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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穿越时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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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沈逸风,就是他对我说过怎样苛刻无情的话,我想我也不忍心责备于他。

    “你……沈公子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我用身子挡住门,不愿让他进入。

    沈逸风咬住下唇,沉默片刻,便用那双如黑琉璃般的眸子望着我,道:“你还是怪我罢。”

    我长叹一口气道:“这有什么怪与不怪,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强求不得。你和公主好好渡日,我们只作朋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从此之后,就当过去那些是南柯一梦,将之忘却罢。”

    沈逸风惨笑道:“我道你薄情,不料竟然薄情至此。赵仕杰、司徒狄烨都错待了你。”

    我心中一跳,他此话怎讲?

    难道竟是暗示赵仕杰和司徒都对我有意?

    我薄情?我不知我的退让居然给他留下这样的感觉。那夜我去寻他,那一刻我是确实抱定放弃一切的念头,但这热情确确实实是被他用冷水浇灭。而时至此日,我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一股被压抑已久的怒火涌了上来,先于思考,我一把将他拉进房间,狠狠将门栓扣上。

    他被我甩在门板上,大约是撞的痛了,那双锋利的眉也微微皱了起来。

    “我们之间,是谁负情,不过数日,你就不记得了么?”我听见我的声音是那样沉静,但这也是我真正动怒时候的态度。

    他挣扎着抽出被我钳制的双手,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际,抱住我的颈项。

    温软的东西堵住我的嘴,他细滑的舌意图进入我的口腔,我只是这样看着他,然后,慢慢张口。

    在记忆中,他除了在那次酒醉之后主动,一直是个压抑含蓄之人。不料在这想不到的时间场合,他会如此。

    依然是熟悉的热度熟悉的触感熟悉的人,而心却疏远的无以复加。

    一吻终了,他那饱含氤氲情欲的眼瞳望着我,在如此贴近的距离之中,我能感觉到我们彼此间身体的变化。

    接下来,只要一点暗示或者鼓励,我们就能更进一步。

    明辰我要同沈道文一起前往军营,然后领兵两万和田德易的五万大军会合,一并前往繁城,而我名义上是沈道文手下从七品的校尉。

    生死未卜之际,和他一场云雨,本是绝望忧伤但又甜蜜的一件事情。

    但此刻我心中已存了芥蒂。

    我狠心推开了他,道:“时候已经不早,沈公子先回去休息吧。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今夜权当同沈公子道别了。”

    就在一瞬之间,沈逸风本带了情欲的绯色面颊,猛然变得苍白。他紧紧攥住拳头,慢慢的,似乎有血渗出来。

    我抓起他的手,掰开他的拳头,果然那指甲在手心留下四个半月形的伤痕。

    “身子是你自己的,因为别人的事情气不过伤了,最后除了留下伤痕,一点裨益也无的。”找过伤药,我细细给他上过,在用绷带绑起来。

    沈逸风静静看着我为他包扎,最后方笑道:“不论如何,我是要谢谢你。”他大约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短短片刻之间,已恢复成那个彬彬有礼的瑞祁第一公子。

    沈逸风从身后取出一支箫来,竟是他在东宛那时用的那一支紫玉箫。

    他道:“无物可送,只好以箫声与君相别。”说罢敛眉闭目,将箫置于嘴边,蜿蜒悠扬的箫声顿时充盈在这静寂的空气之中。

    我闭上眼,在熟悉的声音之中,脑海里许多与他在一起的片段又清晰的浮现出来。

    第一次相见时他投向我求助而绝望的目光……

    他打晕狱卒,冒着危险入狱救我……

    东宛将破城时他那孤寂的背影和箫声……

    从东宛死里逃生之际,他冒死将我从塌方的地道中挖出……

    在车池那场错误的闯入后我们同时在我手中获得高潮时,他害羞的态度……

    他受伤时我的惊惶失措,几乎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他不知真醉假醉之后那场诱惑和交合……

    以及,我听说他将同人结婚,邀他同逃却被拒绝的心碎……

    这一切都已成过往。

    明日一别,恐怕日后当形同陌路,我明知如此,他当也清楚。

    大抵我真如他所说,是个薄情之人,若为挚爱,与人同享,我宁愿放弃。

    即使这过程会让我痛如剜心。
尘埃(穿越时空)————泠枫 第9章
    第五十二章

    天汾到繁城,途中经过千岳关、三河关和襄烽关,并在三河关与田德易汇合。以上这些都并非难事,而真正的问题反而是临近繁城之后。

    繁城三面环山,在太临、天堑两山之间是一条叫做潞水的大河,唯一无山那面却必须经过东宛。听说太临有地火,而另一面的屋承山则蕴含大量铁矿,也所以繁城聚集了大量工匠,其冶炼技术在这个时代算是顶级。而他们所谓的“地火”,我想大约就是活火山。

    东宛被爻国所破,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目前摆在在我军面前的,这就是最大的难题。

    倘若翻山前往繁城,一则耽误时间,并可造**倦马乏的局面,二则与爻国交战之际,驻扎东宛的爻军一并相助,我等被围困断援的可能极大。

    但如果先攻打东宛,无疑又耗费了兵力和时间,主因我们对东宛现下的情势并不十分了解,是故沈道文和田德易主要的争执就集中在此处。

    沈道文主攻,而田德易主避,两位大将各有呼声,我身份低微,按理不能参加会议,又并沈道文也不愿将我推到风头之上,只在和我单独一处时说些怨愤之词。

    不过能和他单独见面的机会也少的可怜,基本上我和其他人一同住在下级营帐之中。

    我曾问过和我同帐校尉罗成硕为何没人考虑从潞水进入,他无奈道:“只因为瑞祁多为内陆,兵士中识水性的实在不多,加上太临、天堑两山之间多为浅水险滩,极难登陆……当然也许还另有些缘故,否则这样简单的方法,沈将军为何会想不到?”

    终于,沈道文还是占据上风,只因为派去繁城的探子回报,繁城破城,大约也就是半月之内的事情。

    而短短十数日,以这个时代的技术装备和道路,我们是绝无可能绕过东宛进入繁城,那么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攻打东宛。

    东宛此时的守将,听到他的名字时,我的右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裘毅飞……若我没有记错,这个人正是我刚到东宛之时几乎将我和司徒逼到绝境的爻军将领,看来如今,真正应验“冤家路窄”这句俗语。

    不过我和他正面交锋的机会,几乎是零,若然相见,他必也不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罢。

    距离前次离开这里已经过去四月余,时值晚秋,东宛虽不是极北之地,这时候的夜风也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东宛经过那一场地震,本来应该是残破不堪,但到此看见的景象,竟与我想象相去甚远。

    重新建起高达七丈的灰色城墙,并且城周围大约就是引潞水河河水,又挖出一条护城河来。这样高的城墙,抹杀了攀爬城墙的可能,如今我们要攻打入城,最直接快捷的办法,就是以土袋填埋护城河,然后使用攻城车冲撞开城门。

    遥遥望着月光下的东宛城,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上次是被侵略者的身份,而此次则是以攻打者的身份来到这里,不得不说,这是很大的落差。

    战前的夜,宁静的让人恐惧。

    出师不利,大约就是我们两天以来攻城的最好写照。

    第一日,前锋营刚刚到达护城河前空地之上,就见从城楼上射下一阵箭雨,箭头上皆捆上油棉等易燃之物,三千多将士还未反应过来,就闻轰鸣四起见硝烟不绝,几乎全被炸得尸骨无存,几个侥幸或下来的,也残臂断腿。

    原来是东宛爻军事先埋了火药在那空旷之地,就等人经过之时,只炸得我们措手不及。

    沈道文怒道:“好……看他们还能如何,罗弈成,你领五百盾兵并四千人马再攻!”罗弈成是正五品镇军将军,此刻得了沈道文的命令,抱拳喝道:“末将得令!”便出帐迎敌。

    罗弈成的兵马小心翼翼的前进,这次城楼上没有下箭来,他们成功穿过那片依然留着残肢碎肉的焦黑旷地。

    罗弈成依然不敢大意,命盾兵在前,紧随其后是两辆攻城车。

    眼看已要接近城下,只听城楼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号角之声,我们正诧异之际,天上又落下巨大圆石,若以我目测,一块少说也逾吨重。

    此时此刻,盾兵是一点用处也无,罗弈成大叫一声:“快撤!”可惜依然慢了些许,前往的多是步兵,这一下逃避不及,哭喊声尖叫声在石头落地及滚动的隆隆声中显得尤为凄厉骇人。

    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同时觉得有些晕眩,便别过头,恰巧看见田德易有些幸灾乐祸的脸。

    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不忘争权夺利,这一认知让我恶心更甚。

    罗弈成弑羽而归,沈道文脸上也难看至极,但只不过半日,就折损五千余名兵士,他就是在愤怒,也不得不重新估量局势。

    待罗弈成一身血污前来请罪后,沈道文道:“将免战牌挂出,我们再重长计议。明日一定要洗尽前耻!”

    他们商议之时,我照例出帐来,营中已经有些乱了,随军军医被唤到各个营房,整个营地都是烧水所腾起雾气,乍看上去如火起时的白烟。

    忍耐许久的恶心感终于在这血腥水气中爆发出来,我扶住一根拴马的木桩,将晨起吃的那些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今天我的营帐将只剩我一人,先锋营的罗成硕已被炸死,而剩下两名校尉也是一死一重伤。身为瑞祁世子,于他们果然不同,我不无讽刺的想着,心里浮出些许悲凉之感。

    第五十三章

    最后听说商议的结论,是从掘地道进入东宛,沈道文计划以小队人马引开敌方注意,然后不分昼夜在距东宛城一里的树林里开始挖掘。一旦地道挖成之后,由小股兵马悄悄进城打开城门,然后再全面攻打。

    这举动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不过时间紧迫,我们不得不铤而走险。

    我曾经从东宛的秘道出逃,不过其路线完全不可考证,加上那场地震之后,不知地道的毁坏程度究竟如何。我是昏迷中被沈逸风救出,于是就连出口在何处我也不清楚,贸然告诉沈道文这件事情,大约只能让他空欢喜一场罢了。

    于是第二天的攻击主要围绕诱敌,伤亡也小了许多。但不得不说,这也与东宛方面反抗积极程度下降有一定关系。

    某种说不出的违合感令我觉得不安,东宛的爻军一直防守,而我们对他们的兵力情况完全不了解,而派到东宛的探子,居然全被砍了头抛出城来。

    沈道文当然大怒,可我军中爻国奸细的身份全无头绪。

    这些使我们处于绝对的被动。

    所谓无巧不成书,真是一点不假,半夜我起夜回帐,居然发现我床头插着一支箭矢。

    箭头上钉着一张薄薄的纸。

    借着烛火的微光,只一展开,我就知道那是什么。

    东宛城秘道简图。

    我顾不得放下手中的箭矢就奔出帐去,但除了巡夜之人外,再未见到一人半影。

    我长叹一口气,此刻时间紧迫,既然有了这如久旱逢雨一般的地图,应当赶快交给沈道文才是。

    心里那酸楚憋闷难以言喻的感觉,亦非这时候该去想的问题。

    沈道文此时还未就寝,看见此物,眉间那终日紧锁的皱纹总算舒展开来。

    “世子早有此地图,为何现在才拿出来?”虽然面带笑容,但他语气中有明显的疑惑和责备。

    我将大致情况对他说明后道:“这大约是我一位友人连夜派人送来,不过我也没有机会见到来人罢了。”

    虽仍有许多怀疑,沈道文还是连夜召集众人,将这地图给他们看,并道:“此图是杨校尉从一个东宛人那里探得,虽然这地道恐怕有数出截断,但要清理比从挖显然容易。且它经过东宛城内一片荒坟,我们可以从此处进入。”

    田德易沉呤片刻,道:“我们如何知道此物是否一个圈套?贸然行事耽误时间且折损兵力,这责任又谁来负责?”

    还不等沈道文回答,他又道:“此刻时间紧迫,也不由得我们顾虑太多,这我自然了解。不如我先遣出一队人马,与这位杨校尉一同进城一探虚实,若顺利就将城门打开,我们攻他们个措手不及,若是假……”他瞟我一眼,接着道:“自然不会放过始作俑者的性命。”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再我身上,当然这包涵沈道文的,我对他微微颔首。

    记得司徒曾经告诉我,这条秘道是他任城主时悄悄挖掘而成,是以这世上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它的存在。而知道我清楚这秘道存在的,只有沈逸风、司徒、赵仕杰三人而已,这箭既然射到我帐中,若非巧合,我不知除了他们还可能有谁这样做。

    再通秘道的工作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作出决定后四个时辰,按照地图指向他们已经进入东宛。

    但天已经大亮。

    如今只需等到下个夜晚。

    今天的局势和昨天没有太大改变,东宛的爻军如同故意拖延时间一般,紧闭城门,只守不动。

    他们攻下繁城这座以防卫著称的城池也花了不少时间,被这样围困,难道就没有害怕弹尽粮绝的一天么?

    他们究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有什么别的对策?

    如果赵仕杰在此,他一定能为我分析解惑,但此时……不是该让这些杂乱念头迷惑判断的时候,进入东宛之后,这些问题的谜底自会揭示出来。

    因为要通过地道且要打开城门,铠甲和长大兵刃都带不得,我只取了枫月缚在身上,就同田德易麾下王自志将军——即是这次行动的碰头商议晚上的行动。

    王自志此时正坐在帐中。还有四五个下级兵士同他在一处,这些人看上去都颇为精悍,恐怕也是这次一起行动的人员。

    基本上说来,他的长相就像个粗壮的中年庄稼汉子,望见我,他那古铜色的脸上挂上憨厚的笑容,起身迎了过来。

    “虽然没有消息,但瞭望台大约看出爻军二更息五更起,我们两百人三更进城,由你我二人带领,一路一百,在四更之前分别开东宛西北二门,其后田将军从北门,沈将军从西门,并攻东宛。”王自志摊开东宛粗略示意图给我指道。

    东宛原尚有东南二门,但似乎在重新修葺中已不能使用。

    而这个突袭,确切时间告知其余将领是明日,唯有我们这些“先锋”以及田德易沈道文知道,实际上攻击将在今夜。

    只因为已知营中有身份不明的奸细,两位主帅只怕走漏风声以至功败垂成。

    那荒坟地我知道其位置,距离北门近而西门远,而北门又离军营较近,也就更加危险。于是我问道:“是否我领人去西门接应沈将军?”

    王自志道:“杨校尉是沈将军麾下,这样自然方便。”

    虽然号称沈道文为主帅,但田德易手下那四万多兵士过去都在他的麾下,而沈道文麾下人马仅余一万多,平时稍有分歧,也不得不让田德易三分。

    从北门进入,虽然一来就会有激战,但破军立功的机会也更大。

    而所以田德易将领四万五千人攻北门,而沈道文带一万人从西门入以为协助。

    第五十四章

    夜掩盖了一切,穿过那即熟悉又陌生的地道,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再度踏上这片留下无数记忆的土地。

    今夜无月,大约是云厚了,星光也非太亮,我们不敢点火,而同时只一点小小的响动,在这静寂的旷野也被放到无限大,王自志拍了拍我的肩膀,便领着一队人马向北奔去。

    我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兵士道:“我们走。”

    在我记忆中,往西门多是居住区,一路上过去,我却连一星半点火光都没有看到,入目可及全是残垣断壁,一点人气也无。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现下东鬲已对爻国称臣,爻军就是进驻东宛,也无必要将城民全部遣散才是。

    那么爻军占领东宛,其目的应该是攻打繁城,而只为繁城的武器设备,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些。

    还不及细想,我们只拐过一幢还算完整的民居,眼前突然亮了起来。

    而我的心却沉了下去。

    面前人身着银甲,在高大的白色军马上俯视着我们,而他身后是一群严阵以待身着戎装的步兵及箭兵。

    冤家路窄这句话,果然一点没错。

    相隔数月,我第二次见到这位爻军将领——裘毅飞。他的手段我很清楚,就算拿着黑炎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此时我手中只有枫月?

    只愣了片刻,我大叫一声:“撤!”自己亦立即转身向后奔去。

    此时此刻哪里顾得旁的,若我们和他们硬拼,这种行为只能被称为以卵击石。

    几乎在我大喊的同时,裘毅飞也策动他的坐骑向我奔来。

    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命令箭兵放箭。不过这也为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毕竟我们身上的装束比他们轻便,奔跑起来自然比他们来的快捷。

    雷一样的马蹄声、利刃进入人体和人濒死时发出的惨叫声夹杂在一起,我几乎可以感觉到温暖的血液溅到背上,然后迅速变冷,但我不能回头,即使脚下慢了一点,也许就是生与死的差异。

    干燥冷冽的空气像刀切割着我的喉管,肺里像燃烧一样,我只知道往前跑——一旦进入地道,他们就再对我无可奈何。

    突然我觉得脚下一空,背后有一股力量将我提起。

    只是刹那之间,裘毅飞放大的面孔映在我瞳孔之中,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他还清清楚楚记得我!

    我急忙伸手去拔背上的剑,但他速度显然比我更快,只听“喀嚓喀嚓”两声,我的两边胳膊竟然被他生生卸了下来。

    忽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全身颤抖,冷汗立刻顺着脊背流了下去。

    看来今天我注定难逃一死。

    “这次我看你还要逃到哪里去?”裘毅飞墨色的眸在夜色中格外深黑,不过此时我无心揣摩他到底为何没将我一棍打死,目前我两条手臂痉挛着疼痛,如尖刀一直刺激着脊髓,无止息之时。

    他将我顺手丢在身前,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口被马驮着的米袋,唯一的差别的差别是我的腹部比米袋多了感觉,在马匹飞速奔腾的情况下,腹部脏器都受到巨大的刺激。

    胃部传上的震动令我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我努力压抑这种冲动——如果现在呕吐,在他决定停下之前我很可能就会因为呕吐物吸入气管窒息而死。

    厮杀声逐渐远去,冷冽的夜风从我耳边呼呼刮过,而裘毅飞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胳膊开始变得麻木,此时此刻我的头脑开始清明起来。

    我们通过地道进城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田德易没有理由破坏自己立功的机会,而沈道文在瑞祁位高权重,加上他那刚愎自用的脾性,断然作不出这事情来。

    如果不是我们这个环节的人员出了纰漏,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我得到那张地图开始,就已经踏上通往这个陷阱的道路。

    还差一点点,也许我就能接触到这件事情的真实。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感觉到裘毅飞慢慢减缓速度,我才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走过许多地方,我看到一个事实:这个城基本上是个空城,如果加强攻势,就算从外部也不难破坏。但即使是这样,我们这方面失败,外面的瑞祁兵依然会采取不同的方式攻破此城。

    裘毅飞的话,却与我想象中大不相干。

    “还有两个时辰,他们才会进来,在此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情。”他终于停下来,冷冷道。

    他们,是指瑞祁军或者是爻军?另外他要确认什么?

    我已被他搞得有些糊涂。

    没有想到的事情总是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他一把拉起我,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狠狠啃向我的下唇。

    嘴里尝到了咸腥的味道,看来我的嘴已被他咬破,湿润温暖但又强势的舌头撬开我的牙齿探了进来。

    他以手臂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则紧紧钳制住我的后脑,让我无处可躲。

    他的技巧倒是比那个时候熟练了我少,我模模糊糊的想着,条件反射般回应着他的纠缠。

    他将我抱的那样牢固,冰冷的铠甲似乎要切割开我的身体,硬冷的摩擦与火热的吻孕育出矛盾的倒错感。

    即使我过去为了逃命用这招对付过他,这样的报复也未免太出人意料。

    只可惜,就是我能在这方面胜过他,我也没有手能将他再次打晕逃出生天。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推开我,我手臂无法施力,向后一仰几乎从马上掉落下去。

    如此也好,我已经做好再爬起逃走的准备,然而他却又将我一把拉住。

    他幽深的眼睛望着我,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矛盾……以及情欲。

    “啊~~啊~~啊~~~~!!”

    他突然仰天大叫,声音无比悲怅。

    我的手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几近断裂。

    这人疯了吧……在战场之上,兵临城下之时,他居然会对一个敌将作出这种事情。

    或者他发现他居然因为我那个吻而爱上我,现在不得不杀了我,心痛欲绝?

    听起来就觉得像个笑话,不过以我此时的处境,我是想笑也笑不出来。

    “裘将军,往北门去那路瑞祁兵士已全被诛杀,城中也全都按先生的指示部署完毕!”一个小兵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他身上的大块暗色污迹,我即使不去猜,也知道是人的鲜血。

    他像是没看见我一般,又道:“先生派人说,请将军最迟三更从东门出城。”

    裘毅飞沉呤片刻,道:“我已知道,你先让文将军带剩下的人往东门去,我处理点事情自会同你们会合。”他看看我,又道:“若到三更我不到,你们就先行离开不得有误。”

    听他们的对话,竟似要弃城?

    “我不会杀你。”待那小兵离开之后,裘毅飞突然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你对我做下什么?这耻辱,我要你加倍奉还!”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望着地面,可我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无奈和愤恨。

    一股凉气沿着脊髓爬上来……我竟完全忘却手臂的疼痛。

    第五十五章

    在炎炎夏日,将身体浸泡于凉水之中,可谓享受。

    不过如今已是晚秋,天气一天冷胜一天,衣衫单薄的浸在水中,若不是文炎甲这身体足够强壮,我想我定然早就因为肺炎死在这繁城水牢之中。

    但能活下来,并不代表就能抵御这刺骨寒冷,被关在此处三日,我几乎无一刻能真正入眠。

    脱臼的肩膀虽已被处理过,除了留下两个浅浅紫痕,红肿都消退下去,但这样如同耶稣受难一般捆绑起来的姿势,只为本来受伤未愈的肩膀增加了更深重的痛苦。

    不过这疼痛在寒冷面前,都变得麻木起来。

    这几天定时有人送食物过来,不过吃下去的大部分都又被我吐了出来。

    如今,周围的混浊的水中漂浮着食物和腐朽的残片,其中还混杂着看不见的排泄物。

    我昏昏欲睡,或者说要昏迷过去也未可知。

    裘毅飞这个人真是好笑,不杀我费尽心思带到繁城,难道就是为了这样幼稚而简单的报复么?

    这样我迟早要死在此处,还不如拿些酷刑炼狱折磨起来更有价值——当然这非我所愿,不过既然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又能如何?

    正当我处在将要昏迷而未昏迷的临界状态时,一个陌生的女声在我面前不远出响起。

    “杨公子,你醒醒!!”

    听她的声音很是焦急,对我语气也算恭敬,难道是瑞祁方面派人来救我?

    我勉强睁开眼,对上那站在通气窗前望着我的女子的视线。

    那女子的长相,若要用某种花卉比喻,大约就是芍药。

    虽然艳丽贵气不如牡丹,又别多出一种清韵精致的气质。

    我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杨公子……妾身是司徒大人的人,被爻军俘虏之后,作为战利品赏赐给裘将军……”她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似在斟酌怎样说明更加简洁妥当。

    “司徒?他现在……在哪里?”在东宛我和司徒关系只一般,对这个女子更是前所未见,她冒着危险出现在这戒备森严之所,只有一种解释——她是为司徒所派。

    女子慌张向左右望望,放道:“司徒大人也在城中……不过身处隐秘,是以爻国人并不知道此事。”

    胸中一阵疼痛,我干咳几声,放缓过劲来。

    “司徒知道我在此处?”他不是说过要和岚枫找一处无战火侵袭之地悄然度日,怎么又卷入这场纷乱之中?

    “大人说会想办法救杨公子出去,还请……杨公子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坚持下去。”女子咬住下唇,下定决心般道:“我一定还会来见公子,公子自多保重。”

    我也无力再和她说什么,但事情有了希望,便有了让我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裘毅飞在第五天时终于出现,此时我被人自水牢中提出,自是憔悴不堪,浑身脏乱,而他身着淡青长衫,虽未作太多修饰,周身凌厉气势浑然天成。

    真是天差地别啊!我浑身无力的趴在地上,不无讽刺的想着。

    在被带出时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境况,从而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不是裘毅飞将自家安置在地牢上,那么我被囚禁根本就是他的私人行为,和爻军无关。

    除了打晕他从他手中救出司徒这件事,我并不觉得我对他作出过太过火的事……好吧,我承认我急情之下占他便宜我必须要负责任,但他竟然为此等小事就如此记恨,也未免过于小肚鸡肠。

    他只是盯着我看了半天,而后长叹一声,唤过下人道:“把他好好收拾一下,请大夫看看吧。”他顿了顿,又道:“就安置在北厢,派人看守,不要让他跑了。”

    情况急转直下,我更是莫明其妙。

    不过只要我还活着,或许就能摆脱这种处境,所以我决定对一切保持沉默,服从有利安排。

    如此一来,即使司徒的人或者瑞祁方面的人要和我接触,比起在水牢之中便利许多。

    即使这里的住宿条件也不很好,不过对于尚在战争中,我又身为战俘,有居所如斯已是难得,我自然不能过多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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