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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碑之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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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右脚已被踩住,没有抬得起脚。时间紧迫,不及多想,见天行就在身前,大叔一个迫不得已的坏笑,顺着趴势压向天行。

    天行见大叔向自己压来,片刻间前胸已到头顶,忙收回左脚举起左手,顶住大叔的前胸,同时右手拉着大叔的手腕向下用力一拉。

    大叔紧急时刻,发挥出自己力量与反应的极限,双腿猛的一蹬地,身子划过一道龌龊的弧线,扑通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只见他双手双脚紧捣腾,骨碌一声爬了起来,捂着胸口(刚才双腿一蹬让他岔了气)就要找天行拼命,谁知却不见了天行的身影,不知他躲到何处去了。大叔憋屈的吐了口口水,嘴里嘟囔道:“臭小子,算你运气好,让你走掉了,不过就算你跑掉了,今天也没你好日子过。”

    天行在村里的石头屋间穿梭了一阵,终于跑回了自己家门前。家里比以前还要破了,因为无人修理,基本上算是废弃了。天行走进家门看了看,没有任何最近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迹象,看来父母还是没有回来。转身走出家门,天行向四叔家的方向走去。

    刚到四叔家院外,天行就听到了令人心烦的哭声,他几步来到院门前,只见几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正围着一个躺在苇席上的黑黑的不明物体在嚎啕大哭。天行心中好奇,几步走到近前,却见是一个又瘦又黑穿着大褂的人。这人黑的犹如锅底灰,瘦的浑身干瘪,仿佛体内的水分都被蒸干了,变成了一副由骨头架子架起来的被几近透明的皮肤包裹着的黑色人肉干。天行盯着这人的头部仔细看了一阵,终于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两行泪无声的流下:是四叔,四叔死了。

    这个由他爷爷组建起来的大家庭的最后一位长辈也离开了这群弱小的孩子。

    以前四叔在的时候,他会帮着这群无父无母的孩子当家做主,出头露面,保护孩子们不受欺负。虽然四叔在爷爷等人离开之后就时常精神恍惚,双目迷茫,但论打架的实力,四叔在村里却是能排到一二名的,而且由于精神上的毛病,四叔时常超能力爆发,展现出令人无法理解的力量:一瞪眼,对面一人就趴下了,一抬脚,一块巨石就被他踹碎了。

    孩子们无法理解四叔的力量,争着抢着问要怎么样练成神功。

    这个时候,四叔就会双眼炯炯有神,神情肃穆的看着孩子们道:“你们是想被蒙在鼓里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还是想今天不知明天会不会还能看见太阳的活一生。”

    孩子们一时还无法理解四叔的话,个个目瞪口呆,等着看四叔会不会说出个什么下文。

    但谁知四叔说完这句话后,又变的双目空洞,神情迷茫起来。

    以后孩子们又试着问了几次,得到的都只是些驴唇不对马嘴的问话。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孩子们依旧没有获得任何关于神功有用的东西,依旧没有练成神功。

    这一天的清晨,孩子们正睡得香。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将孩子们从睡梦中惊醒。孩子们揉着双眼,看见四叔蹲在一面倒掉的墙角扬起的灰尘里,摸索着在找什么东西。

    昨晚孩子们睡觉的时候那面墙还是好好的,今早醒来却已经倒掉了,看来刚才的那声巨响就是这堵墙倒掉的时候发出来的。

    四叔在墙角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件用布包裹的长长的东西。布包裹的松散而凌乱,看不分明里面东西的形状。四叔手里拿着布包,站起身子。

    他的神情坚定而执著,看样子又恢复了正常。他的身上换上了一件从没见他穿过的青布褂,这大褂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青色的褂衣上已经现出了一块块由于洗掉了原色而残留下的白斑,但大褂看上去还是相当干净而整洁的。四叔二年多没梳的头梳整齐了,二年多没刮的胡子刮干净了,二年多没洗的脸洗白净了。整个人显得焕然一新,精神了许多,又恢复了往日爷爷在时四叔应有的风采。

    他注视着这些被惊醒的无父无母的孩子们,目光中有些不舍的道:“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很远很远,我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我如果不在了,你们要好好保重。天贤”四叔冲着孩子们中个头最大的一个孩子道:“这里你最大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天行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算日子,他也快该回来了,可我实在等不及了,必须要出去一趟。你过来。”

    个头最大的天贤乖乖走到四叔身边,眼睛里泪光闪闪的仰起头。四叔俯身贴着天贤的耳朵,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挺直了身子,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三天后,一个喜欢夏天里晒太阳的村民到山顶晒太阳的时候,发现了四叔干黑的尸体。

    当时,四叔穿着那件青色大褂,仰躺在山坡的向阳面,张开双手,仿佛也在晒太阳。

    村民将不幸告诉了正在焦急等待的孩子们以及其他村民。村里组织人将尸体搬回了四叔的家,孩子们围着四叔哭了一宿。

    第二天,以天贤为首的孩子们正要再接再励哭满两天的时候,天行回来了。

    天贤把天行带到一边,悄声对天行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郑重其事的道:“四叔离去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他说:踏上修行之路,意行之后,你将看到一切。”

    天行听罢,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大概意思却可以猜到:“我还太弱小了,有些事情就算摆在我眼前,我也跟个睁眼瞎似得发现不了,等到有一天,我变厉害了,到时候,不管是爷爷父母等人集体失踪这件事,还是四叔独自离奇死亡这件事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到时一切就会有个结果了。”想到此处,他转头看向四叔,四叔那黝黑干枯的脸庞让天行感到一阵揪心般的痛苦。

    他走到四叔身旁,跪了下来,愤声道:“终有一天,我要让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说完,天行再也压抑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新生活
    第二天,天贤、天行等人压下自己内心的悲伤,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打理四叔的后事。村里也派人抬来了一口棺材。因为四叔在村里辈分较低,所以能戴孝的只有这群无父无母的孩子。将四叔装进棺材之后,几个体格强壮的村民抬起棺材,在其余村民们悲伤目光的注视下,引领着孩子们走向死者的最终归宿——坟地。

    天行走在队伍的中间,这群孩子一共七人,大爷家四个,二爷家两个。本来大爷信誓旦旦的还要再接再厉多生几个,却不幸过早离去了。二大爷怕孩子多了闹腾,生了两个就金盆洗手,不再从事孩子生产了。

    在孩子们之中,论年龄天行只能排个靠第四,刚好中间。加上抬棺材的四人,一共十一人的队伍离了村子,沿着山间密林中崎岖的山道缓缓前行。

    过了许久之后,在密林中,天行走着走着,忽然感到头昏昏沉沉,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起来,只有几个飘忽的人影在晃动,同时一种枯燥乏味,如同咒语一般的敲击声响了起来。

    那是种硬物敲击木头的声音,咚咚咚咚,节奏单一而沉闷。

    天行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想转过头去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情况不太好,可是脑袋并没有随着他的意识而转动:脑袋已经不受控制了。

    天行又试着停下脚步,可双脚却依旧步履坚定向前行进,他想要给自己一巴掌,双手却只是配合着双脚来回摆动。

    整个身体都不受他控制了,天行成了一个被囚禁在不受他控制的。中的灵魂。他的内心焦躁了起来,同时也带着深切的不安与恐惧,虽然无法预计将要发生的事,但看现在的情形那绝对不会是好事。

    天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想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看其他人有没有正常的,可他失败了,他已经无法保持清醒了,他的思维越来越混乱,一切都像是一个奇怪而诡异的梦。

    在天行模糊记忆的最后,一只很白很白的狗跳到众人面前,对着他们汪汪大叫。众人却没有理睬。于是那只狗蹿到天行面前,张开它的大嘴,狠狠咬了下去。

    伴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天行恢复了清醒,他感到他的小腿应该是被咬穿了,因为一种无法忍受的透心凉般的痛苦从他的小腿传来。

    天行慌忙蹲下身子,一条血红色小腿映入了他的眼帘。伤口足有他的手掌长,鲜血如劳改犯获得解放般争着抢着从伤口处冲了出来,把他的整个脚都染红了。地上早早的积了一滩血。火烧火燎的痛苦如潮水般一阵阵地冲击着天行的心脏,他感到心脏都要承受不了这痛苦而爆炸了。

    这时,天行猛地一怔,他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意识,重新夺回了自己的身体。天行咬牙忍着痛快速的撕下一片孝服,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虽然伤口痛得让他难以思考,但他已经可以动了,已经有机会去改变现状了,情况已经好转了。

    天行心中暗自庆幸,但看着渐渐离他远去的人们,他又不免着急起来。他支起一条腿一蹦一跳的向着人群追去。

    这群人如同木偶一般僵硬的迈动着双脚,摆动着双手,面无表情,双目无神,显然也是和天行刚才的情况一样。而咚咚咚咚的声音还在不停歇的从前方传来。天行几个大力蹦跳从侧面追上了队伍,然后循声望去,发现了敲击声的来源——装着四叔的棺材。

    “难道四叔还没死,他在等着我们去救他。”想到此处,天行心中暗喜,脸上也现出了扭曲的笑容(该死的腿伤实在是太痛了)。对天行来说,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还能说话的狗他都见过,一个骨头架子外面包了层肉又包了层皮的人能敲棺材对他来说就不算什么奇怪的事了。

    “四叔四叔~~~”天行急切的喊了起来,同时腿上用力,快速的跳向四叔的所在。双手抚摸着厚实的棺材盖,天行深切感受到了棺材由于受到敲击而产生的震动。“四叔、四叔,我这就来救你。”说着天行鼻子发酸,竟流下泪来。

    人群依旧木偶般缓慢的移动着。天行来不及感慨太多,抬着棺材尾的一位村民已经向他撞了过来。

    天行快速的一蹦,又跳回了棺材的中间,同时双手扣住棺材盖边缘,用力向上一扒,却没有扒起。棺材盖对他来说还是太重了,尤其是他现在只能用一条腿站立。

    抬着棺材的村民又向他冲了过来。

    天行顺着棺材又蹦了几下,到了棺材头的位置的时候,他站住歇了歇。

    随着血不断从小腿流出来,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也在不断流失,他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而且现在四叔在棺材里,不知情况到底如何,需要及早将他救出来。

    棺材中部很快又来到了天行的手边。天行让受伤的腿也踏在地上,双手扣住棺材盖的边缘,用力向上扒,双腿猛的一蹬地。受伤的腿由于天行的用力一蹬,令天行感到更加的痛苦了。在巨大的疼痛刺激下,天行潜力爆发。嘭的一声,棺材盖被掀翻在地,露出了四叔枯瘦的身躯。

    四叔依旧是又瘦又黑,没有任何变化。但四周却起了变化——敲击声停止了。

    人们诧异而感激的看着天行,显然他们刚才虽然失去了身体的指挥权,但却模模糊糊的记住了所发生的一切:一条狗咬醒了天行,天行掀翻棺盖,破除了敲击声,救醒了大家。

    此刻天行失血过多,体力耗尽,身体虚脱,他无力的扶着棺材沿,看着棺材中的四叔,满眼尽是失望与沮丧:四书已经离去了,彻底的永远的离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还只是下午,但天行却感到四周渐渐黑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棺材歪向一边的地上。

    几个孩子快速的跑上去,扶住了他,带着他找了个干净平坦的地方让他躺下来休息。天行此时已然昏了过去,任由他们安置。

    几个抬棺材的村民商量了一下,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他们此时已经偏离了原来的去往坟地的路线。现在的这条路他们也认识,偶尔也走过,平时也未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没出过什么危险。但这次那蹊跷的敲击声将他们引上这条路,究竟要做什么,人们并不知道。危险已经过去,没有必要为了好奇心而冒险。

    大人们抬着棺材,小孩子们抬着天行,返回原路。

    将四叔送到坟地之后,几个大叔小心翼翼的将四叔的棺材放进坟坑里,挥起铁锹,将原土埋回,然后又从别处搬来石头,铲来土,为四叔堆了个大大的坟。堆完之后,大叔们又用铁锹将坟土用力的拍实,拍实,唯恐四叔会爬出坟子来似的。完成这一切后,一个大人背着天行,领着众人终于又回到了村子。

    一个月后天行的腿伤基本没有大碍了,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村庄,走进了大山深处。他需要在大山深处磨练他的意志,锤炼他的力量。

    岁月匆匆,人生如梦,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这一年,天行二十岁。在他的头脑里,人生的起步阶段已经结束了,他在大山的生活也结束了。

    在大山中,他的力量确实增强了,但远远没有增强到他想要的地步。身体长高了,足有一米八零,肌肉也变结实了,可以捶倒树,踹碎石头了。

    可他总觉得自己没有实质性的提高,修行之路一直也没有踏上。与那些无法预知的力量相比,他是弱小的。甚至与兄弟姐妹中口口相传的离去的四叔的种种奇功异能相比,他也是比不上的。四叔的仇以及爷爷等人失踪的原因这些小时候他无法解决的问题,现在他还是无法解决。

    在这大山之中,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心中感到越来越沮丧、压抑。曾经对未来的自己会变得无比强大充满自信,可最终却发现只是黄粱一梦。

    在大山的最后一年里,天行基本没有任何提高,他感到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了。一切的恩怨都从这里开始,但自己若想终结这恩怨,却必须要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所谓意行。

    最后一次,天行来到四叔坟前。看到四叔坟上那荒草丛生的荒凉景象,天行不由一阵愧疚、悲伤,心中对未来的信念又变得无比坚定起来。他在坟前郑重起誓道:“不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论需要付出多少岁月,只要我活着,我决不放弃。终有一天,一切会有个该有的结果。”

    离去之前,天行召集自己的兄弟姐妹开了个临时会议。

    兄弟姐妹们还从未开过会,自己的父母又是开会时失踪的,因此听到开会,心中纷纷涌起一股颇为怀旧的感慨。年龄最大的天贤已经娶妻生子,孩子都到了打酱油的年龄了,年龄最小的也有十六七岁,已经可以自己过活了。

    看着聚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们,天行心中起伏不定,甚至有一瞬间想要就此放弃,和兄弟姐妹一起过一过平静祥和的生活。但这样的想法也仅有一瞬间,大山里十多年的生活将反抗印到了他的骨子里。

    天行稳了稳心神,平静地道:“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往远方。这十年,我失败了,但我还有机会。有些事我是必须要去做的。世事多变,谁人能够预知未来,希望我还能回来看望你们。”说完,他静静地注视着众人,一个又一个,每一个人的脸庞他都希望能多看一会。

    在众人的眼中,天行虽然很少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但却是个极靠得住的人。尤其是近两年,天行将那些敢在他们面前瞎得瑟的人都狠狠揍了一顿,使兄弟姐妹们彻底摆脱了村中弱势群体的地位。那位专注于脸皮厚度研究的大叔现在也老老实实的,不再喊叔叔喊叔叔的说个没完了。天行可算得上是他们的靠山支柱,但此刻他就要走了,就像十年之前同为靠山支柱的四叔一样。

    众人眼中纷纷现出挽留之意。

    天行见了,心中愈加难舍。在这和谐而充满离别之愁的气氛中,那位能打酱油的侄子却突然娇声问道:“叔叔,是不是几天之后,我们也会在山顶上看见你又黑又瘦的在晒太阳?”

    天行听了先是一阵疑惑,但马上他就明白了过来:侄子是在说自己的四叔。十年匆匆,今天他又要像四叔一样离去了,只是四叔还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而天行却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天行笑了笑,没有回答侄子的话,只是道了声:“各位多多保重。”然后转身便走。
第九十九章、大显本领
    天行翻过一座座山,游过一条条河,花了两个多月,终于在一个初春的早晨,蒙头愣脑、几近裸奔的冲进了一座城镇。

    初到城镇,一切对天行来说都是那样新鲜而奇特:一辆辆疾驰而过、叮铛乱响的破破烂烂的大马车;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怪人谈论者奇怪的事在他身边穿梭不已;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边耸立着一座座二三层高的布满裂痕的小楼;小楼楼面上挂着满是灰尘、难以辨识的招牌;镶着松动门把手的木门连带着上面贴着的各种告示在清晨的微风中欢快的摇曳;几张破旧的烂纸碎布随着风,在天空中和尘土做着追逐嬉戏的游戏;肮脏的垃圾堆边,几只苍蝇在邻近的垃圾堆间为了美好生活而忙碌的穿梭着;几根残缺的枯树歪歪斜斜、懒散的杵在地上;长短不齐的几截树枝在树干的牵连下如招魂幡一般迎风摇荡;枯黄中略带几分绿意的青松这边一堆,那边一堆,像大小不一的荒坟做着美化镇容的工作;虽然是白天,一盏坏了壳,裸露着因为落满灰尘而显得灰蒙蒙的蜡烛的灯笼依旧在努力照亮人们前进的道路。

    天行站在十字路口迟疑着该往哪里走的时候,一个白白胖胖,肥头大耳的人笑嘻嘻的向他走了过来。

    只见他上身一件白上衣,外罩金丝大袍一套,左手一条金手镯,右手一条金手链,双脚各有一个金脚环。虽然刚到春天,他也只是微微快走了几步,,但他脸上却已经见了汗。

    他张开那满是金牙的大嘴极度亲切的问道:“小伙子,外乡人?”

    天行不知道外乡人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想表现出自己不知道,于是便微微笑了笑,并没有作答。这是天行故乡的传统,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要保持微笑,以表示自己不胆怯。

    那人见天行微笑,以为他默认了,便底气十足的对天行道:“跟我混吧,我让你有吃有喝有钱花。”天行对钱这个东西还不是很了解,但对于吃喝二字所代表的东西却是很了解的。暂时也没有地方去,他便爽快的答应了金子男的请求,跟着他离开了十字路口。

    一路上,天行东张西望,对这座城镇的好奇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了。金子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脚下加快了步点,迅速地朝着目的地奔去。天行看着狂奔得的金子男,忍不住问了一句:“是有肉吃吗?”

    金子男痛快的边点头边转过身说道:“是啊,有肉吃,很多很多的肉可以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天行很放心的点点头:可以狠狠吃顿肉了。

    二人顺着大道左转右转,来到了镇子中心一座三米高的围墙前。沿着围墙又走了一会,只见一座高大的门楼,上书镇衙门三个大字,字体金光闪闪,霸气十足。

    金子男有些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没见过吧?今儿让你长长见识。这里是咱们镇里最高领导的办公地点,也是他的家。镇长大人英明神武,决定要把这里建成一座全镇最高的足有五层的大楼。待到大楼建成时,又一个新天地要开始了。”

    天行觉得这门楼虽然高,但却还未高到令他吃惊的地步,对于金子男的这副嘴脸,天行只想到了一个词:狗杂种。他不耐烦的说了句:“快走吧。”

    金子男看天行有些不耐烦,不免自己也有些不耐烦起来,闷着头快步向门楼里走去,只希望快点结束这无聊的向导工作。

    过了大门往里走,天行发现有许多穿着制服,手持棍子,虎视眈眈的人来来往往的巡逻着。

    这些人加起来足有二三十个,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看上去颇有几分朝气蓬勃的意思:双眼炯炯放光,步伐铿锵有力,很是威武雄壮。

    可当他们看见金子男的时候,立刻背也弯了,头也探出来了,脚也迈不动步了,脸上堆满了笑,嘴里亲切的问候着:“呦,大爷,今儿挺早的呀!”

    金子男应付似地回哼了一声。众人得了奖上似地微笑着,注视着金子男,目送金子男离开。天行看着这群人想起了四个字:猪狗不如。

    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栋已经建了三层的大楼的工地前。工地上,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搬砖,和泥,砌墙,刨木头,一切都井然有序。金子男向一边的监工低头耳语了几句之后,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监工给天行安排了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搬砖这个活。天行觉得这个活并不累,甚至还很轻松。

    干了一两个钟头,天行身上刚要见汗的时候,午饭时间到了。

    几个监工推着一辆大平板车,平板车上放满了大小不一的桶。他们推着车进入了这栋豪华大楼刚建好没多久的一楼里,并在一块阴凉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用略显嘶哑的嗓音嚎了一声:“开饭了!!”工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向餐车围拢了过去。

    天行来到餐车前,看见车中的桶里放着米饭,馒头,白菜,土豆,萝卜等饭菜。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终于确定车上没有肉。天行不悦的抬起头来,盯着那几位监工的脸,质问道:“怎么,没有肉吗?”

    “怎么,该有肉吗?”一个监工听了质问,满脸嘲讽的看着天行回答道。

    天行转头看向四周的工友,询问道:“你们不知道会有肉吃吗?”

    工友们只是低着头,往自己的饭里加饭加菜。

    天行又提高了音量问道:“没有人告诉你们会有肉吃吗?”

    有几个工友抬起了头,迎着天行不耐烦的目光,其中一个劝说道:“这里是没有肉吃的,别说胡话了。”

    天行有些不信,又追问道:“难道没有一个长得像猪,浑身金光闪闪的家伙告诉你们会有肉吃吗?想吃多少吃多少。”

    众工友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餐车前的几位监工已然受不了了,其中一位怒喝道:“闭嘴,哪来的野人,在此胡言乱语,金大爷像猪岂是你可以说的。肉肉肉,没有肉就不活了吗?金大爷不过说了几句让你们憧憬未来有肉吃的美好生活的话,你们竟没完没了,不想活了是不是?”话音刚落,一个监工已经抡起勺子向天行袭来。

    天行听得监工的话已然明白自己是上当了,见勺子向他袭来,当下腿上用力,一脚将餐车踹的平地飞出去一米多,把站在餐车另一侧的几个监工撞倒在地上。然后天行一蹿,蹦到餐车上,冲着在场所有人喝道:“不想死的都给我出去。”

    众工友见天行鞋上的沙土已然将餐车上的饭菜撒了个遍,吃起来肯定牙碜,又见几个监工躺在地上嗯哼唉嗨的叫个没完,知道这饭是吃不成了,纷纷向楼外走去。

    众人刚刚出的大楼,就见天行也满脸怒气的走了出来。他们不觉有些纳闷:“这么快就收拾完那几个小子了,也太快了点吧。”

    天行见众人并没有走远,又大喝了一声:“走远点。”说完,他转身来到大楼墙边拐角,抬起脚来,对着拐角的大木头柱子一脚踹去。

    大楼嗡的一阵乱颤,几条裂缝沿着天行的落脚点向四周扩散开去。

    天行沿着墙走了几步,又是一脚,把墙直接踹出一个大洞。

    众人看得嘴里的饭(好在在天行祸害众人之前,有一部分工友盛得了一部分饭菜,众人才均分了一些)都忘了嚼了,张大了嘴巴,毫不吝惜的让嘴里的米饭馒头渣子获得了自由。

    他们不知道天行在大山里曾受到的磨练。在那深藏秘密的大山里,天行只有用脚踹,用石头砸那万恶的大山才能稍稍发泄他心中的郁结。

    隔几步来一脚,天行不久就来到了墙的另一个拐角。最后一脚了,天行叨咕着甩了甩腿,猛地一脚踹出。

    大楼发出最为沉闷的一阵震荡。在裂缝快速的蔓延之下,轰的一声巨响,伴着扬起的尘土,楼塌了,塌的就剩一堵后墙在那里不知死活的立着。

    一阵肆无忌惮的破坏,让天行的心情好了许多,尤其是最后楼塌的那个瞬间,他感到痛快的他都受不了了,不由哈哈一阵狂笑。

    踹了一脚刚才砸向自己却被自己一巴掌拍到一边去的大木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天行走出了那无用的建筑垃圾堆。

    众人见刚才大楼塌掉,天行又离得那么近,以为他必然要被砸死了。谁知他又从乱石堆中走了出来。一种羡慕、仰慕,以及复杂莫名的情绪在他们脸上蔓延开来。

    天行不免有些得意,觉得自己这许多年来没白练,不由又是一阵大笑。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众工友中一个形容枯瘦,长得像苦菜叶的人双眼泪光闪闪,嘴撇撇着,双腿颤抖,扑通一声向天行跪了下来。然后,众人也纷纷向天行跪了下来。
第一百章、大将风采
    天行心中不由一阵疑惑,正要发问。带头跪下的那人已然开口道:“壮士救命。”声嘶力竭,凄厉异常,伴着眼泪鼻涕的纷纷落下。天行不解的问道:“天地之间,任你自由闯荡,有何要救。”

    带头跪下的人道:“我们并不自由,请听小人细说。本人张炳,是外乡人,被他们骗到此处,说是有吃有喝有钱花,谁知却是饭吃不饱拿水当事,钱也从未见过。想辞工不干,却发现此地是只许进不许出。许多拿着警棍的人在工地外来回巡逻。有几个想出去的都被打回来了。本人到此处不过二年,就已经瘦的皮包骨头。”

    天行心里略有震动,但也有些疑惑,就问道:“有多少人巡逻?”

    “一班二十多个,一共两班,五十来人。”

    “你们有多少人?”

    “一百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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