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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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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你去二房那儿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来吃饭!碧珠也真是的,自己不守规矩还不懂得好好教育孩子们,老爷不在她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许老夫人拉长了脸,不悦地拍着桌子,嘴里嚷嚷着“不像话”,“不像话”。王妈应了声就朝二房那儿去了,阮氏低头喝茶不吱声,柳叶儿看着很不解。通常老夫人训碧珠的时候,阮氏准会添油加醋数落一番,今儿个怎么这么安静?!

玉顺在桌子底下拍了拍柳叶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多嘴,柳叶儿心领神会,朝门外看了眼,翠菊冲她轻轻点头,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王妈回来了,她的神情有些凝重,看到向外张望的许老夫人随即加快了脚步,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许老夫人半张着嘴,诧异地看着王妈,王妈点点头,她不由皱起了眉。

“吃吧,不等他们了!”许老夫人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语气听起来像是压着怒火,但眼里的担忧却是瞒不了人的。

阮氏自始至终没说什么,端碗吃饭神色如常,玉顺和柳叶儿都认定她心里有鬼,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猜想她和碧珠是不是又闹矛盾了。

许老夫人夹了几根咸菜拌在粥里,搅了几下压根没有食欲。碧珠对王妈说许家昌彻夜未归,她和苗氏等到天亮也没见他回来,惟恐老夫人问起所以不敢露面。许老夫人放下碗筷,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宁,碧珠这么说合情合理,儿子有家不回她和媳妇哪有脸来见自己。

但许家昌到底去哪儿了呢?这个不长进的孙子恶习不改,早知道他偷偷跑去赌博,没想到竟敢眠花宿柳连家都不回了!不过,许家昌只爱赌博不好女色吧?从没听说他去过烟花之地,怎就突然在外过夜了呢!莫非,他出事了?!

想到这儿,许老夫人再也吃不下饭,许家昌确实蠢钝,但他不会笨到欠债被人打也不知道回家要啊!碧珠这么疼他,就算拿出老本也会帮他还债,绝不会眼睁睁看他被人欺负!更何况还有苗儿哪,她们都不会为钱发愁,无论如何都会救他的!

那么,许家昌干嘛去了?喝醉酒睡在大街上?还是侥幸赢了钱玩通宵?

许老夫人不愿意再想下去,只不过是一晚上没回来,能有什么大事?!云雀镇谁不认识许家大少爷,他要是出了事,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慢吃!”许老夫人拄起拐杖,媳妇们纷纷起身相送。许老夫人悄声叮嘱王妈时刻留意二房,许家昌要是回来了立刻通知她。王妈知道她担心孙子,连连点头称是。

许老夫人还没走到后院,阮氏身边的丫鬟就追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老夫人,县、县太爷来访……”

“县太爷?!”许老夫人愣了下,既不是逢年过节又没到她过寿,他怎么来了?也没听说银楼有麻烦啊?许老夫人想到了许家昌,县太爷平时不登门,这次来一定是许家出了事,而许家昌一晚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难道……

许老夫人强作镇静,问那丫鬟道:“他来所为何事?”

阮氏的丫鬟不敢跟她正视,怯生生地摇摇头。许老夫人沉吟片刻,挥挥手:“知道了,你去备茶招呼县太爷,我这就来!”

丫鬟如获大赦仓皇跑走,许老夫人攥紧了拐杖,紧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王妈摩挲着双手,试探着开了口:“老夫人,用不用知会二房一声?!”

“不用!我先去看看再说!如果家昌真出了事,碧珠来了只会哭闹!王妈,你把我房里那柄玉如意拿来,哦,还有金锭子,待会儿见机行事!”

“是,老夫人!”

县太爷端坐于厅堂,身着便衣态度也很随和,他身形瘦小其貌不扬,要不是那双眼睛看上去很狡猾很贪婪,一点儿都不像一县之主。阮氏坐在他右手边,两人客气地寒暄,偶有眼神交汇很快又移开了,玉顺和柳叶儿坐在左手边,翠菊已经告诉她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再看阮氏就更觉得有问题了。

看到许老夫人,县太爷连忙起身拱手作揖,许老夫人恭敬回礼,两人说了些体面话,看上去交情还不错。县太爷这次来不是喝茶聊天的,落座以后他就有话直说了,带着几分为难的神色,讲述许家昌如何猥亵良家妇女如何激起众怒,他又是多么不忍多么无奈才不得已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许老夫人心里翻江倒海,一想到孙子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就恨不能扑上去咬下他几块肉。她年纪大了,人却是更精明,怎会看不出其中有诈。即便如此,她仍是面带微笑,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县太爷偷瞟阮氏几眼,看她没流露出不满的神情就放心了,接下来按照商量好的说法跟许老夫人解释道:“猥亵妇女虽是重罪,但看在许家的份上,本官还是得网开一面。谁知道事有不巧,前来视察的巡抚大人听说此事非要监审不可,人证物证齐全,围观百姓盛怒,大少爷又拒不承认。如此一来,本官想偏袒也不成,只能请求从轻发落,末了还被训斥办案不公。”

“大人秉公处理,老身口服心服!”许老夫人朝王妈使个眼色,面向县太爷激动地颤声道,“老身明白,要不是您帮家昌挡着,还不晓得判多重的罪哪!此等大恩大德,咱们许家实在无以为报,这儿有份薄礼,请您务必收下,他日有何需要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县太爷愁眉苦脸地摆摆手:“哎呀,这可不成啊,本官没能阻止大少爷受刑,自觉对不住各位。今日特来请罪,还望老夫人谅解,待巡抚大人一走,本官就将大少爷送回府上,不知这样安排可否妥当?!”

“妥当,妥当,大人的心意老身领了,家昌就拜托您了!”许老夫人话音刚落,王妈便将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县太爷说什么都不肯收,很有清官的架势。

这狗官准是收了人家好处存心跟许家过不去,不然那双贼爪子怎就不敢拿许家的东西?!吃惯拿惯的货色,谁瞎了眼才以为他是清官!原以为他是两边通吃,不料他竟“清廉”了一回,这个对手不简单哪,狗官宁愿得罪许家也不敢得罪他!

许老夫人没有勉强,送走县太爷之后,脸色更难看了,嘴唇乌紫,胸口憋闷地难受,呼吸极不顺畅,玉顺和丫鬟们慌忙抬她回房,王妈跑去找大夫。

许老夫人一时还想不到阮氏是幕后黑手,她只当是“瑞祥”的竞争对手从中作梗。县太爷拒绝许老夫人的好意,阮氏也气个半死,这贪官装清廉本身就是漏洞,她又不是什么大人,在她跟前装什么装!幸好,许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没怀疑到她身上,要不然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信不就泡汤了么!

阮氏擦把冷汗目送许老夫人离开,柳叶儿看在眼里心里了然,许家昌挨打她没啥感觉,但这矛头明显指向二房就跟她有关了。阮氏这回真把碧珠得罪了,以碧珠的性格,她绝不会忍气吞声。看来,这场风波不知到何时才能平静下来。

县太爷的轿子停在许府门口,他大清早收到阮氏的信匆忙出门,办完她交代的事总算松了口气。阮氏让他给许家昌点颜色瞧瞧,碍于许老爷的面子犹豫不决,不料阮氏以他收受贿赂为要挟,若是不办就找阮家大哥参他一本。许家出手阔绰,阮氏以权压人,县太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头上的乌纱帽最重要,趁许老爷出远门,便把许家昌抓来打了一顿。

许府大门紧闭,守门的家丁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县太爷不由皱眉,刚要扯开嗓子叫人,眼前那抹艳丽的身影却让他心头一凛。

“大人,这么早就来了,您可真尽职啊!唉,那人未免太不知分寸了,仗着娘家有权有势就对您呼来喝去的,我都看不下去了,您可是堂堂朝廷命官哪!”

碧珠笑靥如花,打扮得光鲜亮丽,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她说话太直接,县太爷面红耳赤地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不知所谓,借让!”

碧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他那窘迫的表情验证了心里的所有推断。碧珠淡然一笑,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寒意:“大人,老爷平日待您不薄,怎能趁他不在打他儿子出气呢!那个人能给您什么?您又怕什么?您真以为她有本事摘掉您头上的乌纱帽?”

不用明说,他们都知道那个“她”是谁!

县太爷心虚气短恼羞成怒,干脆翻脸不认人,两眼一瞪斥道:“无知愚妇,本官秉公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休要胡搅蛮缠!许家昌触犯刑法,分明是你教子无方,不知悔改反倒怪罪本官,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打板子的滋味!”

碧珠走近两步,嘲笑道:“大人找个自愿受辱的‘良家妇女’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又岂敢劳您大驾再编排个什么罪名!其实,我来是想当面感谢您亲自教导许家不争气的大少爷,谁叫他不知自爱落人口实!从今往后,量他也不敢流连街头当人家的靶子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还能出事那就真见鬼了,有鬼就得请高人作法,您说是吧,大人?!”

县太爷再也受不了这种窝囊气,自己拉开门逃出去,碧珠讥讽的笑声如同道道针尖扎进他的后背。

第七十章 反败为胜

县太爷顾及许家的面子,特意等到晚上将许家昌送回来,他趴在担架上走一路嚎一路,火辣辣的屁股风一吹就疼得他呲牙咧嘴,稍有颠簸他就破口大骂,恨不能跳下来打人家一顿。

得知许家昌被放出来了,许老夫人强打精神候在厅堂,许家上下陪着一起等,管家和王妈准备好药品温水新衣服软棉榻,请来的大夫靠着椅子直打呵欠。阮氏交代丫鬟待会儿如何给大少爷擦洗伤口,碧珠和玉顺不时聊上几句,看不出有多担心的样子。苗氏身穿薄袄双手抱在胸前还是觉得冷,抖得像是秋后的落叶,柳叶儿拍着她的背声声安慰,她除了点头啥也不会了。

终于,因猥亵良家妇女被衙门关押的许家大少爷骂骂咧咧地回来了,夜深人静,粗鲁的叫骂声听起来格外刺耳,抬着担架的四名差役苦不堪言,只恨那三十大棍咋就没打在他嘴上。

“蠢货,一个个长着驴蹄子吗,不会走路回娘胎待着去,存心跟本少爷过不去……”

“哎呦,我的屁股呀,那两个该死的家伙,下手真他奶奶的毒,想把我往死里打啊……”

“我草,死不要脸的臭娘们,谁他娘的调戏她,也不看看她那鞋拔子脸老鼠眼腊肉嘴鸡胸脯……”

“冤枉,黑心狗官不分青红皂白暴打良民哪,我非让我爹告到京城不可,不把他的狗脑袋摘下来我枉生为人……”

“…………”

许家昌谩骂一通还不解气,口口声声等他伤好了收拾这些人,许老夫人直皱眉头,阮氏眼角含笑,玉顺忧心忡忡,碧珠面无表情。

眼看差役们抬着一摊肥肉进来,许老夫人还是迎了出去,本想训斥几句给人家听,一看见许家昌的屁股往外渗血,整颗心都揪起来了,鼻头一酸嘴唇颤抖:“乖孙哎……我的乖孙……怎么被打成这样……”

几名差役看她眼眶泛红要哭出来,慌张地愣在原地,忘了要把许家昌放下来。许家昌本来就委屈得要命,一向严厉的太婆又当众宠他,不由也是眼泪汪汪,伸手去拉许老夫人的手,抬起苍白扭曲的脸,哽咽道:“太婆,太婆……孙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许老夫人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活到这把年纪,别的不求,只求儿孙平安健康。许家昌泪流满面的样子让她想起他小时候,白白胖胖甚是可爱,也是这样经常拉她的手,一声声唤着“太婆”。孩子不成才长辈有责任,要不是他们一大家子宠着他惯着他,他也不会变得这么顽劣。如今,许家昌被打得血肉模糊,做长辈的心里痛如刀割啊!

“乖孙,别怕,没事了,没事了……”许老夫人颤巍巍地擦去他脸上的汗水,轻抚着他的头,小心翼翼地叮嘱差役们,“劳烦各位把我乖孙放下来,轻点,哎,再轻点……”

阮氏推了把打瞌睡的大夫,示意他去给许家昌看伤,管家和丫鬟们早已围着大少爷团团转,她请的大夫也该上场了。

“相公,相公……”苗氏拨开人群挤进去,看着伤痕累累的许家昌掩面痛哭,“老天爷呀,谁这么狠心把我相公打成猪头,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相公,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玉顺给柳叶儿使个眼色,柳叶儿连忙拽走苗氏,免得她大哭大叫让老夫人更伤心。

“请让一让,我来看看大少爷的伤……”睡得迷迷糊糊的大夫甩甩头,拎起药箱冲进人群,众人纷纷让道,大夫很快来到许家昌身边,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势,扯了下黏在皮肉上的衣服,忙道,“抬回房里再看吧,在这儿不方便!”

可怜的差役们被围起来想走也走不成,只得再次抬起这位难缠的大少爷。即使他们很小心,混乱之中还是牵动了许家昌的伤口,他忍无可忍挣扎着扬手打面前的差役,嘴里不干不净问候人家祖宗。

“家昌,你……”许老夫人舍不得训他,又见不得他这般得寸进尺,差役毕竟是衙门的人,难保他们回去不向县太爷告状。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啪”两声响,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厅堂里鸦雀无声,只有许家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张大了嘴巴,愕然地望着碧珠,两边脸颊像是涂满了辣椒酱,和那两瓣屁股交相呼映,都是红艳艳火辣辣钻心地疼。

“娘……”许家昌彻底傻了,他想破头都想不通碧珠为什么要打他,就连太婆都心疼成这样,他的亲娘怎就突然间变成后娘了。

碧珠满眼怒意,指着他的鼻子咬牙道:“不知检点不求上进的不孝子,你不配做许家的子孙!老爷一天不在,你就反了天了,骗钱赌博不说,居然当街侮辱良家妇女,咱们许家怎就出了你这么个混帐东西,县太爷秉公执法,你非但不服反而毫无悔改,今天我要不好好教训你,怎能对得起许家的列祖列宗?!”

许老夫人怔怔地看着碧珠,一直以为她蛮横无理,没想到她关键时刻竟能挺身而出维护许家颜面。看来,以前真是误会她了。

“我没有错,娘,你听我说,我没有侮辱妇女……”许家昌的脾气拗得很,就算死也不能被冤枉,要不是他在公堂上拒不承认,县太爷还真不好意思打他。

“狡辩!你没犯错衙门为什么抓你?!难不成你还要说被人诬陷……”碧珠扬手又要打,许家昌心头一亮,匆忙接住她的手,“没错,就是有人诬陷,那个女人存心害我呀,她和那狗官串通好的……”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竟敢说县太爷与人勾结,你又想挨打了是吧……”碧珠居高临下怒视着不争气的儿子,摆明了要清理门户。

“娘,别打我,你听我慢慢说……”许家昌混沌的脑袋忽然开窍了,碧珠这么一吼,他好像知道了哪些话才是该说的。

“太婆,娘,骗钱赌博确实是我的不对,我愿意改,真的,这次一定改!从今天开始,我节衣缩食也要还上那笔钱,你们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不好?!”

许老夫人摸着他的头,欣慰地笑道:“好,好,乖孙,知错能改就好!”

“太婆,你一定要相信我,为我主持公道啊!那天晚上我又输了钱,还不上银楼的那笔账,想来想去只能回家跟娘认错。半道上看见个女子趴在地上,当时我心里乱糟糟的,不想多管闲事,从她身边刚走过去,她竟一把抱住我的腿乱喊,也不知道那些差役就在附近看着还是咋地,一眨眼的工夫就冲出来把我五花大绑。”

“冤枉啊冤枉,我连碰也没碰她就落得个猥亵妇女的罪名,押到衙门以后,县太爷只问那个女的偏不问我,结果稀里糊涂就挨了一顿板子……整整三十下啊,我可都数着哪,那么粗的棍子打牛也打死了,我这屁股能不开花吗……”

说着,许家昌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人墙外的苗氏跟着放声大哭:“我的命好苦啊,相公不招人待见,爹不疼娘不爱,县太爷抓去打板子,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个疯女人跟我抢男人,哎呀呀,这日子可咋过……”

“大嫂,别说了……”柳叶儿没办法,跟玉顺一起把苗氏拖出去了,眼下已经够乱的了,总不能让她继续添乱。

碧珠横眉竖眼地瞪着许家昌,作势要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休要胡编乱造!”

“千真万确,娘啊,儿子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假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够了!”许老夫人心疼极了,弯腰抱住许家昌的脑袋,面向碧珠,“你别只顾着打,听听家昌怎么说啊,他好歹也是你儿子,总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老夫人……”碧珠为难地摇摇头,眸子里的怒火逐渐被伤感取代,“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家昌这孩子已经没救了,不打醒他以后还会犯错。我能看他一时,看不了他一辈子啊,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事,早晚会闯出大祸的……”

许老夫人吸了吸鼻子,叹道:“碧珠,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是怕他不知不觉得罪了人,不懂得保护自己。算了,别再追究了,孩子平安回来就好。吃一堑长一智,家昌经过这个劫难,日后会小心的。”

许家昌在老夫人怀里连连点头,碧珠深深吸气,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哀叹了声低下头,紧抿双唇不再言语。

许老夫人连忙命人送许家昌回房间,交代阮氏陪着碧珠,自己跟去看大夫怎么说。

喧闹的厅堂总算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夜风阵阵,寒意渐浓,碧珠冷冷地扫了阮氏一眼转身就走。

“这出‘苦肉计’演的真不赖嘛!”阮氏面朝她的背影,冷嘲热讽道,“家昌这顿板子挨得值啊,重得老夫人的疼爱不说,你也跟着沾了光,这回二房可风光了呢!”

碧珠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看她,淡道:“大姐的牌坊没立起来,感觉很遗憾么!是啊,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阮氏沉下脸,碧珠这么骂她居然无话可说,不服输地咬牙道:“你少得意!”

碧珠耸耸肩,不以为然地哼了声:“那就走着瞧吧!”

第七十一章 尽释前嫌

许家昌伤势反复总不见好,敷药敷了几天仍是血肉模糊,许老夫人忧心成疾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身体越来越虚弱。

碧珠心中起疑,便问管家给许家昌看病开药的大夫从哪儿请来的,不料管家竟然也不清楚,到处打听才知道是阮氏亲自去请的。顺着这条线索,碧珠派人多方打探,结果发现那位大夫压根不是云雀镇人。

事已至此,那位大夫究竟从哪儿来的已经不重要了,许家上下没人比阮氏对医术更有研究,就算怀疑药有问题也没办法证明。况且,许老夫人的病也是因为担心许家昌所致,碧珠再生气也不能挑这种时候跟阮氏翻脸。

在柳叶儿和翠菊的游说下,玉顺的心渐渐往二房这边靠拢,一来她看不惯阮氏的所作所为,二来她感激碧珠帮柳叶儿说话。玉顺对许家昌确实也有看法,但她毕竟心地善良,总不希望看着家人受苦受罪。许家昌被打一顿也就够了,阮氏却要在大夫身上动手脚,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药,伤口迟迟没有愈合不说,反而有溃烂发炎的迹象。

给许家昌请个好大夫才是当务之急,阮氏的卑鄙手段是瞒不了多久的,许老夫人心里应该也有数,等她老人家病好了看阮氏如何解释。关于好大夫的人选,玉顺和柳叶儿不约而同想到柳家二舅爷,这二舅爷看着不咋地,医术却是相当高明,而且是药到病除,几乎达到了起死回生的境界。

碧珠对二舅爷高超的医术印象深刻,柳叶儿刚一开口她就同意了,眼下没什么比治好许家昌的伤更重要,她宁愿息事宁人躲得远远的,任由阮氏得意洋洋做她的一家之母。柳叶儿派人给柳老娘捎话务必要把二舅爷请来,柳老娘收到话没有多问,当即命令柳老爹下乡。

柳家二舅爷回到乡下,时常想起在许家吃过的美食,尤其是肚子饿的时候,只能拼命咽口水咬大饼充饥。早知道有钱就有好吃的,当初就不该把许老夫人打赏的银两都给了柳老娘。可是,他有银子又有啥用呢,没地方买食材,没人做给他吃,他还是得啃着大饼胡思乱想嘛!

于是,二舅爷每天都盼着有朝一日再去许府大吃一顿,不过,他可不打算白吃白喝,人穷不能志短,尊严胜过一切。但是,许家要是有人生病的话,他不就能光明正大吃喝了么。呃,这样也不对,咒人家生病可不好,哪能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就动这种卑鄙的念头。

然而,当柳老爹出现的时候,二舅爷清楚地听见内心欢呼的声音,得知许府真有人要看病,他二话不说拎起药箱就奔去了。

柳老娘带着二舅爷昂首挺胸来到许府,朝那两个守门的家丁微微扬起下巴,话也不说抬脚就要进门。

“柳夫人,且慢……”右手那个家丁打量着柳老娘身后的二舅爷,毫不犹豫地伸手挡住他们,“请容小的去通报一声吧,不知您带这位老爷来所为何事?!”

柳老娘抬起的脚还没着地,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眨了眨眼才把脚放在石阶上,另一只脚还在下一级台阶。

“说什么哪,你不知道我是谁啊……”柳老娘口气不悦,挑了挑眉斜眼瞥他,一把拉过二舅爷,“这位是许家请来的神医,来给你们大少爷看病的,还不快带我们进去!”

左手那个家丁为难地皱着眉,欠了欠身拱手道:“柳夫人,您和这位神医能不能稍等片刻,这是大夫人的规定,不管是谁来访都要向她禀报!”

“又是阮氏那娘儿们?!”柳老娘气哼哼地双手叉腰,指着他们的鼻子叫道,“许家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不要忘了我女婿才是你们的大当家……”

右手的家丁跟左手那个说了句悄悄话,然后拔腿就跑,左手那个连忙伸出双臂,像玩老鹰捉小鸡一样挡住柳老娘,生怕她冲进去大吵大闹。

“喂,你还不放手?!小样的,你来真格的了是吧?!老娘可不是吃素的……”柳老娘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家丁愁眉苦脸道,“柳夫人息怒,喜怒,我们这些下人不听主子吩咐就没饭吃,您全当可怜我们,别生气了行吗?!您再这样,其他人听见了还不知道出啥事了,都跑来看可咋整啊!”

柳老娘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清清嗓子故作镇静道:“好吧,你们做下人的也不容易,老娘我就放你一马!这样好了,我先进去,神医在这儿等着!”

话音未落,柳老娘已经走到家丁面前,眼看就要跨过门槛,家丁又道:“柳夫人,这样,这样恐怕也不合适吧……”

“什么?!”柳老娘这回真的怒了,瞪圆了眼睛怒视家丁,扬起手里的篮子晃了晃,“老娘去见自己闺女都得经她批准?!嗬、嗬……真是笑话……她以为她是谁啊?许家大夫人?奶奶个脚的!老娘的女婿可是许家大当家,我说你小样的还想不想混饭吃了,阮氏说啥话你们都当圣旨,大当家的丈母娘说话就当放屁是吧?!”

家丁愣了,这泼妇实在彪悍,他早就招架不住了,偏偏她说的话句句在理,大当家的丈母娘谁也得罪不起,她要是不让他在许家干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

“得了,跟你啰嗦这么多干吗!”柳老娘不客气地推开家丁,恶狠狠地威胁道,“再敢废话,这就让你卷铺盖走人!”

“她二舅爷,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头来接你,哪儿都别去啊!”柳老娘交代一句,大摇大摆地进了许府。

二舅爷冲着她的背影连连点头,他能去哪儿啊,他还等着大吃一顿呢!

柳老娘将他们的遭遇告诉了柳叶儿,柳叶儿怕阮氏横加阻拦,跑去找王妈帮忙。王妈听说了这件事,没有惊动许老夫人,直奔大门去了。

果不其然,领命回来的家丁正把二舅爷往外赶,说是许家给大少爷请了大夫,不需要乡野郎中什么的,柳老娘气得头顶冒烟,一脚踹开他,拉着二舅爷进了门。

“你、你们……”两个家丁转身看到王妈立马不吱声了,耷拉着脑袋乖乖放行,这么一来,就算阮氏怪罪下来他们也好脱身,都往王妈身上推就是了。

王妈做事自然不会留把柄,她先将柳家二舅爷带到许老夫人那儿,说了不少三房和柳家的好话。许老夫人倒是想过把二舅爷请来,怕麻烦亲家才没好意思开口,现在心想事成,她老人家高兴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怪她们自作主张。

柳老娘让二舅爷先给许老夫人把把脉,老夫人求之不得,连忙把手伸了出去,发现二舅爷的神情有些凝重,不安地说:“她二舅爷,你看出啥毛病尽管直说,我都这把年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二舅爷点点头想了会儿才问:“老夫人脉象迟滑,晚上睡觉可安稳啊?胸口会不会憋闷?”

许老夫人捂着胸口,忙道:“这儿不仅憋闷,有时候还一阵阵地疼,最近总是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年纪大了是这样的,放宽心,少为儿孙操劳……”二舅爷医术是不错,但年老体弱是自然规律,除了精心修养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待会儿我让叶儿去抓几幅药,晚上就开始喝,过几天我再来看看。”

“好,好,辛苦你了,她二舅爷,坐会儿喝杯茶吧!”

“不了,这还得去瞧瞧大少爷哪,听说他的情况不太好呀!”

提到许家昌,许老夫人不由眼神一黯:“是啊,家昌这回真是遭罪了,她二舅爷,如果方便的话,能否留下来多住几日?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啊!”

二舅爷眼前一亮:“方便,方便,方便得很……”

柳老娘轻叹了声,这二舅爷太实诚了,连句场面话都不会说,这么好的机会,该让老夫人记得他们柳家的情才是。

许老夫人大喜过望,勉强坐起身子,吩咐道:“王妈,快去准备客房,派人好生服侍她二舅爷,万不可有丝毫怠慢……”

许老夫人挂念许家昌的伤,但也不会委屈了二舅爷,待他吃饱喝足才让柳叶儿带到二房那儿。虽说柳家二舅爷很讨厌这位大少爷,但念着许老夫人的好也得治好他。

许家昌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原本肥得流油的脸明显瘦了两圈,碧珠叫人把许家昌的衣服掀开,从旁协助二舅爷治伤。

碧珠和柳叶儿候在门外,几天不见,碧珠美艳的脸庞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柳叶儿不免自责:“二娘,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大哥也不会……”

“算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碧珠微微笑道,“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就不用说出来了,这样也好,最起码家昌以后就学乖了。叶儿啊,现在不能掉以轻心,家恒回来之前你得处处留意。”

“嗯,我知道了,二娘!”柳叶儿腼腆地笑了笑,以前误会碧珠不近人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叶儿,叶儿……”苗氏躲在走廊拐角,探出脑袋轻声唤她,柳叶儿给碧珠施了个礼,走过去问苗氏有什么事。

苗氏胆颤心惊地往屋里看,刻意压低声音问:“叶儿,你、你二舅爷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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