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碧落云殇-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宠妃挑逗我背弃了人伦纲常,背弃了做一个君子的夙愿。叫我如何忘却?”他声声责问,问着她,也问着自己。

骊姬惊愕的擦干泪痕,可锥心的伤痛却无法止住不断涌出的泪。每每困惑她的是青春流逝、容颜衰老、情爱离散,却原来,很早很早以前,当她自信的拿出勇气夜奔私会,以献上处子之身证明对他的爱时,少年已不是那个昭阳殿外回眸惊艳、羞涩红脸的少年了。她年长七岁,自以为主导着他们的感情,却不知他对她早已无爱,只有深深的恨意。

亦琛不管她此刻如何伤怀,毫不讳言:“我恨你!不恨你的离去,恨你的回头!恨你把我变得和你一样不懂廉耻。”他决绝的推开她,曾经纠缠在一起的只是 肉 体,没有灵魂。

他才迈出一步,却被身后女人全力抱住。“亦琛,别走!”他要挣脱,她两手于他胸前紧紧扣在一起。亦琛轻而易举掰开她的手腕,“亦琛,我求你别走!我只有你,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

“父皇给了你很多,多到让所有朝臣瞠目结舌!骊姬,你该明白,我是为何与你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我需要倚仗你手中的权力,你贪求一个男人填补你的孤寂。谁也不再亏欠谁?”

“难道你现在就不需要了么?你与亦璃之争不过才拉开帷幕!”她孤注一掷,哪怕得不到他的心,也要留住他的人。“若我们真的决裂,你就不怕我襄助亦璃?”

他终于为之所动,转过身,专注的看着她,为她拭去泪珠,让她能清楚的洞察他的坚定:“怕!我很怕!可我更怕再与你这般纠缠下去,我会永远失去另一个人的心。”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咬着牙,“她是亦璃的,她是亦璃的!”

亦琛若有所思的笑着:“她终将是我的!”

溺水的女人已失去所有的清明,埋藏心底的秘密冲口而出:“我也是你的!彻头彻尾,只是你轩亦琛一人的!你的父皇从来就没碰过我!”

不可谓不震撼,亦琛惊讶的看着骊姬。女人虽然悲伤,却不至于胡言乱语,何况这不是什么适宜宣扬的事。父皇,多年来,父皇只临幸骊姬一人,世人皆知,其他的妃嫔形同虚设。“你是说——”

骊姬后悔已来不及,上前紧握着亦琛的手:“亦琛,说不得!”

亦琛抽出手,捂住自己的脸,迷惘得不知所措。他敲击着额头,仔细回想,父皇是几时开始独宠骊姬的?母后曾提起过,她劝谏父皇雨露均施,可父皇执意而行,与母后起了争执,直到母后薨逝,也再不曾踏足昭阳殿。是什么时候的事?慎远三十三年,是了,亦璃才迁出宫外,回来向母后请安,恰撞见父皇离去,甚为不安,悄悄告诉他。兄弟俩故意打闹,才令母后不再闷声不语。

亦琛才要发问,骊姬却惊恐万分的背转身:“亦琛,什么都别问!我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他不及出门又折返回来质问:“那个孩子——”

骊姬虚弱的靠在他怀中:“是的!是你的儿子!我束着腰腹,想保住他,可最后——”

最后,孩子不及来到人世,就毁在母亲与祖母的争斗中。

她无力的啜泣,他迟疑良久,终不忍的将她搂在怀中,然,心不由身,只惦记着那个她又在谁的怀中。

洛妍醒来已是两日后,一侧照料的是卓丽姿身边的小月,见她醒了,通禀去正院儿,不多时,卓丽姿领着丫鬟、仆妇浩浩荡荡而来,大大小小的漆盒摆放了一大堆。

“妹妹,你可把姐姐我吓坏了!先是听闻病在娘家了,想来沈府自有人照料,王府琐碎事多,我也脱不开身去瞧妹妹。看着好了,怎么又病倒了?”她一口气念叨半天,竟不给洛妍答话的机会。其间,小月又端来汤药,瑑儿不在身边,她不敢随意吃药,只得佯装呕吐。

“妹妹可得早点儿好起来!除了太医院的药,再好好补补!王府里置办的都是上等货,人参、鹿茸、燕窝,只从公中出,妹妹安心调理好身子要紧!”她手一指,立刻有丫鬟上前打开一个个漆盒,将其中的补品拿过来一一过目。每一件东西都被卓丽姿说得大有来历、价格不菲。洛妍只得陪着笑道谢。“妹妹,你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王爷临走嘱咐我好生照看妹妹。为着姐姐肩上的重责,妹妹也得养得白白胖胖。”她拍着洛妍的手,亲切和蔼,“还盼着妹妹为王爷添个一男半女呢!”

洛妍只做羞怯不予回答,卓丽姿起身欲走,按住洛妍,令她不必相送。又吩咐一众人等都留在这边院里伺候,似忽然想起:“差点儿忘记告诉妹妹。王爷是往西北去了,说是北漠的太子没了,那大汗就这一个独苗苗。几个侄儿争夺起来,其中一个败下阵来,往南逃窜,进了咱们的地界。可那头还有人追着,王爷得知这个呼延戬骁勇善战,特地要去劝他投诚,封他做咱们南炎的大将军呢。”

“哦?得此猛将,该贺喜王爷了!”他如此张扬的收纳武将,不嫌太过激进了么?

卓丽姿走到门口,忽又道:“王爷身边得有个机灵的人伺候,我瞧满府上下的人都不如瑑儿,让瑑儿跟着去了。妹妹这里已多添了人手,若不够使唤,只管打发人来说。”

瑑儿!为何带瑑儿出去?西北荒芜,他不会对瑑儿不利吧?没有瑑儿,她又不便出府,如何将消息传回相府。

这样的忧心持续了十来天,除却牵挂,还得随时应酬卓丽姿与林彤霏。卓丽姿颜面上淡淡,可洛妍瞧得出,她时刻记挂着亦璃,这不比宁安的内敛之情。中途有亦璃身边的小厮回来报信,说是不日将回程,王爷记得王妃的寿辰就在这几日,让王妃自己操持着热闹一番。卓丽姿嘴上笑说王爷何必念叨这些琐事,可眼中的柔情泄露了心机,她的亦璃的爱,比那个任性妄为的林彤霏来得更深切、炙热。

她又是何苦将丈夫推给别的的女人?是碍于沈相,还是亦璃有所交代,不得而知。

卓丽姿倒有折腾的精力,生日当天,带了洛妍与林彤霏去紫金山皇家寺庙吃了一日素,待得黄昏方才回府。为着心诚二日,上山、下山都是徒步而行,回到府中已精疲力竭。洛妍强打精神拜了寿,总算可以卸下伪装。

才回到自己院落,就见人搭着梯子在挂匾额,灯笼只照着字,“桃斋”。兀地蹦出个人来冲到她面前,洛妍喜不自禁:“瑑儿!你几时回来的?还好么?”

瑑儿扮个鬼脸:“可不好好的?”

“难不成洛儿以为孤王是老虎,要吃人?”梯子上一跃而下,亦璃也不瞧她,只仰望着匾额,“仔细瞧瞧,人是还给你了,可曾少了几块肉?”

瑑儿先笑了起来。

“桃斋,还是不妥,听着倒觉得是逃哉?”

洛妍主动过去牵住他的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谬传才成了逃之夭夭!”

亦璃这才露出笑意,握住她的手:“亦璃不才,不知这后两句。”

“我也不记得了!”洛妍知他有意调侃。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奴婢记得!”瑑儿脱口而出。

亦璃笑而不语,拉着洛妍入内,在灯下细细打量,手指轻划过她脸庞,那日被划破的痕迹淡得几乎瞧不清。洛妍只觉得他的目光难以捉摸,似乎有别于前。

“亦璃!”

“洛儿恨骊姬?”

她犹豫着问:“没有爱,何来恨。招惹不起的躲开些便是了,何苦让你与为难,也免得父亲在朝中树敌。”

“不用躲!她如此羞辱你,他日我必十倍奉还!洛儿可满意?”

洛妍忍住那句“大丈夫一诺千金”,只笑说:“有亦璃卫护之心,洛妍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我佩服推测后面情节的JJMM们,呵呵!有正确的部分,呵呵!

不知

《易》坎——初六:习坎,入于坎陷,凶。

“王爷为何又走了?”瑑儿摸摸洛妍的脉,倒无大碍,“在外边时时念叨着,回来了,怎么反而冷落你?”

洛妍往那青铜兽中添了丁香:“韩赞和你切磋招式了?”

“王爷说的?可是夸我触类旁通,什么都会?”瑑儿立刻后悔,“你别气!反正那晚都露了底,我想着你说的,坦荡荡反不见疑。我原打算按商量的,大厨那里学的,后来大厨走了,就随意练练。可他们根本没问。你怎么知道是韩赞?”

洛妍恨铁不成钢,可细想想,瑑儿十六,又没受过什么磨砺,不过是个孩子。“也就是那日夜里,没旁人,否则王爷会与你个小姑娘过招?他们自然是不问的,无非想从你招式查探你师从何处。”

瑑儿立刻得意起来,正要炫耀,洛妍心底本就烦乱,忍不住声色俱厉的训斥她:“你技痒了,大可以溜出去玩你的劫富济贫,我不拦着你。寻常捕快也就你的下酒菜,可王府水深水浅,你摸透了么?那日事情如何?你倒是忘得干干净净,先前因为我病着,可回来你提了半句没?”

外人跟前若何是一回事,可私底下——瑑儿立刻撅着嘴:“我出门还担心你呢!回来瞧你好了,心里高兴,哪里是为着贪玩忘记的。是你说的,单独在一块儿时不分什么贵贱,就像咱们在师门中一样。”

洛妍叹口气:“你随他出去,我也是提心吊胆,好些事慢慢再同你说。”

哄了几句,瑑儿才笑逐颜开:“我那日依你说的方位,倒是进出自如,可那竹子似乎有里外两层,我转了许久,再也进不去。”

“屋内无人?”

“一个人都没有!”

洛妍更加疑惑:“哪怕连个守屋子的老妈子也没有?”

瑑儿再次摇头,待要追问,见她沉吟不语,也就不敢打扰。二人灯下坐了片刻,慧慧端了水进来伺候着洗漱了。瑑儿开了柜子:“哟!怎么一下子添了这许多?”

“王妃送来的。”锦缎上绣着百子嬉戏图,别有用意。“取寻常旧的使吧!”

“旧的都没了!倒像把咱们这里搜捡了一遍似的。”瑑儿挨着翻看了,选了件略显素净的服侍她换上,“王爷别夜里又回来吧?”

“王妃寿辰,怎么着也该陪着。”夫妻久别,怕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瑑儿瞧她脸上淡淡:“你也得思量清楚。离得了此间则罢,若长久,何苦与他这样不冷不热的。我瞧着,王爷也是一片真心。”

洛妍心中何尝不知,只得假意笑道:“随他出去走一遭,竟许了你好处不成?”

“你为难了,是不是?如今这位也不是先前的性情了。可女人又不比男人,准三妻四妾的。”她比出两根手指,“否则你两个都要!早些定夺才是。”

洛妍却是真的被她逗笑:“哪天等你做了女皇帝,由得你后宫养上三千男宠,如何?”

“就算一天见十个,也得一年才看得完,太累了!”

两个人笑作一团,却见亦璃踱着步子当真折返回来。瑑儿扬扬眉,自认料事如神。洛妍附在她耳边道:“你那三千里有这样一个,怕是没等到一年,你就累死了!”

“你的东西干嘛塞给我?”瑑儿不服气咕噜一句,走过去朝亦璃请了安:“王爷,银针还是云雾?”

“听见雀儿嚼舌,就金坛雀舌得了!”亦璃带着薄薄的醉意,待瞧清洛妍的裙摆上绣的一群小娃娃,顿时喜笑颜开,“这个意思倒好!洛儿是知道我还要回来?”他随意倒在贵妃榻上,从袍袖中取出份书札,摊在手中细读。

书札用的乃是大内敕造的滚云边茧丝纸,洛妍也不近前,另点了盏琉璃灯置在榻旁案几上。亦璃朝她招招手:“可笑了,这点儿酒,眼却迷离了。洛儿,你给念念。明日早朝便要定下的事。”

洛妍坐到他身侧,接过书札,原以为是谁拟给亦璃的奏事条陈,一看之下,按奈住心中的惊讶。上面盖着楚王府的印信,议的是来年庆典的事,洛妍虽不知哪些与亦璃的意思相悖,可书札落到他手里,分明是说亦琛身边有亦璃的人,且位居高位。她一条条念下去,除了觉得太耗费钱财外,叹服甚多,减赋税、免徭役,重开边关的通商,这些举措的确利国利民。

亦璃迟疑片刻:“洛儿,在东赤,你与二哥可是见过东赤太子姬鲲鹏?”

实未料到他会如此直接的问出来,洛妍不敢犹豫:“是!他在雪 玉 峰祭祀。”

“以二哥的性子,绝不会屈膝下跪,定是袒露身份,与之相交了!”亦璃并不深究亦琛与姬鲲鹏之事,反而关注于洛妍的观感,“洛儿如何看那姬鲲鹏?”

冷冽的笑,笼着霜的寒意,骨子里透出的哀恸,眼眸中写着未知的渴求,她眼里的姬鲲鹏。“仅匆匆一面,除却那身紫袍,只觉得有些威严。想他堂堂一国太子,有那样的气度也不离奇。”

“我还未到京,就听闻上京令尹立了大功,擒住了一伙东赤密探,稍事审问,便着人押解往天堑关交与东赤发落。投桃报李,二哥算是还了姬鲲鹏的人情。父皇很在意东赤,在意得不合情理。”他歉意的一笑,“听着乏味了?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

洛妍暗自期盼他多说些才好,按捺着,不急不徐的道:“我明白,在家时,父亲偶尔念叨朝中事,不过是乏了,有个人听听,心里没那样憋闷。”

“正是这个理儿!”亦璃愁眉舒展,指着书札上“漠之良驹日行千里,可为我驱使乎?赤之山地广袤,互通有无,南炎之幸事。”,面带微笑,“二哥倒是与姬鲲鹏商量好如何划分天下了!”

“驱使、互通,措辞的确有别。”

亦璃点头赞许:“使节已去东赤递交国书,邀请其来观礼。洛儿可知东赤国事?”

“略听父亲说过一些,没太在意。所知都是陈年旧事,慎远三十三年断了邦交,也没太留意。倒是描绘北漠风物的书读过一些,陆季林的《北地札记》、董穆谦的《客居记》,他们笔下的草原与沙漠真令人向往。”马头琴的哀伤、呼麦的苍凉,长调的情深悠远,她和他都钟爱的音乐,一杯咖啡,听着音乐聊着对生活的希冀——昨日之日。

亦璃不以为意:“其实父皇更为看重东赤。世人都道父皇一心要征服东赤,可我记得,甲申大捷后,他也没有多少喜悦。”

“亦璃那时候才八岁,就写得一手好字?”

“秦晋永好?我轩家哪里来的公主嫁给姬鲲鹏,父皇是皇祖的独子,南炎能拿得出手的不过是郡君,后来东赤重修了天堑关,自然是句空话了。”

“东赤上降表的是姬鲲鹏?”

亦璃摇摇头:“想来为着表明诚意吧,来的是东宫嫡子,姬泠然。”

洛妍也不多打听,只静听他言。

“父皇带我去观刑之后,就心情不好,让我一直练那四个字,说是如此才在天下人面前拿得出手。”亦璃由衷的回味着曾经的美好,却不再提那降表的事。

洛妍勉强笑笑:“观刑?”

“东赤败将聂轲!除了战死的姜尚飞,这算是东赤最得力的将才。此人乃是世家出身,中的是东赤的文状元,谁知兼备带兵的本事,儒将啊!可惜不愿归顺,父皇只得将他斩首示众,以告慰南炎死难的将士。”他长叹口气,惋惜道,“如今南炎,除了林虎,竟无得意帅才!”

“亦璃此行可顺利,那个呼延戬真有说的那般能征善战么?”

“哦?洛儿不信?”亦璃问道。

“他不是败了才逃至南炎?”

这下却惹得亦璃大笑起来,一直朗声笑着,带着笑眼宠溺的看着洛妍。

“可是学着北漠男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亦璃将她搂在怀中:“妇人以成败论英雄,男人的事,洛儿不会明白的。”

洛妍并不反驳,只恭喜他纳了良将。

“呼延戬见了孤王头一句话,天亡我也,非战之罪。败了,妻小都带不出来,按胡人的规矩,属于他的,都分给旁的堂兄弟了。”他没什么兴头,只说得凄凉。

“物伤其类?”洛妍小心翼翼的问。

亦璃一下子坐直,惊讶的看着洛妍,瞠目结舌。她反省话是否过余,可还是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大的反应。“亦璃,凡事做最坏的打算,这样才不会被一时的逆境压倒。我不是要泼你冷水,居安思危总是好的。”她不知不觉将话说得深入了,正局促于如何应对时,瑑儿托着茶盘进来。“一杯茶,你偷懒去了不成?”

瑑儿分辩着,倒是真寻雀舌去了。

亦璃先笑起来:“是个实诚的丫头!先放一旁吧。”他将书札递给洛妍,“收起来吧。物伤其类,说得有理,我已着人去北漠为呼延戬寻他的儿子,明着也得去迎请北漠使节来观礼。”

洛妍含糊应着,直打发瑑儿退下。亦璃接着道:“东赤已回复了,隆重之至,太子姬鲲鹏亲自来!”

茶杯摔碎在地上,瑑儿一下子哭出声,洛妍半是忧心半是责备:“烫着了?怎么不当心?仔细些,险些将水洒在书札上。慧慧!拿烫伤药来!”

亦璃回头去看,洛妍也不管瑑儿,只查看了书札,小心收在柜子里。让慧慧扶了瑑儿下去,又有小丫头来打扫了碎瓷片。再要吩咐人去沏茶来,却被亦璃止住。她端杯菊花水递给亦璃:“好歹凑合着喝几口,也解解酒。”

“不过是个书札,哪里这样要紧,看你紧张的!”亦璃嘴里埋怨,眼里却带着欣慰的笑意。

“亦璃将印信、书函交与我保管,兹事体大,出不得差错。”洛妍想想又道,“亦璃也别只来我这儿,彤霏妹妹那里也该常去的。”原来只要有心,这样别扭的话也能顺畅的说出来。

“洛儿舍得?”他执意要她直视着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不允许视线有丝毫的偏移。“洛儿舍得么?”

舍得么?他的眼里有深切的情义,有独占的欲望,有无尽的企盼,舍得么?舍得他如此去对着别的女人么?不好的都若日出后的晨雾,渐渐散去,余留的是离岛的笑、是永道的牵手、是小园温暖的怀抱。舍得么?

“舍得么?”他近得几乎没有距离,每启齿问一句,唇便轻轻触碰着她的。诱惑的真谛是近在咫尺却求之不得的渴望。他的唇游走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反复的问着,咬着她的耳垂发出最甜腻的呢喃。洛妍不自觉的闭上眼,任由他引领着去体会未知的领域,他的手臂环绕着她,他的唇在勾起一种新奇的欲望,他浑身散发着的香气令她沉醉。当忽然失去这个怀抱时,她才惊觉不知何时他已抱着她走到床前。

“啊!”少了拥抱的孤清让洛妍失落地轻叹一声,亦璃已放下帐钩,除了袍服,赤 裸 着上身。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却被亦璃由身后抱住。他极有耐性的吻着她的后颈,濡湿的舌头,牙齿点点的摩挲。酥麻的痒渐渐晕开,遍及她全身,睁眼想看清楚,却被帐中醉人的绯红染得愈加迷醉。衣衫不能阻隔他的进攻,由着缝隙逐点的触摸更有挑 逗 性,他像在细数她的肋骨,逐一逐一的品味每一寸肌肤的柔滑,直到握住胸前那一团柔软。他的吻不再轻柔,而是肆虐的沿着她的颈项,他半撑着身子,探过头去吻她的锁骨,手中的 揉 捏 时急时缓,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衣衫,火热的身子温暖着她的冰凉。“洛儿!舍得么?”

洛妍毫无意识回答他的问题,他带来的触感似乎在身体的每一处,脑海中是他白皙纤长的手指对她诉说什么是欢愉,什么是情爱。他手指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下滑,经过的地方便燃起火苗,血液为之沸腾,只想获取更多,索求更多。她矛盾的要拉开他的手,却任由他抚摸着小腹,最终停驻于欲望的根源。她再也无法自持,紧紧的在潮汐般涌来的欲海中坠落,紧拥着他坚实的臂膀,情不自禁的去迎接他的侵占。咽喉无比的干涩,迷乱中去寻找他的唇,去索取他的吻,一旦唇舌缠绵,空虚感才渐消退。

他愈发灵巧的 爱 抚,一种前所未有的说不清是痒还是麻的感觉随着一阵颤栗从每个毛孔里冒出来,再集结着窜入骨髓,直冲向头,若黑夜中的焰火猛然绽放。她抑制不住的惊呼出来,僵直着身体,再缓慢的缓慢的舒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斟酌着这个H的尺度,就怕过了。唉!晕呢!其实我喜欢妖娆乱里的H,有情欲却不下流。珠玉在前,我就不好意思去效仿了,不敢写那样细腻。

http://。v1v1。cn/musicfile/music/musicdown/200711/20071102065654611。mp3刘星《手心里绝望的花》

灯下

《易》渐——初六:鸿渐于干;小子厉,有言,无咎。

许久未这样安睡过,洛妍舍不得睁开眼,似乎做了一个旖旎的梦。美轮美奂的梦境中,与她拥吻的是亦璃,深情、温柔,细腻的捕捉她每一点小心思,让她初尝 情 欲 的滋味。依稀记得迷乱中她若溺水的人等着他的拯救,她唤着他的名字:“亦璃!亦璃!”他的声音好像从空中飘来:“你是谁?”我是谁?寰宇中的微尘,只盼他救赎,“我是你的蜜白!亦璃,我是轩亦璃的蜜白!”回想起来,洛妍都不明了自己要向他表述什么。

轻启眼睑,亦璃怔忡的凝视着她,陷入困顿的思索中无法自拔。

“亦璃!怎么了?你不曾睡么?”他对于她的话几无知觉,直到洛妍轻轻抚摸他的脸,亦璃才惊醒般下意识躲开。等他再瞧向她,只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将脸颊贴在她温暖的掌中来回摩挲,又顺着手臂吻下去。

“亦璃!”不过一夜,她就在贪恋他的拥抱,自然而然环住他。

他的话语带着莫名的哀伤:“洛儿,别离开我!”

“我在这儿!亦璃,怎么了?”

成长经历中分离的烙印刻在他的心上,洛妍记得这不是亦璃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伏在她胸口,像无助的孩子。曾有人总结婚姻,男人与女人在这出人生大戏中分饰着不同的角色,当你觉得你能仰视他若父亲,爱护他像兄弟,心疼他如儿子,那么注定就得与他纠缠在一起,做一世的夫妻。夫妻?与亦璃能做到身与心的融合么?

亦璃恼怒的撑起身,像被抢了玩具的孩子:“你不知道么?你不知道我忍得多难受么?”洛妍咬着唇低下头,明明是他自己勾出来的火,显然性命更要紧,色心不如色胆,他的定力惊人的好。辜九生,你这回是要折磨死轩亦璃了。

“你还笑?”亦璃凑过来咬住她的耳垂,他故态复萌,双手游走她全身,看着白皙的肌肤泛出媚惑的粉色。

洛妍这才察觉二人周身未着一缕,竟这样赤 裸 裸的贴在一起。脑海中充斥着昨夜他赋予的欢愉,原来只是他一双手,就能令她欲生欲死。可叹,对于男人,她还是了解得太少。渐渐的,只觉他的身体发生着变化,她的脸顿时火烫。“亦璃!”

“洛儿,你喜欢么?喜欢昨晚的感觉么?”他强迫她对视着,不容眼光的躲闪,“你就一个人睡了,害我傻看了你一夜。”他出其不意的抓出她的手按在他下腹的火热上,洛妍只觉得耳朵都要热得熔化,却无法抽回手。亦璃得意的笑起来,恶作剧得逞:“洛儿,以后可得补偿我——”

洛妍却忽然认真的看着他,如此的没有服饰的装点,只是两具赤条条的充满渴求的肢体,两个简单的被□左右的灵魂。没有国与家,没有前尘往事、混沌未来,惟有彼此。披散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各属于谁。她拿食指在他心口比划,这里面住得下几个女人,这里面的爱有多少属于沈洛妍。他亦将手指点在她胸口,郑重其事,霸道的宣扬着他的独占:“这里只许有轩亦璃,沈洛妍心里只能有轩亦璃!”他像发狂的野兽,又是亲又是咬,令洛妍难以自持。“洛儿,你发誓!”

洛妍几乎要怀疑他有偏执型人格障碍,敏感、多疑、固执己见。这曾是洛妍所学专业,如何解决亦璃的问题,似乎之前所通晓的改善方法都不适合他。

“洛儿!”他狠狠咬在她脖子,惩罚她的走神。

“沈洛妍心中只有轩亦璃,否则沈洛妍灰飞烟灭!”她心中暗笑,嘴上还是顺了他的意。

亦璃心满意足的摊开躺下,拉着洛儿趴在他胸膛,手臂圈住她的肩:“洛儿,记得你说过的话!”

他没有誓言回报,他的逻辑想必是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洛妍却不愿再细思量,誓言总是虚无缥缈的,他虚岁近二十,情爱的路才开头,真的能只爱她一个么?洛妍轻叹一声,骤然心悸,她对他,患得患失了?

待亦璃出门入朝,洛妍往瑑儿房中而去,细瞧了烫伤之处,所幸不是生滚水,伤得不是很重。瑑儿一直不说话,泪水包在眼里,洛妍看得心酸,可还是狠下心肠责备她:“若没有烫了手的理由,如何向王爷解释你无端哭泣?你可曾想好借口了?”

“我——”

“仔细别沾生水,每日擦药,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也不会留下疤痕。”洛妍递给她张绢子,让瑑儿拭去泪水。“瑑儿,心底的伤是我们看不见的,留下的印迹也消褪得慢,旁人说再多亦是徒劳。就像咱们以前养的猫三,打伤了还得靠自己疗伤,找个角落躲几日便又生龙活虎。”

瑑儿似懂非懂,点着头:“猫三现在怎样了?”

洛妍再不能对她板着脸:“怕是小猫崽子都有几窝了!”

待重新穿戴整齐了,洛妍才往卓丽姿屋子去了,陪着说了会子话,等管事的婆子来奏事,便与林彤霏告辞出来。

林彤霏不回自己院落,执意拉洛妍到凉亭说话:“如今连王妃都对洛姐姐礼敬三分,还请洛姐姐原谅妹妹往日的无礼!”

洛妍诧异于她几时转了性子,平白无故为何示弱。“妹妹不必如此!你原比我先到王爷身边,王爷如今不过是图新鲜,往我屋子去得多些。往后还会有人入门,大家都该和睦些才是。如此才能令王爷不为家事所烦扰。”这算是贤妇的标准语言么?洛妍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

“洛姐姐,我听王爷的乳母说,王爷也就对惜柔姐姐上心些,就算对王妃,也是淡淡的。可如今对姐姐您,府里有眼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林彤霏不若初见时那样光彩照人,略带病容。偏巧她又姓林,只可惜亦璃不是宝哥哥。她似乎下了决心般,扑通一声跪在洛妍跟前,“妹妹有一事相求,请洛姐姐成全。”

洛妍避到她身侧:“ 王妃曾说,入了府共同伺候王爷便是一家人,妹妹不可行此大礼。但凡力所能及,自然允诺。”想着她过去的张狂,她心有余悸,“若妹妹强人所难,我也就爱莫能助。”

林彤霏仍旧转过来对着洛妍而跪:“洛姐姐,妹妹所求之事对姐姐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你先起来说话!”

“求姐姐劝王爷能往妹妹屋里去几日。洛姐姐,妹妹不敢与您争宠,只是太医说——太医说——”她吞吞吐吐,洛妍却耐着性子不发问,林彤霏只得接着道,“王爷在天堑关的时候,我滑胎了!太医说我若不趁着年轻赶紧——以后恐怕再难有孕了。但求姐姐可怜妹妹,劝王爷偶尔来我屋里,只要有了孩子,我绝不缠着王爷。”

滑胎,该是那夜画舫的杰作。亦璃怎么不曾说起?难道他对自己的骨血毫不在意?怪不得卓丽姿要送那些百子图的睡裙。孩子,自己都不幸了,何必又制造连累一个无辜的生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