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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宝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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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陛下和本宫在此,自会替你们主持公道,你二人莫要怕,且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道来。不得有一句虚言。”

    那两个宫女在进来前,就被告知此事是皇后在查。虽说皇后不是特别受宠,但到底是六宫之主。自觉有了靠山,再加上对汪福的深恨,她们巴不得此事掀开,哪会有隐瞒?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一些宫女,磕了个头,道:“奴婢……奴婢本是御膳房的宫女,名唤彩儿。十日前被汪公公派的人给掳走,然后就给关在了那间地下密室里。当时那里还有三名宫女,其中一名就是现在跪在奴婢身侧的宫女翠儿。奴婢们五人,同被关在一屋,外面落了锁,根本逃不出去。每日汪公公都会来,一来就……就对奴婢们肆意凌辱。无论奴婢们如何哭喊,俱都无用,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也没有人来救奴婢们。其中三名宫女被活活地折磨死了,汪公公说,他弄死人就像弄人个蚂蚁一样,外面失了几个宫女,最多就报个病死,根本没人敢查。奴婢们害怕,险些以为自己也要被他折腾死时,总算老天有眼,今日皇后娘娘派人来查,这才发现了奴婢二人……”
第四十六章 乱哄哄
    沐贵妃听罢那两个宫女的叙述,气得娇躯真颤,居然不顾形象地,扬手就一个巴掌甩到汪福脸上,“狗奴才你!你上次不是口口声声说那事是你手的小太监犯的吗?你居然,居然连本宫也敢欺瞒!”

    “贵妃妹妹此话,可是承认了先前知道汪福之事?”皇后适时地拿住了沐贵妃话里的错处。

    沐贵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跪下,抓住李基龙袍的一角,哀声道:“陛下,陛下,臣妾也是被这狗奴才给骗了,臣妾……”

    李基冷冷转过了身,于是沐贵妃手里抓着的那一角龙袍也仿佛如帝恩一般,轻易地就被抽走。如果说认人不清,这是小罪。那么,勾结御林军统领瞒骗皇帝,这就是绝不能容忍的了——事情到了这种程度,即使未等到御林军的指证,一切也已经很明白了。

    皇后道:“陛下,臣妾先前已经让太医给诊治过,这两名宫女被伤得体无完肤,下身就更是惨不忍睹。汪福那狗奴才是无根之人,无法行人事,就用,就用……”

    由于实在太过难以岂齿,但却又不得不说,所以皇后就凑近了李基的耳畔边,低语了两句。

    李基原本带着怒气的脸色,在听到皇后的话后,气得直接就抓起身侧几上的花瓶,狠狠地往汪福的头上砸去。

    汪福一方面是不敢避,另一方面是吓得浑身无力根本躲不开,于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狠的,额上顿时冒出了大量的血渍来。

    李基尤不解气,指着沐贵妃,咤道:“你调教的好奴才!朕真是瞎了眼了,先后被你们父女如此欺瞒!”

    沐贵妃进宫已有好几个年头,向来都是极得李基宠爱,连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可是今天,居然当众训斥。一时间。沐贵妃是即委屈又惊惧,膝行两步,抱着李基的膝,泣道:“陛下。臣妾也是受这狗奴才的欺瞒,实在不知道这奴才居然狗胆包天,敢在皇宫里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汪福这时也明白了,沐贵妃是急于撇清自己,根本顾不上他了,顿时也有些急了,嚷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贵妃娘娘救救奴才啊,贵妃娘娘救救奴才!奴才这么些年来,可一直为娘娘尽心尽力地办事,不敢有丝毫马虎……娘娘……”

    “住口!狗奴才。本宫向来待你不薄,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行此罪孽之事,更祸及本宫!即使陛下肯饶你,本宫也绝不放过你!”沐贵妃此时恨汪福还来不及。哪会再替他求情?更何况,自己因他而受了陛下的斥责,他居然还好意思求饶,真是个该死的奴才!

    这个时候,皇后再度悠悠地开口了:“贵妃妹妹,这奴才确实可恶得很。就连那金丝百合之事,想必都是他有心安排的。否则。宫里哪个胆大的宫女敢私摘那种名贵之花?向来,宫里可随便摘的花,都是在御花园西苑那边。其他地方种的花,就算不识得当中名贵,也万不敢摘,偏偏就有一朵金丝百合跑到了西苑的马蹄莲花丛里。这当中的巧合。不是有人刻意而为,又是什么? ;”

    顿了一顿,皇后的语气陡然一冷:“就因为当日,汪福掳了辛者库的宫女却被御林军给搜了出来,事后汪福恐那名宫女泄露。所以处心积虑的想要报复。却没料到,那名宫女因德妃突然封妃,被调到了德仪殿,后又因求了太子,得陛下封为五品女官,品阶更是在汪福之上。所以汪福就设计了这么一出,非但将那名知道汪福恶事的宫女给算计进去了,连德妃都显些吃了你的亏——萧子衿何在?”

    萧子衿一直低调地站在一众宫女中间,审视着事态的发展。待到皇后传唤时,她方才走出来,向各位主子们挨个行了个礼。

    “你?”因为之前救过了小太子,后来又在太液池被误认为是楚灵儿,所以李基对她的印象颇深。

    萧子衿螓首微垂,道:“启禀陛下,奴婢萧子衿,与德妃娘娘、阿叶——也就是这位被贵妃娘娘打得遍体是伤的宫女都曾是辛者库的宫女。奴婢当日被汪福掳走之事,娘娘与阿叶都是知道的。只是德妃娘娘与奴婢等都俱于沐贵妃的权势,对于那次之事,只得忍气吞声,不敢泄露,唯恐会遭汪公公的报复。却不曾想,今日却还是受到了贵妃娘娘的责难。所幸奴婢当时正巧遇上了皇后娘娘,抖胆将当中原委禀告了娘娘。”

    一直沉默的楚灵儿,原本以为自己一场责罚是再所难免了,却没想到竟牵扯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事到如今,她当然也再不能沉默,适时地道:“陛下见怜,臣妾自受到龙恩,得以封妃后,向来都谨守本份,无论是哪个殿里的姐妹,臣妾也都以诚心相待,指望在后宫中,大家都能和和气气,更好地服侍陛下。却不曾想,臣妾没有害人之心,却还是要受人污陷。今日若非是皇后娘娘查出此事,只怕臣妾真的要因为一朵花,而含冤受屈了!”

    说着说着,楚灵儿一双灵秀的大眼睛里便滚出莹莹泪珠来,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一看,着实是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沐贵妃越听越气,无论是皇后还是德妃,话里话外的,无不透露出她这个贵妃在宫里横行霸道,纵容奴才欺压后妃。她脾气上来,便也不管不顾地嚷道:“住口!你们一个个的都在火上烧油!那狗奴才犯下的错,与本宫何干?你们莫要将一切罪名都扣到本宫头上!本宫不怕你……”

    “你才给朕住口!”一声厉喝,却是来自于李基,他这回是彻底是恼了——沐月容,这个他宠了好几年的女人,除了皇后的名份外,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哪怕她使使小性子,他也只觉得是率真可爱,处处包容。不想,自己的包容却养成了她这样骄横、恶毒的脾气,甚至,连他这个堂堂的一国之君,也敢欺瞒。可恶!实在是可恶!
第四十七章 局
    “区区一个阉奴!下贱的奴才!居然连德妃都敢陷害!仗得是什么势?还不是你这个贵妃的势?沐月容,朕宠你、爱你,什么锦衣玉食、山珍海味,但凡有了好的,朕哪回不是先留给你?你爱使小性子,朕也多让着你、护着你,哪怕有点小错朕也总是偏坦着你。你倒好!行事做风却是愈发的过份,居然连手下的奴才都如此胆大妄为,可见你自己就更加过份!”李基指着沐贵妃喝斥着,越说越恼,脸色更是因怒气而涨得通红一片。

    沐贵妃就算平常再骄横,到了这个时候,也再横不起来了,跪伏在地上哀求道:“陛下,月容知错了,月容知错了。求陛下开恩,念在月容多年悉心伺候的份上,饶了月容吧……”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不知错,她也只能知错,否则只会让李基的火气越演越烈。帝王毕竟是帝王,无论多么的恩爱情深,一但涉及到皇权的挑衅,那便再无恩爱可讲。

    “此次朕若是饶了你,那整个后宫便再无规矩可言!日后若人人效仿,个个都学着你的样欺瞒着朕,又将置朕于何地?”李基虽不算是明君,但也知道后果的严重。顿了顿,他看了眼伏在他脚下哭得十分凄惨的沐贵妃,却再生不出怜悯之心,“传朕旨意,即刻起,沐月容降为沐嫔,非召不得离开皓月殿。奴才汪福罪大恶极,即刻拉出去仗毙!”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已经给这一主一奴定好了处罚。

    汪福闻听“杖毙”二字,浑身一软便已经吓昏了过去,然后直接就被人给拖了出去。

    而沐贵妃呢,呆了一呆后,却又满心不甘,斜目瞪向皇后和德妃。在她看来,自己落得这么个下场,全是那二人所害。她又怎能不恨?

    皇后的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失望——这么大的罪名,若是换了自己,只怕不是自缢,便是剥去封号打入冷宫。再不得翻身。可是沐月容呢?却只是罢了贵妃的封号,降为‘嫔’。看来皇帝对她,多少还是顾着些旧情。即有旧情,便有可以依仗之势,说不得什么时候,沐月容便有可能再度翻身。

    要知道,皇后可是隐忍多年。今朝突然发难,皆是觉得此事掀出,必能让沐贵妃倒台,所以才愿意冒头。绝非只是单单为萧子衿或是德妃。

    一番折腾,等到众人都散去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德仪殿此时,静静悄悄的,宫灯静静地亮着。宫人安静地守候,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与方才的风雨满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灵儿倚在美人塌里,玉手按在太阳穴上,似乎显得很疲倦。

    萧子衿悄悄地走进来,到了楚灵儿的身后,伸手替她揉着太阳穴。她的力道恰到好处。使得楚灵儿感觉极为舒适,但她的眉头却还是微微皱了起来。

    “阿叶怎么样了?”

    “太医刚刚看过,说是情况不容乐观。沐贵……沐嫔的人下手狠,板子打得重,又加上那番情事一出给耽搁了下,所以失血过多。一直未醒。太医开了药,奴婢勉强给她灌下了,希望明日能有所好转。”

    “嗯,她原是你的婢女,如今受了这样重的板子。你怕是也心疼的吧?”

    “不管先前怎样,到了德仪殿,阿叶与子衿一样都是娘娘的奴婢了。”

    “本宫的奴婢?可是本宫的奴婢,本宫却总觉得难以捉磨。”楚灵儿说着,秀目一挑,咄咄的目光逼视着萧子衿。

    萧子衿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微微一笑,“娘娘此话何意?”

    楚灵儿道:“子衿,今日沐贵妃突然跑到本宫这里兴师问罪,难道真与你无关?皇后娘娘又紧接着被你请了来,无端端地掀出了汪福的事,难道也都只是巧合?”

    “这自然不是巧合。”萧子衿的语气极淡,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楚灵儿倒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目中神色由方才的逼视转为惊讶。

    萧子衿道:“娘娘,奴婢与阿叶本想摘些马蹄莲放到咱们殿里叫娘娘时刻看着欢喜。哪里料得到,居然误拾了一朵金丝百合?不瞒娘娘,那朵百合就是奴婢在马蹄莲丛里拾到的,奴婢瞧着挺好看,又新鲜,所以未作多想便给当成是马蹄莲拾了。也是巧合,后来遇上了皇后与太子,便被留住问了几句话。当时奴婢叫阿叶先回去,不成想却遇到了沐贵妃。后来奴婢听说了这事,立刻就意识到不妙。而这后宫中,能压过沐贵妃的,自然就只有皇后。可是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性子,娘娘也知道。”

    “以皇后的性子,绝不会平白来管这趟子闲事。”楚灵儿听着,也渐渐觉得萧子衿说得在理。

    “所以奴婢才将汪福的事给抖落开来。无论那朵金丝百合是真有人刻意放在那里陷害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都必定只能是汪福陷害。只有这样才说得通,才能将那事给引出来。也只有引出那件事,才有可能借此重击沐贵妃。皇后隐忍多年,明里对沐贵妃容忍相让,但暗中一定是深恨的,汪福的事情又非同小可,一但揭发了对沐贵妃的影响极大。这么难得的机会,皇后是一定会把握的。”

    “不错,若是换了本宫,千年难得的机会,怎么也不会错过。本宫也必然会像皇后那样,以最快的速度去掀了汪福的住所,抓住他的罪证!”

    同样是在宫里生存的人,哪怕楚灵儿先前性子直率些,在经历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后,也渐渐开始懂得深宫里的游戏规则。

    萧子衿呢?她当然更是明白。否则也不会玩这一手了。

    刚才和楚灵儿说的大部分是事实,但还有一部分是她永远不可能会说出来的。

    那金丝百合,到底为何会出现在马蹄莲的花丛中呢?真是汪福为陷害而刻意放的?只有萧子衿知道,当然不是!

    因为那朵金丝百合是她昨夜趁着夜深人静偷偷采下的。她也知道,皇后每天会定时带着小太子在御花园里散步。而同一时间,沐贵妃却一定会出现在太液池——这也是她的习惯之一。

    要摸清这些习惯并不难,只需多点心眼也就是了。

    于是,萧子衿和阿叶就“偶遇”了皇后。太子和萧子衿这几日熟络了,看到她,少不得要唤她——这是萧子衿预料之中的事。当然,即使太子刻意无视她,萧子衿也会想个别的法子让皇后注意到她。

    然后再刻意地将阿叶打发回去,当然萧子衿也知道,阿叶必然也会“偶遇”沐贵妃,为得就是要让沐贵妃发现阿叶手里正捧着的金丝百合。以沐贵妃跋扈的性格,当然会勃然大怒,阿叶的一番苦头肯定是少不了。当然,只是打伤还是轻的,就是直接打死也不会让萧子衿觉得意外。

    不错!

    借着沐贵妃的手,除掉阿叶,这是萧子衿的第一步。

    以阿叶的精明,她早已对萧子衿有了防备之心,非但处处防备着她,还时时刻刻提醒着萧子衿要完成弑君的任务。萧子衿知道,再不除掉阿叶,将会后患无穷。所以,她只能先动手了。

    而在这后宫中,要除掉一个宫女,又不被人察觉,最为稳妥、干净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借沐贵妃的手,除掉阿叶。如此一来,别人只会觉得,沐贵妃如何狠毒,而绝对与萧子衿扯不上一点关系。

    只不过,沐贵妃却没有直接打死阿叶,只是将她打成了重伤。想来,也是想留她一口气,好找楚灵儿的晦气。

    至于汪福,萧子衿也不想让他再活在这个世上祸害人。利用皇后的心理,揭发了汪福的事,即除掉了汪福,又打击了沐贵妃。

    谁也没有料到,这场看似有诸多偶然因素的事,却是一个小小宫女的精心设计。

    当然,要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每一步的设计,每个人将会有的表现,都是萧子衿在心里演算了许多次的。看似环环相扣,但若是有一环出了意外,都会给萧子衿带来灭顶之灾。她也很明白当中厉害,所以先前一直混在众宫女中间,默默地注意着事态的发展,看似淡定,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冷汗早已将夹衣都浸了个透湿。

    而对于德妃楚灵儿,萧子衿心里隐隐有些愧疚,毕竟她是无辜的,却也被算计进去了。虽说只是有惊无险,并不曾让楚灵儿受到什么伤害,可一但事态失控,或是当中出了什么差错,楚灵儿少不得也会受牵累。

    但是萧子衿毕竟不是神,能够做到这样已算不错了。只是,若将来有朝一日,楚灵儿一但知道了这事全是她的精心布局,又会怎么看萧子衿呢?

    殿外,夜风拂面,虽说夏天的晚风十分宜人,但此时却让萧子衿堪堪打了个冷战。她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她不会知道的!绝不会让她知道!

    深深吸了口气,萧子衿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了起来——阿叶,她还活着!但绝不能活过今晚!
第四十八章 阿叶之死
    阿叶在德仪殿的地位并不高,所以她没有像萧子衿那样有独占一屋的待遇。

    萧子衿扣开阿叶的房门时,与之同住的宫女奷儿开了门,向萧子衿执了个礼,问道:“子衿姐姐,这么晚了还来看阿叶?”

    奷儿的年纪其实要比萧子衿大五岁,但因萧子衿有五品女官的身份,地位远比她高,所以便以“姐姐”来尊称。

    萧子衿走到了阿叶床前,但见阿叶趴在床上,整个人还陷在昏睡中。背上的伤痕还透着几丝血迹,侧着的脸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来,脸颊红红的,似乎在发烧。

    萧子衿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呼一声:“好烫!”

    奷儿在一旁正给帕子抖着水,闻言道:“是烧的厉害,太医说一晚上都得用湿帕降温。奴婢也不敢耽误,一直换着帕子呢。”

    说话间已经叠好了帕子正要敷上,却被萧子衿接过,小心翼翼地搭在了阿叶的额上。末了,又找了块帕子,极为利索地过了下冷水后,便给阿叶的手上、臂上都仔仔细细地擦着。

    “子衿姐姐,这活让奴婢来吧。”奷儿瞧在眼里,一方面为阿叶突然遭遇横祸而痛惜,一方面却又感叹着阿叶的好运——哪有女官给低级的宫女擦身的道理?何况这宫女还曾是她的侍女。子衿姐姐人真好啊!

    萧子衿挥了挥手,道:“还是我来吧。今晚凶险得很,阿叶身边一刻都离不了人,也马虎不得。你到其他人屋里挤挤吧,这里有我在就够了,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白白浪费一晚上的觉。明日你还要在娘娘跟前当差,你若不睡好,误了差事便不好了。”

    奷儿见她如此体谅她们这些下面的宫女,心下十分感激。应了一声,便抱着自己的枕头,自去相处不错的宫女处借住了。

    萧子衿掩好了门,又刻意上了门闩。刚刚转过头时,却见烛光掠影里阿叶睁开双眼正一瞬不眨地盯着她。

    萧子衿微吃一惊,却又在转瞬露出一抹笑颜来:“阿叶姐姐你醒了?可感觉好些了?”

    阿叶强忍着痛苦,勉强挤出一丝冷笑:“只怕二小姐盼着阿叶死过去了才好呢。”

    萧子衿款款走近,笑容在烛灯下却愈发地灿烂:“阿叶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子衿还希望姐姐早日康复,日后才好在宫里与子衿相互协助共为主上图谋大事呢。”

    阿叶挣扎着想起来,却是连撑着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倒是额上的湿帕被抖掉,她艰难地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装呢?阿叶知道。今晚大限将至。”

    萧子衿叹息了一声,“阿叶姐姐果然是聪明人。咱们相处时日也不短了,多少还是有情份在的,其实子衿也不想下此狠手。但是你步步想逼,子衿也是无奈。”

    “情份?你很清楚。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哪来情份可讲?阿叶自诩也是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似二小姐这般小小年纪便心、机、深、沉!阴、险、毒、辣、的、人!”话到最后,阿叶已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

    萧子衿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冷了下来,厉声道:“不错,我是阴险。是毒辣!可是这些全是拜你们所赐!当日,憨豆儿不过只是无意中撞见我们在一起谈话,且什么都未听见,你们却施下毒计害他惨死!憨豆儿,他只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啊,他又能碍得着你们什么事?”

    阿叶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你们以为。借着夫人、三姨娘的手,我就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了?可是你们千算万算,却独没有算到,憨豆儿当日服下的药渣就是让我发现这一切的破绽!”

    “那小子不过是个蠢奴罢了,是你自己傻。偏与他走得亲近。我们那样做,也是为了

    让你在为主上办事的时候能了无牵挂。”

    “哼,好一个了无牵挂!不知道阿朵死后,阿叶姐姐你是否也可以了无牵挂!”

    听她提及阿朵,阿叶心头瞬间掠过一丝狐疑,试探着问道:“阿朵,阿朵到底是怎么死的?”

    虽说当日,她也相信阿朵是鲁实害死的,且当时萧子衿又有充份的不在场证据。但此时想来,却隐隐觉得,似乎不像表面那么单纯。

    萧子衿转过了身,坐在桌上,为自己倒上一杯水,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后,这才道:“那些药渣真是毒啊,隔了那么久,还是如此烈。子衿只是在那碗燕窝里放了一点点,阿朵喝下也未过多久,便死了。”

    最后“便死了”那三个字她说得尤其轻描淡写,可是那轻飘飘的三个字,落入阿叶的朵中却是晴天霹雳。

    “是你!真的是你毒死阿朵的!”她伸手指着萧子衿,那手指在不住地颤抖着、颤抖着……

    “是我!非但毒是我下的。春兰和鲁实之间的那层暧昧关系也是我制造的,我甚至为了让阿朵和鲁实彻底闹翻,不惜迷晕了鲁实和春兰,让他们两人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让阿朵看到。阿朵也是狠啊,就因为这样,居然就将春兰给推下水淹死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让你以为是鲁实恨阿朵害死了春兰所以才施的报复。”

    “好手段,二小姐真真好手段!如此也就难怪你今日能布出一箭三雕的局。”

    “是呀,相比今日的局,那日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阿叶姐姐你也该感觉到荣幸才是,为了除掉你,我才会想着顺手解决掉汪福,打击沐贵妃。”

    “主上当日选二小姐,果然没有看错,够狠、够毒、够聪明!阿叶今日死在你手上确实心服口服。”

    连楚灵儿都能看出事情不似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以阿叶的聪明,自然也很容易就能猜到个大概。

    “哈哈哈……”阿叶忽然又笑了起来,笑得动静过大,又扯到了伤口,痛得她忍不住低哼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实在太过天真!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主上了吗?”

    “你是说脑蛊吗?嘿嘿……”萧子衿低笑两声,从怀中摸出了个小瓶子,“这里面还有一些解药,是方才子衿趁阿叶姐姐昏迷未醒时私拿了。不过阿叶姐姐以后也用不着了,不如就留给子衿用吧。”

    “二小姐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那不过只是短效解药罢了,最多让你多活百日。可是解药用完了呢?二小姐还是要来陪阿叶的,不是吗?”

    “子衿忘了告诉阿叶姐姐,子衿已托了人研制长效解药了,你先前丢失的十一颗药,就是作为药引来用的,想来不久那解药就该出来了,所以有这些就足够撑下去了。”

    “你,你居然能找人帮你研制解药!”阿叶显然吃惊不小。

    萧子衿笑得很得意,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她又岂会那么快向阿叶动手?

    可是,阿叶面上的震惊一闪而过,便又笑了起来,尽管笑得很吃力,却还边笑边道:“二小姐以为摆脱了阿叶,便可彻底自由?难道二小姐就真以为主上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萧子衿挑眉一笑,不以为然。她曾经也想过,或许那个神秘的男子一直在暗中派人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可是通过对阿叶的种种观察,却未发现阿叶跟外面有任何联系,所以她才断定,只要除了阿叶,便可彻底斩断与那个神秘男子的关系。

    阿叶还在笑,那笑容忽然让萧子衿觉得有些发寒。

    “你摆脱不了他的,永远永远都不可能!莫忘了,你是用一世的自由为代价与他作的交换。”

    萧子衿的心头一颤:“他到底是谁?”

    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来在得知他要他完成的任务居然是弑君的时候,也只从阿叶他们那里知道,他是大蒙人,在大蒙国有着极大的势力。可是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却一直没有透露。他们不说,萧子衿也不方便过多追问,免得惹他们不高兴。

    但现在,她却忽然觉得,没有真正搞清楚那个男子的身份,或许是一种失误。

    “是谁?他到底是谁?”见阿叶没有回答,萧子衿忍不住再次追问了起来。

    阿叶的笑容越来越淡,脸上那层因气血翻涌而透出的潮红也在渐渐褪去,成了惨白惨白的。

    她努力地用手撑着,终于勉强将自己的上身撑高了些,那还噙着冷笑的唇,吐出了细如蚊蝇的话:“他,他就是大蒙的皇太子,大蒙未来的帝王,也是,也是这世上最英勇、最有谋略的男人……他……他……”

    阿叶的气力终于耗尽,手也再撑不起,整个人便如烂泥一般,忽然地瘫了下来,脸还朝着萧子衿,眼睛空洞洞地大睁着,明明已经丧失了生气,却还带着深深的嘲讽。

    萧子衿周身因那句话而忽然起了层寒意。

    大蒙国的皇太子——忽延!

    那个,自十五岁起便披上战袍开始沙场浴血的男子;那个带着大蒙军队,曾在一年时间,就连续攻陷数了南楚五座城池的男子;那个被大蒙国人称之为战神的男子!忽延!居然是他,忽延!
第四十九章 小太子的疑惑
    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照在凤凰宫各大殿瑰丽的琉璃瓦片上,熠熠生辉。新的一日就这样再度来临。

    宫人们依然忙碌而有序地做些自己的差事;御林军铁甲肃穆目地巡逻在各条宫径上;各后宫的主子们正精心装扮着——沐贵妃的失宠,使得她们原本就不甘寂寞的心再度活跃了起来。却没有人会在乎,德仪殿里一个宫女悄无声息地死去。

    阿叶就这样淹没在似海般深的宫闱里。偶然有相熟些的宫女闻讯后,留下一声叹息,却也再无旁的。

    德妃知道后,只吩咐了声:“好生葬了”,便再未言其他。她此时也正在精心地装扮着。细心地比照着哪件衣裳即能衬托自己的美丽,又不至于太过张扬;哪些头饰即显得大气端庄,又不至于太过出挑,以免落盖过皇后的风头。

    经过昨日的那番事后,沐月容降为沐嫔,禁足在皓月殿,一应用度、下属宫人全部比照嫔的规格进行了缩减。

    而皇后,则受到了皇帝的称赞,且也因那事让李基认为后宫是需要皇后这样沉稳大气的人来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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