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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烟云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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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失了焦点。

  孤单?这宫里怕是没有不孤单的人吧。往屋内瞟了眼,较原先初来时那架子上多了个精致的陶瓶。那是不久前玄烨派人送来的,而他本人却是久久没再现身。终归是因猜疑而疏远了吧。若说之前他是因我的“独特”而亲近,那么现下既已洞察到我有“野心”,因此而不喜也情有可原。毕竟皇后才是他的正房妻子,一个小妾若听闻正室有了身孕都会变色,这样的小肚鸡肠,即使是为了那枕边之人,怕也不该再多青睐了才是。

  实在不想将“小妾”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可这又为事实。正不悦,午膳在此时上来了,强按下情绪,心想不管怎么样这肚子可是亏待不得的。

  用完膳不多会的时候有别宫的太监来传话,说是他主子找我过去叙旧。初听“通贵人”的名号我一时回不神,好一会才记起那是化繁的封号,倒也不推就,换了身简单干净的衣服就带着小桃同去了。许是当真闷得慌,这稍有什么事总能让我打起十万分的兴致。

  到了和怡宫,那太监将我们领到了一间屋子便下去通报了。这房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瓷器花瓶,满满当当地覆盖了整个架子。想来化繁这阵子过得不错,至少这些都显然是出自各宫娘娘的赏赐。

  墙落上挂着几幅画卷,上有荷叶盈然,出俗丽致,倒有一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情调,淡雅至极,很是讨人喜欢。我走到近旁细下端详,一心念着这画若能挂在我房内那该多好。也不知是否那园内的荷塘引起了我的兴趣,似是对那荷花的偏爱之情郁来郁浓了,多少有分欲罢不能的感觉。

  “主子,你过来看看。这陶瓶可不是皇上也赠过您一只吗?”听闻小桃唤我,视线随着她的指尖看去。当真是个和我屋内一模一样的花瓶,可这种明艳的色泽到了这反而不知为何就刺眼了起来。轻挥了下手,我道:“既是他朝进贡的,自然不可能独独一只,你莫大惊小……”那个“怪”字尚未言出,倒是出现了一件“怪”事。没有任何碰触,但我分明见那花瓶突然晃了下,没及出声,只能眼睁睁看其坠地,摔了个粉碎。

  “主子,这……”小桃显是吓了一跳,没及时躲开,却是叫溅开的碎片给伤了手。她的注意力并没放在这不深不浅的伤口上,而是看着一地残骸久久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走过去看了下,见小桃的手只是些皮外伤,才放下心来转身去看放那花瓶的精致圆桌。除去了遮掩,才露出了那一凹凸不平的一块桌面,和四面的平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倒也是“巧”了,这花瓶恰是放在了这极易动摇的部位,只需风一过,不用人为的碰触便会自行坠落。和怡宫怎会用这种残损的圆桌?即使用了,那些个宫女由怎会粗心到把花瓶就这样摆置着?再看向桌面,嘴角渐渐笼上了层冷笑,心里明了了几分。看那些凹入的木痕,这样的色泽分明是初凿不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无意言无端惹龙怒,遇旧人戏闹其私居(六)
不出所料的,没多久门外便响起了阵阵步声。从容地转过身去,正对上化繁有些傲慢的眼神。她看了眼地上的碎片,没太多意外的表情,只是出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恩?这可是皇上赐给我的,是谁摔碎的?”她的视线微微扬起,落在了小桃的伤口上,似笑非笑:“宛文,你的丫鬟怎么还是这样粗手粗脚的?”

  化繁的声音太大,听得我皱了下眉。她平日说话虽随心,但也不是贵气,现下倒似特意说给谁听似的。小桃在一边早已惶恐地跪在了地上,有些语无伦次:“贵人恕罪……花瓶不是奴婢摔碎的……是它自己……噢不……是风……是风给吹……”

  显然是“御赐”的概念吓到她了,这种低卑的姿态叫我感到很不舒服,思索着该怎么应对。毕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眼前忽地闪过一个人影,只听“啪啪”的两声,小桃的脸上多了两抹不自然的红晕。“居然还敢顶嘴?难道是我主子冤枉你了不成?”出手教训的丫鬟我认得,是化繁自宫外带入的侍女,似是叫羽儿。她是化繁的心腹,这显然出自主子授权的举动招起了我的怒气。打够还得看主人,更何况小桃是我自来这个世界后相处最久也是接触最多的人。相互对待皆是真心,哪里容得了她受这等对待。

  “啪啪”又是两巴掌,但这次煽红了脸的却是换成了羽儿。见她一脸满是难以置信又无以抑制地透出的怒气,我冷冷地视着她的眼,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宫女怎么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吧!”冰冷的语调让周围的温度生生降了几度。氛围一时间怪异得紧,转身将小桃扶起时见她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不觉有些无奈。

  化繁她们想是因为一贯和顺内敛的宛文突如其来的凛冽寒意给震到了,而小桃应是未见过自家小姐的这种危险气息,都是在那没了丝毫言语。但方才那种样子才是我的本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知道自己并非什么善类,只是学会了伪装,所以在二十一世纪时才能只身从那貌似温和实则脏乱不堪的孤儿院中走出来,在无依无靠的社会中生存了近八年,直到进了大学。

  我不是想斗的,那种隐寒的一面亦不想再对众人展现出来,只要他们没做得太过分,我倒更倾心于那种粉饰太平。

  不想再多加纠缠,我叹了口气,道:“化繁你莫怪小桃,这花瓶是我打碎的。”

  “什么?”显然未料到我会这样回答,方才的氛围渐渐散去,化繁闻言只是一愣,随即冷笑道:“我知道宛文你待身边的人好,但也不需要什么事头替他们给担了吧?”

  “哪有你说的这般,宛文方才讲的可是句句属实呢。”我轻轻一笑,转过身去拾那地上的碎片,长长的衣袖带过,一个“不小心”甩到了近旁的架子,只听“啪”地一声,上面的一个翡翠玉佛坠了下来,转眼便又是一地的碎片。我当下详装无奈道:“化繁你看,这袖子过大当真不方便,方才才刚摔了个,这次一不小心就又是一个。当真对不住了。”

第六章 无意言无端惹龙怒,遇旧人戏闹其私居(七)
这玉佛自然没那进贡的花瓶贵重,比起来显得不值一提。但化繁之前显然没预算到这笔以外的失财,脸色并不见好看。身边的小桃已是一副欲笑不能的样子,我知她的气该是已经消了,本就不想把情形弄得太僵,便扬起一个笑道:“化繁,摔了你的东西宛文确是过意不去,正巧前儿个皇上有赐我一个相同的花瓶,不如就给你……”

  “朕赐的东西是可由得你们随意传送的吗?”这样的声音堪堪入耳,我定了定神看去,哪个熟悉的身影清晰地入了眼。怪不得化繁说话忽然间这样大声了,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让这番对话入某人的耳朵。

  我不露声色地看了眼那个女人,不明白这样小的身躯里怎么能藏下那么大的欲望。无疑化繁是有野心的,也有手段,只可惜有些过于急进,也太轻视了别人。

  玄烨看了眼地上的残骸,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动,淡淡道:“繁儿你若觉得心疼,今早正好有新的贡品进宫,过会朕派人送些过来可好?”

  “谢皇上恩典。”化繁闻言脸上喜色一闪,忙是谢恩。

  我不明来由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意去搀和这融洽的“夫妻和睦图”,只是在旁边站了会觉得无趣,告了声退就带着小桃离开了。

  轿子缓缓前行,这狭长的宫道有些遥不可及的意味,一起一伏的感觉还真不怎么样,昏昏沉沉地有些睡意。风偶有拂过,乱了发线。但这种的氛围没有丝毫惬意的感觉,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仍在这绿瓦红墙的笼子里转圈罢了。

  眼前忽地一亮,本是闭目养神,睁眼时只见小桃探入轿里的脑袋,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觉笑道:“怎么了?”

  小桃理了理思绪,一脸慎重地问:“主子,方才明明是我们占尽了优势,而且分明是她们理亏,您又何必示弱?”她的眼,仍未沾染上太多宫里的污秽,带着丝丝的透明。

  我收敛了笑,亦用认真的神色看她,语气有些遥远:“人胜我无害,彼无蓄怨之心;我胜人非福,恐有不测之祸。这句话,你且记住。”

  小桃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也不知她究竟明白了多少。不觉摇了摇头,轿子却忽然停住了去向。身子向前倾去,一阵的手忙脚乱,我有些狼狈地用手撑住两边才勉强没有摔倒。

  “拜见皇上。”外面是一连串跪地的声音。我揉了揉太阳穴,强压下怒火,款款走了出去。见了面前站着的玄烨,不急不缓地做了个万福:“皇上吉祥。”

  许是我觉得过于颠簸让轿子缓行的缘故,倒是让他给追了上来。玄烨的脸上观察不处什么情绪,半晌,才听他淡淡开口:“朕赐你的东西,当真这般不屑么?”

  静了下心,我知道他并没有动怒,也就不卑不亢地应道:“宛文并非不屑,只是认为那不过是个花瓶,无需过于看重罢了。”

  “不过是个花瓶,恩?”玄烨好看的眉睫微微上挑。

  我和他都知这宫中之道,皇上赐的东西越多,越可见受宠之极。无论什么东西但凡有了“御赐”这个冠名,都已不能再用“只不过”来形容了,而是象征了一种权势和地位。聪明如他,也该看出我对这宫里的一切,是真的没什么野心了吧。

  “宛文没有插花来养的闲情雅致,那么花瓶再美,没了娇花这样空虚度日又有什么意义?”我只静道。话出言便已觉不妙,这样的说法若玄烨对号入座岂不是……再看向他,果见那眼底溢出的调笑意味:“汝为瓶,朕为花,恩?宛文你可是在怪朕近来疏远了你?”

  “宛文不敢。”匆匆应了句,我准备快刀斩乱麻,“时候不早了,宛文也该回去了。皇后娘娘有孕在身,皇上您还是多陪陪她吧。”这句话确是出自真心的,该多陪陪那个短命的皇后了,不然他日诞下龙子之时,却是丧命之日。

  见我欲走,玄烨的笑忽然敛了起来:“可还记得几月前朕告诉你皇后怀孕之事?当时你为何……

  明明无心攀权,又为何那样慌张吗?

  我暗自冷笑了下。他终究是信不过我。转身离开的动作未曾减缓,我只留下无丝毫情绪的话语:“当初宛文也不过是想起了一件事罢了。“

  身后有玄烨的视线,背脊微微僵硬了些。小桃一脸疑惑但终是什么也没问,小心地扶我上轿。有队侍卫经过,到了玄烨面前忙是跪地磕头。这古人怎的这般喜欢下跪,毕竟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天子实则也不过是个“人”罢了。轻轻摇听,便听有人道:“卑职刘品笙拜见皇上。”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我下意识地缓慢了动作回头看去。依旧漠然清冷的眸子,依旧沉稳持重的神色,但一切因那身衣着同当日所见的人又有那么些微妙的不同。

  轿帘降下时,他的视线同我的触了下。一种不明意味的神色一闪而过,亦被那帘帐给隔断了。

  复是那上下的波动。一声轻叹,悄无声息地扩了开去。

第七章 荷池畔谁料见旧人,临高台望见寂寞身(一)
“他就是刘品笙?”初回澹烟宫,我将小桃叫入房内,重新又确认了次。

  “是啊,主子您也吓了一跳吧?我第一次碰到他时也是这样。”小桃的脸上有了些红晕,见我没反应依旧滔滔不绝,“御林军的总督统啊,虽然是个汉人,但一表人才的,若不是总是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也未必有比李大人少的倾慕者了。“

  见她一脸的花痴状我不觉摇头连连,但“汉人”两字我倒是记下了。看来自己猜的应该没什么大的出差,好在那日是叫小桃在外把风而自己一人行动,不然以今日的状况多少有些不妙。轻叹了口气,玄烨啊玄烨,真没想到,你小子英明一世也会有做这种养虎为患的蠢事。

  “主子,怎么了?”小桃已是回复了往日的神色,我睨了她一眼,打发道:“去替我准备一套平素些的衣服,时辰也差不多了,去晚了倒像我在摆架子,被人抓了把柄可不好。”

  小桃闻言就匆匆去准备了,回来后便是将我一番折腾,等一切都准备好,我便捎上婴云和水墨出了澹烟宫。到广绪宫邀了雅薇,我和她一同到达事较其他嫔妃竟仍是落了后。

  不可免去的,我同雅薇去向高台之上的皇后请了安。现下她的肚子已有些突起了,但较于五月怀的胎儿,似又小了些。据说御医在诊过后言这是由于皇后的身子虚才有的这种现象,需要好好调养。

  退下时我感到有股温和的视线,抬头看去正是仁妃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我也不由地笑了笑。她坐在皇后身边时虽然少了分霸气,但得体大方,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很是引人视线。皇后的另一边坐的是选妃前那次看戏时见过的娘娘,当时只觉她同玄烨有几分神似,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倒也不奇怪了。

  淑妃。父亲是侍卫大臣佟国维,她亦是玄烨母后的亲侄女。这样特殊的身份,也就是玄烨那小子的表姐了。不用想都可以知道这是一场典型的政治婚姻,而我却觉得即使是汉武帝留彻和陈阿娇的芥蒂也比他们要好上些吧,毕竟曾经有过“若得阿娇为妻,必当以金屋贮之”的誓言。那么,淑妃和玄烨之间,又能有过些什么呢?日后若不是病重,想必玄烨亦不会想过要三立皇后,另她成为康熙王朝最后的国母,成为任时最短的一夜皇后吧。

  收回思绪,我随意挑了个有些偏僻的位子坐下了。四面倒是颇为热闹,许是自己一人久处惯了,现下反是没来由地有些烦躁。远远看到柳敏锦衣绣服,在其他一些个妃子贵人面前夸夸其谈。那么就过了,她倒是压根没什么改变,一样的喜被奉承,一样的隐显娇纵。而黎晨只是坐在一边低眉轻笑,并未言语,对这里的一切安之若素,极是怡然自得。不由暗想自己终是没到那样的道行,有些感慨地移开了视线,又随即微微一顿。

第七章 荷池畔谁料见旧人,临高台望见寂寞身(二)
对面的角落和我这里一样有些冷清,而粉衣丽人纤纤而坐,娇艳地让她即使沉默着也足以引去人们的注意。良慈,没想到重见时我又再度落入了她那娇媚织出的梦网之中。许这就是无人愿意接近她的原由吧,一是怕破坏了风景,二是怕成为了铺垫。

  良慈稍稍抬眼,恰是与我对视上了。见那双美目中起了一丝的波荡,我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她亦举杯,遥遥地,我们互敬了一杯。

  一下子又见了那么多的古人,心下颇有感触。敌友的界线在这宫里不知为何总是这样的模糊,模糊到,理不出一滴点的头绪。

  “皇后她收到密报,说你和一个男人在园里幽会……”玄烨的枕边语此时又自一个未知的角落冒了出来,刺着心很是难受。那时我怀疑是良慈所为,现下莫名又有些动摇了这个断言。可明明当初只遇到过她。是她吗?又或——不是?

  等夜幕点点下落后随着玄烨圣驾的到来,中央布置着的戏台开始热闹地唱开了。我不住地喝着茶为自己提神。旁边的人看得兴致勃勃。可我却是呵欠连连。也许到了这里我什么都能被同化,惟独那所谓的品位,要我同她们一般热中于这吵翻天般的戏剧,难矣。

  “雅薇。”转眼剧目已唱完了两出,我实在已经不堪忍受了,只得拉了拉她的衣袖,道,“这儿有些闷气,我先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不舒服吗?”雅薇闻言才将注意力移了过来,“要不要叫人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不会太久的。”我丢下一句话便起身准备退场。好在我选的位子较僻远,而那些个女人要么看戏要么看玄烨,倒也没人留意到我的动向。只是正要走出时感受到了一缕视线,直视而去,我毫不客气地挑了挑眉,才见玄烨识相地移开了目光并没多加阻拦。只是,他嘴角隐约可见的笑意叫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我睡到“垂涎三尺”的样子。

  在外面随意地晃了几圈,无所事事的。当夜有些凉,习习的风触了肌肤,让我不由地将衣领又拉紧了些。印象中戏台不远应该有个荷堂,迈开步子便去找了。

  莲叶稀疏,但风姿仍在。我挨着水边就坐下了,风过,有些微扰了思绪。不远处戏台依旧霓虹万彩,一想到那貌似平和的景象,我不由叹了口气。现在表面上虽是波澜不兴,但实际上暗地里不知做过多少手脚。来日皇后一旦驾鹤西去,面对这耀眼地空在那的后位,那些女人还会继续韬光养晦吗?

  未来这个世界时,虽然有赞叹于那些隐士的桃源生活,但总不免疑惑于他们怎放得下这繁华的尘世。可现在竟连我自己都有了逃离之心。这“共侍一夫”的日子确是不好过,我不想劳心劳神,但可怜一入清宫便是处处身不由己,出宫的念头怕也只能在愁肠中点点运转了。

  本来也未在玄烨对自己的感情上抱多大的希望,但,看着他与皇后的结发之情,不知为什么,心就偏偏有些揪紧的感觉。一缕缕思绪飘过,我张了张口,不由幽幽地唱出了声:“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所有的情绪仿佛都积累到了现在,一股脑地涌了出来,眼眶居然多了些涩味的液体。有呜咽的乐声自身后响起,和着我所唱的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竟没有丝毫突兀的感觉,就好似这首流行歌曲本就该由这古味的箫所配奏的,诗意悠然。。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七章 荷池畔谁料见旧人,临高台望见寂寞身(三)
我停下歌声回头看去,嘴角微微扬起。他显然是跟着我出来的,于是眉尖一挑,我不觉打趣道:“宛文倒不知刘大人会有跟踪小女子的雅兴呢,恩?”眼角的泪依旧,但我没有抬手去擦,只是下意识地想让风来吹干。

  刘品笙放下了嘴边的箫,一脸淡淡的漠然,只是沉着眸子看着我:“笙只是想来还宜贵人一个人情。”

  那样冰冷的语气,没带什么情感,偏却叫我想起了他这样一张脸羞红时的样子,整个就一清纯小男生。不由笑开,反是让眼角的泪又多了些:“难为刘大人不曾想过让宛文为你负责,毕竟该看的不该看的可全让我给看了。”

  耳边只有风过,却是久久没有回声。笑够了,我才直起俯着的身子,抬头看他。那张冷骏的脸此时神经紧绷,神色沉地让人怀疑他是否有杀人的冲动。但借着月光,我还是看到了他脖根上的殷红,轻抿了下嘴,也不否认他的进步。至少,那张脸上没表现出多少的尴尬了。

  这样一闹心情反而好了不少。我不再逗他,扬着头一脸笑盈盈的:“刘大人刚才是说,宛文要什么你都给吗?”

  “是。”

  眼底有光,嘴角的笑微微尖锐:“包括这条命?”

  “是。”他的回答没有一丝的迟疑,清冷而漠然。

  我静视了他半晌,忽地叹了口气:“玄烨的确给自己留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回神间见刘品笙直直地看着我,才发觉自己不经意就把玄烨的名字给直接呼了出来。但转念下又释然了,心想我都已经上了他的贼船,想他也不会把我给怎么样。

  借着月色和远处掠来的灯光,我这才好好地看清了这个男子。前两次相会都似不曾静下心过。第一次见他,他的身份是刺客。那时的他如浴血的火凤,我的心思只落在了那些狰狞的伤口上,根本无暇顾及他的样貌,只当是个过客,匆匆而来,亦将匆匆而去。第二次相遇,一是烦乱于玄烨之事,二是诧异于他的身份,只是一个眼神落在了他深邃的眸底,最后神游宫廊。而现在……

  淡色笼着周身,这让他修长的身形显得有些许朦胧的感觉。手执玉箫,有一种恍如天人的感觉。但他并不纤细,而是凛如万峰只上的风般,无情清漠地面对着这个世界。

  我呆了下,有觉有了一种无奈——他是寂寞的。这个清宫似被下了诅咒,寂寞的又岂止他一个?我,那些妃子,甚至是玄烨,又有哪一个不曾寂寞?

  微微一笑,隐去了方才的失神。我道:“刘大人若想报答,宛文倒有一事。”顿了顿,见刘品笙没什么反应,便轻轻地将话续了下去:“如有空,教我吹箫如何?”

  在这宫里实在没法消磨日子。“无所事事”,“百无聊赖”,这些词完全可以扣在我头上。想来,学个箫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面前的刘品笙却只是看着我,没有丝毫的表示,脸上带着些不解。我不觉不满,方才还说连命都可以给我,这小小的要求难道还应不了不成?想着,我开口时语气多少有些冲:“怎么了?”

  “就这些?”

第七章 荷池畔谁料见旧人,临高台望见寂寞身(四)
“对。对这些,你是应还是不应?”敢情他是觉得我有些便宜他了?这宫里竟然还有这种人,这种近似倔强的执著,对于他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转了下眼,不觉又有些想逗他,于是拉长了声调,详装突然想起般道:“噢对了,还有——”偷眼撇他,果见那张脸的神情又肃然了些,就再也撑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前俯后仰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宛文没有箫,劳烦大人来教我的时候顺便替我也备上一把就是了,不用和你的一样名贵,竹制的就成。”

  刘品笙似有些恼,但也没太多的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一把箫而已,需贵人这样慎重吗?”

  该说他是教养好,还是该说他是木头?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突然间冲他诡异一笑:“这不就是要事吗?难不成刘大人你还准备和宛文共用一箫,相濡以沫?”这抹笑里三分挑逗七分调笑,回眸过见他的脸再也无法抑制那血色的泛红,不由又笑得更浓了。还真是“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他总会有想戏弄一番的感觉。许是在众人面前端一副面具感到累了,才会在这个绝不会伤害到我的人面前稍稍地舒了心。

  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倒是掩盖不住了的。我只是向刘品笙欠了欠身,款步向园外走去。风过时有微微的凉意,已不似初时那样心烦了。才刚踏出院外,身后有平淡的声音过耳:“皇上对贵人不好吗?”

  “刘大人,你还是多操心下自己吧。宛文这里,无须挂心了。”我没有回头,只是这样毫无羁绊地离开。后面有一缕视线,模糊的触觉浅浅滑落。

  “宜贵人,皇上让卑职来找您。”刚过转角的时候遇到曹寅,闻这话也就同他回去了。路上没人再说一句话,他的视线亦是一直不动声色地落在前方。不可否认的,有些尴尬。

  “一入宫门深似海,河边牛郎适归家”。这句话,他还记得的吧。

  “一入宫门深似海,一入宫门……”几近无声地念着,最终归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到了时才发现戏剧已经唱完了,人去搂空。也无怪乎玄烨要让曹寅出来找我了。

  空气中一修有淡淡的酒气,明月皓洁,这样低暗的白光覆着残杯余炙,热闹过后的清冷,谁知比平日的寂寞更让人心寒。繁华过去终成空,这样的靡靡之景,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又怎感受得到带来的颤栗。

  “贵人,皇上在那儿,卑职先告退了。”曹寅仍是没有看我,低首离开了。

  他是否准备一直这样逃避我?思绪也只一掠而过,我凝视向那高处,看向那的一个孤独的影子……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荷池畔谁料见旧人,临高台望见寂寞身(五)
那个千古一帝,那个屏息凝神都只留威慑的男人,为什么,此时竟孤单地一人静卧在高台之上?仿佛浅睡了,又仿佛不过是在沉思,明明只是一个分毫看不清的影,却被周围的空阔衬得这般——凄婉。

  整个皇宫是他的,整个天下是他的,但是,惟独他的心,不是他自己的。

  有些迟疑,但步子自己动了起来,一点点地走近,无声息的,生怕惊扰了这个万乘之君。

  玄烨的身边散着低淡的酒气,杯子已自他的手中坠下了,掉在地上,濡湿了些许的地面。浅睡的姿势,一只手依旧轻揉眉心,那道锁,一如既往的无从开解。

  细长的眉,柔和的脸线,此时有些苍白而疲惫的神态。夜魔般自骨子中透着一丝的魅惑。不知已多久没这般仔细地看过他了,但也只有在那帝王的身份没有横亘在我们之间时,我才能这样平静地看他吧。犹记初见时他微颦着眉说那些女人他一个都不爱时的样子,唇边不觉多了抹笑。

  这时的风有些凉,我弄不明白所有人都走了怎么偏偏只留下了他。不远处有一件披风,我轻轻地过去取来,小心翼翼地覆上了玄烨的身。自己从不曾这般温柔的,也许是因为被他疲倦的样子弄疼了心,才会动作柔和地生怕弄醒了他。

  玄烨的肩膀在我触上时猛地一震,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有股力量将我生生地往后压去。撞到墙面时是一阵巨痛,回神后看见的只是抵在脖旁的剑。闪闪的荧光中,玄烨的眼里朦有雾气,却是覆盖了层杀意。阴寒的感觉就自那金属上传了过来。

  这样的玄烨,冷酷到即使只是一眼,已足以让人惧到颤栗。

  “皇上?”我轻轻地唤了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连不成音。

  玄烨的眼渐渐明晰了起来,杀戮的感觉淡去,又回复到了那种让人捉摸不透心思的感觉。一脸的平淡无波,无喜无怒,看清是我后,配剑一移又回了鞘,轻道:“抱歉,不知是你。”

  看着他又缓缓地坐下,我的背依旧痛作一片。嘴角不由地多了抹涩意。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最没有安全感的怕就是这个身为天下第一人的天子了吧。

  手被握住,一瞬间我已被拉入了一个温和的怀里。抬头时玄烨的脸近在咫尺,他凝眸看我,道:“你为何用那种眼神看朕?那种背悯的神色,朕不喜欢。”

  许是喝了很多酒,他的声音沙沙的,透着些疲惫。我挣扎了下脱不了身,只能由着他以这样别扭的姿势僵在那里。背上估计是被摸去了层皮,现在被压着是火辣辣地生疼。我只能皱下眉,直视他的目光看去:“皇上,您累了。”

  玄烨看着我,但眼底的神色偏是让人捉摸不透。只见他微微闭了下眼:“宛文,朕早累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荷池畔谁料见旧人,临高台望见寂寞身(六)
这样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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