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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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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众贝勒建造宅院的地址。

如今,各贝勒的宅院已基本上建筑完工,众贝勒发现代善及其长子岳托的住宅,修建得既宽绰又华丽,甚至比汗王的宫室还漂亮。

在皇太极的煽动下,众贝勒纷纷不满,他们一致提出:让汗王搬进大贝勒府里去祝在众贝勒的请求下,努尔哈赤也只得前往萨尔浒城。

努尔哈赤观看了所有的贝勒宅院,发觉代善的屋子既宽大又华丽,确实比自己的汗王宫更讲究。

于是,众贝勒共同议定:汗王迁往大贝勒代善及其长子的宅院,而大贝勒代善与岳托迁往汗王宫。

努尔哈赤听从众贝勒的意见,立即迁到大贝勒代善及其长子岳托的宅院里,并以这新居作为众贝勒欢宴和集会的大衙门。

不久,众贝勒、大臣均已搬到新居里去了。而大贝勒代善及其长子却没有搬。

努尔哈赤派阿敏去动员代善搬家时,代善却诉起了委屈,他说:“汗王宫又小又窄,俺这些口人,怎能住得下?有的人趁机起哄,是什么意思?这样吧,俺不搬了,都留皇太极住吧!”

阿敏回来了,将代善的话大致学了一遍,努尔哈赤心里骂道:“鼠目寸光!抓了芝麻,却丢了西瓜!”

努尔哈赤不再说什么,在无可奈何情况下,不得不从大贝勒代善的宅院里搬出来,重新迁回汗王宫里去,以满足代善的需要。

虽然对代善作了让步,但是,努尔哈赤心里很不满意。认为代善目光短浅,贪图私欲,不能顾全大局,将来怎能服众?

由此,在王位的继承问题上,努尔哈赤从根本方面发生了动遥有一段时期,努尔哈赤有意重用八子皇太极。因为他有智谋,作战勇敢,善于运用权术,所以深得努尔哈赤的偏爱。

经过实地考察,努尔哈赤发现,皇太极的思想,与代善相比,更接近于自己。

于是,在努尔哈赤心灵深处,已开始厌恶次子代善,喜欢八子皇太极。

到底由谁承继汗位,在努尔哈赤心中,已基本明确了。

但是,如何以皇太极取代次子代善,从而让皇太极顺利登上王位,当时对于努尔哈赤来说,也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次,努尔哈赤向安费扬古问道:

“这立储之事,缠得俺心神不宁。俺想以八子取代次子,你看怎样?”

安费扬古立即说道:

“恕俺直言,这行不通!尽管皇太极文武双全,又是有勇有谋,但是,他为人诡诈,对人尖刻,得不到民心。代善对人宽有,处事平稳,深得众心。”

努尔哈赤听了,叹了口气,说道:

“真难为死俺了!……”

后来,努尔哈赤又询问过费英东:

“俺想以皇太极取代次子代善,你有什么看法?请直言。”

费英东不加思索地答复道:

“俺以为,皇太极不是李世民,代善更不是李建成。若是废了代善,让皇太极主政,恐生后乱。”

这些意见,努尔哈赤仍然听不进去,因为对代善他已失去信任。

于是,努尔哈赤花了好大精力,在谋划怎么让皇太极代替代善。

经过、段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努尔哈赤决定扭转人心所向,又不失信于民,只有在暗中对代善地位进行巧妙地否定。

天启元年(1621年,天命六年)正月十二日,努尔哈赤召集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四小贝勒: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

在香案前,努尔哈赤带头双膝跪下,大小贝勒也在后面跟着跪下。

努尔哈赤对天发誓说:

承蒙天父、地母的保佑,俺与强敌明朝进行战争,取得节节胜利。

如今,俺已基本统、女真族各部,并攻下了明朝的抚顺城,清河城、开原城、铁岭城、并且打败了明朝的四路大军,取得萨尔浒战役的巨大胜利!

当前,俺发现子孙中有品行恶劣,不善良之辈,俺诚恳地祈求:老天爷能命他立即死亡,而不需要俺来动刑,以开杀戮之端。

哪个人残忍,老天爷自然知道,一定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

若有想作乱的人,老天爷也会尽力开导他,使他头脑清醒,改邪归正。

今天,俺恳乞神灵,决心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咎既往,惟鉴将来。

努尔哈赤在他的乞天祝辞里,大有追悔过去,以求将来的意思。

实际上,虽然是努尔哈赤的对天乞求,却正好表明大小八个贝勒之间,不善的人,残忍的人,作乱的人,是大有人在的。

为了平息立储风波,努尔哈赤希图借助于上天的神灵帮助,可见其用心之良苦。

天启元年(1621年,天命六年)二月,努尔哈赤在会上宣布说:“以后四大贝勒按月分别执政。”

也就是“按月分值”,将国内的一切政务、总归值月的贝勒全面掌管,四个人轮番做庄。

一天,皇太极请阿敏、莽古尔泰在一起喝酒,莽古尔泰问道:“父王又实行这轮流做庄,是什么意思?”

阿敏也接着说道:

“四个月按月轮值,处理全部政务,还要他干什么?这不是将他架空了么?”

皇太极听了二人的话,冷笑一声,说道:“这样的轮流做庄,实际上是否定了大阿哥原有的执政地位。”

莽古尔泰这一下听懂了,忙说道:

“大阿哥原先的主政权,等于分成了四分,由咱四个人分摊了,是不是?”

皇太极一边回答,一边意味深长地问他:“你说得对!大阿哥的主政权被一分为四,你能懂得父王的用意吗?”

莽古尔泰恍然大悟似地咋唬道:

“这就等于取消了大阿哥的立储地位,跟咱一样了!”

“对!这是没有宣布废除的废除,他的‘立储’已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实际意义了。”

皇太极兴奋地说着,显示出兴灾乐祸的样子。

阿敏这时也说道:

“这一招真高明!前次,大妃事件未处置他,对他已够宽大了。论他的能力,带两旗兵马,已是力不从心,他不是当王的胚子!”

莽古尔泰看着皇太极说:

“将来这汗王的位置还是你的。”

阿敏接着说道:

“俺揣摩汗王的意思也是这样,这是过渡阶段,向大家暗示一下,代善的储位已名存实亡,等人们都明白过来,再宣布由皇太极主政。”

皇太极立即说道:

“人家是长子!又是嫡出,咱们都是庶出。”

莽古尔泰不屑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吧?褚英不是嫡出么?何况咱建州是没有这个传统的。”

皇太极向二人说道:

“不过,代善当了王,咱们都会遭殃!他早已放出空气了,要把反对褚英的人全杀死!你看他毒不毒?还有人竟然说代善宽厚、善良,这哪里有一点宽厚、善良的影子呢!”

阿敏和莽古尔泰同声问道:

“他真这样讲的么?”

皇太极立即回答他们说:

“那还有假?他认为自己将来准能当王了,跟褚英一个腔调,怪道是亲兄弟呢!”

莽古尔泰腾地站起来,说道:

“若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及早动手,早把他杀了,免得将来找咱们的麻烦。”

阿敏听了,连忙制止这:

“别那样说!要是被汗王知道,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事可不能乱说!”

莽古尔泰两眼一瞪,吼道:

“俺怕他个鸟!早晚有机会,也是俺把他宰了!父王也未必能向着他!”

皇太极见火候已到,忙劝他说:

“这事得从长计议。即使要杀他,也要干得利利索索,不留痕迹。”

皇太极说罢,凑到二人中间,小声对他们说了一会,三人会心地大笑起来……天启元年九月的一天,努尔哈赤与其堂兄弟、近身侍卫阿敦坐在堂上,他悄悄地向阿敦探问说:“依你的看法,在俺的众多儿子中,哪一个可以接替俺的王位?”

平日一贯小心谨慎的阿敦微笑着说:

“古人说:知子莫如其父,旁人怎敢多嘴?何况这是承继王位的大事!”

努尔哈赤知道阿敦推诿,便向他连续示意,催他说:“说说没关系,俺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呢!”

阿敦无法,却又隐讳地说:

“汗王是个明智的君主,当然会把王位传给智勇双全,人皆称道的人。”

努尔哈赤听后,面带笑容,会意地说:

“你不明说,俺已知道你的意见了:是指八子皇太极!”

说完,二人不由得哈哈笑起来。

这一年,努尔哈赤已是六十三岁高龄。在立储问题上,他的弃代善,立皇太极的心意已定,并时常溢于言表了。

一次,努尔哈赤向何和理问道:

“代善与皇太极两人,你喜欢哪一个?”

何和理说:

“两人俺都不喜欢!一个过于愚直,另一个锋芒太露。若能将二人放在一块调和一下,倒是理想的继承人!”

努尔哈赤听完之后,内心不觉一动。经过反复考虑,他觉得真让他们几个人共同执政,行得通么?……正当努尔哈赤整日苦恼于立储之事,一天晚上,大贝勒代善来了。进门就哭着说道:“请父王救俺!”

努尔哈赤不由得一惊,忙问道:

“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皇太极与莽古尔泰他们要杀俺!”

努尔哈赤急忙又问代善道:

“你听谁说的,他们两人要杀你?”

代善嗫嚅了好长时间。只得告诉父王说:“是阿敦叔叔向俺说的……”努尔哈赤心里非常不高兴,立即说道:“他的话可靠么?就不定他是要你们兄弟之间互相残杀,达到他个人的目的,你能够轻易相信么?……”代善继续向努尔哈赤请求道:“阿敦叔叔不会编造出来的,是莽古尔泰亲口对阿敦叔说的……”努尔哈赤心里说:这个阿敦也真是居心不良!为什么不先跟俺说,却要直截告诉代善?这里必有阴谋在里面……这阿敦是努尔哈赤的大伯礼敦巴图鲁的儿子。早在努尔哈赤生母去世、后妈虐待他们兄弟三人之时,礼敦巴图鲁的妻子兀吉氏,也就是努尔哈赤的大妈,经常照顾他们,不断给他们送吃的,帮助他们缝补衣服等。

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王时,因为礼敦巴图鲁早死,努尔哈赤便把兀吉氏接到自己家里,当作生母扶养,直到去世。

阿敦是礼敦巴图鲁的唯一儿子,努尔哈赤让他担任守城将领。

古勒山战役之前,当时的叶赫部长(贝勒)纳林布禄曾多次派间谍人员到佛阿拉刺探军情,了解佛阿拉的防守情况,妄图带兵前来偷袭佛阿拉城。

一次,阿敦在城门口遇到一个卖欤B靴子的商人。阿敦见靴子质量上乘,制工也很缜密,就买了几双。

当时,因为天色近晚,那商人说:

“这几双靴子俺送给将军了,请你给顿饭吃,再给俺找个地方住上一夜,就谢之不尽了。”

阿敦便将那商人领回家里,有酒有菜地招待他,并让他住一夜。

次日走时,阿敦付靴子钱,那商人说啥也不要。阿敦无奈,只得让他走了。

过了一阵子,那商人又来了,并给阿敦的妻子、孩子带了几双欤B靴子。

晚上吃饭时,那商人拿出两瓶好酒,与阿敦对饮起来。

据商人自己介绍,他是叶赫部人,家中有妻子儿女,全家靠卖欤B靴子生活。

半月以后,那人又来了。晚上吃饭时,他又拿出两瓶好酒,二人又对饮起来。

后来,那人拿出一大包金银。珍珠,放在阿敦面前说:“多次打扰,不胜感激,特备薄礼,请笑纳。”

阿敦坚辞不受,并说道:

“若要办啥事,只管提出来。俺当尽力帮助。但这金银、珍珠,俺不能受。”

这时,那商人借酒意说道:

“俺见大哥为人忠厚,对人和善,不妨跟你直说了罢。俺是叶赫部长纳林布禄的侍卫队长,名叫罗旺子投儿。纳林布禄派俺来刺探军情,这点银子等,是俺部长让俺带来,送给大哥的,请大哥一定收下。”

阿敦听说以后,内心不觉惊奇,随即不动声色地向他问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俺不能无缘无故地收下你的这些银钱。这样吧,若要俺收下,请说个清楚明白。”

罗旺子投儿见阿敦没有反感意思,便放下心来,大胆地说道:“大哥是个明白人,俺叶赫部与建州早晚要打仗。如今,俺部长纳林布禄已联络了乌拉、哈达、辉发等八九个部落,不久,便要联合起来,共同打你们建州的。俺想,小小的佛阿拉怎能抵挡住几万大军的围攻,到那时,努尔哈赤是难逃活命的。俗话说:狡兔有三窟,才能免其死耳。像大哥这样明智的人,为什么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呢!”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观察一下阿敦的反映。见阿敦还是风雨不动,安如泰山,又接着说下去:“常言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俺那纳林布禄非常讲义气,绝对不会亏待大哥的。”

阿敦这时才说道:

“请你明说,要俺做什么?”

罗旺子投儿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往水盆里一放,那纸上清楚地出现几排字迹。它们是:兵力多少?将领多少?骑兵多少?佛阿拉城的防守情况等。

阿敦看后,便向罗旺子投儿说道:

“有些数字俺知道得不确实,需要查询一下。佛阿拉的防守情况,俺全掌握,那是俺亲自布置的。你若现在就要,还不行,等两天后就可以交给你一份满意的材料。”

“行!两天后俺来取,这就有劳大哥了!”

罗旺子投儿高兴地说过之后,二人又碰了杯。阿敦说:“别客气了,今后,咱们是一家人了!”

二人又连碰了几杯,才各自休息。

次日,罗旺子投儿告辞说:

“俺要到哈达去一趟,后天回来,请大哥留步吧!”

等罗旺子投儿走后,阿敦把那包金银、珍珠重新包扎好,放在一个鹿皮袋里装着,往肩上一背,朝努尔哈赤的内宫走去。

见到努尔哈赤,阿敦将鹿皮袋子放下,把罗旺子投儿的情况,从头至尾,细说一遍。

努尔哈赤听了以后,笑着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先谈谈你的意见。”

阿敦说道:

“他要的那些数字,给他胡乱写一下,就完事了。佛阿拉城守情况如何写,得听你的意见。”

努尔哈赤说:

“可以填少些,给他们错觉越大越好。城守情况也说得马虎一些,让他们来吧!到时候,把他们消灭在半路上!”

阿敦又说道:

“俺还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争取将那个纳林布禄活捉祝”他说到这里,走到努尔哈赤跟前,对他小声说了几句话,只见努尔哈赤笑着说:“好计,好计!只怕纳林布禄不上你的当!”

阿敦说:

“纳林布禄若是不来,他也要派兵将来的。反正要消灭他们一批有生力量!”

努尔哈赤笑着说:

“这倒是实话。看不出,你真有大将之才呢!你能把那个叶赫人哄住,也倒是不容易呢!”

阿敦听了,笑着说道:

“俺这算什么才?这两招儿,还不都是跟你学来的!如今,‘八’字还未见一撇呢,你倒夸起来了,真让俺不好意思。”

努尔哈赤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忙说:

“那些银钱,你还带回去吧,留着贴补家用。这事儿办成之后,还要奖励你呢!”

阿敦忙说:

“俺再困难,也不用这银子!留在你这儿,交国库吧!也算作俺的一点小小贡献吧!”

努尔哈赤立即说道:

“你说哪里话?你这贡献不小呢!”

阿敦听了之后,就告辞出来。

回到家里,阿敦把那罗旺子投儿需要的“材料”,全部填齐,装在内衣口袋里。

再说罗旺子投儿从哈达回来,当天晚上,阿敦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二人又痛饮起来。

喝了一会儿酒,阿敦把那“材料”交给他。罗旺子投儿看了之后,十分兴奋地说道:“大哥已立下头一功!俺回去为你领赏银来。这一仗若能如愿,大哥将是建州女真的首领了。到那时,俺还要来与大哥一起饮庆功酒,咱们一定喝个尽欢而散!”

阿敦听了,也面露喜色,说道:

“行!俺等着听佳音就是了!”

又喝了一会,阿敦说道:

“俺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不知你可愿意听?”

罗旺子投儿极感兴趣地说道:

“大哥请讲,小弟这边洗耳恭听!”

“三天后,努尔哈赤要去撒拉齐城去迎娶撒拉齐城主的女儿为妻,那撒拉齐城紧靠叶赫和哈达的边境。以前,俺去过那里,距离叶赫只有四五十里,离哈达稍远一些,也不过七八十里。俺想,你回去让纳林布禄带一支兵马,用偷袭方式,撒拉齐城一举可破,准能生擒努尔哈赤。这不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让叶赫当兴,努尔哈赤该亡的良机么?”

阿敦的话一讲完,罗旺子投儿兴奋得猛然站起来,急着问道:“这消息若真可靠,那真是天从人愿了?”

阿敦严肃地说道:

“消息当然可靠!今天上午,努尔哈赤亲自找俺去,让俺带五百人马,保护他去撒拉齐城迎娶新嫁娘。你该相信了吧!”

罗旺子投儿十分高兴,只见他眉飞色舞地说:“好,好!明天一大早俺就上路,三天后,争取在撒拉齐城相会!”

阿敦又说道:

“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天赐良机,把那个好色的努尔哈赤,活活捉住,不比兴动几万兵马,省时又省事么?”

接着,二人又干了几杯,才回房休息。

且说第二天的夜里,努尔哈赤派额亦都、安费扬古二人,带领两千人马,协助阿敦,去撒拉齐城北面的狭山口埋伏,袭击叶赫和哈达的兵马。

出发时,阿敦建议道:

“所有将士,一律口衔枚,马勒口,轻装简从,准备迎接一场血战!”

天亮前,阿敦他们的队伍赶到了狭山口。原来这狭山口是哈达和叶赫通建州的必经之地,它耸立在两座山崖的下面。

由于山崖高不可攀,口里光线阴暗,一道路又窄又不平整,兵马从狭口穿过时,不得不下马步行。

那狭口约有半里多路,历来是兵家设伏的最好场所。

再说罗旺子投儿回到叶赫部,见到纳林布禄,他先交给他阿敦填写的那分“材料”。

后来,罗旺子投儿把阿敦建议的偷袭讲出之后,纳林布禄非常高兴,立即赞成派兵前去偷袭。

第二天,纳林布禄又把罗旺子投儿喊去,细致地又询问了一遍,说道:“阿敦为什么要点名让俺带兵去偷袭呢?别人带兵去,不是也可以偷袭么?俺担心此人有诈!”

听了纳林布禄的话以后,罗旺子投儿不大高兴,便说道:“你这怀疑是没有根据的!如此疑神疑鬼,谁还愿意去冒这危险呢?这偷袭全是为了你,被偷袭的对象,又是你的仇敌,去不去还是由你自己定,咱们是局外人,本不该多说!”

纳林布禄听了罗旺子投儿的话里有牢骚,便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俺不是那个意思。当然了,你也不容易,能不知道你辛苦么?不过,战争中虚虚实实,将计就计的例子太多了,俺细心一些,也是自然的。”

罗旺子投儿又紧跟着问了一句:

“说了这一大堆话,到底你派不派兵去偷袭?应该定下来了吧?”

罗旺子投儿一心想到撒拉齐城去偷袭,他想把努尔哈赤亲手捉来,让纳林布禄看看,俺是不是谎报了消息,被人家骗了!

纳林布禄说道:

“派兵去,你就放心吧,俺一定派兵去偷袭!明天准备,后天出发,能把努尔哈赤打死,或是捉来,俺一定重赏你!”

罗旺子投儿又说道:

“俺不求得重赏,只要无过失,就心满意足了,也不枉你这位部长对俺的信任了!”

纳林布禄说道:

“这偷袭的事就定下来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后天还指望你去活捉努尔哈赤呢!”

且说叶赫部纳林布禄借口自己身体不适,派自己的儿子安佳努,与罗旺子投儿一起,带领二千人马,前往撒拉齐城。

临近中午时分,叶赫军来到狭山口前面。安佳努对罗旺子投儿说:“今早出发前,父亲交给俺一个锦囊,让俺过狭山口前拆阅。”

说罢,安佳努掏出锦囊,拆开一看,上面清楚地写着两排字迹:狭山口形险势恶,谨防敌军设伏!

罗旺子投儿看完之后,嘴一翘说道:

“马后炮!”

安佳努遂向兵马宣布道:

“丢下辎重,一律轻装,迅速通过狭口!”

一声令下,二千人马唰唰唰地往狭口里奔去。当他们全军进入狭口之后,罗旺子投儿抬头向两边山崖看去,只见峭石磷峋,山崖壁陡,确实险恶,遂哈哈大笑道:“咱那部长也太多心了,努尔哈赤既不知俺派兵偷袭他,怎么会在这里设伏呢?”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猛然之间,狭口里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只见两边山崖上人头攒动,乱石纷纷砸下来。正在行进中的叶赫军队,受此惊吓,又被乱石砸得东倒西歪,顿时混乱起来。

罗旺子投儿与安佳努,急忙命令兵马,快速冲出狭口,往撒拉齐城进发。

谁知狭口出处被树枝层层堵塞,兵马无法通过。只得下马去搬运开,崖上的石块如雨般地落在士兵中间。大量的士兵不被砸死,也被砸伤。

正当叶赫军在狭口里急得团团乱转之时,山崖上的人马,如猛虎下山,冲下来了。

他们手执兵器,在叶赫军中乱砍乱劈。安佳努、罗旺子投儿喊破嗓子,也压不住阵脚,越喊乱得越厉害。

这时候,安佳努向罗旺子投儿建议说:

“撤军吧?不能再去了!”

罗旺子投儿连声喊道:

“往回撤,快往回撤!……”

他在混乱的队伍中喊着,忽听崖上有人喝道:“看你往哪儿撤!”

此时,罗旺子投儿抬头一看,半崖上立着一个人,正左手握着弓弦,右手拿着箭,那不是阿敦大哥吗?心里说:俺上了当了!……

    阿敦一边瞄准,一边喊道:

“你跑不掉了!俺再送你一箭吧!”

阿敦说着,一箭射去,正中罗旺子投儿的胸部,当即倒下。混乱不堪的叶赫军,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二千人马,全被消灭在狭口里。

阿敦、额亦都、安费扬古,指挥着人马,打扫着战场,唱着凯旋歌儿,回佛何拉去了。

努尔哈赤带着贝勒、大臣们,到佛阿拉郊外迎接他们。

努尔哈赤特意命人做了一个大花环为阿敦带上,以庆贺他立了一次大功。

此后,努尔哈赤把阿敦调到自己的身边,担任近身侍卫队长,参与军国大事的计议,成为后金领导层中不多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但是阿敦并不是一个平庸之辈,他有自己的想法、抱负。努尔哈赤对他固然很好,像对他同胞兄弟一样,有时也令他感动。可是,在阿敦内心深处,隐伏着一件长久积压的心事,时时让他不安。

他清楚地记得,他父亲礼敦巴图鲁兄弟五人,努尔哈赤的父亲塔克世位居第四。

只是因为他能说会道、深得祖父觉昌安的喜欢,便说他有勇有谋,硬是将都督职位传袭于他。

阿敦每次想到这些,对祖父难免产生埋怨之情,心里说:当初,若是自己的父亲礼敦巴图鲁承袭了建州都督职位,如今,建州女真的首领将不是努尔哈赤,而是俺阿敦了。

平日,在努尔哈赤身边,他谨慎小心地侍奉着。那些大臣、将领们,他都一视同仁的对待,与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并让大家对自己有一个良好的印象。

经过多年细心观察,在努尔哈赤十六个儿子中,像他们的父亲那样,智勇双全,且有雄图大略的,一个也没有。

八子皇太极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他也是气量狭小,胸不能容人的。

在褚英死后,代善主政了。阿敦早已看到皇太极的争储野心,并已预料到他们兄弟阋于墙的必然趋势。

阿敦看得清楚,四大贝勒手握兵权,势力强大,但是阿敏是努尔哈赤的三弟雅尔哈齐的儿子。尽管这位三弟曾被明朝间谍误认为是努尔哈赤,将其刺死,努尔哈赤也不会立他为储的。能给阿敏一旗人马统帅,已是很不容易得到的权势了。

莽古尔泰生性愚鲁,打起仗来只知一直往前冲杀,是个勇而无谋的匹夫。又曾经亲手杀死他的生母富察氏,没有勇气站出来争储,大臣们也不会推举他。

唯有代善与皇太极在明争暗斗,互不相让。阿敦心想:最好能让他们二人斗得双双败亡,努尔哈赤已老迈昏瞆,其余的儿子又是无能的鼠辈,到那时候,也许自己可以一举取而代之。

阿敦想到这里,便决定开始行动了。他先到阿敏那里,从闲谈开始,逐渐引到他死去的父亲身上。阿敦说:“那天,他若是不去参加喇嘛庙会,断不至于被害的。”

阿敏立即说道:

“父亲不去参加庙会,汗王就可能遇难,当时父亲刚被刺倒,汗王也就来到庙会上。那刺客被抓到后,方知刺杀错了,十分懊悔地说:‘太慌了!未能审视清楚……’他老人家等于代汗王去死呢!”

“你父亲与汗王长得太像了!真像孪生兄弟一样,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事。”

“俺父亲与汗王两兄弟,长得像奶奶,舒尔哈齐叔叔长得像祖父。连他们的性格也如此。”

阿敦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说:

“你父亲也算对得起这位当汗王的大哥了。”

阿敏接着说道:

“汗王也是一个重义气的人;父亲办丧事时,他哭得几次昏厥过去,情景也十分感人!”

阿敦与阿敏叙了一个晚上,见阿敏对汗王感激有加,找不到机会从中挑拨,便又把话题转到代善与皇太极身上去。他装作无意地问道:“近来,代善与皇太极的关系好一些么?”

阿敏听了,连忙反问道:

“怎么?你在汗王身边听到什么没有?”

阿敦不好从正面回答,只得说道:

“他二人勾心斗角的事,谁不清楚?你们常在一块,知道得更多吧?”

阿敏只得讲出自己的心里话:

“俺信奉两句话:知足常乐,能忍自安。他们之间的争权夺利,俺不过问。俺情愿退到一边去,免得招来麻烦。”

阿敦却挑逗他说:

“不,你也是四大贝勒之一,现在实行的‘四人轮流坐庄’制,你也与他们三人一样,平起平坐,执政一天。可以说,你也有承袭王位的机会,怎能这么悲观丧气呢?”

阿敏听了,笑了起来,急忙说道:

“坐庄归坐庄,至于那王位,俺可没有那承袭的念头!汗王有那么多儿子,怎能轮到俺?多少俺还有一些自知之明,自动退出来好。比不自量力地去争,到头来落得名劣身死,总要好得多吧?”

听了阿敏这一席话,阿敦心里也似有所动,似乎感到:难道阿敏知道了自己的心事?好像是针对自己说的……但是,久积心头的愤懑和权欲,嗾使着阿敦,他不能安心,仍要去搬弄是非,想坐山观虎斗,以图混水之后,能捞上一条大鱼!

且说阿敦又去找莽古尔泰谈心,想在这个鲁莽汉身上下些功夫。

阿敦见了莽古尔泰后,遂问道:

“这一阵子,汗王让你们四人轮流执政,有些什么体会?”

莽古尔泰说:

“经过这几次执政,依俺看,这汗王俺也能当,并没有啥了不起。不像有些人说的,只有大贝勒、四贝勒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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