,以换得一个天下太平。
黎凰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些指责嗤之以鼻,甚至甘之如饴,但是偏偏她的心竟生出了一丝仿佛是百口莫辩的冤屈之感,这种冤屈之感更是进一步地转变成了一种心有愧,好像那些人指责的事情真的就全是自己的错一样,而自己甚至想要依着那些人的指责,一死了之。
黎凰在迷惘之回头看向那个已经心生杀意的男子,希望他能够替自己指点一条迷津。
而回答她的,是一条硬生生地将她与那个男子隔绝开来的白绫,这白绫的末端被捏在几个宦官的手,纠缠在她的脖子上,渐渐加力,让她呼吸停滞,双眼发黑,竟似是濒临死亡一般。
短暂的痛苦转眼过去,回过神来的黎凰发现自己似乎处在某个修真门派的山头之上,一个小女孩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她的面前:“仙子,仙子,有人要见你”
话音未落,那个虚光之穿着明黄服饰的男子,便已经一步一步地向着黎凰走了过来。
“你会怎么做呢”一个声音在黎凰的耳边响起。
黎凰几乎是毫无迟疑地迎上了那个向自己张开了怀抱,似乎正等着自己扑上前去的男子,而后出手,一击直接穿透了那人的胸膛,将那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扯了出来,轻蔑地扔在了地上,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虽然在这个过程之,黎凰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被硬生生地扯出来了一样。
虽然在最后的那个时刻,黎凰终于想起那张一直隐没在光晕之的面孔,似乎正是单乌。
第五百六十五回 各行其道
单乌一直默默地旁观着这一切,在他的眼里,这些隐没在光晕之中的小人都只是那位太真道人的过往,并且,与这些光晕中乱纷纷的景象相比,更让他感兴趣的事情是,这太真道人是如何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如同如意金那样直接与自己的神识接触到了一起不说,甚至能让自己的神识在她所处的空间之中显形。
“她的记忆里有一道封印,很明显。”太真道人开口说道,而单乌正站在她的面前,在她这个光晕迷乱的空间之中,呈现出了一个虚影的模样。
“原来如此。”单乌点了点头,那道替黎凰封印白甸的印记同样也是天魔秘术,某些隐隐的共鸣似乎很容易让自己暴露在这位太真道人眼中。
“恕我冒昧,请问您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是太真道人本尊残留人世的执念么”单乌恭恭敬敬地对那太真道人行了一礼,以那神识虚影的行事,这种神识虚影的动作与自身动作的分割让单乌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受,特别是如今他的肉身正靠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纹丝不动地盯着眼前那八千人的训练。
“一缕意识,一段被人遗忘的记忆,也可以说是一道心魔。”太真道人迟疑了片刻之后,回答道。
“心魔”单乌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醒悟一段过往想不开放不下的记忆,本就是最容易化为心魔的存在。
“那些剑意,那些被留存于世的执念莫非也可认为是一道道形态各异的心魔”单乌的思绪忍不住就扩散了开来,他想到了存在于那无心之剑的碎片之中,存在于那山水墨宝之中的形态意境都完全不同的青莲剑意,甚至想到了蓬莱的剑冢之中,那些或许就这样被永远深埋的某些人的种种过往。
“心魔也可以通过封印一段记忆而抹去么”单乌忍不住问道。
“无中生有,万象天魔。”那太真道人如此回答道,话音未落,黎凰的身形便已经重新出现在了两人之间,而在发现了单乌的虚影之后,黎凰忍不住轻声“咦”了一声,甚至有些不怎么自然地将视线飘转了开来。
“你比我更适合这天魔魅舞。”太真道人对着黎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手一挥,瞬间一切光影消失,待到黎凰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立足于一处周围都是冰雪镜面的洞窟之中,镜面之上倒映出了无数的自己,以及无数的飞珖翠山等人。
而在她的面前,一座小小的水晶莲台,上面端放着一个玩具一样的小盒子,盒子里面,是细微且逼真的庭院山水正是他们方才所处的庄园。
黎凰的手中,那面足有人高的铜镜已经变成了巴掌大小,一面光可鉴人,另一面则是微微凸起的浮雕,但是却已不再是那女子的身影,而是被一圈圈莲花花瓣的图纹所包围着的四行凹陷的小字,而嵌在这些凹陷之中的,是一种绿到有些妖异的碧玉:
“金甲银笙尽已同,苍茫罗袖隔风尘。望君休洗莲花血,留记千年妾泪痕。”
黎凰的手指轻轻摸过那四行小字,辨认出了这么一首诗。
“莲花血”黎凰的心中暗道,“曾有说法,受天大的冤屈而死之人,其鲜血三年可化碧玉莫非就是这些绿色的东西”
单乌的神识被扔了回来,那感觉仿佛是自己的脑袋被人狠狠地掼了一下,于是单乌忍不住就从那太师椅上弹跳了起来,惊得下方那八千人同时停下了动作,呆呆愣愣地看着单乌,生怕他又想出了什么折腾人的主意,或者说是不是又打算大开一通杀戒。
单乌扶着脑袋站了片刻,回过神来,迎上那八千多人的视线,心里稍稍有些尴尬,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顺势上前了一步:“听我号令,诸部列阵”
“让我来试试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能够跟上我的指令。”单乌活动了一下手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八千余人,顿时如临大敌。
“看起来梦华姑娘收获不少。”飞珖见黎凰收起了铜镜,上前一步,开口询问。
“的确,多谢诸位承让了。”黎凰微笑回头,向着场中众人行了一礼,而后开始解释,“这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乃是镜廊。”
“此地又有何玄机”飞珖几乎是立即追问。
“玄机就在周围这些倒影之中。”黎凰回答,“想来诸位也已经看见了周围这万千倒影,亦感受到了神识受限虽然眼下我们似乎还算能够分辨这些倒影与真实,但是一旦置身其中,难免眼花缭乱,不分真假。”
“如何离开此地”飞珖再问。
“镜廊只有一条路。”黎凰伸手一指,那万千镜面之间,果然有那么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通道,“走到尽处,自有出路,不过路途中间,切莫偏离,正所谓我行我道,万物不萦。”
“只有一条直道,是么”飞珖的视线转向了那条通道,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而在这个时候,黎凰的视线转向其他两人,似乎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吩咐道:“希望这一阵,我们不要再损失人手了,因为镜廊出去之后,需要面对的,就是真正的杀阵了。”
“杀阵”听闻这两个字,翠山与郭绝都警惕了起来,之前的阵势之中虽有意外,但是大家都可察觉到那些阵势本身仍是以围困迷惑为主,并没有太浓厚的杀意,但是如果一个法阵被特别强调为杀阵的话,便意味着那些阵势极有可能主动攻击入侵之人,并且在破阵之前,不死不休。
“我也希望不要再少人了。”飞珖若有所思地看了黎凰一眼,清了清嗓子,稍稍提高了声音,“我有有一个建议,不知是否可行。”
“愿闻其详。”黎凰似乎知道飞珖想要说什么,嘴角已经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飞珖被黎凰的笑意弄得心里有些忐忑,但是既然已经开了口,便只能继续说下去:“既然这条通道只有一个方向,并且要求不能偏离直道,那么此段行程,不如由我带路出发之后,我会放出剑意在前方引路,你们的气机与我相连,如有偏移,我会以剑吟之声提醒。”
“的确,飞珖道友乃是剑修,而剑修一道,讲的就是个一心一意一往无前。”郭绝点了点头,理解了飞珖的提议。
“如此,便由飞珖道友打头,并且由我殿后。”黎凰开口补充道,“虽然一心一意这一点上我比不了飞珖道友,但是我毕竟长于阵法,就算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陷入太深。”
“正是如此。”飞珖点了点头,“并且,如果这镜廊的尽头之处便是杀阵的话,由我们三人顶在前方,应当也能为梦华道友掩护一二,毕竟破阵之事,仍需道友指点。”
翠山正准备抗议让“梦华”一人殿后一事,被飞珖这么一说,顿时低下了头,盘算片刻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反对此事的理由,只能应了一声:“那便如此行事。”
而黎凰亦在此时抬眼,迎上了飞珖依然带有审视的视线,无比真诚地又强调了一遍:“这一回,我们是真的不能再损同伴了。”
飞珖就这样与黎凰对视了短短片刻,而后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仿佛是在说:“姑且就相信你这一回。”
单乌已经让下方的士卒们列出了一个堪堪成型的大五行阵,这是一种极为基础的阵型,当初在那片大陆之上,一群筑基练气境界的修士破开紫霞山使用的便是这些阵型,此时被单乌原样复制出来,目的不为怎么增加这些修士的进攻威力,只是想让这些散乱不成型的修士们能从最简单的阵势开始,整合起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响应速度,而不是如眼下这般每一道指令发下去之后,这些人都要乱上半天才能凑合成型,并且那艰难成就的阵型还总是一副千疮百孔的模样。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过来验收,你们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会发生什么,你们自己想。”单乌撂下了一句话,转身消失在了那高台之上。
那几名小队长瞬间就冒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只觉得自己这颗脑袋在肩膀上似乎很不安分的样子,随时可能如同一个皮球一样骨碌碌地弹跳到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之中,同时亦有人心虚地将视线投到了这训练场当中那十几个仍未被收起的透明牢笼之上那里头已经干涸并开始发黑的血肉模糊,似乎正昭示着他们这些人的明天。
甚至,不知何时,单乌身为吃遍天的好友的消息亦在这些士卒之中传递了开来,更让这些胆战心惊的士卒们想到了更为可怕的事情。
“齐云贵那些人,自从被带走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那些人好像就从这廿一营里消失了一样,但是自从统领进来之后,这廿一营就再也没出去过一个人。”
“吃遍天是个饕客,统领他会不会也是”
“据说饕客是无所不吃的”
“所以,到底什么叫做死得更有价值一些”
第五百六十六回 人间神灵
齐云贵这些人现在或许会觉得自己等人还是被吃了比较轻松。
这些人被单乌封在各自奇怪的幻境中,并且,不知道单乌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总之,他们的眼前,都是他们最为恐惧之物。
有的人的眼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虫豸是那种的尸体上所会生出的黑色小虫,如黑云一样时聚时散,进而渐渐覆盖在自己的身上,甚至往眼耳口鼻之中钻去。
有的人的眼前是一片空荡荡的草原,不管他怎么呼喊奔跑,都找不到第二个人,无边的寂寞如影随形。
有的人的眼前是曾经的长官,狰狞的面孔发布出必死的命令,而自己只能依着命令不断前冲,身旁的战友们亦如秋风拂过的茅草一般接连倒下,再不复起。
有的人的眼前幻化出了一张无比熟悉的凄艳的女子面容,眼角挂着血泪,唇边亦不断有鲜血涌出,虽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已足以让人心碎欲死。
同样,也有的人的眼前出现的正是自己近在咫尺的兄弟,然而不知为何,双方居然刀剑相向,必须得争出一个不死不休。
这种种场面让他们又熟悉又恐惧,并且不知所措,似乎选择认命和选择反抗都不怎么对头,或许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自己完全地陷入无知无觉的境地之中,换句话说,就是“死”。
但是他们却根本无法选择死亡,因为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们:“你们没有权力去死,因为你们的性命还属于另外一个人。”
这句话仿佛是一条底线,成为了他们狂躁反抗抑或消沉逃避之后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牵着他们这条命,晃晃悠悠地在那恐惧的大海之上飘荡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根救命稻草竟变得越发地可靠起来,以至于这些人居然开始觉得,或许什么都不想,就将自己交托给这么一根救命稻草,才是让自己从这深沉的恐惧之中挣脱的唯一办法。
这个念头一起,顿时便蓬勃生长了起来,而仿佛是为了呼应这些人的求助一般,那些逼迫得他们无路可逃的恐惧,竟就变得有些无关紧要了。
不需要害怕这些虫豸,因为这些攻击在之上的东西根本无法伤害到你;不需要害怕孤身一人,因为你和很多人的生命一样,都属于另外一个人;不要沉湎于那些逝去的故人失去的感情,因为这些东西在你们与主人的关系面前,本就脆弱得仿佛蛛丝,无关紧要
或许自欺欺人,或许是仿佛绝望之中看到了天神降临,也或许是另一种不负责任的逃避总而言之,恐惧的感觉淡去之后,在这些人的心中,单乌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一颗种子,正在缓缓地生根发芽。
一旦这颗种子真正成长成参天大树,单乌对这些人来说,便是真正的人间神灵。
单乌跨进这处幻阵的时候,恍惚间想到了黎凰黎凰一向很喜欢把自己的住处弄得真真假假,并且很喜欢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都塞在自己构建的幻阵之中。
“不知道她现在在那头怎么样了。”单乌默默想着,却没敢再继续试探。
在被那位太真道人发现之后,单乌方才意识到,那个遗迹之中的隐秘之处显然有些超出他的想象,自己的贸然试探或许并不是完全的神不知鬼不觉,并且他也注意到了黎凰在看到自己的虚影之后小小的心虚他不知道黎凰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并不打算逼她太狠。
“无中生有,万象天魔。”单乌默默地念叨着这么一句话,“这是在告诉我,别指望走那强行抹杀之道么”
“或许人的每一个念头其实都可以称之为心魔”单乌忍不住想着,“人活着便有所思有所想,哪怕毫无根由这会不会就是所谓的万象天魔”
“罢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完全无法应对这心魔拷问。”单乌晃了晃脑袋,将这个投机取巧的念头给摇了出去,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在眼前这一批正在渐渐成型的“死士”身上。
“大不了到时候让这些人替我一试。”单乌看着齐云贵这些人面容之上渐渐平缓下来的表情,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单乌其实就是在以一种类似于心魔拷问的秘术催发齐云贵这些人心中的恐惧之意,并适时掺入自己的存在这些恐惧之意便仿佛千钧巨锤,一下一下地将单乌的存在给钉进这些人的意识之中,成为一种类似于信仰,亦可称之为心魔的存在。
单乌想到这一点,其实是参考了黑礁坊市中柳轲的作为那些魔修正是于绝望之中发现了黑礁坊市这么一个可以依靠的净土,于是才会在柳轲的适时煽动之下,为此狂热,甚至对其生出忠诚之心。
毕竟,与当年阴曹地府中培养死士的条件不同,齐云贵这些修士都已经在这人世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岁数搞不好比单乌都还要大上百多岁,人生经历足够丰富,意识观念也早已成型,想要让这种人重新对一个陌生人生出甘愿为奴誓死效忠的忠心耿耿,几乎是一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单乌也不可能花时间花精力与这些人玩什么以心换心的把戏单乌要的根本不是兄弟抑或下属,他想要就是随时能够替他送命代他送死的棋子。
或者说,单乌想要的,就是类似于黎凰在梦华的楼船之上收服的那些男修一样的奴仆,最好也能够在主人的一声令下就将自己送上天放了烟花当然,比较而言,单乌想要收拢的这批人的修为相对还是要高上一些的。
单乌不可能像黎凰那样利用天魔魅术来达到这一点,他走的路数早已与黎凰不同,所以他决定实验一下这些有些极端的手段。
如果效果好的话,单乌并不介意让那训练场中的八千多人也同样经历一番这种要死要活的状态。
“看起来很有希望成功啊。”单乌走到了一个人的面前,这人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肌肉亦纠结得几乎就要撕裂,连牙齿都在咯咯直响,但是他那空茫的双眼之中,已然渐渐有了一丝坦然之意。
“是了,当初文先生在阴曹地府中的时候,甚至还编造出了一系列的经文”单乌沉吟了片刻之后,抬手搭上了那个修士的眉心,同时口中轻声地念叨了几句,“信我真主,无妄无畏,无忧无怖。”
这句话被嵌入了那个修士的意识之中,继而化为了他唇齿之间喃喃念叨着的仿佛咒语一样的咕哝,这咕哝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到了最后,每个字都念得斩钉截铁,声若雷鸣,而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某些天降的神迹,充满了欣喜和不可置信,甚至为此而热泪盈眶。
这人口中雷鸣一般的声响同样影响到了其他人这些人本就被单乌塞进了同一个法阵之中,每个人之间的气机都互有感应。
于是,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这一群人居然全部开始喊着这十二个字的口号,传出的声浪甚至让单乌都不得不在双方之间切下了一道屏障,将两侧的动静分割开来。
“呵,这又是什么”单乌抬起了手,他的指尖之上正凝聚着一团仿佛露水一样的奇怪力量,这团露水晃晃悠悠,其姿态颇为动荡,终于在翻了个跟头之后,融入了单乌的身体之中。
“哈这是这些人主动送上来的主奴契约”单乌感受到了那团力量以及其背后的来源和羁绊,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不对,我应该换个更正式的词语来,这玩意儿是叫做香火信力”
“看这情况,没准我还真能把自己整出个人间神灵来”
桑刚等人与皇甫真一一起登上了一处训练场的评判席上,训练场中,是桑刚从朱紫国中调来的那一队私兵。
这私兵大约五千余人,并不算多,但是由于朱紫国人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模样,故而这队列阵势一排开,起气势汹汹的模样,竟不下于一支万人队伍。
“王子殿下的私兵果然是训练有素。”皇甫真一看着下方这些士卒,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这种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表现,在整个琉国的军队之中,或许仍只有田冲将军手下的亲卫队能够一战。
“我朱紫国地处苦寒之地,为了生存,几乎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便得学会该怎么样才能在这军阵之中争取一个位置了。”桑刚有些唏嘘地说道,似乎朱紫国的苦寒依然能够让他心生惧意。
“难怪皇帝陛下想要将千鹤公主许配给王子。”皇甫真一恭维了一句,“朱紫国这样的盟友,的确是谁都想要。”
“呵呵,尘埃落定之前,还得仰仗城主多多指点了。”桑刚对这城主很是恭敬,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在这隧邺城里压倒单乌一头,能够依靠的其实不是背后的国师,也不是自己的这些亲兵,正是自己眼前这位看起来不甚起眼的一身灰袍的城主大人。
因为桑刚已经注意到了在这种琉国皇帝没法亲自监管的地方,每一场战事之后,计算出来的那些功劳该怎么分配,靠的基本上全是这位城主大人的一张嘴。
第五百六十七回 胜负在战前(上)
皇甫真一很满意桑刚的懂事明理,于是在背转过身的时候又提点了一句:“根据探子回报,那些蛮物大概过个几天就会发起又一轮的进攻了,到那个时候,我会将你安排在侧翼方阵,你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便可先熟悉一下战场和作战方式,不要一开始就贪功冒进。 ”
“多谢城主。”桑刚会意,对着身旁的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立即告退,等到那城主回府之时,一份厚礼自当早已备齐。
并且,桑刚已经听出了这城主的言外之意一方面,他会让桑刚的私兵随着可以避开主要攻击的侧翼部队一起行动,另一方面,则意味着他会让单乌带着那堆炮灰先去迎接那些蛮物暴风骤雨一般的正面攻击。
单乌如果真有两把刷子也就罢了,但是他这种凭空冒出头,靠一张脸唬了千鹤靠一张嘴攀了吃遍天,又靠着红白棋子这些小把戏从田冲那里骗来一个统领之位的家伙,能有什么真本事呢
“嘿,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有什么资本来和我争吧。”桑刚心里暗道,甚至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单乌再度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候,那些修士虽然看着仍是精神高度紧张,甚至还有些疲惫之意,但是那不断运转的阵型已然是完美无缺了。
单乌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从未觉得这些修士会做不到这一点毕竟这种阵型,当初那些筑基练气的修士在短暂的练习之后,便也就配合得像模像样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明这阵型毫无难度眼下的这些修士虽然修为比当初围攻紫霞山的那些修士要高,但是默契却差了不少,一则是因为当初那些修士之间都是师徒同门的关系,本就有互相配合的经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眼下的这些修士的大部分,从修道以来就没有体会过什么被人如此强硬地指挥的整齐划一的行动,互相之间难免想别些苗头,或者偷工减料,故而导致配合过程之总有漏洞。
面对这种局面,那几个小队长为了自己的小命也是拼了,一个个赤红着眼睛带着自己的亲信将那些总拖后腿的修士给揪了出来,而后高喊着“你们不想让我活命那我就先要了你们的命”,咔嚓咔嚓地开了一通杀戒,总算是将整个局面都控制住了。
“总算有点样子了。”单乌指挥着那些士卒将法阵运转了几轮,“不过我知道,你们这种怕死的家伙,真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危机,还是会一团混乱,所以我现在得教会你们一件事你们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完全听从我的指令。”
“现在,你们自己把视觉和听觉都封上。”单乌下了一条莫名其妙的命令。
下方的修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乖乖照做,有几个稍有迟疑的,立即就收到了各自的小队长们想要杀人的眼光。
“对于修士而言,有神识的存在,视觉和听觉的消失其实并不算是多大的影响,但是很多时候,视觉和听觉依然会对你们的判断带来干扰。”单乌随便解释了两句之后,下了第二条命令,“所以,现在,放开你们的神识,感受你们身旁的战友们,感知他们的一切,而后尽可能地将这个范围扩大。”
这第二道命令,单乌是通过自己手里那统领令牌发出的这令牌本就是为了在战场上指挥名下修士而设,并且动用了些许心魔之术,于是这道命令仿佛是直接在那些修士的心底响起,就好像是他们原本的念头一样。
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命令,不光是传达的方式接收的体验,还包括了这命令的内容。
事实上,对修士而言,被人以神识扫过,是一种相当不愉快的体验,而贸然以神识试探他人,一旦被发现,也是会成为双方即刻动手的理由,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为了避免冲突,不以神识窥探他人,便已成为了一种默认的礼节。
而现在单乌则强制性地要这些人去窥探他们自己身旁的伙伴们。
“和死比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很多人的心里都是这样的念头,“还是活下去比较重要。”
于是这些人犹犹豫豫地开始释放出自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触碰身边的人,同时他们也都感受到了身上几乎同时到达的数十道神识,顿时,那种整个人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光了看透了的感觉,让很多人都尴尬得动摇了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开始微微晃动。
“嘿,可别乱了阵势。”单乌又提醒了一句,虽然是在笑,但是给众人的感觉却是如果自己偏离了位置,那么马上就会有什么东西来将自己拖到深渊之,万劫不复。
这种恐惧甚至让他们想要紧紧地抓住自己身旁的人,于是神识之间的互相纠缠,竟变得越发紧密了起来。
一些人开始发现,自己的周围,似乎出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原本有限的神识范围,在与周围人的神识互相纠缠之后,竟直接就扩大的了一倍有余,对更远一些的人和物都有了无比直观的感应,那种因为视觉和听觉被封而压缩了的感知范围,通过与旁人之间的互相协作,竟可无限度地扩张下去。
单乌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些人的神识在互相作用之产生的变化,而这也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这是单乌从小苍山的身上得来的想法意识和神识的差距其实并不算太大,小苍山那些碎片一样的意识可以呼啸着在不同的个体之间自由运动,那么那些修士们以自己为根源而生出的固有神识,是不是也可以通过一定的手段捏合在一起呢
眼下看来,这尝试还算成功虽然大家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动用神识互相传递自己的想法,但是却已经可以通过这样的手段连缀成一个整体,主动地让自己成为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而当一个人习惯了与他人合而为一的时候,他便再也不会主动地去强调自己的地位,或者去反抗来自于更高层次的命令了。
“现在,让我们再来试试新鲜的阵型。”单乌笑了起来,接二连三的指令发了出去,那种直接响起在这些人心里头的指令让他们本能地照做,而自己属于一个整体的认知,亦让他们会自发地调整着自己的位置,让整个运转的过程变得更加流畅,圆滑。
单乌的手上亦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存在,那是他早些时候从黎凰那儿借来的魇兽,这些魇兽在他的指尖彻底地化为了烟雾,融入到了那些散开的神识之,便仿佛一滴墨水滴入了大海,虽然看起来毫无变化,但是那其,该存在的东西,已然存在。
“很好,就这样发展下去,直到完全地变为棋子,那我就可以像玩红白棋子一样,带着你们去应对那些蛮物了。”单乌默默地嘀咕着。
下一刻,单乌的身后出现了几个淡薄的黑影,这些黑影甫一落地,便以种种凌厉的进攻姿势冲入了那些流转的阵型之,仿佛是几头饿狼突入了羊群,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大开杀戒。
这种突如其来的进攻虽然激起了一些人的慌乱之意,但是从身旁之人身上传来的羁绊,却让他们觉得自己并非独自面对这种死亡的恐惧,顿时就生出了一种能够为此坚持下去的勇气,继而及时变换的阵型,亦带领着他们感受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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