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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宝典-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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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据阿叶探查所知。当初与萧子衿同室而居的刘如雪后来花了重金贿赂了汪福,过了沐贵妃的初选,在皇帝亲选中,被授为从六品才人。刘才人一面使劲讨好沐贵妃,一边暗中给荣春阁的管事太监贿赂,让其将因病而未能参加竞选的萧子衿发配到辛者库。

    辛者库是整个皇宫劳役最苦之地,一般只有受了罚的宫女太监才会发配到这里。而秀女落选为宫女,因其出身不同于一般的宫女,所指派的活也都是些轻闲的差事,各宫主子待这些宫女,多少会因其家族的出身,而多看中些。像萧子衿这样,一来就被派到辛者库的,确实少之又少。萧子衿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刘如雪怕她会因落选生恨,泄露出当日被贼劫走一事——刘如雪好不容易才当上了个才女,前途正要大放光彩,她怎么可能会留有一点被人病垢之处?

    后宫间的相互碾压就是这样,即使你从不曾得罪人,也有可能被人算计、暗害。

    来到辛者库的第一天,萧子衿晃然间,有种当年在萧家做浆洗丫头时的错觉。

    宽阔的大院子里,充刺着皂角味和井水的潮味。几十个宫女们挽着袖子不停地搓洗。身上穿的衣服破旧不堪,头发也只是尽量利落地挽起,只要不妨碍到干活,什么美什么丑都不再重要。若不是亲眼所见,一定无法相信富丽堂皇的凤凰宫里,居然还有这样一处地方,这样一群人。

    “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还当你是大小姐呢!再洗不好衣服,就到后院去刷马桶!”鞭子在管事嬷嬷的手上如长了眼的似的,“啪!”的一声抽在不远处一个宫女身上。那宫女哆嗦了一下,背上立时现出了道血痕。她却不敢哭,只能加快手上搓衣的速度。

    萧子衿看清了,那宫女不是旁人,正是因得罪了沐贵妃而被发配到这里的楚灵儿。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房里人放下包裹出来干活!来到了这里,不管你之前是什么出身,今后都只是辛者库的一名粗使宫女!”

    萧子衿不敢再多看,带着阿叶赶紧跟着另一名管事嬷嬷走了。心里却暗叹,当初好不容易从萧家的粗使丫头坐上了二小姐的位置,结果好日子没过几天,却又成了皇宫里的一名粗使宫女。兜兜转转,难道就摆脱不了下人的命运吗?
第二十章 初入辛者库
    辛者库分为前后两个大院子。前院是浆洗衣物的,当然洗的都是太监宫女们的衣服,主子们的衣服还轮不到她们洗。而后院则是洗恭桶的,整个皇宫的恭桶都运到这里进行清洗。

    萧子衿的房间被安排在后院,一跨进后院,一股子腥骚味就直刺入鼻。

    皱了皱眉,萧子衿快步追上引领着她的管事,悄无声息地塞了绽金子过去,问道:“嬷嬷贵姓,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嬷嬷原本阴着脸,不言不语,在收到金子后,脸色才缓了过来,道:“我姓吴,这里的人都唤我吴嬷嬷。”

    “那方才在前院的管事嬷嬷呢?瞧那样子,似乎很针对那个宫女,鞭子总往她身上招呼。”

    “那是李嬷嬷,与我一同管理整个辛者库。瞧你方才一直盯着那个宫女看,想来是认识的吧?”

    “不瞒吴嬷嬷,奴婢与楚灵儿原本同为秀女,不过除了之前在荣春阁见过几面外,并无其他交情。”

    “我瞧你还算是懂事,也不怕告诉你。那楚灵儿是得罪了沐贵妃,汪公公亲自交待过的。若非是她还懂事,早早就把随身财物都打点了出去,只怕现在只能在后院洗恭桶。莫看洗衣也是粗活,但总比天天闻着屎尿味好受多了吧?李嬷嬷打她,那是因为汪公公交待了,不打不行。挨几鞭子总比受别的罪要强得多吧?”

    听她言下之意,给几鞭子算是轻的。那也就代表,这些管事嬷嬷们真想治人。恶毒的手段远不止如此。

    不过这时,萧子衿也无暇多理会别人了,瞧她们走的方向,怕是自己将要被分配的活计就是洗恭桶。

    而吴嬷嬷走路越来越慢,话也越说越多,明里暗里皆有暗示。很显然,是想再索贿。也是。她好歹在这里也算是个管事,为新来的人引路的事,原本也用不着她来做。之所以亲自前来,当然是为了钱财。这里的管事嬷嬷,平常没有机会得到主子的赏赐。唯一能捞钱的,就是指着有新来的人好尽力去剥削。她也知道,能入宫选秀的,都是官宦之家出身,从家中所带的财物不少。更何况这次接连还是两位秀女被分配到此!前一个楚灵儿,大多财物都被李嬷嬷给剥削了。萧子衿当然轮到她了。

    萧子衿何等聪明的人,哪里能不明白这当中的道道呢?

    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小气的时候,当下便又从包裹里摸出了几张大额银票。塞给吴嬷嬷,笑道:“嬷嬷受累了,这些算是奴婢孝敬给嬷嬷的。不知嬷嬷给奴婢安排的是什么活?”

    吴嬷嬷笑了笑,收了钱。道:“原本是安排你洗恭桶的,不过我瞧你之前好歹也是官宦家里出来的小姐,怕是洗不净马桶,叫上头人知道了,恐会责怪我们辛者库办事不利。你还是到前院浆洗衣物吧。”

    说着,脚步一转,就往回走。将萧子衿带离了后院。又回到了前院的另一片房子里,指了其中一间房对萧子衿道:“喏,你们俩以后就住这间屋子吧。不管以前你们俩谁主谁仆,日后都只是辛者库里的一名奴婢,该干的活可不能少。放下包裹后,就出来干活吧。”

    萧子衿连声道了谢,又摘下髻上的一根金钗塞给吴嬷嬷,道:“有劳嬷嬷了。奴婢小门小户出身,也无甚好东西,嬷嬷莫要嫌弃。虽说奴婢出来前,家里给的少,但是家父也说过,每年都会再给。到时自然也少不得嬷嬷的好处。”

    之所以这样说,皆是因为萧子衿明白,像她们这种贪得无厌的老嬷子,会想尽办法榨干你的财物,而一但财物被榨干后,她们绝不会再给你其他的什么优待。这点看楚灵儿就知道了。想楚灵儿堂堂两广总督之女,随身财物必然不会少,但才几天时间,就被她们榨干了。如今虽然不至于成为洗恭桶的,但看那模样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所以萧子衿含蓄地表明,自己随身财物并不太多,但是将来她父亲会定期给支源,想要钱,那就得慢慢来。细水长流,总比让一下子干涸了,再无所依的好。

    “今日太阳都快下山了,想来需要洗的衣服都洗得差不多了。也罢,你们俩就先歇着,明日再去干活。”吴嬷嬷收了下金钗,当然不忘再给些优待,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萧子衿的钱倒没白花,很明显,分给她们住的屋子还算是不错。虽然家具都很简单只有床、桌、椅这些,但好在干净。屋里只有四张床,且还是分开的,也没有明显的异味,倒是比原本在荣春阁住的屋子多好了。当然荣春阁那间房子是没有使贿赂加之来得晚所以分到。当时,萧子衿一心想落选,不想把钱浪费在那里。

    关好了门,萧子衿便开始整理包裹。虽说如今又是低贱的粗使丫头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她会好好经营。首先要把日子过下去,然后再想办法摆脱皇宫。低级宫女也有低级宫女的好处不是?就是因为低级、卑贱,将来要逃脱的时候,也不容易被发现。最多上报个“病死”而已,谁会为个低级宫女大费周章呢?

    想到这些,萧子衿心情也颇为不错。

    但阿叶却显得很焦虑,在屋里来回踱步,完全失了一贯沉静的风格。

    “二小姐,你那里还有多少钱?”阿叶忽然开口问道。

    萧子衿道:“银票还有些,手饰那些你也知道。”

    “好!那我们合计合计,然后看看能抽出多少,给汪福送去。听说他是沐贵妃身边最受信任的太监,打通了他的关系,或许能有法子调出辛者库,到沐贵妃身边做宫女。这样,就有机会见到皇帝了。”

    到了这个时候,阿叶一心想的依然还是接近皇帝,完成弑君大任。

    萧子衿听到汪福这个名字只觉有些耳熟,再一细想,脑子里便浮现出那个矮胖的身影来。

    “汪福?可是当初到过泉州的那个汪福?”

    想到汪福,不难又想到他干过的那些龌龊事。即使已隔了许久,萧子衿依然有种反胃的感觉。
第二十一章 悲惨生活的开始
    “没错,就是他。此人贪财,只要给钱,哪怕无法调到沐贵妃那里,调到其他嫔妃身边也有机会见到皇帝,总比在这辛者库永无出头之日的好。”

    前些时候,萧子衿装病,所以对于外头的消息也了解得少。倒是阿叶,收集了不少消息呢。

    莫说萧子衿之前暗中破坏了汪福的好事,就算汪福真能帮她调出辛者库,一心只想远离皇宫的萧子衿也不想再往扎眼的地方凑。

    “阿叶姐姐,这事恐怕不太好办。那位汪公公是沐贵妃身边的红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身上这点钱财,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的,没准被他吃完了,也还嫌不够。就算要找路子,也不能是他这条路子。”

    “不管怎样,总要一试才行……”

    正说到一半,阿叶就停住了话音,眼睛看向门外。萧子衿这时也注意到门外传过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拖得很长、很重,带着浓重的疲惫之感。

    “吱!”门被推开,满脸疲色的楚灵儿出现在门口,看到屋内的两人愣了一愣,“你们也住这间屋吗?”

    在荣春阁的时候相互间都是见过的,所以楚灵儿自然也认得萧子衿。

    萧子衿笑吟吟地上前挽着楚灵儿的胳膊,将她迎进来,道:“方才吴嬷嬷让我们住这间,却未想到你也住这间,看来咱们也还是有缘的。”

    “呀!”楚灵儿轻呼一声,萧子衿这才注意到自己无意中触到了她挨打过的伤口处。仔细一看,她的脖间、手腕处皆有不少的伤。不肖多说。自是吃了不少的苦。

    “楚姐姐,我那有创伤药,我帮你擦点吧,能加速愈合,不会留疤。”

    萧子衿的创伤药是陆桓给的,就是怕她吃到什么亏,也好有个药应急用用。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由于都是女孩子家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楚灵儿便任由萧子衿替她上药。女子毕竟爱美,即使是到了这种处境,也不希望身上会有留疤。

    自从太液池归来后,楚灵儿的世界就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从前的优越再也没有了。到了辛者库,所见的皆是冷脸如霜,动辄打骂。忽然见到萧子衿这般热情,再加之觉得自己和她境遇颇似,一时间也觉亲近不少,说起话来也随和的很。

    她幽幽叹息了一声。道:“这种缘份还是莫要的好。”

    萧子衿道:“即来之,则安之。再说了,如今在辛者库为奴。谁又能保证咱们一辈子就无出头之日了?”

    楚灵儿苦笑一声:“之前,我或许还奢望一朝得帝恩,从此便可成为一殿之主,光耀家族。可是如今……家族因我蒙耻。我自己也沦落到此,受尽欺辱。连我那随身多年的婢女,也被他们随便寻了个由头,就给活活打死了。”

    说到伤心处,楚灵儿忍不住落下泪来。

    “还有那李嬷嬷,收刮走了我所有的财物,却还对我非打即骂。可我又能怎样?我能怪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不好。无端端的,偏就惹到了沐贵妃。”

    楚灵儿的事萧子衿也听说了些。那日沐贵妃故意让众秀女晒了半天太阳,为得就是给她们这些新来的人一个下马威。别人都忍下了,唯独楚灵儿,性子直,居然就说了句那样的话。在场的太监宫女,哪个听不到?于是便被传到了沐贵妃耳中。这沐贵妃本就想寻个由头,给众秀女些厉害看看,楚灵儿这出头鸟当然就要遭殃了。也亏得她家世厚,有个做两广总督的父亲,若是换成像萧子衿老爹那样微末的官职,很有可能她就会被当场打死。

    第二天,天还未亮,外头便传来了“当当当”刺耳的锣声。萧子衿尚在睡梦中,未反应过来,隐隐中还道是天打雷了,却又听到耳畔边传来楚灵儿的唤声:“子衿妹妹,快起床了!快起床了!”

    连推了几把,萧子衿总算醒来了。

    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只见窗外还黑着,屋里烛灯已挑亮。她又看了看楚灵儿,见她衣衫都已穿戴好了,道:“楚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难道天不亮咱们就要开始干活吗?”

    楚灵儿一边替她拿衣衫,一边道:“昨儿也忘了和你说了,辛者库寅时一刻就要起床干活了。你快快穿好衣衫出来集合,晚了要挨李嬷嬷的打。”

    萧子衿一面快速地穿衣服,一边有些不悦地道:“寅时一刻离天亮还早哩,用得着那么早就洗衣服吗?”

    “宫里的衣服多,不早早起来洗,会错过日头,来不及晾。”

    虽说起得过早,觉都不够睡,但好在萧子衿自小在萧府里当惯了粗使丫头,适应起来倒也不难。自于阿叶,就更不用说了。她自小接受的训练,也让她养成了良好的适应能力。

    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便到了前院集合。

    天还未亮,春末夏初的凌晨还带着些寒气,再加上常年大量用水,使得整个院里有极重的潮气,愈发显得湿冷,站在当中,只觉浑身都浸在这股子潮冷中,连院里亮着的灯,都无法驱散。

    那一桶桶的脏衣服,足足占据了快半个院子,如小山一般压得众人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可是谁也无可奈何。在这里,每天重复的只有这样的劳作。初来的人或许还觉得难熬,呆久了,便会麻木。所以萧子衿打量着周围的那些人时,只觉他们一个个面容呆滞,形如枯槁。仿佛一个个都只是木头,戳立在那里,根本没有一丝人气。

    李嬷嬷、吴嬷嬷并肩走来,扫了眼列好了的队立在院子里的众宫女、太监,李嬷嬷道:“都什么时辰了,瞧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模样,哪里有点干活的样子?何为辛者?辛苦劳作,至死方休之地,是为辛者库!你们也莫要抱怨。谁叫你们这些人都是受了罚的人呢?这辈子就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若是都勤快些,还叫你们能残喘几日,若是不识抬举的,哼!便是连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一番训斥之后,众辛者挨着顺序领自己要洗的衣服。基本上每个人分到的都差不多,独独楚灵儿,得到的数量比别人多一倍。她一句话不说,就拖着两大桶沉重的衣服,自到一旁浆洗去了。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的。

    萧子衿和阿叶各被分得一桶衣服。

    不过这里用来盛脏衣服的桶与平常人家的水桶可大大不同,其实更像是浴桶,足以装得下两名少女。里面衣服的数量就可想而知了。

    萧子衿和阿叶将各自分到的衣服拖到楚灵儿附近,打好了水便开始洗了。

    “楚姐姐,为何你分到的衣服比我们都多?”萧子衿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是嬷嬷故意的吗?”

    楚灵儿苦笑一声,干活的动作却未停滞:“汪公公特意交代过,要格外‘关照’我。她们能不多分些给我吗?就这样还算好的呢。刚开始几天,尽给我吃馊饭。到了晚上,眼看衣裳都快要洗完了,结果嬷嬷又来说我洗得不干净,全部重洗。挨鞭子就更是家常便饭了。若非我把全部的财物都孝敬了出去,只怕我早就被折磨死了。”

    她原本生得很漂亮,鹅蛋脸儿,眉目俏丽。但如今,脸颊清瘦得都已开始凹进去了,原本白里透红的肤色,也因过度的劳作以及营养的缺乏,而变得苍白起来。照此发展,不出一年,好好的一个美人儿就会彻底失去光彩。

    再看她的手,不过短短时日,已经粗糙了起来,倒是洗衣的动作格外娴熟。旁人不知的,还道她原本就是个洗衣丫头,却不知这种娴熟是在被强压下碍生生地给逼出来的。

    “有时候想想,真不如一死了之。死了多清静,哪还用受这无边无尽的苦楚。”说到了伤心处,楚灵儿眼角开始泛起泪光来。

    萧子衿劝慰道:“楚姐姐你千万莫要想不开。你父亲是两广总督,封疆大吏,你又是他的嫡女。他必也不忍心见你在这里受苦,说不定此刻正在想办法救你呢。”

    楚灵儿凄然一笑,“我原也以为两广总督官级不小,我多少能依仗着父亲的福荫,但是现在才知道根本算不得什么。莫看在地方上是一方大员,但哪里及得上沐贵妃娘家的权势?她可是当朝宰相之女,百官的任免哪个不依着宰相说了算的?据说连陛下都听宰相的呢。如今我得罪了她,我父亲只怕会因唯恐受我牵连,而对我的事避之不谈,哪还会为设法救我呢?”

    即使是像楚灵儿这样的大家族出身,即使是嫡女,即使是自倍受呵护,可是一旦出了事,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减少对家族的影响。至于这个女儿,能保则保,保不了,当弃的时候,也必会毫不犹豫的弃之不顾。毕竟与家族相比,区区一个女儿家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之前的楚灵儿或许看不明白,可是在经历过这一番事后,她却明白了,所以也不再存那样的奢望。

    萧子衿呢?当然也明白这些,之所以那样劝,不过只是希望楚灵儿能想开些罢了。当真的听楚灵儿把事情都摊开来讲时,作为听者,她的心头也升起了几分悲戚。楚灵儿尚且如此,那么她呢?当被发配到辛者库为奴的消息传回萧家的时候,萧家上下会有何反应?
第二十二间 宫廷遇拐
    正在萧子衿和楚灵儿一边闲聊一边洗衣的时候,鞭子忽然抽落,打在楚灵儿的洗衣盆里,溅起的污水扑洒了萧子衿、楚灵儿和阿叶三人一身,吓得这三人都惊呼了起来。

    李嬷嬷尖锐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你们来这里是来洗衣的,可不是来闲聊的!还以为自己是秀女呢?呸!这辈子就只有当奴才的命了,再莫指望飞上枝头作凤凰!”

    三人不敢怠慢,赶紧着干活,再不敢随意说话。

    一个多时辰后,太阳出来了,天也彻底地大亮了。

    “当当当”的锣声再度敲响。楚灵儿告诉萧子衿,这是在叫开早饭了,要赶紧去吃,晚了被抢光了,就得饿半天。

    她们去得不晚,但却依然没得吃。李嬷嬷嫌她们洗衣的速度太慢,所以免了她们的早饭,叫她们继续去洗。

    楚灵儿一边搓着衣服,一边满面歉意地道:“子衿妹妹都是我害了你。一定是李嬷嬷见你们与我走得近,所以惩治我的时候,连你们也受牵连了。你们俩还是离我远些,省得无端受欺。”

    这个时候,萧子衿也知道与楚灵儿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一张嘴,出口的话就成了:“不就是一顿饭不吃嘛,算得了什么?咱们赶紧洗,争取在太阳落山前洗完!”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病相连,让萧子衿对她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居然放弃了理智。让情感占据了上峰。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得这样重情了。却不知,正是因为自小生活在凉薄的环境中。见惯了尖酸刻薄的嘴脸,所以在后来中,只要谁稍稍对她好一些,走得近一些,她便以真心相对。

    直到太阳落山。数量巨多的衣服才总算被洗完晾起。刚想去吃饭的时候,她们又被李嬷嬷打发跑腿,要将已经晒干的衣服捧去给各院所的太监、宫女。

    虽然同为宫女,但是品级高些的宫女在她们这些辛者库宫女面前,要显得极有优越性。平常在主子面前伺候,干的都是些轻活,许多办事利索或是嘴上讨巧的,时常能得些上面的赏赐。不说别人了。就是刘如雪身边的婢女,如今的穿着也比她们鲜亮的多了。在看到萧子衿她们时,更是忍不住讥讽了几句。那种说话的架势,仿佛是主对仆一般。

    可是萧子衿呢,只能低眉顺眼地听着,无法反驳,否则最后吃苦的还只是自己。

    等衣服都送发完了,夜色已深。拖着疲惫的步子。萧子衿、楚灵儿、阿叶以及另外五名辛者库的宫女们,慢慢地往回走。

    走了一半,忽见前方小路尽头出现了三五盏灯笼。迎面而来。

    萧子衿这些人已是最是下等的宫人了,皇宫里随便出现的人品级都一定比她们高。所以她们不敢怠慢,忙闪立一边,低头让行。

    待来人走得近了,萧子衿听到身边的楚灵儿倒抽了一口气,抬头一瞅。便看到来人是沐贵妃身边的汪福汪公公。难怪楚灵儿会心慌,原来是冤家路窄呀。

    “给汪公公请安,汪公公吉祥!”萧子衿等人忙福身行礼,生怕有一点错处被拿到,就会大做文章。

    汪福的架子倒是极大,见到低级宫人给他行礼,他却是连看也不看,脚步更是不曾放慢。就在他要走过时,就在楚灵儿提着的心刚要放下时,他似乎又注意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目光停留在萧子衿身上打转。

    “抬起头来!”太监特有的鸭公嗓,即使是故作威严,却依然气势不足。

    萧子衿心下陡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来。

    汪福抬手挥了挥,前侧替他掌灯的小太监便将灯笼往前凑了凑,照清了萧子衿的面容。

    汪福那张微微有些肥胖的脸上荡起了一抹笑容来,问道:“你是哪个殿的宫女?叫什么名?”

    萧子衿赶紧又垂下了头,道:“回公公,奴婢萧子衿,是辛者库的洗衣奴婢。”

    汪福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自以为怜惜,但实际上却颇让人恶心的表情来,“如此好的资质却只是辛者库的低贱宫女,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萧子衿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什么都不说最好,所以只垂着头,沉默着。

    然而她不希望出头,却有人希望她能出头。

    阿叶的声音就从萧子衿的身后传出:“回汪公公,奴婢家小姐原本是泉州送来的秀女,只因竞选时感冒了一场,错过了竞选,所以才沦落到辛者库。”

    汪福眼皮抬了抬,看了看阿叶,道:“入得宫中,便只有奴婢与主子之分,再无‘小姐’这样的称呼。”

    “是!是!奴婢失言,奴婢失言!”阿叶忙将头伏地,惶恐不已。

    汪福最后又看了眼萧子衿后,负着手走了,再未说其他的话。

    待得走远,楚灵儿方才敢抬起头来,轻吁了口气,对阿叶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那样和汪公公说话。就不怕一句话说错,为自己惹来祸事吗?”

    自从太液池后,楚灵儿吃尽了苦头,对于汪福、沐贵妃这些人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狡诈如阿叶自然深知,什么是机会,什么时候该冒险。所以在汪福表现出对萧子衿的注意时,她急切地抓住这个机会,让汪福知道萧子衿曾是秀女的身份,或许会因此而多看中一些。将来再走他的门路时,便好说话了。

    萧子衿当然也知道阿叶的想法,故意落下其他人几步,对阿叶低语道:“汪福这条路子是走不通的,你莫要再随意尝试,小心引火*!”

    阿叶道:“不尝试。怎么有出头之日?”

    萧子衿看了看周围,再度压低了下声音。道:“汪福有特殊的僻好,若是被他看中了,弄不好会沦为他的玩物!咱们的目标是皇帝,可不是一个太监!”

    阿叶道:“咱们的目标是完成那件大事,只要能完成那件事。牺牲一下色相,无论对方是太监还是皇帝,其实都是一样的。你又何必太过计较?”

    “你……”萧子衿气极无语。

    在阿叶心里,她萧子衿不过只是一介工具,只要能达成最终目标,中途要经历什么,阿叶自然是不会在意的。

    她不在意,可是萧子衿在乎!

    第二天的劳作与前一天基本相似。忙忙碌碌,直到天黑方才算结束。而晚饭呢,只是两个窝头,一碗素汤。但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能这样吃一餐已经算不错了。

    吃完了饭,正准备回房休息,李嬷嬷却将她喊住了。

    楚灵儿担忧地看着萧子衿,似乎是觉得无故被李嬷嬷找。必然没好事。

    “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被李嬷嬷这么一喝,楚灵儿也不敢再多逗留。又望了萧子衿一眼后,跟阿叶一道回房去了。

    而萧子衿呢,此时也只能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态,打着笑脸对李嬷嬷道:“不知嬷嬷唤奴婢何事?”

    李嬷嬷淡淡地道了一句,“跟着来就是了。莫要多嘴问!”

    萧子衿暗吐了下舌头,只得乖乖地跟着走了。

    李嬷嬷引着萧子衿穿过被洗衣污水弄得湿漉漉的前院,然后又跨过辛者库的大门,直往前走。沿着小径走了一会儿,又绕了两个弯,却是越走越偏。萧子衿隐隐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试图与李嬷嬷套几句话,但那李嬷嬷却是一言不发。而周围越来越偏,此时又已天黑,宫灯都照不到这里,只隐约能看到树影婆娑,偶有野鸟惊出,着实有些骇人。

    前方是一片乱石,小路至此已到了尽头。

    李嬷嬷也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那张挤满了皱纹的老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一嘴发黄的牙齿在月光下,让人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李嬷嬷阴笑着道:“丫头,今后发达了,可莫要忘了李嬷嬷。”

    萧子衿还未作出任何反应来,嘴就被人从后堵上,不知从何而来的麻袋兜头罩下,所有的一切瞬间笼在无边的黑暗中。紧接着,她又觉得身体一轻,已被人架起,任她怎样挣扎,却都只是陡劳的。

    “有劳李嬷嬷了,汪公公会记着嬷嬷的好。”

    “能为汪公公效劳是老奴的福气!”

    隔着麻袋,萧子衿听到外面这两句对话,心下顿时大呼自己不该如此马虎。那汪福是什么样的德性?当初在泉州白云寺时,萧子衿就知道!虽然是太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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