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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华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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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打了硕大无比的一个包袱。
  咳咳,除了铺笼帐盖貌似能带的都被我带上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我这种连爬山都能被自己带的行囊给累垮的废柴……
  咳咳,眷恋太多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尴尬地冲他干笑了两声,我挠了挠头,开始给包袱减负:
  路过无锡时买的一对泥娃娃,这种喜庆的玩具很难买到白衣版的啊;
  看别人放荷灯觉得有趣,拗着他陪我蹲在摊前挑的两盏;
  桃核刻的小舟,舟上立着的两个小人还能换装,手工精致极了,这个倒是他非要买的;
  ……
  拿出来,又放进去,再拿出来……
  ……
  咬了咬牙,不再去看那些有的没的,飞快地把真正用得着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掏了出来,重新打了个包。
  “那些……不带了?”
  “嗯。你先替我收着,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再给我吧……”
  离开蒙古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现在,这样也就够了。
  
  欧阳少主忽然上前了两步。
  离开了那束明亮到刺痛人眼的阳光,我这才看清他紧皱着的眉头。
  “我亦想陪你同去……”
  “我知道。”
  “你安心呆在师父家里,多则五日少则三日,我定来接你。”
  “……好。”
  我并非不信他,我只是害怕冥冥中的那股拨弄人心的力量,我只是害怕……一旦说了再见,便真的永不再见。
  甚至,根本没有机会说再见……
  
  终于踏出悦来客栈大门的一刹那:
  天上,一群乌鸦嘎嘎地叫着飞过,还掉下来一两点白色不明物体,正砸在我脚边;
  墙上,两只黑猫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我瞧,金黄色的瞳仁在正午的阳光下眯成了一条线,怎么看怎么诡异万分;
  路上,空气闷热得似乎已经凝固了,却蓦地卷起一阵阴风,还围绕在我身边打了个旋儿;
  ……
  我自认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当以上这一切在同一时间发生的时候,就算是烈日当空的盛夏时节,还是忍不住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欧阳少主伸手打我腰上拽出了断成两截的衣带,对着断口处细细查看了半晌,这才抬头笑道:“不妨事,这衣带本就不甚结实。”边说边顺手将它收入了袖中。
  真当我没看清楚啊——那条白底金纹的腰带上,断口平整光滑,哪里是“不甚结实”四个字就能解释得了的,认真说起来倒更像是被什么利刃,或者是高手的劲气割裂的样子。
  那可是天蚕丝掺着金丝织的,黄姑娘就用上了内力都没能绷断的腰带啊!这家伙显然又在糊弄我。
  
  “他们……竟如此惫懒,回庄后必得好好整治一番。” 
  他冷哼了一声,眼神渐渐地冷了下来,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想整治的人到底是谁。
  我忍不住伸手拉拉他的袖子,“喂……”
  不带在大马路上就这么飙杀气的,没看见连苍蝇都吓得绕路飞了么。
  他怔了一怔,只短短一瞬,便回过神来,浅笑道,“怎么了?”
  语声依旧温柔,可不知怎地,瞧着他那同平日里似乎没什么不同的淡定样子,我心里却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那种没来由的心慌,以前也曾经有过……都史……
  
  拽着他袖子不肯放的手被轻轻反握住,低低的调笑声几乎紧贴着耳畔响了起来:
  “可是舍不得我……才拉得这般紧的?”
  “嗯。”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他反倒怔住了。
  “你……”
  那股心悸的感觉一阵强过一阵,再顾不得害臊自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我一把抓住他。
  “我不走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累赘也好麻烦也好,能看到他活生生站在面前,能触碰到他真实的体温,在这一刻似乎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好。”
  一抹温柔之极的笑意自他唇角荡漾开来,渐渐漫上了眉梢眼角。这人时常都是微笑着的,我却从未见过他这般满心欢喜的模样,简直像是有莫名的光华在面容之上流转一般,所以……一时之间我竟然很丢脸地看他看得呆掉了。
  
  欧阳少主略一沉吟,忽地放开了我的手。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已经腾空而起……被他抱了起来。
  =。=……
  这,这是大马路上啊!
  再,再说我惧高来着……
  
  下意识抬手想去推他,手却被他抓住绕到肩后圈着不放,耳畔传来低低的笑声:“你今日不走,以后可就永远走不了啦。”
  “不走就不走,谁怕谁嘛……” 
  我小小声嘟哝着,这耳朵尖的家伙却似乎听见了一般,脸上笑意更浓。
  “便是用绑的,也要将你绑在我身边……一生一世……”
  脸上像被火烧着了一样的烫。
  
  我抽回手用力推他,却纹丝不动。
  “放我下来啦!”
  他轻笑了起来,“这会儿还害什么臊?这客栈内外还有谁不知道你是我的……”
  这混蛋……
  气得我朝他肩膀就狠狠咬了一口,“我要回去换腰带啊!”郭大侠和黄姑娘眼看就要到了,我现在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被他们看到该怎么想啊……
  
  这理由总算是被他听进去了。
  一边放我下来,一边还在唠叨着诸如“他们迟早也……”之类的废话,我根本不敢看周围的人的表情,低着头就往楼上房间冲,他居然还跟在后面。
  我转头凶他:“不许跟过来!”
  不光是腰带断掉了,刚才衣服还被他揉得皱巴巴的,我还要换衣服呢,他粘着过来算怎么回事啊!
  他怔了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好,好,都依你便是……只是,娘子你切记速去速回,以免为夫等得心焦啊……”
  
  哪里有块抹布能借给我塞住他的嘴!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上二楼,冲进房间。
  大约是关门太用力了,连门楣上的灰尘都被震下来了不少,纷纷扬扬地洒在头发上,肩膀上,我手忙脚乱地拍着灰,不留神吸了一大口气,顿时被呛得涕泪横流。
  面前突然传来“嗒”地一声轻响,听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房梁掉到了地上。我赶紧抬头,还在被不断涌出的泪水弄得模糊无比的视野中,影影绰绰地,似乎是个……人?
   
乐少东的逆袭(上)
  一声悠长无比的叹息在房间中回荡着,那种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声调吓得我猛一哆嗦,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背一下子撞在了门上。
  又是一阵灰尘飞扬。
  又是一声幽幽长叹。
  
  这,这是什么诡异的状况?
  
  就算知道青天白日阳气大盛地不应该有什么鬼魅出现,但那两声幽叹还是听得我遍体生寒,于是壮着胆子先下手为强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以最大音量喊了一嗓子:“什,什么人?!”
  欧阳少主就在楼下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百米的地方,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赶不赶得及过来……
  右手揪着袖子大幅度挥动猛擦眼泪的同时,左手尽可能自然地悄悄地摸上了藏在腰间的“暴雨梨花针”——幸好在出门之前听了某人的话,把这玩意儿绑上了。
  那人似是朝这边走了两步,突地又停下了脚步,轻笑了两声,才道:“把你那‘暴雨梨花针’放下罢,许久不曾见面,我倒是差点忘记你身上机关甚多了。”
  
  他叫放下我就放下?真当我是傻子么。
  要没这点武力威慑,说不定他早就冲上来把我往死里掐了,毕竟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我跟他仇人都是一伙的。
  
  这人是悦来客栈的前任少当家,姓乐名来,大家都习惯性地叫他为乐少东。
  他一开口说话,我就听出来了。
  
  在一切都还没发生之前,在我们还曾经算得上是朋友的时候,在西域那家小小的客栈里,我曾经开玩笑地说过他应该去组个乐队然后巡回演出,保证票房爆满。
  虽然当时他对于这种把他堂堂少东家比作“戏子”的说法大为不满,但那把极富磁性与穿透力的好嗓音,真的是听过就很难忘记的,如果放在现代绝对是星探招揽的最好对象,我也绝对会很粉他的。
  
  只可惜这里是南宋,而现在……我们是敌人……
  
  欧阳少主这些日子以来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要对付的无非就是悦来客栈的旧势力。
  乐少东突然现身在我们房间里,还这么一副有恃无恐不慌不忙的模样,我当然不会以为他只是来喝个茶叙个旧握个手什么的。
  虽然犯不上出言挑衅惹毛对方,但是我的手也没挪位置。
  
  “哎呀呀,小姑娘你……还真是不听话啊。”
  乐少东似乎并不以我的态度为忤,语调依然十分地和软,但是听在耳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他又笑了两声,才继续道:“不妨事,待夜间将你绑在床上,好好疼爱一番,唔,想必你便知道什么是听话了……”
  
  这人是在故意学欧阳少主说话,还学得下流之极。
  好恶心!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暴打他一顿。
  只是,目前形势比人强。
  我咬紧牙不吭声,乐少东却不肯罢休,又道:“你不就是喜欢这个调调么,怎地现下反倒不吭声了?想必是我还不曾调~教过的缘故……”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已经满是怨毒之意。
  
  虽然很想跳起来指着他鼻子大骂一通,但是……
  后援还没来的时候不要刺激绑匪不要刺激绑匪不要刺激绑匪——这是《人质手册》最重要的一条。
  同一本手册里还说,能拖延时间就尽量拖延时间。
  所以他爱唧唧歪歪就让他唧唧歪歪吧……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乐少东突地哈哈大笑了几声,“不用白费心思了,你那奸夫……他此时自身尚且难保,又怎能救得了你。” 
  身后一直静悄悄地,他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强压住心头的恐慌,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轻描淡写一些:“怎么个自身难保法?我才不信你能把他怎样呢!”
  
  乐少东嗤笑了一声,却不答我。
  听上去他似乎在房内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这么好整以暇的样子,难道真的……
  心头慌乱的感觉一阵紧过一阵,偏偏眼里的灰尘竟像是冲不干净一样,也是流得一阵多过一阵,再怎么拼命擦也没用。
  
  “莫擦了,你这般用力,待会儿眼睛肿了,人可就不好看了。”乐少东又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到了下面也是个难看鬼,阎王爷瞧着你丑,说不定直接就发去了畜生道,那可怎么好?”
  停了一停,又听见他幽幽道:“你当我是在骂你么?只怕不是人人都有福气做畜生的……”
  
  这话听上去颇有些古怪,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细究了。
  纵然眼睛一时还看不清东西,我仍然可以做些什么,大不了跟他一拍两散同归于尽。就算他武学大进能在瞬间把我砍成十七八段,要想在这小小的房间里躲过“暴雨梨花针”却是决计不能的……
  紧扣着腰间的机括,我转向乐少东的方向:“你对他做了什么?”
  “何必这般心急?放心罢,瞧在你我往日交情份上,我定然早些送他下来见你便是。”
  听起来乐少东也还不确定他此时的情况?
  以某人遇事的机警程度,只要略微有反常迹象,应该都能有所防备,所以……我要不要试试看破门而出什么的,就算没法真的撞开,至少也会有些响动……
  
  刚一弯腰,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身前却突地响起了乐少东的冷笑声:“你只管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便是。”
  我不由得怔了一怔,却听他又继续道:“本不想这么早就让你上路的,你却偏偏要撞进来,这下可怪不得我了。”
  
  所谓“上路”……就是我所想的那个意思吧?
  
  从刚才进门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的几分钟。
  自始至终乐少东离我都有八丈远,远远没到能威胁我人身安全的地步,就算他手里有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至少也还没亮出来……那么,他突然又丢下这种有恃无恐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在形势还没明朗之前,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我僵在原地不敢动的那种样子大概让乐少东很受用,他又笑了两声,才道:“你乖乖地呆着……也罢。”
  喵了个咪的!
  呆着就呆着,谁怕谁啊!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解决眼睛看见的这个大问题。
  好在乐少东再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就任我自己在那里捶胸顿足迎风流泪了。
  飙了足足一公升的眼泪之后,眼睛里那种刺痛感才算是慢慢平复了下来。
  视野中原本模模糊糊的身影也随之渐渐清晰了起来。
  
  在看清楚的那一刹那,我惊得差点跳起来,紧接着就很想破口大骂——你丫是打埃及古墓里穿越过来的咩?
  在这种连狗都恨不得脱光了毛的炎热季节里,乐少东居然用黑布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
  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太有特点的话,就这么个“人形物体”站在我面前,打死我也认不出来是谁的。
  如果不是他超时代地有了Cosplay的爱好的话,这副打扮一定有什么内在原因……
  
  “怎地,可是觉得我现下这副模样不如你那……奸夫?”
  最后两个字乐少东几乎是咬着牙恶狠狠吐出来的,虽然他的脸被蒙着看不见表情,但那眼神还是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之气。
  话说他就算不蒙着脸也比欧阳少主要差远了——当然我还不至于当面把这事实说出来刺激他,于是努力转换话题:
  “今天……天气还真热啊……”
  
  咳咳,不是我太无聊,而是以我们目前这种危险的状况,不管说什么都会让他想到欧阳少主和他的深仇大恨,似乎只有谈谈天气最安全。
  只是,这种无聊的话居好死不死地也能戳到乐少东的变态神经,他闻言竟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正是要天热方好,天热方好啊!”
  ——就是棺材铺掌柜看到尸体都没他这么乐呵的!
  只是,虽然是在笑,那声音中却满是凄厉狠绝之意,竟像是声声泣血一般。
  
  老实说,我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大大地不妙,却又一时想不出来,心中的那股不安感前所未有地膨胀着……
  
  不知何时,房中笑声已停,乐少东看向我的眼神越发地阴狠,一开口,声音却是柔和无比。
  “你莫怕,只要乖乖地自个儿将衣服都除了去,我又怎舍得伤你……”
  
  我先是被他恶心得抖了一抖,然后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人并不是真想对我做什么,那么,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显然只可能是……
  心头突地一跳,却听乐少东又哈哈一笑,道:“听到这般话还能忍得住,竟是连呼吸也不曾乱上一瞬……”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道:“欧阳公子,在屋顶听了这许久,可还满意?” 
  虽然知道隔着层天花板什么也看不到,我还是忍不住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却正迎上乐少东讥嘲的眼神。
  “这丫头姿色虽是平平,既是被你调~教了这许久,想来这内媚之道应是颇有滋味,啊,是了,你定是想亲眼瞧我与她演一出活春~宫助兴……”
  
  头顶蓦地响起了一声娇叱:“这人实在是好没道理,靖哥哥,我们下去打发了他罢!”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熟悉的憨厚男声应道:“好!”
  而后……
  一声长笑自身后的长廊上传来:“乐来,你纵是再百般挑拨,亦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我家娘子又怎会中你的离间之计?”
  
  我被欧阳少主说得小小地羞愧了一下。
  事实上我刚才的确曾有那么一瞬的动摇,关于他是否有趴在别人家房顶看OOXX的爱好……
  
  “不知欧阳公子屠灭我一家上下三十余口之时,可也是如此镇定?”
  乐少东的视线越过我的头顶,直直地射向我靠着的门板,眼神中的怨毒愤懑简直能将门板灼出个洞来,看得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你乐家统管悦来客栈这些年来,接了多少笔毁家灭族的生意,可要我唤人将账本翻出来替你算算?我虽没那等替天行道的闲情,若是有人非要找上门来送死,顺手送他一程……倒也不甚麻烦。”
  
  欧阳少主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自身后响了起来。
  虽然隔着一层门板,但是知道他现在就站在我身后……莫名地安心了许多……
  
  白驼山和悦来客栈的恩怨,我是知道的。
  不但知道,而且还很倒霉地打一开始就被卷进去了。
  
  原本我和欧阳少主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却因为他被悦来客栈下了传说中“非处~女不可解的春~药”而被抓去当“解药”。
  虽然最后啥也没发生,平安地过了关,但是……貌似是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不断被卷进林林总总风起云涌欲罢不能的江湖事件之中……
  这么说起来我待会儿还真是该多踹乐少东两脚才是。
  
  好吧,回到正题。
  简单地说就是悦来客栈打算挑拨红教和白驼山火并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却未遂,反而被两边联手扁的一塌糊涂,不但向西域发展势力的企图受挫,还连原本的产业都归了白驼山名下。
  这世道没有谁甘心把基业双手奉送的,所以从中原到江南的这一路,从各类小范围的街头遭遇战到连金轮法王都赶来助阵的大规模斗殴,林林总总从来就没停过。
  悦来客栈固然从里到外都不干净,欧阳少主手上的血腥却沾的也绝不少。
  
  只是……无论如何,我心里总是偏向他的……
   
乐少东的逆袭(下)
  不管之前乐少东做了怎样的布置,但以外边那三人的从容态度来看,多半是没派上什么用场。
  而有暴雨梨花针在,他想拿我当人质也不容易。
  就这种怎么看怎么不利的情势……乐少东他居然丝毫没有心浮气躁,还能跟欧阳少主唇枪舌剑地打着嘴仗,难道是手里还有什么大规模杀伤武器没使出来?
  但他两手空空,一身黑布木乃伊装从上到下都裹得很紧身……横看竖看都不像是有哪里能塞的下土制炸弹的样子。
  就算是放无敌毒王蜂,好歹也得有个盒子装啊。
  
  乐少东忽地怪笑了一声,“欧阳克,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可有胆子同我一决高下?”
  欧阳少主正要说什么——隔着门板我甚至都能听到他略略提气的声音——我赶紧叫停:“等等!”
  背后推门的力道略顿了一顿,“娘子,你要自个儿擒下他么?那未免太劳累了,不如让为夫代劳。”
  他这番拐弯抹角的话显然是在问我屋内情形。
  
  要怎么说才好呢?
  我只是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妥,却还没想出到底是哪里来,正在犹豫,乐少东竟又接口道:“她自然是想同我好好风流快活一番……”
  ——这人现在只剩下半身的问题可以思考了么!
  
  我还没来得及爆粗口,欧阳少主却已经顺溜之极地接过了话头:“我家娘子倘若有这番兴致,自然做什么都由得她,只不过……她眼界素来极高……”
  言下之意显然是乐少东不够格,顺带还夸了一把他自己,这人真是……
  
  我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抽。
  抽着抽着居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于是当场很没形象地猛咳了起来。
  
  谁知道这一咳就没完没了,简直像是连肺都要咳出来了一样,胸腔火辣辣地疼着。
  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敲敲门板跟欧阳少主示意我没事,一边腹诽着今早搞卫生的伙计们,到底做了什么人天共愤的事情才把房间里的灰尘给弄这么大的……
  等等,灰尘?
  ……
  ……
  ……
  我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客栈的那帮子伙计在打扫“欧阳少主的房间”上简直说得上是不遗余力,连地板都擦得光可鉴人,连桌子都干净到能让人吃下去,哪里还有什么卫生死角?
  
  那么,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头上撒下来的那一大蓬疑似灰尘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大家斗了这么久,乐少东不可能不知道白驼山最擅长的就是制毒施毒之术,那如果不是毒,那会是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而乐少东还一直想方设法拿话激欧阳少主进来……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慢慢地延伸开来,来不及再细想,我下意识抵住背后的门板:“别进来!他在这房中布了陷阱!”
  
  外间一片死寂。
  
  乐少东喉头“格格”地响了两声,看着我的眼神越发复杂了起来,“你果然不算太笨,华姑娘。”
  他终于开始正常说话了么?
  “只可惜……”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已是太晚了。”
  
  我知道乐少东这次说的是真话。
  或许是因为他出奇平和的态度,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实上从刚才起,乐少东就一直给我一种整个人已经压抑到了极限的感觉,他原本是个很爱说话的人。
  所以……说不定可以试试看……
  
  “左右不过是毒粉,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撇了撇嘴,“他们在外面没沾上,我站这里半晌了也好好的……对了,你还不知道益西嘉措给过我‘通犀地龙丸’吧,那可是百毒不侵的宝贝。说起来上次在白驼山别院的时候多亏有它,才没中你的‘悲酥清风’……”
  “‘悲酥清风’又算得上什么?”乐少东冷笑了一声,“你也休拿话激我,若不让你们死得明明白白,我又怎能甘心……”
  
  他越油盐不进,我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尤其是注意到他从始至终说的都是“你们”而非“你”之后。
  我很明白自己绝对不会是乐少东的主要目标,那么他计划中的人包括谁?欧阳少主……和他爹?
  单就锋叔来说,武功绝世,又擅用毒,算计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高明,提防人的本事想必只会更胜一筹——乐少东他凭什么如此有把握?
  只是……在这个时候我实在不适合做什么,只能任他自己说下去,或许还有破绽可寻。
  
  乐少东顿了一顿,缓缓抬手,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黑布。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大白天还蒙着脸到处走的不是绝世美人就一定是有极大的缺陷——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那张脸竟然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皮肤是什么颜色了,重重叠叠的瘢痕深入肌理,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脖颈,多看了两眼,竟然觉得它们如同活物一般蠕动了起来。
  看得我一阵恶心,他却还不肯罢休,一扬手将黑布扔到地上,朝我逼近了两步:“如何?”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刺激到他吧,所以……我不吭声。
  “可想知道是怎么来的?”乐少东脸上肌肉跳了跳,看上去越发地狰狞了, “拜那姓欧阳小子所赐……”
  “才不会!”
  那家伙腹黑是没错,手辣也是真的,但不会做出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事情来……绝对不会!
  
  “是与不是,我此时亦懒得与你分辨。”乐少东冷哼了一声,“若非他勾结赵王府处处打压,又仗着有西毒撑腰,早已被我弄死,又何至于远赴苗疆去寻毒物……” 苗疆?撇开各种各样的传闻不算,在金老爷子的书里,来自苗疆的各位,从蓝凤凰到何红药,都是不好惹的主儿,那蛊毒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我估计自己的脸色应该很难看,因为乐少东扫了我一眼,突地笑了起来。
  “只可惜你那‘通犀地龙丸’倒真是天下毒物的克星,枉我千里迢迢百般呵护带回中原,却只伤了百来十号人,便已被灭了十之八九……”
  他说的就是姜庙镇欧阳少主带伤回来那一夜吧。
  “乐家精锐尽数折在那夜,我亦当胸受了一掌,若非下人拼死相救,断然没命逃到这江南,又遇上……只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若非如此,我又怎能想到这般好法子。”
  我心头突地一跳,一句“什么好法子”差点就要问出口了,幸好话到嘴边便醒觉,闭口吞了下去。
  
  乐少东皱眉看着我,“喂,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好法子?”
  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头顶,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起来,“要么明刀明枪地喊打喊杀,要么暗地里下点毒放点暗器……这江湖上还能有什么新鲜事啊。”
  “日日跟那小毒物厮混,你果然是愚笨了许多。”他摇头道:“偏偏就有新鲜的,而且还被我寻着了,而且……”他脸上忽地浮起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这新鲜的法子早已用在了你们身上。”
  
  早已?
  这段日子欧阳少主粘人粘得很紧,我基本就没落单的时间。要说乐少东有那本事能让欧阳少主在不知不觉之间着了道,我还真是不信,但他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胡说……
  “你胡说!”
  “你信与不信,又有何分别……”
  
  他再不理我,自顾出了一会神,忽地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我竖起耳朵也只听见“白骨”“黄泉”什么地。
  我能套出来的讯息越多,欧阳少主应对起来就能越从容,所以……
  
  “乐来,你的脸……可是被那些苗疆的毒物咬的么?”
  乐少东蓦地回过头,死死盯着我, “你说什么?”
  我有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只是好奇……”
  就算是揭他疮疤也顾不得了。
  他却并没有发怒,至少表面上没有,反倒笑了笑,才慢条斯理地道:“十八年前,临安郊外曾有一场大疫,十村九空……”
  
  这场大疫《射雕英雄传》里确实曾写过,穆念慈的亲生父母就是死在那一场瘟疫中的。
  我一直只当这是金老爷子要给穆姑娘一个身世而随手设定的时代背景而已,没想到居然从乐少东口中听到……这种侧面的证实让我有一种相当微妙的违和感。
  只是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来?
  
  “我养伤的村子,恰是当年疫病始发之地,全村数百口人竟是只得一个小姑娘活了下来,此后便荒废了。现在住的这几十户人家是数年前被官府强令才搬来的,提及当年之事仍是胆战心惊……听他们说得多了,我便忽然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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