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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下-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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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玉醋劲本来就大,听他话里竟有收下这些舞女的意思,想都不想,手便伸往桌子底下,捏着李泰大腿使劲儿拧了一下。

  李泰借着衣袖遮掩,不动声色地将她手按在膝上,偏头去看孙培炎如何回答。

  “这个殿下放心,下官自当办妥。”

  李泰微微点头,孙培炎暧昧地笑了笑,知道这份礼算是送出去了,却不知道他今晚是把边上坐的太子妃给得罪透了。

  这一场洗尘宴直到夜半才休,李泰先行离席,在一群醉陶陶的人恭送下,带着仆从离去。

  遗玉跟在李泰身后爬上了马车,车帘刚一放下,她还没站稳,就被李泰拉扯,她脚下踉跄,跌坐在他膝上,伸手捶了捶他的肩膀,不高兴地问道:

  “说吧,你收下那些女人是为什么?”

  她当然知道李泰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些异族女子,只是她想不出有何原因,让他收下这些很可能会给他招揽麻烦的高句丽人。

  李泰知道她爱拈酸,就没卖关子,把人抱好,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若不出我所料,孙培炎是李恪的人,他在行军途中送女人给我,应是打算日后借题发挥,我若不收,他会另想方法钻营,倒不如收下来,先稳住他,日后——”

  “日后再倒打一耙。”遗玉顺着李泰的话接了下去,心思一动,就想到他是不是早猜到今晚宴上会有这么一出,怕直接带人回去会惹她误会,才特意让阿生把她找过来看了个现场。

  越想越觉得可能,遗玉扭头白了他一眼。

  这男人总是说她心眼多,比起她,她怕是只够个零头。

  第三六五章 伤兵营

  大军在定州驻扎下来,随时接收前方战报,以便李泰调兵遣将。

  五月初,捷报率先传来,大将张亮攻克卑沙城,俘获男女八千多人。

  李泰遂命李世绩率领大军进至辽东城下,高句丽派出四万兵马救援辽东,双方各有伤亡,硝烟弥漫,一时僵持不下。

  在定州坐等了足足一个月的李泰决定亲往辽东,一来更便于指挥战场,二来也可鼓舞士气。

  为了简便行程,只带了五百精兵赶路。

  遗玉跟同李泰离开了平静的安喜县,辗转来到了辽东。

  这是遗玉第一次这样临近战场,一路走来,全然不同于那些远离战场的地方,这里城镇皆灰,一片萧索,空气都变得混浊,街上偶尔几个路人都是脚步匆忙,看到兵马便会受惊地躲到路边。

  李世绩的五万大军驻扎在辽阳城外二十里,双方昨夜才有一场恶仗,直到今天凌晨,才暂时休兵。

  早上,一到军营,李泰便匆匆地同出营迎接的李世绩去了军营大帐商讨战事,将阿生留下来陪护遗玉。

  草草在暂宿的营帐中收拾了行李,遗玉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留在帐中休息,而是对阿生道:

  “陪我出去转转。”

  “是。”

  阿生在前头带路,两个人到了外头,这里都是李世绩统帅的兵马,一出帅营,便没什么人认得他们两个。

  遗玉看到不少人用竹架抬着伤员来回从面前经过,有人头上打的绷带,有人盔甲上还染着血色,一张张脸孔,不见笑容,除了疲惫,便是麻木。

  “受伤的士兵们被安置在何处?”

  “在西营。”阿生指了一个方向。

  “带我过去看看。”

  阿生迟疑了一下,还是带着遗玉去了。

  到了西营,满眼皆是伤病,遗玉似能嗅到空气中飘散的死亡气息,沉重的让人感到压抑。

  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带着伤默默地蹲在一旁磨枪的人,这些士兵半个时辰前才从战场上离开,曾无限接近过死亡,他们的神情更为麻木。

  “快快!这里再来一盆水!混蛋!要热水,去烧热水!再拿凉水来不用治人就死了!”

  在这伤兵营里,一名穿着布衫卷着衣袖,来回奔波的身影尤其惹眼,这世道学医不易,大夫本来就少,愿意随军的军医更是稀缺,往往一个好大夫在战场上,在一场战争中能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遗玉心里对这些医者敬佩,又有些羞愧,身为药师的她,一心研究方土,却没有这样救死扶伤的医德,大多时候只是为了自己和亲人服务,算是浪费了这一身本领。

  “热水来了没有!热水呢!”

  那名脸型瘦长的中年医者又在一名伤员身边蹲下来,看到这已经晕过去的伤兵肩上仍未止血的伤口,怒吼声拔高,很快便有士兵提着水桶跑来。

  不少人都围了上去,这是伤兵营一个默认的传统,有战友将要死亡,同他一起杀过敌的士兵们会最后送他一程。

  遗玉也同阿生走了上前,那昏迷的士兵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奄奄一息,赤裸肩膀上是一大片的湿红,伤口被布块和沙包胡乱压着,还有血正不停地往外涌,那大夫洒了一包药粉在热水中,用棍子搅和了几下,就把手巾湿透,拿开沙包,在他伤口上擦拭。

  遗玉眼皮一跳,就见那明眼可见的四寸刺伤直穿肩胛,黑红的血一瞬间就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大夫骂了一句娘,急忙丢掉手巾,从一旁接过了干净的布条,打算重新压上去给他止血。

  “你这样他活不到半刻。”

  冷不丁地听见这么一句,那大夫扭头,见说话的是个黑瓜皮小厮,便拧了眉头,他忙了一个早晨,送走了不少死人,心情这会儿很不好受,便忍不住爆粗口:

  “老子当然知道他活不长了,可有什么办法,老子又不是神仙!”

  边上的士兵们只是沉默,有人一拳砸在扎营的木柱上。

  遗玉拉住待要上前的阿生,越过他走过去,就在那伤兵另一边蹲下来,抓了旁边丢弃的甲胄塞到他脖子底下,一手拨开那新覆上去沙包,在黏糊糊的血红里找到他伤口的动脉,使劲儿按了下去。

  “你干什么!”

  那大夫脸色一变,就要伸手去推遗玉,却被阿生拿剑鞘挡住,身后的人群有些骚动,围了上来。

  但很快,这大夫的恼怒便成了惊叹,因为这伤兵肩胛处的血竟然止住了!

  “敌兵有人使毒吗?”遗玉的手指依旧按在伤口上,抬头去问对面的大夫。

  “啊、嗯,嗯!”那大夫愣了愣,随即狠狠点头,愤愤道:“那群虏子畏惧我们唐军勇猛,多半都在武器上涂了唛草汁,受了伤的,只要稍微严重一些,八成都会出血不治。”

  “唛草?”遗玉还不曾听说过这样一种毒草。

  “这是虏子的叫法,辽阳城后有一片荒野,长了许多唛草,就跟蚂蝗那恶虫一样,见着血就不要命了!”

  “咱们这里可有现成的唛草?”

  “有,是从敌军身上搜出来的,”这脾气暴躁的大夫已将遗玉当成是同道中人,扭头便让打下手的士兵去取唛草来。

  遗玉也请阿生回营帐去拿东西:“我装书的匣子一旁有只药箱,麻烦你去帮我取来。”

  阿生看看四周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士兵,想想刚才那大夫差点对遗玉动手,便踟蹰道:“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小哥莫怕!”那大夫先听出来阿生意思,不好意思地对遗玉道:“我这人脑子比手快,刚才吓到了小哥,小哥放心在这儿,这西营有我萧汉一句话,谁都不敢冒犯你。”

  遗玉点点头,对阿生道:“去吧,我在这儿没事。”

  阿生是觉得再墨迹下去遗玉也不会听他的,便想着快去快回,匆匆地走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拿了唛草过来,遗玉接到手里打量,短短的一根,很普通的叶子,就收了起来,准备等下回去再研究,转而问起萧汉别的事来。

  第三六六章 三日

  遗玉在伤兵营待了一个早上,从萧汉那里了解到不少事,许多都是她以前不曾知道的,比如说这偌大一支军队里,统共只有三个大夫,士兵们受了伤,只有较为严重的才会用到大夫诊治,轻伤只需要西营去领一些药包自己处理。

  医疗的紧缺,加上辽阳城镇守的高句丽人占据环境优势,依靠含毒的唛草,致使唐军的重伤士兵不断增加,人员伤亡加大造成的结果,严重打击了士气,使得攻城变得尤为不易。

  李世绩大军已经在辽阳城外徘徊了二十余日,四万大军折损数目将达两千,这对于在攻克辽阳城后,还要继续转战前方的唐军将士来说,无疑是一记闷锤,在辽阳城拖延的时间越久,对整个战场的势态就越为不利。

  如何能打消高句丽人在环境上的优势,成了一个关键。

  “去哪了?”

  遗玉手里拿着从萧汉那里讨来的一把唛草,一边思考,一边掀起营帐走了进去,李泰刚刚回来,正在更换衣物。

  “在伤兵营转了一圈,”遗玉拿着唛草走过去,递到李泰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唛草?”

  李泰显然已从李世绩处听闻了这种害的唐军止步于辽阳城的毒草。

  遗玉点点头,将肩上的药匣放在床上,坐下来,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这把看起来极为普通的草叶,同她所知类似的毒物一一对比。

  “可否先休兵几日?”让她研究一下这古怪的唛草。

  闻言,李泰略动心思,就知道遗玉的意思,他今早同李世绩商讨过,未尝没有休兵几日的打算,但是前方才接到情报,正有四万高句丽兵马在前来支援辽阳城的路上,最多五日便会抵达,若不能尽快攻下辽阳城,待对方援兵一到,我军可危。

  于是李泰和李世绩商量过后,决定明日由他亲自坐镇,加大兵力,一举将辽阳城攻下,但这样做难免损伤严重,事倍功半,不利于日后战场。

  在李泰权衡的时候,遗玉重新拎着她那只专用的药匣,在桌边坐下,取出了她常用来检测药物的工具,还有从伤兵营挑拣来的各种常见的药草,专心地在桌上摆弄起来。

  “我只给你三天,后天日落前,必须出兵攻城。”

  为大事者,不得只顾眼前,目光要更远。

  “嗯。”遗玉没有说什么漂亮话,更没有立军令状,她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在后天日落前,找出克制这唛草的方法,减免我军将士的死伤。

  “嘶——”一下子从那细小伤口传来的刺痛,让萧汉疼地倒吸起气来。

  “萧大哥忍一忍,”遗玉一面安抚萧汉,一面飞快地将调好的几种药汁分别涂在他手臂上的伤口处。

  “感觉如何?”

  “疼。”

  “这样呢?”

  “又麻又疼。”

  “这个怎么样?”

  “嘶,又麻又痒还疼。”

  不过是半寸长短的划伤,沾上一些唛草汁,情况就比普通的伤口要严重上几倍,也难怪战场上受了伤的士兵们会力有不逮。

  遗玉皱着眉头,用干净的布条擦拭去萧汉手背上的药汁,又挖了指甲盖大点的金疮药涂在他伤口处。

  “唉,我看还是别找什么解药,干脆多派些人去放火,把辽阳城后的唛草地都烧光算了。”萧汉熟练地在手臂上缠着布条。

  “辽阳城中肯定存有大量唛草,烧了那一块地也无济于事。”

  “那小哥你说怎么办,这么短时间,要找出来克制这唛草的方法,实在是不容易,太子爷不是只给了你三天时间吗?明天黄昏后就要动兵,咱们想不出来办法,不是白耽误时间吗?”

  “你不觉得这东西很古怪么?”遗玉拿了一根草叶在手指里捏了捏,“凭我对药理的了解,这样厉害的毒物,不应该是大量生长的,天地万物讲究的便是一个平衡,既它能存在,那克制它的方法,相对的就应该很简单才对。”

  说着话,遗玉站起来,就往外走。

  “小哥去哪?”

  “我请示过殿下查问敌军俘虏,去看看有没有所获。”

  遗玉回到帅营,李泰也刚刚进门。

  “如何,可是问到了什么?”

  李泰摇头,被抓来的俘虏嘴巴都很硬,根本半点有用的话都逼问不出。

  “可有好好检查他们身上?”

  李泰还是摇头,“并未见有解药。”

  天快要黑,眼看这一天又要过去,遗玉也有些着急了,“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李泰想了想,走到床边捡起了遗玉的短斗篷递给她:

  “跟我来。”

  遗玉听话地将斗篷套上,把自己裹的厚实了些,跟上李泰脚步。

  临时搭建的刑房,外面稀散地守卫着一些士兵,并非是唐军松懈,而是关在里头的俘虏,大多都被打断了腿脚,想要行凶逃跑并无可能。

  李泰先进了一座营帐,让人把里面不好让遗玉瞧见的污秽收拾干净,才让她进去。

  遗玉进到里头,先是捂了下口鼻,四处打量,目光只在那些一身血迹的俘虏身上稍微停顿,便转到了一张破桌上零散摆放的物品。

  “这是从他们身上搜下来的。”李泰道,跟着遗玉走了过去。

  匕首,小刀,腰牌,钱袋,绳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几根装水的竹筒——

  咦?

  遗玉拿了一根竹筒起来,拔开塞子,却发现里面的水早已漏光。

  李泰开了口:“抓来的俘虏,有少许身上带着这种竹筒,只是里面的水都已流光,无从判断是何物。”

  遗玉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指在里头挖了挖,放到嘴里尝了尝味道,李泰并未阻拦,因他事先就让人试过,并没见有异状。

  “就是普通的水,没什么特别的。”遗玉失望地对李泰摇摇头,然而并没有放下对这些竹筒的怀疑。

  在俘虏处一无所获,两人有些沉默地回到帅营。

  阴沉的夜空被乌云笼罩,预示着一场风雨将要来临。

  第三六七章 攻占辽阳城

  遗玉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扭过头,就看见不远处摇曳的烛瓕光下,李泰还在看那份辽东地图,穿着一件单衣,高束的头发说明他不曾休息。

  帐外沙沙作响,空气潮瓕湿,北方干旱,这是她在定州遇上的第二场雨。

  “怎么还不睡。”遗玉披了件衣裳走下榻去倒茶喝,她记得自己正在配药方,应该是爬在桌上睡着后,李泰把她抱到床上的。

  “不累。”李泰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到地图上。

  “是担心的睡不着吗?无错手打”遗玉端着喝了一半的凉茶走到他面前,一手抱着臂膀,心疼地望着他眉间的拢起。

  她都从阿生那里听说了,李泰要延缓三日进攻辽阳城,而李世绩却执意要在辽阳城的援军到来之前尽快攻城,为此两人昨日在营中当着众多将士的面起了争执,大闹了一场,场面十分难堪。

  她可以想象,如果这三天时间最终白费,李泰会失掉一部分军心不说,更会让日后的战场指挥变得艰难。

  “我又让你为难了。”

  “与你无关,”李泰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淡声道:“若无扭转局势之利,我一日都不会给你。”

  遗玉笑了笑,不觉得他这样说显得无情,反倒是喜欢他公事公办的样子。

  “去睡吧,天亮我再叫你。”李泰道。

  “你都不睡,我又怎么睡得着,”遗玉摇摇头,心中亦是沉重,一开始她只是一心想为李泰分忧,可在亲眼目睹了伤亡的将士后,她打从心里不愿意让他们的士兵有更多的损伤,不愿见那一张张被战争折磨的麻瓕木瓕不瓕仁的脸。

  她开始有些能够体瓕味多年前李泰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既为我物,当为我护。

  李泰固然还没有坐在那个位置上,可他已具有一颗帝王之心,他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而作为要与他并肩的自己,早该向前踏一步,同他拥有一样的视野。

  遗玉扯了扯肩上的外衫,走到营帐门口,心事重重地剥开了布帘,微凉的夜风钻进她脖子里,雨点落在泥土上,试图净化这里弥漫的死气。

  几滴雨被风卷到她脸上,她抬手去拂这冰冰凉凉的雨水,动作到了一半,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遗玉飞快地转身,去睡榻便取了茶碗,又跑到门口。

  “怎么了?”李泰察觉到她异样。

  遗玉没有时间应声,将茶碗伸到雨里,接了小半碗的雨水,进到帐中取了木桩上的药匣打开,占据了帐中另一张桌子。

  先是取出了药匣里的小银刀,在刀尖涂上处理过的唛草汁,撩起袖子,刀尖在手臂上轻轻划过,血冒出来,她皱眉忍着这异乎寻常的疼痛,将碗里的雨水滴了一些在伤口上。

  “这是做什么!”

  李泰已经起身走到她身后,看见她动作,低斥出声,伸手便要制止。

  “别动!”遗玉低吼一声,挣开李泰,固执地观察着伤口的变化,直到确认那异常的疼痛消失无踪,就连血珠都不再往外冒,又将一些唛草汁掺进碗里剩下的雨水中,重新倒在伤口上,再三确认其毒性消失后,她才扯了干净的布条按在手臂的伤口上,转过头盯着李泰,兴奋的声音都有些发哑:

  “是雨,他们随身携带的竹筒里装的是雨水,能克制唛草毒性的正是雨水,殿下,速去调兵,趁着这场雨要下大,一举攻进辽阳城!”

  李泰双目陡然亮起,伸手在她肩上按了按,转身去衣架上穿衣,同时口中洪声道:

  “来人!”

  深夜,李泰亲自率领两万兵马,携带着攻城的巨木和云梯,在一场大雨中突袭了辽阳城。

  黎明时候,辽阳城被攻破的消息传回营地,全军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胜了!太子殿下带人将辽阳攻下来了!”

  “胜了胜了!咱们胜了!”

  遗玉坐在营帐里,都能听到从外面传来的欢呼声和吵闹声,她高兴地站起来又坐下,走到门前又退回到床边,笑了又笑,这一刻她所感到的喜悦,是不曾体验过的另一种欢腾。

  半个时辰后,李世绩大军迅速进驻辽阳,清点战俘,镇瓕压城中百姓。

  天明,遗玉在阿生的护送下,跟同兵马来到了被唐军占据的辽阳城,按下先去城主府见李泰的冲动,让阿生先带她到伤兵聚合处。

  是战争就必有伤亡,看到这些在战争中伤痕累累的士兵们,遗玉才从战胜的喜悦中冷静下来,在人堆里找到萧汉。

  萧大夫一见她便是笑哈哈一记巴掌拍过来,还没挨着她肩膀,就被阿生挡了回去。

  萧汉尴尬地收回了手,依旧热情地对遗玉道:

  “小哥,你就是比我人精,我一听说太子爷三更半夜冒雨带兵去攻城,就知道是你想出法子来了!多亏你机灵,才没错过这场雨,唉,真是没想到,能克那唛草的竟然是雨水,这贼老天,早不下雨,活活憋了一个月,才撒出一泡尿来,害的营里那么多兄弟都没了命。”

  随军的大夫不同于那些安安稳稳坐诊医馆的,萧汉常年同士兵们打交道,说话难免粗瓕鲁,遗玉到不介意,反欣赏对方这样坦率的性格。

  遗玉见他想起死者,面色灰败,便打岔道:“咱们不说这个,我又写了两张药方,都是营中存有的普通药材,比起那些止血膏要好用的多,见效也快,你来给我看看,可以的话就拿去让他们舂药。”

  萧汉点头:“走,咱们上那边儿说去。”

  阿生看遗玉又要留在伤兵营地,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便找了个士兵,到城主府去给李泰送话,自己则留在她身边看护。

  城主府中,李泰和李世绩,还有几名大将在堂中议事。

  “。。。清点完人数,下午便将捷报送回京城,我们在辽阳休养两日,等候虏人援军,将其歼灭,再转往白岩城,大督军以为如何?”

  李世绩扭头去请示李泰意见,面上的恭敬比起前几日要显得真诚许多。

  见李泰点头,下面才想起一片附和声。

  商量完了正事,李世绩忽将盔甲一卸,夹在腋下,当着众人的面单膝对李泰跪下。

  “末将前日在营中对大督军出言不敬,执意要提早出兵,险误军机,请督军降罪。”

  “将军!”

  “将军您——”

  堂上起了骚瓕动,几乎是所有人都离了席,单膝跪在李世绩身后,无声地替他求情。

  前天上午李世绩和李泰因为暂缓出兵一事大闹了一场,若非是李泰持军令强行压制了李世绩,就不会有昨晚那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李世绩跪在地上,心情多少有些忐忑,他并非是太子一派的人,虽有皇上重任,可现在握有任豁大权的却是太子,他之所以先低头认错,一是自觉有愧,二是怕太子揪住他这一点过错重罚,剥了他的兵权,委派给太子的亲信,要知道太子的内兄卢念安也在军中,前不久才助大总管张瓕亮拿下了鲜卑城。

  李世绩正在担心之际,手肘却被人一掌托起,听到头顶上一句话,方因自己先前的想法既羞又愧。

  “下不为例。”

  并没有什么虚情假意的说辞,这样简单直接的方式,更容易让这些武将接受,李世绩当即便对李泰好感大增,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

  “都起来。”李泰一摆手,示意跪在地上的众人起来。

  “多谢大督军恕罪。”

  众将陆续回到座上,李世绩才又对李泰开口:

  “末将以为,那位发现唛草古怪的大夫应当褒赏,还请大督军示下。”

  李泰想起来遗玉,严肃的面孔有一瞬间的柔和,“不必,本帅会单独奖赏她。”

  李世绩懂得人情世故,并不追问,他是前天就听到人说,太子这一趟来辽阳,身边多带了一个大夫,这几日在西营里很是帮了些忙,太子既说要赏他,必是不用自己再多管闲事。

  遗玉在伤兵营给萧汉帮忙,一直到中午开饭,萧汉热情地留她下来,她便没拒绝,同士兵们一样吃的大伙饭。

  因占据了城市,不必再啃干粮,为了犒劳将士们,这一顿饭做的油水十足,遗玉看萧汉三两口便将碗里的肉挑了个干净,便把自己碗里的两块也夹给了他。

  萧汉的脾气,让她想起来性格直爽的卢俊,觉得亲切,就不知同样是在辽东打仗,她有没有机会见到她二哥。

  萧汉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两块肉,不知想起什么,眼睛有点发酸,用笑掩饰过去,将那两块肉重新夹回遗玉碗里,口气温和道:

  “小哥你吃,瞧你这两天瘦的,脸梆子都凹下去了。”

  他一说完,旁边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声,遗玉衣裳底下绑了绵包,外面看着就是个小胖子,哪都瞧不出瘦来,就有人取笑道:

  “汉哥,你眼神可不好哇!”

  “是啊是啊,怪不得早上给我上药,涂的我浑身不得劲,怕是擦错了地方吧!”

  萧汉笑骂:“去去,吃你们的饭去!”

  遗玉陪着他们笑了一阵,低头塞了一块肉入口,将剩下那一块又夹给萧汉。

  萧汉看她一眼,没再和她让来让去,低头囫囵吞了那块肉,津津有味地嚼着。

  两人这边吃的正香,那头李泰将事务安排妥当,等不到遗玉回城主府,便派人来找。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的坠入爱河,果子发新文了,书名《万事如易》,亲们可以先收藏,等养肥。)

  第三六八章 奖赏

  辽阳城的房舍和大唐有所不同,城主府的建筑都是低矮的房屋,李泰划分了住处安排几位将军留在府里,便于议事,其将领则是在附近寻找落脚之处,保证可以随传随到。

  遗玉一路上打量着这些房舍,跟在阿生后面进了一座院子,在一间离地两尺搭建的阁室里见着李泰。

  阿生赶了门口的两个守卫到别处,拉上了门封,自己站在外头守着。

  干净的屋子里摆有一张四四方方的食案,上头放着菜肴,冒着热气,一动未动的样子,旁边还搁有一壶酒,李泰看着她进来,平淡的神情中带着一些奇特的愉悦。

  见他在等自己吃饭,遗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我还当你要和几位将军喝酒庆功,就在营里吃过了。”

  “不碍,屋里有热水,你先进去洗把脸。”李泰指了指旁边半开的内室,知道遗玉带着那副假眉毛不舒服。

  遗玉点点头,忍着心头莫名的雀跃感,进去除掉易容,洗了手脸,在屋角的行礼里找出她带来的唯一一件女装,犹豫了一下,换了上去,对着房里模糊的铜镜挽了发髻,别上一支细致的玉簪,留了一缕垂在颈侧,仔细照了没什么不妥,才走出去。

  换上了女装,遗玉顶着李泰分明有些炙热的目光,走到他身边。

  “来,陪我喝几杯。”

  李泰伸手,在遗玉走过来后,很自然地拉着她在他膝上坐下,一臂箍在她腰上。

  遗玉知道他这会儿心情好,就主动端起酒壶,斟了两杯酒,递一杯给他,自己也端了一杯去敬他。

  “恭喜殿下带兵攻克辽阳,我敬你,愿唐军今日起势如破竹,旗开得胜。”

  李泰和她碰了碰杯子,却低下头,贴着她的面颊,去喝她手中那杯酒。

  遗玉乖顺地喂了他喝下自己那杯。

  李泰喝下这杯庆功酒,道:“辽阳城中的唛草,我已让人收缴,还有城后的唛草地,将来用作以敌制敌,只要避开雨天,堪有奇效,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

  遗玉放下酒杯,去握住李泰环在她腰上的左手,呵呵一笑,道:

  “便是我不立功,要什么你也从未拒过我,现在你说要给我奖赏,不是多此一举了么。”

  李泰手掌一翻,同她五指交握,道:

  “等这一仗过后,攻下高句丽,回京我便会造势,让父皇尽早传位与我,待我坐上皇位,就会下令彻查魁星楼,让你们兄妹团聚。”

  遗玉心口一热,这么多年过去,李泰却从没忘记过她这个心结,这叫她在感动之余,如何不对他心生爱意。

  喝下去的酒似是起了作用,她转过身去环抱住李泰的腰背,趴在他肩上,低声道:

  “我等了这么多年,还等不了这几日么,只是你这样涉险,却是我不愿见的,如果说你真要给我奖赏,不妨就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李泰轻拥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温和:“你说。”

  遗玉又搂紧了他一些,“不管这场仗,是胜是败,你都要正视这个结果,不要因胜而骄,更不要因败而馁,好吗?”

  李泰一听她开口,就有预感是有关他的事,听她说完,沉默了片刻,才将她的头抬起来,仿佛允诺一般轻吻在她额头上。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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