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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钱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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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很容易出现脱节,反洗钱工作小组这边抓到了线索,但等和公安部门协同缉拿时,有时就会错过机会。
  为此,周德伦建议:这次一定要建立一个统一的领导小组,进一步明确职责,保持沟通渠道的高度畅通。
  周德伦这番话的本意估计不是完全冲着赵铁柱来的,但他扫了赵铁柱那么一眼,反而让赵铁柱感到心里顿时非常不痛快。
  周、赵两人平时没少打过交道,两人的个性都很刚强,就像一把锤子撞到了铁砧上,一撞就要直冒火花。彼此间时常会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因意见不合而发生争吵。这早已是家常便饭。
  周德伦管的是全省金融系统反洗钱工作,赵铁柱管的仅仅是A市的治安。因为A市是F省的省会,全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在A市发生的金融总量占全省七成左右,所以,周德伦管的那一摊子一出现情况,经常就发生在A市这个地头上,他难免要借助赵铁柱来协同工作,所以这对“冤家”经常要撞在一块。
  周德伦话音刚落,赵铁柱就抢着发言。
  “各位领导,我赵某人是行伍出身。这样吧,我就以最简单的军事动作来向大家阐述我个人对本项工作的理解。”
  他说,军事攻击一个既定的目标,通常采取三种攻击路径,构成一个立体的攻击网络:空中侦察、地面突破、向心攻击。
  “我们公安部门所擅长的是,地面突破和向心攻击。我们先要一片一片地扫清情况,锁定目标,最后才能展开向心攻击的动作。当然,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在初步判断疑犯要害所在的前提下,先借助隐蔽力量接近对方(赵在这里指的是‘卧底’),里应外合,实现最终的扫荡任务。
  “我们在协同及独立开展反洗钱工作的过程,也经常发现一个问题:限于条件,我们的视线通常只能局限在地面上。没办法啊,我们只能靠派出大量警员,用脚一寸一寸地突破。在空中支援不利的前提下,这个仗能打得漂亮吗!”
  赵铁柱狠狠地反击了周德伦。
  周德伦先是一愣,接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满脸苦笑。他知道自己又把赵铁柱给惹毛了。这人一激动就根本不顾场合。
  “我们希望空中支援来得更猛烈一些!我们还希望这支空军部队不要只满足于从空中往下看,也能有我们在地面上的战斗动作。上下夹击,里应外合,还愁这仗打不漂亮吗!”
  赵铁柱的这番话意在讥讽周德伦和他的那一帮人总喜欢“坐办公室”,动得了眼动得了嘴,就是动手的能力差,眼高手低,动作迟缓。
  “另外,我们还希望空中侦察尽可能精准一些。地面目标究竟有多少?一要明确,二要控制得住。”
  他举例说,过去在参与反洗钱斗争工作中,一次,省人行报告说涉案金额达到十个亿,结果现场只截获区区三千万。还有一次,省人行报告的涉案金额是五千万,实际最后一审讯,案犯供出来的是将近四个亿。
  “我们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明明监控到了十个亿,一逮现形就少了那么多?为什么监控到的数额和实际发生的数额又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我不是不相信周副行长的能力,相反,我对他很敬佩。他非常敬业,忠心耿耿,大家有目共睹。我只是摆问题,找答案,目的就是希望在这次大行动中不要再出现类似的问题。”
  赵铁柱说完,冲着周德伦一咧嘴。
  周德伦一脸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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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很好!有争论才像个开会!争论的目的都是为了把工作做得更好嘛!”
  林风蓝哈哈一笑,打着圆场。
  他直言,其实像刚才周、赵二人所说的情况,在全国的很多地方都存在过,不足为奇。
  “我们谁也不能保证能做到百分之百的精准,能做到百分之十,就已经相当不错。”
  他举例说,这些年所取得的反洗钱战果,最终截获的也只能是在总涉案金额的一成之内。
  “如果我们能把最终战果的比例扩大,那就是一大进步!没错,刚才德伦和铁柱两位同志阐述的,正是我们要改进的重点。从技术层面上讲,你们两人都说得有道理,都要相互理解,争取协同得更加紧密。”
  林风蓝接着说:
  “我和陈副部长、戴副行长在来之前也讨论过相关问题。我们认为,先要在F省建立一个专案小组。现在,由我来向大家宣布这份名单吧。”
  这个F省专案小组组长,由于副省长提纲。刘长江、周德伦、赵铁柱任副组长。副组长之下,由三位副组长在本系统内精心挑选。其中,刘、赵二人同属一个系统,底下的成员由赵负责挑选组建,刘负责领导本系统内的全局工作。
  这是一个颇有意思的安排。按照惯例,刘、周二人任副组长,赵铁柱直接听命于刘就行了。但是,林、陈、戴三人之所以精心设计这份名单,表明他们认为在未来具体开展工作中,赵铁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所以,隆重其事,让赵铁柱更加卖力。
  F省的这个专案小组具体工作,由于副省长牵头落实,与林、陈、戴三人小组保持紧密联系,于和林保持单线联络。
  这份名单把参加会议的F省官员一网打尽,谁也推脱不掉。赵铁柱肩上的担子最重,因为他还要对F省的于、刘二位负责,他要是干不好,于、刘两人也跟着不好过。
  林风蓝在宣布完名单之后,转头朝着于副省长微笑着说道:
  “文盛同志,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于副省长略一思索,说道:
  “首先,我要对上级领导对我们F省工作的关怀和对我本人的信任深表感激。其次,我将严格遵守上级领导的指示,竭尽全力做好这项工作。第三,尽我本人最大的力量,做好必要的协同工作。”
  他接着把F省专案小组成员细化了一下。周德伦和赵铁柱各自具体承担相关工作,双方的协同问题,由他和刘长江两人负责;工作中需要其他省内力量支持的,由他负责调配;在工作开展期间,内部建立定期汇报制度;向上级汇报之事,则由他单线向林风蓝定期汇报。
  接下来,林、陈、戴三个人也分别表态,F省专案小组各成员单位需要上级支持的,尽管提出来,包括设备和技术支持。
  “同志们,我个人对这项工作总结成这样一句话:壹其志,聚其力,广其功,固其果。上下同心,合成一股力量,争取扩大战果,并巩固成果。我可以非常坦诚地告诉大家,我不认为这场斗争是可以速战速决的。过去我们在类似的斗争中的经验、教训,不容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盲目乐观。
  “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打攻尖战的准备。不要以为只靠一次行动就能解决问题,相反,盲目去开展一次看起来很壮观的行动,取得一些所谓的成果,往往容易酿成更大的隐患。所以,我们决定,不搞什么华而不实的行动。只求战果,不务虚名。
  “的确,我们现在面临很大的压力。不过请你们放心,上头的压力,我和陈、戴两位同志顶着,我们会争取说服上头。我完全同意陈副部长昨天上午讲的那句话,这场斗争要‘讲协同,讲方法,讲效率,讲保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各系统可以先行尝试开展一些动作,拈量一下这些潜藏的洗钱犯罪团伙的份量,但不要过于急骤,急于求成。
  “这场斗争可以有一定的周期,但不能遥遥无期,更不能最终不了了之,毫无收获!我们的目标是要彻底打掉潜藏的犯罪团伙,争取根除危害国家经济金融安全的隐患。同志们要从这个大局出发,充分领会上级领导的意图,争取打一场漂漂亮亮的战斗!”
  林风蓝最后如是说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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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两天的会议宣告结束。
  林、陈、戴三人已经把该交待清楚的事情全交待完了,该找个别人谈话的也全谈完了,F省的工作小组也建立起来了,相关的问题也得了一定的明确。至于说接下来F省的这支主力部队要怎么具体去干,一切端赖周德伦和赵铁柱这两员大将。
  当天晚上,在会议场所专门弄了一个小宴会。
  这个时候,大家全都把其他事情搁在一边,相互杯酒言欢。
  赵铁柱特意跑到周德伦身边向他敬酒,涎着个脸说:
  “周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嘿!你赵大局长说哪里去了!你老兄的脾气,我周某人还会不知道?太见外了吧?”
  周德伦哈哈一笑。两人举杯对饮,酣畅之至。
  林、陈、戴三个挨着个给F省参会人员敬酒。
  敬到赵铁柱的时候,陈副部长猛锤了他一下:
  “铁柱同志,好好干!”
  赵铁柱爽朗一笑,仰头饮尽杯中酒。
  “痛快!”
  陈击节赞道。
  晚宴后,林、陈、戴三人当晚就飞回北京。赵铁柱等人也跟着撤离。
  因为这是一个秘而不宣的会议,所以,赵铁柱没有对局里和家人说明情况。
  他一离开,就先赶往A局忙乎了一阵之后,这才回家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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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局这边要怎么分步骤启动这项特殊的任务?
  赵铁柱和刘长江暗中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先不动声色地扫一扫外围。
  上峰的意图很明确:第一,对于这一任务,不搞大的行动,动作太大,大张旗鼓,反而不利于控制潜藏的洗钱犯罪团伙,他们一旦闻风窜逃,集结到其他地方,那到时候要再遏制他们就不容易了。第二,立足于大局,稳扎稳打,不急不躁。
  赵、刘二人心里非常清楚。假设真有一个大规模的洗钱团伙集结在A市,背后所涉及的情况肯定相当复杂,他们结成的一张张大网到底覆盖多大,目前还一无所知。要是不小心碰触了网坠上的某个敏感的元件,哪怕是在这张网的外围,那么这群鱼儿肯定逃逸,收不了网,恐怕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娘的!什么前期的东西都没有,就关凭他周德伦一张嘴,这案子从何干起!”
  赵铁柱抱怨道。
  “兄弟,没办法啊!不干也得干,干了还不能犯错误!你看着办吧!我和老于可都要靠你兄弟坐稳屁股啊!你要是干砸了,那我和老于也要跟你一块倒霉!”
  刘长江一脸苦笑地说道。
  不用刘长江说得这么明白,赵铁柱他心里对这一要害早就一清二楚。来自上峰的压力,来自同僚的压力,如长江之水,沛然群集于赵铁柱一人身上,他感到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吁,——”
  赵铁柱长长出了一口气。
  “老刘,拜托你和于副省长也一块盯一盯周德伦那边,别老盯在我一个人身上。我赵某人消受不起啊!”
  “这你放心!周德伦那边,我和老于也随时盯着呢。这件事是他挑起来的,这节骨眼上哪能不盯着他?
  “还有,我和老于也已经商量好了,你就不要缩手缩脚了,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们两人都相信你老赵的能耐。你要干得好了,干得漂亮,那我俩一块给你老赵请功,向你老赵谢恩。万一你要是干砸了,那是天意啊!我和老于也不会责怪你的。”
  赵铁柱这下稍稍吃了颗定心丸。他把大致思路跟刘长江阐述了一下。
  &;#61557;	既然不能目标搞得太大,那就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先从A局组织一批精干警员,暗中侦查,慢慢理清外围情况。
  &;#61557;	一旦掌握外围线索,再试探着深入进去。万一凑巧判断清楚窝点,要是遭遇阻力,那该来硬的也得来,速战速决,不能过于投鼠忌器。
  &;#61557;	周德伦那边一定要保持沟通畅通,一发现问题,哪怕是看起来很小,都要通报到他赵铁柱,他便于跟进彻查。
  “行!先就照这个思路干吧。我要提醒一下你,A局那边一定要挑选真正信得过的人!”
  刘长江一脸肃然地望着赵铁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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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离开刘长江的办公室,赵铁柱一路构想着该怎么在A局启动这项特殊的工作。他迅速理清了思路,眉头开始舒展起来。
  参加会议期间,没有人向赵铁柱问起A市洗钱团伙的情况。这是大家的聪明之处。
  像那两天的会议,事先谁也不了解会议内容,肯定都没有往这上头去揣想和准备。要是临时让赵铁柱汇报,他事先既没有准备,要汇报最多也是陈年旧报,一点意义都没有。这种毫无意义的汇报,大家既没收获,也让赵铁柱陷于尴尬的境地。
  以赵铁柱的做事风格,你只要告诉他前面大概有什么东西,他就会一五一十地去办。你不需要过分关注过程,只需留意结果。
  就连刘长江也丝毫没有向赵铁柱问起A市这类团伙的情况。他知道,赵铁柱会在合适的时间给他准确的答案。他真正要做的事情,就是督战。
  现在,赵铁柱需要详细了解A市涉嫌洗钱团伙的情况。
  A局的两大核心部门:刑侦大队和经侦大队。刑事和经济案件,是A局工作的重中之重。A局真正能干事的,也往往就是这两个部门的人员。
  赵铁柱过去在A局干得最多的是刑侦工作,也干过经侦。他是A局的一在干将,经、刑有时不分彼此,更何况过去刑侦大队和经侦大队的建置也不是很完整,所以,警员们时常相互穿插着干这两样工作。
  黄赌毒,凶拐骗,诸如此类的案件,赵铁柱这些多年不知道参与过多少。对于A市反洗钱案件,他也主抓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赵铁柱自从当上A局局长之后,运筹帷幄的时候更多,基本上不参与一线的战斗。
  他现在急需了解的是F省和A市涉嫌洗钱团伙的一线情况。
  “老蔡,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赵铁柱一回到办公室,就兴冲冲地操起电话。
  不一会儿,办公室就进来了一个人。
  此人叫蔡国庆,A局经侦大队的头儿。
  蔡国庆和赵铁柱差不多同龄,精干,壮实,个头高大,身材比赵要高半号,同样黝黑,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在外面跑的。
  事实上,蔡国庆是A局“四大金刚”之一。A局有四员干将,人称“四大金刚”。
  “老赵你这几天跑哪里去?我手上有一堆报告还等着你签。”
  蔡国庆把一堆报告扔给赵铁柱。
  “老刘那边临时有个会议要我参加,我被他硬是拉去开了。这种会议真瘪死我了!下回打死我我也不去了!”
  赵铁柱若无其事地说道。
  赵铁柱不喜欢参加上头的会议,他的这点脾气大家全知道。
  “行!你的这些报告先放在我这里,我等下就抽空签了。”
  赵铁柱一边草草地翻了翻那堆报告,一边如是说道。
  “老蔡,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
  蔡国庆瞅着赵铁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这样。那个周德伦心血来潮,要搞一个A市反洗钱工作的汇总材料。他跟老刘说,老刘就压给我。这种报告要我口头上说说还行,要我写我才没那个好心情!我听老刘的意思,大致理了一下思路。
  “过去我们干的那些反洗钱工作,都已经有现成的报告了。你把这些报告按时间顺序理出来,装订在一块,给我一份,我扔给他们就行了。现在需要一个现形的涉嫌洗钱团伙的情况汇报,由你来搞,写得越详细越好!”
  “详细到什么程度?”
  “现在主要有几个团伙,规模怎么样,我们掌握了他们多少线索。我想最重要的就是这些。”
  “好!我这就去办。”
  “好兄弟!拜托你了!”
  蔡国庆直朝赵铁柱摆手。
  他看赵铁柱没再交待别的事情,便起身要走。
  “哦,对了,你可别忘了刚才那些报告,我也很急着要。”
  蔡国庆回头冲着赵铁柱呵呵一笑。
  他知道赵铁柱事务太多,有的时候不提醒他他会忘记。
  “收到。我这就把别的事情全撂下,先对付你的行不?”
  赵铁柱挤眉弄眼地说道。
  蔡国庆一听,乐呵呵地走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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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国庆一向办事效率出奇地高。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拿着整理子的材料和现形报告,跑进赵铁柱的办公室。
  赵铁柱如获至宝,快速扫了一遍。
  蔡国庆此人不搞文牍,他的报告专挑重要的东西说,条理清晰,别的废话一概不提。
  蔡的报告简短,三页纸,已经勾画了F省和A市涉嫌洗钱犯罪团伙的现形情况。
  F省小,A市更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像洗钱团伙,F省几乎和全国沿海地方同步出现,且主要是集中在A市。由A市的大庄控制底下市县的小分庄。
  以倒汇而言,简单地说,存在由早期的街头交易店向公司化、集团化演变的过程。
  刚开始没有什么公司不公司的说法,都是街头交易店。大老板一般躲在背后,控制这些交易店。能力强的大老板,拥有好几家交易店,能力弱的,能控制的交易店就很少。后来这些能力弱的,就全都被那些大老板挤走了,有的小老板完全失踪,有的从此就不再做这一行了,还有的远走他乡,不敢再在地面上呆着,免得仇家上门寻仇。
  真正成立公司,大概也就最近七八年的事情。因为街头交易店通常只能处理现金,交易量也比较小。像通过银行走账,那就需要用公司的方式来处理,这样,既方便,也更安全。很多账务上的事情,就变成公司和公司之间的正常交易,更隐蔽得多。还有一点,就是开立公司,让客人也觉得放心。那些有点份量的客人,喜欢讲排场,讲对等关系,他们绝不可能跑到街头去做交易的,这样对他们来讲就很掉价。
  自从有了公司之后,几个派别都是两条腿走路:街头交易店和公司同时都做。大家的网络都尽可能铺得开一些。派别之间竞争非常激烈的,最终决定实力的通常就两方面:一个是铺点数量的多少,另一个网罗到的人马多不多。
  A市涉嫌洗钱的团伙,帮派林立,鱼目混杂。因为干这个勾当其实门槛也挺低的,只要手上有一点钱,再加上现成的人脉关系,零散的交易网络,就可以大干特干。有的还根本就不结成团伙,搞单干,也能干成一些交易。
  过去A市称得上帮派的,五花八门。各个帮派此起彼倒,经过“大鱼吃小鱼”这么一个过程之后,真正有份量的帮派,主要有四个:陈、林、张、邓。这四个“字派”都是在差不多同个时候干起来的,一直没有倒过台,根基和实力都比较强大。
  据一线侦察的结论,“陈字派”在几年前改叫“郑字派”,改由一个姓郑的人掌舵。
  “对这四个‘字派’有没有掌握更详细的情况?”
  “……”
  蔡国庆摇了摇头。
  他解释说,这些情况是在逮到个别涉案人员的时候零零碎碎地审讯出来再加以汇总的。现在A局核心人员都知道有这么几个团伙,但就是一直打不进去其内部,摸不到更进一步的线索。
  赵铁柱一时掩饰不住失望,暗暗叹了口气。
  他很快恢复常态,堆着笑容说道:
  “行!有这些新情况也已经足够应付老刘和老周他们两个了。辛苦你了!”
  赵铁柱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蔡国庆所能知道的东西,也已经全都写在报告里了。
  更何况现在还很难判断涉及数千亿的洗钱勾当,到底是不是这所谓的四大“字派”干的。也许还有别的更大、更隐蔽的新的团伙在暗中干得比这四大“字派”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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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蔡国庆走后,赵铁柱硬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继续苦思冥想了一阵,很快形成一个方案。
  他逐批叫来一些精干的警员,把这些警员分为三拨,分别去盯街头洗钱团伙(顺着在街头活动的“黄牛”找到交易店的所在)、公开吆喝兑汇的团伙,以及赌场。
  赵铁柱先跟这些警员讲明方法:先从A局过去积累的线索入手,逐一排查,确定方位和规模,然后上图。
  这些警员开始分头分片,按照赵铁柱的意图干了起来。
  偌小的A市,再小,方圆也小不了,人口也少不了;偌大的A局,再大,全部人员全加起来,也不过是区区数百号人。这数百号人每天还要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案件,随时紧急出动,如同救火,耽搁不得。所以,赵铁柱真正能暗中组织起来的精干警员,不足十个人。
  这十个人每天就是不吃不睡,滚轴一般地明查暗访,要真想把A市那么多如牛毛的外围洗钱团伙逐一弄清楚,那至少要花上大半年!
  这是一种猫和老鼠的游戏。猫再精干,老鼠也狡猾,以区区几只的猫去对付上万只老鼠,那猫最后不被弄成个猫干才怪!
  更何况,老鼠的繁殖能力特别强悍,而猫的生育能力有限,不能像愚公那样:老子挖不掉你这座恶山,老子就猛生子女,终有一天要铲平你!
  警员们干了接近半个月之后,的确是有收获,但真正有价值的线索,却一点也不见影。
  街头交易店可以找到,但一来,要真正掌握确凿证据却很困难,二来,它也只是个外围,草率去动它,岂不打草惊蛇?
  公开吆喝兑汇的团伙也可以找到,但警员们很快发现,偌小的A市居然有三四千家!这些团伙今天留的是这个联系号码,明天就找不到了。他们玩的是游击战术,打一枪换一地。也有的这样的团伙,是有固定地点,但和街头交易店碰到的情况一样:它们大多数都并不大,就像街边小摊似的,而且一时半会找不到切进它们的路径。
  至于赌场,同样如此。
  “兄弟们,——”
  在A局,赵铁柱和警员们从来不打什么官腔。
  “战果不少哇!好样的!接着干!”
  赵铁柱近乎虚伪地给这些暗中抽调来的警员们鼓劲道。
  其实,他自己的内心是七上八下的。他没办法预知像这样干下去,最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他和这些警员就像行走在一个漆黑一遍的胡同里,既看不到距离自己半寸远的周边的情况,更见不到前头的哪怕是一丝微弱的亮光。
  赵铁柱还得到一个听起来不太妙的消息。
  警员们向他反馈说,原来时不时可以碰到的这些团伙,最近好像是被台风打过一样,寥落得很。
  “什么时候发生的?”
  赵铁柱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概一周之前。”
  赵铁柱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些团伙开始有所收敛,是在他参加那次会议之前的两天。
  他赶紧把这个情况向刘长江汇报。
  刘长江一听,也变了脸色,当即拨通部里陈副部长的电话。
  “他奶奶的!”
  陈一听,顿时破口大骂。
  “这些兔崽子消息可真灵通啊!”
  赵铁柱当即让警员们放缓一下行动,再观察一阵局面。
  不久,警员们反馈说,和之前相比,团伙们的活动似乎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赵、刘、陈三人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显然,这些团伙之前收到消息,以为F省要马上搞一个大的行动,所以就暂时收敛一下,躲在更暗之处观察。当他们发现丝毫没有动静,又开始无所顾忌起来了。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表面上A局警员的行动遭遇干扰,但从这些明显的迹象又可以判断出:肯定有一个犯罪团伙躲在这些小团伙的背后操纵,是这个大犯罪团伙预先得到消息,指使小团伙收敛,所以他们才会动作如此一致。
  A市极有可能存在一个规模化的犯罪集团!
  赵铁柱们又开始信心百倍,鼓足了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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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A局的警员几乎一无所获之时,赵铁柱急切地想从周德伦那里得到些线索,哪怕是很小的线索。
  “周大行长啊,你就多给我来点空中侦察吧!”
  赵铁柱哀求似地说道。
  周德伦自己又何尝不急?
  这件事情是由他周德伦挑起来的,一直到现在,还只是看到一块大饼的影子,却死活找不到可以下嘴的地方。要是真挖不出他所判断的这帮洗钱犯罪团伙,那上下左右的各种板子全要朝他打来,那他不被打成肉饼才怪!他还真能稳稳地坐着现在的这个位子,门都没有!
  好不容易,周德伦方面传来几个消息:已经盯住并锁定了几个异动的账户!
  赵、周二人迅速联手行动。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异动账户的贸易公司,经反洗钱小组的侦察员借税务部门查账之机潜进去一查,嘿,哪是异动,人家所有的账务都是一清二楚的!之所以看起来异动,是因为短期贸易合约增加使然。经翻检往年账目,人家每年都存在过短期业务剧增的情况,属于短期看起来异动,长期却是正常的那一种财务类型。
  有几家锁定了,结果扑空,死无对证。异动数额也并不大。
  唯一剩下的一家,异动数额,据周德伦方面的结论,涉嫌六千万。A局人员也跟进锁定。
  动,还是不动?
  赵、周二人请示上级。
  上级下令:放!
  不能就为了这么一个并不太大的嫌疑目标,就把自己完全暴露给人家看,何苦!
  “好!开始有收获了!”
  上头夸奖道。
  大家忙乎了这么一阵子,总算看到了一小条鱼儿露出水面,聊胜于无。
  所有人都希望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大鱼群,就像亚马逊鲑鱼群那样大!
  每个人开始增添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兴奋。
  A局的精干警员仍然苦苦跟踪。周德伦领导下的团队,也在没日没夜地搜寻着。双方都不敢丝毫松懈。
  转眼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情况一如既往,甚至连之前那样小的嫌疑目标也没影了。大家的情绪又开始滑向低谷。
  F省专案小组成员不断测探林、陈、戴“三人团”的态度。庆幸的是,“三人团”果然正如林风蓝所承诺的,帮着F省专案小组顶住最上头的压力。“三人团”之中没有一个人明确催促过专案小组速战速决。
  林风蓝在电话里像闲聊似地跟于文盛副省长提起:
  “最近肩膀有点麻,还好不是身体上的毛病。”
  于文盛向其他成员分析说:林老的意思恐怕是帮大家顶,顶得很吃力,顶得发麻了。
  大家一听,全都齐唰唰地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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