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夫君,求断案"案"然倾心-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但是话说出口,他的声音就仿佛被扼住了一般。

曾诺眼眶微湿,清冷的月光在她脸上打上一层朦胧的光芒,抿了抿唇:“顾觞……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鬼麒麟心中一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急着出来救我的?”曾诺目光下垂,落在他腰间的墨兰绦子上:“你竟连这最重要的证据都忘记换掉了……”虽然声音与顾觞本人有所不同,但是……

鬼麒麟心中一惊——这条墨兰的绦子,正是当日他从曾诺手上抢下的那一条,所以她记得尤其的清楚。

他苦笑一声。

没错,听闻自己大哥要杀她的消息,他竟慌乱什么都无法顾虑便匆匆赶来,最后,竟连那样低级的错误都犯了。

该死的,为何他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事关她的事,他就毫无冷静可言!

“没错,是我。”见她已经认出自己,他不再掩饰,揭开了自己的面具,也将变过的声音变回了原本自己的。

联想到之前威河女尸案,鬼麒麟还协助顾家杀了自己的女儿何芷,当时还以为鬼麒麟只是变相替人杀人的杀手,可如今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为什么呢?顾觞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妹妹?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顾觞云淡风轻一笑:“曾诺,有些事情实属身不由已,有些时候,我并不只是顾觞,我还是顾家的一份子,有些事虽然下作和黑暗,为了大局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做,你懂吗?”

从小到大,他已然看惯了顾家明面风光,私下龌龊阴暗的作为,他想要阻止想要反抗,但是当年的自己还太过稚嫩,等他终于有能力的时候,他成了顾家新一辈的将军,很多事情更是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所以他将自己化为一暗一明两个身份。

他的心里其实很矛盾,一方面他知道身为顾家子孙的使命,就是要维护住顾家的形象和面子,但另一方面,他却又不耻父亲他们的行为,希望有人能够制止他们。

他在两者矛盾的边缘行走着,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直到那一次,居然连顾言也找上他,让他将他的妹妹灭口,他才幡然醒悟。

黑暗终究是暗黑,无论如何遮掩,永远都抹不去那些不堪的一切。

但他其实也并不后悔,至少知道了何芷的痛苦和那不耻的身份,他也早就想让这个妹妹先一步得到解脱了。

其实每一次看到曾诺一行人破案的样子,他的心中都会不由地被他们身上那股是非分明的正气所感染。

骆秋枫说的没错,犯错的人总要收到惩罚的,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而他早已是便身血腥,再难救赎。

“顾觞,能否求你一件事?”

已然猜到她所要求的可能是什么,也不管前方到底有着多少未知的危险,他能倾尽全力回应她的,永远都是一个淡淡的:“好。”

第67章 惊堂木六十六

惊堂木六十六

彼时宫中的大牢内。

清冷的月光通过墙上的窗缝透过来,照在方淮之和骆秋枫两张苍白俊美的脸上。两人衣衫破败,破口下全是大大小小的鞭痕,那些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唯有疼痛没有消磨,逼得他们不得不去面对现在的情况。

“没想到比你晚出生几日,却要死在同一日,当真是亏了。”两人背靠着背倚靠在角落,骆秋枫清逸出尘的脸上堆满了苦笑。

自从宁皇下旨明日午后要斩了他们两个,回了大牢内,秋水浅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再也不装模作样,命人将他们一人打了五十鞭子。

“这一次当真是漏算,没想到秋水浅竟会找到曾颜和曾悦康。”方淮之搓了搓手,往掌间哈了几口气。关在只有霉草堆的牢内,这些囚服并不能御寒,况且他之前在精巧山庄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他被鞭打的时候感觉好几鞭似乎有意抽在了那处伤口上,恐怕伤口又是裂开了。

“淮之,我信你的为人,可曾颜的那张脸怎么回事?”骆秋枫始终觉得奇怪,曾颜的脸他们亲眼所见过,的确是被人所剥皮了,但是若说是为了嫁祸他们,那她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一些,而她的伤心绝望也不是作假的,只有一个可能——真的是鬼麒麟剥了她的脸皮。

方淮之蹙了蹙眉,没有接他的话。

但骆秋枫侧头瞧见他的神色,多年的兄弟之情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了。

恐怕是在担心曾诺的情况吧。不知道若是她听到了两人将要被斩首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呢?怕是拼死也要救出他们的吧……

“如今难以翻盘,若是我死了,曾诺该怎么办……”

寂静的夜,唯有男人低低幽深的自问在牢内回荡。

“你死了正好,我来接手曾诺。”冷不防从暗处冒出来一个声音,骆秋枫怔在远处,待得那人逐渐从阴影内走出,坦然步入月光之下,骆秋枫才低呼道:“鬼麒麟?”旋即他转头朝方淮之瞪了一眼,似有质问:“你还说和他没关系,不然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旋即他脑中划过什么讯息,望向鬼麒麟的方向,虽然对方带着面具,可声音……怎么和顾觞有点相似?

“是她让你来救我们的?”方淮之心下了然,抬眸望了他一眼。

对方在他的目光下坦然地点了点头。

但很快,方淮之冷声道:“我们不走。”若是走了,不就坐实他与鬼麒麟串通、畏罪潜逃的罪名?

“名声这东西有这么重要吗?”鬼麒麟看出了他的想法,他双手抱胸,不屑一顾道:“我如果是你,才不管这些,带着自己的女人远离是非之地,逃得越远越好。”

见他似乎还有所固执,鬼麒麟道:“如果我说……她也来了呢?”

方淮之漆黑的眸子划过一丝恼意,猛然从地上微晃着站了起来:“你怎可以带她置身这种危险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一旦被人发现,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鬼麒麟却是面无表情:“她知道你绝对不会跟我走的,她让我转告你,她就守在牢外,若是你不离开,她也不走,到时候一起死。”

听罢他的话,方淮之愣怔在原地,虽然暗恼曾诺的死心眼,但心下却是说不出的感动和欣喜。

能得她这样一句话,既是死了,也是值了。

间方淮之终于有所动容,鬼麒麟眉目一挑,瞬息间打落了牢房上的枷锁,低声道:“那些狱卒被我迷晕了,你们动作小声点,随我出去后,我们从皇宫的小路偏门走。”

两人点了点头,尾随着鬼麒麟一道出了大牢。

但见前方月光清亮,那些晕厥在地的狱卒横七竖八的倒在四周,但在牢门的最外面,有一个瘦小的身影立在那里,她穿了一身男装,脸上也带了个和鬼麒麟类似的面具,面具后的眸子带着小心谨慎,朝着四周打量着把风。

清风吹起她宽大修长的衣袍,却难掩她的气质绝伦。

她似乎听到了从身后牢内传来的动静,僵硬着身子转过了头来,见得方淮之和骆秋枫两人在鬼麒麟的带领下走了出来,她心下一动,就朝着方淮之跑了过去。

她来势迅速,方淮之却像早已料到她会做这样的动作,将她抱了个满怀。

“曾诺,我好想你……”他在她耳边低喃,鼻息间充斥着她的味道,真好,还能将她如此抱在怀里,切实的感受着她的温暖。

“我也是。”她用力回抱着他,方淮之能感受到她身子的微颤。

只有曾诺自己知道,自己这几日知道了他落狱的消息后,心底是有多么的恐惧和害怕。但是看到石笺等人担心的样子,还有对她寄予的期望,她便告诉自己,要坚强,绝不能示弱。她追查幕后黑手,设计入府,与顾言斡旋,还遭人追杀,这些天的经历都历历在目,但她知道,失去了方淮之的庇护,没有一个人会对她心软,她必须冷静到底,必须坚强似铁,她才能救出他。

唯有落在他的怀中,那里才是她坚实的避风港。

“你们抱够没?还逃不逃?”一边的鬼麒麟蹙了蹙眉,冷声道。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了。”骆秋枫却是立在他的面前:“你的声音和我一位故人相似?可他并不可能是……”

“就是我。”鬼麒麟摘下面具,在骆秋枫面前露了面。

“顾觞,真的是你!”骆秋枫眸中闪过了不可置信。

见他又带起了面具,便招呼着方淮之两人跟着他从暗处走了出去。

知道方淮之身上又添了伤,更是牵扯到了腿上那未好的烧伤,曾诺心中虽气秋水浅为人阴险,却也搀着方淮之,随着顾觞带路,从宫内小路的暗影内经过。

皇宫内道路阡陌交错,曲曲折折,曾诺也不知道是何方向。

头顶上有一只老鹰的身影飞过,走在最前面的顾觞步子一顿,转身道:“前面有人守着,我们换路。”

曾诺不疑有他,几人又跟着他往另一面走去。

没走多久,空中的老鹰突然一声嘶叫,曾诺只觉得脸上一热,似乎沾上了水渍,她抹了抹脸,伸手在月光下却发现是血渍。

她一愣,随即抬眸朝空中望去,却见顾觞那只随身的老鹰被人一箭射中,跌落在了远处。

几人发现不对,连忙聚拢在阴影处,很快,前方转角处已经有点点的火光亮了起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响,肯定是有人带兵朝这里包抄过来。

顾觞抿了抿唇,朝另一侧望去,却发现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样缜密的包抄行为……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糟了,中计了!

那些官兵举着火把,动作迅速地将他们包抄在角落内,在中央的几人往两侧移了几步,一人仰天大笑从其中走出。

正是带兵前来的秋水浅!

在看清鬼麒麟一人后,他面色一震,陡然嘲讽笑道:“方淮之、骆秋枫,不出我所料,果然你们与鬼麒麟有所勾结!来人啊,给我把他们一起抓起来!”

很快那些人举着长剑包抄了过来。曾诺本握着方淮之的人,突然她觉得腰间一痛,身子往顾觞的方向扑去,被顾觞接了个满怀。

曾诺一愣,回头瞥见方淮之对她道:“保护好自己。”旋即便躲闪着举剑冲上来的官兵。

曾诺明白,她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一丝武艺傍身的人,所以方淮之才将她推给武艺最好的顾觞保护着。

想明白这些,她便躲在顾觞背后,时刻观察着几人的情况,偶尔也给对方补上几脚。

顾觞以一人之力可敌几十人,很快,他这边就要有所突破。

秋水浅见鬼麒麟的武艺果然名不虚传,顿时有些慌张:“来人啊!抓住他们!抓不到就全部斩杀!”

“是!”那些官兵也杀红了眼,几人聚在一起,动作迅猛了起来。

“啊!”耳畔传来骆秋枫的痛呼,曾诺动作一顿,朝一侧望去,却见他被人砍中后背,鲜血汩汩,跌落在地。

“秋枫!”曾诺惊呼,正要朝他冲去,但见那些官兵立马朝她聚了过来,朝她砍着,她往后退着,顾觞见此,分出一手将她护住,但手臂上也不幸被一个官兵的刀剑砍伤。

身畔顾觞动作不断,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的聚在这方,曾诺也感觉到顾觞有点体力不支,动作也迟缓了起来。

她心下一急,四周扫视间却见到了另她惊恐的一幕!

方淮之与一个官兵扭打之际,他的后方,早有一个官兵举着剑朝他后背刺去!

“不要啊——!”曾诺只觉得目疵欲裂,眼前的一幕成了最恐怖的噩梦。

隔着远远的距离,她亲眼看到那把剑狠狠贯穿了方淮之的后背,方淮之与人扭打的身子一顿,漆黑的眸子挂着不可置信。

曾诺在那把剑刺入方淮之身体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仿佛失了声音一般,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却眼睁睁看着方淮之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紧紧捏着顾觞的手臂,喊道:“顾觞,救他!快救他!”

她的眼中一片血红,周遭其余的人仿佛在这一刹那成了空白,她突然觉得心口好疼,这种疼不似以往,却是从来未有的锥心刺骨。

她觉得整个身子都疼得麻木了,从来没觉得心脏如此的疼过,好像要就此死去一般!

顾觞在此刻突破了重围,瞧见了怀里的她眼神空洞,浑身发冷,便也朝着她的目光望去。

但见方淮之被人一剑穿心后,倒在了血泊中,面色越见苍白,一只手朝着曾诺的方向努力伸着,眼眸微眯。

秋水浅见此似乎还不觉得过瘾,哈哈大笑着走了过去:“方淮之你也有今天!”说罢狠狠地踩上了方淮之的手,方淮之忍不住痛呼一声,眸子却还是死死地望着曾诺和顾觞的方向。

“带她走。”他虚弱至极,却是拼自己最后一口气对着顾觞,启唇慢慢道,出口的话却没有声音。

见他如此,顾觞咬了咬牙,搂住曾诺,奋力地杀着眼前的人,想要打开一个突破口。

似乎是感受到顾觞要将她带走,曾诺喊叫起来,死命扒着他搂在自己腰迹的手臂:“不!我不走!我求你——带他走——救他啊!——救救他啊!谁来救救他啊——!!不要啊……”

见她挣扎的疯狂,顾觞眸中一痛,想到了什么,却是在她恨恼的目光下,将她劈晕搂在了怀里,从这突破口飞掠而去……

方淮之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终是安心一笑,闭上了眼。

……

曾诺醒来的时候,顾觞担忧的脸就在她上方,她扫了眼四周的环境——

没有方淮之和骆秋枫的身影……

顾觞含着担忧的眸子问她:“曾诺,你没事吧?”

她咬了咬唇,却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挣扎着要下地。

顾觞生生挨了她一下,却是咬牙反过来将她搂住,但怀里的她挣扎的更是用力,声音尖锐哭泣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为什么啊……你明明答应我的啊……我宁可我死了也不要他死在我面前……为什么你不带他走,你不救他啊……我恨你,我恨你啊……!”她在他怀里撕打着他的胸口,气不过的时候还张口咬他的肩膀,手中捶打着他的身体。

顾觞全都默默忍受:“对不起……”他见她痛苦的难以自已,心中也沉痛无比。

撕打中,顾觞胸膛感觉湿湿的,见她哭的满脸是泪,眸底空洞,但是挥打的双手却是渐渐停了下来。

曾诺在发泄痛苦中,望见他手臂上已包扎的伤口处再次溢出鲜血,这鲜血虽然刺目,却也一瞬间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在干什么?她怎么可以如此责怪顾觞,如果不是自己求他,他根本也不会淌这趟混水,更不会受伤,反倒是自己连累了他啊……

可是她的方淮之,她满心满意爱着的那个男人,就在昨晚,从这个世界上再也消失不见了啊……

这样的结果如何能叫她接受?

“对不起,你恨我吧。”顾觞见她冷静下来,但面上眼神空洞,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忍不住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能力不足,才害的他……”

曾诺呜咽出声,哭得浑身颤抖。

“对不起曾诺。”顾觞眼眶微红,在她耳边道:“那日我落崖,是他危难中帮了我一次,还差点自己遇险,所以那时候他就用自己的性命逼我作保,拼尽我全力也定要护你平安。所以曾诺,你要坚强……这个男人,在用自己全部的生命护你爱你。”

语毕,曾诺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今后,那个用自己全部的生命护她爱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第68章 惊堂木大结局

惊堂木六十七

客栈内,曾诺躺在床榻上,已经愣愣发了一整日的呆。

她整个人恍若没有了灵魂,形如一堆行尸走肉一般,使得她原本就冷然的面容更是毫无生气,惨淡苍白的吓人。

如若不是眼眶发红,顾觞真的以为这个女人的灵魂就要随方淮之而去了。

这一日他也在心痛和内疚中度过,若是他当时能够动作更快一点,如果他的武艺还能更高一些,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他凝着曾诺的面容,心下不由一叹。

方淮之,你让我要护她一生平安,可你就此死去,她还能安稳于人世间吗?

时间就在两人的静默中缓缓流逝,直到顾觞见她眼角突然划过一道泪,他终是心痛到难以自已,猛地从椅上站了起来,朝她走过去。

他将她从床上拉起,她的身体绵软无力,对于他的摆弄根本无力去抵抗,也无意挣扎。

“伤心够了吗?如果够了,要不要去找秋水浅那老贼报仇就等你一句话。”他在她耳畔狠狠道,想要唤回她的意识。

见她面无表情,眸底暗淡,他咬了咬牙,靠近她的耳侧道:“方淮之死的有多惨你我可是有目共睹的,你真的要如此一蹶不振,连为他报仇的心也没了吗?你未免……也太宽容了些!”

良久后,曾诺瞳仁一动,终于朝他望了过来,顾觞心下一喜,接着道:“方淮之一生英明,你莫不是要他背着那黑锅遗臭万年?曾诺……我们还有该做的事,不该让他死的如此冤枉。”

明知他话语中处处是激将法,然而曾诺却是听了进去。

她咬了咬唇,咬得渗出了血也不自知,她的心早已痛到麻木,这还算得了什么。

方淮之被杀的那幕无时无刻不在她眼前划过,她的拳头紧了一次又一次,剑刺入胸膛的噗呲声像是被回放一般在她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鲜血横流,她觉得自己眼前一片血红。

但是悲痛有多少,仇恨就会成倍的增加。她从来就没打算就此消沉下去,至少在秋水浅死前,她暂时不会跟着方淮之一起去。

她犹记得早前听闻顾觞说方淮之和骆秋枫这次被判斩刑是因为曾悦康和曾颜回来了,他们污蔑方淮之与鬼麒麟有勾结。在曾府的那段时间内,她也看出秋水浅与曾悦康是相互勾结的一类人,恐怕是人骨汤案,曾悦康被罚发配,顺带着也牵扯到了秋水浅的势力,秋水浅是深谋远虑的人,心思狡猾的很,他知道凭借方淮之和骆秋枫合力的智慧,总有一天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才趁早下手,反污蔑了他们二人一把。

她微眯眸子,望了眼眼前的顾觞。

恐怕这次嫁祸之罪,还少不了顾家一份,最坏的可能是,秋水浅已与顾家将军勾结,所以方淮之和骆秋枫那么容易就入狱下罪了。而眼前的顾觞应该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的,只是两边都不偏帮,若不是自己求了他救方淮之和骆秋枫,他也不用趟这浑水。

顾觞还能信任吗?他的父亲和大哥如今也是自己的半个仇敌,自己现下手中还握有顾家的一个筹码,如果她全盘托出,顾觞会为了家族利益杀了自己灭口,还是会帮自己,为方淮之等人翻案?

似是看出了她眼中的迟疑,顾觞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以前我做惯了鬼麒麟,早已在暗处帮了顾家千百次,而今,不该再是我纵容他们的时候,他们犯得错,也得用自己的一切来偿还。”

曾诺为他的一席话而震惊。人都是自私的,很少有人能做到大义灭亲,而他如此说,到底是在哄骗自己,还是真的有所想法呢?

“曾诺,你信我。你若确定要报仇,我一定会帮你。无论如何,我会……护你一世平安。”他声音淡淡,却满含誓死的决心。

……

曾诺靠坐在床榻一段,手中捏着一沓信纸。

在确定要开始行动后,顾觞却说打算先回府一次,看看情况,探探虚实先。

夜色阴霾,打开的窗外,一弯新月一半都被乌云覆盖,她蹙了蹙眉,心中划过什么,总觉得今夜会有大事发生。

很快,顾觞飞快地运用轻功掠了回来。

他从门外进来后,坐在椅上,不发一语。只是曾诺扫了一眼他的神色后,便皱起眉,敛起神色道:“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见他似乎面有犹豫,曾诺心下一紧,将心中的信纸放进衣襟内走到他的面前:“怎么了?莫不是顾家也有所动作?”

话刚出口,她就顿感不对。

如果秋水浅和顾将军的目标是方淮之和骆秋枫的话,如今他们一死一暂且延后问斩,按道理早已威胁不到他们的地位,如果是为了找出那日劫狱的他们,顾觞的神色也不会是这样的,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曾诺……”顾觞抬头望着她沉冷的面容,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我方才回府,竟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

“秋水浅居然以此事威胁我爹和大哥,逼他们发兵篡/位。”

曾诺一愣,往后退了几步。

她眸中闪过不可置信,原本以为秋水浅只是明哲保身才打算陷害方淮之和骆秋枫,没想到他的野心还要贪婪,竟想着那无上的至尊宝座。

难怪了,他一直针对方淮之和骆秋枫。

在巡游之前,方淮之曾对她讲解过朝野局势,现在宁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稳,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做法虽然明面上许多人不曾多说,但私底下却是怨天载道,却迫于他的帝威迟迟不敢发作罢了。宁帝知道那些老臣心中想的是什么,所以迫不及待招了方淮之入京做官,就是因为他想靠他和骆秋枫的力量尽早将朝中那些老臣换下,换成自己的人,这样他才能放心。

若果真是这样,秋水浅除掉方淮之和骆秋枫,就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丞相之位。因为他明白——方淮之和骆秋枫可是朝中少数亲皇党的臣子,是宁帝的左膀右臂。

“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顾觞握拳狠狠砸了一下桌面:“就在今夜!”

……

夜晚,冷风凄凄,皇宫大院一片安宁,有几对近卫队在皇宫内四处巡逻着。

等到那些人拐过了面前的弯,阴暗的死角中,两道漆黑的人影才走了出来。

一人面色肃然,浑身气势如冰,而另一人身材纤瘦娇小,紧紧跟在前一人的身后。

顾觞隐藏气息,拉着曾诺躲过一队又一队的近卫队。

眼见时间紧迫,顾觞猛吸一口气,携着曾诺从暗处运用卓绝的轻功从城墙上空掠过,朝着宁河绝所在的御书房赶去。

若是平时只他一人,他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在皇宫出入。但如今手臂上有伤,又带着曾诺,外加自从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将要领兵夺权,他便有些心绪不稳。

有侍卫发现了他们的踪影,顿时火把点起,所有人喊着捉拿刺空,便循着他们的方向追去。

此刻隐在暗处的秋水浅听到消息,不由眉目稍霁,对着另一侧的顾训道:“天助我也,那两人趁机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们再来个措不及防,不是稳操胜券了吗?”

这一边,顾觞知道身后有人追赶他们的步法,更是咬了牙,狠了狠心带着曾诺以最快的速度闯进了御书房。

还好果然如他所料,宁河绝就坐在案几前批阅奏折。

随侍在一边的吕公公间他们两人闯了进来,尖细的声音朝他们喊道:“顾将军?你们怎么可以擅闯皇上的御书房!”他话未说完,已被顾觞打晕在地。

宁河绝见他来的气势汹汹,不由站起身,蹙起眉冷声道:“顾觞你这是要做什么?反了不是!”

见他似要发怒,曾诺估摸那些侍卫就快赶来了,急忙冷色朝宁河绝道:“要反的不是我们!”

“什么?”

明知她是蒙在鼓里才下令对方淮之两人下了斩刑,但归根结底,曾诺对于他的是非不分还是有怨恨的,于是她讽刺道:“还不是那秋水浅。你是非不分,错信佞臣,害死忠良,如今也让你尝尝背叛的滋味,如何?”

宁河绝眉目一横,眼底闪过冷光,他从未被人指责过,如今却被这个女人骂了个透,心下窝火:“你这叼妇胡说八道什么!”他转而朝外面大喊:“来人!快来人,给朕拿下他们两个!”

门外顿时涌入了一批侍从,顾觞见状,与他们打了起来。

那边两方厮斗着,这边曾诺却是对宁河绝冷冷道:“你若伤了我们,今日你便是自掘坟墓!秋水浅已经和顾家集结兵力,不时便会攻打进来,你现在有空与我们斗,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他们!”

“朕为什么要信你的话?!”

她便将顾觞听到的所有消息对宁河绝说了一便,而后交出自己一直私藏的关于翠儿写下的有关顾家这些年的龌蹉之事:“秋水浅应该也是打听到了顾家的秘密,才能以此来要挟顾家起兵夺/权,皇上你试想一下,如果此事是假的,顾觞将军为何要冒着被人当成刺客的危险赶来这里?他何苦要陷害自己的家人?此种必有蹊跷。”

宁河绝看着手中的书信,眯了眯眼,最后眸中闪过怒火,狠狠地将手中的信拍在案几上,他侧身,对着曾诺道:“这些又如何?皇家也有秘辛,顾家自然也不会太过干净,这都是大家默认的事,凭什么就说秋水浅以此要挟他们?”

曾诺回嘴:“因为顾家世代清明,为君皇效力,戎马一生,百姓歌功颂德,自尊更是比常人更高一些,这样的人更是难以忍受自己的人生有所污点为人发现,所以他们……”

宁河绝却是打断她的话:“别拿你那一套一套的分析跟朕胡说八道!这些都毫无依据!”

眼见此刻顾觞因为手臂有伤,已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曾诺心中焦急,却也不知该怎么办,突然外面传来吵闹的声响,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顾家领兵打进宫里来了!”

宁河绝浑身一震,侧头瞧了曾诺一眼,咬了咬牙:“都反了不是!”

这边那些侍卫终于发现不对,停止了对顾觞的厮斗,但很快那喧闹声由远及近,越来越靠近这边。

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顾将军训练的兵果然威猛,来人啊,将御书房包围了,里面的人必须杀的一个不剩!”

宁河绝冷眉一蹙起,那声音——赫然就是秋水浅!

很快一拨人快速涌入,对着那些堵在门口的侍卫厮杀起来,顾觞飞身到宁河绝的身边,将他和曾诺两人紧紧的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前方情况,伺机而动。

但那些侍卫如何有兵队厉害,很快便被绞杀一通,那些顾家军踩着堆积着的尸体朝着御书房走来,将他们三人围在最里面。

中间的几个士兵朝两侧移了移,很快,有两道身影从中间缓缓笃定地走了过来。

看清来人得意的面容,宁河绝冷哼道:“秋水浅你这老贼,竟敢背叛朕!”

“陛下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秋水浅朝他盈盈一笑,捻了捻胡须:“这帝位不适合你,我只不过替这位子找了个更适合的人罢了。”

“枉朕如此信任你,你居然……”宁河绝伸手指着秋水浅的面容,手臂颤抖,显然是气得不清。

“你信任我?”秋水浅垂下手,苍老的眸中闪过嘲讽:“陛下您以为我看不出来?因为老臣把持朝政趋势,而我又不是实打实的亲皇党,您很早就想依靠方淮之和骆秋枫两人之力把我拉下,换成您的心腹是不是?!”

“你……”宁河绝一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呵呵,好在方淮之还是被除掉了。”他冷冷一笑:“陛下,这可不能怪我,这都要怪您,您生性多疑,那些证据证词即便有些破绽,但他们失了民心,而你也不再信任他们二人,您替我除去了他们,我真是感激都来不及!”

“你……”

秋水浅突然面色一凝,朝两侧道:“来人,抓住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