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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求断案"案"然倾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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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主意似乎取悦了方淮之,他不由一笑,额首同意了骆秋枫的话。
……
几日后的一早,曾诺刚从床上起身,打算去灶房熬些米粥,自从之前住的那间僧舍死过人后,周通国等人一走,她又搬回了原本的东厢房去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间房到处遍布了那个男人居住时遗留下的细小痕迹,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让她有时候不去联想到他都难。
比如房中香炉内原本的麝香换成了凝神静气便于冥想的檀香,茶壶中的清水也被偷偷放了些普洱,泡成茶水后性温偏暖。
对于这些改变,曾诺并不排斥。檀香的香味比之前的麝香更有助于她的思考,普洱茶的暖意在这冬日时节的夜晚也为她驱逐掉了不少冷意。
她瞬间又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那个男人,原来他是如此懂得利用一切来调养身息,哪怕是这一香一茶,都对他的思考能力和身子调理产生不可或缺的助力。
曾诺熬了没多久,一锅新鲜的米粥便出炉了,小清妙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刚下了早课,便拉着几个小沙弥又蹦又跳地来到了灶房门口,他们闻到米粥的香味,馋虫都快被引了出来。
为他们一人盛了一碗后,曾诺让小清妙顺便去叫住持和其他沙弥一起用早膳。
小清妙刚出去没多久,便哭丧着一张脸进来了。
曾诺瞥了一眼他泫然欲泣的神情,敛了敛眸子似乎猜到了是何事。下一秒,小清妙眼中含着不舍和两泡清泪,扑到了她的怀里:“住持爷爷说寺外来了人要带诺姐姐走……呜呜,诺姐姐我舍不得你。”
第15章 惊堂木十五
天色清冷,天空呈现出一种像是硝烟过后烟灰色的阴霾。
曾诺安抚好小清妙,见天气越发的寒冷,便多罩了一层外衫往寺庙门口的方向走去。
寺庙门口伫立着几棵年代悠久、盘根错节的枯树,正逢冬季,枝叶凋零,有一队人抬着辆软轿,静静候在树下。
曾诺刚出寺庙门口没多久,软轿一侧笔直立着的一个清俊少年眼尖瞧到了她,便朝她缓缓走了过来,语气恭敬有礼:“可是曾家二小姐本人?”
曾诺侧头望了眼前人一眼,见他一脸真诚无害,于是点了点头。
“曾小姐,小的名叫石笺,是方大人的小厮,今日大人有事务在身,脱不开身,便令我前来接二小姐回城。”
“可有证明?”曾诺眸色清明,声音平平。
“果然被我家大人料中,曾小姐谨慎得紧。”石笺温和一笑,面色明朗不少,边说着便立即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那块牌子质地上乘,像是翠玉所制,曾诺接过手中,上面正中央用隶书刻了一个“方”字。在右侧,比“方”字小了几倍大小又用小楷细细缀上“烟城方家”四字,虽小却精致无比。
曾诺扫了一遍方淮之的腰牌,确认无疑,交还给了石笺,石笺又换了一块梨花木制的牌子给她:“这是我家大人给曾小姐特制的腰牌,此后小姐有事寻我家大人,可凭借此牌令人通传。”
曾诺敛了敛眉目,接了过来。
她倒是疏忽了,在古代当差,规矩条令自然少不了,尤其办案这份差使,很多事情涉及上层官员的家族秘辛,更是要做到守口如瓶。曾诺以为是为骆秋枫效劳,想来刑部也不是她一介女子可以随意走动的,但有了这个牌子,倒是方便省事了许多。她心下还道骆秋枫和方淮之两人倒是信任自己,下一秒她看到木牌上自己名字下面刻着的图案,眉色一蹙。
曾诺:“这刻的……是什么?”
石笺瞥了一眼那个图案,面色一愣:“猫。”
“为何我的牌上要刻只猫?”她皱眉仔细瞧了眼,却发现这只猫身子瘦小,安静地蜷在地上,可是一张脸却不是惬意的神色,怎么看都有点……面无表情?
曾诺抿了抿唇,这只猫儿的样子似乎还带给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见状,石笺怕曾诺细想下去,谎称天色不早了,让曾诺快些整理行李上路。曾诺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做多想,便很快整理完自己一些衣物,与住持小清妙等人告别完,上了软轿,一行人上了路。
曾诺上了软轿后,石笺行走在轿子一侧,见曾诺没再问起木牌的事,不由轻舒了口气。
他想起了昨日方淮之命令他找木匠制作一块通行牌时候的情景。
“用上乘一些的梨花木,字体与我腰牌一样,要隶书。”方淮之慵懒地依靠在木椅里,一脸惬意,他闭上眸子,脑中突然闪过曾诺那双如猫儿一样明亮湛湛的眸子,又出声叫住了正欲出门找木匠的石笺:“等我作副画,你让人刻在木牌上。”
很快,方淮之在宣纸上勾勒了几笔就画完了这只——让石笺觉得怪异无比的猫儿。他横看竖看了几遍也没瞧出什么名堂,见方淮之依旧是一脸的满足和愉悦,才犹豫着呐呐开了口:“大人,传令牌上刻上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方淮之微挑眉毛:“谁说这只能是传令牌?”他顿了顿:“这也是方府的通行牌。”
石笺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告了退。在他等木匠制作木牌的期间,他再回过头仔细寻思方淮之方才的一番话……
等等?方府的通行牌?这难道不是方府未来夫人才有的特权么?!
……
时至中午,曾诺等人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长时间坐在轿子中,曾诺觉得有些闷,便撩开了窗口的窗纱,打算透点新鲜的空气进来。
已经入了城,她无意中扫了一眼路边的景色,突然把石笺唤了过来,声音略带疑惑:“这是去哪里的方向?”
“曾小姐,我们现在在回方府的路上。”
方淮之的方府?曾诺抿了抿唇。若有府宅在京都,必定是打算久居,早前她在骆府遇见方淮之,还以为方淮之是来探亲借宿在骆秋枫府中。方淮之短短几天就有了自己的府宅,也就是说——
“方公子来京上任新官?”她试探着问道。
石笺却是一脸喜色,滔滔不绝道:“是啊。曾小姐暂居龙吟寺所以有所不知,前几日盐运使周通国等人因为贩卖私盐被压入大牢,可全是我们家大人的功劳。其实早前半个多月皇上就亲自拟了上任文书送到烟城方家,我们家大人来京都之后一直没提上任这事,就是因为皇上要他先私下里查私盐这个案子,好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
曾诺默默聆听着石笺生动无比地形容着最近两日轰动京都的私盐案,曾诺细细一串联,也就明白当日方淮之为何会出现在龙吟寺了。
等她听明白后再回想起那晚的事情,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方淮之当日邀请她,恐怕是指为他乃至他身后的大理寺效劳,而不是指骆秋枫和刑部。
“曾小姐,容小的问一声。”突然石笺开口,一脸恭顺:“我们家大人知道小姐现在城中无处可居,前几日皇上正好赏赐了我们家大人一座宅子。我家大人平时公务繁忙,长居在大理寺,可能几日才能回来小住一次,曾小姐大可放心地在方府住下,府中也需要人打点着,只是不知曾小姐是否愿意?”
曾诺本想推拒,毕竟住在别人府中总有不便,她也不想因此欠着方淮之一个人情。然而命运之所以称作命运,就是即便你如此抗拒,最后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深陷在既定的轨道中。
正值冬季,又恰逢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之夜,今年大业王朝前景一片大好,当今圣上拨款给礼部,除去除夕之夜在皇宫大摆宴席宴请众官员恭迎新春,也在城中最繁华的几条大街组织了红春街会,举朝同乐。
曾诺本想住客栈,等从方淮之那领到第一月的俸禄后再找机会在京都寻一间空房租下。
天不遂人愿,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今年的街会尤其喜庆热闹,许多流浪客和旅者从他乡远地慕名而来,客栈人满为患,曾诺等人跑了几家客栈都没有空房。
无奈之下,曾诺只能暂且居住方府,之后再打算另寻他法。
在去方府的路上,石笺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心中不由喟叹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早料到京都如今人满为患,哪有空房让曾小姐去住。他想到曾诺之后还想寻别处落脚,不由无奈一笑。既入了他家大人的府里,她如何还会有机会离开?
……
在路上耽搁了许久,等回到方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左右。
曾诺在来的路上仔细记住了路线,以免日后出府寻不到回来的路,其实方淮之的府邸离骆秋枫的并不远,就隔了三四条街,所以还算好记。
这座宅子以前是周通国重金命人买下的,里面的装潢设计丝毫不差,木制上乘名贵,尽显隆重大气,细节之处更是精致。石笺领着曾诺参观了整座宅子,后院房舍不少,还有一处池塘和一座小亭,就连花圃草田也辟了一处在后院。
“曾小姐,除去主屋以外,大人说其余房间随您选。”石笺面上沉静,暗示性地默默瞧了一眼主屋边上的那间宽敞精致的侧屋。
曾诺瞥了石笺一脸,似乎看出他面色诡异,只道了声谢,便选了最偏远僻静的一处房间。
石笺跟在曾诺身后,看着她朝最远的屋子走去,他忍不住瞥了方淮之所住的主卧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大人我是帮不了你了,是您自己让曾小姐随便挑的,现在可离您的卧房最远……”
当晚,方淮之没有回府,前任大理寺卿一职空缺许久,想来他刚接手大理寺的事务也不是一天两天之内能处理完的。
曾诺发现房中早已被人打扫干净,她心中一动,没有传唤丫环,吃过石笺命人准备的晚膳后自己整理了一些衣物行囊便早早睡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丝丝暖阳从窗缝间撒入,床上睡得安稳的曾诺睫毛微颤,眸子动了动,便醒了过来。
她默默坐起身,开始穿衣。坦白说这是自她穿越以来睡得最安稳最舒服的一次。房中被人燃起了一夜的暖炉,还有让她倍感熟悉的檀香让她心神宁静。
她不知不觉想起了住在曾府的几日,那时候她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在异世安稳度日,等她终于离开了那座牢笼,住进了龙吟寺,不踏实的感觉却再次席卷她的内心。前路漫漫,她如何才能寻找到新的生活让自己有意义有尊严地活下去?这些往日种种还在眼前拂过,她却如何也料不到,她会重操旧业,再有机会穿梭在重重案件之中。
她推开窗子,扫了一眼窗外明媚的景色。
无论方淮之当初邀她一起查案的目的是什么,对她而言,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给了她机会寻回生存意义的男人。
第16章 惊堂木十六
惊堂木十六
曾诺穿戴整齐后,望着镜中自己披散着的黑发,沉默良久,还是寻了一个丫环为自己梳理一下。
以前曾府有红芮为她梳妆,到了龙吟寺她通常只扎一个马尾便了事,可今日不同,昨晚石笺告诉他,今日正逢方淮之休沐一日,暂居府内,她要去为他暂时收留自己道谢,也就不能随意应对。
丫环给她化了一个衬她气质的清淡妆容,发髻也简单清爽,颗颗黄色簪子点缀其中,看起来分外的雅然清秀。
她点了点头,朝丫环道了声谢出了房门。
在接近前院门口的时候,却见早有一个人影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膳。
那人今日休沐,只着了一身霜色的便装,却格外衬得他的身姿修长挺拔,他一手横放在桌上,一手握着勺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柄端一勺勺舀着面前碗中的稀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散漫气质。
似乎是听到了她来的步子声,方淮之抬起了一张清隽的脸袋,看到今日她妆容雅然秀美,眸中闪过一抹深色,然后朝她微弯唇角笑道:“二小姐今日姿容无双,方某可否有幸邀你共进早膳?”
曾诺迟疑了一下,便朝他走了过去,石笺会意连忙上前拉开了方淮之右手边的椅子,曾诺便坐在了方淮之的右侧。
她刚坐下,方淮之已经为她盛了一碗稀粥轻轻放在她的面前:“厨子刚做的,可能有些烫。”
曾诺点了点头,礼貌性地为住在方府和受他照拂而道谢,她一手捧起了碗,良久之后声音不紧不慢道:“方公子以后唤我曾诺便可。”
方淮之正在夹白糕的手一顿,连忙恢复过来,眸中闪过愉悦的笑意:“你也可以唤我淮之。”他突然想起了某本书中的一句话:男女之间拉近距离的第一步,首先从称呼开始。这么一想,他似乎觉得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心情也在瞬间灿然了许多。
这份早膳吃得安静又融洽。
吃完没多久,两人坐着休息消食。前院的管家突然进来汇报,说骆秋枫来了,方淮之眯了眯眸子,心想今日吹得什么风,居然会主动来他的府里,于是便令人把他带了进来。
骆秋枫甫一踏进大堂,陡然看见曾诺施施然坐在那里,面色恬静,他一愣,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淮之,这是怎么回事?曾二小姐怎么会在你这?”
方淮之不无得意地一笑:“她可是我特意聘用的幕僚,为我查案,如今我只是用最上等的礼节招呼她,让她居住在我府中衣食无忧,有何问题?”
骆秋枫一怔,心下有些气恼,他看到方淮之投过来的眼神中赤/裸裸地表达着“是你下手太慢”的意思,心中一闷。
“找我何事?”良久后,方淮之正色道。
骆秋枫这才想起正事,急忙从袖口掏出一本簿子:“京都知府落网后,现在知府一职暂时空缺,许多案子暂时分转到了刑部和大理寺处理,今日也是无意,我在翻阅案底的过程中,发现这桩案子有些奇怪。”
方淮之翻着簿子,耳边听着骆秋枫的解释:“当年这桩案子以死者自戕结案,可我再次纵观簿子上记录的细节、遗书和证人的供词,总觉得不像是简单的自杀。”
方淮之很快的扫视完了这件案子记录下的内容,他淡淡一笑,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而是将簿子放在了曾诺的面前,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怎么看?”
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曾诺,一个心中存有着好奇,另一个,试探的成份可能更多一些。
曾诺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拿起桌上的簿子翻阅起来,在看到附上遗书的这页上,她放缓了阅读速度,看的十分仔细。
良久后,她放下手中的簿子,淡然地与方淮之对视了一眼:“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语毕,方淮之眸中笑意更深了几分:“你倒是清楚我的想法。”
骆秋枫被他二人故弄玄虚的表情搞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曾二小姐看出了什么?”
曾诺抿了抿唇,将簿子翻到了撰写了证人供词的那一页,她白皙如玉的手指在纸上细细划过,赫然停在了第二个证人——也就是死者生前的教书先生贺春兰的名字上,她凉凉的话语从薄唇中缓缓吐出:“死者系他杀,凶手是他。”
骆秋枫浑身一怔,眸中闪过不可思议,他身子前倾,急忙问道:“曾二小姐如何得知?”
曾诺边说,边把簿子翻到了遗书那页:“首先,这份遗书是伪造的。”她扫了一眼遗书上规整的字迹和不带一丝错字的痕迹,以及无比流畅的语言,朝两人解释道:“当一个人想要自杀的时候,哪怕他外在的表情装得再冷静,遗书中也不可能不透露出一丝或伤心、或绝望、或愤怒、或癫狂的情绪。可你们看这份遗书,虽然时时刻刻在强调自己难以忍受再生活下去,可字里行间却感觉不到一点绝望难过的意味。”
骆秋枫听她一说,这才恍然明白为何他之前会觉得这起自杀案让他奇怪了,原因就出在这里,遗书里的内容太平淡沉稳了,让他总有种死者不是要去自杀而是去散心的矛盾感觉。
曾诺接着款款道,眸中沉冷无比:“这份遗书太完美了,完美的连破绽都找不出来。如果是自杀者亲自书写,遗书中的字迹不可能不带一丝情绪的宣泄,话语也不可能组织地如此漂亮,甚至连一句错句也没有,就连写错涂改的痕迹都没有。普通人写信都会有错字漏字或是语句不顺的情况,写到情绪激动时会在字迹的最后一笔留下颤笔,而一个自杀者的心理自然会更偏激一点,所以这份遗书,显然是凶手在脑中勾勒完善过数遍的产物。”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凶手是贺春兰?”骆秋枫接着问道,他俊朗地两条眉毛深深蹙在一起,可思索下来的结果他还是不得而知。
“死者弟弟的证词里面说过,在死者自杀前的两个月内,她似乎受到了一次精神上很大的创伤,情绪不稳,之后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异常的虚弱,总是呕吐,窝在房内,很少出门。”曾诺扫了一眼骆秋枫,话中已然有所提示。
方淮之在一旁附和了一句:“秋枫,办案有时候也要有点想象力,你不妨猜猜死者到底发生了什么。”
骆秋枫抿了抿唇。
情绪不稳……呕吐……窝在房内,他眸中闪过一抹亮色,自信而道:“我猜测,死者生前可能一直与一名男子私通,可自杀前两个月她被那名男子抛弃,精神大受打击之下,她又发现自己怀了那人的孩子。”
方淮之轻拍了他的肩膀,难得为他倒上了一杯茶,面上意思不言而喻:“我更觉得,这可能也是凶手杀人的动机。”他在脑中细细回想了一些讯息,死者叫钱音音,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家教甚严,可为人却有些大大咧咧,也因为如此,常常犯一些啼笑皆非的错误和笑话导致家训不断。遗书里面说她是因为不堪忍受过于沉重的家族训诫而选择轻生一路,可若是她怀了身孕,遗书中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提到?这也是他为何觉得遗书是假的原因,虽然和曾诺思考的方向不同,结果却是不谋而合。
“我们来大胆假设一下,会不会是因为死者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怕时间一久被人发现,所以威胁凶手尽快想办法处理,有可能是逼他负责,也有可能是打算私奔,总之结果是两人商谈破裂,凶手害怕死者将此事泄露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才产生杀念?”骆秋枫喝下了眼前的一杯热茶,抿了抿唇,明眸微眯。
曾诺点了点头:“我赞同你的想法。”
“可你们二人为何确定这个私通的男人就是贺春兰?为何不可能是别人?”
曾诺眸色淡淡,语调不紧不慢:“因为所有人的供词里面,他的最为相反。”她摊开簿子,每一页上的证人供词全部都是表达不可思议的情感,甚至死者的丫环这么说道:小姐自杀的前一日,还让我上街买一些丝线绣布给她,她说她要绣艳丽的牡丹和嬉戏的蝶儿,可我没想到,小姐她,她怎么会突然就想不开呢……
“自杀这个行为,有一时冲动和长久压抑的情感爆发两种可能,短短一日,没发生什么大事,她又怎么会突然冲动寻死?至于第二种可能性,既然死者自杀前一日还想要做刺绣,说明她还有未了之事,也就是情感还未积压到爆发的极点,那更不可能导致她要自杀。”曾诺将自杀者的心理细细解释一遍,方淮之和骆秋枫两人就像是在学堂听书一般,细细聆听她的话语,默默记在心中。
曾诺见两人完全懂了,才继续道:“可是,何春华的供词似乎把重点放在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上面,他不停强调死者自杀当晚他并不在现场,甚至对死者的兴趣爱好浑然不知。贺春兰教钱音音读书写字也有几年了,哪怕是无意之中,也会得知她的喜好,而他撇得太干净了,干净地就像是为了洗脱自己的清白一样。”
说罢,一室寂静,三人久久都没有说话。
方淮之还在品味曾诺方才的那番分析,他心中忍不住自豪,他看中的这只小猫儿,果然是心思细腻,与众不同的。
他轻点指端,在桌上发出嗒嗒的叩音,将还处在曾诺一番言论中惊愕得无法自拔的骆秋枫敲回了神。
三人又分析了一会这起自杀案,更是暗恼当时京都知府办案的无能,居然连仵作验尸的过程都省略,直接判定为自戕案,若是仵作验尸时发现了死者肚子里未成形的胎儿,也许此案也不会草草了结,凶手更不可能逍遥法外。
如今尸体已经入殓,很难说服钱音音的家人开棺验尸,并且钱音音到死未嫁过人,若是被查过有了身孕更是为家族蒙羞,于是方淮之告诉了骆秋枫一个方法,以此去确定贺春兰杀人的证据,骆秋枫会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立马告辞,想要去刑部重新为这件案子翻案。
临行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子,脸上有些赧然的意味望着曾诺:“曾二小姐,最近一段时间总是麻烦你帮着分析查案,骆某心里过意不去,恰逢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当晚京都几条繁华大街会有红春街会。我想邀请曾二小姐一起去赏街游玩,以此赔过,不知你可否赏脸?”
骆秋枫说完,方淮之举在唇边的茶杯一顿,默默放了下来。
他有些不悦地眯起眸子。他之前也本想邀请曾诺一起去赏玩红春街会,却没想到被骆秋枫抢了先机,他正想开口,下一秒曾诺面色淡淡,在骆秋枫期冀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目送骆秋枫欢喜离去的背影,方淮之差点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方才调侃骆秋枫时,那股叫做“下手太慢”的郁闷感。
第17章 惊堂木十七
接近新春的日子里,家家户户都开始为自己的屋子装点起来,步入大街小巷,还未到除夕,已经有隐隐的年味透露出来。
方淮之是头一次在他乡过年,和骆秋枫不在烟城的那几年一样,只来得及写了一封家书命人在年前送回去,便开始忙着在年前把剩下的事务全部处理完。
他在大理寺已经夜宿了两日了,上一任大理寺卿撒手离去的时候,留下了一堆烂摊子,他必须要在除夕那天前全部处理完,才能腾出些时间好好休整一番。
除夕前一日的半夜,方淮之熬了半个通宵,终于忙完了所有事务,他整了整衣裳,洗了把脸,这才浑身通畅,稍微精神了一些。凌晨左右的时候,他匆匆赶回了府里,换上了上朝的新衣和官帽,趁着在轿子中的时间内小憩一会,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大殿上,文武百官先是汇报了一年内自己职务范畴内的事务情况,然后是轮着向宁河绝恭贺新春,等早朝结束,方淮之回府的路上,面上已经掩不住疲惫之色。
然而当他下了轿子,看到曾诺正立在方府门口陪着管家丫环挂上红灯笼的时候,他心中一暖,恍然间特别想要有个人无论何时都能在家的一隅静静等待着他——而他心中那人的人选,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
他重整了面上的神色,扫去疲累,换上一脸清朗的笑意走了过去:“还以为我没安排下去,府里会冷清的不像样子,没想到你们一个个心思倒是转得快,把府里弄得年味十足、赏心悦目。”他佯装叹了口气,面上却满是笑意:“这样一来,大人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年后啊,不得不给你们涨些工钱了。”
被他诙谐打趣的话语一逗,小厮丫环都笑了起来,一听到年后涨工钱,小丫头们更是笑得面色红润,欢呼雀跃。
“大人,你说这幅春联贴在大门上好呢,还是大门两边?”一个丫头拿着春联上前问道,方淮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思索:“门边吧。”小丫头便欢呼着过去贴春联了。
“大人,屋内安置的新物,您过目一下吧?”石笺拿着一卷宣纸,摊开在方淮之面前,方淮之迅速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沉吟几声便额首同意。
“大人,我……”等石笺下去办事,一边等着的丫环早已急不可耐地想上去询问,可是她刚开口,手背上突然一暖,似乎有另一只手搭了上来。
那丫环疑惑地抬起眸子,却见拉住她的是曾诺。
方淮之也询问似得朝曾诺看去,曾诺垂下眸子,对那丫环道:“你家大人事务繁忙,晚上还有宫宴,让他去休息一会吧,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忙。”
别人也许没有注意,可她从他过来打趣的刹那便在他的面上看到了眼眶下的两块乌青,和眉眼间的疲惫。
方淮之黑眸微眯,掩住了其中的波光湛湛,他带着几分打趣的语气道:“看来还是曾诺你最体贴我。”
石笺在不远处听到了这句话,浑身一愣,他心下在想,不是吧,大人在这种情况下调戏曾小姐?
可下一秒曾诺的话让他更加惊愕无比,他听到曾诺语调浅浅,带着一抹认真:“体贴?原来你对体贴两个字的定义是如此低的标准?”
石笺被惊怔在原地,虽然好奇却没敢看门那边方淮之此刻会是什么表情,心里喃喃了句:大人啊,任重而道远啊,你自求多福。
……
方淮之带着一抹沉重的心情去房中休息了。
他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却又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回想过往曾诺对于他的回应,他不由地有些忧愁,是自己还不够体贴,还是曾诺压根对自己无心?
想来自己活了二十四年,从小潇洒不羁,心随意动,端得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可为何认识了曾诺后,自己云淡风轻的胸怀全部被挤成了一片心乱如麻?
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在龙吟寺无意中甩下的姻缘签,看来有时间得去找那庙祝解签了。
方淮之休息到下午左右,洗了把澡,便穿上官服上了轿子赶去宫里赴宴了。
曾诺正在房中看几本问方淮之借阅的关于京都悬案的书籍,过了一会后,她问丫环是什么时辰了,丫环恭顺答道:“是申时。”她心下明了,骆秋枫此时也在赴宫宴,离和他约定逛街会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不到。
她想了想,走去灶房,帮着厨娘弄了几道丰盛的小菜,之后便在大院里面支了一张大桌,燃了几盆暖炉,唤来了石笺等人,丫环、小厮、管家围在一桌上,就着热腾腾的饭菜吃了起来,和乐融融。
今日留在府中过年的,大多都是家中早年丧亲的孤儿,望着他们吃喝玩乐成一团,曾诺不由地也回想起了现代时自己过年时分的情景。
她从小便是孤儿,却有一个亲如哥哥的师兄。师兄疼她至极,每年过年,便会冒着鹅毛大雪,跑来她这里,送她一些稀奇古怪的礼物。
而她每次只是淡淡道了谢,不知作何回应,师兄只能望着她叹气。直到有一次师兄摸摸她的脑袋,说:“曾诺,你为何总是面无表情,不哭不笑,这样,谁能懂你的心意?”
她懵懂不知其意,只觉得自己的心意自己明白便好,之后她学会了微表情学,看多了众生面相,也看透了许多藏在面具之下的那份波涛汹涌,也就更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看透别人容易,然而谁又能轻易看透她的心,知她的意,与她默契无比、心有灵犀?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大街上灯火阑珊,车水马龙。
今夜夜色华美,月明星稀。
骆秋枫瞥了眼身畔碍眼的人,不悦道:“我记得我只请了曾二小姐,方淮之你来做什么?”宫宴结束后,他特意在着装上打扮了一番,心情忐忑的他早早就在约定地点等待曾诺,然而看到曾诺身后跟着出现的拖油瓶后,他心中陡然一阵郁闷。
骆秋枫瞥了眼身侧的曾诺,总觉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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