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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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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您瞧瞧——
“玉堂,备水。”
脸黑透透的延珏挤出这么一句话,所有的奴才都跟着念上了阿弥陀佛。
……
且说那玉堂,自打前些日子给小猴儿徒手扒出个窟窿,整修之后,便没人再来这儿泡过澡。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缘分,这头一次燃火儿,进来的又是那猴儿。
自然,小猴儿半拉眼珠子瞧不上这曾经差点儿没给自个儿憋死的破地方,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恁是她一身火气,全身儿手脚齐上,也不免给那不讲理的主儿俩手一抓扛了过来。
燃薪半个时辰之久,玉堂已然热气升腾。
惶惶恐恐的丫头奴才们也按照主子吩咐来回窜着给这堂子里加了许多的油灯,直照的这原本氤氲的澡堂子里头,宛如白昼。
便是如此,也没有一人敢抬头多瞧一眼那两个一个扛,一个踢的‘移动火山’。
可不,谁不想多喘几天舒服气儿?
待一切都备的差不多了,丫头奴才一个接着一个往外退,只剩下那替着伤重的于得水的小太监,将整个身子弯成一个虾子,结结巴巴的道——
“二位主子,奴才就在……再外头侯着,有……有什么吩咐——”
“滚!”延珏的一嗓子爆喝,差点儿给小太监吓出尿来。
“谁也不用守着,都他妈给我滚远点儿!”
“……喳。”
得了令的小太监是一阵小碎步,一溜烟儿的便没了影子。
半晌,吱嘎一声,再铛一声——
门,关上了。
“你到底要干嘛?”小猴儿冷冷的一句话,在这空荡的玉堂里的四壁各自一弹,回声阵阵。
许是这会儿热气儿还没充盈满室,那墨玉的石壁上,还能清楚的看到她倒栽葱的挂在他肩膀头子上的影子。
那影子有些模糊,可那两双各自漫着愠怒的眸子,无比清晰。
是的,这一回,小猴儿,也真怒了。
尽管她心明镜儿她今时不比往日,曾经她总算有果相一门撑腰,可如今她只是她,她的命掐在这主儿手里,她也心明镜儿跟他硬碰硬对她百害无一利,她甚至就在刚刚还无数次的告诉自个儿‘你来北京不是陪他耍的,能敷衍就敷衍敷衍’,可没用——
真正的火气窜上来,恁是铁扇公主的扇子也甭想扇灭它。
当然,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深究,为什么那主儿的一个不信认,会让她通体不顺畅!
扑通——
还没反应过来,小猴儿便死鱼拍案的给那主儿没轻没重的甩到那织锦软垫上。
“脱。”延珏沉着脸,阴阳怪气的挤出一个字儿。
然而这一个字儿,像是一桶火油浇在了小猴儿一脑袋怒火上,那满胸口的无名怒火充着她,她扑腾撑起身子,瞪眼珠子朝延珏就是一吼。
“你让我脱我就脱啊,你他妈是我爹啊!”
“我他妈是你爷爷!”
瞧着眼么前的死丫头一副跟他没有星绷儿关系的模样儿,延珏火蹭蹭的直线往上窜。
那恨不得立马掐死他的手握成拳,胡乱一挥,打翻了身侧一盏琉璃油灯。
啪——
琉璃茬子四溅,周遭的火光暗了些许,再瞧那延珏,攥紧的拳头上,顺流滴下来的不是粘嗒嗒的血,又是嘛?
“疯狗!”
低咒一声,小猴儿翻身起来,可还没等站起,便被一个大身板子罩住,蓬勃的怒气自上喷下,那双大手二话不由分说就没轻没重的开始扯她衣服。
“松手!”小猴儿死死瞪着眼,拽扯着他的手,可那手就跟那铁耙子似的,怎么也扯不动。
嘶拉——
一声裂帛,一股子玉堂的热气儿无遮掩的熏到小猴儿的脖子处,那原本藏在衣领之下的齿伤,因为那衣襟的剥落而明晃晃的呈在外面。
那泛着粉嫩的皮儿上,一道红肿未消的齿痕,这样的画面,像一个钉子直接钉进了延珏早已盛怒的眼珠子里,那撕扯衣服的手也更是没轻没重的胡乱扯着。
嘶拉——
“赶紧松手!”
嘶拉,嘶拉——
啪!
“我他妈叫你松手!”
一声脆生生的巴掌声儿,阻断了着玉堂里的一切混乱场面。
小猴收回震的麻痒的手,气的直哆嗦的扯着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裳,而那挨了狠狠一个巴掌的延珏,怔楞在原地,缓缓的用自个儿冰凉的掌心贴着那火辣辣的脸。
那比这周遭的墨玉还要黑的眸子里,像是打破了一坛子墨,阴沉的没了边际。
他来回动着牙齿,错着下巴,阴阳怪气的轻笑了一声后,倏的前倾,钳住小猴儿的下巴,不顾她别着劲儿,一使力的抬起,逼她直视着自个儿。
“从小到大,敢打我的,你是第一——”
啪!
话还没说完,小猴儿倏的朝另一边又是一狠抽。
“第二个也是我!”
延珏偏过的脸再正过来时,眼睛里的墨色全然转成猩红,他手暴青筋死死钳着她的下巴,一寸不落的死盯着这个一脸不要命的丫头,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一句话。
“爷儿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迎上那血色狂怒的眸子,小猴儿扯了扯衣衫,一声冷哼,“是我忘了,还是你忘了?”
“我姓石,不姓叶赫那拉,不姓你宗碟上那媳妇儿的姓氏——叶!赫!那!拉!”
小猴儿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吼完,半晌又豁出去的道,“延珏,你留我石猴子一命,不管因为嘛,我都谢你,可介也不代表我奏是你睿亲王府一牲口,嘛都随着你的心眼子!你要瞧我不顺眼,我随时抬屁股走人!用不着你今儿耍驴,明儿撒疯的!我他妈也是娘生的,爹养的,凭啥让你介么磕碜着!”
嗷唠嗷唠的怒吼充盈着整个玉堂,许是这会儿的热气儿窜上来了,又或许是吼的实在用力,小猴儿的脸上这会儿泛着异常绯红的光泽。
这会儿她的心也扑腾扑腾跳着,气儿也呼哧呼哧喘着,瞪着杏眼儿,豁出去的等着接下来眼么前这狠主儿的一切可能性。
结果——
半晌过去,他竟什么动作都没有,甚至连掐着她下巴的手都松缓了力度,从钳着变成了轻挑。
“就那么想走?”凉薄的男声幽幽的,像是呢喃。
“跟谁走?”
“他么?”
谁啊?
小猴儿给他哼的一楞一楞的,半晌顺着他那眼神儿斜歪着眼儿到斜歪不了的地儿,才明白——
这个他,说的是那齿痕的主人。
许是这会儿眼么前的主儿过于安静,又许是他的眼神不再那么刀刃般的戳人,再或者是该打的打了,该骂的骂了,小猴儿这会儿的脾气也没才刚那么高的情绪了。
清清嗓子,她有点儿不自然的瞥向一边儿小声咕哝道。
“我买了一面具带,被一大老爷们儿认错人了,我屁都没弄明白,就让人当烧鸡咬了一口,我他妈憋屈还没地方说呢,回来你还在介疯狗似的……”
小猴儿越说越小声,越说脸越红,怎么听着自个儿的动静儿都觉得软的想让她咬住自个儿舌头。
跟他说那么多嘛呀!
他谁啊!
“就咬你了?”延珏始终簇着眉,那挨了巴掌的脸都肿了起来都不自知,满脑子只钻着这个问题。
好像这问题弄不清楚,他今儿憋堵的这口气儿就怎么都散不去似的。
“不然呢?”小猴儿挑高了声儿!
歪过脑子,斜楞着眼儿瞧着那狭长眼儿一路瞄着她到大腿跟儿处停下——
好半晌,情商缺弦儿的小猴儿才反应过来,这主儿那话是嘛意思。
也不知道是给热气儿熏傻了脑子,还是受不了这主儿给自个儿眉头中间系的那个疙瘩。
小猴儿一身江湖胆又窜上了身,她直接伸手去扯延珏的腰带。
“干什么?”延珏蹙眉一楞。
但听眼么前那一声娇喝——
“别墨迹,脱!”
------题外话------
呃…。我今儿有一趴,明儿接着来,呃——你们要吃的那个,明儿有,保证是一盘没吃过的荤菜,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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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回 花开花落有时尽 此处绵绵无绝期
要说咱段子界的女主,素来当了表子也得挂块儿牌坊,咱今儿也不例外,开篇前,先给咱小猴扒延珏裤子的事儿找个茬儿数道数道。
上回书说到恁是咱小猴爷儿百口也辩不清那各中一二,再瞧那怎么也瞧不下去的‘捉奸’眼儿,压根不他妈说了,直接麻溜利索的上手就扒——
说到这,替古人贞节担心的您问了,你说一小姑娘,抓人老爷们儿裤腰,说扒就扒,还要不要个脸了?
嘿,您先别叹咱这小娘们虎实——
嗨,这没招儿啊!
五岁半每爹,六岁没娘,打从进了锅伙,从小跟一帮混混儿滚一个铺盖卷长大,可下自个儿出去做做阵了,待的还是个窑子窝子。
脸?
那是肯定要的,可咱拍胸脯子说,咱小爷儿要那脸绝对跟您要那不一样。
奏比如现在,她要的就是那‘清白’的脸面!
可此清白非彼清白,她满脑子窜牛角尖儿的只想戳塌那主儿那眉间疙瘩锁住的疑窦。
扯——
拽——
解——
扒——
嘶拉,嘶拉——
当身前一片片白肉真真切切的触到那升腾的热气时,那脸上肿着俩小巴掌印儿,俩眉头几乎就要合二为一的延珏才从无比惊噩中回过神来——
“你丫要干什么?”
瞠圆了眼儿瞧着眼么前利落的脱着自个儿裤子的丫头崽子,延珏一脑袋云里雾里,然,在那两条剥笋后的小藕条儿朝他‘壮士就义’般的迈过来的时候,他脑子里的一根歪儿筋一弹,霎时琢磨明白了——
“别动!”
又一声娇喝从上而下的砸下来,在眼么前那漫着水气的视线里,眼瞧着那丫头扯着身上碎布片子,一脸通红的憋着一股子气儿,两条藕条一叉朝他一迈——
嘿,延小珏倍儿给面子,霎时那叫一个前所未有的精神!
咱瞧咱小猴儿,哪有一点儿大姑娘的娇羞模样儿,这会儿压根儿不瞧那主儿的正脸,只盯着那精神处,一脸的壮士断腕的豪气,攥攥拳头,咬咬牙,瞪着眼睛就一股脑儿坐下去——
“诶!我说你可别犯虎——唔……操——”
一声焖哼,那话只晚一步的延珏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涩和未经人事的仅窒弄断了根。
“介下你他妈信了吧!”脸给戳的煞白的小猴儿手哆哆嗦嗦的拄着延珏的结实块头,咬着下唇,一脸‘冤屈大翻案’的朝那疼的呲牙咧嘴的主儿吼着。
“让你小心眼子没够儿,疼死你活该…。嘶——”
妈的,也他妈不知道介话损谁多一点儿。
呦喂,还真他妈疼……
谁要说这玩意儿美妙,她脑子立马拧下来,真不知道构栏里那些大姑大姐们见天儿介是咋装的那个美样儿。
可不?恁说肚子里戳一大青萝卜,别说哼哼曲儿了,她是多一会儿都不成!
小猴儿挑眉,呲牙,抽气,给俩软藕条灌注了点儿余劲儿,手哆哆嗦嗦的随便儿找块结实的肌肉块子借力一撑——
“诶!嘛呀?”
一声惊呼随着坐下那主儿一个翻身,那压根脚底儿都没着地的小猴儿,直接给一身板子拍到软垫儿上——
当那独特的微凉鼻息如数喷到小猴儿脸上时,轻而易举的吹破小猴儿那一身江湖胆,倏的,脸儿也红了,心也捶上雷了,那才刚瞠的倍儿圆的眸子这会儿瞥到一边儿,压根儿不敢瞧那贴着自个儿鼻尖儿的那张放大的俊脸。
“嘛?”抑制不住的低笑从延珏那薄唇里逸出,他弯着眉眼儿瞧着眼前这‘纸老虎’丫头,促狭地用鼻子去撵她翘翘的小鼻尖儿,轻哼着,“爷儿得教教你,这种事儿不是那么玩儿的。”
嘛事儿呀!
她也没想干嘛事儿啊!
小猴儿伸手去推,“你下去——我就是想解释清楚,没想——”
那软的像棉花糖似的话儿压根儿都没说完,就连同那被咬的泛着晶莹的嘴唇儿一同被吞进了那覆下来的薄唇中。
轰的一声——
小猴儿的脑子一片空白,那素日最利害的枪唇剑舌,此时在那长舌的钩缠下起不到丁点儿作用,它灵活而有力的卷着她它,把两个人的口水搅和成一团儿,那唇齿间逸出的唧唧啧啧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玉堂里,毫无遮掩的如数钻进她的耳朵里,那样的声音竟让她觉得无比的难堪,紧张……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的手究竟是何时被那两只大手握在手里,她知知道这会儿腹中不安于室的充盈让她太需要去抓些什么,她下意识的反手抓助那大手。
两双手,一大一小,十指紧扣。
这一抓,让那延珏从意乱情迷中短暂抽离,他抽回舌头,换作清浅的贴在那红肿的嘴儿上,低笑着喃喃,沙哑的声音有些紧绷。
“放松点儿,爷儿不能吃了你。”
小猴儿全然不记得自个儿是嘛时候全部陷于延珏的掌控之中,她只记得自个儿胡言乱语说了一堆,“配就配,谁怕谁!”“小爷儿是吓大的!”“谁怕谁孙子!”等等连自个儿都不知道从哪个脑子里钻出的话儿。
而说归说的硬气,事实上,一切宣言都是放屁,随着延珏的每动一动,初经人事的小猴儿都叫的嗷嗷的像是从一个乞丐手里夺去他最后一个馒头那样的悽惨。
许久之后,当延珏那早已湿透的头发上甩下最后一滴水的时候,小猴儿就像一条搁浅的鱼摊死在垫儿上,脸儿泛着绯红,嘴唇儿微微肿起,那氤氲的眼神儿之中,烈性不见,轴性不察,就在不久之前那些种种胆识一样儿不剩,如今的她在气儿还没喘匀的延珏眼里——
只是个小妇人,真真正正属于他的小妇人。
看着眼么前儿这累的死鱼似的烈货,延珏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在胸腔流窜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某些让他烦躁的飘忽的东西突然在他身上生了根,恁是依然飘摇,可那些根却死死的扎在了他的身上。
这种控制的感觉,延珏异常喜欢。
这会儿的他不起身,也不想起身,趴在小猴儿‘软垫’上,只单手肘拄到她耳侧,闲适的扒拉着她那满是汗水的乱遭的碎发,扯了个贱呲呲的笑,愉快的欣赏着洩气儿的烈货。
那眼神儿,直把那逐渐魂归来兮的小猴儿的羞赧瞧的毛儿都不剩,等全部的魂儿归位后,她斜楞着眼儿剜着他,恨不得先一刀砍死他,砍完在砍介没出息的自己。
“怎么着,疼了?”延珏绕着她的头发丝儿,闲适的哼哼着,那口气,关心自然有,可七分以上都来自自满的牛逼哄哄。
小猴儿脸一烫,死剜了他一眼,“要么明儿我找一棒槌往死戳你,你也试试?”
棒槌?
不说这还好,一说延珏猛的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倏的伸手掰过她的下巴,俩狭长的眼儿又眯成两个小钉儿钉在小猴儿脸上。
“诶,我说你扒过多少爷们儿裤子?”怎么着见着那玩意儿就脸不红心不跳的?
翻翻白眼,小猴儿轻笑,“多了。”
多了?
从小猴儿那眼神儿瞧得出她并没玩笑,延珏那才刚还得意洋洋的俊脸,瞬间乌云扑面。
“都是谁?”阴阳怪气的几个字儿从延珏的牙缝里蹦出来。
小猴儿轻嗤,“谁记得。”
“说!”延珏攒着眉头低喝,那掐着小猴儿下巴的手一使劲儿,差点儿给捏歪了。
“我说你他妈有病啊!”小猴儿别过脸,躲开钳制,朝他一吼“说了不记得了,我说嘛啊!”
延珏一横眼儿,“这事儿能他妈有忘的么!”
“都他妈是一帮欠银子的嫖客,我他妈有病才记他们是个屁!”
小猴儿嗷唠嗷唠吼了一嗓子,延珏消停了,那脸一会儿黑一会儿青的,好半晌沉着脸说了一句。
“你说你个丫头片子好好的混哪儿不成,非得混窑子那种地方?”
虽说除了她天津卫锅伙的身份,延珏对她一无所知,可攒吧攒吧她的那些话,以延珏的脑子,这不难猜。
“哈!哈!哈!”小猴儿冷笑三声,瞟着他那‘不识人间疾苦’的尊贵脸,嗤道,“哥们儿,说笑话呢?”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那么会投胎呢?有个皇帝老子,嘛好玩意儿都随你挑,嘛人见你都弯腰下跪?”嗤了一声小猴儿抬抬眼儿,迎上延珏的眸子反问道。
“我说你饿过肚子么?”
“……”延珏没有回答,当然,他也不需要回答。
小猴儿笑笑,“知道大冬天的没被子睡外头什么感觉么?”
“……”
“那没完没了的群架打完,受伤后老鼠半夜来啃着你的伤口,那咔咔咔的动静儿,你听过么?”
“……”
延珏的眸子紧了一紧,瞧着眼么前儿的丫头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我奏介么说吧,没在仙人馆守地皮儿之前,我天天过的都是介种日子,窑子里有嘛不好啊?了不地那些吃腿儿饭的大姐哼哼的晚上睡不踏实,可它至少有个屋儿待着,也不愁吃喝,还不用打那没完没了的群架,有嘛不好的?”
“……”
延珏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升腾的雾气混着灯光氤氲在二人视线之间,延珏就那么看着小猴儿,那难掩疲乏的眼神儿里的倔犟与不屑。
第一次,他不想灭了那其中的烈性。
“我说你要趴到嘛时候?”手脚都麻的小猴儿到底是不耐烦了。
丫占她上风也就那么地了,可介他妈一身酸疼,全身黏糊糊的都是汗,介死拉沉的大身板子还没完没了的压她身上——
“我说你动一下不成么?”小猴儿铆劲浑身解数拧了拧身子,结果——
完,丫棒槌一扑棱,小猴儿立马就翻了白眼儿,再一瞧那主儿那狭长眼儿里窜的那俩簇火苗,她脸倏的一红,下意识的一哆嗦——
“嘛?”
延珏一眯缝眼儿,咕噜咕噜喉咙道,“玩儿。”
“玩儿你大爷——”话又没说完,如数再度被吞到那张薄唇里。
薄雾朦胧,花开二度。
此般良辰美景,又怎能妄自辜负?
但见咱七爷儿远比才刚轻柔许多,只辗转唇瓣片刻,待小猴儿全身瘫软,他便沿着那脖颈一路向下,时吻时吮,如蜻蜓点水,又如蝉翼扇动,情到浓时——
“呸!呸!”
两声猛啐,一切戛然而止。
但见那才刚还兴头上的延珏猛地翻身一坐起来,瞧着眼么前儿这比水墨画还要壮观的‘美景’,脸黑的一塌糊涂。
您问,是何美景?
呃……灰色的,一小揪,一小揪,乱七八糟混着汗水粘在那白嫩的小猴儿身上四处……
“你丫多久没洗澡了!”延珏气急败坏的嗷唠一嗓子,差点儿没给整个玉堂棚顶掀翻了!
再听咱那可下‘解脱苦海’的猴儿扑弄着那一身泥球儿,无比自然的道——
“谷子不在,没人给洗。”
丫的,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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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回 七爷玉堂里应劫 小猴池子中耍横
书接上回,正说这好一番风月,却被那小埋汰猴儿的星星点点的泥球儿煞了风景。
不少看官说,呦喂,这下咱七爷儿得给那小货洗个干净了再下口吧。
啧啧……我说你想嘛呢?
别说咱七爷儿此等出身没瞧过这个,奏只说这么个重口给您等下肚儿,您要脑子里还钻那事儿,呦喂——
我兹替咱爸咱妈问一句,您到底饿成嘛样儿了?
呸呸——
噗噗——
兹瞧着那猴儿惬意的搓着越来越多的满身的小灰揪揪,咱七爷喷着嘴皮子吐的那叫一个气急败坏,扼着自个儿就差要吐的脖子红着眼儿四下撒么[瞅],可下瞧见那一组茶具,立马像新生儿瞧见奶似的,脚下生风,蹭蹭蹭就窜了过去,自个儿倒了一大杯,仰头儿就闷了一大口——
咕嘟咕嘟咕嘟——哗~
咕嘟咕嘟咕嘟——哗哗~~
如此反复漱口数次,延珏只觉得自个儿舌尖儿都给那绿茶的干涩弄的发麻,然,但听身后‘扑通’一声——
“谁他妈叫你下去的!”
延珏瞠眼儿一嗓子,差点儿又把棚给干穿了,等他蹭蹭蹭的三窜两步到那池子边儿,只瞧见那才跳进池子里的死丫头,被那热气儿熏的是小脸儿微红,一脸惬意的倚在池子壁的墨玉石上,一双小手儿闲适的来回——
搓泥儿。
“我说你吃炸药了?一惊一乍的。”
小猴儿半抬着眼儿,一派懒得瞧他的模样儿,动静儿惬意而慵懒,这会儿她全身酸软的紧,有那时间跟他嚷嚷,莫不如自个儿搓搓泥儿,舒服舒服。
“诶,住手!”延珏又是一急声喝住,“不许搓——”
不许搓?
小猴儿一横眼儿,“来这澡堂子不搓澡,我他妈喝水儿来了?”
“你出来!”延珏瞄了一眼自个儿身上沾的那些‘挂件儿’,奇迹交加的斥道,“我先洗!”
恁说他没那么多时下贵胄非得洗头水儿的讲究,可让他泡漂泥儿的池子,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呵……”小猴儿轻笑一声儿,隔着薄雾瞧着那还带着前些日子遇袭时那一身才结痂的散碎伤的主儿,逗壳子道,“那么客气嘛呀,小爷儿奏洗个澡,用不着非得王八老汤。”
呦喂!
这话儿可给咱七爷儿气好了,那一张俊脸亏得胡子刮的干净,不然非得跟他那不知何时折腾散落的披肩发一起,凑成一副黑面的门神像。
但瞧他俩长腿儿一迈,几步就窜到小猴儿头顶的地儿,蹲下阴阳怪气儿的道——
“出来,马上。”
“上马也不好使。”俩小嫩手在身前的水面上乱七八糟一拨拉,但见那飘的消遣的泥儿朝周遭四面八方‘游’了过去,小猴儿弯着眉眼儿,抬头朝那黑了脸的延珏耸耸肩,摊开手笑笑。
“晚了。”
“……”延珏彻底无语了。
这,这,这,丫的这货是不是娘们儿!
真难为他才刚竟然还有一时片刻的意乱情迷——
呦喂,这真真儿是阴沟里翻船,找个耗子生孩儿了。
说到这儿,您又捂嘴窃喜了,这下好了,咱七爷儿又要收拾小猴儿了——
嗨,真不是咱说,您那心眼子忒黑,怎么就不盼点儿咱猴儿好呢?
却说咱七爷儿此番还真没那功夫搭理她,恁说他自个儿那身‘挂件儿’,若是这会儿再不处理了,他八成有爆血管的冲动。
“于得水!”延珏起身就是,嗷唠一嗓子。
半晌——
除了回音和那猴儿的撩水声儿,屁都没有。
可不?
才刚是他怕人听到他和这烈货的话,叫人都滚的远远儿的,那些奴才也都是各个儿听话的,甭说玉堂门口了,奏是这半拉小院儿,如今外头也没一个守着。
咋办?
自个儿办——
于是乎,活了二十多年,牛逼哄哄二十多年的七爷,这遭应了劫,眼巴巴瞅着一个大池子不能跳,只得憋屈的抄起一块布,坐在池子边儿上,黑着一张脸,连搓带扑棱的处理着身上的‘挂件儿’。
那没轻重的手——搓的一身才结痂的散伤泛着滴血的颜色。
那跟着捣乱乱垂的黑亮披肩发——一绺一绺的‘健康活泼’的胡乱折腾。
那被之上种种混着热气儿熏的猩红的狭长眼儿——这会儿全部钉钉儿似的死瞪着那泡的小脸儿绯红,闭着眼睛自在的哼曲儿的死丫头身上。
如果眼神儿能杀死一个人,小猴儿这会儿许是死了上千万次。
一搓二搓三搓,扑棱,扑棱再扑棱,待咱七爷儿把一身白肉折磨的那叫一个红透透儿的渗血模样儿后,他阴沉沉着一张脸,朝那好半晌没了动静儿的小猴儿碾着步子走过来。
“你丫……”延珏蹲下来才要阴阳怪气的说什么,然离近一听——
一缕轻鼾传来,但见那给热气儿熏的粉红似白儿的死丫头躺靠石壁上,身浸一片泥儿海中,睡的那叫一个酣畅!
“……”延珏那满肚子的恼火都憋的没路子发泄了,眉头攒成一坨儿,满心就一想法儿——
丫的,这货到底长没长心啊!
损脑子一转,狭长眼儿一眯,勾勾唇角,延珏伸出一根儿手指头就朝那猴儿的脑袋中间杵过去,眼见她娇小的身子泥鳅似的下滑,一张泛着红肿的小嘴儿离那泥儿海越来越近,延珏那憋闷了一晚上的心情大好,然就在下巴沾水儿的一瞬间——
哗啦一阵水声儿——
延珏手疾眼快的提着那丫膀子,顺着水儿给揪了上来。
您问,呦喂,咱七爷儿该不会是怜香惜玉了吧!
咳咳……千万别太浪漫,咱姑且不说咱泥猴儿称不称的上是玉,兹说咱七爷儿这娘胎自带的那凉性儿,就不是那矫情又倒牙的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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