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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尖高手辛辣幽默曝光广告内幕:¥19.99-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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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谈谈外景地考察。让托尼来说说。”
  “我们在迈阿密看了好几栋房子。有几个可能性:开放式的,或有个大花园,或有个现代化的草坪,你们看这张照片,特有露台感,还有玻璃阳台,或者,我们也可以用一个传统的南方农庄,你们说呢?”
  “但是,”恩力克说,“你的选择呢?你推荐哪个?”
  “我想,最好是传统房屋,屋前有台阶,我想你一定也觉得更漂亮。总之,不能看上去让人无聊。”
  “你说行,我就行。”
  “现在谈谈产品的特写画面。”
  “一定要把这乳酪放在生活场景当中,我还不肯定,也许把它放在草地上,以便强调自然的方面?”
  “这虽然是个休闲产品,但它却很健康。”
  “我们的终极价值,”阿尔弗雷德·杜勒最终说道,“是爱情。我们的顾客买的是爱情(这倒会让塔玛拉高兴,我想)。我们卖的不是乳酪,而是母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具有世界性。爱情是全球性的。应该放眼世界,进行全球性思考,进行全球性的占领,我想,这才是‘清丽佳人’的最终归宿。”
  突然,菲利普没敲门就进来。他让我们继续下去,就当他不在,可我们还是从头到尾又来一遍,中间偶尔被他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没关机。
  “这是一个充满女人味的女人。她穿着一条有些粗陋的牛仔裤,一件长袖T恤衫,要极力显示出她既优雅,又放松。”
  “这是褐发的莎郎·史东,而且更年轻。”
  “你们肯定那些住在郊区的中产家庭妇女会看出这一点?”
  “注意:她是中产阶级,但有趣儿。”
  “她看上去不大像欧洲人。”
  “我们对北非马格里布人没什么反感,只是,我们怕我们的观众不能与之认同。”
  “她只是有点‘南方’人的样子,这如今很时髦。现在的流行趋势是暗色的皮肤,像名模依蕾·莎丝特、演员珍妮佛·洛佩兹、萨尔玛·哈耶克、佩内洛普·克鲁兹。”
  “萨尔玛·哈耶克是谁?”
  “恩力克看了八十个女孩,只有她最上镜。”
  “她绝对符合我们牌子的形象,自由,感性,完完全全的清丽佳人。”
  “她是很出色。”
  “很漂亮。”
  “萨尔玛·哈耶克是谁?”
  “没错,她的确能通过镜头传递一种情感。”
  “我同意我们先看了她的复试再决定。”
  “‘乡村气氛,宁静但有活力;草很绿,但应是地中海的绿;自然的声音,鸟鸣婉转。’”
  “后期混音时别忘了加蟋蟀叫。”
  “萨尔玛·哈耶克是谁?”
  “就是那个拉丁时髦女子。”
  “《Vogue》杂志英文版九月刊封面就是她。”
  “不认识。”
  此时,接近精神崩溃的风格设计师摊开二十多副墨镜让客户选择应该给塔玛拉戴哪一副。二十分钟后,我们决定把所有的都带到拍摄地点,到那儿再决定(我们决定了不决定)。
  “有关背景音乐,五个音乐家寄来了他们的作品,大家听听?”
  第一个:“太时髦。”
  第二个:“太摇滚。”
  第三个:“太做作。”
  第四个:“太缓慢。”
  第五个:“太穷酸。”
  “马上准备,”电视制片在她的本子上写着,“要求音乐家们重新创作。”
  

《¥19。99》第二章你6(3)
“品尝画面,我反对用仰拍镜头。我怕女孩因此而变形。我更喜欢用比较古典的方法来展现品牌形象。”
  就是在这个时候,查理赢得他在阿比修斯的午餐。
  “您觉得这会导致抑郁吗?我们可以轻化处理一下。”
  总裁菲利普此时站起身,离开会议室前,冲电视制片说:“会议很成功,玛狄娜,很好,工作得不错。你是新来的吗?欢迎你到罗瑟来。马克还真行,雇用了一些像你这样聪明能干的人。”
  “菲利普,我叫莫尼卡,我在公司已干了五年了。”电视制片回答,口气冷淡,这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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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第二章你7(1)
如今,你也成为清丽佳人了。三个月的时间,你掉了十七公斤。你只靠鼻子来摄取食物。每天早晨,你都带着一个充满白粉的石膏鼻子醒来。你下午五点三十五分才到办公室。当马克·马隆涅提醒你注意时,你回答:
  “我罢工一直到你开除我为止。”
  “这是怎么了?想要求加薪吗?”
  “不是,我想全放弃。”
  “又是哪家公司在召唤你了?是CLM还是BDDP?”
  “不是了。是我不想做了。你不明白我正在逐渐完蛋。看我瘦成这个样子。”
  “效仿名模凯特·莫斯并不构成解雇理由啊。”
  “但是,我将会死于脑瘤。”
  “这不可能。你根本就没大脑。”
  “但我离大众化越来越远。”
  “我知道,但我们需要你来说服那些四星级社会劳工。”
  你身穿一套Eric Bergere牌西装,一件新贵设计师劳德曼为圣罗兰左岸男装系列设计的衬衫,脚登贝鲁迪牌皮鞋,手戴爱彼皇家橡木款式手表,(边等着三星推出手提电话表,)你戴的眼镜是斯达克设计的,内裤是在纽约买的“香蕉共和国”。你在巴黎高尚社区圣杰曼德佩拥有一套五居室公寓,室内设计由名家克里斯蒂安·里耶格操刀。你还拥有:
  ——一套丹麦班欧路森(Bang&Olufsen)牌竖式可遥控音响,并配有十光碟机座;
  ——一部三菱的蛋形“Cosmo”双频CSM手机,内装数据传真设备;
  ——六把从你祖父母那继承下来的路易十五式椅子;
  ——一个出自米思范德露(Mies von der Rohe)的巴塞罗纳圆凳;
  ——一台吉纳瑞·普鲁威(Jean Prouve)流线型书柜,里面放有全套七星文库的珍藏版图书(从来没翻过);
  ——一台索尼全制式录像机;
  ——一台菲力浦纯平电视机;
  ——一台索尼可携式DVD;
  ——一把世界名家查尔斯·伊莫斯(Charles Eames)1956年设计的躺椅;
  ——一台通用电气双门超大电冰箱,(里面装满了俄国裴卓仙的奥赛嘉鱼子酱,“法国小客栈”牌黑菌鹅肝酱,以及路易王妃水晶香槟,另外,还有一个可自动制作冰块的巨大的冷藏柜);
  ——一部索尼PCI数码式摄像机(高二十公分,宽五公分,重三百一十克);
  ——一部莱卡数码变焦相机;
  ——二十四只普伊福卡特(Puiforcat)水晶杯;
  ——三幅琼维的原版摄影作品;
  ——一幅三平方米的巴斯奎安超现实绘画和一幅大卫·霍克的素描;
  ——一张法国先锋导演兼诗人考克多的海报;
  ——一张“自然派”牌(Modenature)乌木矮桌;
  ——几张画家皮埃尔·勒坦(Pierre le Tan)、爱德蒙·基拉兹(Edmond Kiraz)、雷内·格鲁诺(Rene Gruau)、让·雅克·桑培(Jean Jacques Sempe)、让·菲利普·德罗莫(Jean…Philippe Delhomme)、弗特(Voutch)、马兹·古斯塔夫森(Mats Gustafson)的原作;
  ——一盏英国“城市装束”牌(Urban Oufitters)落地灯;
  ——八个用帕什米那布料做的米色和白色抱枕;
  ——一个镶了框的性感超模莉苔希娅·考斯特(Laetitia Casta)的签名;
  ——一些你的肖像照,由摄影大师马里奥·泰斯蒂诺()、《时尚》杂志专属摄影大师艾伦雯薇特()、纯影派人物摄影师让·巴普蒂斯特·蒙蒂诺(Jean Baptiste Mondino)以及摄影大师贝蒂娜·海姆(Bettina Rheims)和多米尼克·伊斯曼(Dominique Issermann)为你拍摄;
  ——你跟兰蔻代言人依蕾·莎丝特(Ines Sastre)、国际巨星杰拉尔·德帕迪约(Gerard Depardieu)、大导演瑞德利·史考特(Ridkey Scott)、名模艾娃·荷兹格瓦(Eva Herzigova)、超模纳奥米·坎贝尔(Naom Campbell)、意大利性感名模卡拉·布鲁尼(Carla Bruni)、好莱坞大导演大卫林奇(Davidl ynch)以及法国电视名主持蒂利·阿迪森(Thierry Ardisson)的合影;
  ——你的地窖里装满了由“欧杰酒窖”(巴黎市第八区,豪斯曼大道116号)提供的波尔多特级红酒:夏斯普林牌(Chasse Spleen)、奥比昂(Haut Brion)、白马(Cheval Blanc)玛哥堡(Margaux)、还有林驰巴芝(Lynch Bages)、泰儿堡(Talbot)、贝图斯(Petrus)、史密斯奥拉菲特(Smith Haut Laffitte)、拉图尔(Latour)、蒙通罗西尔德(Monton Rothschild);
  ——上千张唱片、DVD、光碟和录像带;
  ——一辆宝马Z3跑车,停放在花神咖啡厅下车位按年出租的停车场里;
  ——一个在你楼下、跟你相像的流浪汉;
  ——五双贝鲁迪球鞋,三双耐克慢跑鞋,一双阿迪达斯电子运动鞋(内装有计时器和微电脑以计算里程);
  ——三件爱马仕羊绒大衣,三件路易维登鹿皮大衣;
  ——五套Dolce e Gabbana和五套Richard James西装;
  ——一本放在菲利蒲·斯达克设计的陈列架上、由著名美术书籍出版社塌森(Taschen)出版的、荷尔姆特·纽顿(Helmut Newton)的大开本(50×70)摄影集《相扑》;
   。。

《¥19。99》第二章你7(2)
——五条奥地利极简主义Helmut lang牛仔裤,五双古奇鹿皮软鞋;
  ——二十件普拉达衬衫,二十件无印良品T恤衫;
  ——十件胡森·卡雷安(Huseyn Chalayan)和十件吕西安·佩拉·菲内(Lucien Pellat Finet)编织的十八线羊绒毛衣(凡不是羊绒的,除了小羊驼毛外,一律都让你发痒);
  ——一个装满“创制坊”前十季的全套系列的衣柜;
  ——一幅鲁本·阿尔泰罗(Ruben Alterio)的绘画;
  ——十副Cutler和Gross的墨镜;
  ——一间全套卡尔文·克莱用品的浴室(浴巾、浴袍、肥皂架、护肤品、香水、除了润肤乳是来自纽约的“茶树油调理化妆水”);
  ——一台粉色苹果iMac电脑,这本书就是用它打的,一台可以无线上网的橙色苹果iBook手提电脑,以及一台爱普森彩色打印机。
  你的其他用品大部分来自科莱特(Colette)精品店,若不是来自科莱特精品店,就是来自卡特林娜·美迷(Catherine Memmi)精品店。如果既不来自科莱特精品店,又不来自卡特林娜·美迷精品店,那就意味着,你不在你家。
  你很少在人均消费低于一百欧元的餐厅进餐。出门旅行,你只在豪华的“驿站和城堡”这一等级的酒店里过夜。近三年来,你坐飞机只坐商务舱(否则,你睡觉会得歪脖子病),盖羊绒毯子(否则你就会发痒,见上文)。下面的数字仅供你们参考:巴黎—迈阿密商务舱来回票要一万欧元。
  你拥有的所有这些东西,你过的舒适生活,从逻辑上说,你应该感到幸福。为什么你却不是?为什么你总把鼻子埋在白粉里?你的银行账上存有两百万欧元,为什么你还不快乐?如果你已到达了一幅长卷的尽头,那谁又在另一端呢?
  那天,在大学街上,你站在“佳点”商店前,对着那些小白木床、小熊灯、三个月大婴儿的小珠鞋,还有五十五欧元的小背带裤,九十四欧元的迷你毛衣,你不禁泪流满面,像傻瓜一样嚎啕大哭。从店里出来的顾客都吓坏了,相信这个在商店前痛哭的家伙一定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他的孩子。可是,你并不需要车祸来失去你的孩子。
  在你宽敞的厨房里,你准备给自己一个烂醉。你走向超现代化的冰箱。你看到你在上面反射出的影子。神经质地,你按下制冰机的按钮,你的装着“绝对”伏特加酒的杯子一会儿就满是冰块。你继续不停地按着,直到厨房地板上铺满了冰块。然后,你把制冰机调到捣碎程序,你继续按着。雪花坠落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你在世界上最昂贵的冰箱里欣赏着你的倒影。你像是个迟迟不愿入槽的单身汉。而你知道,若是有人在你家满怀爱情地等待你,你就会更心安地让自己那“发育迟缓”的单身汉行为放纵一回。可卡因让你如此神魂颠倒,以致于你用麦管往鼻子里吸伏特加酒。你感到你的身体将要崩溃。你在镜子里看着你的沉沦:你知道从词源上来讲,“自恋”和“麻醉”出于同一个词根。你把冰室里的冰全倒在地上。你滑倒,你发现你躺在十公分厚的碎冰上。你埋没在寒冷的冰块中。你可以就这样在千万个小冰山上沉睡过去,犹如一颗橄榄沉落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杯底。绝对的泰坦尼克号。你在一层人造冰上漂浮。你脸颊贴着瓷砖。你身下的冰块多得足以让一个军团消暑解热,而你就是一支从俄国溃败的军团。你咽下从你的鼻子直接流到你嗓子里的血。在你失去知觉前,你只来得及用你的手机呼叫紧急救护。
  广告之后……立马回头见
  一位年轻男子走进一家自动洗衣店。他在一台巨大的、有两米高的洗衣机前站住。他往投币孔里扔了几枚硬币,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碧浪(Ariel)洗衣粉,把它倒在手心上,用鼻子一下吸进。他摇了下头,好像刚吸进的碧浪白粉让他振作了精神。然后,他打开洗衣机的圆舱门,一件衣服没脱就整个人钻了进去。他盘腿坐在滚筒里。他把门关上,机器就开始运转起来。他随着滚筒颠三倒四,被热水喷来喷去。镜头跟着360°转圈,以显示滚筒的快速旋转。
  突然,机器戛然而止。从滚筒里,男子看见一个身着超短裙、超级性感的年轻女子走进洗衣店。女子来到这部巨大的洗衣机前,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在里面,她便打开圆舱门,冲他微笑。他吐出一口肥皂水。此时,女子看见那包放在机器上的碧浪洗衣粉,她又绽开笑容,把手伸进她的短裙里,脱下她的内裤,把它扔向滚筒里的男子,然后关上门,重新启动机器。年轻男子抵着舱门玻璃直冒气泡,不一会儿就溺死其中。
  碧浪洗衣粉的商标及产品特写,广告词:“超级碧浪:甚至用洗衣机都能给您一个超级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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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第三章他1(1)
  然而那时候,这些工业如林、商店遍布的富裕国家又发明了一个新的信仰,一项值得人类为此付出千年汗水的计划:把全世界变成一家独一无二的、巨大的企业。——罗内·维克多·皮雷斯 《诅咒者》1974
  据红十字会的统计,世界上有十亿人口仍住在贫民窟里,但这并没阻止奥克塔夫重新获得食欲:你看他已开始啃咬自己的指甲,而这仅仅是开始。为此,马隆涅把他送到“美景”健康院(巴黎近郊墨尔东区十一月十一日大街8号),进行一个月的戒毒治疗。至于没送他到凯特·巴瑞中心,是因为那里没有空位。创意总监们就跟环法自行车赛的那些毒贩医生一样:他们向他们的冠军选手提供兴奋剂,好让他们表现得英勇出色;当他们出事跌得鼻青脸肿时,就把他们送去进行修理。就这样,奥克塔夫从豪宅官邸的贵宾变成了精神病院的贵宾。
  每天上午,他都到公园散步,在百年橡树和精神病人中间穿梭游荡。他只读那些自杀作家写的书:海明威、川端康成、盖瑞、尚福尔、塞涅尔、瑞冈特、佩特龙、帕维瑟、拉法格、柯雷、茨威格、德里厄·拉罗歇尔、蒙特尔朗、三岛由纪夫、德博、拉马尔什·瓦台尔,还有女作家西尔维亚·普拉斯和弗吉尼娅·伍尔芙(一个只读自杀作家的书的人是个读得很多的人)。他的助手们跟他开玩笑用快件给他寄了一包白面粉,他的心理治疗大夫则并不欣赏这类胡闹。查理在他的iBook里下载了一部三级片。他恢复了笑容。他接受的使用BP897的试验性治疗,应该使他完全摆脱对可卡因的渴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马上就能做到盯着一张信用卡而不打喷嚏。
  在饭厅里,他接触到一些新的病例。例如,他同层的邻居向他解释说他得的是恋艾滋癖(一种新的性变态)。
  “我专门拍那些和我的一个得了艾滋病的同伙不戴套就上床的女孩。当然她们不知情。然后,我再偷偷地拍这女孩到化验室领取化验结果。我到高潮的时刻就是女孩得知她血清反应呈阳性的时刻。她打开信封的一刹那我就射。恋艾滋癖是我发明的。当看到她们手拿着那页‘HIV+’走出化验室、哭成泪人的那个样子,你不知道我是多么舒爽快活。但我不干了,因为警察没收了我所有的录像带。我先坐了牢,然后就被送到这儿。不管怎么样,我快死了。但我现在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他结巴了一阵,毛茸茸的下巴沾着一点胡萝卜泥。
  “我也是,”奥克塔夫说,“我也得了一种性心理不正常的怪病。我是恋往事癖。”
  “哦,这是什么病?”
  “这是种迷恋一个前任女友的变态。但我现在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一切都好我一切都很好都很好…… ”
  索菲没来看他。她是否知道他住院了?快三个星期了。花园里,那些精神分裂患者的鬼脸怪相,着实让奥克塔夫乐了不少回,这情景让他想起了他的公司。
  “生活由树、躁郁症患者和松鼠构成。”
  不错,可以说他现在好多了。每天他自慰六次。好了,别说了,奥克塔夫也许确实还没完全恢复。
  无论如何,是到了他改变的时候了。他的可卡因、黑西装、铜臭味和廉价的玩世不恭,让他显得太八十年代了。时尚已发生很大变化,如今,不应该炫耀自己的成功和工作成就,而应该显得像个穷光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保持低姿态在新世纪的最初几年可谓是严格规定。那些斯达汉诺夫式的劳动积极专业分子寻求的就是看上去怎样更像那些穷困潦倒的失业者。那种喧哗-古铜肤色-贪恋美食-粗俗的赛盖拉式风格已经结束了,威尼斯式百叶窗的画面或瑞德利·史考特拍过的天花板上的电扇的广告也已过时了。广告就跟所有东西一样,每个时代也有它的时髦:五十年代是文字游戏,六十年代是喜剧,七十年代是一帮流行的年轻人,八十年代是作秀,九十年代是反差。从今以后,应该脚蹬一双阿迪达斯旧鞋,身穿一件带窟窿的GAP牌T恤衫,一条脏兮兮的Helmut Lang牛仔裤,另外,每天都把胡子修得看上去像三天没修似的;而且,头发要油腻,鬓角要大,再戴个无边软帽,跟杂志《茫然与迷惑》里面的人物一样板着脸;同时贩卖黑白广告片,里面是些厌食者,裸着上身在笨手笨脚地弹吉它。(或干脆是一溜豪华座车缓缓前行,绿色的背景上各种颜色呈饱和状态,一些肥胖的波多黎各女人在雨中玩着排球。)他们口袋里票子越多(互联网更让他们财富数字后面增加了三个零),看上去就越要像个无家可归者。所有新崛起的亿万富翁都穿着破烂的球鞋。奥克塔夫因而决定在他一出避难所后,马上就有关风格问题向那个酷似他的流浪汉请教。
  “真奇怪: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公元2000年犹如科幻;如今,我一定长大了,因为2000年已是去年。”在这幢十九世纪末的大宅子里,奥克塔夫得以有时间沉思默想。在墨尔东区,时间仿佛流逝得特别缓慢。奥克塔夫闲步在草地上,顺手拾起一颗有两千年历史的小石子。与一筒牙膏相反,这块石子永远不会过时。他把它向远处扔去,它落在一棵树下;在你们读到这几行时,它仍在那里。而就在那里,它或许将原封不动地度过它另外一个两千年的时光。就是这样。奥克塔夫嫉妒一块石头。
  

《¥19。99》第三章他1(2)
他写下:
  请给我你的柔发缕缕
  你强健的身躯
  你深邃的蓝眼中
  诱人的风趣
  但他不知道应该把这首四行诗送给谁,于是在他离开“美景”健康院时,就把它送给他的恋艾滋癖朋友:
  “把它寄给你的一个受害者。你试试,看一个女孩读其他的东西,而不是她的HIV阳性化验结果,或许也会很刺激。”
  “让我看看……哎,你没搞错吧。你简直疯了!不行,不行!你这首诗太像个连环杀手写的了。”
  

《¥19。99》第三章他2(1)
奥克塔夫一直等到塞内加尔的研讨会之际才安排他企业家式的重出江湖。罗瑟广告公司就像一个兵团,不时要宿营休整,他们管这叫 “促动研讨会” 。就这样,二百五十人乘着大轿车前往巴黎戴高乐机场。他们中间,有很多是结了婚的打字员(没有随身带丈夫),有神经衰弱的财务会计(带着他们的抗抑郁药),有家长风范的领导们,一个穿金戴银胸脯鼓鼓的总机小姐,一个因搞上人力资源部总监而摇身变为性感女郎的、肉肠般肥胖的女人,还有几个勉强搞笑以便符合他们创意人员身份的创意人员。大家像在卡拉OK里那样唱歌,必要时乱编歌词;与此同时,每人都在琢磨着谁会跟谁睡觉。奥克塔夫对当地妓女寄予厚望,因为他的一个法国二台的记者朋友多箩西·奥黎瑞曾向他大谈她们的魅力。至于奥蒂尔,她十八岁,裸露着后背,头发上系了根发带,脚上一双高跟拖鞋,一个牛仔布的背包;她舔着可乐味的丘巴丘斯棒棒糖,总是一脸疑问的样子。怎样才能辨别出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呢?很简单:她既没有皱纹,也没有眼袋,她的双颊像婴儿一样饱满,她的随身听放的音乐是威尔·史密斯,并且她总是一脸疑问。
  奥蒂尔是奥克塔夫不在时,作为文案策划实习生聘用的。她只喜欢金钱和名望,却做出一副天真样子。新潮女孩都这样:嘴微张着,眼惊奇地直视着,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就像泰利·理查森拍摄的一组照片上的名模奥黛丽·马奈。当今,超级野心主义就包括假装天真烂漫。奥蒂尔向奥克塔夫讲述她怎样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自己一个人跑去在舌头上穿孔:
  “不,没有用麻醉,纹身师只是把你的舌头用钳子拉出来,好把他的钉子从里面钉进去。但我向你保证,一点也不疼,只是吃东西时有些别扭,好在只是开始的时候这样,尤其是我的舌头发了炎,所以,那时我吃任何东西都多出一种味道。”
  她一直戴着墨镜(矫正镜片),只看英文杂志(Paper; Talk; Bust; Big; Bloom; Surace; Nylon; Sleazenation; Soda; Loop; Tank; Very; posite; Frieze; Crac; Boom; Hue)。她坐到奥克塔夫身边,当她拿开随身听时,是为了说她不再看电视,“除了偶尔看看法国艺术台ARTE”。奥克塔夫自问他在这做什么(自打他出生以来他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奥蒂尔此时指着高速公路边的一幢高楼说:“看!四千新村!我就住那儿,靠近法国体育馆。夜晚,所有这些灯光,美得像《独立日》。”
  既然奥克塔夫没反应,她就势与一个同事交换起她脱毛的经验:
  “今早,我去美容师那里做激光脱毛,真疼死人了,尤其是大腿根那个地方。但既然我的毛得以终生脱尽,所以,我最终还算挺满意。”
  “你在机场别忘了提醒我买脱毛膏。”
  “我们几点到达卡?”
  “半夜左右。我一到,会马上投进夜生活里。我们只有三个晚上,要充分利用。
  “见鬼,我忘了娜娜·费比安的带子了。”
  “在飞机里,为了避免皮肤干燥,我先卸妆,然后做一下除角质处理,之后,再抹上保湿霜。”
  “我修指甲。在晾干脚趾甲的时候,我修手指甲。”
  奥克塔夫企图保持注意力集中。一定要挺住这没有可卡因的日子,接受没有经过美化处理的现实;要回到社会中来,尊重别人;要跟大家一起玩这个游戏。他想他刚从收容所里出来,应该给自己除除晦气,于是,就发出下面这个探测气球:
  “小姐们,你们谁愿意跟我来一炮?速战速决?”
  一片训斥责骂,他倒挺受用。
  “可怜的家伙。”
  “宁愿去死。”
  他微笑着:
  “你们的拒绝可谓是大错特错。女孩们常常不是同意得过晚,因为此时男孩已决定放弃;就是同意得过早,因为此时男孩还没提出任何要求。”
  “……”
  “并且,我还准备出五张!”
  “你们听听,他把我们当妓女了。”
  “瞧你那个德行?给我一百张也不干。”
  奥克塔夫极尽夸张地笑着:
  “我告诉你们,情圣卡萨诺瓦就常常付钱给他的情妇们,这没什么丢人的。”
  此时,他拿出前不久收到的超声波扫描图:
  “看,这就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觉得我突然间变得如此让人怜爱吗?”
  不过,他这一通表演活该失败。四千新村在后车窗里变得越来越小。奥克塔夫甚至已经不知道怎样去勾引女孩子。他对此已不太相信。如果存在一样东西不能和嘲讽并存,那就是诱惑。这时,一个女孩向他问道:
  “你有没有关于室内设计的杂志?”
  “你要哪本:Newlook? Playboy? Penthouse? ”①
  “哈哈,总是那么有趣,我可怜的奥克塔夫。”
  “你知道你变得庸俗不堪。我以为人家已经修理过你的脑袋了?”
  “显然他们没完成任务。你整个还是个老年痴呆。”
  奥克塔夫垂下眼睛,看着自己那缩在一双紫色皮鞋里的脚(那皮鞋每只的价钱相当于最低标准月工资)。然后,他抬起头,开始高声哀叹:
  “别开玩笑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小姐们,所有这些你们看见的人们,所有这些跟你们交错而过的那些车里的笨蛋们,所有这些人,所有的,都将会死亡,无一例外。看那个坐在他的奥迪全能四驱汽车里的男人!看那个驾驶着迷你奥斯汀刚超过我们的四十来岁、兴奋异常的女人!还有那些住在这没有任何效用的隔音墙后面那些楼房里的居民!你们是否想像过尸首成堆会是什么景象?自从这个星球存在以来,已有八百亿人在此生活居住过。把这画面刻在你们的脑海里:我们正行走在八百亿的死人身上。你们难道没看到,所有这些判了死缓的人终将形成未来的一个巨大堆尸场,一座腐烂恶臭的尸山。生命就是一场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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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第三章他2(2)
这下可好,大家的情绪都被他破坏了。他挺得意。他在他的马克·雅各布鹿皮上衣的口袋里把玩着他那装着溴西泮抗焦虑药片的小绿盒子。他感到慰藉,犹如六十年前,抵抗运动英雄在被押往位于罗利斯通大街的刑讯处时,手中握着氰化钾胶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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