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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女法医-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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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泰,本人便没有掌兵权之能,李世民给他配的妻子,是工部尚书阎立德之女,阎氏家族与萧氏不同,他们仅有名望,却无实力支持一个皇子篡位。

在没有绝对武力叛变的情形下,“圣心”便是争储的重要砝码。

李世民最欣赏李恪,却最宠李泰,冉颜不知道有多少真心,可能李泰表现的乖顺懂事,又才绝惊艳,值得疼爱,但他过分的宠李泰,也的确把李恪的优异均衡下去了。至少朝中重臣一时不敢随便站队。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李世民虽然每一步棋都看似无心,看似顺应自然,其实早便将全局牢牢掌控在手里。

李世民有本事逼宫,就有本事能不让别人把他给逼下去。

萧颂见冉颜似乎想明白,便道,“我闻这次是何

……;

……;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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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正负责此案,不知真假但圣上的确私下召见过他几次。何寺正这个人……尤其喜欢把担子往别人肩膀上推。”

这件事摆明着就是触及敏感问题,萧颂是刑部侍郎,侦破过许多疑难案件,实力有目共睹势,必会成为何寺正重点推卸的对象。即便不能推卸,也一定会拖他一并下水。

“我萧钺之从来敢赌。也自问有能力保住妻儿。”萧颂望着冉颜,轻声道,“可是阿颜,哪怕有一成被牵连的可能,我都不愿意将你们留在长安。只有你和孩子,我赌不起更输不起。”

冉颜心中动容,沉默了片刻,道,“好。”

冉颜这方面与萧颂很像,她不是个怕事的人,否则也不会走法医这条路,倘若没有这三个孩子,她势必要留下来和萧颂一起面对,然而就如萧颂所说,对于她来说,这世界上也唯有萧颂和孩子她赌不起,输不起。

“少则半载一年,多则三四年,势必生变。”萧颂叹息一声,感觉腿上一重,却是萧老二丢下了手里的玩意,爬到了他身上。

萧颂笑着用双手从他腋窝下把他举起来,“我瞧瞧,我们忌儿可有长胖?”

萧老二高兴的挥舞着小手,依依呀呀仿佛在回应他一般。

弱弱见哥哥开心,也开心的用小手拍着席子,咧嘴笑的不见牙也不见眼。

冉颜看着她月牙儿一样的眼,心中一暖,伸手道,“弱弱到阿娘这来。”

弱弱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一见冉颜伸手,便颤巍巍的爬了过来。

冉颜没等她爬到跟前,便伸手抱了起来,弱弱开心的小脚在她腿上蹬了几下。

“就只有恕儿个头最大了。”冉颜回头看了一眼萧老大,人家依旧呼呼大睡着。

萧恕出生的时候就是三个里面最大的,现在冉颜已经每日给他们加了蔬菜泥、蛋黄之类的辅餐,而不是单单吃奶,萧恕也是他们三个里面长得最快的,眼下看起来已经是单胞出生的孩子应该达到的身长和体重。

三个孩子的个头大小拉开了距离,模样似乎长得也有些区别了,每次见他们三个从大到小,依次躺着,或者坐在那里玩儿,都特别有趣。

夫妻两人逗弄两个小家伙一会儿,见他们都有了睡意,才抱着轻轻拍着哄睡觉。

待将两个孩子都放下,冉颜与萧颂起身去旁边的廊下走走。

萧颂回头看了三个孩子一眼,飞快的伸手握住冉颜的手。

“他们又不懂,你每每都瞎操心。”冉颜无奈一笑。

萧颂道,“但在孩子面前……该有为人父的模样。”

冉颜没有答话,只是反握住他的手。

“很早以前就说过与你一起去关山,如今也不曾履行诺言。”萧颂一直都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但每每都有事情牵绊,不能随心所欲。

“日子还长,以后一家人去,岂不更好。”冉颜觉得萧颂已经做的很好,大唐有许多畏妻的丈夫,但未必个个都能像萧颂这样细心体贴,冉颜很知足,也很珍惜眼前。

“嗯。”萧颂笑答道。

冉颜转而问道,“回兰陵一定安全吗?”

“没了东阳夫人,本家对你和孩子没有什么威胁,况且有父亲在,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怕是要辛苦你了。”萧颂歉然道。

冉颜回了本家,势必又要带孩子又要侍奉翁婆,纵然宋国公和独孤氏也不需要她端茶倒水的伺候,但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家族大,规矩也就大,尤其独孤氏又是在这个上面特别计较的人。

独孤氏是属于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型,就譬如要守的三年孝期,纵然她与太夫人暗中较劲几十年,她还是会将管家职权都撒手下去,一丝不苟的守孝,决计不会关管东管西,否则冉颜怀孕的时候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塞妾?

“我本来就是在长安躲懒,侍奉父母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们生下了你,我必须要感恩。”冉颜语气平常,她是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丝毫没有说情话的自觉。

但即便这样,萧颂心里也像是倒了蜜罐子一样,心中某处忍不住骚动,垂头小声道,“夫人,今晚把孩子放到隔壁去吧……”

这么明显的暗示,让冉颜也不禁有些害臊,随口嗯了一声。

萧颂愉悦一笑,伸手拦住她的腰。

冉颜身上淡淡的佩兰香与奶香混合出一种奇妙的味道,萧颂进一步把她圈在怀里。

微风乍动莲池,一片摇曳。

歌蓝望着廊下那对璧人,迟迟不愿去打扰,在外面驻足了一会儿,才轻咳了一声走近,垂着头道,“郎君,夫人,宫里来人,宣夫人觐见。”

萧颂微微一怔,沉声道,“可知是何事?”

“奴婢旁敲侧击的问了,那宦官对此事一无所知。”歌蓝答道。

萧颂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晋阳公主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他回来的时候还看见苏伏带她在城楼上看风景,应该不会突然就病发了啊。

正这时,刘青松匆匆从回廊的另一头跑进来,脸色不太好,“九郎!”

“糟了!”刘青松看见孩子在水榭上睡觉,连忙压低了声音,顾不得擦拭满头大汗,“我听说东宫又出人命了,这次是在宫里!圣上下令封锁消息,召我去验尸!”

今日刘青松轮休,显然是刚刚得到消息,便着急的换上他一身绿色的官服,腰带也没扎好,一身散乱,仿佛初秋霜打过的菜叶子。

萧颂脸色微微一变,他想起来冉颜曾经在何寺正面前验过窦四娘的尸体,不禁咬牙切齿,该死的何寺正!就算把他拉下水也就罢了,竟然连女人也不放过!

不过官场那种地方,萧颂再了解不过,只要能解决问题,别说拉一个女人做垫脚,就是拉一群女人做垫脚也不奇怪。

冉颜也意识到这次入宫所为何事。

既然圣上召见,必然不能不去,萧颂立刻嘱咐刘青松和冉颜道,“你们只需如实验了,莫要对案情多说话,倘若能把握好个度,只需给他们五成的线索,把球再踢回何寺正的身上,此事是他负责,没有甩手当掌柜那么便宜。”

顿了下,他道,“你们去验尸也好。”

萧颂目光微沉,心中琢磨着,只要冉颜和刘青松能验到关键线索,暂时先瞒下来,他便想个办法暗中将线索在圣上和何寺正的面前捅开,逼着何寺正迅速的把案子给断了,到时候他也不必被牵扯进去。

“记住,将关键线索隐瞒下来。”萧颂叮嘱道。

冉颜也知道牵扯进去绝对是炮灰的下场,这件事情里没有什么正义可言,所以她也赞同萧颂的话,谨慎衡量。

得了萧颂的话,刘青松才显得镇定了许多,理了理身上的官服,等冉颜换好翟衣之后,便在内门道里上了马车,往宫里赶。

冉颜在马车里便开始思虑这案子的凶手,是李泰?还是李恪?亦或是……

“冉颜,这件事情有记载……”刘青松此时神态显得格外慎重,他伸手在几上的壶里沾了点凉茶,在几面上写了两个字:太子。

然后便迅速的抹掉了。

这件事情冉颜不清楚,但史书上的确有过记载,说李承乾不满宫臣,常设计图谋阴害他们。至于怎么“阴害”,又是否害了人命,却没有写,但现在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刘青松才着急,万一线索很明显,就直指太子,只是何寺正不敢承担责任,故而将事情推到他们头上……

“无需多虑,既然何寺正能,我们也能。”冉颜的意思是,何寺正都能瞒得住真相,他们没有道理不行。况且萧颂既然没这么考虑,也必定是确定案子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想瞒住验到的结果不难。

第396章痉挛

马车直接行使到东宫外,冉颜与刘青松刚刚下车,便有寺人接过装着验尸工具的箱子,引领他们进入宫内。

回廊曲折,繁花似锦,偌大的东宫却静悄悄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仿佛连蝉鸣鸟叫在这里都叫唤的小心翼翼。

寺人的脚步声都很轻,冉颜和刘青松也只能跟着放轻脚步。

至侧殿门口,冉颜一扫眼便看见了李世民正坐在亭内。寺人止步,冉颜和刘青松走到亭子前行礼。

“妾参见圣上。”

“臣参见圣上。”

“都免礼吧。”李世民显得很平静,那是一种失望透顶,绝了也就不会再因错而怒。他现在只希望,这件事情与别的皇子没有任何关系。

“何寺正力荐二位检验尸体,朕知道行仵作之事实在有失体统,但此时干系重大,还请二位,为我大唐社稷,为天下太平,验这一回!”李世民的言辞,若是放在土生土长的大唐人身上,几极有煽动力的,说不定被他这几句话激发热血。但无奈,他俩都不是真正的大唐人民。

但圣意是不容拒绝的。

两人齐齐道,“定当全力以赴。”

对于冉颜会验尸,李世民以前从未听说过,但是冉颜救治桑辰的过程被何寺正说的神乎其技,又将她蒙面验尸为自己洗清冤屈的事情说的万分精彩,李世民当即招来当日目睹冉颜验尸的御史台官员,证实何寺正的说法之后,便立即召见冉颜。

李承乾是李世民的嫡长子,当初兵荒马乱的时候,仅有四五岁的李承乾独自在王府内听厮杀,他是在刀光剑影里活下来的孩子,他的童年时光,是充满了厮杀、血腥和孤独的。这个阴影一直伴随他成长,恐惧,挥之不去。

所以他纵然聪明,也有为政的才能,但在面对皇权时,他还是胆怯了。坐在那个位置上,有生杀大权,但意味着要算计,要狠心,那是李承乾想得到却又不敢得到的东西,他一直矛盾着。

李世民也曾经为这个儿子的失常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仔细的想了很多,回忆了李承乾的童年,回忆长孙皇后说过的那些话,此时此刻,他对李承乾除了失望之外,还有歉疚和怜悯。

因为这一丝歉疚和怜悯,因为李承乾曾经体现出的政治才能,使得李世民没有果断将他废黜。而如今,这样的感情,也几乎要被李承乾屡次失德而消磨殆尽。

倘若这一次真是太子所为,这就不是“德行有失”这四个字能够概括的了!李世民想看看李承乾究竟还能堕落到什么地步。所以他亲自来了。

李世民与冉颜刘青松一并进了侧殿。一走入殿内,感觉一股闷热夹杂着一丝丝凉气和着血腥气、臭味扑面,令人作呕的感觉。但闻着这个味道,冉颜几乎便能猜测出人死了多久。

因事关储君,整个侧殿的人很少,只有包括何寺正的四名大理寺官员。

殿内似乎是刚刚放置冰块不久,屋内还没有全部凉透,冷热胶着的感觉,让人有些心烦。

刘青松知道何寺正肯定将冉颜的能力大肆夸张渲染,李世民招冉颜来,也必然是信了,想让她主验,所以便自觉地从箱子里取出罩衣之类的东西,帮冉颜穿上。

冉颜将手套这罩褂的袖口是手紧的,刘青松帮她把翟衣宽大的袖子扎起来,然后套进罩褂里。冉颜含了一片姜,一边戴上口罩,一边把周围的情形都看了一遍。

死者趴在几上,脑袋不自然的扭曲,几乎是整个后脑勺贴在了几面上,面色青白一片,眼角口角有血水溢出来,口微张,面上整体呈现一种类似于惊讶的表情。

几上的文件散乱,落的满地都是,一只铜的雕花烛台倒下,压在死者的手臂上。尸体的背部有淡淡的血色。

“是否可以动尸体了?”冉颜看向何寺正。

何寺正立刻点头道,“自然可以。”

“来两个人,帮我把他从移到空旷的地方。”冉颜道。虽然何寺正肯定已经勘查过,但冉颜习惯性保留现场。

李世民在稍远的位置上坐下,看着两名护卫将尸体抬开,然而,放到空旷处的时候,尸体居然还是原来的姿势,下面垫的几空了,尸体便呈诡异的悬空趴伏姿势,由于身子微微向前倾,所以护卫试了几次,都不能让它按照原姿势放好。

“侧放。”冉颜道。

两名护卫这才敢轻轻的把尸体侧靠在地上。

冉颜先粗略的看了一下尸体的衣着、头发、裸露在外的皮肤等等,然后伸手试探尸僵的波及情况。其实看方才的状况,她已经能猜到,尸僵已经遍布到全身,甚至已经是发展高峰,才可能如此硬挺。

早有人准备好记录,冉颜看了一眼,便开始边随着验尸的进行,边道,“验,死者,男,四十岁上下,身长五尺七寸左右。尸僵遍布全身,大小便溢出,眼角膜轻度浑浊,尸斑融合成大片,颜色较深。

尸体痉挛的原因至今不明,很多从事法医的人认为,这种情况多发于中枢神经系统损伤和紧张、搏斗、激动的时候,有大量的验尸经验,冉颜认为这种说法有一定的可信度。但现场除了散乱的纸张之外,其余地方根本看不见明显的搏斗痕迹。

冉颜微微皱眉,飞快的解开尸体衣物,“尸体开始出现轻微的自溶现象,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大约距离现在有五六个时辰,在昨夜子时之前。有局部尸体痉挛的情况,面部表情凝滞类似于惊讶。”

她去掉尸体的鞋袜,目光在袜子内面一处细微的黑痕上一顿,她确定那是泥土,而不是脚上的脏污,因为尸体的脚看起来清理的很干净,连指甲缝内都一点脏污也没有。更因为冉颜发现,这个泥土与她家中专门用来种花的土壤很像。

冉颜目光停留不过一瞬。她动作很快,说话却很慢,因为她随时叙述尸体的情况已经成了刻入骨髓的习惯。法医在验尸的时候,因为所验的项目比较多,所以要随时记录,一般解剖会配备两个助手,一个摄影师,随时用照片和文字记录。如果没有人在身边,冉颜会用录音笔进行记录,通常情况,她一个人对着尸体也可以自然而然的说出这些结果。

此刻,因为谨记萧颂说的话,她不得不临时逼着自己改变习惯,将所要说的话,经大脑过一遍再说出来。

一屋子男人看着冉颜淡定的将尸体衣物剥掉,心中惊诧,连何寺正也不例外。上次扒掉桑辰的衣物,是因为情势所逼,现在依旧如此也太让人感叹了。并且尸体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谁都能麻利的将衣物除去。

惊诧和疑惑刚刚升起,但很快,尸体身上露出的伤痕让众人忘记了冉颜这回事。

尸体整个背部,皮肉几乎全部翻起,血液都已经干涸,看上去一片模糊,实在令人心惊。

“伤口不深。”冉颜看整个背部的伤,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伤口边缘不整齐,呈轻微锯齿状,疑似鞭子伤,部分伤口有结痂,两处伤口炎症现象,说明死者在受伤之后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并且死者外袍基本整洁,可以考虑死者是在别处被虐杀,清理衣物之后被移尸此处。”

冉颜仔细将整个尸体检查一遍,并没有致命伤口,而且尸体的前部大部分都被尸斑覆盖,就算有什么痕迹也与尸斑混作一起,不大容易分辨。

冉颜心中略微一思忖,如果解剖的话,她势必能够知道更多的信息,能够掌握主动权,而且,她有把握能够瞒住许多重要信息。

只是,这些人和刘品让不一样,刘品让是为了达到目的,一咬牙就把别人豁出去,且都是私下偷偷做,而这里的活人疗伤并无不同。冉颜见李世民面色依旧平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满,便继续道,“人在被每个人,都有道德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羁绊,会不会同意倒还在其次,就怕他们把她当做疯子。

再三衡量,冉颜认为自己上次剖桑辰他们都视为神技,这次要劝说应当也有希望成功,“表面看不出死因,如果想知道,需要解剖。”

众人果然如冉颜之前所想象的那样,个个都满脸严肃。何寺正看向李世民,“圣上……您看这……”

倘若是魏征、张玄素之流,恐怕早就吹胡子瞪眼的强烈反对,并且肯定要引经据典的把冉颜骂的体无完肤,但何寺正不同,他还是维持自己的一贯处事风格,好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不好的事儿都向别人身上推。

“圣上,其实解剖尸体与为杀的过程中,必定经历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绝大部分都会被如实的反应在尸体上,这是冤死之人想要对世人诉说的话。况且,我们只是打开来看看,而后再合上,并不会割掉一块皮肉。”

李世民审视的目光停留在冉颜身上,令人颇有压迫感,冉颜只是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殿内一片沉默,久久,李世民才收回目光,道,“此事容后再说。”

第397章卑鄙小人

就大唐的验尸水平来说,冉颜验出的结果已经超出了所有仵作的水准,但是对于破案来说,还是太少。

何寺正不敢劝李世民同意解剖,只好追问冉颜道,“献梁夫人只验出这么多?上回下官记得,夫人曾根据伤痕推论受伤时的姿势和具体时间……不知这次?”

冉颜看向他,目光沉冷,声音平平的道,“我不是说了?怀疑他是被移尸,既然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说明凶手做了伪,焉知伤痕未曾做伪?上次推论,是因为我是受害人,深知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能想办法推翻别人的嫁祸,这次,还请恕我无能为力。能确定的就只有这么多。”

何寺正感受到了冉颜的沉怒,他害怕得罪萧颂,但更害怕被这件事情牵连,倘若一个处理不好,他得陪上全族的性命,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太子中庶子身上没有致命伤口吗?有无可能太过隐蔽,因此不容易发觉?”

一点也不隐蔽,冉颜早就发觉了,只是她不想说。

“把尸体敛了,都散了罢。”李世民皱着眉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起身出去。

众人躬身相送。李世民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回过头来道,“今日的事情,谁敢透露出去一个字,按谋反罪处置!”

众人心中一凛,立刻齐声道,“是。”

冉颜和刘青松双双松了口气,验过一次,应该不会再召验第二次吧!刘青松抬袖擦了擦满头大汗,转头笑眯眯的对何寺正道,“寺正这回的举荐之恩,在下与献梁夫人铭感五内,太夫人常教育我们,做人要厚道,改日我们定会投桃报李,下回您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同我们说。”

看我不落井下石!刘青松笑的没心设肺,实则满肚子怨念。

何寺正拱手笑道,“刘医丞客气了,圣上会重用两位,全赖两位身怀此神技,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顺嘴一提,哪敢求回报。”

冉颜冷冷的瞥了何寺正一眼,转身出门。

刘青松微一施礼,也随着走了出去。

“寺正,献梁夫人像是记恨上您了。”旁边一名年轻的官员小声道。

何寺正轻哼了一声,“瓜田李下。”

旁边的几名官员,听着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禁想入非非,莫非说的是刘医丞和献梁夫人有瓜田李下之嫌?这实在不能令人信服,刘青松和萧颂比起来,差的不指一点两点,就算献梁夫人红杏出墙,换换口味,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不过这种事情,谁知道呢?兴许人家就好这口……

冉颜和刘青松已然快走到宫门口,自是不知何寺正一句话将两人抹黑。冉颜不过是不高兴而已,他这就紧接着咬上一口。

谁被无缘无故的牵扯进这种事情里,还能欣欣然的接受?即便冉颜和刘青松不表现出来,何寺正也绝对不会以为他们会任由搓扁揉圆,所以说,被小人惦记,是无妄之灾。

“我原以为,这个何寺正至少是个有些心胸之人,没想到如此卑鄙。”冉颜觉得自己心理学学的还是太差,何寺正之前表现的的确还挺正常,向圣上禀报她救桑辰之事,她觉得不过是想以此邀功,获得圣上的另眼相待。求荣不是可耻的事情,况且冉颜也因此得到重用,所以并未计较,但这一回,她是将此人看透了,根本就是个毫无节操可言的卑鄙小人!

何寺正上面还有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但其实他们都是不负责破案,无论是大理寺卿还是刑部尚书,主要负责的还是完善、管理律法,以及监督全国律法的施行。另外唐朝施行三复审的制度,地方上的一个死刑案件,需要经过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核准,之后才能确定。

而大理寺正,是实际负责审案的最高官员。就这个素质,多多少少让冉颜难以置信,“这样的人,有公正可言吗!”

“一码归一码,朝中为官的,哪个没有自己的算盘,他做寺正这么多年都没出过纰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刘青松把他恨上了,所以才会理智衡量对手的能力。

冉颜不作声,算是默认了刘青松的话。

两人闷头在曲径上行走,正要转弯的时候,却发现太监忠瑞正等在那边,见到二人微微躬身,道,“献梁夫人,刘医丞,圣上召见。”

冉颜和刘青松怔住。

忠瑞见状,语气柔和的道,“圣上心中十分在意此案,有些话不方便在人前敞开了说,所以才会二次召见。”

“多谢提点。”冉颜道了声谢。皇上有召,哪有人拒绝的余地。

忠瑞客气了一句,便领着两人走偏僻的小径,到了一座阁楼前。

冉颜微微抬头,匾额上写了三个颇有禅意的字——拂尘境。

“二位请进吧。”忠瑞站在了门前,看样子并不打算进去。

冉颜与刘青松垂着头走了进去。唐代不会动不动就跪,君臣关系相对与清朝来说,相处要自然一些,虽然目光不能随便乱瞟,但抬头看着皇帝是很正常的事情。

屋内除了李世民和他们两个,没有第四个人。

李世民面色如常,正坐在几前喝茶。

“参见圣上。”冉颜与刘青松施礼道。

“免礼,坐吧。”李世民随口道。

冉颜与刘青松在席上坐下,李世民放下茶盏目光平淡的看向二人,道,“献梁夫人将验尸情况详细道来,此事仅有朕一人知道,不必担心有后顾之忧。”

饶是冉颜一贯镇定,脊背上也陡然渗出一片汗水。这件事情不需要衡量了,既然李世民已经发现她的隐瞒,并且替她解决了后顾之忧,绝不能二次隐瞒。

冉颜确信李世民不懂验尸之事,他发觉她隐瞒,恐怕还是从她的言行举止上。她不善伪装,瞒不过李世民这种人实属正常。

“是。妾家有子女,本不愿牵扯此事,因此有所隐瞒,妾妇人之见,请圣上恕罪。”冉颜躬身请罪。这事儿可大可小,李世民不计较就什么事都没有,倘若计较,论个欺君之罪也是寻常。

李世民原本对冉颜验尸的事情就很是吃惊,现在看着她的表现,心中更诧异了。别人被九五之尊的拆穿欺君之事,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了,眼前这女子却依旧如一潭无波的水,沉静淡然,说话也算是比较有技巧。

第398章神事

但凡贤明的君主,多多少少都有些惜才,李世民尤甚。

纵然他心里对一个小娘子有如此验尸之术十分疑惑,但冲着冉颜这份冷静,再加之他现在为太子之事头疼,根本不欲追究,于是只淡淡道,“说验尸结果吧。”

冉颜心知暂时安全,心中稍安,便道,“依照妾的猜测,被害者是猝死,而造成他死亡的罪魁祸首,不是背部的伤口,而是腰臀那里几个不起眼瘀伤。”

“哦?”李世民心中不信,他年轻时是在战场上滚打出来的,哪个没有受过皮肉伤?在他看来,那个太子中庶子身上所受的伤虽然很严重,却不至于死亡。更别提几个没有破皮的瘀伤。

冉颜正头疼,这其实对于一个有经验的法医来说不难猜测,但如果想解释给一个不懂现代医学的古人听,纵使李世民再智慧,冉颜也没有多大把握能令他信服,所以求助的转向刘青松,“刘医丞,请你解释一下血栓栓子吧。”

刘青松恍然,经过冉颜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太子中庶子的死因了。

他在这里呆的久,对于大唐人的思维方式了解较深,并且比冉颜能扯的多。

“回禀圣上,我们人体内分经脉和血脉,心脏跳动,让血脉流动起来,人才能活。正常人的血脉中是畅通无阻的,一旦有东西堵住了血脉,尤其是堵住心脏附近的血脉,致使血不能顺畅流通,就会导致人突然间死亡。”刘青松尽量简化语言,把一切医学名词全部都深入浅出,说的十分通俗,总算八九不离十。

他顿了一下,给李世民几息的理解时间,见他没有任何迷惑不解,便继续道,“而用力击打人体,不仅仅会对皮肉造成损伤,重击亦会令里面的血脉有损伤,就像我们外面受伤结痂,痂过一段时间就会脱落,而血脉里面脱落的痂随着血脉流动,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最终堵住重要血脉,导致某个时间突然死亡。”

冉颜满心诧异的看着他,生怕李世民会多想,所以面上不敢流露一丝异样。

心里却不得不感叹,刘青松可真是太能吹了!

不过现实的情形虽然不是这样,但明显刘青松这个说法更容易让普通人理解。冉颜就权当他是在比喻了。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血栓栓子一般会出现于下肢的深层静脉。如果身体的下肢受到了暴力反复的打击,被打击部位的静脉就会受到外力的挤挫,静脉上的内皮细胞就有可能坏死脱落,情况也正如刘青松说的样。

经过血流的反复摩擦,坏死细胞就会形成栓子。

当栓子形成脱落后,它顺着人体血液循环的路径通过下腔静脉进入到右心房,再到右心室。当栓子到了右心再通过右心到达肺动脉时,它的通道越来越窄,最终堵住肺动脉。

其后果不言而喻。

冉颜接着刘青松的话道,“这一点只是妾的猜测,如果想证实就只能解剖。而懂得这方面的人可以说全大唐没有几个,得不到广泛的认可,即便解剖了,恐怕也不能作为证据。”

李世民看向冉颜,这话听起来很狂妄,但他从她的神态中看到的并不是狂傲,而是严肃认真,让人觉得,这些话没有一丝夸大的成分。

而事实也正如冉颜所说,她从来不是个夸大其词的人。

在后世,这些东西也不被普通人所了解,但后世的医学已经发展到某一高度,这些知识是医学界的共识,并且后世具有庞大的医学体系和一系列规范的制度,所以这个能被当做判刑的证据。但在大唐就冉颜和刘青松两个人懂,总不能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但寻常人只一两次被重击,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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