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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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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在点头道:“怎么敢瞒二爷。”

不敢瞒,也确实瞒不过去。

执棋站在帘子边。唤道:“奶奶。”

臻璇没有动,她想了一下午,那些往事一样样在脑海里盘旋,这门亲事的好坏也一遍遍梳理,可惜越理越乱,到了最后,既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桃绫也是一样,泪水早就止了,握着臻璇的手却没有松开。

听见执棋的声音。桃绫茫然看向门边,愣了一会,直到看到透过窗子映进来的日头已带了红色,她赶紧站起来,只是跪坐了一下午。双脚早就麻了,突然之间根本使不上劲,刚起来半个身子又坐倒回去,痛得毗牙裂齿。

臻璇也回过了神,叫了执棋进来。

执棋见桃绫模样就晓得她是脚麻了,过来扶了她,添了把力气让她在一边坐下。又帮着揉捏了两下。

臻璇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申正了,二爷快回来了吧。”执棋答了一声,见臻璇脸上隐有泪痕,她怔了怔,道,“奶奶先回天一院去?”

臻璇留意到了执棋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脸颊,脸上痕迹叫她也有些意外,她之前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流泪了。

主仆三人正要往外头走,就听见云在在院子里提声请安,是夏颐卿回来了。

臻璇赶忙让执棋替她抹了抹脸。尽量叫泪痕不明显一些。

往日,夏颐卿回府之后,若无要事,都是直直回了天一院,换身衣服之后就准备去听风苑的。今日一到,自有人报钱溢鸣来过,且臻璇到了书房里与钱溢鸣和夏景卿说过几句。

本想着过了一个下午,臻璇应当已经回了内院,但夏颐卿心中隐约感觉不妥,往书房来了一趟,果不其然,云在说臻璇在这里坐了一下午。

臻璇问了安,夏颐卿的目光却落在桃绫身上,桃绫低着头,夏颐卿眼尖,自是看到她脸上泪迹。

钱溢鸣的来访定然是为了桃绫,而看桃绫这样子,臻璇的犹豫他也就不难猜测了。

当着两个丫鬟,夏颐卿不愿意说多,只与臻璇道:“该回去了,别叫祖母等了。”

臻璇应下。

入了天一院,主子们面上都没有多少笑容,执棋和桃绫亦是一脸严肃,几个小丫鬟缩了缩脖子,请了安之后就避开了些。

夫妻两人入了内室,执棋替夏颐卿更衣,执画打了热水进来,臻璇净了面重新上了妆。

等到听风苑,夏景卿一见夏颐卿和臻璇,笑容僵僵唤了声“哥嫂”,就拘谨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一顿饭用得平静。

等撤了桌,夏景卿便要回前院去,叫郑老太太出声叫住了。

“你这个猴,平日里不到最后一刻不肯走,怎么今日就要溜了?”

夏景卿摸了摸鼻子,道:“今日先生留的功课还未做完。”

“呦,担心功课做不完,你这还是头一遭呀。”郑老太太说着就笑了起来,拉着他坐下,“老实交代,是不是惹了你哥哥嫂嫂不高兴了?”

夏景卿挤眉弄眼想让夏湖卿帮他开脱几句,只是郑老太太并不好糊弄,把屋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非要他说个清楚,他只好硬着头皮交代了下午钱溢鸣来给桃绫赔礼的事。

郑老太太听完,心中诧异,虽然年年钱溢鸣都来磕头请安,但在他的印象里,那还是个浑身淋得湿透了打着哆嗦也要给母亲求药的幼童,一眨眼之间,竟然是那么多年了。

笑骂着把夏景卿赶了出去,郑老太太叫臻璇扶她进屋里休息。

内室里没有其他人,连廖妈妈都不在。

郑老太太坐下,与臻璇道:“是你屋里的丫鬟,按理说我真不该插这个嘴。钱家这小子是个好孩子,说起来,是桃绫那丫鬟高攀了才对。我也能猜到你为何不肯点头,不过这事要看钱家小子了,他是怎么打算的,是要和他叔伯扭上一生吗?”

臻璇闻言,心中一动,明白了郑老太太的话。

钱溢鸣是嫡子没错,但钱家这样子迟早是要分家的,到时候钱溢鸣要如何?他能拿着他应得的那些带着母亲媳妇出府单过吗?到了那时候,已经不需要一个性子烈的媳妇替他母亲在族中妯娌之间周旋了,他还会不会善待这个媳妇?

臻璇谢过了郑老太太,待玉砌进来之后,她随着夏颐卿回了天一院。

正文 293章 惊喜(六)二更

今天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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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是执画守夜。

之前替臻璇端水净面时,执画心中惴惴不安,她看得出夏颐卿和臻璇心情都不好,一时猜不出是因为何事。

等主子们去了听风苑,她把执棋拉到一旁,趁着四周都没人时,问道:“二爷和奶奶争执了?”

执棋摇头否认。

执画转着眼儿猜测道:“我想也是,二爷待奶奶好着呢,奶奶如今又有身孕,二爷怎么会和奶奶闹了红脸。到底因为何事?”

见执棋还不愿意说,执画啧了一声:“我今夜守夜呢,我可不愿意一会触了主子霉头。”

执棋没办法,凑耳过去把事情与执画说了。

“还有这等事?可是稀罕事。”执画啧啧称奇,瞪大了眼儿道,“奶奶舍不得桃绫我晓得,桃绫自个儿也不肯?我们做丫鬟的盼着能有个好出路,她却把机会往外推,这是什么道理?”

执棋冲执画摆手,示意她轻声一点。

执画颔首:“我心里有数了,等奶奶回来,不会乱说话的。”

夏颐卿和臻璇回到天一院,东次间里没留人伺候,等执画添了茶水,就扬手让她们出去了。

执画和挽琴前后出来,晓得他们夫妻有话要讲,一个守了中屋,一个把外头守门的淮香打发了,自己守着。

臻璇端着茶盏没有喝,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摩着杯沿。

夏颐卿见她如此,知道她又在想事情了,出声唤她:“七娘,少费些心神。”

臻璇听见声音,扭头看向夏颐卿。笑道:“也没费什么心神。”

刚说完,见他目光关切,眼底映出的容颜显然带了几分勉强,臻璇笑容不由淡了。夏颐卿若要知道,明日里叫了人一问就全清楚了。与其这会儿打马虎眼,不如全说了,也听一听夏颐卿的意思。

想到这儿,臻璇把桃绫在钱湖寺事体和今天钱溢鸣上门赔罪都一一说了。

“他还是想娶桃绫,下午时两方话都没说死。”臻璇说到这儿顿了顿,迟疑着道,“我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对一个丫鬟来说,这真的是个好去处。但我就是担心钱家乌烟瘴气桃绫会吃亏,也怕钱溢鸣待她不好。”

“往后的事,自个儿都说不准,又如何去断言别人的事。”夏颐卿劝道,“这就跟做买卖一样。事事都有风险,没有包赚不赔的道理。”

“道理我清楚,就是下不了决断。”臻璇自嘲地笑了笑,“我原本就不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碰到身边的人的事情,越发优柔寡断了。”

夏颐卿伸出手,从臻璇手中接过茶盏放到一边。在她的些许惊讶之中,将她揽到怀中:“听长辈们说起过,怀了孕的人格外犹豫。”

这话全是宽慰,臻璇听了,不禁笑了:“那二爷与我出出主意?”

夏颐卿没有立刻回答,那是臻璇的丫鬟。他轻易不愿去左右。只是今日在书房见臻璇和桃绫那副样子,晓得她们主仆情深,怕臻璇操心费神,这才把这事提来说。

“你要真舍不得想留桃绫在身边,就只能让她做个管事娘子了。到时候配一个寻常小厮。才能继续在屋里做事。”感觉到怀中臻璇的身子僵了僵,他安抚地拍了拍,既然开口了就要把事情说明白,“若想叫她日子过得宽裕些,嫁一个有些实权的管事,就不能再在身边了。就跟执棋的娘一样。”

就跟执棋的娘一样。

臻璇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她知道夏颐卿说的是对的。

要是想让桃绫一直在屋里做事,那就只能配一个普通的小厮,也许是家生子,也许是外头买进来的,那个人在府里的男仆之中,能力和权利都不出挑,不过是一个老实可靠而已,过日子的银钱基本都要靠桃绫的月俸和赏钱。

而嫁一个能撑得起家的男人,在前院里有些能耐深受主子信赖的,桃绫就不能在后院主子屋里当差了。

这是规矩。

执棋的娘深受郑氏器重和信赖,一家子吃穿用度在夏家仆从之中都属于上乘,但她就只能陪郑氏说说话,而不能掌事了。

臻璇问自己,她是要桃绫走哪一种路?

而这路子与嫁去钱家最大的不同是身份。

即便臻璇能给桃绫脱了奴籍,若嫁的还是一个奴才,又有何用?将来桃绫的孩子也依旧在府里做事吗?

便是开了恩让这孩子有个别的出路,他走的路也不会比作为钱家儿女出生走得平顺。

臻璇想让桃绫过的更好……

郑老太太的话绕在心头,臻璇细细说与了夏颐卿听。

夏颐卿捏着臻璇的手,笑着道:“我会与景卿说一声。”

在钱溢鸣答复之前,这事也就按下了。

之后的几日,桃绫满腹心事,臻璇知道事情不定,结症就消不去,便没有多劝。

等夏湖卿帮夏景卿传了话进来,臻璇才一点点下定了决心。

钱溢鸣不是一个糊涂人,他也心知迟早会分家,只是这分家之言,在叔伯提出来之前,他一个后辈不能贸然开口。他母亲的嫁妆这些年耗费了一些,但大部分都还在,钱家该归他父亲的那些,物什不好说了,地契田契都抓在他手中,这也是这些年叔伯对他投鼠忌器,彼此猜忌,就怕谁做了螳螂反叫别人做了黄雀的主要因由。

而对于桃绫的保证,钱溢鸣只说了一样,他的父亲当初会与族中交恶,最重要的一样就是不愿意抬妾。他那时虽然小,但父母相处的模样依旧记在心里,他羡慕,也要效仿。

这些话,钱溢鸣说与夏景卿,夏景卿转告夏湖卿,夏湖卿再告诉臻璇和夏颐卿,只到这里为止,人人都咽到肚子里去,钱家里头的纷争不与他人提一句。

夏景卿曾说过,钱溢鸣为人君子、重诺。

世上没有包赚不赔的买卖,臻璇愿意尝试一把。

夏湖卿说完就走了,臻璇叫了桃绫进来,又叫挽琴守在外头。

叫桃绫在身边坐下,臻璇抬手理了理桃绫的刘海:“嫁过去吧。”

桃绫一怔,垂着眼道:“不能留在府里吗?”

“不是不能。”臻璇叹息,把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说与桃绫听。

桃绫没有插嘴,等臻璇说完,她才缓缓道:“奴婢都知道,奶奶是为了奴婢好,去了钱家,奴婢是成了主子了,以后生了孩子,也有盼头,不用再做伺候人的活计……”

臻璇随着桃绫的话,不时微微点头。

桃绫越说心里越堵,她扑在榻子上,哭着道:“但奴婢就是舍不得,不能日日见到奶奶,不能陪着奶奶到老,吃穿用度都不能再替奶奶操心,每天都会空荡荡的。”

臻璇被桃绫一番话说得嗓子发酸,眼中含着泪,哑声道:“成了别人家媳妇,要操很多现在不用操的心,会慢慢习惯的。”

眼泪落下,滴在了桃绫的手背上。

反应过来那是臻璇的眼泪,桃绫赶紧爬起身,抹了一把眼睛:“奶奶,当心身子,奴婢去打水来。”

臻璇深吸了一口气,把泪水逼回去:“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桃绫咬着下唇,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傻傻站在那儿。

挽琴端了水进来,桃绫替臻璇净面,随后便退了出去。

在外间时虽然没听见什么,但看桃绫和臻璇各自神情,挽琴能猜到臻璇的答复。

“奶奶,”挽琴一面替臻璇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一面道,“奴婢猜的,桃绫与奶奶说过会一直伺候奶奶,现在却要出府去做主子,她是不是觉得这是背叛了奶奶,失言了呢?”

臻璇闻言叹息,与挽琴道:“是我要她去的,怎么会是背叛呢。你帮我劝劝她吧。”

桃绫回了自己的屋子,杏绫不在,她关上了门,坐在桌边支着下巴想心事。

外头有人轻轻敲门,桃绫收拾了下心情,过去开了。

见是挽琴,她侧开身子,让挽琴进来。

“奶奶要我劝劝你。”

桃绫笑得有些勉强:“我知道这事很奇怪的,换了别人,早就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偏就我不肯。我伺候惯了,每日里想的都是奶奶的事,奶奶要我过上好日子,我也想奶奶能更好些,别人伺候我总是不安心。”

挽琴带上了门,拉着桃绫坐下:“但你要是不松口,奶奶一直挂心这事,不是不好吗?”

桃绫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挽琴:“如果哪一天,奶奶也要把你嫁出去做主子呢?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挽琴诧异地看着桃绫,见她一本正经模样,知道这话不是开玩笑,而是桃绫彷徨着想要别人的答案。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的主子还是未嫁入莫家的林小姐,林家远迁入京,及笄之年的林小姐卖了从小服侍的挽琴,那时她曾说过,挽琴,你不是一辈子做丫鬟的命,与其你做了姨娘,我们彼此猜忌,不如卖了你,将来想起也能记得彼此好处。

这句话,李老太太也同她说过,不是一辈子做丫鬟的命。

正文 294章 惊喜(七)

第一更。

96周末不休息,so晚上的更新不确定时间,估计也要九十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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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琴一直想着,她怎么就不能是做丫鬟的命呢?

她是丫鬟生的,生下来也做了丫鬟,她从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做通房做姨娘她不愿意,臻璇也没那个心思,若要她走那样的路子,她情愿在李老太太身边伺候一辈子,起码一身轻松不会惹出一堆事体来。

至于去做一个正经主子……

更是从来也没有想过的事体了。

挽琴笑着摇了摇头,与桃绫道:“你莫痴想了,有几个爷能像钱五爷一样拿得了主意,能娶一个丫鬟做正房?”

桃绫不肯收这么一个答案,喃喃道:“我们做丫鬟的,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无论好坏,我都不应该有什么想法。奶奶是疼我,才会顾及我的想法。我知道这么下去,是我恃宠而骄,不知好歹了。钱五爷要是好,是我的福气,要是不好,我也不会怪奶奶。我没想过要去攀高枝,只是不能叫奶奶再为我操心了。”

桃绫说得句句都是实在话。

挽琴也是做了多年的丫鬟,主子的话是天,她一直明白。只要主子下定了决心,她就不应该再去申辩去抗争,当年她一言不发被卖出了林府,是知道这是做丫鬟的本分。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奶奶,要不然也不会举棋不定。”挽琴看着桃绫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敢百分之百答应你什么,但我会尽力留在府里,一直在奶奶身边伺候。”

桃绫听了这话。之前在臻璇屋里强收起来的泪水再也压不住了,她手掌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是不放心。

执棋、执画是夏颐卿的丫鬟,与她们几个从裴家跟过来的丫鬟是不同的。

挽墨性子直。杏绫脾气好,忠心是没问题的,但处事不够圆滑,心眼不够细腻。

谁都比不过挽琴,在这些事情上头,桃绫自认她也比不过挽琴。

若她离开了,挽琴以后也不在臻璇身边,那她怎么能安心呢。

桃绫拉着挽琴的衣袖,哭着道:“我不是要以此束缚你。”

挽琴叹了一口气,掏出帕子递给桃绫:“我晓得的。就像奶奶也从不愿束缚你一样。”

桃绫捏着帕子,再也压不住心中情绪,俯身趴在桌上痛哭。

挽琴拍着桃绫的背,这样哭出来了,就不会在积在心里了。

知道桃绫答应了。臻璇点了点头,后头的事要一样样准备起来。

原本想着即便是定下了,这办喜事也不用很着急,等她出了月子再选日子也不迟。

钱溢鸣那儿却是急切的,等钱家知道他要娶一个丫鬟的时候,叔伯们最初并不会反对,反而会表面上帮着张罗。在背地里暗自高兴,但等他们反应过来,去四处打探之后,若得知新娘子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丫鬟时,恐怕事情就会有起伏。

夜长梦多,钱溢鸣想尽量少些风险。

商量来商量去。订在了八月二十二。

如此算来,也就三个月光景。

桃绫要准备嫁妆,被臻璇赶回去关在房里做女红。

挽琴拿着钱溢鸣的聘礼单子念与臻璇听,外头淮香报了一声,说是湘翮来了。

湘翮笑意盈盈问了安:“大姑老太太前几日刚送了蜜饯来。除了甜口的,还有一小罐略带点酸的,老祖宗叫奴婢送来给奶奶尝尝。”

挽琴接了小罐子过去,打开之后闻着倒是挺香的,她夹了一颗给了臻璇。

入口最初的感觉便是酸,臻璇皱了皱眉头,没有吐出来,等那股子酸劲过了之后,便有了些甘甜回味。

臻璇笑着与湘翮道:“好吃是好吃,怕多吃了倒牙。”

湘翮闻言也笑了,瞥见桌上的聘礼单子,她挑眉道:“都说奶奶屋里要办喜事,原来是真的呀。”

“是桃绫,过几个月就放出去了。”

臻璇说完,就见湘翮眸子一暗,她一时没明白过来,再看一眼,湘翮面上又是满满笑容,再瞧不出其他。

“姑娘与挽琴一样年纪吧?”臻璇猜了个可能,试探着问道。

湘翮扭头去看挽琴,见她也看过来,便道:“奴婢刚好二十,秋日里生的。”

挽琴收了蜜饯罐子,道:“奴婢是正月里生的。”

湘翮心里一怔,她知道桃绫还没有满二十,臻璇这里放人竟不是从最大的那个开始放的,还是她留着挽琴另有打算?

目光落在臻璇还未显怀的肚子上,若是要叫夏颐卿收房,这个时机是正好的,可在湘翮看起来,臻璇没有露出一丁点那样的意思。那她为何没有嫁挽琴出去,还是已经替挽琴另外寻好了路子?

虽然天一院里没有明说过,但家中都有传言,桃绫是要以自由身嫁出去的,而且是好人家。

湘翮原还有些怀疑,可一看那规矩体面的单子模样,也能猜出是不愁吃穿的殷实人家,她有些失落,低声道:“奶奶待底下人真好,桃绫是个有福气的。”

话一出口,湘翮就反应了过来,赶紧岔开了话。

老祖宗跟前还要湘翮伺候,她没有多坐,又说了几句便回去复命了。

等挽琴送了她回来,臻璇小声问她道:“老祖宗那儿是不是许久没放过人了?”

挽琴一听这话,神情谨慎,道:“是放过的,到了十七八岁就放出去,只有湘翮和采翮,十五岁做了一等,另几个都换了两三波了,就她们两个还留在身边。直到采翮出了事,才提了怡翮上来。”

怡翮还小。湘翮的年纪却说不得小了。

其他人都放了,只湘翮和采翮伺候了那么些年,还没有一丁点要放出去的征兆,也难怪采翮对杜越娘又恨又怨。而她心中对于老祖宗大概也有怨言的。

湘翮呢,是不是也在琢磨着将来?照常理来说,湘翮这个岁数,再两三年,怎么说也要放了,可偏偏老祖宗没半点口风透出来,叫人看不透。

同样是二十,湘翮和挽琴又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臻璇刚进门,又是嫡长孙媳妇,而老祖宗到底年岁大了。这两年还算硬朗,但之前曾经病入膏肓过,也不知道过两年会如何。

要是老祖宗病倒之前还未安排个去处给湘翮,真等的到了那么一天,谁再给湘翮做主?不是胡乱指一个。就是要她做了姑子与老祖宗诵经。

也难怪看到桃绫要嫁人了,湘翮会是这么一副神情。

杏绫从外头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子。

这是罗兴清捣鼓出来的东西。

上一回的香露,陈妈妈一万个不放心,拿去试了之后并无不妥,屋里丫鬟们才跟着用了,清新味道叫人欢喜。

罗兴清知道做成了。也是高兴,把配方的册子递进来给臻璇过了目。

臻璇挑了几样简单又好闻的叫罗兴清去试,全当个乐子,今日做得了一些送来了。

打开了盒子,里头放了三种不同的香露,两个胭脂。一盒香粉。

杏绫当着臻璇的面试了试,瞧着都不错。

臻璇每一种东西选了一样,吩咐杏绫道:“过几日三小姐及笄,这几样装一份送去。”

夏湖卿的生辰是五月二十九,与郑老太太的六月初六隔了不到十日。往常都是简单办的,今年因是及笄,郑氏格外重视。

及笄礼成之后,郑氏上上下下打量着庶女,笑着道:“不服老不行了,颐卿刚出生时就比个枕儿大不了多少,如今都快当爹了,湖卿小时候玉雕的一样,一转眼呀,都是大姑娘了。”

郑老太太笑着呸了一声:“你叫哪门子老,你把我和老祖宗做妖怪了吗?”

郑氏连连讨饶,道着“不敢”,少不得席间自罚三杯。

作为夏湖卿生母的温姨娘笑着坐在一旁,目光不曾离开夏湖卿。

就像郑氏说得一样,夏湖卿呱呱坠地的样子还在眼前,现在就已经是这个岁数了,说亲的事情温姨娘插手不上,不过以郑老太太和郑氏对夏湖卿的喜爱,应当是要千挑万选一番了。

等过了郑老太太的生辰,夏颐卿越发忙碌起来了。

从京城回来之后,夏颐卿就不空闲,但每日晚饭都会在听风苑里用,这几日却是常常晚归。

夏颐卿的生意,臻璇只了解一部分,关于皇家的买卖,不是她能随口问的,便一直都没有打听过。

小厨房里炖了汤,本是给夏颐卿做宵夜准备的,不想臻璇刚从郑老太太那儿回来,夏颐卿便到了。

“二爷吃过了吗?”臻璇笑着问他。

夏颐卿换了身衣服,在桌边坐下:“还空着肚子呢。”

臻璇便吩咐人去小厨房。

汤是现成的,先送上来暖了胃,小厨房里一阵忙碌,赶了几道热菜出来送到了正房。

臻璇陪着用了几筷子。

等夏颐卿撤了桌,他把里头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臻璇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夏颐卿。

夏颐卿让她在身边坐下,轻声道:“何家的事情有消息了。”

上一回与夏颐卿说过何家表小姐要来甬州之后,他就去打探了消息。只是何老太太的娘家与甬州有些距离,一来一去,又是陌生地方,费了些工夫才打听周全。

正文 295章 辛密(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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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跳火,室内安静。

臻璇抬了眼帘,夏颐卿神色郑重,又是把丫鬟都打发了出去,恐怕何家的事情就跟之前猜测过的差不多,是见不了人的事。

夏颐卿的声音不重,他从何家的发家说起。

何家在甬州南面的明安城,城外沿海,内里水路发达,连着大江南北。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明安人都指着水运生活。

何家祖上是跑船运的,靠几代累积了资本,到了何老太太的父亲手上时,几只大货船跑商,也有海船作海运生日,日子越发富足了。

这位何家老祖宗爷不简单,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二儿子与小女儿是庶出,余下的都是嫡妻所生。何老太太是次女,却是比儿子们都受宠爱。

只因何老太太出生的那一年,是何家生意蒸蒸日上的年份,而随着何老太太一日一日长大,何家的生意也翻了好几翻,她被老祖宗爷视作福星。

何老太太上头两个哥哥,与她相差了快十年,因着父亲宠爱幼妹,他们自然也跟着捧她在手心里。

何家有了钱,何家这位老祖宗爷又是乐善好施、为人豁达之人,由于生意原因,结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他在明安城里也就越发吃得开了。

何老太太还不满十岁的时候,大哥就娶了明安城里钱庄老板的女儿,门当户对。

若是何家老祖宗爷没有遭遇变故,何家怕是会顺风顺水在明安城里过下去。

明安城在四十多年前闹过倭寇。

何家老祖宗爷把家眷沿着水路迁到了明安城外三天路程的别庄里,他放心不下那些吃水深进不了内陆的海船,自己留在城中看守。

倭寇可不是小事,也不知是哪个眼红透了何家的底。何家大宅叫倭寇几乎搬了个空,又瞧上那些海船,抢走了好几艘。

何家老祖宗爷反抗不成,反倒是伤了身子。瘸了腿。

等朝廷把倭寇赶了出去,明安城里一片狼藉,何家元气大伤,亏得不少东西在乱起来之前就换了现银搬去了别庄,倒也不是穷困潦倒。

何家老祖宗爷想靠着还剩下来的资本,再拼一拼,把家业赚回来,可一来身子大不如前,二来整个明安城都没有了商业之城该有的活力,何家一年不如一年。

等老祖宗爷病故之后。三个女儿陆续远嫁,四个儿子把家分了。

这些事在明安城都不是辛密,城中老人说起当年永明河畔的何家都能说出几段故事来。

而何老太太出嫁四十余年,自然不会因为当年那些往事而气得病倒在床。

何家的辛密事是三月里刚刚过世的何老太太的三哥。

那位何家三老太爷娶的是明安城城中的一个商人女儿,姓钱。家中做的是百货生意,因着明安城独特的水路条件,不仅南北货物都有,还有不少西贝货。

何钱氏嫁入何家之后三年无所出,她心急如焚,便又让何三老太爷抬了庶妹做妾,姐妹两人的肚子都没有动静。为了有个儿子。何三老太爷前后又是买了妾,又典了一个生养过的妾回来,还是没有哪个怀了孕。

这下不用别人说,何三老太爷也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再是不甘心,为了香火存继,他只能选择过继一个儿子来。

他嫡亲的另三个兄弟。子嗣运也不强,女儿好几个,儿子每家就一个,何三老太爷没法子,只能从何家老祖宗爷的几个兄弟的子孙里挑一个。

挑来挑去。最后挑中了一个。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将来都押在这个过继来的儿子身上了,何三老太爷从小就宠着护着,有求必应,就怕儿子一个不高兴就不认他这个老子了。

何钱氏更是事事都依着儿子,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出口。

等儿子成了年,又给挑了一个出了名好生养的人家的闺女,抬了进来。

事情到了这儿,倒也是不错的,直到何三老太爷在去年伤了腰躺在了床上。

何老太太知道了这个消息,自然是担忧的,可惜年前她也在病中,等能下床了也已经入了腊月,便搁下了探望的事情,想着出了正月天气略转暖了,再去也不迟。

三月里何老太太的大哥捎了信来,说是何三老太爷怕是要不好了,何老太太大惊,虽说是伤了腰,但也就是要躺着养,怎么突然之间就危及了性命?

何老太太坐不住了,急匆匆赶去了明安城。

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她到的时候,棺椁已经盖了盖,她甚至没有见到何三老太爷最后一面。

何老太太大受打击,而最叫她想不到的事,她的大哥、二哥大闹灵堂,他们怀疑何三老太爷的死因。

何老太太不明所以,拉着大嫂问了经过,却听到了一个她根本想不到的消息。

何三老太爷很可能是被何钱氏、儿子、儿媳妇活生生饿死的。

年节里,原本该是做弟弟的去给哥哥们拜年,只是何三老太爷躺在床上,何大老太爷与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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