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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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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戕握紧了手中的玄铁长枪,对庸王道:“今夜之后,突厥人就安静了。”
说话之际,长枪一闪,已经钉在了一个刚刚爬上墙头的突厥士兵头颅上,那士兵闷哼一声,被杨戕抖落到城墙下。
“幸好晚上不用见到太多的血腥,我也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杨戕自言自语地说道,长枪抖出无数的枪影,将周围几丈空间,完全笼罩在他的枪劲之下。
而此刻,杨戕也明白了庸王所说的突厥人的凶悍。
这些突厥人似乎跟本不知道死亡为何物,明知道杨戕不好惹,却也丝毫不惧,前赴后继地往杨戕扑来。若是换着旁人,纵然功力高绝之辈,只要稍微路出一点恻隐之心,就必定会露出空隙,为他们所乘。
杨戕见这些突厥士兵如此难缠,也是怒从心生,长枪威势越来越强,所向披靡。凡中枪之人,无不是穿胸贯脑,情形惨烈之极。
杨戕战得性起,忽然听见墙头处有人高声嚎叫,如同洪荒巨兽。
此人必是荒毕,想借助嚎叫声来提升士气。杨戕心念一转,忽地也猛地开口吐声,轰然如雷,如同当年皇帝战蚩尤时的所用的夔牛皮鼓,声音实是震天动地。
然而,这自然并非夔牛皮鼓之音,乃是杨戕的“狼肺”和真气而成。
既然以庸王之能,陡然听见杨戕在身旁发此吼声,也震得两耳轰鸣,心下骇然。
而且杨戕的声音愈转愈高,竟然有气冲九霄之势。
高下立判,荒毕的声音立即被压了下去,但是他心中的怒火却是更甚,气急败坏地向杨戕所在处冲来,周围的玄甲士兵不断地丧命于他手中。
第二十章 锦绣
两道寒光从杨戕眼中暴出。
有若实质一般的眼光如同利刃一般,划破战场的空间,往百步开外的荒毕所在处投去。
此刻,荒毕手中的狼牙棒正刚刚从一个玄甲士兵的胸膛扫过,沛不可挡的力道将那个士兵胸膛的重甲扫得四下飞溅,而那士兵更是狂喷鲜血,不由于自主地往城墙外横飞而去。
其凶悍非常,即便是他身周围那些训练有素的玄甲军,也不禁为之胆战心惊。
藤地,荒毕收回了狼牙棒,从疯狂的杀戮中冷静了下来。
因为这一刻,他发现更令他感兴趣的猎物,余子已经再无法勾起他杀人的欲望。所以他立即变成了一头精明的狼,用阴冷而狡猾的目光打量着杨戕,打算找出能给以对方致命一击的弱点。
无论敌我双方之人,俱被两人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为两人让开了一条路。而事实上,能插手到两人的战斗之中的,在场之人中,已是寥寥无几。
自眼光投出的那一刻,杨戕已然看清楚了自己的劲敌。
在荒毕面前,杨戕先前所遇见的那个突厥猛士铁黎,似乎已经成了玩泥巴的小孩子。
人狼荒毕,果真人如其名,他缓缓向杨戕逼近,就如同一只正待猛扑猎物的凶狼。赤裸上身,胸前长满了野兽一般的胸毛,面貌更是凶神恶煞,加上他手中那根精刚炼制的几百斤有余的狼牙棒,立在那里,如同一个不可一世的妖魔。
不过,杨戕却同样给予了荒毕更巨大的震撼,虽然在外表上,杨戕并没有荒毕那样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荒毕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危机,甚至有点莫名的恐惧。
那情形,就如同凶狼遇见了饿狮或者猛虎。
狼虽凶残,但是却无法单独面对狮、虎。
双方终于逼近了三丈的距离,两人的眼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身体半刻,都清楚地把握着对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杨戕看着面前的凶神,冷冷道:“人狼荒毕。”
说着,杨戕手中寒光一闪,从不离身的玄铁枪呼啸着射向荒毕的面庞,如同猛虎出笼,势不可挡。
杨戕的动作非但不慢,而且可以说是凌厉之极,换着旁人,根本来不及抵挡。但是荒毕终归不是常人,手中那重逾百斤的狼牙棒猛地当空砸下,势若泰山压顶,又疾如劲风,在间不容发之际不偏不倚地迎上了玄铁枪的枪尖。
“锵!”
金属交击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回荡在夜空中。
“痛快!”
杨戕低喝一声,被狼牙棒压下的枪尖突地上挑,荡开了狼牙棒,往荒毕的喉咙刺去,无论速度和力道比之先前至少胜了一筹。
自从自己百兽之体大成之后,还从来未曾遇到一个可以战场上跟自己一较长短的人物,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尽情宣泄的对象。
荒毕也是同样的感受,他本是天资极高的练武奇才,又得异人传授本领,原本就是纵横草原的无敌狼王,无论草原上的人还是野兽,都对他心存畏惧,从来遇不到一个他认为可以作为敌手的人。而杨戕的出现,让他终于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一种兴奋和狂傲的感觉。
“哧吱”地气劲声响过不断,而且越来越急促,以两人为中心,方圆两丈的距离,完全笼罩在他们的劲气之中,而周围那些拼斗的士兵,更是无一人能靠近他们,更休要说什么援手了。
杨戕越战越猛,而荒毕也是越战越狠。
局外之人只见人影蹿动,火花四溅,劲气互拼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而两人的战斗圈却也越来越大,竟然从城墙上一直到墙下,然后又逐渐向深旷的草原进发。
杨戕胜在身体灵活,潜力无穷无尽;而荒毕胜在天生神力,凶狠无比,又兼修炼功力深厚,所以一时间两人谁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不过,身在战局中的荒毕却知道自己必败无疑,因为杨戕的真气和气势不仅没有随着战斗而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强,而且看起来根本没有衰竭的迹象,相比之下,荒毕却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出现凝滞的情况了。
更可怕的是,杨戕的身体异常的诡变,出招发力,都超乎了寻常轨迹,让荒毕应付起来颇感吃力。
于是,荒毕觉得,若是自己要取胜,就必须速战速决。
念头一起,荒毕双目寒光一闪,大吼一声,猛地凌空跃起,然后挥动狼牙棒,全力从空中猛砸了下来。
杨戕感觉随着荒毕那威凌天下的一击,周围的空气都好象被他的狼牙棒抽空了一般,让人陷入了一种窒息的真空之中。
此刻荒毕手中的狼牙棒,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匹猛扑猎物的饿狼,凝聚了他全身的功力,务求一击即中。
胜负就在此一招之间。
杨戕虽然可以凭借自己灵活之极的身体来闪避,但是那样的话,就必然会助长荒毕的凶焰,要想再组织攻势收拾掉他的话,就会变得更加困难。所以,杨戕并没有闪避,只是猛提功力,等待荒毕手中的狼牙棒出手的那一刻。
“哧!哧!”
疾战枪如同一只猎食的蟒蛇,不住地在杨戕手中跳动。显然,这是真气凝聚到了极限所发出的征兆。
而就在这时,荒毕的狼牙棒终于落在了杨戕的头上三尺之处。
“嗷!”
玄铁枪发出一声龙吟,猛地“咬”在了狼牙棒上。
荒毕头在上,脚在下,双手握着狼牙棒,停在空中,浑身青筋直冒,将真气源源不绝地输向手中的狼牙棒,只求将杨戕毙于棒下。
而杨戕却是傲立在了地上,单手持枪,终于还是抵住了荒毕那威势凌厉的狼牙棒。
此刻已经到了比拼内力的凶险之境,杨戕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将体内的先天真气提升到极限,通过玄铁枪与荒毕进行着殊死的比拼。
两人这时候从外表上已经看出有什么动作了,但是却实在是到了凶险无比的境地。只要稍有不甚,就是落败身死的局面。
火花不住地从狼牙棒和玄铁枪交击的地方迸射出来,在这辽阔、寂静的草原上显得异常的诡异。
忽然,空中的荒毕脸上呈现了一种诡异莫名的笑意,而且口中念念有词,但是杨戕却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只是,杨戕心中大感不妥。
那是基于野兽的直觉,来自于他的那些野兽器官的本能。
要知道两人此刻以命相搏,稍有分心,就可能影响到自身的真气运转,动辄就会死于对方手中。荒毕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为何却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呢?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在使用什么奇异的功法。
果然,就在杨戕注视的目光之中,荒毕的手中忽然之间就爆射出一道凌厉的绿色电光,沿着狼牙棒的帮身往杨戕的长枪击了过去。
杨戕虽然不知道那绿色的电光是什么东西,但是也知道被它击中的话,自己决计讨不了什么好处,只是偏偏现在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局面,根本无法抽身退走,只得一咬牙,将真气再猛地输入了一波进去。
荒毕手中的那道电光转瞬就袭上了杨戕的玄铁枪。然后如同带毒的藤蔓,迅速地通过长枪,向杨戕击了过来。
被那电光一击,杨戕胸口突地一闷,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若不是他意志极坚,只怕当场就被击倒在地,死于荒毕的狼牙棒之下。
“邪派的功夫?”
杨戕心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终于明白了荒毕如何会有恃无恐了,原来他竟然是跟随修仙之人,修炼过邪功的家伙,而眼前的这道诡异的绿色电光,根本就不是真气,而是这荒毕使出来的邪功。
杨戕的念头刚过,那道邪异的绿光已经袭到了手上,如同活物一般向自己的手臂上攀沿。而那绿光所过之处,立即如被火烧,炙疼无比。
荒毕嘴角处闪现出一丝残酷的冷笑,胜券在握地他知道杨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然而,就在此际,异变肘生。
杨戕的身体上忽然暴出一个巨大的人影,使得杨戕看起来顷刻就涨大了几倍一般。那个黑影手持巨斧,煞气无比,猛地当空劈下,斧刃直击荒毕头顶,实有开天辟地之威势。
“元神出窍!”
空中忽地传出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声,然后一道白绫从空中一闪而落,将兀自惊骇的荒毕往上提了起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莫名诡异的一斧头。
杨戕也不禁骇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幸好身上冒出来的人影劈出一斧头后,就一闪而没,消失了踪迹,等杨戕回过神来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已经冉冉地降落在了草原上。
那是一个女人,但是在杨戕看来,她却是如同雪山之上的仙女。
此女全身素白,一尘不染,好似九天之上垂云而下。更兼其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傲的气质,在微弱的星月之下,周身似乎都被蒙在朦胧的柔光之中,实在是面若凝脂白玉,眼如乌檀。
不过杨戕却知道此女必定是突厥人,因为无论她如何一尘不染,却始终有一种突厥人那独有的野性气质,让人一望而知。
“噗!”
荒毕虽然避开了杨戕最凌厉的一击,但是却仍然被那股强大无匹的神秘力量所伤,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轰然倒在了草地上。
杨戕横着枪,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否该对这个女人下手。战场之上,本不应该心存妇人之仁,但是杨戕毕竟无法对女人下手,而且他也根本没有把握能对付眼前这个女人。
此女能御空飞行,实在是已经算得上修仙之人中小有成就的了。以杨戕现在的功力,委实没有把握能击败她。不过,杨戕仍然毫不畏惧地说道:“姑娘,请将此人交与我,因为他乃是我军大敌,况且他败于我的手中,理当随我而去。”
“我叫锦绣。”
那女子冰冷地目光盯着杨戕,说道:“成王败寇,将军本来是有权利带走荒毕的。不过,若是锦绣刚才从上面对你施加袭击的话,你一边抵挡着荒毕,还有暇应付我的攻击么?若是将军自认能应付的话,就请带走荒毕吧。”
杨戕想不到此女词锋如此厉害,但是他毕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自然不能厚颜无耻地带走荒毕,沉声道:“等荒毕养好伤,在下必定再来讨教!不过,姑娘的师门应该告诉过你,你们修仙之人,可是不能干预世间争斗的。”
“是吗?”
锦绣淡淡地应道,并没有为杨戕的言语反击所动,“将军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刚才你击败荒毕用的那一招,别人或者不知,我却知道那是元神出窍,寻常的武人料想不会有此奇术吧?想不到将军竟然有如此高深的修为。这么说来,将军自己难道就不是修仙门派中人么?”
杨戕当然不是,但是他所修炼的功法却是修仙中人的功法,所以他一时间也找不到托词。一况且旦自己的事情败露,他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会遭遇那些修仙之人的追杀。不过,杨戕知道这个叫锦绣的姑娘一定不会将这事散播出去的,因为她也是修仙之人中的一个。
不过,这个女人的身份却让杨戕感到十分的疑惑,因为他看得出来,荒狼如此凶狠的人物,看这锦绣的眼神,也是异常的恭敬。
杨戕收枪在背,撇下了荒毕跟锦绣两人,往来路疾奔而去。
当杨戕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原本神色自若的锦绣忽地张开檀口,吐出了一口鲜血,自言自语道:“此等劲敌,实是我突厥之大不幸!或者,只有师傅她老人家才能降伏此人了。”
方才从杨戕身上出窍的元神,并非是杨戕自己修炼所成,而是上古魔神的元神,所以虽然只是仓促的一击,但是也不是锦绣和荒毕能承受的,她几乎立即就受了伤,不过却一直压制着伤势,避免为杨戕识破。直到杨戕走远后,她才喷出了早就在口中的鲜血。
第二十一章 蛰伏
杨戕再杀回上谷城墙的时候,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一股熟悉又令人心烦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城墙上到处都是敌我双方士兵的尸身,兵器、还有浑身都插满了箭矢的战马尸体。杨戕踏着这些已死或者半死的生命体,往城墙上一路走了过去,周围还在困兽犹斗的突厥士兵纷纷毙命,再没有什么活物留下。
杨戕忽然已经感觉到一种厌倦,高声道:“荒毕已败,你们若要命的话,就滚吧!”
这些突厥人虽然听不懂汉语,但是却似乎听懂了荒毕二字,而且他们很都人都看见了杨戕跟荒毕之间的拼斗,见后者安然归来,都明白荒毕必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荒毕一直在这些突厥士兵心中,就如同狼群的头狼,也好比是他们的英雄,现在却被人中原人击败了,那些突厥士兵立即失去了先前的狠气,但是却少有人投降,他们大多仍然在那里做着全无信心的反击。
“咚!咚!”
忽地,夜空之中响起了一阵奇异的琴音。清灵空旷,如同雪山融化的冰水,缓缓流入了每个人的心中。
那些突厥人听见这琴声后,忽然从愤怒、恐惧中清醒了过来,神情变得肃穆、庄重之极,就如同在聆听神仙的指引。
然后,就见战场上那些散落的突厥人逐渐聚在了一起,然后形成队伍,居然有条不紊地向草原深处退了去。
而后,琴声也越来越远,终至不可闻。
杨戕想起了先前所见的那个锦绣,直觉上告诉他,这琴声必定是出自她之手,无论是她的心机还是修为,实在都是深不可测。
庸王看见杨戕归来,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迎上去道:“二弟,你是否已经击杀了荒毕?”
一直以来,荒毕这头人狼都是庸王的心腹大患。
杨戕哭笑了一声,道:“大哥,兄弟让你失望了,我只是将他重创了,却不曾取得他的性命,不过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他是休想将伤势复原的。”
庸王笑道:“只要二弟将其击败,日后他就不是草原上无敌的人狼了,那么他对我们的威胁力也就小多了。今日一战,全靠二弟将那荒毕击败,否则胜负之事,实在是难以预料。荒毕其人,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杨戕自然庸王的意思,人狼的厉害之处,并非只是在于他的功夫,而是他对突厥士兵的象征意义,以及对中原士兵的威慑力,现在他被杨戕击败,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在突厥人心目中战无不胜的“狼王”了。
杨戕对荒毕已经全无兴趣,疑惑道:“大哥莫非不觉得奇怪,刚才那琴声是否是太过蹊跷了?”
庸王显是对突厥之事了解甚详,说道:“那琴声应该是出自突厥的三弦琴,不过光是琴技来说,实在是已经是登堂入室了。不过,我知道二弟并非是关注在琴音本身,而是奇怪那些突厥人为何为听从琴音的指挥,刚才我曾听到那些突厥士兵有人低声念着什么,那应该是指‘雪山神女’的意思,也就是他们所尊敬的一位神灵。”
杨戕点头道:“那声音传至夜空之中,或者真是他们的雪山神女也是未可知了。”
“这定是有人故弄玄虚罢了。”
庸王大笑道:“若真是有神灵的话,那为何神灵不下凡将我们击退呢?走吧,后半夜应该是我们的庆功宴会了,大哥早就知道今日之战必定大胜而归,所以已经提前预备了酒菜。”
“我们军中饮酒,这好象……”
杨戕深知军法严厉,严禁在军中饮酒作乐的。
庸王笑道:“治军者,须得讲究一个‘活’字。该严的时候,自然应该是雷厉风行;而松的时候,自然应该尽情享乐,如此方才是松弛之道。若一味地守旧不变通,哪有情趣可言。走,边走边说去。”
宴会过后,当杨戕回到营帐的时候,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和厌倦。
作为将军,战场的杀戮应该是不可避免,而且对敌人是无须有仁慈之心的。所以,对于一直以来的血腥屠戮,杨戕本应该泰然接受,但是他却偏偏无法心中坦然,因为体内的兽性就如同一把枷锁,时时都在折磨着他,每一次的杀戮都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将军,而是一头野兽。
一头没有感情和人性的发狂野兽。
这个念头让杨戕心头又一阵烦闷,他连忙将无道传于自己的佛门功法修炼了起来。
幸好佛门的功法果然是极具浩然正气,能为人消弭心魔侵蚀。杨戕将那本《摩诃般若心功》运转两周天之后,心中的烦躁之感不禁大减,顿时轻松了不少。
“呼!”
杨戕吐出一口气,已然运功完毕。而这时候,他才赫然发现,舒茹正立在他身侧,细心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刚才你怎么了,练功练得满头都是汗水,而且脸色也有点吓人。”
舒茹道,“会不会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叫军医来给你看看呢?”
杨戕愕然道:“我这身体,还能有什么病痛啊,刚才只是练功的时候出了点差错,不过不碍事的。对了,凤凰在哪里,刚才我不是让它来保护你么?”
舒茹嫣然一笑,将手帕收入怀中,道:“它是一直在保护我的,刚才不过是它见你回来了,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所以才独自飞了出去,听它说,好象是去什么山了,它现在已经是那里的百鸟之王了。”
“百鸟之王?”
杨戕不禁笑出了声,“凤凰,嘿,想不到它果然是成了百鸟之王了。这也难怪,这段时间老是见不到它的影子,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它成天在一旁烦躁。”
舒茹砌了一壶茶到杨戕身前,奇道:“将军,凤凰出现在人间,本来就让人奇怪了,只是没有想到它居然还会说话,这就更是让人惊诧了。恩,或者凤凰和将军,都是属于一个传奇吧。”
这本是一句恭维的话,不过舒茹却似乎是歪打正着,说到了杨戕和凤凰的相同之处。事实上,杨戕也好,凤凰也好,他们都是在同样一个人的改造下诞生的。不同的在于,凤凰似乎很享受它的身体,而杨戕却时常为他的身体所困扰。
“坐吧。”
杨戕示意舒茹坐在小方桌对面,说道:“舒姑娘,你为何总是这般客气呢,这些生活小节,就不要太过理会了,让你到这里,本就够委屈你的了。”
“不委屈,不委屈。”舒茹连忙道,“这么些日子以来,舒茹一直都过得很开心,能陪伴在将军左右,实在是舒茹的福气。”
杨戕叹了叹气,从背上取下了分拆为两截的玄铁长枪,道:“舒茹,这把疾战枪乃是先祖当年横扫天下盗贼所用,陪同先祖建立了不世的威名,今日杨家虽然衰落,但是我既然重新拾其此枪,就必定有信心重复杨家往昔的荣耀。”
舒茹的眼中闪现出崇拜的目光,她说道:“以将军霸绝天下的修为,加上你无法撼动的信心,必定能超越先人,开创更光辉的局面。而且,就目下看来,将军你不仅受到庸王看重,而且还被甄善公主所敬重,日后的前程,自然是无法限量的。”
“或者你并不相信。”
杨戕顿了一顿,品了一口茶,“当我握上这把长枪的时候,我的确是可以一往无前,将敌人纷纷刺于枪下,但是当我收起这枪的时候,总是觉得很烦闷,甚至很厌倦。或者,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因为我并不能将战斗看做是自己的荣耀。”
“看来将军的确是不将舒茹作外人看待了。”
舒茹笑道,“将军的话我自然是相信,而且知道将军只是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吧。因为将军的话,舒茹实在是深有体会。”
舒茹说着,站起身来,翩翩而行,跳出了几个曼妙的舞姿。然后,舒茹叹道:“曾经,每每在舞台之上的时候,我总是很欣赏自己的舞蹈,也陶醉于台下的掌声。但是,当我离开舞台的时候,又觉得是异常的失落,因为那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自由的可怜舞姬,而不是众星捧月,娉婷而出的仙女。”
“舒茹你真是善解人心啊。”
舒茹的话让杨戕颇有感触,他说道:“或者正如你所说,在战场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就成为了一个凶猛的战士,而战场之下,我就不过是一个有着复杂情感的普通人罢了。”
舒茹道:“将军,每次看见你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虽然是凯旋而归,可是你却总是寂寞的,但是你的身体可是流着将门的血液,你应该是意气风发才是,是否你的心中还有什么顾虑或者犹豫么?”
杨戕所顾虑的,自然是身上的兽性,而且这种困扰甚至超过了他光复家门荣耀的迫切之心。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兽性所控制,以后就将彻底沦落为一个不兽不人的怪物,那时候他就会不融于人群,甚至也不能融于野兽,如果真有那样的一天,他宁愿立即身死当场。
“夜深了,舒茹你早点去歇息吧,不然天就该亮了。”
杨戕平静地说道,有的东西,他实在不能告诉舒茹,甚至他觉得也无法告诉李真。
舒茹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嘱咐杨戕好好休息,然后退出了帐外,往旁边属于她的帐篷而去。
有的秘密可以与人分享,有的却不能,舒如并不笨,所以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两日后,玄甲军终于将战场清理干净。
而这时候,那些负责军务的士兵或者将军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开始统计敌我是双方阵亡的将士,战场上缴获的战马之类的战利品等等。最重要的就是为阵亡的将士料理后事,为他们的家属发放抚恤银两,还有就是所有活着的将士最期盼的东西——奖赏。
论功行赏。所以这些人要统计出每一个将士的战功,以便到时候呈报上朝廷。无论多么腐败的朝廷,都不会废弃军功的,因为军队才是权利的根本。
当杨戕出现在军中的时候,那些士兵都以一种盲目崇拜和艳羡的目光看着他,这种眼光本来应该杨戕感到自豪和满足,但是杨戕心中有的只有忧虑,如果有朝一日,这些士兵都知道自己是一个怪物的话,他们还会继续当自己是英雄吗?
当然不会了。而且,只怕他们都会毫不留情地举其手中的刀剑。
“杨校尉。”
有人叫住了杨戕,而且是一个女将。
燕菲菲道:“杨校尉你大胜归来,若是论功行赏,你至少都应该官升一级,所以你理当高兴才是,为何却这一般脸色呢?”
杨戕扭头看去,不知道燕菲菲又要给自己整出什么麻烦出来,因为杨戕深知,燕菲菲没有事情的时候,决计不会招呼自己的,总是冷眼相加。所以,杨戕道:“原来是燕将军,不知道今日找我杨戕是为何事呢?”
燕菲菲杏眼一横,说道:“我刚才问你的问题,莫非你没有听到不成?”
若是换着旁人,这样无理的话,杨戕必定不以理会,只是好男不过女斗,杨戕无奈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喜之有?杨某虽然也想建立功业,光宗耀祖,但是那些阵亡的将士,何尝不是我这般的想法呢?只是,他们却无法享受到胜利的荣耀,而且还苦了他们的家人。”
此乃杨戕有感而发,并非做作。而且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张贵当日惨死的情形,也想起了他临死之前的托付。虽然杨戕已经托人给老人家送去了银两并且安置了家产,但是毕竟没有亲自去看望过老人家,而且现在杨戕都还一直隐瞒着张贵已死的真相。
燕菲菲感觉似乎首次接触到了杨戕的内心想法,她神色有点古怪,说道:“若是别人在我面前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话,我定会对他心生鄙夷,因为很多人都不过是假慈悲罢了。不过,将军似乎却是有感而发,令菲菲都心生感触,看来先前我对将军的确是有点误会,似乎将军应该并非是贪图富贵之人。”
“大凡是人,又怎么能没有贪念。”
杨戕道,“我所贪图的不是富贵,却是要重复家族荣耀。对了,燕将军还是说你找我何事吧。”
燕菲菲再横了杨戕一眼,说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不成?不过,今日找你的确是有事情,因为公主曾书信与我,说她打算到边关看望我军将士。”
“这……”
杨戕心中大惊,他并不笨,自然明白那甄善公主看望、慰问将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公主乃是千金之体,怎么能轻易出宫呢?燕将军,你说笑了。”
燕菲菲装着若无其事地道:“谁给你说笑了,若是其他公主,或者不能轻易出宫,但是甄善公主若要出宫,那便一定出得了。杨校尉,你就好自为之吧。”
“那我该如何?”
杨戕茫然地说道,在战场上的沉着、冷静或者豪气万千,顷刻之间就消失无踪。
“祸事是你闯来的,你应该问你才是,怎么反来问我了?”
燕菲菲幸灾乐祸地说道,“何况这样的事情,别的人就是烧八辈子的高香,那也是求不来的啊。”
“算了。”杨戕颓然叹息一声,道:“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到时候再说好了。”
“你们二位都在这里啊。”
这时候罗青走了过来,笑着道:“庸王正在营帐中等候你们两位呢,快走吧,今日可是宣布封赏的时候了。”
三人穿过几个营帐,来到了中央的主帅帐篷。
庸王此刻已经在帐中等候,见杨戕和燕菲菲进来,迎上前去,笑道:“冲锋陷阵,你们倒是争相不让,为何到了封赏的时候,却反而落在了后面呢?”
杨戕连忙行礼,果然见其他将领都已经到了帐中,大概今日的确是庸王宣布封赏的时候。
杨戕、燕菲菲两人依次坐了后,庸王这才道:“经过前日一战,我军斩敌过万,此都是全军将士之功啊。所以,我呈报了朝廷,皇上龙颜大悦,认为此战实有光耀国体之功,是以论功行赏,各位都将官升一级,并有地产、钱财等封赏。而杨将军,此战居功至伟,皇上特予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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