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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宝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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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便再动静,面萧老爷面前也不甚得宠。王氏无耐,只得又扶了另一侍女方氏为三姨娘。

    这三姨娘生得娇媚,又惯会说话,甚得萧老爷宠爱,未几便生下了萧老爷的独子萧子龙。三姨娘极为伶俐,一举得男便主动提出将孩子过继给王氏,讨了王氏不少的欢心,相比之下,二姨娘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好在她为人本份,只守着女儿老实渡日,萧夫人倒也没有过多为难她的地方。

    方才,惊闻萧老爹突然病重,二姨娘和三姨娘便齐齐来了,一见萧老爷这副模样,顿时都慌了神,恸哭不止,惹得萧夫人心烦斥了一句,两人便都赶紧止了嚎声。

    二姨娘尤还在抹泪,三姨娘便已擦干了泪,走到萧夫人身前道:“老爷如今这模样,看着实在叫人担心。那赵大名医不中用,咱们该再多请几位名医。”

    萧夫人叹了一声道:“你当我不知道吗?赵大名医不成,萧全又找了四五个,皆是泉州城有名的医手,却无一人能医老爷的病。”

    三姨娘愁眉深锁,暗中叹气连连。要知道,男人是天,女人是地。这个家,若是没有男人顶着,那萧家的富贵也许顷刻间便会散尽。那么她们这些依靠着萧老爷才能锦衣玉食的人,还能如今的好日子过吗?萧子龙今年才刚刚十岁,根本当不起一个家的重任。

    萧富海不能倒,绝不能倒!

    三姨娘沉吟了片刻,又道:“那些所谓名医大家,多有浪得虚名者,不堪重用。不如我们贴榜招贤,重金之下,必有能人。”

    萧夫人思忖之后,只觉除此之外也无他法,遂点头答应,立刻便唤来下人张罗此事。

    萧家的榜文一贴出,应者如云,当中也不乏隐匿在民间的医道有成的能人,但一看到萧老爷却都大摇其头,实在不知到底所患何疾。而萧老爷的病却是一日日加重。夜里惊悸叫嚷连连,白天昏昏沉睡,米饭难进,只能灌以流食,虽勉强吊命,但几日光景人却是消瘦得明显。这回连萧夫人王氏也失了镇定,当着人前也开始忍不住抹泪。
第四章 内疚与核桃
    是夜,??月当空,落下一片银辉,笼在这世间,苍白而寂寥。

    萧家那一排排的华屋大宅,亦在这一片月辉中,落下了一排排重重叠叠的影儿。影儿的后面,还隐着一个人影儿。

    这人影儿,也不知立了多久,呆呆地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精致大气的院落。萧富海的卧室就在这片大气的院落中,这是萧家最中心,也是最豪华的地方。可是此时,这里的主人,却病塌缠绵,只有那寂寥的灯光从窗口中透出,仿佛还有些许的生气。

    低低的叹息,从那个人影儿口中传出,却是夹杂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嗨!二丫!”憨豆儿也不知从哪里忽然跳出,惊醒了深思中的人影儿。那人影儿从一片阴影中转过身来,于是月辉便落在她的面上,照出她那双清澈的明眸中竟有不易察觉的泪光。

    憨豆儿四下环视了一番,好奇地道:“大晚上的,你跑到这里来作什么?害得我一阵好找。”

    萧子衿道:“你找我做什么?”

    憨豆儿眼睛溜溜地四下瞧了瞧,确定没有旁人后,方才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来,憨笑道:“我爹帐算得好,大管事赏了我爹一包核桃,我爹叫我和你一起吃。你闻闻,你闻闻,香着急呢!”

    核桃之类东西,一般只有府里的主子,或是像萧全这样拥有实权的管事才时常吃得到。对萧子衿和憨豆儿来说,绝对是个稀罕物。若不是与萧子衿情同姐弟,他可是舍不得分给别人吃。

    “二丫,我们去你屋里慢慢吃,走!”

    刚才若不是他老爹千叮万嘱,要他和二丫一道吃,憨豆儿估计一路走来早就消灭完了。眼下生怕在外面被别的人撞见了抢着吃,急不可耐地就拉着二丫就往回走。

    二丫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那片大气院落的灯光,只觉心里有股难言的滋味。

    “憨豆儿,薛叔真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你吃。”

    “哪个爹不对自己儿子好的?再说了,我爹也不光留给我吃,有什么好东西从来也没少了你份不是?”憨豆儿没心没肺地笑着。

    “那,那如果有人要你害薛叔,你怎么办?”

    “嗯?谁要害我爹?”

    “没有没有,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有人要你害薛叔,你怎么办?”

    “哼,谁敢害我爹,我就跟他拼命。咦,二丫你问得好奇怪。”

    “哪有什么奇怪,我就随便问问嘛。”萧子衿口不对心,怕再说下去让憨豆儿瞧出什么端倪就不好了,忙又扯开了话题。一股难言的负疚感却在心里蔓延开来。人都道,孝大于天,可是自己如今做的事,虽只是让他受些苦,却难逃大逆不道的罪过,想必将来是会遭到报应的吧。

    两个人,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惦念着吃,一不留神,却未注意到前方转角处迎面走来一人。闪躲不及,登时撞了个满怀。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

    萧子衿急急站定,听了声音便认出了来人,忙赔了笑道:“春兰姐姐好,对不住,实在对不住!你怎么样,可撞坏了?”

    春兰方才叫得跟杀猪似的,但也只因促不及防下向后趔了几步罢了,但是憨豆儿怀里的一包核桃尽都散落在地,心疼得他只顾着趴地上捡核桃。

    春兰本来要嗔怒几句,一见地上的核桃,便笑道:“哟,正好肚里饿了,本想到厨里找些吃食,正好你们这儿就有核桃。”

    憨豆儿刚刚将散落的核桃捡回包好,一听这话,忙将核桃往怀里一惴道:“春兰姐姐,你跟在夫人身边好东西没少吃,这几颗核桃就甭跟我们抢了吧?”

    那春兰脸色登时一变,道:“夫人确实没少赏我东西,这几颗核桃本姑娘还真是不太稀罕,但今晚我偏偏就要!倒是你们俩,下等奴才,哪有资格吃核桃?老实交待,这核桃是不是你们偷来的?若不好好交待,我即刻拉了你们到萧大管事面前说话!”

    憨豆儿一听她要倒打一耙,登时有些气恼,却又不敢发作,涨红着脸解释道:“这核桃是萧大管事赏给我爹的,姐姐若不信尽可去问大管事。”

    春兰一把揪起憨豆儿的耳朵,冷声道:“好你个憨货,敢拿大管事来压我了?难道我还吃不得你几颗核桃了?”

    憨豆儿疼得眼泪直流,却还欲分辩,萧子衿见状,忙夺过憨豆儿怀里的核桃,殷勤地塞给春兰,“姐姐莫恼,这核桃姐姐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就是,拿去就是!”

    春兰这才松开了憨豆儿的耳朵,拿着核桃得意洋洋地走了。

    憨豆儿气得直跺脚:“二丫,你怎么能给她呢,那是我爹给我们俩吃的。”

    萧子衿无奈地道:“不给她,又能怎么样?”

    憨豆儿道:“她愿意闹,咱们就闹到萧大管事面前,这核桃本就是萧大管事给我爹的,她却来抢,就是她无理。”

    “她是无理,但你以为她为何敢这般蛮横?皆是仗着背后有夫人撑腰,你觉得大管事会因为你的几颗核桃得罪了夫人的贴身丫头吗?”

    “那,那我们的核桃就只能白白给她抢去吗?二丫,我长之么大,还不知道核桃到底是个啥味呢。”

    “哎,我也没吃过核桃。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一定能吃上核桃,不光是核桃,夫人能吃上的东西,我保证让你都能吃上!”

    萧子衿的目光忽然变得灼灼发亮,先前心里的那一丝负疚也在此时烟消云散,心中暗忖:这世间,你若不去争取,别人便会欺上头,哪怕是属于你的东西,若是没有能力保全,也终会被人夺走。我萧子衿绝不做让人随意欺负的人!

    憨豆儿看不懂二丫的目光,只能浅白地听懂她话里的表层意思,顿时雀跃起来:“真的吗,二丫?不对,夫人天天吃的可都是山珍海味,我哪能吃得到?只要能每天都能吃上块红烧肉,哦不,五天吃上一块红烧肉我就满足了,哈哈!”

    萧子衿问:“光吃红烧肉你就能满足了?”

    “能吃上肉还不满足吗?渍渍,那肥瘦相间,吃一口又香又滑的肉啊……我们只有过年的时候老爷开恩才能吃上一顿,还得用抢的,不然几下就被别人吃光了,如果我能五天吃一块,我就是外院下人里头最幸福的下人了,嘻嘻……”

    想到红烧肉,憨豆儿口水直流,整个心思都沉浸在那肥瘦相间,吃一口又香又滑的感觉中了。连核桃被抢的不快,也都抛到了九宵之外。
第五章 神僧登门
    萧家贴榜骋医贴出去了好几天,开始应者如云,但一看过萧老爷后却都束手无策。这两天索性也没什么人再登门造访了。眼见萧老爷病情不见好转,萧夫人愁得眉毛都要拧成一条线了。可阖家上下,却都再想不出对策来。

    就在萧夫人愁眉不展之际,这天府里又来了位自称“弘德”的老和尚,须发皆白,却有几分仙风道骨之范。

    这个时代,民间崇尚佛道的人不在少数,大户人家但凡有和尚上门化缘多少都会给些施舍,以积德行善。所以对于上门来的和尚,门童也多客气得很。一听闻这和尚今日登门不为化缘,却自称懂些医术。那门子立刻报与萧大管事,将那弘德和尚亲亲热热地迎进了府来。

    弘德老和尚进了内宅,见到了病塌上昏睡的萧老爷。一番望、闻、问、切后,却是大摇其头。

    萧夫人只道他也无回天之术,正失望这际,又听那老和尚道:“府尊大人的病,非药石可解。夫人即使请遍了天下神医,只怕也是无用。”

    萧夫人闻言心中不快,萧大管事便也冷下了脸,道:“你这老僧,分明自己医术不佳,却还妄言天下神医都医不好。罢罢罢,你即束手无策自行离去也就罢了。”

    那老和尚倒也不恼,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后,道:“出家人不打妄语,贫僧之所以说天下神医都无用,只因府尊大人这病并非一般的身体疾病。”

    萧夫人听他似乎话中有话,忙问道:“大师此话何意?”

    弘德老和尚道:“贫僧观大人气色发黑,但探其脉搏,却无明显病兆,十分蹊跷,所以一般医者俱都无奈。但贫僧游历天下,小有见识,几十年前也曾见过一人与府尊大人病情相似。敢问夫人,府尊大人白天昏睡,夜里可曾有惊悸之态?”

    “有有有!我家老爷白天昏睡,一到了半夜便似受到了惊吓般的,又叫又嚷。”萧夫人连声着,心中腾起了一丝希望。

    “这就是了。贫僧几十年前见到的那人也是这般,白天昏睡不醒,夜里惊悸叫嚷。”

    “那人后来如何了?”

    “贫僧那时还是个小沙弥随师傅远游至那里,家师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那人不是害病,而是受邪气冲体,扰乱精神,夜间于梦中备受惊吓,大伤元气,白天自然就昏睡不起。不出一个月,元气彻底损耗,仙佛难救。”

    萧夫人见他能一下子便能说出萧老爷夜间受惊的情形,又听他说得这般真切,当下哪有不信的理。末了,又见他说得吓人,登时惶恐不已,早就放下了府尊夫人的架子,哀求道:“大师见怜,万万要救救我家老爷啊!”

    萧大管事也道:“大师,只要能救回我家老爷,萧家必然感恩戴德,布施丰厚。”

    萧夫人道:“是是是!只要能救回我家老爷,我们便在泉州城为大师建庙塑金身,永感大师恩德。”

    那弘德和尚神情淡然地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即使夫人不曾开口,贫僧也断无见死不救之理。敢问一句,府尊大人可有子女?年方几何?”

    萧夫人道:“有一子一女,长女子佩今年正好十五,幼子子龙今年刚满十一岁。”

    弘德和尚欣慰地道:“阿弥陀佛,府尊大人是个有福之人,此劫可解矣。贫僧方才所言,大人乃是受邪气冲身所致。唯一可解之法,便是要与大人血脉相连的至亲,亲自到此地香火最灵之地为大人祈福三天,再割以手指之血溶入水中,让大人饮下,不出三日大人便会恢复如常。只不过为父亲祈福,便会伤了自己的福寿,若是命弱者,还有可能会损命。夫人还需谨慎才是。”

    萧夫人一听,只觉心头一块石落地。就算是舍个女孩子去换萧老爷的命,也不算亏,更何况只是折些福寿。所以萧夫人倒并未太过在意,只道:“为人子女者,理当为父尽孝。”

    这时候,人们大多迷信,若有什么解不开的病症,也多求助于神佛。更有人家,身体有病不去求医,却只在佛前磕头求拜的。所以闻听弘德和尚的话,自然是不疑有他。

    只听这和尚又道:“也合该尊府大人福大,膝下恰好有未满十五岁的至亲。贫僧几十年前曾见的那人,就因子女皆已年长,难以胜任祈福重任,是以拖了月余,终不治身亡。”

    弘德沉浸在多年前的往事中,神情微微有些哀伤。

    萧夫人顿吃一惊:“什么?大师是说,一定要未满十五岁的孩子的吗?”

    弘德和尚道:“不错。女孩十五为及笄,已到了许人的年纪,算是一脚已踏出家门,无法在全心为尊父祈福。所以必须得未满十五岁尚未成年的孩童才可。至于男孩子,二十弱冠之前皆可。斋戒沐浴之后,诚心在佛前祈福,三天之后,周身被佛光所笼,身上的血也带有佛的灵气,再以血喂父,则有驱邪的作用。”

    弘德和尚说罢,宣了声佛号便扬长而去,即不再理会萧家的人,也不领什么赏金。这番作派,更是让萧家人认定这和尚是个世外高人,当下便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萧大管事探问道:“夫人,您看眼下咱们怎么办?是不是要小少爷准备为老爷祈福的事?”

    萧夫人心下踌躇,看了看床上昏迷着的夫君,心下戚戚,道:“老爷是萧家的顶梁柱,万不可倒。你去通知少爷,再命人好生准备。对了,此间香火最灵的寺庙是哪家?”

    萧全道:“回夫人,据老奴所知,泉州地界香火最灵、最旺的乃是白云寺。”

    萧夫人道:“好,你再派人去寺里先打点一番,记得多给些香油钱。”

    萧全领命自去安排诸多事宜。

    萧夫人坐在萧老爷床前,抚着萧老爷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

    “老爷,你一病,躺下什么都不知了,却丢下一摊子的事,叫奴家一个妇道人家怎生是好?这家里的事务,我尚还能对付着,可是你那府衙里大小的事务已堆积如山了,你若再不醒,上头可不依了。哎!

    奴家不争气,未能为你诞下一儿半女的,现虽有子龙,但到底是人丁单薄。我知你向来疼他,可是有父才有子,奴家这样做,想来你必不会怪罪才是……”

    萧夫人正喃喃地和萧老爷诉着衷情,忽闻一声长嚎从门外传来,眉头登时一拧。
第六章 公子小姐自金贵
    萧夫人正喃喃地和萧老爷诉着衷情,忽闻一声长嚎从门外传来,眉头登时一拧。紧接着一个人伴着哭嚎声闯了进来,一见萧夫人便扑在她膝下高声嚷道:“姐姐可怜可怜子龙,他才是个孩子,身子向来单薄姐姐是知道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怎么向老爷交待,子龙可是老爷的独苗啊……”

    “闭嘴!大哭大嚷惊到了老爷,你有几条命担得起!”萧夫人怒咤一声,三姨娘的嚎哭声登时卡在咙中,生生地憋了回去,一双泪眼可怜兮兮地望着萧夫人。

    萧夫人道:“有什么话,你且随我出来再说,让老爷好生静养。”

    二姨娘的屋里长年供着一尊菩萨,香火从来不曾断过,袅袅的青烟下,二姨娘的面容也变得有些模糊。

    “娘!”一声娇唤,门被推开,大片日光笼进了屋里,也散在了二姨娘消瘦的脸上。

    二姨娘默念完了最后一句经文,又向菩萨虔诚地磕了个头,方才回身,道:“子佩,娘不是教过你,千金小姐要举止端庄文静,岂可似这般大呼小叫?”

    萧子佩忙敛了敛神,上前扶住了母亲的手,道:“女儿听闻方才家中来了个得道高僧,有法子救爹爹,一时欢喜这才忘了仪态。娘,那高僧说只要子女去祈福,爹爹便有得救了,女儿想去替爹爹祈福,让爹爹早日痊愈。”

    二姨娘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道:“你这丫头,听话不听全,哪里用得着你去祈福,要去也该是你弟弟子龙去才是。”

    “啊?”

    “那高僧原话是要年纪未过十五的子女方可。也幸好你已经过及笄之年,菩萨有灵让你得以躲过一劫。”

    “娘,您此话何意?”

    “此番祈福,是为了助你爹爹康复,祈福之人是要自损福寿。你虽是娘的心头肉,但在这萧家,莫说是折福寿了,即便是以你之命换你爹爹的命,他们也不会有一丝不舍。哼,好在我儿命大,如今犯愁的该是那一位了。平日里,依仗育有一子,便目中无人、作威作福,却不知苍天有眼,报应不爽。”

    小花园里,三姨娘开始还强忍着悲伤,不多时便又抽抽噎噎了起来,眼泪好似掉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萧夫人无奈地道:“我知道你不舍,但我又何尝舍得?子龙虽说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但这些年来却是我亲自抚养长大,我对子龙的疼爱难道就比你少了?可是如今事关老爷性命,你能叫我怎么办?看着老爷一命呜呼?老爷若是不在,咱们这孤儿寡母日子能好过?没有了府尊大人的光环,这诺大个萧家谁能担得起这个顶梁柱?”

    三姨娘抹泪悲切地道:“按理,为人子者,理当为父尽孝。可是姐姐,那老和尚说了,这是会损福寿的,若是命不够硬甚至,甚至会……咱们萧家人丁单薄,老爷膝下就子龙这么一个独苗苗,老爷向来最疼子龙,若是子龙有个什么好歹,我们也不好向老爷交待啊。”

    这三姨娘原本就是萧夫人的配嫁丫头,成了妾室后,向来对萧夫人惟命是从,从不曾有什么违逆的地方。但眼见关系爱子,便将萧老爷抬了出来,萧夫人当然听得明白,当下虽有些不快,但也只能耐心安抚着。

    “大师虽说会折损些福寿,但却未必会伤命。子龙体质虽单薄,但命格却不一定就弱。至于老爷那里,待他醒来,有何怪罪之处自有我一人担着。”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眼见无法再另她回转心意,三姨娘长嚎一声:“姐姐!难道,难道就真的再无他法?”

    萧夫人摇头叹息:“若有他法,我又怎忍让子龙去呢?原本我属意让子佩去的,可惜她已经年满十五,去了也不中用。哎,丫头片子总归是不济事,担不得一丁点事。”

    “子佩虽已满十五,但尚未许人,依然算我萧家的人,怎么就不能替老爷祈福了?”

    “大师说的,自有他的理。”

    “姐姐,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萧夫人摇头叹息着。

    她又何尝想让子龙去犯这个险?虽说子龙不是她亲生的,但子龙是过继在她的名下,一但子龙有何不测,老来无子的悲凉,她又岂会不知。若不是事关萧老爷的性命,她是决计不会如此做的。

    两个女人,一个无奈,一个悲泣着,俱相顾无言之时,忽听一声怒骂从假山后传来:“作死呢你!这可是夫人最喜爱的水仙,你也敢来掐?”

    另一个怯懦带着哭腔的声音低低地道:“刘,刘管事说口淡,叫我找些蒜苗给他下饭入味。我,我见这儿正好有几颗,就,就……春兰姐姐,我不知道这是夫人的水仙,不是有意……啊!”

    萧夫人和三姨娘询声而去时,便看到春兰正揪着一个小丫头的耳朵。那丫头整个耳朵都被揪起,满脸涨红,疼得她正杀猪般的哭叫。长满了冻疮的手上,还拿着几根形状极似蒜苗的水仙叶儿。

    春兰一见夫人来了,这才松开了手,将事情向夫人解释了一番后,又瞪了那丫头一眼,“小贱货,把夫人都惊动了,看夫人怎么罚你!”

    萧夫人看着这丫头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哪一处的下人。府里的奴仆多,许多做粗活的低贱下人,确实难以见到夫人、老爷一面,也难道萧夫人不识。

    萧夫人不识,三姨娘却想起来了,还带着泪光的眼眸忽然升起一抹晶亮的光来,忙在萧夫人耳畔低语了一番。

    春兰见夫人脸上的表情由恍悟到拧眉,最后却又舒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春兰有些不解,道:“夫人您瞧,这好好的水仙,眼见用不了几日便会开花了,被这贱丫头一番糟蹋,怕是就活不成了。”

    萧夫人却未理会春兰,一双凤眼上上下下打量着那小丫头,道:“你,你就是二丫?难怪我瞧着你面熟,倒是与你娘长得有几分相似。如今你在府里干些什么活?”

    二丫泪水莹莹,颤颤微微地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如今在刘管事手下负责浆洗事宜。奴婢,奴婢确实不知这是水仙。刘管事要蒜苗开胃,嘱了奴婢替他寻来,奴婢,奴婢确实不是有心弄坏夫人的水仙,奴婢……”

    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便又巴巴地掉了下来。
第七章 贱婢翻身?
    春兰在一旁冷眼旁观,那可是夫人最喜爱的花,这小贱人不识水仙居然当成了蒜给掐坏了,且看夫人如何罚她!

    萧夫人面上却无嗔怒的表情,淡淡地道:“你不识水仙,才误认为是蒜,不知者不为罪。下去吧。”

    什么?夫人非但没有罚她,甚至连一句斥责的话都没有,这是什么道理?春兰这回可是傻了眼。她还记得,有一回,为夫人梳头时,一个不甚就把夫人的一把桃木梳给摔掉在地。夫人当时就罚了她半个月的月例钱,还罚她在院里跪了半天。她春兰是谁?夫人身边最体己的丫头尚不能免罚,那个贱丫头凭什么可以让夫人这般宽宏大量?

    春兰不知,但是三姨娘的眼角眉梢却已经是笑开了花儿。

    黄昏时分,刘管事刚从一个长长的午睡中醒来,打着吹欠,迈着轻快的步子,准备去看看丫头们浆洗好的衣服都晒干了没。若是晒干了,就得及早收,免得太阳落山了,衣服沾上了湿气,莫说是夫人们要怪罪,便是上房那几个难伺候的大丫头们都少不得要找他这个管事的麻烦。

    刘管事一路走,一路打着嗝,嘴里冒着一股子的大蒜味。二丫那贱丫头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给他找了一把蒜苗说什么冬天吃了能开胃、健脾,他想着这丫头难得有点孝心,就炒了吃了。谁成想,都一下午了,居然还打着蒜嗝。

    正走着,远远便看见春兰带着两个小婢迎面过来。

    刘管事虽说是个管事,但职位太小,哪及得上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有份量。当下便打了个笑脸,弯腰哈背地道:“哟,春兰姐来了!可是来替夫人收衣服的?支会一声就行了,老刘我会差人送去,哪要春兰姐您跑一趟呀。”

    春兰斜扫了他一眼,道:“若是为衣服,自然不用我亲跑一趟。二丫呢?”

    “二丫?二丫这会儿该在桨洗院里忙活呢?姐姐怎么要找她了?”

    “哪是我要找她?是夫人……罢了,你甭打听太多。夫人吩咐,有差事叫二丫去办,暂时免除她这几日的杂务。小青、小蓝你们就随刘管事去找二丫,记着,好好替她洗漱、装扮干净。”

    刘管事这回是彻底懵了,这小青小蓝也是夫人身边的伺候丫头,论地位可是比二丫要高级得多了,怎么反倒伺候二丫洗漱、装扮?

    “春兰姐,夫人这到底是什么用意?”

    “主子的事,哪轮得到你来置喙!还不快带她俩去找二丫?”

    刘管事吃她一喝,也不好多问,便领着小青、小蓝二婢自去寻二丫了。

    春兰冷哼一声,心道:问我夫人什么用意,我还想知道夫人是什么用意!坏了夫人的水仙不受罚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人伺候起她洗漱了,难不成这贱婢翻身要当主子了?主子!啊,对了,那二丫虽说一直都是下等丫头,但听府里一些老妈子曾提起过,那丫头可是老爷的血脉,莫非夫人的意思是要给她小姐的地位了?

    氲氤的水气充盈在室内,萧子衿的眼眸在这水雾腾腾中格外的清亮。她的脸色已经有些潮红,但身体还泡在温热的水里,显得极为惬意。冬季,能美美地泡个热水澡,是萧子衿从来不曾有过的待遇。原本她要沐浴,只能端个小盆,就着一点热水胡乱地搓几下身也就罢了,哪能这般从容地享受着泡澡带来的舒适乐趣?

    “二丫,水可还热,要不要再加些?”问话的是小青。虽然还是称呼她“二丫”,但语气明显客气了不少,这也是从前不曾有过的待遇。

    萧子衿甜甜一笑:“多谢姐姐了,水够热了。二丫已经泡了快一个时辰了,身上也都清洗干净了,就不劳姐姐费心了,我自己擦净身起来就好。”

    小蓝闻言忙抽了条毛巾,“夫人吩咐我们要好生伺候你,你就好好受着。来,我替你擦吧。”

    萧子衿颌首一笑,也不再推辞,由着青、蓝两个丫头帮她擦好的身体,又帮她穿上了用上好香料熏的香香的睡衣。

    小青道:“你今日早些休息,明早夫人还有要事吩咐,你醒后万勿乱跑,我们明早再来为你洗漱、装扮。”

    萧子衿乖巧地应了,又乖乖地爬上了床去。

    小青、小蓝见事已毕便掩门离去。

    房门刚刚掩上不多时,便又“吱”的一声被推开,憨豆儿圆圆的脑袋探了起来,看到萧子衿,裂开嘴呵呵地傻笑道:“二丫你还未睡呢?”

    萧子衿蹦下了床,道:“就知道你定会来寻我,所以特意给你留了门,你说我能睡吗?”

    憨豆儿关好了门闪身入内,怪道:“你怎知我定会来寻你?”

    萧子衿道:“夫人忽然派了两个贴身的丫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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