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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求断案"案"然倾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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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面君子
【由文,】
第1章 惊堂木一
隆冬时节,天空灰蒙沉重,鹅毛大雪自空中洋洋洒洒飘落,将整个府院积起绵厚的雪层。
曾诺住在偏院,从清晨开始便听着外头的丫环家丁来来往往忙碌着,催促声不绝于耳,隐隐约约听到管丫头的婆子似乎喊着:“你们都给我麻利点!中午之前必须把三小姐的东西全给整齐了搬到新院子去,要是缺了少了坏了什么,当心点你们的皮!”
听声音,应该是掌管三小姐府院的王妈妈,虽然语气凶了点,可是掩不住的喜悦从话语里飘了出来。
与外界喜庆的气氛不同的是,曾诺的卧房狭小,阴寒。她缩在床头,捏了捏哪怕全部紧紧裹在身上,也不能增加一丝暖意的棉被,抿了抿唇。
她搓了搓已经有些冻僵的手指,冷风从窗外丝丝灌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这么冷的天又加上这些完全不能抵御严寒的生活用品,这具身体不冻死才怪。
曾诺是三天前穿到这具身体上来的,断断续续、恍恍惚惚意识到并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后,她这才冷静下心情,随遇而安起来。首先她扫视了下周围的环境。拜自己现代所从事的职业所赐,几乎本能的,她的脑中自动跳出几个词语:
内向、自卑自怜、自暴自弃、不受宠、有轻微自虐倾向、喜欢猫。
这是她给这具身体原身的性格分析。
是的,她是一名现代犯罪心理学家,因为一起意外,掉落到了这个架空的时代,成了曾家不受宠的二小姐。
在外面闹腾不已的时候,她的房间突然传来“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人轻轻推开。
先入眼的是一柄嫩黄色的纸伞,来人踏进来前,先是抖了抖伞上的落雪,再是小心翼翼地迈了进来。
“小姐……”曾诺的贴身丫环红芮探了个脑袋,往门外张望了几下,才安心关上门进来。
曾诺望着她,见她将纸伞靠在墙角后,先是把一个食盒放在桌上,再是朝她的方向走来。
“小姐,刚刚我去厨房了一趟,帮你带了块桂花糕。”她小心翼翼从胸口掏出一块被棉布包的方方正正的桂花糕,桂花糕暖糯香甜,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就都是这股甜甜的香气:“小姐,还热乎呢,快吃吧。”
曾诺虽然是曾家二小姐,自小原本也极受老爷疼爱,可自从曾诺亲母萧氏过世后,曾老爷娶柳氏入门,原本就已经被曾老爷娇宠地不像样子,更惶恐之后生了三小姐四少爷这对龙凤胎,这下子更是母凭子贵,恃宠而骄起来。也不知她在曾老爷的耳边吹了什么枕边风,愣是将当年年仅六岁的曾诺打发到了别院,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红芮见曾诺只是望着桂花糕,却没有拿起来吃,不由有些奇怪:“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呀?”
自从三天前开始,红芮便觉得自家的小姐脾气变了。
以前的她内向、自卑、不大说话,可也没有现在这么可怕。
现在的曾诺,虽然也不多话,可是一双眸子里藏得不再是悲伤绝望甚至怯怯的模样,更多是探究、了然和冷静。有时候被曾诺瞧得久了,红芮会无端生出一种被对方扒了衣服看得清清楚楚的感觉。
这让她脊背有些凉……
在她一阵紧张中,曾诺却是拿起了她放在左手手心上的桂花糕,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见她吃了起来,红芮心下略安,边叮嘱自家小姐多休息少出来走动以免冻着,边走到桌边,略顿了顿,伸出左手拎起食盒打算离开。
吃完桂花糕的曾诺点了点头,耳边听到红芮又道:“那我现在去给王妈妈送饭去了,小姐你自己小心,我今天可能晚点来给你送饭,王妈妈说三小姐那里人手不够,要我下午帮着去三小姐卧房整理。”
曾诺眯了眯眼,瞧了瞧她的右手,目送她离开了这间破败的屋子。
……
曾诺裹紧被子沉沉睡去的时候,前院却是热闹非凡,与这冷僻之地截然相反。
曾老爷子曾悦康穿着一身褐色祥云纹的罩衫,身披配套白色狐裘披风,将他圆滚滚的身材衬得体面许多、风光无限,他立在前院大厅,迎接一*前来恭贺他升官乔迁之喜的一众官员。
上个月当今圣上刚给他升了官,并且重新修葺了他的后院府宅,今日后院竣工,柳氏等人忙着搬到新院落去,而他在前院设宴款待,恭贺双喜临门。
“曾大人恭喜恭喜。”伴随着门外一道浑厚的嗓音,曾悦康立马迎了出去,来的人是当今左丞相秋水浅,是一位面相慈眉善目的白须老者,位高权重。
“本来一月前,曾大人你的大女儿出嫁,喜帖呢我是收到了,可惜年关将至,礼部实在是忙啊,权衡良久,愣是只能忍痛回绝了你。本来还想着将来有机会一定要逮着向你道喜。”秋水浅眯着眼笑道:“可不,现在你升了官,这个机会不是来了么。”
“哪里话,哪里话。”曾悦康搓着一双带满金玉翡翠戒指的胖手,讪讪笑道:“该我向秋大人道谢才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实在是让我曾府蓬荜生辉。”
两人寒暄着进了大厅,曾悦康将秋水浅迎上了上座。
秋水浅刚落座,曾悦康在他身侧坐下,立在一边的丫环极有眼色地在两人面前摆上了两壶雨前龙井。秋水浅托起茶壶,掀起壶盖拨了拨水面上的浮沫,茶叶碧绿清脆、茶水清澈幽香,他不由点了点头,曾悦康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正对了自己的喜好。
浅咪了一口茶水,唇齿留香,秋水浅托着茶壶,有意无意开口道:“虽说你是顺了时势,圣上提拔了你的官职,要知道,这是圣上为了平衡各派势力才出此下策,大理寺之前缺了领头羊,可谓是是群龙无首。”他微低脑袋,见状曾悦康识时务地立马凑过耳朵去:“我刚得到消息,新的大理寺卿皇上已经拟好了任职文书,就等对方骑马上任,只不过我多方打探,也不知对方身份是谁,怕就怕是皇上拨了自己的人淌进这浑水里来。哎,现在这局势,就怕站错队,一个不小心可就人头不保啊……”
两人又聊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曾悦康便起身继续迎宾客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骆大人到——!”
这一声骆大人出口,整个厅内的人群突然都不再动作,霎时一静。
所有人不气不敢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方向,等待那抹冠绝京都的身影踏进大厅来。
天边的太阳通过院门射进来一道光芒,那人便踏着午日的璀璨缓缓步了进来。人未到,身上的淡香已经袭向了厅内的一众人,使人轻闻浅醉。
来人一身白衣翩翩,宽大的外衫穿在他的身上并不显得宽松无形,反而更衬得他的身姿挺拔修长,腰间是一抹淡绿的玉佩,这样朴素的装扮,在他的身上却相得益彰,完美无比。但若是抬头一望,看见来人的面容,那更是暗惊上天赋予这人的偏爱。
面如冠玉,发如浓墨。一双漆黑的眸子亮如碎星,微薄的双唇淡粉而润,白皙的肤色不饰而淡如美玉。
骆秋枫英姿飒然地走了进来,朝曾悦康雅然地施了施礼,开口后,吐出的话语字字清晰,嗓音温润:“曾大人,恭贺乔迁之喜,骆某来迟,还请大人原谅。”不卑不亢,可又端得是有点疏离的意思。
曾悦康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的脑子一直在打转。
这骆秋枫容貌端庄,年纪轻轻任职刑部尚书,比自己的官职还要高一些。况且骆秋枫在京城是家喻户晓,全因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京都人遍称陌玉公子。
想到眼前的人前程不可限量,一直洁身自好尚未婚娶,曾悦康立马联想到了自己的三女儿,一张脸流露出眉开眼笑的表情,亲切地就想拉骆秋枫坐在自己身边。
似是了然曾悦康所想,骆秋枫后退一步,若有似无地挡住他伸过来的手,自动自发地坐在了厅内的某个角落,疏离淡淡地品了丫环递上来的茶水:“骆某喜清静,坐这便可。骆某也不打搅大人招呼客人了。”
这招以退为进,弄得曾悦康有些尴尬,他一只手还呈拉人的姿势悬在面前,余光里扫到似乎又有人来,便圆滑的装作去拉别的大人,来糊弄过去。
这些把戏落在骆秋枫眼里,他眯了眯眼,只是淡淡笑着。
……
午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大人聊起曾悦康后院重新修葺的花院楼阁,这花园楼阁是曾悦康专门请了京都最有名的工艺师设计,当初这后花园尚未完工的时候,就已经传出美名,众人早就已经心痒痒,想去一探究竟是否真的如传言那么华美。
曾悦康那点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又看到大雪已经停了,便应下用完午膳便带众人游玩一番自家后院花园。
曾悦康在前头领路,不停地介绍着花园美景,那些冬日品种的花朵是多么名贵,到时候,不同季节会种上不同季节的花。身边的大臣多是阿谀奉承不断,极少有几个是真的懂得欣赏这些花朵。
骆秋枫走在队伍的最后,姿态闲散地扫了眼周围那些据说是名贵品种的花朵,那大片的花上面还架着一座座精致的木罩,防止被雪压坏冻坏花枝。
他在心里冷冷一笑。
圣上拨给曾悦康的银子,至多只能重新将院落翻新一遍,然而要请专人打造这座奢侈的花园楼台,养殖这些名贵的花朵,按照曾悦康每月的俸禄,应该是不可能足够支付的。
他在刑部翻阅过曾悦康的资料,名下良田私产不多,并没有涉入商业领域,那么,他哪来那么多钱?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骆秋枫扫过几个一直围在曾悦康身边几个小官,看到他们殷勤地阿谀奉承,他继续低下脑袋,赏着身边说不出名字的花来。
就在这时,一道凶狠无比地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臭丫头,你最好从实招来,是不是手脚不干净偷了我的簪子!”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只不过比起之前的,要虚弱胆怯许多,她的声音满含颤抖的哭腔:“三小姐,我真的没有偷……”
“啪!”地一声清脆声传来,在这边赏花的众官员忍不住毫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心中不由唏嘘,这一巴掌,打的真狠。
“三小姐,求你不要打我,我真的没有偷您的簪子!”
听到这里,众人几乎瞬间明了是发生了什么事。
隔着一道拱门,一墙之隔,对面就是柳氏等人新搬进的后院宅子。没想到赏花之余还能看这样一场好戏,大多数人看着面色陡然阴沉的曾悦康,好整以暇。
第2章 惊堂木二
曾诺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的。
她紧了紧裹在自己身上的薄被,皱了皱眉正要再睡一会,疯狂地拍门声将她从睡梦边缘强拉了回来。
“二小姐……二小姐你醒醒。”门外传来强忍不住的哭咽声,拍门的力道愈发加重。
曾诺无法,只能下床披了一件外衣,打开了门。
门刚刚打开,外面的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正是大雪刚停,天色灰霾的时候,面前的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眼眶通红,泪如雨下。
曾诺快速扫了她一眼,看着她与红芮略有相似的面容,脑子里闪过:姐妹、相依为命、姐妹情深、性格怯懦胆小、典型弱势群体——这一系列的词。
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瞧着她的衣衫,做工明显要比红芮上乘一些,深深一嗅,对方身上似乎还有各种花香混合的味道,联想着昨天从红芮口中所知的花园楼阁,明显这丫头是那里的丫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曾诺抿了抿唇,突然回想起今日早上观察到的现象,脑中一阵警铃作响,脱口而道:“你姐出事了?”
红霓被她的话问的一阵错愕,她从来没来过别院,今天也是因为姐姐出事才咬咬牙大着胆子过来找二小姐帮忙,可她什么话都还没说,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是红芮的妹妹,并且似乎——已经知道姐姐出事了?
可她没功夫去多想这些,只是攥着曾诺的手,哑声哭喊道:“对,我姐姐红芮,被三小姐诬陷偷了她的簪子,现在老爷和夫人都在那里,好多官……都,都在一边看着,老爷说……说今日要当着众人的面清理门户、杖毙……我姐姐。二小姐求您救救我的姐姐啊,她绝对不会偷三小姐的簪子的……”
曾诺本身对这种哭哭啼啼的事就有些不耐,况且她一个从小被丢在别院死活不管的二小姐,有人愿意听她的求情吗?
“对不起,我爱莫能助。”她现在只想安守本分,最好不引人注意,安安分分过完这一生,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她咬了咬下唇,口腔内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块桂花糕的香气。
一边是自保的想法,另一边是报恩的良知在作祟。
可某一边的天平在自己的心中开始倾倒。
曾诺仔细回想,自她穿越而来,唯一能够接触的只有红芮。她明白自己这个身份,外面的人有多嫌隙,毕竟爹不亲后娘不爱,连别院的下人都势利无比,对她嗤之以鼻。她来了才三天,这个院子的下人甚至连一口饭都没有给她送过,就在她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是红芮悄悄过来,从胸口掏出了几块小点。
人大多是偏感性的生物。曾诺想,自己一向理性,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红芮曾对她的帮助却成了对方通往自己心口的钥匙。
她迟疑了下,才冷声道:“好,我答应你。”
……
曾诺刚进到花院新楼的时候,远远已经看到三五成群的人聚拢在新院子的拱门外。
从小到大有一顿没一顿的,造成她这具身子又是瘦弱又是无力,几位高大的官员并排站在她的身前,竟似一座大山一般将她笼罩,任凭她和红霓如何在后面推搡,挡在前面的人竟然反应皆无,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死丫头还不承认!”隔着远远地人群,她听到人群深处传来一道凶狠浑厚地声音。
曾诺想,说话的人应该就是这具原身的父亲,可还没等他细想,里面有人似乎又是忍不住朝红芮甩了一巴掌上去,那清脆的声音将她的思绪陡然拉了回来。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有种叫做愠怒的情绪在心头滋长。
心中的恼意渐渐化作手上的力道,她用力推搡着前面那道高大的身影,可那人丝毫未觉得,依旧稳稳立着,宽阔的后背隔着一件白衣便在自己的掌心化作坚实的触感,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无法撼动。
曾诺又加大了力道,冷不防前面的人突然转过了身子,她收势不住,狠狠地朝前栽去。
“二小姐!”红霓看到她虚着脚步,似乎有往前栽倒的危险,忍不住急急喊了一声。
那回头的人本不想作何反应,可听到红霓这么一喊,忍不住朝她投去了一抹探究的神色,看到她一脸认真,努力地稳着身子,终是不忍心,快速伸出手,虚虚拉了她一把。
曾诺稳住身子,来不及朝那人道谢,推开他虚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朝内院走了几步,快到拱门口时,她朝着内院正拖着红芮上长凳,打算实行杖刑的家丁冷冷喊道:“住手。”
虽然场面此刻有些闹哄哄,可因为她一声不大却略显沉稳冷峻的声音一喊,内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骆秋枫在人群后轻轻瞥了那道瘦削的身影一眼,没有作声,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推开自己的浅浅余温。
一直都知道曾家有个二小姐自小住在偏院,足不出户,今日她一身萧索地赶到这里,难不成是要不自量力地救那个丫环?
果不其然,看到一身陈旧单薄的曾诺立在面前,曾悦康的脸色立马大怒,可碍着那么多人在场,也不好直接发作,只能压低声音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赶快回去!”
曾诺却没有理睬他,自顾自走到趴在长凳上的红芮边,蹲下/身,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曾悦康和柳氏有些错愕,以往一向怯懦的曾诺跑来已经实属奇怪,居然还无视曾悦康的话,要把人带走?
这下曾家三小姐曾颜不干了,她匆匆跑过去,拦在曾诺的面前:“谁允许你带她走的?!她还没承认偷了我的簪子,来人,把红芮给我继续压在长凳上!”
曾诺抬眼看向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几乎不带感情的说:“你也说她没承认,凭什么用私刑。”
“什么?”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怯懦的姐姐居然敢当着众人面回嘴反驳,曾颜一时愣住,片刻后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划过恼怒:“一个小小丫环,我想干嘛就干嘛,用得着你来管我?”
“她是我院里的。”曾诺不想再多说什么,扶着红芮就要离开。
这话也许对曾颜和曾悦康是不管用的,可今日时势不同,一众官员都围在外面看好戏。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说曾诺在曾家不受宠,可她好歹辈分在曾颜之上,再加上红芮是曾诺院子里的丫环,曾颜更是没有道理越权去责罚曾诺的人。
可是有人不懂这个道理,仍旧死死拦住曾诺不放:“是你院里的又怎样,偷了东西一样该罚,哦!我懂了!”曾颜灵眸一动,一张红艳的小嘴张成圆形,涂了粉色丹蔻的食指指在曾诺的鼻头:“你们俩是串通好的吧!曾诺是不是你指使红芮偷了我的簪子好拿去变卖?”她眉头一挑,又转而盯住红芮:“红芮,如果真是曾诺指使你的,我可以考虑让爹爹饶你一命,好好想想,是不是她指使你的!”
红芮被这么一逼问,一双眸子惊慌地抖动着。
她是曾诺的丫环,忠心如她绝不会昧着良心去指使曾诺,可是若是不承认……她咬了咬唇,望了望身后的长凳和那些铁棍,这杖刑之事恐怕是不能简单了事了。
她闭上眼,想到了一向胆怯无声的二小姐今日居然赶到了这里救下自己,还当着众人的面反驳了三小姐,她心里忍不住一阵酸酸的疼,只觉得说什么也不能冤枉了二小姐。她咬了咬牙,就要跪下承认自己偷了簪子……
可在这时,左手传来一股拉力,将红芮半蹲的身子拉了起来。
红芮疑惑地抬头望去,却见灰暗的天幕下,她家二小姐的脸冷若冰霜。
“你要知道是谁偷了你的簪子是么。”曾诺眸色冰冷,定定望着眼前那张嚣张无比的脸袋:“那我就指给你看!”
……
正是大雪停了一段时间,隆冬的天气还是十分寒冷,轻哈一口气,白色的雾气便在眼前飘散。
虽然新后院刚命人往两边清扫过一地的积雪,可仍旧有些残余的雪层堆在院落的角落里,从最底下开始结冰。
曾悦康有些不耐,他其实并不想知道谁是真的偷簪子的人,也根本不在乎。
他一开始只想顺着曾颜的气,反正不过是个丫环,死了便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什么。可没想到,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非要把人带走,这下曾颜不甘心,跟曾诺卯上了,曾颜没觉得什么,可现在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他的脸往哪里搁?
他干咳两声,朝一边的柳氏使了个眼色。
柳氏会意,上前拉住曾颜,好言劝说道:“好啦,也别跟她争啦,不过是根簪子,娘明天便带你去买新的不成?俗话说,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丫环,我们也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不要失了气度。”
这话里的意思是指责曾诺主仆两人,没教养、没气度。
“不行!”曾颜没听出柳氏话里的意思,只当她要息事宁人:“今日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本事指出谁偷了我的簪子!”她扬起下巴,斜睨着面前的曾诺:“你若是真有本事,就指出是谁,若是没本事,今儿个,你们两主仆都要罚!”
“可以。”曾诺寻思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公平起见,你错了当如何?”
“要是我冤枉了你们,我就跪下给你们认错!”
“好。”曾诺侧脸朝立在一边的几个官员望去:“记住你的话,他们都是见证人。”
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完全出乎曾悦康的意料,他觉得今天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完全成了众官看好戏的对象。
曾诺问曾颜:“簪子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你最后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
曾颜冷冷一呲,没好气道:“刚刚我从娘那里回来打算带的时候发现不见了,中间不超过半个时辰,今早将首饰盒搬过来的时候,我明明还看见过。”
曾诺想,那就是搬东西到整理的这段时间簪子被人偷了。
曾颜冷笑:“王妈妈可说这首饰盒是你家丫环最后一个搬过来的,她走后也没有人搬什么进来了,不是她还会是谁?”
“首饰盒在哪?”
“在屋里。”曾颜说着,看到曾诺已经自顾自走进了屋子。
她在门槛的地方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心下了然,然后跨了进去。屋内和屋外是两个世界,屋外中央已经燃起了火盆取暖,火焰烧的有些高。曾诺没去管梳妆台上面开着的首饰盒,算了算从梳妆台到这里的距离,然后目光放在那燃着木柴的火盆里。
思索片刻后,她这才来到放着首饰盒的梳妆台,她朝一边的红芮淡淡道:“有棉手套吗?”
红芮想了想,今早上为了防着下人的手污了主子的衣裳,王妈妈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双棉手套,自己的那双刚才脱下放在了袖口里,于是便拿了出来,递给了曾诺。
曾诺利索地戴上了手套,一只手托着漆了棕漆的木质首饰盒下端左右看了看,起初只发现首饰盒的右下角的棕漆被蹭掉了一块,然而她突然觉得这首饰盒上有股油腻腻的味道,便走到透光的窗台下,举起首饰盒对着微光一阵细看,突然,她的瞳仁一缩,放下了首饰盒,脱下了手套。
曾悦康和柳氏看到曾诺和以往大相径庭的模样,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面面相觑,同时也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和奇怪。
曾颜看着曾诺一进屋子便左看看右看看,不由觉得她一定是在故弄玄虚,于是双手环抱,奚落道:“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名堂了没。”
曾诺没理睬她,悄悄在红芮的耳边耳语了一句,红芮得令,匆匆跑了出去。
“搬东西的时候你一直在房内吗?”
“这倒不是,娘说给我买了一件新衣,让我过去一趟,所以之后我才想回来找这只簪子配上是否衬我。”
“你到底在搞什么?”见她问了那么多问题,曾颜有些不耐烦:“若是指不出是谁,就别在那浪费时间。”
“我已经有了嫌犯的初步形象。”曾诺沉默良久,一脸认真:“女,四十到五十岁,偏胖,手汗重。性格爱慕虚荣,心高气傲,但又胆小怕事。穿翠绿外衣,在这个院子地位应该不高,却也不低,恐怕是掌管仆人的管事。她的外衫下摆有个烧焦的洞,鞋底不沾雪,偷东西时候,吃着或刚吃好葱油饼。”她抿了抿唇,在一众人疑惑的面色下继续道:“偷簪子的想法恐怕是临时起意,第一次施行偷窃。近期家中一定遭逢巨变或是欠了巨债,丈夫不在曾府做事。”
这话一出,先不管真实性,曾颜的心中一跳,曾诺形容的这个人,怎么有点像……
她转过头,发现曾悦康和柳氏也都朝着一个方向看。
那个方向站着的人,一脸惊慌,一只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右侧外衫的下摆拉到身后,另一只手还油腻腻的残留了饼屑——可不就是王妈妈?
“二小姐不要血口喷人!”还没等曾颜他们发话,王妈妈已经两眼虚闪地上前咋呼道:“我尽心尽力服侍曾家多年,怎么可能会偷三小姐的簪子!”
可这话一出,曾诺忍不住挽起略带讽意的笑:“没有人说是你,你那么激动是为什么?”
王妈妈一愣,高声掩住话语里的心虚:“你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说我?!谁一听都会认为是老婆子我!”
一句话重复两遍,再加上边说话边躲闪眼神,未与她正面直视过,明显是心虚撒谎的表现。
“没关系。”曾诺敛了敛眸子:“是不是你,一会就知道了。”
第3章 惊堂木三
红芮拿着曾诺要的东西气喘吁吁跑回来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白衣公子笑盈盈地立在屋外,他随意站在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内院的屋外已经围满了嘴里啧啧称奇的官员。
她正要喊借过一下,右手腕陡然一紧,她一声闷哼呼痛。
拉她的人见她一张脸皱着,似乎是痛极,有些惊讶,随后自语道:“我下手很重吗……?”
“不是的,公子你误会了。”红芮连忙摆手:“我这右手,是昨晚因为一个不慎,在冰上滑了一跤,才摔伤的,跟公子你无关。”
“右手受伤……”骆秋枫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皱眉深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怪她会说这是一场临时起意的偷窃案了。
骆秋枫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个足不出户的二小姐,哪里来那么缜密的心思分析出嫌犯的特点?有些特征,饶是办案无数的他细想,都要绕几个圈子。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受了伤。”骆秋枫这才回过神道:“虽然提这个有点冒昧,但我很好奇,你家小姐叫你去拿了什么过来?能不能……给我看看?”
见骆秋枫一脸真诚,又如此俊秀出尘,红芮忍不住红了脸,递了左手握着的小盒过去。
骆秋枫连忙道了声谢,然后接了过来打开,看到里面那几样东西的时候,却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公子,你看完了吗?我还要给我家二小姐送去。”红芮怯怯地望着一脸思索,半天没动静的男人。
“不好意思。”听到红芮的催促,骆秋枫连忙把手上的东西还了回去。目送着红芮一路小跑进了屋子的身影,他不由想到了某个人,那人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玩世不恭、潇洒不羁,从来没个正形。然而他的脑子又是无比睿智、敏锐非常,比之自己厉害太多,他低低叹道:“淮之,若是你在,不知是否很快便能参透那丫头的玄机。”
……
曾诺看到面前的一幕,不耐地皱了皱眉。
从她说完之前的话开始,王妈妈便一直跪在地上,哭天喊地地求曾颜为她做主,自己可以发誓绝对没有偷过曾家一分一毫的东西。
曾诺是个喜欢以证据和事实说话的人,发誓这种迷信的东西,她从来不会为之动容。
“二小姐,我来了。”红芮拨开人群,急急跑到她的身边,然后她望见了哭得波涛汹涌、肝肠寸断地王妈妈,不由奇怪:“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红芮莫名其妙地看着王妈妈,她没有听到曾诺对嫌犯的侧写,所以压根不明白自己只不过去拿了些东西的空挡,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曾诺,没凭没据就不要乱说。”曾颜听到脚边的哭声,忍住想踢上去的冲动,头也开始发涨发疼:“况且你刚才说的那些一套一套的,谁信啊?!诓人的吧。”
曾诺没有理睬她,却问红芮:“胭脂粉拿来了吗?”
红芮点了点头,取出了盒子里已经碾碎的胭脂粉放在曾诺的手里。
曾诺再次戴上手套,先观察了胭脂粉碾碎的颗粒大小。古代的科技没有现代好,胭脂大多是泥状的,红芮能找到碾成这样细密的胭脂粉,算是很不错了。
曾颜等人看着她鼓捣胭脂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要阻止她做下去,可偏偏又抵不过好奇心,想看看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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