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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重生一彪悍嫡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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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五妹我虽知那王公子对五妹有意,但万万不能答应,何况,五妹心中早已有人,一女心中怎可有二夫,大哥莫不是想五妹我嫁出去后不久便是浸了猪笼?丢尽我君府颜面?!”君柒饮下一杯温酒,便脸色微冷地对那君文俟说。
众人心里有些异样和惊讶,平日里虽伶牙俐齿却是只识胭脂的五丫头,怎会说出这般话来?!
君柒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观察着在场几位姨娘的面色,清高的三姨娘苟氏与四姐君荷青依旧低眉敛首自顾眼前食,而温柔谦逊的四姨娘与两个庶妹,七妹君芷兰,六妹君淡墨面上也是毫无变化,至于性子活泼的五姨娘蓝氏和今年才七岁的八妹君红莲则是一脸好奇地瞪大了脸看着君柒。
唯独,方氏母女,脸色有异样,君柒分明看到了,君柒在说道她心中有人时,君若云皱眉扭头与其母对视一眼,虽转瞬即逝,但被留了心眼的君柒看得清楚明白。
果真,君柒之死,定与这母女相关,甚者,或许与君柒心中那人有关。
君柒喜欢京都里丞相家的大公子,纳兰肆,曾在去年京都桃花节在城外桃花林举办之时,有幸相识,而倾心于他。
莫非,她的死,与那纳兰肆也有关?
君文俟被君柒这一番话给完全震慑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他嗫嚅两声,还是不甘地回了君柒,
“天下女子,就该在家听父兄的话,让你出嫁就出嫁,就算是为了我君家荣耀,你也该出嫁!”
君文俟的话听来已经弱了几分,但又实在是不敢君柒这丫头竟敢如此顶嘴。
君柒一听,冷哼一声,望了一眼始终低垂着脸,什么也没说的君家家主她的父亲,君枫林,见他在听了这些对话之后,依旧无动于衷,便是开口,
“父亲都还未曾开口说,大哥哪里来的胆量在父亲面前开口,让妹妹随意出嫁为家荣?”
君柒说这话的时候,她身边的君安氏便是眼神瞅了瞅君枫林那边,拽了拽君柒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面色有些惶然,
而君文俟听罢君柒的话,望了一眼父亲,脸上一点惧意都是没有,仿佛这父亲形同虚设,他哼了一声,口露嘲讽,却是不再说话。
“小柒啊,怎是这般不懂事,你大哥让你嫁给王公子,不仅对你好,对我们君家也是真的好,相信若是老太君听了,也会应允的!”
看这对嫡亲兄妹好戏的方氏末了,轻笑着加了一句。
而她那父亲,果真真是从头至尾未曾开口说话!顾着自己面前一方,低眉敛首,
实在是懦弱平庸!
难怪压不住妾侍,难怪让母亲如此委屈过活。
“方姐姐,小柒既然不愿嫁,那就不嫁,今儿好日子,就别搀和这些事儿了。”开口说话的女子声音娇甜,面容也是清秀可爱。
是五姨娘蓝氏,她身边坐着的七妹君红莲眨巴着大眼睛,乖巧无比。
“呦,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蓝妹妹说话!”方氏睨了她一眼,声音上挑着,蓝氏一听,瘪了瘪嘴,望了君枫林那一头,见其微皱眉却是不说话,便也不再开口了。
君柒因着这五姨娘多说了一句话,而特意望了她一眼,这一眼被方氏看在眼里,
“柒姐儿方才说心头有人,倒是说说是谁,心里头人可不是随便能有的。”
君柒听着她这话,可不就是赤果果地在警告她?
她望向方氏装扮精致浓艳的脸,勾唇一笑,那笑容勾勾得,带着份惑人,也给方氏带了一股子奇异的不安,
“小柒心头人恰恰与云姐姐心头之人,是同一个呢。”
心酸
夜风瑟瑟的,吹在方氏有些僵硬的脸上,让她画的浓艳的脸,瞬间便有些不太好看,家宴旁边挂起的喜庆的红灯笼微光衬在方氏的脸上,也让方氏的脸忽的便是有些局促。爱欤珧畱
三姐儿君若云望了方氏一眼,母女俩恰好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秒,又转瞬扭过头去。
君柒当然将这些都看在眼底,而她所言,却是不假。
在她残缺的记忆中,这君若云,的确也是倾心于那纳兰肆的,毕竟,京都丞相府的大公子纳兰肆,是在整个京里都是鼎鼎大名的,他温润儒雅满腹经纶,他博学多才金贵无双,京里不少女子都是倾心于她的。
不过她和君若云唯一不同的是,那次桃花节,她因错手弄翻东西,恰好在纳兰肆身边,那纳兰肆便与她多言几句,合笑欢颜,而君若云却是未曾与他说过话。
不过,若是因着这事,这方氏母女便要置她于死地,那也太荒谬了些!
“呵呵,小柒真是爱开玩笑,若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在家绣绣花弹弹琴,不曾见到男子,怎会倾心与人?”方氏急着要撇清,却是忘了,她说的这些苍白的理由,同样适用于君柒。
“二姨娘,小柒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在她记忆中,的确不曾经常出府,除了必要的踏青,节日外,在家中也就看看花看看书了,说罢,便是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是娇羞地微低着头不曾说话的君若云,心中念道,这个庶三姐倒也是不笨,知道有方氏在说,她无需开口。
方氏一听,心里来了梗,看来这小蹄子今日,是非要与她杠上了!
君柒心里也是一凛,她重生而来,惨死深井,含着一肚子怨气怒气,怎么说也得压制压制人,让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看看,她君柒,可不是好欺负的!
君安氏在一边看着自己小女儿与那方氏无硝烟的争吵,心里有些焦急,放在袖笼里的双手早已握在一起,以努力抚平心中躁意。
其他几个姐妹,看热闹似地看着,就连君柒两个嫡亲姐姐,平日里怯怯懦懦,自哀自怜的两个姐姐,都是正襟危坐地看着,却不曾开口帮君柒几句。
别提几个无用的哥哥,都是一幅幅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可是分明记得,引起这一场硝烟的人,就是自己嫡亲大哥君文俟。
“呵呵,小柒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方氏被君柒说得含着一口气笑了两声,接着便是转头向身侧的君枫林撒娇,“老爷,你也不看看,小柒这般顶嘴呢。”
说着,方氏的狐狸媚眼还朝着君柒这方看了几眼。
君柒心中恶心,这方氏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学那少女一般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白粉盖不住细纹,捏着的嗓子盖不住苍老,再风韵她也是一只老母鸡了。
君枫林皱了皱眉,君柒看他的表情,便知他心里对这些妻女之间的争斗十分不耐和无谓,只要不涉及他便好的感觉。
“好了好了,别闹了,吃饭吧。”君枫林还算俊朗的脸牵起尴尬的笑,就是一副书生模样,他看了一眼方氏娇艳的脸,端起碗筷,低眉敛首,对周身这一大群妻子环绕熟若无睹,声音温温吞吞的,听来十分懦弱。
“老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大家快些吃吧!饭都快凉了。”
方氏笑着接过君枫林的话,一副主母模样。
果真是小妾当道啊!
君柒虽不生于古,但总是知道,这妾侍怎能与正室同一席?这方氏不仅同席,语气之间还如此嚣张,将她的娘置于何地?
“是啊,快吃吧,小柒,多吃点儿。”君安氏舒了一口气,拉着君柒在旁边坐下,一边给她夹了鸡腿子,嘱咐她多吃些,“府里好些时间没办过家宴了,也没如此…。小柒,多吃点儿。”
君安氏的话含在嘴里,没说出来。
君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落败的君家,果真是主仆颠倒,妻妾对换啊!
……。
……。
“娘,你这是做什么?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晚饭过后,这家宴,便是散了,各人回了各人院里,一日的劳顿,也该休息了。
散席后,一向清高自傲的三姨娘苟氏趁着人不注意,便是塞给了君柒一道平安符,冷清的三姨娘声音意外地含笑着说,那是她前些日子拜佛求来的,小柒失踪后回府,也算大难不死,便赠与她保佑。
送完便带着庶四姐君荷青与四个君觅离开了。
君柒拿着那平安符沉眉良久,这三姨娘一向清高自贵,为人素来冷清不喜闹,从不刻意与人交好,怎的会忽然赠她平安符?
这,究竟是不是平安符?
君柒跟着君安氏回了安良院后,进了里屋,待丫头燃起烛火暖炭后,便拿出怀中那平安符把玩查看时,却忽的眼光一瞥,见到了自己娘从屋子里拿出了针线篓子,竟是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手执针线绣花。
“今日宴席,花了不少银两,得多赶制一些精良绣品让丫头拿出去卖了,换得一些银钱,府里才不会太过紧缺。”君安氏映照在昏黄灯火下的面容慈祥而又温柔,素颜的妆容,宁静的面容,倒是让人忽视了她眼角的细纹,只看到美好。
只是,这君家再过落魄,也不至于让一个妇道人家,让主母去绣花卖钱养活这一大家子?!
记忆中,原本的君柒不知道,应是君安氏一直瞒着她吧,毕竟,君柒是几个姐妹里最有自己心思和最敢说敢言的。
“母亲怎能做这些事,这君府竟是要靠母亲绣花养着?再落败,也不至于让母亲如此吧!”
君柒一下子心里便有些气愤,女人当家养活一家子的确不错,女人本应当自强,但是,这府中,少爷们都二十多了,却只会在外逍遥,安分的四个君觅在家读书在外学学武,却也从未为家挣得一分钱,君枫林更是不管这些柴米油盐,小妾们只心安理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让主母累死累活绣花卖得钱。
怪不得今日的宴席,盘子都是干干净净,原是许久没吃这么丰盛了!
君安氏听闻君柒的话,面色稍稍一顿,手下动作未停,在她手下迅速绽放一朵娇花,她收手收针,才看向君柒,拉过她的手,
君柒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平安符放进袖笼里。
“你哥哥们要出去结交贵人,你父亲要继续研读,早日考上进士,你的弟弟妹妹们还要读书识字学习,姐姐们也到了该出嫁的时候,特别是你大姐二姐,都已经十六了,却没人上门求娶,府里需要开销,需要银子,”
说道这里君安氏皱了皱眉,两个女儿的确是她心里最急的,别家个姑娘这年纪都该出嫁了,自家姑娘却还在府里待嫁,明明然儿,茉儿生的都是美貌,哎,怪只怪,君家没落了啊,若是当年……
君柒一听,心中来气,
“哥哥只会在外胡天酒地,哪里是结交贵人,分明是花钱巴结狐朋狗友,父亲读了几十年书,还没考上,也该醒醒,家中妻女儿子一大群,应早该挑起大担,养活大家,闲余再读书,姐姐们自哀自怜整日一副怨妇相,节日出门也缩手缩脚,公子们自然瞧不上眼,外头好姑娘可多得是,”
君柒说道这里,见君安氏听罢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声音坚毅,双眸清亮,语句清晰,
“再者,母亲,不能让妾侍给骑在头上,既要养活君家,甚至重新光耀望族,就不能单靠母亲之力,绣花,那就妻妾一起绣,姐姐们会的,也要绣,一同养家,这君家不是以往望族,小姐公子小妾的都是娇养着,还有哥哥们,再不给银两,要用,就自己挣!不读半本书出去混,混不到半点好处,还有弟弟们,管住了,可不能学了哥哥们。”
君柒已经忍住了心里暴动,如若是以往,直接派了手下出去,军规站姿一点点上!
不过,不急,总有一日,让那些纨绔的世家公子哥尝尝烈日下军姿滋味儿。
君安氏听罢君柒的话,眸子里有震惊,却是张了张嘴,又闭了闭,沉默一顿,
烛火摇曳着,墙上倒映出母女两的身影,略显单薄。
“他们不听我的话。”
半响后,却是君安氏略显无助无奈的一声叹息,让君柒听了,刹然之间便是一阵心酸。
死人就是死人
君安氏听罢君柒的话,眸子里有震惊,却是张了张嘴,又闭了闭,沉默一顿,
烛火摇曳着,墙上倒映出母女两的身影,略显单薄。爱欤珧畱
“他们不听我的话。”
半响后,却是君安氏略显无助无奈的一声叹息,让君柒听了,刹然之间便是一阵心酸。女人,尤其是当家主母,该狠就要狠,该拿出手段的时候,就要拿出手段来,才能将手下一群人压制而臣服。
君安氏是一个好妻子,是一个好女人,是一个好母亲,但却不是一个好主母,没有足够的魄力和狠,将底下妾侍儿女收拾地服服帖帖。
心酸,便油然而生。
“娘,君家,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君柒握着君安氏的手,这君家,早已内外溃烂,早已不是当年风华的君家,只是依靠女人养着的落魄世家,若是再不整顿,恐怕日后,他们的处境会越加困难,她穿越重生至此,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家族如此败落,何况,娘在此,有父有兄,虽不亲,但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不能任由如此下去。
君安氏听了君柒的话,心里没有想法是假的,只是,
“小柒,你这次回来,怎的和以往不一样了,你从前从不管这些,最爱胭脂首饰,”君安氏没说出来的是,虽伶牙俐齿,但是哪里会这般懂事。
君柒听罢,咧嘴豪爽一笑,笑里有些狡黠,
“死而复生,怎的会一样,女儿我可是绕过鬼门圈的人,阎王指点过女儿。”
君安氏不懂,但也无需懂,女儿回来了就好。
听完君柒的话,君安氏心里明显有些触动,她放下针线,但面色还是有些忧色,
“小柒,娘还是担忧,再者,这偌大的君家,大家长辈的都在,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本事,怎么整顿?再者,如若真的整顿,又从哪里下手?”君安氏叹了一口气,沉着眉头,一向柔弱的她,看来也是听进去了君柒的话,心里有所想的。
君柒听罢,心中也冷沉着,脑中迅速划过多种画面,如何整顿,怎么整顿,的确是一件难事,她虽不生于古代,但是在现代上流家族,军政世家中,也是一样的,没落的氏族,单靠女人撑起来,的确有困难,何况,这里男尊女卑,内心再强大的女性,或许生于古,就也随了古了。
她的娘亲君安氏,就是这制度下妥协的良家主母。
“娘不要急,整顿君家也不在朝夕之间,只是,女儿觉得,母亲再也无需自己小心翼翼地绣着花,为这君家攒着银子过活,姨娘们都是不在意,哥哥们弟弟们也是毫不珍惜,父亲一不开口说些什么,今日的家宴上,女儿将一切看在眼底。”
莫说她君柒有大脾气,任谁处于她的位置,见到那样一副场景,被自己兄长如此说,都会有脾气,母亲一辈子忍惯了,她可不是善女,忍不得,既然来此,命中注定,忍不了的为何还要忍?!
君安氏听了君柒的话,心中有些难过,自己在这君家二十多年,自己女儿说的这些,自然是心有体会,小柒的话,简直是说道了自己心坎里,也将自己这么多年来,不敢言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君家曾有多么辉煌,如今就有多么败落,小柒,娘不希望君家在这一代没落,老太君更是不愿,”君安氏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她转头拿起梳妆台上的刺绣,就着烛火仔细看了看,看这那精美的纹路,看着那娇艳的花瓣,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姿态,忽的一横眉,拿起一旁的剪子,在君柒略惊讶的眸光里,一刀就将那刺绣从中给剪开了去,
顿时花散,娇花劈成两半,本事精致的绣品一下毫无价值。
“小柒,既然你是受过阎王指点的,定是知道该怎么做,娘听你的。”
君安氏一副将君柒看做被神指点过的不凡之人似的崇敬模样,让君柒心中有些失笑,却也笑不出来。
她想了想,还略有些青涩稚气的脸上,挂着的老沉冷静表情令她看起来与别家小姐不同极了。
门外的风呼啸着,晚上的时候,雪是停了,但是风又起了,一刻也是不安停,风透过门缝里钻进来,偶有缕缕风吹在母女两身上,但这对沉思中的母女却丝毫不觉寒冷。
冥冥之中,似有什么开始变化。
……。
这座曾经君家的郊外园子并不大,只是当年君家春季之时,过来赏景的好去处,也是盛夏之时,过来避避暑的地方,是以,并不特别大,却也不小,只是比起当年那座君府来,是小了不少。
但如今,整个君家全部迁徙过来,住在这园子里,是以,这座本是清闲雅致宽裕的园子,瞬间就是变得拥挤不少,除了君柒重生回来之时的园子是无人的,其他几处都是住满了人。
是以,家主和主母的院子离得很近,而这姨娘们的院子,与家主主母的院子又是不远。
方氏的紫苑就离君安氏的安良院很近,之间就离了一座花园和水桥罢了。
“二夫人,五小姐还没从夫人院子里出来,房中的灯还是亮着的。”
紫苑里的小厮匆匆从外面跑了回来,就是在外敲了敲门,待里面的方氏应声后,嬷嬷来开了门,才是弯着腰低着头进了屋子,但也在外室弯腰候着,对着里头的二夫人禀告。
方氏在里头坐着,晚上家宴上心里便是一直对君柒有些看法,对她死而复生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而生出不安来,
人死了怎么能复生?
莫不是借尸还魂?
方氏心里一直有着疑惑,但又苦于不能直说和道明,只能憋着。
听罢那小厮的话,她心里有些烦躁,浓妆艳抹的脸板的紧紧的,
“下去吧,给我仔细盯着点。”
那小厮一听,赶紧应了一声下去了。
在方氏身边一直站着的君若云待那小厮走后,又朝前探了两步,从窗子口朝外看去,的确是看到那不远处的安良院的灯火还亮着,依稀照出两个人影。
“娘,如今怎么办?我们…。”
“哼,死人只能是死人,我就偏不信还能活了!”
暗谋
在方氏身边一直站着的君若云待那小厮走后,又朝前探了两步,从窗子口朝外看去,的确是看到那不远处的安良院的灯火还亮着,依稀照出两个人影。
“娘,如今怎么办?我们…。”
“哼,死人只能是死人,我就偏不信还能活了!”紫苑里的烛火有些摇曳,不知是窗缝里透出来的风,还是哪里吹进的诡异之风。
方氏浓妆艳抹的脸在摇曳不明的烛火下,如鬼魅一般难看,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疑惑,又或是那种忧愁。
一边的君若云听着方氏的话,秀眉紧皱着,她一双清冷的翦水秋瞳里缀上了些许不安,与方才那桌席之上劝说的三小姐完全不同,哪里还有方才的淡定自若,始终是是捎带了一些情绪的。
“娘,她已经回来了,便已经不是死人。”君若云站在方氏的身边,这一次开口倒是淡定许多,正如她自己所言,
君柒已经回来,那边注定了不是死人。
方氏一听,瞥了一眼自己最得意的宝贝女儿一眼,垂眸摆弄了几下自己涂得鲜红的指甲,摇了摇头,
“若云啊,你依旧还是太嫩了些。”
她一向最是看重自己这个女儿,灵慧聪明,凡事都是一点就通,如若不是自己这尴尬姨娘身份,她便不会是庶女,如若她是嫡小姐,得到的光环可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平庸无奇,
就安氏那个没用的东西生下的几个贱种,女儿比不上自己的女儿,几个没用只知道吃喝的败家玩意儿也比不上自己的儿子,就因为当年的身份占着主母位子,罢了她孩子们的嫡系身份。
实在是可恨!
方氏心里一边想着这若云到底是嫩了些,一边又是想起自己因为这名分问题,被那无用的安氏压了那么多年,不仅自己被压,就连自己的孩子们都是被压。
如若不是那贱丫头发现了……她也不会下计谋。
“死人,就是由活人变的。”方氏对自己女儿说了这么一句话,刻意拉长的语调,让这看似稀疏平常的字眼变得有些其他的味道。
“母亲另有新计?”君若云听罢方氏这么一说,双眸顿时就是一亮,如若方才是似青灰般的颜色,那此刻便是如同桃花瓣似的春光拂面。
她看着自己的五妹妹早已是不爽多时,只不过是一个整日只知道研究些胭脂水粉的无脑平庸女子,怎么可能竟是能与他搭上话,在一起说笑,如若不是她无意间从那些姐妹们的嘴里听说了那事儿,也不会如今下场,
怪就怪,她太惹人眼,太惹人嫌。
君若云这边自己也在算计着,方氏自己也在算计着母女俩心里都各有所思,但最终的所思对象都是原来那个或许如她们所说的无知倒霉丫头。
只可惜,如今那倒霉无知丫头,可不是原先的丫头了,十四岁的身躯里是二十六岁的灵魂,懵懂少女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可以辣手摧残敌方的女军官。
“明天这样,……那般…。”
方氏诡秘都扯了扯嘴皮子无声地笑了,示意君若云低下头来,君若云心中带着些期待,一下就是迅速将头凑在方氏的耳边,好将方氏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都是收入耳中。
而越听着她娘亲的话,君若云唇边的笑意便是越大,
还是娘厉害!姜果真真是老的辣啊。
“娘果真是厉害!女儿明日定会配合好一切。”
“嗯,明儿我会早早派人出去请人回来,你只需和往常一样便好。”方氏对自己的女儿能迅速领悟自己所言感到十分欣慰,说到此,便又朝外看了一眼,窗子外不远处的安良院里的烛火依旧是亮着的,似乎都能看见里面两母女相拥而欢喜的模样。
自己真是被吓糊涂了,眼见着这‘死人’复生,便是吓得差点慌了自己手脚。
死人不可怕,更别说活人,那小贱蹄子,怎么能斗得过她?!
方氏红唇抿了抿,娇颜笑了笑,“云姐儿,先回自己屋去,今日这事,无需慌张,娘会早早解决。”
君若云应了一声,转了转眼珠子,在临走前又是加了一句,
“大哥与二哥,果真是无用,原本还指望着真能结实些达官贵人,结果尽是些狐朋狗友之辈,还好女儿的亲哥哥是帆哥哥。”
话里之间,是对自己亲兄长的崇敬,一种不仅是少女情怀的崇敬。
说到此,方氏脸上的笑容,扯得更是开了,
自然,说完话后便是福了福身子离开这里了的君若云没有看到自己娘亲脸上那抹诡计得逞了似的笑容。
“替我换上衣裳,将后厨里准备好的莲子羹取来,去老爷书房。”
待君若云走后,方氏便是起身一挥袖,抚了抚自己的面容,就朝里走,一边吩咐下去。
这君家,任何一个嫡子,谁都不能超得过她的儿子,君帆。
……。
……。
翌日,雪已经停了,风似乎也已是停止了呼啸,环绕着京都主城的护城河的河水,也不会被狂啸的风卷起而拍案。
但这天,却依旧是阴沉沉的,没有半丝阳光,也没有点点的温暖,倒是有些阴冷。
“吱呀——”一声,天还未亮,柒缘苑里的房门便是迅速支开了一条缝,一个灵巧的深紫色束身袄子的身影便是从里面快速钻出来。
昨夜,她在安良院的时候,听起了君安氏说起君家早已青灯板佛的老太君,记忆中忆起这老太君曾经的辉煌,便是心中敬佩,
听说近日疾病缠身,已到病入膏肓之时,君家请不来神医,每日用镇里大夫开的药吊着老太君的命。
实在是对着君府这一群蛀虫无法再言语,只是老太君这一面,她必须去,
君柒总觉得,身子有些怪怪的,这次重生,总觉得有什么就要从她身体里破茧而出,只觉,自己的直觉更是清晰,
她必须去见一次老太君。
在这未苏醒的君府,有一道深紫色身影避开所有侍卫,朝着府里同样还是沉睡中的青灯居而去。
而另一边,也有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旮旯里出来,朝着既定的目标而去,动作同样迅速。
仙人
青灯居是几年前老太君入住的地方,这几年来,老太君一直在青灯居里佛灯伴右,不曾出来过,每日也只有她随身伺候的丫头嬷嬷的才是能进得去。爱欤珧畱
老太君年轻时候,可也是一个风云女子,姿容生的貌美倾城,是那时候的大宇国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无双又知书达礼,是众多公子哥甚至是皇亲贵族心中妻子的不二人选。
最终,是当年君家家主一举获得美人心,将老太君娶回家门,当年他夫妻二人合力打理君家时期,是君家最为鼎盛的时期,曾有人言,当年最鼎盛时期的君家,连皇室都要让三分。
可惜,当年君家家主君肆在中年时期,得了一场病,无人能医,老太君心中恍然而忧,君家顶梁支柱开始崩塌,一直到君肆过世,这整个君家乃至老太君,都在崩溃的边缘,
应是那时候开始,夫妻感情极好的老太君便是开始消沉,君家没了家主,主母又是消沉,下辈又是不争气,便是开始衰落。
君柒凭借着记忆中对这并不十分大的君家各院结构的熟悉,迅速朝青灯居而去,脑中一边自然而然都过滤着这些信息。
忆起当年事,她心中都是升起一抹怅然,老太君怕是不愿见到自己与夫君筑起的君家,越加衰败,才是躲进了一隅之地,不愿见人吧。
再绕过一个弯,便是能到青灯居。
君柒再转身绕弯之时,忽的见到不远处的偏门处,有两个身形鬼鬼祟祟的小厮,
她下意识都立刻收回了腿,将裙裾拉回收好,贴在角落里,不再动作。
“二夫人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
二夫人?方氏?
君柒竖起耳朵,凝眉,这方氏想出什么幺蛾子?
“已经做的妥善了,一会儿就有仙人来府里了。”另一个小厮点了点头应声道,
仙人?
君柒心头闪过疑惑,但这疑惑也只是一瞬罢了,下一秒她便是知道,他们嘴里的仙人,便是那些做法事的道士。
这二姨娘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原本她死而复生之时,这方氏便当着众人面表达过不满与怀疑,不过倒是没想到,竟是会找来道士,也不知是无知还是头脑简单,以为一个道士,一场法事,就能让她走?
嗤笑一声,待两个小厮走远了,她才从暗处现了身,望着那两个小厮朝着紫苑而去的身影,君柒但笑不语。
……。
“老妇人,外头五小姐求见。”
青灯居里,烟雾缭绕,大厅里正前方处,供奉了一尊观音,拈花手,慈悲心望众生。
下边的蒲团上,跪了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双鬓已经发白,但发丝依旧是一丝不苟地梳得油光灿灿,发上仅用了一根白玉发簪簪住,面容肃然。
老太君许是真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面容有些病态的青灰之色,没有精气神儿。
弯腰在老太君身边禀报的姑姑声音里有些惊奇,毕竟,这么多年来,这青灯居里也只有现任夫人来过,从未有任何一个小姐或是少爷妾侍的来过这里。
“哦?”
老太君顿了一顿,苍老而略显沙哑的声音疑惑出声,眼眸却未曾睁开,手中佛珠依旧。
“五小姐说,这次大难不死归来,定有祖母日日念佛吃斋的功劳,定要来拜访一番。”那姑姑复述着君柒的话,心里对这似乎只见过一两面的五小姐生了些许好感,这君家,课没多少人还记得老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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