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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厨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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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连翘:“能告诉我你的答案么?你可愿意为我舍得汴梁的一切?”
  
  好菜式,好含义。
  连翘想了好久,这才开口:“石老板,还记得我还欠着你的一顿饭吗?”
  石竹点头。
  “可否让我借你的厨房做上一道菜?”
  
  厨房里头,连翘快手快脚地切着菜,一边理着自己乱如麻的心思。一个不慎,她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她把手指搁在嘴里含着,舌尖完全尝不到一丝的血腥味儿。只是就这般能够止血罢了。
  把锅烧红,下菜,翻炒,一盘完全不输石竹“舍得”的菜热腾腾地上了桌。
  
  “辛苦你了。”石竹柔声道。
  连翘勉强笑了笑。
  他取过筷子来,夹起几条菜丝:“这是……”
  连翘眼神清亮地盯着他:“这道菜叫‘舍不得’。”
  
  石竹一震,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以肴答肴,她的心思却是不容小觑的。
  仔细看去,这道“舍不得”全用包心菜的菜叶菜梗炒成,绝不会浪费整棵菜的一分一毫。尔之糟粕,吾之精华,又何必舍近求远?
  一阵沉默。
  
  石竹夹起一箸菜来,嘴里只能尝到苦涩:“这……就是你的答案?”
  连翘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还是喜欢呆在汴梁,呆在开封府里。”
  
  “对不起。”半晌,连翘道。
  “我明白。”石竹低声说。
  “我太胆小了,经不起外面的风浪。”连翘自嘲道。
  “不,”石竹摇头,“能为一些你放不下的东西而留下,也是你的勇气。”
  是自己比不上能把她留下的人事物罢了。
  
  “那我……告辞了。”连翘弯□去,微行一礼。
  “这道菜,你带回去。”
  ……
  
  连翘提着个篮子,默默地踏进了开封府的大门。
  “连姑娘!”
  在门口等待许久的展昭喊了这么一声,倒把正在发呆的连翘着实吓了一大跳。
  她还没来得及喊回去,展昭便抢在她前头说了话:“可否请姑娘借步一谈?”
  
  “展大人,你……你肿么了?”连翘被他先前一喊,不禁愣了愣,话都说走了音。
  “展某听说,姑娘要随石老板周游列国去了?”展昭带她到了一处僻静之处,这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问道。
  “这个……”
  “姑娘可曾答应?”展昭语气平淡,却拿眼睛去偷瞄连翘的表情。
  
  连翘低下头去把嘴一扁:“对不起……”
  展昭的心越来越沉:那就是答应了?
  连翘继续低着头嘟囔:“展大人,无论你们爱不爱吃我做的菜,只要你们不聘请新大厨的话,这辈子都要吃定了。你们不爱吃就说嘛,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这般说着,她微抬眼皮,偷偷打量着展昭的神情。她心里自然是有那么一点点雀跃的,原来展大人也是在意着自己的呢。
  
  展昭本就有点心神不定,这段话把他的头都绕晕了。
  等等,她说甚么来着,这辈子都吃到她做的菜?那就是不走了?
  
  展昭反应过来后,这才发觉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了,不知是否已经严重失态。
  不仅失态,而且失策。
  他随即假装轻咳几声,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
  “留下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完后舒了口气~
(在这几章抓了虫,改了几个字,字数是没有少的,希望筒子们表介意……)
―――
展:男二木了……哇哈哈~
连:女二也木了……哇哈哈~
作(阴笑):老娘在文中藏有潜力男N+女N……
展+连:滚!别打扰我们JQ!
作(宽面泪):乃们两个不忠不孝的TAT




☆、【卅三】好蛋坏蛋须辨清

  捕快房内,众衙役都换上了轻便的官服,正在整装佩剑,准备新一轮的巡逻任务。
  
  “展大人,巡街这等事就让兄弟们去做得了,你今晚还要进宫值夜班,趁早休息着罢。”王朝望着展昭眼底那一抹未退的淡青,关心地说道。
  “无妨,一起去罢。”展昭拍了拍王朝的肩膀,继而低头整理剑柄上的花穗。
  “有展大人在旁,我们无论干啥都安心不少。”赵虎憨憨地笑道。
  其他三人垂目低头,赵虎所言一点都不错,只是苦了当事人罢了。
  
  展昭扬起浅浅的笑容来,示意左右:“走罢。”
  “对了。”王朝刚想起了些什么,挡住众人抓了抓头,“兄弟家里那位快要生了,我已经向包大人拿了十日的假,又托阿翘她们做了红鸡蛋和姜醋,到时候展大人还有各位兄弟一定要来热闹一番的。”
  “行了,好好陪嫂子去,得个大胖儿子。”马汉一拳锤了过去,真心地为兄弟高兴。
  “若是女儿呢?”张龙插了这么一句。
  “儿子!”马汉立马驳了回去,这人找抽不是?
  “女儿!”张龙也不甘示弱,“我就是喜欢女儿,怎么的着?”
  
  “得了,莫吵了。”王朝止住他们两个,“咱们来借个吉言,展大人,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啊?”展昭哭笑不得,想不到他们都把矛头都指向了自己。
  “好,那就展大人说了算。”众人一致赞成。
  “展大人肯定更喜欢抱儿子。”
  “女儿更贴心些!”
  展昭满头黑线,什么叫他说了算,他们把自己当成了送子娘娘不成。
  
  瞧见众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展昭觉得这一劫是逃不过了。他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句吉利话儿:“先有儿再有女,凑成一个‘好’字岂不完整?”
  “还是展大人有见识,你们这是吵甚么吵?”马汉说道。
  最喜悦的还是王朝,他当即就拍胸膛答应,到时候肯定让孩子认展昭为干爹。
  他这么一说,其他三人又立逼王朝同意,道是他们都要与孩子认上干亲。
  
  看着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正像孩子般地打闹得高兴,展昭心中忽然浮起一丝感慨来。
  “再不走,就要误了时辰了。”他轻咳一声,提醒道。
  展昭的话比什么都来得有用,四大门柱立刻噤声,雄赳赳地随他踏出门去。
  
  “小四子!王发财!赶紧过来帮忙!”
  一早出门买食材去的钱叔满身汗水地提着菜肉踏进厨房,一边向跑来帮忙的二人卸着东西,一边摇头道:“老了老了,这么点子路都能走得气喘。”
  “辛苦您了,下次还是我去罢。”连翘很是过意不去。
  “那也不行,说好了轮着去的。”钱叔摆了摆手,“老骨头就是要动一动它,不然将来想动都动不了。”
  
  “这是要做冬瓜盅么?”李四抱着个冬瓜问道。
  “你去弄罢,如今热了,做得清淡一些就好。”在连翘的指点下,李四已从一个帮工练成能小当一面的厨子了。
  李四答应着替冬瓜削皮去了。
  
  钱叔从干货篓子里取出几个瑶柱来用水泡上,又从刚买回来的东西里头取出一包物事来:“喏,这是你要买的糖冰。”
  这种糖冰,显然只能在“辛师傅”买到。
  连翘捧着糖冰愣了好一阵子:“石老板他……不是走了么?”
  
  “没有哇。”钱叔顺嘴答道,“这不,我刚去过来着,铺子里热闹得很呢。”
  “他不是说已经盘点好了么……”连翘很是不解。
  “或许要卖掉剩下的货物才能走?”钱叔猜道,“我看那,肯定是你不走,人家便也留下了。”
  “他说他的船都能起航了啊……”连翘继续嘟囔。
  “人家骗你不是?我告诉你,若船里住着人、水粮充足的话,莫说一直要在海里走个几月半年的,靠岸更是没有问题了。它还有屁东西要准备?补好水粮后随时都能走。”王发财得意地道,“这是我一个行船的叔叔说的。”
  那他是走还是不走?连翘懵了。
  
  “莫管他走或不走,你不是都跟他说清了吗?”钱叔劝道。黄婶走后,他如父女一般关照着连翘,因此一些事情她都请教予他。
  “……嗯。”连翘点点头,只是经过了那事后,恐怕不能跟石竹相处得如以前那般自在了。
  
  “呀,我忘记买鸡蛋了。”钱叔把东西安置好后,一拍大腿,“王校尉家那口子要生了,要的鸡蛋可就多了不少,这姜醋必要提早做好了放着才好吃。”
  “您别忙了。”连翘连忙道,“我出去买罢,劳您看着厨房。”
  
  手里挎着个篮子,连翘走进了热闹喧哗的街市。
  “阿翘,又来啦?”
  “包大人吃饭了么?”
  ……
  人们依然像往日一般热情,连翘买了些瓜菜,沿路慢慢走去。
  
  前方扑面传来一阵刺鼻的辛辣味道,弄得连翘鼻子里直痒痒。她站住脚步,遥遥地看到石竹的伙计正在喊人搬货进店,嘴里还喊着什么“新货,你们当心点儿”,却瞧不见石竹本人在铺面上。
  连翘一捏手里的篮子,借着对面酒楼屋檐、档摊行人的遮掩,还是悄悄地从铺前走了过去。
  
  她前脚才走,身后便传来“啪嗒”一连串的轻响,有几滴液体溅到了裤脚上。
  连翘疑惑地回头一看,立刻连退几步,只见她方才站着的那地方躺着一堆摔得破烂的鸡蛋,黄白浑浊,和蛋壳搅在一处溅得一地都是。
  这是谁的恶作剧?
  连翘的目光从地上移到二楼的栏杆处,却不见人影,只恍惚瞧见一抹绛红的裙角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了。
  
  “哪个没人管教的顽童在楼上砸鸡蛋?”酒楼下的小贩们却有几个中了招,仰脖破口大骂起来。还有几个挽起袖子就要往酒楼冲。
  “哎哎,几位莫急,我这楼上可是贵客,哪有什么顽童?你们不能往上闯哇……”酒楼伙计急得拦也拦不住。
  
  前面不远就是卖鸡蛋的档摊,连翘寻了个相熟的摊子蹲在前面,耐心地挑选着鸡蛋。
  “这鸡蛋如何能辨得新鲜?”身旁响起一句问话。
  “照着日头看它里面透明微红,便是好的;若有杂质,就是坏蛋。”连翘拿起一个鸡蛋映着日光,眯眼望去,“再拿在手里轻摇一摇,无声的就是新鲜的了;听到水声,就是陈蛋。”
  “哦……”那人长长地答应了一声,尾音拐了好几个来回。
  
  这声音却有点儿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连翘回头一看,便见一个衣着讲究的年轻公子手里正拿着一枚鸡蛋,眯着双眼往里面使劲看。
  “连大厨,还认得我不?”
  
  见连翘上下打量着他,那公子一张折扇,以扇遮脸悄声说道:“我是庞昱!”
  “庞……”连翘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施了一礼,“庞三公子?”
  庞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庞公子,你怎么也亲自在这儿买鸡蛋?”连翘不解地问。这上山寻蟋蟀下地买鸡蛋的,这位庞三公子还真是能为自己找乐子。
  
  你还真的以为是碰巧哇?庞昱皱眉打量着面前的人,论美艳,庞金花能甩她几条街,再也莫论其他本事了。
  自从上回庞金花从开封府一言不发地回到庞府,然后把他爹的珍藏字画撕了十来张出气,他便知道事情坏了。
  庞昱虽然是个万事不管的玩乐纨绔,却天生爱与他爹和二姐对着干,因此在他们眼中就成了这么一个顽劣子弟。
  庞金花能吩咐人为她办事,他庞昱自然也有本事了解到她在干嘛。他深知自家二姐的脾性,展昭她是不会去招惹的,没得在他面前坏了自己的形象。这股气还能撒到谁的身上去?
  
  “庞公子?”连翘喊了他好几声,“难道你寻我有事么?”
  “好罢,我也是好心顺道来提醒你一下——”庞昱忽然摆出个正经的模样来,“女施主,最近你额有乌云,小心出入。一字记之曰‘避’,切记切记。”
  结果是连翘像看怪兽那样望着他。就这几下子就要糊弄人,谁信呢?
  “庞公子就别故弄玄虚了,你寻我有别的事罢?”
  
  她也不笨嘛,就刚才那事看来,似乎还有点狗屎运。庞昱这般想着,便嬉皮笑脸地说:“我就是来请教连大厨如何买鸡蛋的。”
  他取过两个鸡蛋来,望着面前一身布裙的小姑娘。
  “依我说呀,这鸡蛋一瞧就能辨好坏。这人,嘿嘿,就难说了。连大厨你说是否?”
  庞昱把鸡蛋握在手里转着圈儿,说得意味深长。
  




☆、【卅四】玉竹苹果保平安

  “庞公子的话我记住了。”连翘掏出钱袋来付了买鸡蛋的钱,一边答道。
  庞昱顺势与连翘一同离了鸡蛋摊子,他低头看到她裙边裤脚上的几点蛋液污迹,暗地摇了摇头,道:“这还算轻的,若遇上她沉不住气的时候,就不好说了。”
  这话说得连翘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庞昱便指着污迹又说上一句:“如果不是鸡蛋而是刀子,你恐怕就——”说着做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连翘停下脚步来看定庞昱。
  “自求多福咯。”庞昱撂下这么一句,抬脚自行拐进花巷里去。
  
  “庞公子!”连翘在后头喊了他一声。
  “连大厨,可是要随我去那花街柳巷见识见识?”庞昱转过头来,一脸痞痞的笑意。
  连翘从后面几步赶上,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这个……?”
  “公子忘了?这是那日你落在溪边的。”
  “也罢了,就当你从我这儿买个乖。”庞昱掂着手中的银锭,想了想又加上这么一句,“你万事小心。”
  
  连翘双手提着篮子,沿街小步往前走。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舒服得很,她不愿太早回去。哎,难得偷个空儿出来走走不是。
  她走到一处,打眼一看望见一个新开的馆子正在招揽客人,不由地停了脚步发起呆来。
  
  “阿翘。”迎面走来三个熟人向她打招呼。
  “展大人、王校尉马校尉,你们怎么巡到这里来?”连翘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饿了,来吃点儿东西。”马汉一摸自家的肚子,嘿嘿地笑,“听说这个新馆子还不错,展大人,你看如何?”
  “连姑娘,一起么?”展昭微微笑问。
  “展大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哈。”王朝在一旁挤眉弄眼。
  “哪来那么多废话?当然是有大吃大了,走走走!”马汉看来已饿得不行,一顿催促把连自己在内的四个人都轰进了馆子里。
  
  这座馆子虽然不大,却能看出来是花了心思来布置的。一行四人方才进门,便有老板亲自将他们引到了雅座里席地而坐,风雅得很。又有伙计捧了那等长嘴茶壶来隔空点上茶,看得旁人一阵喝彩。
  “花样是够了,不知菜色如何?”王朝饶有兴致地左张右望。
  “三位大人,”那老板是个年轻妇人,一看就是个会来事儿的,捧了张菜牌殷勤问道,“不知要来点什么菜?”
  “我们初次光顾,劳你报个菜名?”马汉道。
  老板娘抿着嘴笑:“我这馆子里呀,有酒烧香螺椒盐虾,芙蓉燕菜木樨汤。糟熘鱼片烩银丝,水晶肘子炸肥肠。菊花锅,炒银枝;焖莲子,拌海蜇。笋芽木耳并蘑菇,佳肴时果色色全。”
  她说得又快又好,只听得旁人拍手叫绝。
  
  “好,好!”王朝一拍大腿,接过菜牌递到展昭手里,“我是个粗人,还是展大人点罢。”
  “原来是开封府里的展大人,”老板娘笑容可掬地道,“来人,这桌免茶,再送一壶好酒来。”
  “谢了。刚才展大人奋身捉贼,却被那贼人使阴招,差点就中毒镖了。咱们看都看得胆战心惊地,我正要来壶酒压压惊。”马汉笑道,语气随意得如在聊天拉家常一般。
  “被偷袭的又不是你,你压的哪门子惊?”王朝斜眼去瞥他。
  
  展昭抬手示意他们莫要说了,便随意点了几个菜,那老板娘又问:“可要点个羹汤?”
  “有什么好汤?”王朝问。
  “沙参玉竹南北杏熬成的清汤可好?几位大人辛苦了半日,这正是润肺解渴的好东西。”
  
  “劳烦老板娘在汤里头放上两个苹果。”一直没做声的连翘说话了。
  “苹果?”老板娘一愣。
  “阿翘如此说来,便是没错的了。老板娘,你就尽管放吧。”王朝替众人斟上酒,说道。
  “姑娘拿我来取笑呢,”老板娘笑道,“这果子与药材搁一处,是个什么味儿?”
  “哎,皇上的饭菜她都能做了,还能诓你不成?”马汉摆手说。
  
  “皇上的饭菜……莫非姑娘是……”老板娘顿时现出惊喜的神色来,“好好好,小店今日真是贵客临门那,我这就下去准备。”又陪着笑说,“小店近日做了些新菜,劳烦姑娘赏脸一尝如何?”
  连翘见她那般殷勤的样子,也不好推辞,便点了点头。那老板娘得了她的同意,欢天喜地备菜去了。
  
  等菜之时,展昭三人皆在喝酒。连翘则仔细地打量着这座馆子,麻雀虽小五脏皆全,布置得十分精致喜人。跑堂的伙计提了茶壶四处侍候,店面的掌柜拨着算盘管着进账。
  这光景该有多好。她托了腮出神地想着,不知盘下这般大的馆子需要多少银钱,自己铜箱里的银子攒够了没?
  她的心愿依然没有改变,就如当初一般,希望能在将来开一间小馆子,安稳地做点小生意。
  
  “阿翘,发什么呆呢?”马汉敲了敲桌子,“你似乎挺喜欢这儿的。”
  “喜欢。”连翘老实地点头。
  “依你的手艺,若是出来开了馆子,那附近的酒楼都不用做生意了。”王朝笑道。
  这句本是无心的话,却惹得连翘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喂,怎么又怔住了?”马汉将手在她跟前一摆。“不是被这草包猜中了吧,你真想着走哇?”
  “连姑娘。”展昭只觉得手中的酒杯有千斤之重,不由得往桌上一搁。
  “怎么会呢?”连翘抬眼一望他,又飞快地低头去喝茶,“我说过会待在汴梁的。”
  “这就好,这就好。”王朝马汉不住地点头,展昭虽然不动声色,却也暗自在肚子里松了口气。
  
  “菜来了!”说话间,老板娘已亲自把菜端了来。她先把先前展昭点的菜布下,又添上两三盘子新菜,说是给各位大人尝新的;又示意随行的伙计把那道苹果汤搁下,说了两句客套话,这才退下了。
  连翘起得身来,亲自替展昭三人舀汤。
  “清甜,好喝!”王朝一面赞着,戳了马汉一手肘,“还灌什么黄汤?喝点这个才是正经!”
  “有阿翘在这里,天天吃喝的花样都不带一样的。”马汉也不顾汤热,一口气灌了下去,“你怎么能想到用果子来下汤?”
  展昭这回倒没怎么为意,他早已吃过川贝梨羹、水晶花糕等好物,连翘为他做过的私房菜可比其他人的要多。
  
  连翘沉默一会,这才说道:“你们中毒啊受伤的比家常便饭还要平凡,就像今日……”目光移到展昭身上,不知是心疼还是嗔怪,“这苹果就多吃些罢,管保你们平平安安的。”
  说完,她又取了个大海碗来,特地盛上几块熬得绵软甘甜的苹果,连同羹汤一起重重地搁在展昭的面前。
  展昭也不介意,心里很是受用。
  
  “这汤是好喝,不过男人大丈夫还是喝酒来的痛快。”马汉也拽过一个海碗来,在里头斟满了酒,“这是兄弟为你压惊的,展大人,干了它!”
  “你懂个屁!”王朝劈手夺过酒碗,“现在才什么时辰?你要把展大人灌翻不成?”说罢,又大叹吐起苦水来,“还是阿翘说得好,我家里那口子也经常骂我当差不要命,不顾身子……哎,如今她是双身子的人了,这拼命归拼命,也要多为家里的人想想才是。”
  
  “就你有家室、就你最懂,欺负我们这些光棍。”马汉低声嘟囔。
  “少废话,喝汤!”王朝把酒倒回酒坛,“没瞧见里头有苹果么?一个平安能把你多少惊吓都压住了!”
  那边厢,展昭静静地喝着汤,忍不住扯开一抹笑容来。
  
  “看吾孓然一身,风里来霜里去,早已把那名和禄、生与死抛开——”马汉酸溜溜地哼唱了两句。
  连翘“扑哧”一声笑出来,盛了两块苹果放到马汉的碗里:“马校尉,你唱这个作甚呢?各人总有各人的缘法,你也不必羡慕王校尉,你的喜事或许也快近了。”
  “哟,阿翘还会看相。”马汉一挑眉毛,“那你瞧展大人怎么样?”
  连翘手里的勺子一紧,静默片刻。
  “他呀,能好好地活下去,便是大家的福气了。”
  
  这话说得很是平淡,却让人鼻子猛地一酸。
  就算旁人不懂,他们几个却比谁都懂。
  
  “好好的,这火怎么就烧到展某身上了?再不吃,菜就要凉了。”
  还是展昭打破了这个僵局,他夹起一筷子鱼脊肉,放进连翘碗里。
  “咳,都吃,吃。”王朝马汉两个连忙吸了吸鼻子,一通地夹菜递杯起来。
  连翘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鱼肉,确定没刺才放进嘴里。又偷望了眼身旁的展昭,不知他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没?
  
  “各位大人。”老板娘笑成一朵花走过来招呼着,“不知这些菜肴可还合大人们的胃口?”
  “挺好的。”王朝点头道。
  “姑娘,不知这几味新菜……”
  “火候过了些。”连翘沉思了一会道,“若用中火的话,肉便会嫩多了。”
  “是是是,多谢姑娘指教。”老板娘大喜,连连说着感谢的话。
  
  四人胃口不错,再加上新馆子的环境不错,这顿饭吃得痛快。
  “还有一点儿汤,我可是饱得很了,你们请便罢。”王朝摆手道。
  “我也撑了。”马汉打了个饱嗝。
  展昭端起汤来,只见里头还有最后一块苹果和约莫一碗汤,便把汁水和汤料一股脑地倒进了连翘的碗里。
  “展大人……”连翘揉着肚子皱起了脸,她也饱了。但是展昭亲手盛的汤,她又不好不吃。
  “把它吃光。”展昭固执地道。
  
  他自然是懂的,不过这最后一碗平安,就如当初那个金线护符一般,自己还是要让予她的。
  




☆、【卅五】珍珠苦瓜何谓甜

  夜幕甫降,天上只挂着几颗疏星。
  
  展昭在房内换罢便服,他略略休息了会,便起身整理着房内凌乱的杂物。待会儿还要到包拯那里报个到的说。
  他把脏衣服叠好搁在一边,又将宝剑挂于墙上,无意间打眼一看,却瞧见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匣子。
  这是何物?展昭一时想不起来,便将匣子取来打开一瞧,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通身温润的米白色骨簪。
  这不是……
  
  展昭正出神时,忽然听见叩门的声音。他赶紧把簪子放进匣里开门一看,来人却是公孙策。
  “先生,来寻展某有事么?可是大人传唤?”展昭问道。
  公孙策踏进房来,又转身把门掩上。
  “展护卫啊,”公孙策摆手让他不必拘礼,“坐下,咱们爷俩好好地说上几句话。”
  “……好。”展昭心里思忖,想必公孙策又有什么事情要跟他商量了。
  
  “展护卫,咱们虽名为同僚,我却待你亲如子侄。”待二人坐定后,公孙策斟酌着,慢悠悠地开了口。
  “展某一直赖先生关照爱护,自然视先生为亲人长辈。”展昭点头道。
  “我知道你是个内敛之人,就算有话也只会放在心里。不过以你我的交情,便是有事也不必隐瞒,你说是也不是?”
  “先生所说的是……”展昭眼带疑惑。
  公孙策这才望定展昭,一针见血:“在瀛州城那时,我便已看出你有些不对劲了。”
  
  展昭剑眉微微一跳,继而眉心皱起。
  公孙策瞧见他有些局促的模样,心里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为了留展昭一个面子,他面上也没表露出来。
  “……不知展某哪里处事不当……”
  “与这个无关。”公孙策摇了摇头。
  “先生!”展昭苦笑,“你就莫要卖关子了。”
  
  “在下妄自猜测。”公孙策慢条斯理地咬着字,“英雄难过……”
  展昭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美人关。”公孙策吐出最后三个字。
  “……”展昭眼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把眼皮一垂,“先生……多虑了。”
  公孙策起得身来,在展昭的房里走了一圈,偏偏掂起了那个盛有骨簪的匣子,打开细细一瞧。
  
  “这根簪子是展护卫之物?”
  “是。”展昭说得挺心虚。
  “你戴的?”这句问得更加直截了当。
  “是。”
  “莫要诓我。”公孙策将簪子捏来捏去,欺他不懂这些呢,这分明是姑娘家的款式好不。
  “并不曾欺骗先生。”展昭硬着头皮答道。
  “哦,如此。”公孙策像买猪肉一样淡定地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一个人赃并获的微笑来,“那南侠展昭是个女儿身的这个消息,想必也能卖个好价钱。”
  展昭僵在原处。
  “我这就找人上陷空岛寻买家去。”公孙策作势转身便走。
  
  “先生!”展昭哭笑不得,立起身来挡住了公孙策的去路。
  “我说中了罢。”公孙策掸了掸衣裳,还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展某不是那等为了儿女情长便轻易在公事上分心的人。”展昭轻声而坚定地道,“展昭还是那句话,谨以性命为包大人效力。”
  “我知道你是个公私分明之人。我此行来瞧你,这并不是包大人的意思。”公孙策瞧出了他心里的紧张,把手一摆,“包大人那个一根筋的,查案还好,但再给他十个心眼都想不到这事头上来。”
  展昭目瞪口呆,原来包大人在公孙先生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个“一根筋的”?
  “那,先生……”
  
  “大人虽然丝毫未觉,但若我还瞧不出来,岂不是负了‘公孙狐狸’的名号?”公孙策抬手抚须,狡黠微笑,“展护卫,你追随大人多年,个中苦楚大人俱是知道的,也一直对你心存愧疚。若你能觅得良缘,也是我等乐见之事;我如今还有一句肺腑之话要与你说。”
  “先生言重了……先生请讲。”展昭只觉喉间有些哽咽。
  “趁大人和我都在,你就上心些,争取把好事都成了罢。”公孙策拍拍他的肩膀,继而稍微用力一抓他的手臂,“想必你能明白我的话。”
  “展昭不敢有负大人的知遇之恩,当生死相随……”
  
  “展护卫!”公孙策跌足一叹,这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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