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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门客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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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稍微有存在感一点吧。

“不是,小王怕你一出现就被人拿刀枪剑乩戳死了,这是特意订购的铠甲,鳞片儿都被缝在里间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低调点的颜色?”

“恩?这颜色不好看吗?”他向来张扬惯了,对低调这两字毫无概念可言.

“我是要去被人打呀,你弄个大红大拽的,这不是找打吗?我还计划着缩着脑袋等他们混战一片倒光了,我再捡个绣球仰天三笑哩,这种衣服太暴露太没安全感了!”

“小王喜欢这个颜色!”他斜视她一眼,强调自己的穿着品位。

“……我觉得你是打算玩死我。”

她正要继续抗议他的品位很有可能把她的小寿命直接缩短,却见一名下人走近了他,鬼鬼祟祟地低身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抓到了?”他有些喜出望外地从石椅上站起了身, “确实是他么?他可喜欢玩什么偷换装束,掩人耳目的那套。”

那人点了点头又恭声道: “以那般讨人厌的性子来说,该是没错的,主上可要现在去看看?”

“走!”他说罢就抬步要走开,回头却见龙小花正拿“你快走,我好偷懒”的眼神朝他使劲眨眼睛,他随手将桌上的淫书摸走,哼声道, “小王临时抽查,你若不在练习,小王就在你面前买一本淫书撕一本!”

“噗!”好阴险残酷的刑罚哇,正中她龙小花的罩门。

宫曜凰风一般地带着随从离开了,只留下龙小花继续欲哭无泪地扎着马步,可直到日落也不见那位说要临时抽查的大人来瞟她一眼,她觉得她自己练的仁至义尽了,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就往后院溜,这都已经是吃饭的时候了,再怎么废寝忘食她也不可能一夜变成女侠,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厚道。

她哼着小曲正要溜去厨房,却在阴暗的柴房边听到了一阵让人耳熟的不行的声音………

“我说宫大少爷,您这样火急火燎地把白某抓来你家做客,真是盛情难却啊。不过,你最近不应该忙着你那绣球一事么?怎会有空来管白某何时进京呢?白家剑此刻可不在白某手里了。”

“废话少说,你现在人在小王手上,小王要你办的事,你允是不允?”

“宫大少爷,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白某可是货真价实,血统纯正的男儿身,对龙阳之好也只略有耳闻,涉及未深,敬谢不敏,又怎好去和那些美娇娘一起抢您的姻缘绣球呢?”

“噗!”

现在是什么状况?

那分明是白风宁的声音?!他进临阳城了?还被曜小王爷给逮住了?关在柴房那种经常囚禁女角儿的地方?还还还还还被邀请去抢她亲亲小侄儿的姻缘绣球?想想她的小侄儿第一次绑架她就是为了要逼出白风宁,难道她的小侄儿对她的小叔……

噗!她是不是又发现什么藏在阴影下面的小秘密了?!这是个什么崩溃的世界哇,救命哇!

龙小花缩着脖子正要抱头逃窜,却被宫曜凰带着命令的语调给叫住了身:

“门外那个连偷听都不会的女人,你给我进来!”她都不知道她的“噗”声有多刺耳多暴露目标吗?简直就跟举个牌子向大家报告“龙小花在此”没什么区别。

“……”一阵沉默,门外没有动静。

“姓龙的,敢逃跑,小王一定‘调教’你到会偷听人讲话为止!”

“刷拉”一声,柴房的门被龙小花急急地打开,她露出一阵“好巧好巧,真是兴会”的脸同各位黑衣暗行大哥打招呼,那宫曜凰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摆出一身架子非常没爱地俯视着双手被缚在前方,一脸不快地打量自己的白风宁,而那白风宁的神情好似在说“龙儿,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会杵在这里凑热闹的原因”。

宫曜凰见她钻了进来,只是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赶快很有归属感地滚到自己身边来,他转过头来正色看着白风宁压声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明日抛绣球之日,小王要你白风宁当她娘家人,替她摘了绣球!”

龙小花正要挪进的脚步明显一窒,而白风宁更是似笑非笑的哼笑一声: “宫大少爷,你在同白某说笑话么?”要他去帮才分手的奸情对象抢姻缘绣球成其别人的好事?还当她娘家人送她上花轿?嗤,谁告诉他宫大少爷,他白风宁风度好到如此境界了?

“谁在同你说笑话,她已亲口承诺小王,明日要去摘小王的那颗绣球。”

“龙儿,告诉他你在说笑话。”反正她经常笑话,他都习惯了,多说一个笑话给宫曜凰听,根本不痛不痒。

“谁说她在说笑话,她已答应要保护小王的清白了。”

“你没告诉她,你的清白早在你十四岁就玩丢了么?”一个对这京城的粉楼姑娘了如指掌还拉着他一同堕落过的小鬼竟然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谈清白?很好,要堕落大家一起堕落。

宫曜凰被他一戳穿清白问题,脸上立刻渡上一层粉狡辩道: “哼,小王乃堂堂男儿,守那份清白何用,妇道的女人可不该计较这些东西!”

“很好,龙儿,咱们走吧,他说他的清白无用!”他说罢,轻松地将缚在身前的手儿挣脱了开来,站起身,一拍身上的袍子,拉过还在痴呆地打量自己的龙小花就要往外走,本来也只是没盘缠搭一程顺风车而已,既然京城已到,他宫大少爷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一脚踹开就好。

那痴呆的人好容易缓过神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正拽住她后衣领拖行的男人眨眼道: “你是……白风宁?”

“……”白风宁走到门口的脚步骤然一停,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来,将她往墙上一拍,阴着声音说, “莫不是还有谁叫你龙儿么?”

“噗!你做什么换一身黑衣服呀!”龙小花上下打量着他一身罕见的黑袍,终于在他阴着脸提着笑凑近她时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是半月前跟她狠闹了一阵别扭,随即甩开白袍,跨上骏马远走京城的家伙,呼,害她还以为她认错人了呢.他还真能磨蹭,她都在京城待了好一阵了,他才被抓进来。

“我换一身衣服你就不认我了?龙儿,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火大呐!”该死的白马良人的游戏,一路玩上京城,他已经玩够了,不用她帮自己复习。

“我们在吵架耶,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跟我耍别扭,我若一进门就大声叫你,你把脑袋一撇说,我不认识她,我会很没面子的!”这种经历很恐怖,她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很好,我给足你面子,我不仅认识你,我还同你很熟,熟到现在就想带你走?够了吗?走人了。”要和好也不要当着那个宫曜凰的面,竟然用绑的把他拉上京城,毫不顾及他武林世家的名号,这仇他可是记下来,明日就站在站最高的城楼上看着他被全城的姑娘蹂躏,哼!何其爽快。

白风宁说罢就踢开了柴房的门,却被几名黑衣人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白风宁,你当小王死了,当着小王的面带走小王的女人!”

“你的女人?十四岁粉楼里那个么?白某记得你的清白是给了她没错,眼下这个,哼,她自己的清白都很成问题,哪里顾得了你宫大少爷的清白。龙儿,走!”和两个男人的瓜葛还没弄清楚,还敢给他四处惹风流债?这种他曾经很擅长的活儿,怎么就被她学了去呢?

“可是我真的答应要帮他摘绣球了呀。”小小的弱弱的陈述事实的声音响起。

“龙儿,我听不清楚,你最好再大声响亮地重复一遍如何?恩?”上扬的轻哼带起龙小花下意识的吞唾沫声,表达的明显不是他字面的意思。

“唔唔唔!!”他把她压在墙上还拿手堵着她的嘴巴,要她拿个鸟说啊!

“她说她答应了明日要帮小王摘绣球!”身后的宫曜凰走上前几步,大刺刺地重复那个被阻碍讲话功能的家伙嘴巴里的囫囵。

“龙儿,”白风宁将她的名字含在嘴里叫的很是动听,只是侧过脸儿靠近她那被憋得快伸天翻白眼的脸,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看上他那匹蠢白马了。”如果她敢说那白马良人的游戏她还没玩腻,他立刻当场借她爹爹前夫的招数把她按在地上一顿好打。

“他是我小侄子呀,难道我看着他被全城的女人玩弄么?我爹爹前夫不认我,好歹人家收留了我呀,我这个做婶婶的,总得回报点什么吧?”她就着他手指的缝隙吐出一连串的句子。

“晓乙果真没有认你?”

“你那张阴谋得逞的笑脸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在联同这小鬼跟晓乙斗心法吧?”

“……”好啦,他们的计谋就是这么容易被人识破啦!可这爹爹保卫战都打响了,她要中途跑走,很没有女角儿的风度和气场耶。

“真蠢!”他毫不留情的评价道,两个小鬼叠在一起还想同天斗了,小蚂蚱怎么跳还是小蚂蚱,就算跳到最高也改不了被人拍下来的命运,不过若有高人指点一二,斗不斗的过那自恃甚高的家伙就难说了,他撇唇坏笑一声,那本的“厚礼”也不知是否留了全尸,索性再送他十九殿下一份“厚礼”算了,他随即挑了挑眉头,“哼,突然心情还不错,既然如此,我便答应玩这个游戏好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有什么条件,你同小王说便是,放那家伙下来!”宫曜凰看着两脚悬空被白风宁吊在半空中的龙小花皱了皱眉,这女人总是没有什么自觉,被人威胁就不会朝他撒娇求救吗?白眼倒是翻的很熟练!

“我在同龙儿谈条件,宫大少爷,这是我俩的私人恩怨。”他惹人讨厌地勾起了唇对那戒备心很足的家伙轻佻地笑道, “我答应帮你摘了绣球,但是,你得答应我……”

“什……什么……”

“你双手抱着胸做什么?”

“你的表情让我下意识地想这么做呀!”

“我暂且不要你的清白,只要你答应我……”他顿了顿音,将她从墙壁上放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许再同我生气。”

“唉?”

“白马良人那件事,咱们就扯平了,不许再同我闹脾气,不许再不信我讲的话,不许再怀疑我,不许再有心结,可好?”

“……”她呆了呆,突得觉得脸色一阵烧。

“很简单的要求,别对我说你做不到,龙儿?恩?”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鼓了鼓腮帮。

“同我说好。”

“……好……”

“好个鬼,谁准你这没节操的女人红着脸随便对他说好的,呸回给他!”受不了四周冒出来的暧昧气氛,宫曜凰走上前来赶走突然窜起来的粉红泡泡, “姓白的,你是调戏别人的女人上瘾了吗?当小王死了吗?”当着他的面沾染和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真是找抽!

白风宁将视线拉回到身后的宫曜凰痞痞地一笑: “宫大少爷不也在觊觎人家的女人?论辈分,这家伙还是你的嫡亲十九皇婶,想乱伦也得你年岁过了二十才好。”言下之意,能当他对手的只有那拿着白家剑的十九殿下龙门晓乙,小鬼还是缩到一边去数自己的清白为好。

呸,嫡亲十九皇婶?他宁可要一个会看淫书能暖床的小女人,也不要一个会看淫书去暖别人床的嫡亲十九皇婶!再说这个婶字的前头,还得加个大刺刺的“前”吧?没时效性的称呼顶个屁!

第六十五章

盛历五十五年深秋,当今圣上病体欠佳,朝政由心险之人一手把持,这心险之人便是刚被赦免还朝的皇十九子,圣上垂暮之年,为享儿孙饶膝之天伦,极宠信此子,奈何皇十九子为人张扬跋扈,善恶不分,气量窄小,他权倾朝野,以权谋私,公报私仇,以整顿国库官吏为借口,将一生清廉忠君爱国的右相一家及牵连的大小官员一律革职查办,右相一家惨遭抄家发配,他更留下右相幼女软禁宫中,并借抄家办差之名手握京城三千禁军调动权却绝口不提归还军权。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圣上却对此子一手遮天的行径毫无忌讳。

悲情愤青派对此举大为感慨:大概已经病糊涂了吧,若非如此,又怎会准许十九殿下的提议,让自己自幼便疼爱有加的嫡亲皇孙………曜小王爷,光天化日之下抛绣球招亲呢?天家的人疯了?

这是愤青悲情派的想法,可

不不不,这种想法太过狭隘,能想出让曜小王爷临阳城内抛绣球的妙举,正应证了圣上的精明,在恩科开试,举子进京,满城皆是人才之际,由圣上宠爱的小皇孙登高抛绣球,不正是向满城举子暗示,这恩泽恩赐不看门第,没有后门,这通天的路便在自己脚下,只要矛足了全力去抢,便有一举夺魁的可能,这正是圣上显示自己求才若渴,朝廷选人平等透明毫无黑幕的一种方式啊!

这文人骚客举子考生们的见解就是这么忠君爱国,让人听着生厌,这等绣球情缘分,男女情趣之事,怎么能用这些个什么国家走向,什么君王策略的冷冰冰字眼来解释呢,以这全城姑娘们的看法……

“你说咱们万岁爷是不是也是小如意的追捧者啊?”一名女子试探道。

“你也这么想哦,要不怎能想出这等妙法儿来,这简直就是小如意的成名作的桥段嘛,”另一名姑娘随即附和,发出一阵英雄所见略同的赞叹,随即将那书中桥段随口念来。”’只见那粉雕的人儿斜倚着木栅栏边,咬着唇看向楼下一众雀跃的人儿,手握绣球深知这一抛便要砸中那未来的良人,人群中突得射来一道锐利的视线,一名衣胜白雪,面容清秀的少年郎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立于人群之外,那嫡仙般的神姿仿若在说……呃……后面是什么来着……”

“红尘之地,俗气染身,男女之事,本该为欲无情。姑娘,婚前不想试试一夜情吗?”

一阵精准无比的补白,让那被抢白的姑娘转头望去,想去看看是何人同好,将小如意的桥段信手捻来,却只见一个猥琐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奔过去,只逼那麟翔楼前已经围的水泄不通的“报名处”。

万丈高楼平地起,绣球美男高处望,八卦喷饭满天飞,真相往往血泪藏。

龙小花来不及惊叹淫书知己无所不在,只因这女人亦敌亦友的美妙关系,她们绝对可以因为共同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也可以在同时发现这个男人不值得占有而握手言和,她更来不及哀叹京城人士以小见大的飚悍能力,只因她就是那大刺刺的真相,实在没有颜面抓抓脑袋告诉京城各位兀自揣测的父老乡亲们:

“不好意思,你们把事情想得太过高档次了,其实,这次绣球事件,根本就只是闹别扭的叔叔和叛逆期的侄子,外加一个在婶婶和侄媳妇的位置上徘徊荡漾的小可怜斗法的好戏而已。”

真相往往很残酷,说出来不仅没人相信,搞不好还会遭到残酷的殴打,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身心伤害,她选择闭口报名。

提起毛笔的登记官从大清早一路忙到晌午,可那排队的闺女队伍依旧一眼望不到头,这阵仗比那皇帝选妃也差不了多少了,曜王爷的派头虽大,可他的耐性已经耗尽了,看着面前只身一人裹着件浅色大衣的女娃,没耐性地啧了啧嘴:

“姓什么,哪里人士?”

“龙,桐溪人士!”

“哈,天呐,竟然有人为了小王爷走火入魔了,从边境城池赶来抢绣球?”那报名官看着她咧了咧嘴,对她执着于男色的行为嘲弄阵阵。

龙小花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比起小如意书里风流倜傥的白马良人,第一次见人家闺女就急着邀请人家一夜情的的女色执着精神,她觉得她拯救侄子的行为很是理智呀!

“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唉?”抢个绣球关她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干吗?

“唉什么唉,问你话呢!”

“开……开客栈的呀!”京城人那么喜欢查户口的嘛,难怪她的爹爹前夫要被抓回京城来查户口。

“开客栈?那就是商贾了?唉,拿个号给她!”那报名官一脸轻蔑,随手对旁边的助手吩咐道。

那助手闻言,毫不含糊,抽出一张白条儿抵给她: “这麟翔楼方圆几里都被围十九殿下派人围住了,你顺着这个口进去,按照你的号码,站在你的位置上等着吉时!不可乱走,违者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是什么破规矩哇?她歪了歪嘴,接过那张白条儿,展开号码一看, “一千两百二十七号……”怎么又是这个很灾难性的破号码,1227……能不能不要这么有缘分呀。

“噗嗤!”一声巧笑声从她身边传来,她回身一看,只见一名华服女子,一身浅绿色的长裙从轿上走下来,也不排队,只是抬手朝那报名官挥斥道, “我的条儿呢?我爷爷说已帮我打点好了。”

那报名官一见那插队货,立刻站起身恭敬地递过号码条儿道: “是是是,大人早已跟我打过招呼,这是文小姐您的号码,请入内等着。”

那小姐柳眉微挑也不着急着进去,展开白条儿朝傻站在一边的龙小花略看一眼,唇儿一勾挑衅地念着那条儿上的数字: “三号。”

“噗!”

人家六号,而她是一千两百二十七号,这算什么哇?就是说她的前头有一千两百二十六个脑袋隔着她和那个绣球的的距离,一千两百二十六个脑袋,那叠起来该有多高呀!

“我……我抗议!!”她看着那名女子正要入会场,举起手来怒声道, “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我一千两百二十七号,她就是三号呀呀呀呀!她还插队呀呀呀,我排了整整两个时辰的队呀呀呀,中途想尿尿都不敢去茅房呀呀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柔弱无助,大公无私,显示雄心壮志,不走任何后门,还在临行前发现白马良人很没义气的不翼而飞的柔弱少女呀呀呀呀!!!”

“哼,我乃当今左丞相之长孙女,祖上三代为官,官居一品,敢问你是什么东西?”

“我……我乃大龙门客栈现任老板娘,祖上……三代可能也有为官的呀,官居……官居几品有什么关系,我家的人都很有爱呀,当官也一定是很有爱的官,做人怎么能这么肤浅哩,官不在大,有爱则灵,我觉得你这个歧视观念要不得……”

“一千二百二十七号,这是十九殿下定的规矩,这叫张显长幼有序,贵贱有分,你懂什么东西,哪轮的到你罗嗦,你到底进不进会场!”

“噗!”长幼有序……贵贱有分……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还故意给她一个1227的号码呀呀呀!

该死的腹黑爹爹,她就知道这等很继母的阴毒方法也只有他才想的出来,在她的脑袋前安上千二百二十六个脑袋!过分哇!

多么要不得的门第观念,拆散了多少才子佳人,鸳鸯鹣鲽,比目鱼比翼鸟,癞蛤蟆天鹅肉,为什么这些肤浅又没有爱的人还喜欢把它挂在嘴巴边呢?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可不想给他们一个扰乱会场秩序的罪名被取消资格,赶紧地进场比较要紧呀,她赶紧低着脑袋就想跟着那小姐一块进场得了,才走两步又被报名官拦下了步子,嘴巴朝她不耐烦的努了努:

“恩恩恩?你瞎走什么呢?左边的通道口是前五十号的小姐们走的,过了一千以后的通口,从这儿往西边走,拐一个弯,上几阶石梯,最外头那个门,走进去,再向右走一刻种,大概就该到了。”

“……”

这已经不是门第的问题了,这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哇!!!

郎骑白马来?呸!站在十万八千里外的一个小角落,他还拿什么魅惑的暗示去勾引女角儿朝自己砸绣球啊!?那得多废眼神啊!小如意哇小如意,她肯定没有体会过什么叫抛绣球的残酷!

而更残酷的往往还在后头。

龙小花进场了,但是她很快就想退场,因为她发现她的前面远远不只一千二百二十六颗脑袋那么简单,原来前二十位号码的小姐还带了自己的护卫队来,蓝衣的小姐带着蓝衣的护卫,黄衫的小姐身后站着一排黄衣的侍卫,遥遥领先地杵在了前方。

那些小姐们各自一椅子一盏小几,喝着茶水,打着小扇,神态一派悠闲,表面微笑端庄,眼神却互相扫射的很是奔放,反正体力活有身后的人帮忙干,她们只要负责瞪眼睛就好了。

“今日承蒙圣恩,特为曜小王在临阳城内公开绣球招亲,摘得绣球者即为曜小王爷正妻,今日规则……十九殿下,您看这……”主事管话说到一半,立刻回头去看那坐在一边的十九殿下的脸色.

“规则?”一声淡淡的音从高楼飘下来,十九殿下临楼俯视着下方蓝绿黄各相间,仿佛一个大染缸的底层,只是悠闲地吩咐道, “各家请自凭本事,自求多福……死。伤。不。计。”

“噗!”

龙小花哀苦愁悲地看向那高高的麟翔楼上,那勉强能辨认出的俩小点………他们叔侄二人是准备彻底玩死她吗?这种德行已经不是抢不抢的问题了,她现在只要保命就好,呜,她前几日为什么要发疯似地扎马步,那有个屁用哇,难道碰到有人要砍她,她不逃跑,反而扎个很丑的马步吗?

麟翔楼上传出宫曜凰一阵怒音:

“你这算什么意思?”

龙晓乙端坐在视野良好的露台,举着茶盏轻吹一记,挑起眉头道: “何事?”

“你叫这些个郡主小姐带着侍卫坐在前头,那后头的人根本够不着小王的绣球!”

“要的就是她够不着。”他小声喃喃道,却有旋而垂视了一眼下方, “既然已是人人都有机会的天恩了,那就该各家自凭本事,不是吗?”

“要抢男人就该自己抢,有本事你叫那些个坐着的家伙站起身来抢小王的绣球啊!”宫曜凰呵斥道。

“侄儿?你在同皇叔说笑话么?这天家何时有公平二字了?你要跟天谈公平?哼……天家的人要的东西从来不是自己动手拿的。”

“……”

“再说……你也把你曜王爷的身份看得太低了吧?你以为我真把你当成廉价处理货给处置了,人人都能分一杯羹么?小鬼,你是要闹脾气还是要瞪眼睛都可以,现下,吉时到,恭请曜小王爷抛下绣球吧。”

宫曜凰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捏在手里的绣球紧了紧,下意识地伸了伸脖子朝后头的角落里寻找某个身影,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无从下眼。

该死,那个家伙会不会被这阵仗一吓就跑了!他就不该白风宁那家伙,他回身看了一眼被搁在龙晓乙身边的一把银剑,白风宁连白家剑都交到龙晓乙的手里了,又怎么可能来帮他们呢,那家伙滑得像泥鳅,今早他不见时,他就该有所觉悟,如今腹背受敌,令他倍觉头大。

他走到露台的栅栏边,看向一锅粥的地面,只觉得一阵烦躁,由下而上的闹腾声让他难以招架,迎面而来的秋风将他铁灰色滚着嚣张红边的华袍吹出“沙沙声”,那声音更让他觉得不安,人群里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觉得那些不相干的声音越来越吵耳。

“统统给下王闭口!”

他怒声吼道,换来台下一阵错愕的静默。

他急忙在人群里扫视某个人身影,却依旧难以发现……

“姓龙的女人,你给小王把衣服脱了!”

“噗!”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来,然后,他终于在后方发现一抹嚣张的嫣红色,这才安下心来,挑衅地回身朝冷眸一眯的龙晓乙一笑,随即将手里那颗烫手的绣球朝那方向大力地飞出去: “摘不到小王的绣球,可别忘了小王要怎么罚你!”

一枚金贵的绣球直直地飞了出去,宫曜凰的兵部果然不是管假的,自己的架势也是颇足,那球儿越过了几道防线,砸在几个可怜的人脑袋上,一弹一跳一飞迎面就朝龙小花飞去……

胜利似乎来的太快,让龙小花难以招架,她左右为难地看着那颗金贵的绣球就这么直直地朝自己砸来,顿时一个马步下意识地扎了出来。

“这个时候谁让你扎什么马步了!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唉?我扎成习惯了……砰”

一声球撞肉的声音,宫曜凰的绣球直接贴上了龙小花的脸,时间静止……

球儿缓缓从龙小花的颜面上掉下来,顺便也丢光了她仅剩的颜面……

“大家抢啊!小王爷的绣球呀!”

“让开,绣球是我的!”

“把那个昏迷的女人丢开呀!”

“真是蠢,砸到她都不知道接手的笨蛋!”

“龙小花,你这蠢物,看小王怎么收拾你!”宫曜凰面色铁青地瞪着自己的清白绣球就这样被践踏蹂躏掉了,而龙晓乙则面色稍缓地淡道:

“我倒是第一次觉得,她蠢点也好,哼。”

他早就知会她了,红杏出墙这个举动很蠢,很没快感,她非要玩的话,只能让先让她吃点苦。

第六十六章

当今圣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功绩,不是开疆阔土,不是饶勇善战,而是守护江山五十五年里,天下太平无战,边境祥和,邦邻友爱,商贾来往,互通有无,就连十年前因十九殿下管理国库失策,番邦以粮食刁难挑逼,最后也未有战端祸起,所谓打江山守江山难,不求盛世冲天,但求平静无事,一向是圣上的宗旨,可眼下的京都临阳城却因美色有加的曜小王爷的绣球招亲,战火四起,硝烟弥漫,向世人宣布这倾国倾城绝非女子的专利,男色同样是要不得的东西。

这绝不是太平盛世,而是一个大染缸,而她龙小花此刻正浸泡在里面痛苦地翻滚着。

老实说,她已经晕了,战况如此惨烈,她本想趴到最后不起身,保住自己娇滴滴的小命,可是耳朵边一直飞来让人冷汗直流的独门暗器嗖嗖嗖声,还有几位大哥光用抢的不过瘾,于是一直在她耳边喷着口水破口大骂,表情异常激动不说,用词还非常不雅,她最多问候人家的“令堂”,他们却对人家的“令堂”有好多非分之想,那些很有内涵的动词明明是淫书里的用的,却被他们运用的很没有美感。她不得不用很唾弃的目光看着那几位比她还粗鲁的大哥,想要滚到远点的地方继续晕。

“臭娘们,你瞪什么瞪,再瞪老子X死你。”

“……”为什么要骂无辜的她…

她急忙用手挡住那快要铺下来的口水,却见一位黑衣大哥将那对她叫嚣的人一巴掌拍在地上,踩上了几脚。

这人绝对是小侄儿的后门人员,她正要庆幸找到同盟军,却见那人一掌将她送出混战圈,她被推了个踉跄,一个匍匐插在地上,再起身才发现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那人根本是故意趁她不备,将她彻底地踢出了黄尘滚滚的战局,只见那颗把她的鼻子砸得热辣辣得疼的绣球在天空中上上下下,此起彼伏,忽左忽右,声东击西,而她摸着鼻子可怜兮兮地站在圈外,不知何去何从。

宫曜凰在城楼上翻着白眼,发着飚,焦躁地踱来踱去,看着某个皮球似的家伙已然被丢出了外围,没出息地跟着那团黄沙尘到处跑,无奈根本再也挤不进去,他几乎悔断了肠子,他当初是怎么犯了昏,怎么就信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家伙的信誓旦旦的话,说要保护他,结果,她就是么保护他的,前半场,她用晕得度过了,后半场已然被清楚出场了?此刻,他狠不得自己跳下城楼奔向那颗已经被人抢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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