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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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没有考上大学
米粒不是她妈生的；别人一看就知道，她娘俩差了将近40岁，好像隔辈的人。因为这个公开的秘密；她在东大街早就有名了。当然，不仅仅因为她的来历不明，而是因为米粒很漂亮。

　　有一天上午，俩男的，坐出租车经过东大街，恰巧，米粒，没有梳洗的米粒正懒洋洋站在她妈的副食店门口，戴着很粗金项链的那个就一边瞄着米粒一边问他的同伴，一个剃着很短的毛寸的男的说，那个女的是谁家的呀？

　　毛寸溜了一眼街边站着的女孩，不太以为意，见同伴兴趣很浓就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但没说话。那个戴粗项链的男的就好奇他的态度：笑什么呀，问你她谁家的丫头呢，笑什么，你认识咋的？

　　毛寸还不说话，粗项链就猜度这个女孩不是他喜欢的。确实，眼前的女孩明显不太有文化有气质的样子，只是身架子很好看，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不逼着问了，扭脸窗外抻着脖子还看。

　　米粒正和她妈打架。今天早晨，米粒一起床，就动手咔嚓一下子，把一条牛仔裤剪成了短裤，正拿锥子一根根往外挑线呢，她妈进来了，看见后就一通败家玩艺之类的骂。她妈骂了一溜够，外面忽然有人喊买烟，等她出去的空儿，手脚利索的米粒已经把短裤穿在了身上。

　　是条低腰裤，米粒光着脚窜到镜子面前，不仅仅两条光亮的大腿豁然在目，米粒转过身，不用蹲下，臀沟就若隐若现了。米粒很满意效果，端详了半晌，开始考虑上半身搭哪件衣服好。

　　这时候，她妈在喊米粒出去，于是，那倆坐出租车的男的就看见了米粒。

　　米粒她妈知道她又要去应聘，本来一早晨起来，想给她做点爱吃的吃，没有想到因为剪裤子破坏了心情。因为心情坏了，米粒妈妈就开始数落米粒，她一说话，就爱追溯以前，什么米粒小时候如何爱得病，大了以后如何不好好读书，要不是那什么什么，早如何如何了。

　　米粒最烦这个。米粒认为：一个人，假如动不动就幻想时光回到以前什么什么的时候，或者，老是说，我要是谁谁，早就怎么怎么样了，那简直不仅仅是无知，简直是很没劲。因为，一切异想天开，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因此说来米粒骨子里其实是个理性的人，虽然表面看，她很感性。

　　米粒的学历是职业高中，也不是这个城市最好那所，是最差那所差不多。学的是幼教。因为太多恶劣少年的追逐，她无心学习，草草的毕业了，成绩很惨知道是考不上大学的，米粒的最初愿望是当兵。米粒的脸很漂亮，很长的眼睫毛，很尖的鼻子和下巴，身材骄翘，舞跳的好。

　　但米粒的愿望没有实现。她的家境太普通了，所以，尽管她自身条件很好，尽管她自己去了征兵办，尽管那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男人，追逐她后身的眼神炯炯放光，尽管米粒出于本能也做出讨好的表情，这个男人的态度如同他眼镜后面那扑朔迷离的眼神一样，叫人难以捉摸。

　　米粒暗中揣测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因此就会带她走，甚至还掐指估算了一些时间，直到消息如石沉大海，她才醒悟。但没有绝望和消沉。前面咱们已经说了，米粒是个骨子里理性的女人，她不会因此颓废和忧郁什么的，她猜测到的和后来打听到的差不多，顶了她去的那女孩不仅家里有权，还有钱。

　　从米粒17岁不能离开家去当兵，到现在一共三年了。她当了半年的幼儿园老师，被开除了，因为中午自己睡觉，人家的孩子从床上掉了下来。然后，米粒坚决地表示，再也不去当孩子王了，她害怕孩子再掉下来，人家家长和她拼命。

　　然后她就在家歇了不到半年，终于耐不住寂寞和妈妈的唠叨，和同学去夜市卖指甲油开始了谋生，这是个和女孩子打交道的活计，米粒很快觉得交往的圈子很窄。开始卖外贸服装的时候，认识了许多男人，靠做生意维持生存的那些男人的生活态度，思想方式，米粒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对了，还没有交代，米粒是单亲家庭，父母，不，养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离异。

　　一直强调米粒是个理性的女孩，那是因为，在她大概5岁的时候，她听见两个大人，在她家门口议论她的出身和来历。那两个人认为蹲在地上玩耍的小女孩听不懂他们的话，所以肆无忌惮。米粒听见其中一个说，听说是*生的。另一个纠正：什么*呀，一听还觉得挺有文化，整的像秦淮歌伎李香君似的，还董晓宛呢，干脆就说小姐好不好呀，顶多是个*妹吧。

　　米粒从他们怪异的笑声里辨别出了话里的含意，只有5岁的她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了。但这个孩子并无任何自卑，而是早早变得敏感和有了心机。

　　米粒其实还不到21岁。从5岁听见那些个令她敏感的字眼，她从没有跟任何人问及过那些东西里面的含意，她就知道，问不得。米粒上了半年班，从夜市摆摊卖指甲油开始，赚了点钱后，对她妈妈说，要学点什么。就上了电脑学校，但只是懂了点皮毛，仅限于打字。然后还读了一段时间的外语，因为米粒为了考星级饭店的服务员，虽然发音很难听，但米粒考上了，考上以后却曾经打算辞职当空姐。

　　现实状态是，米粒已经不愿意站在灯火辉煌的酒店门口迎接四面八方前来的宾朋了，因为酒店派了3个人去新加坡实习服务三年，她没有被选中。

　　妈妈很年轻的时候，就在这家叫维多丽亚的酒店的前身——市供销社招待所当服务员，可惜只是合同工，所以地皮转卖拆迁以后，她和大多数人一样得到了一小笔补偿费，就自动流向社会了，算自主就业。妈妈很后悔当初看中这笔钱，总悔恨地说，5000块钱也叫钱呀，就把我打发了，我要是不走，现在也是维多丽亚酒店的人了。

　　是维多丽亚的人能怎么样呀，不是叫你洗被单就是叫你刷碗的。米粒安慰她妈。

　　她妈就嚷：给发工资就行呀，当然不能和你比呀，站门口就给钱。

　　米粒听了这话很不舒服，所以辞职三天才告诉她妈妈，她妈妈自然气够呛。

　　现在，米粒打算去应聘，说是家合资公司，老板是香港的。妈妈听说后，很忧虑，犹豫半晌说，香港哪有什么好人呀。

　　米粒反驳说，好人坏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妈妈说，怎么没关系呢？维多丽亚的老板就是香港的，好几个老婆。

　　米粒反驳：什么呀，人家是新加坡的好不好呀，拜托了，别麻烦了，我今天要去面试呀，别打扰我心情好不好呀。

　　妈妈说，反正我说了，你爱听不听，这些在咱们这做生意的什么台湾人香港人，还有新加坡人，都在老家有老婆，不离婚，还想在国内背着老婆再搞几个。

　　米粒烦了：有完没完，我是去应聘高级白领，不是去当小老婆！说完这话，米粒忽然想，要是真的是为了当小老婆，我一定叫他大老婆滚蛋。

　　正想着，妈妈拎着一件长袖的衣服过来，米粒问干什么呀，这么老土的衣服，你叫我现眼去呀。

　　妈妈说，你不是说，不是去当小老婆吗，身上露那么多肉干嘛，不是为了给男人看的吗。

　　米粒笑了，洋洋得意地说，当然是给他们看的，不叫他们看，浪费，白长了。

　　米粒每次走在街上；都是一景。回头率给米粒巨大的信心自是不必说，但选派三个人去新加坡却没有她，把她气的够呛。事情过后，米粒自我总结失败的原因是：自己不够*。难道不是吗？马艳长的那么土，牙还那么鼓，跟农村来几天的没两样，连衣服都不会穿，竟然叫她出国？孙辉更恶心，嘴歪的，五官都不正，那体形能见人吗，纯粹给中国人丢脸去了！王欣欣那么胖，腰那么粗，我都担心她能穿进去人家的工作服吗！就这么几块料，哪个比我强呀，不就是马艳他舅是市委谁谁，孙辉和王欣欣，一个说是外语好，学历高，那另一个呢，那个胖子，绝对是和刘主任有那事，还整天装清纯呢，从她被提拔当上班长我就纳闷，她凭什么？所以，不辞职出来，米粒可能就被气出毛病了。

　　因为没有办法和家里有人的马艳和学历高的孙辉比，米粒就主要看着王欣欣来气了，因为王欣欣是88年出生的，米粒故意在人群里散布“88新款，腰粗腿短，大屁股圆脸。”借以攻击王欣欣，算是报复人家解解气。结果报复人家的后果是，她被部门刘主任批评，并且要罚款。米粒更认为这些男的，凡是替王欣欣说话的，都和她有事。

　　辞职以后，米粒曾经也纳闷过，王欣欣哪好，这帮男的都抢着替她说话？她那么胖，多臃肿呀，竟然这么多男人喜欢她，为什么呀？

　　这些问题还没有解决，米粒要先解决生计问题，省得妈妈在家里叨叨个没完。但米粒也想好了，这次说什么也不去当服务员了，更不去摆地摊了，要当白领，要进写字楼，要当高级文秘，叫维多丽亚的姑娘们看看，我米粒是有更高层次追求的人，不屑与你们这些天生就只能伺候人的人为伍。

　　美丽的米粒在过马路。她修长的腿，伸展的腰，飘动的长发，把男人看呆了，停住了脚步，放慢了车速，女人也非常的艳羡，这么漂亮的女孩，不当演员可惜了。但美丽女孩米粒只是去面试一个公司的文员，她想做个像样的人，可是她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呢。

米粒想当董事长助理
前面我们交代了米粒的出身和家庭背景。其实交不交代也没有什么必要，因为很快就会发现，前因后果有的时候一点都不搭对。米粒平民百姓家庭，家里并不富裕，可是她一点都不勤劳俭朴，她妈劳动妇女出身，结果米粒一点也没有显出纯朴善良。

　　她妈妈心里暗暗念苦，可是不敢表露出来半点，就只有偷偷祈祷，希望米粒的命好一些，至少，比自己强。

　　那天上午，从东大街经过的金项链和毛寸，一个叫老莫，一个叫杰子。看见米粒后，他们俩坐的出租车就顺着这个城市最宽的一条马路叫南迎大街，朝北拐，朝金山城酒店开去。金项链老莫还没有从刚才的*中回过神来，呆呆地咂摸着嘴，杰子觉察出来了，扭脸骂他：瞧你那没出息样，真没见过美女咋的？

　　老莫讪笑，见过美女，没见过这个美女。

　　杰子语重心长地说：长出息吧，等你有出息了，什么样的美女，叫你想见就见，不见都不行。

　　老莫不愿意接受杰子对未来的展望，说，杰子，我听着别扭，你给解释一下成吗，等我出息了，厉害了，我能接受这结局，可是，为什么不见都不行呀，和着到啥时候我都说了不算呗，那我成功了有啥意义呀。

　　杰子瞪了金项链一眼，说，老莫，我要劝你了，成功还很远，所以你还得使劲憋着点，等什么时候憋的快崩了，我给你安排俩章子怡，成不？

　　叫老莫的男的说，不行，章子怡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这样的，说着，老莫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

　　叫杰子的男的痛心疾首地叹息说他的同伴：你呀这辈子早晚栽在女人手里，不信我把话撂这，我就没事，不信你天天看着我，看我在女人面前是怎样的铁石心肠。

　　说着话，到了。

　　下了车，俩人直接进酒店大厅，门口的礼仪小姐朝他们俩点头，他们直接上了9层，到了908房间门口，他俩蹑手蹑脚，老莫夹紧了肩膀，杰子看出他的紧张，示意他一边呆着去，自己小心翼翼凑近门口，窥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然后，顿了顿神，按响了门铃。

　　传出女人的问话声：谁呀。然后，渐渐靠近门边的脚步声，房间的门开了。杰子和老莫连忙齐声恭恭敬敬地说：柳董事长好，起来了，睡好了吗，吃了吗。

　　杰子很吃惊；先是看着眼前的女人吃惊；然后回头看老莫；老莫表情同样吃惊；对不起；杰子道歉；我们走错门了吧？

　　老莫也说，是呀，一边退步回头看门上的号码，疑惑地嘟哝：是908呀，怎么回事，是不是屋里还有别人呀？你妈呢，她在屋吗？

　　门里站着的女人回答：我是柳金，是找我吗？门里的女人用悦耳的声音大方地问他们。

　　杰子的舌头突然短了，脸也红了，呆愣了片刻慌乱地回答，是，是，我是关杰，是大亮的表弟，这是我一起的，都是和大亮小时候认识的兄弟。然后把老莫拽到自己前面。

　　老莫连忙上前上前自我介绍：我叫莫少华，对不起，我以为你妈是柳。。。。。。董事长，还以为柳金是个老太太呢。

　　说完，两个男的，呆呆的毕恭毕敬地，肃立在这个叫柳金的女人旁边，束手无措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在僵立的瞬间，杰子的脑袋已经混乱了，事先表哥大亮从香港打电话过来，说从北京过来的董事长是个女的，可是真的没有交代，叫柳金的董事长，是个这么年轻的女人，她有多大？好像还没有30岁吧，没有搞错吧，投资人，投资额1000万，天呀，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呀，而且她太漂亮了，在关杰眼里，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就是站在眼前的柳金。看她的脸，她的脸上轻着了些淡妆，引人注目的是眉毛和眼角都往上挑，头发也是略带浅黄的颜色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再看她的身上，她穿着很随意却非常合体修身，一条韩版的宽松牛仔裤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美妙的身材，腰间系着条很宽的时尚黑色板带，上身是件简单的白色长袖的雪纺纱的衬衫。看上去整个人清爽宜人洒脱，真是财貌气质俱佳还脱俗，叫人一见就钟情倾慕的佳人。杰子在那瞬间，心脏肯定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魂飞天外。直到老莫好像拿手在他身后杵了一下，他才缓过神来。

　　老莫只好先说话了：柳董事长　，您好，欢迎您来我这投资。

　　杰子赶忙接上话，说，不好意思，本来想一早晨就过来先请您喝碗羊汤的。

　　老莫补充：我们这的烧饼特香，您可能能吃两个。

　　杰子截着老莫的话：后来一琢磨，你们香港人早晨没有起早的习惯，另外也考虑您不一定爱吃这种东西，本地小吃，有点腥气，上不了大雅之堂的。

　　老莫补充：再说，五星级酒店早餐更高级，不吃的话白搭了。。。。

　　柳金回答说，我一直在北京，羊汤我喝的惯。

　　老莫又要说啥，杰子只好拨拉了老莫一下，老莫才把嘴闭上了。

　　柳金笑了，这个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场合，和这俩大亮童年时候的朋友见面，怪有意思的。柳金说，我们就算认识了，长话短说吧，给我介绍的女助理在哪里呢？

　　杰子连忙说：说好上午十点都过来，您一一过目，看哪个合适留下哪个。

　　老莫补充：我们没敢自己做主，不知道董事长您想找啥样的，就叫她们都来。

　　柳金回到沙发跟前，示意他俩也坐，说，我就需要一个，你们给找了几个呀？

　　杰子回答：八个。

　　柳金回答：留下两个我看看，叫那另外六个回家吧。

　　杰子和老莫都愣住了，站起来。柳金看他们俩的表情，问，怎么有问题吗？

　　杰子喏喏地：怎么跟她们说呀，都说今天上午来面试的，不见面就叫走呀。

　　柳金回答稍微带点严厉：见面呀，见你们俩人的面呀。你们弄来这么多的人，又不是选演员呢，我没有时间见那么多的人的面呀。以后做事情记住，该兴师动众就兴师动众，该鸦雀无声就鸦雀无声，本来选助理这个事没有必要大动干戈的，在我到来之前，你们就应该一切准备好了，不必我亲自过目的。

　　杰子惭愧地垂下头，老莫也莫不做声。柳金缓和的口气说，也没有必要自责，我们之间还相互不了解，以后彼此了解了就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好了，我们走吧，去公司。

　　杰子和老莫蔫蔫地跟在柳金的身后，下了电梯，直奔一楼东边的单元，公司设置在这里；会客室那边，已经聚集了八个少女，包括米粒小姐，正等候在那里。等柳金去了她的办公室；杰子心口悬着的半口气才缓过来；急忙拉上老莫去会客室筛选助理小姐，一边往会客室走，杰子一边心里暗自懊悔自己做事的初局不利也许给柳金留下不好的印象了，越这么想，脚下的步子越着急。　txt小说上传分享

杰子和老莫在选择米粒上犯了点愁
原来；杰子和老莫曾经拥有家公司；是家广告装饰公司；因为资金短缺；仅仅能做一些户外灯箱广告和承揽简单的室内外装修活计，手下仅有业务员和工人不到十个人，规模不大。但就这营生，俩人也打拼了六七年了。

　　大亮是他们一个从小长大的朋友，和杰子还算沾边亲戚。高中的时候随家人去了香港，算移民了，本来已经多少年没有音讯了，但去年大亮回来了，原来他在香港读完大学以后就进了一家著名的企业上班。这家企业代理营销的一些内地畅销的食品品牌，实际上真正的生产基地全是在内地。因为内地的各种生产成本都大大地低于香港本土，而且已经十几年了。　　这次　大亮回来，是跟随他的老总考察北京郊区的一个工业区，准备把工厂扩建到北方来，这个工业区距离大亮的家乡城市不到200公里，大亮就借机会回了趟阔别二十多年的家乡。上次见面，大亮说，他觉得杰子的公司有潜力，市场前景也好，可惜自己财力有限，但答应要介绍有投资能力的人过来给杰子投资，扩大规模经营，帮助杰子把生意做大。杰子是盼着呢，但也有点不敢相信，觉得人家就是客套一下，勉励自己而已呢。没想到，现在，来考察自己的人真的到了。杰子开始埋怨大亮给自己的信息太少了，电话里也没有说很多，弄的自己开始被动了，现在看前期准备太不足了，人家柳金对办公室大概也不很满意，咳，大亮这人真是，真办事，可是这人也太低调了太平静了，能带来1000万投资的美女站在跟前了，我怎么还跟在梦里一样呢。

　　可是，她真的能给自己投资1000万吗，杰子不大相信。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迟疑犹豫心态造成了他行为上的迟缓，杰子也在观望呢，万一是忽悠我咋办。不管怎么样，先按照柳金的要求，把她的助理准备好，别的事，等看看再说吧。

　　进了会客厅，好吗，真是美女如云，眼前一片姹紫嫣红。杰子这次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小题大作了，看着老莫也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忽然杰子心里一动，既然人都来了，也不必全都扫出去，干脆全部招募成业务人员算了，就假装说全部录用了，等着听通知，专门培训一回后才能上岗。想到这里，杰子把老莫拉到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老莫说，那行，可是现在叫谁留下呀？

　　杰子说，怎么也得挨个过个目吧？

　　老莫问：啥标准，看长相，还是看学历？

　　杰子说，那还用问呀，都看呗，综合素质吗。

　　到了米粒了，老莫愣住了，这不是东大街看见那女孩吗，登时不知道问什么好，回头看杰子，求助的眼神。

　　杰子发现了，上前问话，假装很严肃：姓名？

　　米粒。

　　年龄？

　　21。

　　学历？

　　高中。

　　高中？那也没专业呀。

　　有，幼教。

　　完了。一边凝神听着的老莫没想到米粒根本就没有学历，有点着急，凑上前启发她，你就上到高中？没考大学？

　　米粒说，是职业高中，没考上大学。

　　老莫不死心，说，大专什么的也没考上，或者中专？

　　米粒摇头。

　　老莫不相信：那你也没参加成人高考什么的？

　　米粒回答：没有。

　　杰子不耐烦他们聊下去了，朝等在外面的人喊：下一个。

　　米粒意识到了，胆怯地候到一边，杰子说，你可以走了。米粒求助地眼巴巴地望着老莫，一时勇起，老莫站起来，拉过米粒小声嘀咕了几句，米粒的表情焕发出光彩，脚步轻快地走出门去。

　　回到桌前，杰子没好脸地问他：你跟她说什么啦？

　　老莫敷衍：没说什么，说点别的。

　　杰子很认真的口吻：说什么也不好使，那学历，能干什么。

　　结果很出于杰子的意料之外，八个人一圈看下来，他自己都没有一个相中的。老莫一边等着他说话，杰子只好说，你看好哪个呀？说说看。

　　老莫说，我的意思我得充分表达一下，我认为，学历真的不能代表能力，你看那个叫孙理明的，还双学历呢，简直是个二傻子，人事不醒的，歹徒闷她一棒子，她最先想到的不是上医院而是回去翻书找材料，看敲到什么部位了，一点灵活机动劲都没有，绝对不适合，而且，学历一高就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比别人别人高明，不把别人放眼里，很难领导，很难合作，具体到当助理这个活，简直就和她风马牛不相及，我是坚决反对吸收这样的人入伙。

　　杰子说，你罗索那么多想表达的话还没说透呢，你想要哪个呀，说出来。

　　老莫说，不是我想要哪个，又不是我招助理，这不是给董事长招吗。

　　杰子说，也奇怪了，高素质的女孩到哪里去了呀。

　　老莫笑，我发现你突然间欣赏女人的标准大大的提高了呀，怎么没有高素质的呀，这八个人，有漂亮的，有学历高的，有干过助理的，你就挑一个差不多的得了，人家柳董事长还等着过目呢。

　　杰子说，对了，你提醒我了，赶快，看看，确定两个带过去叫她决定得了。

　　老莫：叫谁过去呀？

　　杰子说：找个漂亮的，再找个学历高的，看她想要哪种类型，我也算是了解她一下。

　　老莫试探地说，我说了，你看行不？

　　杰子说哪个呀？

　　老莫说那就叫孙理明去，学历高呀，再搭上一个学历低的，但最漂亮。

　　杰子说你够可以的，刚才把孙理明说成那样，现在积极推荐人家，什么意图呀，为了给谁垫底吧，米粒吧，我就知道，我等着你说这名呢。不过，你叫米粒把学历改一下，给她改成大专，学校吗，就说是电大，专业是文秘，电大系统乱查也不好查，另外可以说正上成人高考呢，学的是法律，说未来的理想是当个律师。

　　老莫：整的太不靠谱了吧。

　　杰子：我这是为了谁呀，你说？

　　老莫怔怔地望着杰子：千万别说是为我，我了解你没那么心好，咳；我怎么突然觉得你不仅对女人的要求提高了，连自身的素质也提高了老大一块呀，我都弄不明白了你？

　　杰子说；我还弄不明白了呢，这不是我做人做事的风格呀，我已经开始没有原则地处理问题了，米粒，我怎么就同意要了呢，她是个没有文化的姑娘呀。

　　老莫赶紧安慰他说，没事，有孙理明那么有文化的姑娘陪伴在我们身边呢，我们不会孤独的。

　　杰子突然问老莫：你猜她会选择谁？

　　老莫呆呆地瞪着俩眼，茫然的样子。　txt小说上传分享

见到柳金董事长米粒自觉相形见绌
米粒和另外七个女孩在大厅等消息。她们有的以前就认识搭伴一起来的，有的刚结识，三三两两地说着话，都心神不安有一搭没一搭的眼睛盯着会客室的门，有的一个劲打手机，来回走来走去，好像着急走，还上着班呢。

　　米粒发觉似乎自己是最在意这个工作的，但她坐在沙发上，却是很镇定悠闲的样子。不是吗，自己正闲在家里，人家都挺忙，有的还在小学代课，有的在鹿城大厦卖首饰，还有在花都电子通讯城卖手机的。这些工作米粒都不羡慕，教小学和在在幼儿园上班差不多，麻烦死了，至于在商场当售货员，和她在饭店门口当迎宾更一码事。可是，那个叫孙理明的，听说正复习，要考公务员，听她说今年全市要招聘公务员300人，公检法司还有工商税务都需要人，多么好的职业呀，上班不上班都有人发工资，工资还年年涨。真怪，这么好的事等着，她来这里干嘛，估计和自己当兵一样，白琢磨，上面没人。米粒看见那些上过大学的青年人因为有资格报名考公务员，米粒头一次因为自己没有资格懂得了什么叫遗憾和失落。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巨大缺撼，很难弥补的缺撼，最拿不出手的东西，是学历。因为没有学历，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可能去一个国家正式的单位去上班，因为没有学历，她就不可能一辈子有个铁一点的饭碗，生老病死都有人管。她因此很焦急，刚才面试的时候，那个长的挺冷漠的面相有点酷的男人，看样子，瞧不起自己，正眼没看自己一眼，看他那意思，要是光看学历的话，自己就回家歇着去了，多亏那个胖子，看样子心眼不错，替自己说情还安慰自己，叫自己别着急在外面等着消息。但最后的结果米粒完全没有什么把握。米粒隐隐觉得，那个胖男的对自己很友好，很欣赏，而那个酷男的，对自己很不以为然，很无所谓，而他们俩说了算的似乎不是那个胖子，这就叫米粒更忐忑不安。

　　终于，会客室的门开了，老莫叫大家都进来。等大家安静下来，老莫就叫大家欢迎关总给大家讲话。

　　杰子咳嗽一下，讲话了，他说，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招聘，就是要发现人才，原计划招聘一名董事长助理，改为今天所有参加面试的成员都有资格加盟我们公司，但是，在正式上岗之前，我们还要进行岗前培训，所以，今天大家都先回去等我们的通知。

　　大家面面相觑的空档，老莫上前一步补充宣布：孙理明，米粒留下，其他的人散会。杰子本来还要讲两句；见已经被老莫结尾了；也就算了。

　　女孩子们满脸疑虑的样子，东张西望的，老莫就大声说，回家吧，等消息，不是说了吗，都要了你们。然后就在人群里找米粒的身影。

　　老莫已经看见米粒朝这边走来了，另一边，叫孙理明的女孩也走过来。而另外几个已经走向了门外，屋子里一下空了。

　　看到了走出去的女孩们脸上难抑的失望，杰子的心里开始感到一点不是滋味，然后就觉得刚才那种膨胀了的被女人需要的虚荣消失了，天降大任的豪迈也没了，他心里遗憾的想，要是允许开个迎春楼可是不错，这些个女人都留下了。知道这么想很恶毒，他自己也笑了。

　　老莫以为他在嘲笑自己，赶紧叫米粒和孙理明到他跟前来，介绍说，这是咱们总经理关杰关总。说完，就问杰子，还给她们俩训话不，还是直接领她那去呀？

　　杰子打量眼前俩女孩，先看米粒，一眼看见她那超级短的热裤，看了一眼，又一眼，米粒有点窘，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提包挡在了腿前，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