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若已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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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这几天来，难道都是因为契约和利益，他才对自己这么好吗？

　　　　苏凡拉着沉重的行李匆匆忙忙地坐上出租车。

　　　　偌大的床上坐着位裹着浴巾的杨莉，她诱人地坐在床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看着电视上报道里苏凡的那张脸。

　　　　“苏凡，你比我幸运，只是我们都一样，你最终还是要重走我以前的路。”杨莉看了看通话记录，上面第一行便是几个小时之前和陶黎的通话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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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助理之路（2）
　　　　当苏凡拿着简历来到象城中心高耸的写字楼下时，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女生欢欢跳跳地走上台阶。

　　　　“于禾？”苏凡停下脚步，“你也来应聘助理？”苏凡有些惊讶，“你男神不是我师父吗？怎么也来和我抢职位啊。”她半开玩笑地说。

　　　　“你放心，这贴身助理职位自然是没人和你抢的，我是去找任姐给我个助理职位……去给顾格当助理。”她看着苏凡迷茫的眼神，“你说你要是当了助理，一天忙到晚，我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你了，我要是给顾格当助理咱们还能天天见面！”

　　　　苏凡看着眼前清瘦的姑娘，无奈的和她一起走向那幢写字楼。

　　　　能踏入这幢写字楼办公是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梦想，但是她苏凡才不管什么写不写字楼的，说白了就是一个豪华点的大厦罢了。只要能每天看到苏樊，她这辈子都值了。

　　　　任姐在大桌前揉揉太阳穴，四周装修简洁而不失大体。

　　　　“怎么现在编剧都流行来做助理了？”任姐放下手中的文件，“于禾？我记得你也在陶黎身边实习的，怎么？也想来当助理了。”她笑着看着一旁使劲点头的于禾。

　　　　然后又回过头对苏凡说，“虽然你师父他拜托我关于你的事了，但是我还是个看能力的人。如果你太差，那么我真的不能录用。”任姐靠在椅子上，满脸的疲惫，“帮我冲杯咖啡。”她指了指放在一旁刚拆开过的进口咖啡盒。

　　　　“我可以提醒你的几点，做娱乐圈的助理的大忌就是对你的雇主有感情，或者说难听点就是对雇主怀二心。你们要时时刻刻的记住，他们是公众人物，你的工作仅仅是协助他们参加通告，再说的难听些就是打杂。如果你们幻想自己和这样的明星出现一段玛丽苏爱恋，那么对不起你可以走了人了……”

　　　　“还有一点，就是要忠诚，不动摇，万一哪天媒体给你塞个几十万，你就把他的私生活全部暴露，这样的人，我们会在整个行业封杀你。”

　　　　于禾在一旁偷着笑，她小声说，“怎么跟条狗一样……还忠诚……”苏凡快速拍了她一下，然后笑着朝任姐说，“嗯，我们会做到的。”

　　　　这应聘个助理也要过五关斩六将的……不过还是因为陶黎的关系，苏凡可以直接跳过最基本的面试，就是所谓处理问题的能力，分析问题。她出身戏文，言辞还是不差的，跑个腿什么的也该是没问题。关键是最后一关，任姐没有透露过考题是什么，只是通知其它在前几关幸存的人暂且住在公司里，到时候结果自会分晓。

　　　　于禾拿着录用书兴奋地走在公司的过道上，“我就说凭我从小到大自力更生的能力，这点活儿怎么能难得到我。”

　　　　“你还面试就被录用了，你看看门口那些应聘助理的人，还没各显神通就掉在海里淹死了……”苏凡郁闷的思考任姐说的最后一关到底是什么。

　　　　于禾看着大门口那群刚出来的人，“拜托小姐，那是来和你抢职位的人。别抱怨上天了，谁叫顾格行踪总是神出鬼没的，也只有我这个强势的人能当他助理了……”

　　　　苏凡叹了口气抱着文件夹准备走向门外。

　　　　门口女生的尖叫划破大厅，苏凡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多么熟悉的男生朝自己走来，他蓬松的头发好似刚睡醒一般，那张小苹果脸又消瘦了许多，他嘴唇泛白，用舌头舔舔嘴唇，一不小心就让虎牙暴露在空气里。他一米八五的个子比苏凡高了差不多两头，苏樊迈着长腿从苏凡身边经过，那一瞬间仿佛是一条界限分割了所有人，只有苏凡和苏樊被单独隔离到一起。

　　　　苏凡停住脚步，她的心扑通的跳着，记得上次见他，他还躺在医院里。

　　　　他穿着黑色的体恤显出他矫好的身形。

　　　　就是那样，苏樊又是从她身边走来，然后经过。苏樊不屑的低垂着好看的眼睛，那种让苏凡看了有些陌生的不屑。

　　　　她喜欢的那个苏樊从来不会有这种眼神，他的眼神永远都是干净的，认真的，勇敢的。

　　　　苏樊没有抬头看这个平庸的女生一眼，虽然他们曾在车祸前见过，可是见过终究是见过，这辈子能擦肩而过很多人，然而每个人却只对一个人那么熟悉，他的全部自己都深深印在脑海里。

　　　　她不知道苏樊生命中的那个人是谁，是楚甄还是别人？

　　　　可她生命中的人，大概就是苏樊吧……

　　　　她突然飞快地拉住苏樊的衣角，脸上有些尴尬和害羞。苏樊感觉到身后有人然后回过头去看着这个好似见过的女生，但他并没有在意自己是否见过她，他深皱眉头，甩开了她拉住自己衣角的手。

　　　　“给你……”苏凡厚脸皮的挡在他面前。

　　　　“你是那个被楚甄泼红酒的女生？一个实习编剧……”他稍稍抬眼冷淡地说。

　　　　“你有低血糖，即使刚出院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苏凡不敢抬头看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因为她不想在因为一个眼神的交汇和对视就失眠好几个夜晚。

　　　　她轻轻拉起他的胳膊然后将那颗水果糖糖放在他的手心，然后匆匆地跑出大厦门外。

　　　　苏樊看着手心里的糖，面无表情的把它塞进口袋。

　　　　苏凡一路奔跑着，直到累得跑不动她捂着自己已经红透了的脸，于禾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上她，然后埋怨着，“你赶着投胎啊……怎么一出大厦就跑这么快啊……”

　　　　于禾看着她红透的脸，“你……你以前……我都没见过你脸这么红过……”“不会吧？不就见了个苏樊么，你刚和他说了什么？告白了？我现在把你摆到市场，都能当苹果买了……”她指着苏凡红彤彤的脸说。

　　　　“他好像变了……”苏凡突然感觉到一阵心酸，她坐在花丛旁的石阶上，“以前虽隔的很远，可那种带给我最初的感动还在，可是现在离的那么近，却觉得遥不可及。你知道么，他的眼神，他说话的语气好像都变了。”

　　　　“那你还喜欢他么。”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后遗症的关系？”

　　　　“距离产生美。”于禾收回了原本淘气的样子，她坐在苏凡身旁，微风撩起她两鬓的碎发。“你知道真正的喜欢么？不是乍见之欢，而是无论他再怎么改变，你都始终念念不忘。”

　　　　苏凡把东西搬到公司，她经过走廊，在那间门上贴有“苏樊”两字的宿舍停了停，透过半开的门缝，整齐的床铺看起来已经好久没有人动过了，桌面上摆着楚甄和他以前的照片。

　　　　苏凡想起刚才的场景，稍稍眉头一皱，然后把自己的行李三下两下放在了苏樊隔壁的房子里。这就是她的房间么？离他竟然只有一墙之隔，可为什么如今没有了当初的兴奋，并且有股淡淡的忧伤袭来。

　　　　作为预选助理，理应把苏樊的喜好都背熟，一旦录用便直接上任。她拿着那一沓厚厚的资料，直接往垃圾桶一扔。这些东西她背的比自己的生理期都熟了，根本不需要看一眼。

　　　　想想当初，十几岁的他也让自己在屏幕前操碎了心，那时候自己只能无能为力的合手祈祷。而如今，感觉那堵墙比天各一方还要遥远，还要陌生。

　　　　苏樊，是不是一旦在意一个人时间久了，我就能感应你身上那些特有的东西，即使对于你而言我只是个路人。是不是你真的长大了，真的需要改变了。

　　　　她撒上拖鞋，轻轻推开隔壁苏樊的寝室，大概他好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吧。小时候看网上的花絮视频，他和顾格在这里玩的很欢，作为粉丝，自己也是对这里的格局了如指掌。长大了，人气越来越高，有钱了，住上别墅了，又怎么会成天住在公司里呢。

　　　　苏凡坐在那张靠墙的床上，她手指轻轻地放在床单上，她眼皮低垂，那些往年的思念和期望交织在一起。

　　　　那个少年出现在门边的时候，苏凡根本没有在意，少年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刘海遮住了部分眉毛。他将背包搭在肩上，好似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当苏凡注意到这个熟悉的少年时，她一下子站起来，苏樊翘着腿坐在她面前的凳子上，苏凡意识到苏樊已经看自己老半天了，她赶忙站起来，“对不起……”还没等她话说完，话就被打断了。

　　　　“这房子归你了。”苏樊修长的手指在桌沿一抚，然后指头搓了搓，“我有洁癖，这床你坐过了，这桌子脏了，归你了。”他眼皮都不抬一下，然后准备提着行李出去。

　　　　“苏樊……”

　　　　“你是我的粉丝？”苏樊打量着眼前这位少女，之前电视上被泼红酒的是她，刚刚拦住自己给他糖的是她。

　　　　苏凡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声地说，“我是你的助理。”“不是……是预选助理。”

　　　　“你是我的粉丝？”他提了提声调。

　　　　“我妹妹喜欢你……”苏凡没有忘记她答应过楚甄的事情，虽说苏樊现在或许对楚甄很反感。可将来他还会恢复记忆，并且她不想再和楚甄之间有任何误会了。

　　　　苏樊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眼，然后猛地关上门，苏樊扔下手中的行李，朝她走过去。他一袭黑衫，而在苏凡记忆中，他是个喜欢穿白衫的男孩子，是个安静努力阳光的男孩子。

　　　　“我看过你以前的照片，我记得你以前经常穿白衬衫的……”她看着苏樊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过来，而自己却一步步的往后退，他修长的手宽松着衬衫领子，露出成熟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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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助理之路（3）
　　　　“我记得你以前也经常穿白衬衫的……”说完这句话后苏凡便后悔了。

　　　　苏凡一步步的后退着，如今的她已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苏樊步步逼近，她不留意间后退靠到桌子边上，她看着苏樊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

　　　　苏凡使劲低下头，就好像要钻到地缝里似的，她低垂的眼睛面无表情。

　　　　“怎么？”苏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喜欢我穿白衬衫的样子？”他低沉酥麻的声音让苏凡感觉浑身上下都烧的慌。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虽是低着头却感觉苏樊靠自己越来越近，她摸着已经到头的桌边，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

　　　　暧昧粉色的空气在悄悄浮动着，她慌忙的眼神一扫面前的男孩子，这个完全就是从自己海报里走出来的那个苏樊，她记住那双眼角微微翘起的桃花眼，还有浅浅的猫纹，看起来甜甜的嘴唇，他清新的碎发配上纯黑的衬衫真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是俊朗的外貌却让人忘却一切。

　　　　但苏凡始终忘不了，她不是因为这副面容喜欢上他的，是因为他的认真和踏实，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樊猛地抓住她紧张的手腕，然后将她从桌边推到墙边，用那双有力的手固定住她的手腕。一瞬间，让苏凡毫无防备。

　　　　就这样……这样……被壁咚了？？

　　　　这是苏凡脑海里一瞬间闪现出的一句话，她依旧没有抬眼看他，还是面无表情。她脑海里闪现过无数苏樊会对别的女生做这样暧昧举动的画面。

　　　　苏凡轻皱着眉头，他在干什么！？苏樊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喜欢玩弄女生的人？不可能，他对任何一个人都是有礼谦逊，不可能如此浮夸。

　　　　那么……现在呢？现在他在干什么？对一个相当于陌生的女生壁咚？

　　　　或许在意就是这样，想要他对你亲近对你好，当这些愿望全部实现后，你却不满意，因为这好似不是当初的他。

　　　　为什么这么矛盾！苏凡的大脑快要爆炸了，就像刚从火炉里取出的东西瞬间放在零下的地方冷藏，就那么一瞬间，苏凡猛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苏樊。

　　　　她直视着他，苏樊有些诧异的站在原地。苏凡的眼神里包含很多种东西，心疼的，悲伤的，后悔的，仇恨的，开心的，还有，不知所措的。就像精美的苹果里却钻满恶心的肉虫那样让她内心崩溃，不知所措。

　　　　他们的眼神交汇着，苏樊看着她复杂的眼神，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好像能感知到，这个女孩身上一定有故事，可这些故事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却无法感知，那些感觉就这样一下从他脑海中飘走。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苏凡终于低下眼皮，然后呼了口气，“对不起，我先出去了。”

　　　　苏樊微微抬起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苏樊的贴身助理了。”他嘴角一抹微笑。

　　　　苏凡略有惊讶的回头，“可是还有最后一次考核。”

　　　　“这就是最后一次考核。”

　　　　苏凡突然想起任姐说过最重要的一点，“作为助理不可对雇主怀有私心。”所以刚才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樊在考验自己。苏凡望着坐在转椅上的少年，可自己明明是喜欢他的，明明是仅存那么一点私心的，可是现在她却说服不了自己开口，说服不了自己拒绝。

　　　　“这两天我会住在公司训练，两间屋子必须收拾的一尘不染。”

　　　　“两间？”

　　　　“哦，你的那间自便。”

　　　　“可是……这床我已经坐过了，你还要……还要住这间房吗？”

　　　　苏樊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行李，“你说呢。”

　　　　“知道了。”她轻声应答，然后准备出去，她无意间扫了一眼苏樊，她看着他拿起桌子上以前和楚甄的合照，苏樊斜眼看了看站在那儿望着自己的苏凡，“把这两张照片拿走。”他冷淡的把相框朝苏凡扔过去，苏凡没有接住，相框被打碎在地板上，就像那些曾经甜蜜的记忆就这样破碎。

　　　　苏凡轻轻捡起破碎的玻璃片，还有里面夹着被稍微折皱的照片，难道楚甄和苏樊不是如此么？他是暂时忘记了她，可暂时终究是暂时，就像破碎的相框，它依旧可以粘好，苏樊也会终究想起楚甄，她在苏樊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

　　　　苏凡把那堆破碎的相框和照片放在了最后面的抽屉里，她轻轻闭上寝室门，行李堆在地上，被扔着文件夹的垃圾桶在中央摆着，苏凡揉揉太阳穴，自己真的好累，她倒在床上便熟睡过去了。

　　　　……

　　　　楚甄坐在沙发上，她憔悴的面容正对着一个贵妇人，那个年轻貌美的中年妇女气质不凡，她将一张头等舱的机票压在桌子上，“给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必须跟我回美国。”

　　　　“不可能。”楚甄面无表情的看着地板，就像个倔强的孩子。

　　　　“你还觉得你不够给我们家丢人么？那个苏樊已经不要你了，你还有什么脸呆在这！”

　　　　“他没有！他只是暂时不要我了……”楚甄抬起眼皮紧盯着面前的贵妇人。

　　　　“是么？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明星，要是丢了我家的面子，可别怪……”

　　　　“妈！我……”楚甄“唰”地站起来，从小到大，她母亲想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我……跟你回去。”她难堪的皱着眉头，那副精致的面孔就像光滑的纸面被褶皱。

　　　　贵妇人面色舒缓了许多，她拉起面前这个有些不情愿的人儿的手，“这就对了，等你回美国后，妈什么都依你，妈会给你找个更好的人。”

　　　　楚甄眨了眨那双含水汽的眼睛，“我想学表演。”说完一句话后她看着面前的女人欣慰地点头，然后坚定的看向远方。

　　　　苏樊，我会让你记起我们的一切。这辈子只有我能做你的女人。

　　　　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和倔强，她楚甄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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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人不如故
　　　　苏凡在床铺上翻了个身，她微睁眼睛，仿佛看到了苏樊在她面前，算了，是梦吧。她微微一笑然后又翻身过去，那个少年始终穿着黑衬衫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床边不远的转椅上，苏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睛。

　　　　苏凡睁开那双惺忪的睡眼，她有些迷茫的盯着苏樊。

　　　　“这是什么？”苏樊举起那份当初被苏凡塞到垃圾桶里的文件。他好看的唇形上扬着，苏凡看到那份文件顿时睡意全无，她飞快掀开背子，赤脚踏上冰凉的地板，然后朝苏樊冲过去，她两只腿跪在苏樊大腿两边，一只手只能抓住苏樊的手腕，因为他手臂过于长，她零散的发丝不时拂过苏樊的脸颊。

　　　　“给我……”她小心而倔强的想抢过那份文件。

　　　　“给你？”苏樊使劲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把她的手卡在她的背后，她的下巴仿佛要挨到他的鼻尖，苏凡感觉到一丝生疼，苏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欲加往上翘起，“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上面都是我的个人资料，你却把它们全部扔进垃圾桶？”苏樊突然不屑的将她松开然后把她扔倒在地，是从椅子上那般重重的摔下来。

　　　　苏凡感觉光着腿的膝盖有些生疼，脚腕好像听到了骨骼“嘎吱”的声音，她稍稍凌乱的发丝耷拉在她的两鬓，苏凡并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而是使劲抓着自己的脚腕，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眉毛向上提起，那双眼睛周边有些红，眼角含有水光。

　　　　苏樊双手插在裤兜里，“刚上任就这么敬业？”他蹲着将文件在苏凡的脸颊旁轻拍着，“都背过了？”

　　　　苏凡坐在地方，左手捂着脚腕，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冒出，“背过了。”

　　　　苏樊一只手轻轻翘起她的下巴，“哦？那我考考你，我喜欢……”

　　　　“你喜欢夏天，你喜欢西瓜，你喜欢吃面不喜欢吃米饭，你喜欢蓝色，你喜欢音乐，你喜欢理科文科不大好，你有低血糖所以经常嘴唇发白，你……”

　　　　苏凡本想说，“你是个优秀的男孩子，什么事情都是咬咬牙都过去了……”可她却止住口，然后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脚腕却不争气的怎么用力都没劲儿，苏樊绕有兴趣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她，“喜欢地上不想起来么？”

　　　　她没有说话，依旧倔强的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还是没用，她索性扭头直接把枕头从床上拉下来，然后垫在头底下，在地上躺着。

　　　　苏樊有些诧异地说，“干什么？”

　　　　“地上凉快。”她扭头枕着枕头。苏樊在走出门地一瞬间，眼神望着她有些颤抖着的脚腕，那个女孩就这样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像个疯子，像个神经病。

　　　　苏凡听到门合上地一瞬间，泄了口气，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眼角划下，怎么自己又哭了，从小到大她就泪腺敏感，稍稍一触动大脑里的一根神经便开始流泪。

　　　　她感觉到泪水在枕头上留下一片痕迹，她的脚颤抖着，她想起刚才那个霸道的男孩子，没有一句慰问，哪怕一句“你怎么了”都没有，自己只看见他毫不在意地拉上门扬长而去。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苏樊呢。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从地上爬起，脚腕应该是崴到了，苏凡轻揉着自己的脚，然后一边寻找着铃声响起的手机。

　　　　“苏凡你被录用了！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下周苏樊和顾格就要启程去录新歌了，这是他们成年后第一次在音乐方面合作！你把注意事项都看好了吧！”于禾在电话那头大声地说，苏凡听到电话那头有些吵闹。

　　　　“你在哪儿？怎么这么吵。”苏凡刻意把电话远离自己的耳朵一些。

　　　　“顾格在家打游戏，声音非要开到最大。”于禾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捂着耳朵。“不过没关系，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苏樊对你还好吧！”

　　　　她举着电话勉强笑了笑说，“挺好的。”

　　　　南洋别墅区里，顾格拿着游戏遥控器认真的盯着屏幕然后对一旁接电话的于禾说，“工作条款上那一条允许你接电话了？”

　　　　于禾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顾格，一脸不耐烦的说，“待会要赶去公司看你女朋友，你快点把你这身衣服给换了。”

　　　　“苏凡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要去看她。”

　　　　“你女朋友莫名其妙成了你好兄弟的助理难道你不应该向媒体刻意提及一下，以免乱中生乱？”

　　　　顾格回头看了看整理衣服的于禾，清瘦的女孩子有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他放下手中的游戏机，站起来径直拿过她手里正在整理的衣服，然后走进换衣间。

　　　　“不是那一件！喂……”于禾冲过去，不料换衣间的门却紧闭着，她“哗”地拉开门，看着正在脱下身衣服的顾格说，“换一件。”

　　　　顾格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面不改色心平气和的女生，立马夺过她手上的衣服直接锁上了门，这和苏凡在一块的人都是这么汉子么？怎么看着大男人在自己面前眼睛都不眨一下。

　　　　异国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连空气陶黎都不愿多呼吸一口，他下定决心按下了“苏凡”两字的拨号记录。她当了苏樊的助理，应该很开心吧？前几天苏凡在电话里讲了一大通关于婚礼的突发事情，虽然这些事情任姐和公司是封锁的，可是师父毕竟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告诉陶黎这些应该不算违规。

　　　　苏凡单脚跳着去遵循苏樊刚刚的吩咐，苏凡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因为她只能单脚跳着进去，要不然就得爬着进去。可她不想这么娇气，上任第一天就让苏樊看到自己崴脚。

　　　　如果他知道，他会为自己担心么。

　　　　苏樊坐在转椅上，额前的碎发已经过眉，他好看的眼里没有一丝温柔，有的只是很普通的陌生，他盯着站在门口不动的苏凡说，“进来。”

　　　　苏凡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苏樊没见动静，酥麻的声音再一次传遍苏凡的耳腔，“进来。”

　　　　她还是站在那里，她装作没有听见，缓缓低下头盯着地板。

　　　　“进来。”

　　　　这是第三声，苏樊那双眼朝上翻看着她。空气仿佛就是这样被冷结了，苏凡没有再听见声音，她依旧低着头，好久才从嗓子眼冒出一句话来，“你的刘海该剪剪了，你最近训练多比较容易出汗……”

　　　　苏樊不屑的把手上的书往地上一撇，“进来，捡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百般古怪的少女，她究竟有什么心事或者目的可言。

　　　　苏凡依旧是低着头，她摇摇头。

　　　　“你不想捡么？”

　　　　“我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干活。”她皱着眉头小声说出这句话，果然这是个什么梗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让我出去？”

　　　　苏凡慢慢抬起头，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就这样静静注视着他。她看着面前那个日益成熟的少年，岁月真的带走了很多东西，她曾相信的东西都被现实一一击灭，包括眼前的苏樊，他如此霸道，如此高傲，就像高峰上的冰莲触不可及，可原来他不过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平原之树，俊朗阳光。

　　　　她看着苏樊，直到苏樊起身，他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可以说是径直撞过，苏凡弱小的肩膀被他挤到一边，然后重心不稳差点要跌倒，只是苏凡刚好小心地扶住旁边的桌子，才站的稍显平稳。

　　　　木门被使劲关上，“啪”的一声震倒了门前桌子上的花瓶。苏凡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她单脚跳到门的另一边，然后蹲下准备捡拾花瓶，只是一脚崴了，重心不稳立马坐到了地上，她感觉手心一阵生疼夹杂着湿湿液体。

　　　　她摇了摇头皱着眉，她没有将手从碎玻璃渣上取开，而是就这样静静的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如今她会这样魂不守舍，看着那个一点都不会为他人着想的苏樊，看着那个无情自私的美少年，就像吸血鬼，美皮囊下是一张恐怖凶恶的面孔。

　　　　时间和空气被手机铃声打破，陶黎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苏凡终于把手抬起来，鲜红色的液体从她的手掌沿着手腕顺流而下。

　　　　她狼狈地跪在地上从裤子里摸出手机，“师父……”她有些沙哑的声音最终还是被哭泣声代替。

　　　　一个少女就这样对一个成熟稳重的少年诉着苦，电话那边的人儿听到这种压抑着不敢放开大哭的声音后，不安地站起来。

　　　　“小凡你别哭……你告诉我怎么了……”

　　　　“师父……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好难受好难受，可是我只会哭除了哭我什么都不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我不想再给苏樊当助理了，他变了，我真的讨厌他……我讨厌他这种冷酷无情的模样……我不想再待在他身边了……”苏凡抽泣着语无伦次的将那些心里憋屈话语诉说给陶黎。

　　　　陶黎看着异国的夜色，“你不喜欢他了，你当然可以随时走人。你现在就可以拉着行李潇洒的一去不回头。”“当然，这一切与你无关，他的事情和你八杆子打不着。但是苏樊留有后遗症，他现在难道就不感觉空虚？他难道就不会觉得难受？你大可以扔下他一个走，反正十年了也该放弃了。”

　　　　陶黎脑海里浮现出苏凡的模样，她总是意气用事，固执到死，不用激将法根本行不通。

　　　　“想想最开始吸引你的是什么，但愿这份纯粹的喜欢不会被更改。”

　　　　苏凡在电话那头，她手上的红色液体沾染着手机，“……我……我不知道……可心里真的好难受，就像被鞭子狠狠抽打着一样……”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最终会变，那些初心你只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