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无毒不上司-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徐电看到我,立即跑过来,焦急而期待地问:“考得怎么样?”
我难过地摇摇头说:“考得不好,应该没戏了。”
他沉默了一会,随即满面笑容地安慰说:“也不一定。很多人刚考完试的时候感觉都不好,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就是没戏了。不过没关系,这次就当做是热身,我今年再好好地复习一年,明年再战!”
徐电见我自动恢复了精神,好像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又张罗着要请我吃饭。
我知道他对我的情意,几次想开口澄清,可是他的关怀始终没有超出友情的范围,让我也无从拒绝。
………………
时间倏忽而逝,再一晃,又过了半年。这半年时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李牧寒。为了不见他,我请小杰妈妈调了周末班,周六的钢琴课由小杰妈妈亲自带小杰去上,我则抽出周日的时间陪小杰。
偶尔从小杰的妈妈那里听说他的消息,总是说他看上去似乎很累,笑容比以往更少了。偶尔和小歪和冯导在网上聊天,他们也说李牧寒现在越来越严厉,对下属简直到了苛求的地步。
后来在江海市儿童钢琴独奏比赛上,我远远地看到了他一次。天爱和小杰都参加了那次比赛。比赛开始之后我才到场,远远地坐在后排。在一片黑压压的脑袋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还是那样白衬衣的背影,他坐得很端正,给我的感觉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强撑着自己。小杰和他妈妈还有天爱坐在他旁边,大概是小杰一直惦记着我答应要来看他比赛,时不时地回头张望。
他第三次回头找我时,我终于忍不住朝他挥了挥手,用灿烂的笑容替他加油。小杰看到我,立即回头去拉他妈妈,指了指我的方向,天爱听说了,也转身跪坐在椅子上用力朝我挥手。我淡淡笑着回应了她。
天爱摇了摇李牧寒,又用手指向我,他却没有回头。
他僵直的背影一直面向着舞台,不论天爱怎么摇晃他,他就是巍然不动。我的眼眶红了,微微调整了坐姿,隐身在前排观众的背影之后。
我们再也不见了——这句话是我说的,他只是替我履行诺言。
在我的想象里,或许他最后还是回头了,可是我已经不在他的视线中。
六月,大学进入了毕业季。徐电的论文答辩顺利过关,终于可以毕业了。国内好几个顶尖的研究院想招他过去,就连nasa都给了他offer,不过我知道他心里最渴望的还是加州理工学院做访问学者、继续做他的研究项目。
毕业典礼举行前,徐电他们学校要举行一次机器人成果展,他邀请我去参观,说在展览上会表演机器人跳舞的节目。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又思及徐电很快就要出国,于是欣然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零章 最后的错过
江海交通大学的电子工程专业在国内享有盛誉,其中最有名的又是机器人专业。交大机器人展在报纸和电视上都进行了预告,展览当天大批机器人爱好者、拖家带口的市民和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展览上既有精密的工业机器人,又有憨态可掬的家庭机器人。自从日本福岛核电站发生核燃料泄露事故之后,全球市场对于应急机器人的需求激增。徐电他们研究所新研制了一种能够代替真人执行复杂任务的机器人,既能爬沟过坎,又能用开瓶器开啤酒瓶,我看得惊奇不已,不停地向徐电问东问西,今天的他比平时更加耐心细致,就连语气也比以往更温柔了。
参观一大圈后,我想出去找个地方坐着歇歇脚,徐电突然拉住我说:“中心舞台上待会会有机器人跳舞的节目,看完了再走吧。”
机器人跳舞我早就看过了,但是看他如此诚心邀请,我只好笑着答应了。
离表演开始还有五分钟,中心舞台前早就围满了人。我在在外围勉强能看清,徐电却非要把观众挤开,让我站到前排去。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后门,其他观众啧声不断,纷纷转头怨念地瞪着我。我红了脸,拉着徐电小声说:“别往前挤了,我在这也能看得清。”
不知为什么,徐电的脸竟然也红了。他没有理会我的劝阻,继续拉着我往前钻。
终于站到了最前排,我的脸早已因为羞愧而红透了,心里暗暗埋怨徐电为什么非要让我站到前面来,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怪怪的。
幸好,表演开始之后。精彩的节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刚才的不愉快也被我抛诸脑后。那些机器人竟然能模仿真人跳出动作十分复杂的街舞,围观人群不时爆发出喝彩声和掌声,我被气氛感染,也跟着节拍鼓起掌来。
街舞表演之后,观众以为节目结束了,渐渐散去。我看徐电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陪他站着。会场里突然响起了《友谊地久天长》的乐曲声。我问徐电:“接下来要跳华尔兹?”
他的眼光注视着台上,轻轻点了点头。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小机器人们不知什么时候变作了两两组合。随着音乐旋转起来。
这首曲子,我原本是听了就要流泪的。电影《魂断蓝桥》里,男女主人公分别之前就是和着这首曲子跳完了最后一支舞。我强忍着内心百转千回的哀伤,呆看着台上的小机器人翩翩起舞。几乎忘记了身边的徐电。
在乐曲的尾声处,一个小机器人突然从后台走上前来。它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丝绒小盒子,舞台的led背景突然变出了一个心形,中间打出几个大字:“朵朵,我爱你。”
观众哗然。我震惊得忘了呼吸。捧着盒子的小机器人一直走到徐电跟前,他从它手中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枚钻戒。
徐电手中拿着戒指。转过身对着我郑重地单膝跪下,注视着我说:“朵朵。毕业之后我就要去美国了,你知道我心里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你单纯又爱哭,这个社会这么复杂,我知道你受了很多伤,我最不忍心的就是让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哭。
朵朵,这个世界很大,可是不管我走多远,都走不出你的影子。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虽然现在我还什么都没有,可是我能承诺你,永远不离开你,永远不让你伤心难过,在你笑的时候看着你笑,在你哭的时候把我的肩膀给你依靠。我也会尽力让你过上好生活,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他的眼神如此坚定,仿佛眼中只有我一个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女孩梦想中的求婚。浪漫的前奏、意外的情节、众人的注视、深情的告白、专一的爱人……
我本来应该感到无比幸福,但此刻却是深深的遗憾——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的人,却不是他?
泪水夺眶而出,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失声哭出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了,只有徐电的声音温暖而坚定:“朵朵,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围观的人群哄声四起,纷纷嚷着“嫁给他”、“嫁给他”,我茫然四顾,眼前举着无数的手机、相机、摄像机,观众们正满含期待地看着我。
我在泪光中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徐电在把那个戒指深深套入我的无名指,然后站起来用力地把我拥入怀里。
整个展厅在掌声和欢呼声中沸腾了,我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成了两半……
黄昏时分,路上行人车辆四下逃逸,他们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仿佛末日的孤魂,要改在黑暗降临之前逃到温暖的地方去。
我站在公交站,茫然地看着一辆辆塞满人的公交车开走,却忘了自己要坐哪趟车。
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若童打来的。
我接通,笑着问:“若童,好久不见了,你终于想起来要关心我了。”
若童轻轻笑了,说:“现在你还需要我的关心吗?不是都已经找到一辈子关心你的人了?”
我尴尬地说:“你也看到那个视频了?”
若童说:“想不看见也难,今天几个社交平台都转疯了。朵朵,你真的要去美国了吗?”
我嗯嗯啊啊地糊弄了过去,若童真诚地说:“朵朵,我真替你高兴,祝你永远幸福!”
我的喉咙突然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童说:“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今天早上,小歪她们在办公室里看你的求婚视频,碰巧李总进来看到了。他也没说什么,一声不响的转身就走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来上班,手机也关了……”
我拿着手机怔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轻声说:“若童,这件事其实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若童沉默了一会,充满歉意地说:“朵朵,对不起,如果我的话给你带去困扰,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发了一个很长的呆,然后茫然地跳上一辆人少的公交车。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错车了,这趟车是通往西郊宾馆去的。
鬼使神差,我偏偏坐上这趟公交车。夜幕降临,街灯亮了,我看着那一扇扇亮着灯光的窗户,想象着里面住着什么人、有着怎样陌生的故事。
路过一个熟悉的路口,我跳下车。马路对面就是当初那个圆形广场,就是在那个喷泉旁边,我们彼此第一次真心相见,第一次接吻。
我穿过马路朝喷泉走去。喷泉边围着三三两两的人,他们或并肩默立,或互相依偎,仰望着这个平凡世界里的奇迹。满空水雾随风飘散,人们的赞叹之中有着淡淡的怅惘。
我试图融入那些温暖的人群,却清晰地感到自己是孤独的一个。
水柱渐渐消退,人们仿佛做了一个很好的梦,又回归了庸常的现实。他们四下散去,我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注意到广场对面的阶梯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低着头,目光深锁在掌心的一个东西上。
是李牧寒,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究竟是命运开的一个恶意的玩笑,还是上天的某种暗示?
半年前,我曾经那么希望看到他的痛苦,从他的痛苦里获得安慰,可当此刻我不经意地看到他真实的一面,却觉得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仿佛一个孤魂似的坐在那里,在压抑的沉索中凝聚成一尊黑色的雕像,没有人能走近他,也没有人能理解他。
我远远看着他,心里明明担心他看到我、不停命令自己转身离开,可是脚步竟不能挪动半分。
终于,他不经意的抬起头,目光远远地朝我这边望过来。他在震惊中慢慢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手掌捏成了紧紧的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朝我走过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痛,呼吸仿佛停止了。
他在我面前站定,眼睛深深地看着我,嘶哑地喊了一声:“梅朵。”然后把手伸进裤兜里。
我屏住呼吸,心跳也几乎停止了,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举动。此时一串铃声突然在耳边炸响,我仓皇地低头在包里翻找手机,好不容易找到了,拿出来一开,竟然是徐电打过来的。
拿手机的时候,包里一个小小的东西被我带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是徐电给我的求婚戒指。
“朵朵,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徐电熟悉的声音。
我一边说着“我在外面”,一边准备俯身把戒指捡起来,李牧寒却先于我弯腰下去了。
他捡起那枚戒指,然后把它放到我的手里,凝视着我,嘴唇微微动了动,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梅朵,祝你幸福”,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在茫茫夜色中渐渐走远,终于消失在人海之中,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我知道,今日一别后,我和他就连错身而过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远隔重山
“朵朵,你的行李重不重?要不我替你拉箱子?”徐电关切地问。
我笑着说:“你搞定自己那个就行了,里面可是你的全部家当。”他手里那个箱子是我的三倍大。
到了安检口,我们停下脚步。徐电依依不舍地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柔声说:“到了美国那边要好好加油哦。”
“朵朵……”徐电痛苦地说,“其实我很想留下来,只要你说一句话。”
我眼眶又红了,用力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说:“你别磨叽了。徐电,到了美国找个聪明漂亮又爱你的女博士,生一堆小博士,我要全部收成干儿子干女儿。”
徐电看着我,没有接话。
我从自己包里拿出他送给我的戒指,交还给他说:“对不起,这个戒指我还是要还给你。徐电,我真的很珍惜你对我的心,希望你不要怪我出尔反尔。”
徐电勉强地笑了笑,说:“朵朵,我知道你是不忍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回绝我,你怕我变成第二个‘十动然拒’。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毕竟你曾经答应过嫁给我。”
我微笑看着他,泪水在眼角打着旋。
徐电说:“朵朵,我能不能最后抱一抱你?”
我笑着点点头。他伸出温暖的双臂把我拥入怀中。这双手臂,曾经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鼓励和扶持。如果世事不错,我应该是一个懵懂而幸福的女孩,有一个朴实简单的男友。
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抱着我的手臂更紧了紧,用下巴抵着我的头沉声问道:“朵朵。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如果我不走一直陪在你身边,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吗?”
我笑着流泪道:“徐电,你不能为我放弃自己的人生。不管你多爱一个人,都不要为了她放弃自我。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得诺贝尔奖,或者是成为像比尔?盖茨那样的人,让我悔到肠子发青!”
他放开我。温柔地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水。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拖着行李箱转身决然地走了。
我一直目送他过了安检,他再也没有回头。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我拉着自己的箱子往国内安检区走去。
我和徐电同日离开江海,他去美国,我飞北京。
陈晨要和她的博士男友结婚了。她男朋友是北京人,博士毕业之后回了北京工作。陈晨也嫁鸡随鸡地跟了过去。半个月前,她给我发了喜帖。叫我做她的伴娘,说连伴娘礼服都给我准备好了。
跟李牧寒分手之后,我沉闷了很长一段时间。想起往日的种种,我最想念的人竟然是陈晨。我们在一起度过很多青春、欢笑、泪水。虽然后来却选择了不一样的路,但是谁没有走错过路呢?
我知道她回来了,她一定也在等着我。所以我主动给她打了电话。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们俩都哭了。我们天各一方,抱着电话哭了半小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我们都知道,彼此之间过不去的那道坎已经过去了。
刚坐上飞机,陈晨就通过**给我发了一张图片,上面拼集了许多男人的照片,陈晨说,这些都是她老公的哥们,个个有房有车,婚礼上都能见到,让我随便挑一个。
我回过去说:“姐,你是打算让我以后跟你一样嫁到首都去?”
“不好么?以后我们的小孩还能指腹为婚呢!”
“谢谢您了,我还得留在江海读研究生呢,那些汉子你自己留着慢慢欣赏吧。”
“靠,你还真打算守寡啊!梅朵我告诉你,你要真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就把那树给砍了!”
“飞了,关机,不跟你废话了。”
飞机在两个小时之后准时落地,一走出机场,就看到陈晨和她未来老公顾卓炎在接机处等着我。他们把我安顿在酒店,然后又一起去吃饭。我和陈晨很久没有见面,有许多话要说。直到饭店打烊,我们俩还意犹未尽,陈晨就让顾卓炎自己先回去,她干脆跟我在酒店里住一晚,准备彻夜卧谈。
陈晨说第二天要带我去游览伟大首都,我问她不用准备婚礼吗,她说她最怕这些琐碎的事情,婚礼的事全由顾卓炎包了,她老公说,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婚礼当天准时出现。
第二天一早醒来,陈晨果然拖着我出门,非要带我去玩。我思前想后说,其实北京我只有一个地方想去,就是故宫。
在大骂我虚荣没品庸俗之后,陈晨还是乖乖地陪着我去了故宫,还在里面逛了一整天。在参观了古代妃嫔居住的鸽子笼之后,她不住感叹如今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今后一定要抱紧顾博士的大腿好好过日子。
从故宫出来路过护城河,我看到河水全部被放干了,许多清洁工跳到河道里清理垃圾。我奇怪地问陈晨:“这是在干嘛?”
陈晨说:“国内游客太没素质了,老是往筒子河里扔垃圾,河底下垃圾都埋了好几层了。环卫局终于受不了网友的口水,干脆把河水放干彻底清理一下,据说这几天光玉米芯就清出了好几吨。”
我感叹说:“这么好的风景,怎么会有人舍得往里扔垃圾呢?”
陈晨笑着说:“你别说,有人扔垃圾,有人扔宝贝。上周报纸报道说,有一个清洁工从河里捞出来一个大钻戒,拾金不昧给上交了。公安说先放在派出所存着,如果到期没人认领就拿去拍卖充公,我估计这两天派出所的门槛都被踩平了。”
“钻戒?是在河里捞出来的吗?”我惊讶地问。
陈晨说:“是啊。长什么样不知道,只知道应该是挺大一颗钻。”
我的心不知为什么砰砰直跳,脑中不由想起李牧寒最后一次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对他说想和他去故宫外走走。那天我们在喷泉边分别,他的兜里似乎就装着那枚戒指,会不会……
虽然明知这很无稽,但我还是对陈晨说:“亲爱的,那个派出所在哪?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陈晨杏眼圆瞪说:“你也想去碰碰运气?!拜托!别瞎了!”
我苦笑不语。她回过味来,沉声说:“好,我陪你去。”
到了派出所,我们说明来意,一个警员把我们带到了失物招领处。管理失物的那位警官估计是被连天来上门认钻戒的人整烦了,对我们态度很不耐烦,啪的一声把一个厚厚的本子扔给我,让我填了姓名住址电话身份证号码,然后就像审讯犯人似的问我:“你丢的戒指是什么样的?”
我的心狂跳着,勉力镇定地说:“是一枚圆形切割的钻戒,六爪承托,一克拉左右,没有配钻和其他装饰。”
警官低头对了一眼手里的证物照片,又抬头问:“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我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用干涩的声音说:“如果没有记错,戒圈的内环应该刻有我的名字拼音,我叫梅朵。”
警官扔下我们走开,似乎是去对照实物。陈晨紧紧抓着我的手说:“不会是真的吧……”
过了好一会,那位警官又出来了,一屁股坐下说:“姑娘!我说你闲得慌吧!没事您扔什么钻戒啊!你知道给我们添多大乱吗!赶紧把您这戒指领走,以后别再乱扔东西了成吗?!”
我浑身颤抖者,危危地站起来说:“真的是我的戒指?”
那位警官从一个沾满黑色泥浆的小丝绒盒子里拿出一枚钻戒,指着内圈文字说:“这里写着iduo。是你吧?”
我愣愣地看着那枚戒指,眼泪突然决堤而出。
那是我的戒指,是他给我的爱和承诺。他说过,他爱我是世上最真实的事;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相信他;他说过,他永远比我想象的要认真。
我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李牧寒一个人站在故宫外,白云远去,杨柳拂丝,人声熙攘。他站在那里,看着夕阳沉入金色重檐背后,看着夜风吹皱满池毂纹,在人声渐次消隐后,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枚戒指,然后把它放进盒子里,让它沉入了黑暗的河水之中,把我们未践的约定永远安放在那里。
那是他给我最后的承诺。他爱我,和我爱他一样真实,和每天的生活一样真实,就好像太阳每天都会升起,好像人有影子,好像食物里必须有盐,好像心碎了会痛。
我拿着那枚戒指走出派出所时,已是黄昏时分。残阳下的故都是多少年的老风景了,老槐树迎着冷冷的夕阳抖落一身沧桑,晚归的人们裹在欣喜的焦急里步履匆忙,灰瓦灰檐一如旧日沉静,北来的风裹挟着粗粝的黄沙,吹向时间深处。
终于,我真正地成全他了。原谅就是最好的成全。假使有一天,我们还能在世界某个角落重逢,我会用一种像他一样的方式告诉他,其实我一直爱着他。
你的眼睛看见这一场火灾,
你看不见我,虽然我为你点燃,
哎,那烧着的不过是成熟的年代,
你的,我的。我们相隔如重山。(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真实的爱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桌子对面那个穿着麻布对襟唐装的老人:“郭老师,您放心,联合书社是老出版社了,我们的理念您是知道的。您这本书放在我们社出版,我们一定会最大程度忠实您原著的精神。”
他用茶杯盖轻轻刮去茶沫,淡淡地问:“小梅,你先前说你是杨楚淳的学生?”
我点头说:“嗯,杨教授是我的研究生导师,也是他推荐我去联合书社工作的。”
郭老师放下茶杯,轻轻地拍了拍大腿,说:“行,看在你亲自跑一趟北京的份上,我这本书就放在你们那出吧!”
我一听,差点开心得跳起来,但还是按捺住兴奋,从包里拿出文件,商讨起版税等具体事宜来。
郭汜琨是国内久负盛名的老散文家,近十年来没有出过集子。他最近想把最近十年没有公开发表过的一些散文结集出版,这个消息一旦公布,一定会让国内几大出版社抢破头。我的导师杨楚淳教授和郭汜琨是旧友,他私下告诉了我这件事。得到消息的第二天,我就立即飞到北京和郭老师面谈。
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得如此顺利。大概是因为读研时我曾经深入研读他的散文,跟他聊得比较投契吧。
从郭老师家里出来,我给陈晨打了一个电话,约她见了一个面,把从江海带来的礼物拿给她。陈晨和顾博士的孩子已经两岁了,见了面会叫阿姨。陈晨问我:“你这次来北京能不能多住两天?好久没见了,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笑着说:“你一天到晚围着老公和娃转,哪有空跟我说话。我多住两天还不是看你表演贤妻良母范?算了,我明天就回去。眼不见为净。”
陈晨还想留我,我跟她说自己手头还有一本书等着付印,必须赶回去。她没办法,只好命令我今后想尽一切办法到北京出差,以便假公济私去看她。
我在陈晨家里吃了晚饭,然后独自回酒店休息。我住的酒店就在长安街附近,站在窗前远远地能看到国家博物馆。
那座庄重的苏联式建筑。在白色探照灯的映射下。看上去就像一块倾倒的无字墓碑,只是没有衰草连天。
我想起那年和他在博物馆里度过的一天,我们在一件件死物之间徜徉。使那短暂的一天拉长成为了上下五千年。那一整天,我和他都没有接一个电话,甚至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谈。现在想起来,那种默契似乎就是我们彼此相爱的肇始。
我伫立在窗前。静静凝视着夜幕下的国博,然后拿出手机拨打航空公司的客服热线。把原定明天的航班改签到后天。
第二天早上,我八点半准时起床,在酒店吃了早餐之后,便跨上随身的小包。坐一站公交车去国博。
由于是工作日,参观的人不多。我照例到游客中心去换门票,在出示了身份证之后。工作人员递给我一个厚厚的本子,要我在上面登记。
我接过本子。目光突然落在一行熟悉的字迹上——李牧寒,身份证号****,进馆时间是今天早上9点05分——他几分钟前才刚进去!
我看着登记簿上那行小字,心里好像压着一座泰山似的。我身后的游客轻声提醒:“小姐,你登记好了吗?”我回过神来,立即抓起包冲进博物馆。
……“你想从哪里看起?”“从商周开始看吧。”“你还真是奔着钱来的啊!”……
牧寒,等等我,请你等等我,我只想在茫茫人海中再见你一次,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从一件件沉默的青铜器前掠过,眼光急切地在每一个人影上搜寻。他没从商周馆开始看起吗?他会不会已经走了?还是……还是这根本就是我的一个梦、一个疯狂的幻觉?
绕过一大排楚国编钟,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孤独的背影。他正背对着我站在一尊青铜马塑像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尊微微泛着绿光的青铜物件。
……“商周马的造型还是比较写实的,到了汉朝就开始飘逸了。你看马踏飞燕,那小细腿多*啊!”“汉马确实是魂兮归来的感觉。”……
我看着他凝立不动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呼唤他。牧寒?李牧寒?还是一句俗套的“好久不见”?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又从玻璃展柜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回过头看向我。
“……梅朵!”他在震惊中,用黯哑的声音唤了一声。
泪光在眼中浮动,我微微一笑,趁着声音尚未哽咽,轻声说:“好久不见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过了半晌才恢复过来,沉声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回国?”我讶异地说,“我没有出国啊!我一直在国内!”
“什么?你没有出国?”牧寒又吃了一惊,“那这几年你在哪里?”
我说:“我一直在震旦大学读研究生,就在江海啊。”
“你……你没出国,这么说……”他又沉默了,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
我笑着说:“我今年6月才毕业,现在在联合书社做文学编辑,这次是来北京出差的。我本来今天就要坐飞机回去,可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临时决定明天再走。正好空出一天时间,就想来国博逛逛,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他的眼光沉了下去,盯着地上模糊的灯影,没有说话。几年不见,他似乎比以前更加内敛沉默了。
我的喉咙又哽住了,我努力使自己开朗起来,笑着问道:“你这几年怎么样?自从你结婚后就搬到北京来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思雅还好吗?”
他又沉默了好一会,才沉声说:“我几个月前刚离婚,思雅去法国了。她去那边继续进修艺术。和朋友一起经营画廊。”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不啻于五雷轰顶,我心痛地看着他问:“怎么会这样?”
他没有回答我。我们相对无言地伫立着,过去三年的时间就这样从脚边悄悄地流走了。
我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尊青铜马,感叹说:“这马还是老样子,连位置都没变。”
他也转过身来看着那铸像,沉声说:“有的东西一成不变也挺好的。”
我微笑着问:“再往前看看吧?”
他沉声说:“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